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重生之商海霸业》 作者:关越今朝 内容简介: 身世坎坷,生活艰难,母老虎压榨更如雪上加霜,简直生不如死,妄想重来一回。 阴差阳错,一时气急,坠落湖底。 机缘巧合,时光倒流,竟然重生。 此丁驰已非彼丁驰,懦弱、卑微一去不返,修学业、搏商海,造就辉煌事业,步向人生巅峰。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重生之商海霸业》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一章 时光倒流 “丁驰,你特么的死哪去了?咋才接电话?赶紧回来给老娘做饭。” “老娘怎么就眼瞎嫁了你这样的窝囊废,钱都赚不到一毛,害得老娘打牌都手气背,一圈都没胡过。” “真是个废物,你们老丁家全是废物,活着有什么用” 丁驰刚接通电话,没等开口,电话那头就噼里啪啦一通,骂的丁驰狗血淋头,根本不容他反驳。 他也懒得反驳,都习惯了。看在这么多年婚姻的份上,丁驰从来都不曾跟她辩驳过。 这样的日子,真是活受罪啊。 但这一次,她有些过分了。 “闭嘴!你骂我可以,但不准说我父母!” 醉眼迷离的丁驰心里一股怒火窜了起来,借着酒劲嚷了一嗓子,刚开口就被电话那头给怼了回来。 “八筒!” “你们家那俩老不死的?老娘说错了?一家子废物!”呵斥声换来的是丁驰的沉默,电话那头,声音猛然又拔高了几分,“好你个丁驰,居然敢跟老娘顶嘴了,又去喝酒了是吧?怎么不喝死你呢,你死了老娘才省心!” “死就死!” “真当老子不敢吗!” “老子受够你了!早就不想活了!” 经不住恶毒语句刺激,加之酒精更为上头,尤其经年怨气爆发,丁驰头脑一热,扭头,纵身一跳。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噗通! 落水。 昏暗的月光下,湖底升起几个气泡。 一分钟过去,湖面恢复平静。 仿若丁驰从未出现过。 “老丁,老丁。” 声音尽管很低,但丁驰真切的感受到了。不禁浓浓悔意袭来: 悔不该被臭娘们所激,不该跑到水边,否则哪会藏身湖底?我这一死,老爸老妈谁管?小妹又依靠何人?丁家还怎有未来? 我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趁“母老虎”的心?要死也应该是她,是恶人死了才对呀。说什么都没用,晚了,一切都晚了。 “丁驰,快醒醒。”这次换成了女声。 谁?刚自疑问,丁驰立即给出答案臭老娘们。想到那个自私、跋扈的女人,想到她带给的屈辱与灾难,丁驰不由咬牙切齿,右手握拳猛挥:“去你奶奶的,臭老娘们,你特么的还追到这来了,劳资” 骂到半截,抬头间,丁驰楞在当场。身边并非想象中的吓人嘴脸,而是一个揉着脖子的身影,还有一张惊惧的女孩脸庞。 老姜,姜大力?黎梦雪?他俩怎么也来了? 不对呀,白天通话时,老姜还在首都谈生意,还好好的,滋润的很,怎么会到这地方?黎梦雪更是好久不见,一直都活跃在艺圈,上周还上报纸了,更不会想不开吧?另外,眼前的他们也太年轻了,跟中学生似的。 丁驰满腹狐疑,转头看去。 四周全是年轻面孔,有男有女,他们或惊愕,或嬉笑,或愤怒,但无一例外的都在看着他。这些人大都穿着校服,看着像是学生,那里还有一个老师,也都很面熟呀。 “丁驰,太不像话了。现在时间紧迫,大家都在全力冲刺,而你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竟然还发噫症,你太的” 目光投向讲台上发声处,丁驰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严克己。随即他又很纳闷:老班五十多了,头发白了一半,现在咋又黑又密又亮?焗黑焗营养了?那也不对呀,皱纹都没有,身板也挺的直直的,难道是他儿子?记着他儿子可随母亲长相呀。 旁边莫非是姜大力儿子,这家伙有儿子了?什么时候的事,跟哪个相好的? 前边女孩也是黎校花女儿?长的太像了,只是黎梦雪好像一直没成家吧? 还有那个是 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应该死掉了呀。半夜十二点,城郊野外,我那么喊也没听到人声,又岂会获救?这么一大群孩子怎会出现?又怎会这么巧的聚在一起? “啪、啪”, “丁驰,太过分了吧。” 听到响动与喊喝,丁驰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个像严克已的人。 此时,讲台上的人双眼喷火,直接摔下了刚刚连续拍打的书本。稍稍压了压怒火,他的语气和缓一些,但更显严厉:“丁驰,睡了多半个晚自习,昏头了,不认识了?那我就向您汇报一下,这里是大流星县第一中学高三3班,我是班主任严克己,同时担任3班数学课教学。现在是1992年,离高考不足百天了,时间贵如金呀。” 什么?丁驰再次走神,脑中梳理着相关信息:年轻的严老师,面色稚嫩的同学,大流星县第一中学高三3班,92年,高考。 我在做梦?这样想着,丁驰右手使劲,狠狠掐在自己腿上。 “啊”字差点出口,丁驰及时吞回,尽力忍着疼痛。不是做梦,太疼了。 看到同桌呲牙咧嘴的样子,姜大力做了个怪脸,偷偷竖起右手大拇指,嘴形分明是“高,实在是高”。 丁驰自是没去注意同桌的揶揄,而是疑惑更甚:明明记得和臭娘们吵了一架,到酒馆喝闷酒,后又接她电话,被她话所激,阴差阳错的沉入了湖底。可眼前分明是多年前的场景,这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呀,但却又不似做梦。究竟为什么呢? 难道还能重活一遍?会不会是幻觉? 这样想着,丁驰缓缓移动目光:标语、校服、灯管、教室布置和当年一般无二,同学也是那时的模样,就连严老师的语气、动作也是一点没变,自己也穿着校服,尤其眼前试卷清晰标注着“92年”字样的。 一切都是真真切切,丁驰大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我我重生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小说上情节,会活生生的印在自己身上? 怎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真的吗?真的吗?不可置信的重复疑问着,丁驰又掐了自己一下。 的确疼,没错,就是时光倒流了,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回到了高考前的岁月。 想到“重生”二字,丁驰不由得欣喜若狂,心潮澎湃,喉头堵得难受,“耶”字几乎就要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了。 第二章 重生正当时 “丁驰,你到底要干什么?在听吗?”严克己气愤不已,再次重重的摔打了书本。 尽管脑中依旧迷糊,但丁驰却也知道惹恼对方了,便马上起身,赔起了不是:“严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严克己挥手打断:“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消极懈怠的理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间不多了。” 说到此处,严克己转向众人:“下面我们继续讲这张卷子。” 注意到老师不再批评自己,丁驰大脑马上溜号,极力压制的心情再次激荡:哈哈,劳资真的再世为人,不再是那个悲催的受气包了。 曾几何时,前世家庭悲惨,父母一残一疯,自己瞬间不再是无忧青年,不得不承受起诸多世间辛酸。生活惨淡、经济拮据,本就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而“母老虎”却又欺凌压榨,哪有半分家庭温暖,那哪是人过的日子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以为只能窝窝囊囊终其一生,不曾想险境变机遇,竟然可以重来一回!哈哈,苍天待我不薄呀! 92年,距高考不足百日,这时间也太好了。 高考是重要人生转折点,许多人都寄予厚望,丁驰也不例外。在前世时,丁驰也曾一直学习不错,满心希望能上好大学。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家中突遭变故,自己成绩一落千丈,堪堪只考上当地师专,毕业后吃了二十多年粉笔灰。 丁驰并非看不上教师职业,反而在工作中尽心尽力,颇有成绩。但他一直遗憾那次高考,更渴望能再考一次,只是现实困难重重,这也只能是奢望。既然重生在高考前,那就绝不能浪费这万载难逢的机遇,自己有优势呀。 前世教书育人,后几年更是教高中教学,不谦虚说,自己比严老师水平不差,数学科目绝对不成问题。期间也曾教物理、化学三、四年,后来还不时零星代课,相关内容应该很容易复习。高中语虽然多年不接触,但也不是不能拾起。生物稍困难一些,毕竟前世只是为了考试而考,之后便撇到了一边。最难的就数外语了,不但后来一直没碰,日常生活也根本用不到,这就需要重点复习了。 最最关键的是,好多高考题目可是印在脑海里,自己可以针对性专攻,这是现场诸人都不具备的优势。有这个秘诀在手,目标可不能仅是本科了,最次也要上985,争取考重点,首大和燕都大学也有争取希望。 既然给了重生的机会,既然有了更多选择,这世不做教师了,而是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要活成人中龙凤。前世吃惯了“穷”的苦,抠抠索索受人白眼,这世一定要生活富足,要做人生赢家。究竟做邻导?老板?还是大亨?这可得好好规划一番。 母老虎必须淘汰,不,就不能与她产生瓜葛,自己又没有被虐癖。前世我未曾嫌她不下蛋,她反倒怪我没能耐,她全家都是势利眼。不想这家人了,让人反胃。 这世的女人一定要通情答理,表里如一,尤其得是贤惠、孝顺的女子,当然还要能生娃,丁家香火必须得旺起来。 重生正当时,前途大无边呀!丁驰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激动的脸颊通红,兴奋的喉头发紧,差点就要呼喊出声了。 抑制了一下激动心情,丁驰继续畅想:小妹也必须上好大学,不要小小年纪便去打工,以她的脑筋绝对会学有所成,她的偶像可是居里夫人。还有,全家都要身体健康,生活幸福,绝不能让父母受罪。 想到父母,丁驰眉头忽的皱了起来,脑中尽力搜索着时间:今天是几月几号,距前世那日还有几天?那事究竟是上午还是中午发生的呢? “老丁,别楞着了,回宿舍。” 只到被姜大力拍肩膀,丁驰才回过神来,才发现严老师已然出门而去。 尽管想了不少,但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丁驰便回道:“不着急,再待会儿。” 姜大力站起身来:“待什么待?今天不同于往常,清明节可有” “什么?你说什么?”丁驰脸色忽变,一把抓住对方衣领。 姜大力神情一愕,脸现不悦:“老丁,发什么噫症?” “今天是清明?”丁驰追问更急,手上也不由得加了力。 “松开,松开,明天清明。”姜大力脸色难堪,用力挣脱。 “谢了。”丁驰放开对方,转身蹿出教室。 “呵呵,拍马腿上喽。”风凉话适时响起。 姜大力转头瞪去:“那也比自作多情强多了。” 计自高脸上一红,下意识扫了眼黎梦雪,才又怒道:“姓姜的,把话说清楚。” 姜大力冷哼一声,根本不予回应,而是看着屋门方向,骂了一句:“特么的,老丁这家伙疯了”。 丁驰当然没疯,而是这个时间点太重要了,重要的令他失态。其实他先前就在捕捉记忆中相关信息,只是还没完全梳理出来,现在听到关键词汇,才彻底理出那件人命关天的大事。 出了教室,丁驰一路疾奔,直接闯进一间亮灯的办公室。 “啊,你” “干什么?丁驰,太没规矩了。” 先是几名女老师惊呼,随即便是严克己的训斥。 “老师我”意识到莽撞,丁驰马上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有急事,想找老师” 严克己沉声打断:“就是事情再急,也不能这样吧?尤其现在跟我出来。” 答了声“好的”,丁驰跟着严克己,到了男老师宿舍。 这里只有师徒二人,严克己的声音也缓和了好多:“说吧,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讲。” “老师,我要请假。”丁驰说明来意。 “请假?”严克已神情疑惑,“什么事?什么时候请?去哪?” “回家,就现在。” “现在?黑灯瞎火的。有什么急事?家里来电话了还是什么人捎了信?即使有急事也得白天走吧。” “老师,你就请给我吧,就一两天。”丁驰一时说不清楚,也没法说清楚,总不能说是凭着前世记忆吧。 听到这样的回复,严克己语气很是严厉:“丁驰,离高考不足百天了,现在就是要争分夺秒学习,而不是千方百计逃学。以前你可是学校前一百名,最好成绩排过第四十八,可是从这学期开始,你就不在状态,成绩更是糟糕,一模仅仅考了三百五十名,二模更是创了新低五百八十三名。现在可以不求突破,但最起码也得找回原来的状态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你自己。” 耐心接受“教育”后,丁驰并没退却,反而言辞更加恳切:“老师,我真的有急事,绝对没骗你,你就请给我吧。” 见对方神情焦急却又诚恳,的确不似撒谎,闫克己略一沉吟,才又说:“要请假也不是不行,只是学习不能落下,三模必须要超过二模。”停了一下,闫克己马上纠正,“不,超过一模。” 丁驰立即点头:“好,没问题。” 回答的太爽快了,不禁令人生疑,闫克己便又进一步明确:“我说的是全校排名进前三百。” “明白,保证。”丁驰再次给出答复。 “那就先请给一天,如有特殊情况,再打电话。”闫克己答应下来。 “谢谢老师!”丁驰弯腰鞠躬,转身走去。 闫克己声音从后传来:“必须明天走,今天太晚了。” “一定明天走。”说话间,丁驰早已出了屋子。 第三章 暴力逼债 夜色深沉,丁驰停止“打呼噜”,脑袋钻出被子,转头观察着宿舍情形。 四周鼾声不断,大家全都进入沉沉梦乡,没有异常情况。 丁驰钻出被窝,略一检查身上衣物,轻轻下地、穿鞋,蹑手蹑脚出了屋子。又取出睡前备好的自行车,翻墙头、吊车子,直接到了学校墙外。 抬手看表,已是后半夜两点。对着校园方向自语了一句“零点以后就是明天”,丁驰反身跨上自行车,钻进漆黑夜色,疯了一般蹬着,喃喃不停:“已经是清明了,希望还来得及。老爸你可千万别出事呀!” 郊区路况本就不好,再经过前天雨浇、车匝,更显坑洼不平,个别地方还有积水。再由于路线记忆模糊,也就六、七公里的直线距离,丁驰摔了好几跤,绕了几次冤枉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城。但他没有去往家的所在,而是直接骑奔县城北坡方向。 北坡坐标比较清楚,十多分钟疾驰,便来在北坡脚下。绕着坡脚转了一圈,丁驰心中略定,然后转到坡的正面,停好自行车,快步向坡上爬去。 此时天光已经渐亮,丁驰无心顾及身侧晨练的人们,一口气来在北坡最高处,再次坡上坡下张望。 没有,坡顶、坡下都没有。直到这时,丁驰才感到胸口微痛,喘气不匀,刚才爬的太快了。 谢天谢地!暗自庆幸后,丁驰又不禁犯嘀咕:应该没记错吧?于是四外打量、寻找起来。 “小驰,真是你呀,刚才看着像你,喊你也不听。” 听到苍老声音,丁驰转头看去,一个须发皆白老者正从身后赶来,原来是之前老邻居王大爷。他赶忙歉意的说:“王大爷,不好意思,刚才走的急,没听到。” 王大爷快步来在近前,喘着粗气:“小驰,你家都那样了,还有心思在这玩耍?” 丁驰心头一沉,急道:“家里怎么了?我爸他” “你爸倒是躲着清闲,害得老婆孩子受罪。讨债的人已经去了好几天,天天就在你家腻着,又是骂人,又是摔东西的。他们还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都快把她们娘俩熬煎死了,要是照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对了,那些人还说明年清明就是你们祭日,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听着。” 爸爸没有出事,丁驰先是长嘘一口气,随即心又揪了起来:妈妈和小妹怕是危险呀。 “还楞着干什么?快回去看看吧。”停了一下,王大爷又道,“要不你也躲躲,毕竟你是丁家香火,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火烧眉毛顾眼前吧。经过短暂权衡,丁驰转头便跑。跑出两步后,又急急回头道:“王大爷,要是见到我爸,千万别让他寻寻我,你一定要带他回家。” 王大爷急急挥手:“去吧,去吧,我记住了。他能出什么事?一个大男人。” 跑到坡底,来不及喘气,丁驰跨上自行车,一口气骑到了物资局家属院。 楼里楼外都有人嘀嘀咕咕,指指点点的。丁驰谁都没有理会,扔下自行车,直接冲进二单元楼道,到了三楼302门外。 注意到丁家儿子归来,众围观者神情复杂的闪开,互相交换着眼神。 屋子里传出吵杂的声音,满是喝斥,但听不清具体语句。 正要上前敲门,防盗门适时打开。 “臭娘们,耍滚刀肉也没用,我金老三做事只认理,少他娘的破砂锅摔打人,小心把劳资惹急了,哼哼。” 屋里乌烟瘴气,一个光头男人一脚踩着沙发,一脚落在地上,光了半边膀子,正对着主卧室喝骂。 在光头男人四周还有五、六个人,这些人要么光头,要么板寸,全都面带凶恶,或站或坐,或摔打物件,或故意吐着唾沫。 看情形,母亲和小妹躲在卧室里,丁驰松了口气,却又不禁担心,但他没有立即进屋。 稍微停歇一下,自称金老三的男人转过身来,左胸赫然纹着一只虎头。相比那几人胳膊上的纹身,这个纹身更显恶狠。 “大家评评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初借钱时说的百样好,轮到还钱时却做了缩头乌龟,拿老婆孩子在这撑着,他丁守诚还算个人吗?” 金老三话音刚刚停下,那几人立即跟着嚷嚷: “狗屁的守诚,就是不诚,应该叫丁不诚,丁大骗。” “不给钱就不走,晚上咱也进卧室睡,跟他老婆钻一个被窝。” “老婆闺女可以抵债呀。” “嘿嘿,那娘们看着” 再无法听下去污言秽语,丁驰跨进门去,厉声喊喝:“暴力逼债是犯法。” “犯法?还暴力?这也太不讲理了,是哪门子的说法?”金老三满脸鄙夷,眼睛一瞪,“小崽子,活腻歪了。” 丁驰扫了眼整间屋子,用手点指:“私闯民宅,手执利刃,纵火责骂,这不是暴力还是什么?这还不犯法?” 金老三轻轻摆手:“我们可不是私闯,是敲门进来的,臭娘们开的门。要不到钱,就没有住店的开销,只能在这里打地铺,我们够可怜了。还说什么手执利刃?睁大狗眼看看,那不过是几把改锥,是方便拆卸抵债家具的工具。看到了吧,改锥上面都是锈,跟利刃二字根本就不沾边。” “至于纵火,更是无从谈起,不过是提前给先人过个清明节而已。要说责骂就更可笑了,骂人又不犯法,欠债不还才犯法。”话到此处,金老三手指对方,“小子,你算哪棵葱?少管闲事。” “小驰,快回学校,这跟你没关系。”随着话音,主卧屋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母亲池树梅容颜尽管年轻了好多,但更显憔悴,妹妹也哭的甚是可怜,丁驰不由心中一痛,急忙抱住母亲和妹妹:“妈,没事,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小驰,快走,这的事跟你无关,他们根本不能找你。”池树梅一边使劲推搡儿子,一边使着眼色。 “哈哈,丁守诚的孽种,不能让他跑了。”金老三面露喜色,大手一挥。 “是。”那几人立即堵在门口,“咣”的一声摔上了防盗门。 “今天要是不给钱,一个也别想走,一个也别想好。”金老三狰狞满面,向着丁驰一步步逼去。 “谁都别想走。”打手帮凶们更是晃起了手中的“工具”。 第四章 父债子还 池树梅伸开双臂,挡着儿子,嘶声乞求:“这事跟他没关系,求你放他走吧。” “走什么走?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老丁不在有小丁。”金老三咬牙威胁,继续逼近。 池树梅满眼恐惧,连连摇头:“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妈,没事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也根本不怕他们。”丁驰自然明白母亲心思,但他不会走,他就是回来处理事情的。 把母亲和妹妹扯到身后,丁驰转向金老三,“什么叫父债子还?我爸根本就不欠你们的。” “放屁。小兔崽子,这是什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金老三一把抓起茶几上纸张,“哗哗”抖着。 丁驰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冷哼一声:“金老三,你也好好看看,那是别人跟你借的,我爸只不过是担保人。” 金老三不由得一楞:这小子见过这张纸? 池树梅也楞了一下,不明白儿子怎么会知道这事。为了不影响他高考,家里可是一直瞒着的。 丁驰当然知道了,他有前世记忆的,知道的清清楚楚。即使在前世的时候,他也偶然听到过只言片语,否则也不至于成绩一落千丈。 楞过之后,金老三冷冷一笑:“小崽子,玩字游戏没用。你看好了,当时丁守诚确实是担保,但借款协议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找不到原主就找但保人。” “那你们找人精去呀。”池树梅插了一嘴。 “不是没找,是任景早就挠丫子了,老婆孩子跑的一个不剩。要是再晚来一步,丁守诚肯定也把你们接走了。”停了一下,金老三继续说:“在之前的时候,我们也找到过任景,那时候丁守诚已经与任景合伙做生意,任景说是把钱都用到了合作生意上。无论从哪点来讲,找丁守诚都是正找。” 丁驰沉声道:“金老三,担保协议可是有各方签字,每个人的权责标的清清楚楚。其中对于找不到债务人有明确界定,并不是你一句话就能代替的,必须要走法律程序认定。还有,只凭任景一说,就认定钱花到了合伙生意上,这完全就是空口无凭。有我爸的字确认吗?” 听到对方说辞,金老三脸现诧异,疑惑的问:“你真是丁守诚儿子,就是那个高中生?” 丁驰不屑于回答,而是直接道:“话已说清,你们走吧,该找谁找谁去。” “哦,好。”应了一声,金老三忽的怒道,“凭什么?就凭你一番小把戏?告诉你,只要丁守诚不回来,我们就守在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我们就不走了。” “想忽悠我们,你特么的还嫩。” “再不行就把那娘俩都办了。” 那几个家伙跟着叫嚣。 “你们真不走?”问过之后,丁驰扯上母亲和妹妹,“那我们走。” “不行,你们必须在这。”金老三断然拒绝。 丁驰其实并未移动步子,而是平静的说:“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就是非法拘禁罪,根据刑法要判刑的。” “放屁,我们这是”话到半截,金老三换了说辞,“找不到丁守诚,我们就找他一家老小,你们到哪我们到哪,有你们吃的就不能饿着我们。再说了,就是警察出面,这欠债也得还吧。” 这家伙够滑的。心中暗骂过后,丁驰冷声道:“只要是经了公,你们这借贷关系就不受法律保护,这可是高利贷。” “小子,你还知道不少,不过蒙不了老子。告诉你,我清楚的很,法律只是不保护高利贷部分,本金和正常利息却受法律保护。”说到这里,金老三露出胜利微笑,“小子,我说的对不对?” “按照协议上约定,现在还不到还款截止日期,你们更不该找担保人。” “废话少说,找不到任景就找丁守诚,丁守诚跑了就找老婆孩子。还是那句话,你们到哪我们就到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来狗皮膏药贴上了,丁驰倒真不怕贴,但却投鼠忌器,他不能不担心母亲和妹妹,而且更着急北坡可能发生的事。 其实金老三也有些挠头,毕竟高利贷见不得光,而且也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 双方心中都有顾忌,于是便进入了协商环节,最终达成三条共识:一、债权人先尽量找债务人,立即离开丁家;二、债务到期再催;三、如果到期不还,债权人可以找丁守诚和丁驰。 “小伙子,不得不说,你比你老子厉害。”金老三半捧半忽悠,“来吧,在共识上签字。” “小驰,你不能签。”池树梅出面阻止。 丁驰不听劝阻,拿起水笔。 “不能,不能。”池树梅试图和儿子抢笔。 签吧,签吧,这样又能多捏一人。金老三心中暗自嘟囔。 丁驰没有落笔,而是淡淡的说:“签字可以,但还需要履行一个程序。” “什么程序?该说的已经说了呀。”金老三催促着,“签吧。” “你们必须向我母亲和妹妹道歉。”丁驰面色忽的严肃,“你们七个人来了我家三天,累计七十多小时,在此期间对我母亲和妹妹百般刁难、责骂,给我们全家身心造成极大伤害,现在必须向她们道歉,否则我不会签字,只能选择报警。” “你”眼珠转了几转,金老三“呵呵”一笑,“好,好。大嫂,侄女,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向你们诚挚道歉。也请你们理解,拿几把改锥就是吓吓你们,肯定不会真扎。更不会烧了你们房子,那样我们就鸡飞蛋打了。” “你这不像道歉,倒像是狡辩。”丁驰表示不满。随后又道,“也罢。我就问你一句,承不承认你们是暴力逼债、伤及无辜?” “这,这,就算是吧,签吧,签吧。” “你承认是暴力逼债?” “是,是暴力逼债。” 得到准确答复后,丁驰拿起笔,在补充的三条共识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又仔细检查一番,金老三收好纸张,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呲牙道:“大侄,祝你金榜提名。不过也要记得这事,否则影响你高考就不好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呀。” “唉,我这录音机快没电了。”丁驰拍拍挎包,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金老三脸色一变,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咬咬牙转身离去了。 你等着,早晚把今天的帐算回来。心中暗暗发狠后,丁驰迅速关上屋门,急切的问:“妈,我爸去哪了?” 第五章 悲剧没有重演 “你爸你爸他不会出事吧?三天前离家时说话怪怪的。”池树梅刚刚舒缓的神情再度紧张。 尽管心中起急,但丁驰还是故做轻松的说:“能出什么事?我爸又不是心窄的人。主要是我得尽快找到他,一起想办法应付这事。” “是得好好想办法,要是影响了你高考,那就麻烦了。”随声附和后,池树梅又催促着,“快去找吧,注意安全。” 答了声“好的”,丁驰下楼,到了院中。 金老三等人和车都已不在,只有院里居民还在三五议论着。 丁驰骑上自行车,一路疾驰到北坡,径直放下自行车,扑奔坡顶。 此时日头老高,早已没有了晨练的人,整个树木草丛中带着一种寂寥,甚至是无来由的阴森。 丁驰心头更紧,匆匆到了那个印象中的地点,坡顶没人,坡脚同样没人。 难道记错了?还是期间出了纰漏?丁驰心中起急,四下张望,目光探询:老爸千万别出事呀。 一声叹息忽然飘来:“唉,小池、树梅、小慧,对不住了。” 听到这个声音,丁驰又惊又喜,急忙循声寻去。 谢天谢地!树丛中正是父亲丁守诚。没有利刃压脖,也未见绳索套颈,丁守诚正坐在地上,喃喃自泣着。 通过瓶子颜色和飘散的味道,丁驰判断出,父亲面前瓶子里是酒,并非农药,遂宽心不少。 “糊涂呀,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憋屈呀。” “人精,你把老子害成这样,不得好死呀。” “树梅,跟着我这么多年,没让你享什么福,倒是跟着担惊受怕不少,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呀。想想当年你” 丁守诚嘟囔一会儿,喝上几口,接着又开始喃喃,然后再喝。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舌头大了好多,说话也断断续续。 只要父亲在那好好坐着,丁驰倒不担心父亲喝坏,便静静的隐在树后,倾听着那些苦涩回忆和深深自责。 过了半个多小时,丁守诚收起地上纸张,揣进怀里,醉眼迷离的说:“树梅,想说的都写在这上面了,到时记得拿出来,那样你们娘仨就不受牵连了。呜” 听到哭声,丁驰提高了警惕。 “咕咚咚”猛灌几口,丁守诚决然起身,摔出酒瓶,嘶喊着“永别了”,向着林外坡顶冲去。 哪能再容闪失,丁驰疾步横穿过去,双臂死死抱住父亲:“爸,你不能死。” 本就醉步踉跄,再被这么一扑,丁守诚直接倒在地上,把儿子也带倒了。此时他脑中一片混乱,根本弄不清所以然,嘴里胡乱叨咕着: “不,不疼。” “低,真够低的。” “到底是地底下,全,全是土味。” “阎王佬在哪?休,休班了?该不会也,也躲债去了吧?呵,呵,有意思” “阎王佬,劳资来了,快,快出来迎迎接。” “威,威武,威”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丁驰既好气又好笑,用力移开压着的魁梧身躯,坐在那里喘了几口,才摇晃着对方:“爸,爸。” 丁守诚扭转头,醉眼乜斜:“牛头马面我儿子。你,你怎么也?不行,你得回去,得得把你调回去。这里不好,这太冷太冷了。回去好好照照顾你妈和妹妹,她俩肯定” “爸,瞎说什么?你没死。”丁驰板起了面孔。 “没,没死。能,怎么能没地下也,也会有太阳?我,我真没死?”丁守诚四外张望,眨巴着眼睛。 “你根本就没跳。”说到这里,丁驰又补充道,“你没跳成,是我把你拦下了。” “我我,呜你让我死,我没脸活了,丢死人了。”丁守诚捂住脸颊,哭了起来。 丁驰“哼”了一声:“你要怕丢人,就别这样了好不好?咱俩马上回家。” “回,回家。”身子直起一半,丁守诚又跌坐在地,“我不能回去,否则他们又不走了。你回吧,带上她们娘俩先先躲躲,等我跳下去,到时你们把这张纸拿出来,就没事了,没事了。” “你”丁驰缓缓站起来,沉声道,“反正今天我也在那上面签了字,即使你不在,他们也会找我。” 丁守诚立即顿足捶胸:“你糊涂呀,那本来就是糊涂帐,就是咱们被” “回不回?”丁驰问道。 “我本来想着一死了之,想着把糊涂帐也带走,不给你们留下痛苦和麻烦,可现在你却唉。”又自叹息一声,丁守诚双手撑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走吧,爸。”丁驰给父亲拍了拍身上灰土,挽起了对方胳膊。 丁守诚迈出两步,又转头道:“本来就脱不了麻烦,现在你又一脚踩进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要总想着死,那是对亲人最不负责任的表现。”情急之下奚落一句,丁驰又安慰道,“放心吧,会有办法的。” 丁守诚老脸更红,说了句“我不会死了”,跟着儿子走去。 出了树林后,路上偶尔还有行人。 担心别人笑话,丁守诚先是双手擦了擦脸,然后便推开儿子,迈着方步走去。可心愿虽好,怎奈酒精麻醉,差点就摔倒在地,只好任由儿子搀着,低头前行。 身上驼着一个死醉死醉的人,而且丁守诚本就骨架很大,丁驰倍感吃力,关键过去这十多小时根本就没闲着。 歇歇走走,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丁氏爷俩才到了坡下。 扶着父亲坐下,丁驰边喘粗气边回头,望着北坡坡顶,望着父亲前世曾经纵身一跃的所在。 丁驰记的清楚,在前世的时候,清明当天下午接到邻居电话,说父亲出了点儿事。等他从学校赶到医院时,父亲早已是病床上的“纱布人”。欠了一堆外债,也仅换回了一个身、脑皆废的瘫子。从那之后,丁驰再未到过北山,但血淋淋的场景已然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走吧。”丁守诚眼中闪着泪光,轻轻拍了拍儿子。 谢天谢地!悲剧没有重演。想到这次有惊无险,丁驰脸上漾出浓浓的欣慰,也不禁后怕:幸好早来一步。 第六章 是我休她 老爸醉汹汹的,自是没法坐自行车,于是丁驰打了一辆出租,连人带车全都拉上。正是中午吃饭时间,院里没什么闲人,丁氏父子顺利回到家中。 担心父亲说秃噜嘴,丁驰搪塞了一句“喝多了”,便把父亲安顿到了主卧。 尽管对丈夫不满,但跟“醉鬼”理论不清,池树梅也只是哼了声“等着”,独自生着闷气。 午、晚饭只有娘仨吃,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闷。 丁守诚一直在在呼呼大睡,中途倒是上了一趟厕所,否则就得去医院了。 晚饭匆匆摞下碗筷,丁驰又要钻回书房。 池树梅适时说了话:“小驰,明天一早就回学校,家里事不用你管。” “妈,我要管,我有办法。”丁驰回道。 “你有什么办法?他们现在是走了,可” “叮咚”,门铃声起,打断了池树梅的话。 母子三人对望一眼,都猜到了同一拨人金老三。 “大哥,在家吗?是我。”门外响起中年男声。 声音这么熟?甄英明。做出判断后,丁驰皱眉起身,快速回了书房。 略一迟疑,池树梅起身走去,拉开屋门,挤出一丝笑容:“英明来了。” 一个谢顶男人走进屋子,正是甄英明。扫了眼屋子,甄英明叹息一声,“唉,遇上这样的事,真是遭心,大哥有家不能回,就留你们娘俩在,什么事都得大嫂顶着,太难为你了。” 池树梅没有顺话讲,而是直接询问:“英明,有事吗?” 甄英明坐到沙发上,再次叹气:“唉,我听说债主上门了。大哥大嫂多么好的人,咋就摊上了这样的事?还是太善良了,老实人吃亏呀,我们老哥俩性格一样。现在大哥不在家,小驰又是高考节骨眼,听说那孩子学习也下降不少,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呀。” “有什么事就说吧。”池树梅无心聊天。 “大哥出去躲也是没办法,否则非让债主打个好歹的。我这段时间吧,家里烂事也挺多,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开身,这还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说到这里,甄英明伸手入杯,掏出一沓纸币来,“大嫂,这钱你先拿着,也不多,应应急。” 池树梅不是没见过大钱,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些蓝色大票无疑是“巨款”了。她本能的想要推辞,可说出的话却成了另外的意思:“英明,太谢谢你了,真是雪中送碳呀。我马上给你打借条。多少的利?” “大嫂,说什么呢,我和大哥谁跟谁,怎么能提利息呢?不但不要利息,就是这五千也不用还,给你们的。”甄英明吧咂着嘴,把纸币硬塞了过去。 “不行,这可不行,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必须得还,必须要打条。”池树梅直接又拿起了纸笔。 甄英明猛的站了起来:“大嫂,你要再这样,我就走了。现在你家有难,我力所能及帮一点儿,这是兄弟情分。要是你们不拿我当兄弟,以后我再不登门,算我没有这个大哥。” “这”池树梅一下子楞在当场。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甄英明连着多半年不登门,还把女儿从县一中转走,都恨不得登报申明“断绝关系”了。不曾想今天却又上门,不但不要利息,就是本金也不要,这也太反常了吧。 “大嫂,你这是不信,那好,钱我留下,人马上走。”甄英明说着,迈动步子。 “不,实在谢谢你你是不有什么事呀?”池树梅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 本已抓上门把手,甄英明又转过身来:“没,也没什么事。” 听话听音,池树梅马上表态:“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池树梅语气不免露怯。 甄英明微微一笑:“这事你们肯定能做到。其实也不难,就是我要再次声明一下,以前我们老哥俩说的事就是玩笑,根本做不得数。” “能做到?快说,什么事?”池树梅追问道。 “就是,就是我们”甄英明欲言又止。 “我来说吧,你是说娃娃亲”不算数了。”丁驰适时出现在客厅里。 “什么,你要退婚?”池树梅后退一步,紧紧盯着甄英明。 “嫂子,那本来就是玩笑,是我们老哥俩酒后戏言,根本做不得数。再说,都什么年代了,娃娃亲完全是封建陋习,更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甄英明笑容已经很不自然。 池树梅还要争取:“我也知道结婚必须走法律程序,可那毕竟是多年前定下来的,两个孩子也” “不行,必须退,没得商量。”甄英明语气非常坚决。 丁驰向前走了两步:“退婚不行。” “不行也得行。”甄英明同样上前一步。 丁驰挑了挑眉毛:“甄英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你本就是这样的变毛鸡。” “变特么的,你怎么说话?小崽子,你爹也不敢这么跟我说。” 与对方的怒目而视不同,丁驰神情轻松,语带讥诮:“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有一个人经常到我家,成天围着我爸转,简直就是一个跟屁虫,大哥长大嫂短的,还多次提出要结儿女亲家。那不要脸的劲头,就差直接喊我父母爹妈了,简直” “闭嘴。”甄英明吼道,“特么的,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也不看看,你家是个什么烂包样,穷的屌蛋精光,还想娶我家闺女?癞蛤蟆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想也不要想,退婚,必须退婚。” “你”尽管气的掉泪,但池树梅还是好言道,“英明,两个孩子玩的那么好,怎么能说退就退?” “得得得,甭说没用的,这婚必须退。”停了一下,甄英明又抽出一沓纸币,摔到桌上,“再给五千,一共一万,怎么样?人得知足,不要得寸进尺,不能不要脸。” “是你不要脸。退婚绝对不行。”丁驰回过之后,语气忽然一转,“必须是我休她。” “什,什么?”甄英明气得手指抖颤,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休掉你闺女,要跟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划清界线。”丁驰朗声道,“以前你见我家有钱,就死命巴结,就想拿闺女做交易。其实我一点都看不上你闺女,更看不上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只是碍于父母的面子,我才一直忍着。唉,现在我是手头紧,否则都打算给你个仨瓜俩枣的,请你放过我和我们家。” “我我”甄英明牙齿打颤,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驰完全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其实我爸也根本没那个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讲出来,还是太善良了。人一善良呀,这狗就上来了,什么人精呀,阴名呀” “哈哈,说的好,说得好。”一阵大笑响起,丁守诚到了客厅,“这几年让这臭狗屎薰坏了,弄得我眼睛也不好死,脑子也不灵光,还是我儿子会做事,终于把臭狗屎甩出去了。” “你,你们”甄英明气得都要吐血了。 丁守诚大手一挥:“老婆,送客。不,打扫臭狗屎。” “唉,送,打扫臭死了。”池树梅挂着泪花的脸上溢出灿烂笑容,快步打开了屋门。 “妈,拿这个,用完立马扔了。”丁慧适时取来一把扫帚,还夸张的捂起了口鼻。 “丁,丁守诚,你们全家都等着。”甄英明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扑了出去。 “忘拿臭钱了。” “咣”, “臭死了,臭死了。” “哈哈哈” 伴着掷出的纸币和摔门声,是一阵爽朗又开心的大笑。 第七章 再次请假 又打扫了一通“臭狗屎”,笑声才停下来,一家人坐回沙发上。 “儿子,真解气,我早就憋着火呢。”说到这里,丁守诚语气一转,“小驰,我们毕竟年龄相仿,怎么说都不为过,只是你毕竟身为晚辈,那么说他不太合适。尤其爱晴那孩子还是不错的,对你也有意思。” 要是知道他们前世做的恶,您肯定就不这么说了。心中暗叹一声,丁驰道:“都不是好东西,我这说的算客气的。” 丁氏夫妻对望一眼,都没有接茬。 丁驰的说辞并非空穴来风。在前世的时候,同样也有退婚这场剧情,但整个情形却与刚刚大不相同,当时丁守诚正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池树梅也神经受刺激。在丁驰回家取东西时,甄英明就来伤口撒盐。那时景象凄惨,丁驰只得接下五千块钱,也背上了屈辱。即使后来坚决还上了,但屈辱一直伴随着丁家,甄英明全家都是作俑者。 池树梅忽的眉头一皱:“我就是担心呀,甄英明阴险恶毒,怕是” “不怕,邪不压正。”丁驰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内心还有一句“重生者有前世记忆”。 “对,邪不压正。”附和之后,池树梅又是一声叹息,“唉,要是找不到人精,难道就真的必须咱们还吗?十多万呀,上哪去弄?我一个月就一百多块工资,即使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攒不够呀,你爸厂子又是那境况。” “还什么还?拿什么还?又不是我借的。大不了劳资”话到此处,丁守诚想到了什么,忽然闭住嘴,偷眼瞄了瞄儿子。 池树梅马上反唇相讥:“你怎么?还不是你交的人不是东西,否则咱家何必吃瓜落?现在不只是你,咱儿子也闯进来了。要是因这事影响高考,甚至影响了学业,可怎么好?” “我,我”支吾两声后,丁守诚转向儿子,“小驰,我知道当时你是为家里好,是不想让她们娘俩受欺负,可是你完全没必要趟这洪水呀。” “这有什么,我有办法,你们该干嘛干嘛。”丁驰说的很轻松。 池树梅马上接话:“白天你就说有办法,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是能找到人精还是能有这么多钱?金老三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人,咱们就能找到?那可是十多万,不是仨瓜俩枣,就是咱家这房子都不值那么多钱。” “是呀,你能有什么办法?还是好好回去上课,尽量考个好学校,这才是根本。放心,一切都有我扛着,绝不会影响你学习。”丁守诚说的很坚决。 丁驰一笑:“爸,我可是跟你说过办法了,你还说晚上好好合计合计,是不你喝多忘了?” “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什么办法?”丁守诚追问。 “咱俩的秘密还不宜公开,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丁驰说到这里,回了书房卧室。 “真的有办法?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这房子卖了,好歹也能抵挡一阵。” “卖房?没门,想也不要想。” 听着传来的父母争吵声,丁驰眉头紧皱:有什么办法?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大早,丁驰赶回县一中。结果没找到班主任,便直接到了班里。 “小子,你完蛋了。”幸灾乐祸声适时响起。 顺着讥讽声望去,看到计自高那张讨厌的脸,丁驰仅是微微一笑:“小儿科。” “老丁,真的。”姜大力一把拉过丁驰,压低了声音,“老校把老班狠批了一顿,老班也表态要好好收拾你,好多人都听到了。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还是早想办法为秒。” 校长发话了?丁驰意识到严重性,但他还是淡淡的说:“没事。能有什么,还能不让我毕业?人死屌朝天,无所谓。”随即又歉意道,“老姜,对不起啊,那天我不该跟你瞪眼,要不你再” “人被狗咬了,还能一口咬回来?”姜大力象征性给了对方一拳,又大度的损了一下好朋友。随后换了话题:“对了,到底有什么事,还值当你大半夜偷跑?哪怕你提前跟我透个风,我也好给你打掩护呀。” 不方便提起父亲寻死,更不能讲说“重生”,丁驰避重就轻的回复:“根本不是偷跑,只不过稍微有些偏差而已。” 见好朋友不说,姜大力也就没再追问,不过还是叮嘱对方想想办法。 班主任严克己出差,连续四天不在,数学课也是别人代的。 躲一时是一时,丁驰应该庆幸才对,但他却急于见到班主任,这并非他想挨剋,而是形势逼人。 第五天,严克己终于回来了,下课时把丁驰又叫到了老师宿舍。 一进屋子,丁驰就低头认错:“老师,我错了,不该耍小聪明,不该故意曲解您说的明天,只是老师,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绕着学生转了几圈,严克己收住步子,语重心长的说:“丁驰呀,你已经十八岁,是成人了,做什么事都要过过脑子。对于你和你的家人来说,全力以赴认真学习,考上理想大学才是正题,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而不是耍这种小聪明。就冲你以前的成绩,只要努力去学,一定能够考出好成绩,你有这个实力,我相信你。家里事还是由大人去处理,你别再分心了,回班里吧。” 就这些?丁驰已然明白,是老班替自己把事扛下了。他既感激又感动,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看到对方还站在当地,严克己一挥手臂:“走吧。难道还等我请你吃饭?” “不,老师我还有事。” “什么事?别有思想负担,下不为例吧。” “我,我想请假?先请一个月。” “什么?又要请假,还一个月?你这也”严克己差点跳起来,控制了一下情绪,才又说,“给我个理由。” “家里最近发生一些事情,弄得我头晕脑胀,神经衰弱,成绩也下滑厉害,需要换个环境调理一下。半夜翻墙离校,给您和同学们都惹了麻烦,我也需要好好反思一番。同学们多有议论,长此以往势必影响大家学习。综上所述,我还是回家待上一段,于班于己都有益处。”丁驰给出答案。 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严克己严肃的说:“请假理由我不甄别,也不品评,就问你一句话,究竟能不能保证学习效果?” “能,三模校排名争取进前三百。”丁驰也说的很郑重,“回家这段时间,我一定能够静下心来,也能够全身心的学习。否则就以现在的状态,如果还在学校的话,别说是三百名,恐怕连六百名也保证不了。” “好,既然你说的这么肯定,理由也算充分,那么这假可以准给你。”严克己缓缓点头,随即语气一转,“不过不是排名前三百,而是三模必须保证进二百名以内。” 丁驰急道:“二百?那,那也太我二模可是五百多名呀。” “不行是吧?那就老老实实留在学校,其它别想。”严克己抬手示意,“回班吧。” “那,那”丁驰支吾了两声,继续讨价,“那要不二百五怎么样?” 严克己乐了:“放着前二百不进,非要当什么二百五。好吧,二百五就二百五。不过丑话说前头,若是达不到这个名次,那你以后就不要再烦我了。” “明白,谢谢严老师,您这都是为我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丁驰说着,深深的弯下腰去。 严克己摆摆手:“行了,把请假手续办利落再走。” “好的。”应承一声,丁驰出了屋子。 “这个孩子有点儿怪。”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严克己轻声叨咕着,“不,倒更像成年人。” 既然班主任已经同意请假,手续只不过是个流程,二十分钟不到,请假手续履行完毕。与姜大力几人打过招呼,丁驰骑车离开校园,赶往县城方向。 第八章 房子可以卖 刚走没几天,儿子又突然回来,池树梅立即想到了“前车之鉴”,急急追问起来。 丁驰马上给出解释:“妈,你以为儿子就那么傻?再一还再二呀?今天我不但跟班主任请了假,还履行完了所有请假手续,绝不存在耍小聪明的事。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安心学习,争取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来。 现在同学们都卯足劲学习,几乎不分昼夜,他们睡的太晚,弄得我也休息不好,有时还头痛。反正现在也是复习做卷子,在哪学习都一样。另外,我也担心万一金老三等人到学校找我,既影响学习,也丢咱家面子。” “也是,也是。”附和之后,池树梅又不无担心,“他们去学校可能性还不大,反倒是很有可能到家里,这样更影响你学习。” 丁驰摆摆手:“也不尽然。他们清楚,咱家现在最担心高考,担心影响我学习,所以他们很可能到那里施压。当然了,这也仅是一个可能,主要还是学校现在休息时间难保证。” “可家里也难保他们来,又难免来个亲戚朋友的。”丁守诚再提忧虑。 丁驰一笑:“这我也考虑了,可以这样。我不住在家里,而是住在爸爸厂子。工厂本就不大,又在城边,现在还停产锁门,既安静又安全,谁也找不到,正好专心复习。” “好,这办法好,到时谁也找不”附和到中途,池树梅又连连摇头,“那里是郊区,住户又少,你一个人住,我们实在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十八岁了。金老三我都不怕,又敢在清明凌晨走夜路,有什么好担心的?大铁门反锁上,谁知道里边有人?最关键的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去那,也根本想不到。” 经过讨论,这事就算定下来了,池树梅自是又免不了一番嘱咐,给儿子收拾起了应用之物。 丁守诚看着儿子,神情凝重的说:“小驰,你就安心学习,那破事有我处理,肯定不让影响你学习。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房子卖了,最起码能还上” “卖房?想也不要想。”池树梅急急冲出了卧室,“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如果只是我跟你,就是住地下室、睡桥洞也没问题。可小慧这么小,哪能受那罪?小驰又面临高考,怎么也不能无家可归呀。” 丁守诚叹了口气:“唉,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即使无处安身,也比他们去学校找小驰强吧。只要儿子高考成绩理想,考上好大学,其它的都不算事。” 听丈夫如此一说,池树梅一时没有合适语句,兀自低头抹泪。 “妈,爸,远没那么糟糕,还不到卖房还债的地步。首先,我们可以找任景,只要找到他,那金老三等人就不能随便冲我们要了。其次,那笔债务也有办法解决,我已经谋划的差不多了。” 不待儿子话音落下,夫妻二人都接了茬: “人哪那么好找?你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办法?” “还是那句话,你就只管学习,这事不用你操心,大不了先卖房子。” “我说有办法就有,你们要相信我。”说到此处,丁驰又话锋一转,“当然了,卖房子也不是不可。” “真的要卖房子?”夫妻二人一同发问。 “对,房子可以卖,但并非为了还债。”丁驰故意停了一下,然后又道,“为什么我说可以卖呢?县城老百姓大部分都住平房,对于住楼房的天生排斥,甚至有敌意,认为住楼的为富不仁。这倒没什么,反正住楼房的不止咱们一家,但咱家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以前咱家有工厂,尽管照顾了不少用工,也没少借钱帮人,但总有没满足意愿的。这些人心里恨咱们,有人更是想要使坏,只是没有合适机会。 现在工厂停了,再让任景这么一坑,尤其金老三上门一闹,人们立马把咱们看成了赖皮。今天回家的时候,我就发现好多人嘀嘀咕咕,看我眼神也很怪,尤其有两人分明就在说什么无赖。最关键的是,还有那些伺机而动的人,也包括甄英明那样的小人,他们肯定会拿住楼房说事的。” 听儿子这么一讲,夫妻对望一眼,眼中分明写着问号:是这样吗? 之后事实证明,甄英明的确会使坏,但却不是丁驰讲的这种情形。 楞了一会儿,丁守诚迟疑着说:“这倒也是,肯定有人会讲住楼房有钱,还帐就没钱?分明是无赖” 池树梅马上道:“说什么说?钱又不是咱们借的,更不是咱们花的,这谁都知道,他们总不能大睁两眼说瞎话吧?别人能住楼,我们就不能住?想说什么就说,反正我们不亏心。还不是你,交的都什么人,人精、甄英明,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坑人的玩意儿。就你傻,让人卖了脑袋,还替人数钱呢。” 事是自己惹的,丁守诚不好说什么,任由老婆数落,也只能讪讪的一笑。 “不卖就不卖吧,我也是替家里考虑,尤其小慧马上就要上小学,就怕反正说就说吧,小孩子们也是听大人瞎说的,当不得真,唾沫淹不死人。”丁驰说着,站起身来,“我回屋收拾收拾,一会儿好去厂里住。” “小驰,等等。”池树梅拦住儿子,迟疑起来,“是哦,大人没什么,要是人们说孩子,孩子还怎么专心上学?” “无所谓,反正也听了不是一天。”丁驰迈动了步子。 池树梅拉住儿子,疑问道:“对了,你说不还债,那卖房就为了堵人们的嘴?这倒没什么损失,还少了许多麻烦。只是我们住哪呀?” 丁驰收住脚步,回过头去:“反正您也没兴趣,我也懒得说了。” “儿子说说,说说。”池树梅直接扯住丁驰衣服。 丁驰摆摆手:“说也没用,还是不浪费时间了,住这儿也行。” 池树梅轻轻捶了儿子一下:“臭小子,还跟你妈拿搪,必须说。如果说的在理,房子可以卖。” 第九章 我们只相信你 “好吧。”丁驰无奈的坐回原位,继续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个意思,楼房是卖了,可得有地方住呀。那我们买平房,而且是旧的平房。这么一来,周边邻居就不会把咱家看成另类,而且生地方也没人认识咱们。” “对,金老三他们就是要找的话,也根本找不到家。”丁守诚立即补充。 池树梅“哼”道:“是找不到你了,可他要到学校找儿子,那还不如到家里来。” “儿子不是不在学校住,住在厂里吗?” “条上可有儿子签字,到时他们要是拿条到学校闹,儿子还怎么上学?” 听妻子这么一说,又有喝酒误事的短处,丁守诚不敢接茬,直接败下阵来。 丁驰一笑:“到学校闹,他敢?本身他那就是高利贷,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别看个人怕他们闹腾,单位根本不怕,还可能把他们自个折腾进去。县一中那可是重点部门,不是他们想进就进的,尤其高考前更是特殊时期。 退一步讲,万一他们进校了,找谁?我爸本来就只是担保人,我不过就是对相关事项又重提了一下,根本找不上我。他们敢告?要是能告早就告了,高利贷根本不受法律保护。那天给他们签字,只不过是想快点打发走他们。” 在面对丈夫时,池树梅绝对是强者,可是由儿子说出同样的话,她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反驳点。 “楼房怎么也卖个四五万,三间平房估计也就一万多,顶多两万。这样还能余出一些钱,可以留给小慧上学用,或者多买一套平房也行。”丁驰又抛出了理由。 听儿子这么一说,池树梅心动了:“小驰,要是能有地方住,又能留出你们上学费用,那再好不过。要不就卖吧,换成平房,省的不消停。” “那就这样,卖吧。”丁驰说完,起身欲回书房,却忽然又道,“妈,房产交易、税务那里,认识你不?” “咋了,需要找关系呀?局直税务所的刘副所长,我们一块培训过,算是同学。房产那倒没特别熟的,不过我们单位老杨媳妇在那,要是找找也能行。别看你妈只是普通职员,不过还是能找到几个办事的。”池树梅话中难掩自得。 丁驰摆摆手,语气很严肃:“这可不行,不是要找关系,也用不着找,而是不能有熟人。你想啊,咱们本来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只能秘密进行。可你看啊,又是所长又是同事媳妇的,这怎么行?他们知道了能不说?如果那样的话,不但房子卖不成,麻烦肯定就来了,尤其若是甄明之流听到信儿,那绝对没个好。” “那,那该怎么办?要不让你爸去办。”刚自给出答案,池树梅马上又予以否认,“他更不行,熟人更多。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别人拿着卖吧?” “别人也不是不行,但必须要靠的住。首先不会张扬卖房子的事,其次跟咱家没有任何经济瓜葛,再有就是又能明白咱们的苦衷。”停了一下,丁驰给出建议,“要不看看靠近亲戚,有没有这样的人?反正最后一步还得我妈亲自签字,也不怕出什么岔头。” 池树梅立即摇头:“打住,那肯定不行,你大姨、大舅只知道占咱家便宜,等咱们落难了连门都不登。要是让他们知道咱家卖房,绝对没好,只会坏事,别的人更没有了。” 丁守诚跟着道:“你姑他们也指定不行,她们女婿天天等着借钱呢,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惦记?” “他们都不行,那还有更近的没?再想想,想想。”丁驰说着,缓步走向书房。 其余三人继续留在客厅,又唠叨了很大一通。 丁驰侧着耳朵倾听,并未听到有价值内容,反而睡虫上头,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睡的真死,等他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连午饭也误了。 “吱扭”,屋门响动,丁氏夫妻走进屋子。 “吃饭?那也不用你俩都来叫吧?”丁驰说着,坐起身来。 池树梅来在近前,面带笑容:“小驰,我们想到合适人了。” 丁驰“哦”了一声:“是吗?好呀。是谁?” 与丈夫对视一眼,池树梅用手一指:“你。” 丁驰心中暗喜,却故意面现疑惑:“我?我合适吗?” “你最合适,我们只相信你。”池树梅郑重点头。 “我们只相信你。”丁守诚跟着附和。 “勉为其难”接受了父母“卖房”委托,当天晚上,趁着夜色,丁驰住进了“大流星守诚电子元器件厂”。 经过一番擦拭、打扫,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实木老板台乌黑锃亮,真皮沙发油黑润泽,名牌冰箱厚重大气,25吋大彩电贵气非凡,还有大双人床、衣柜、茶几、衣架、摆件,厂长办公室气派尽显。 坐着老板椅转过几圈后,丁驰连连点头,还学着记忆中“丁厂长”的样子,指指点点,低声发表了简短演说。 自我玩笑一会儿,丁驰沉思起来,盘算着相关事项。 近期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一是针对性复习,二是处理金老三追债事宜。 重返校园这几天,丁驰以“懒”为由,要么跟在姜大力身边重拾相关记忆,以此熟悉身边人和事物,要么就是让姜大力代劳,以免因为记忆断档或模糊而引起猜疑。 除了熟悉情况,丁驰思考最多的还是学习,全力高考可是重中之重。自己的法宝是知晓大部分高考试题,而回忆与求证正确答案必不可少。为了不暴露,更为了不惹麻烦,丁驰想到了模糊回忆法,即用符号、代码做记录。可是时间与场所实在不便,无论教室、宿舍总有人在,四五天仅勉强做了少许。更为麻烦的是,这些记录倒是防了别人,可自己竟也很难分辩,毕竟太仓促了。 至于金老三追债一事,丁驰倒是想了几套方案,但无论哪种形式,在校园都无法实施与进行。 凡此种种,才是丁驰请假离校的真正原因,也是他躲到工厂的目的所在。“重生”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父母、好朋友,更包括那些不对付的人。 现在好了,这里只有自己,正是好好谋划的绝佳时机。思考一番之后,丁驰开始用特有方式梳理起了相关事项。 这里上下水全通,电饭锅、电炒锅、小炊具一应俱全,又带了大米、蔬菜、调料,足不出户,一切皆可解决。 连着几天,除了休息睡觉,给母亲电话报平安外,丁驰就是学习,学习效果非常好。 关键这里绝对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干扰,正好根据记忆列出高考题目,并进行解答、演算、求证。 五天下来,不但把能够记住的题目全部做完、做正确,还记了许多笔记,也对一些难点进行了攻克。 自然还有相当一部分试题没有记清,或是根本就没记住。尤其英语记得最少,会的也少,所幸有黎梦雪借给的笔记,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复习效率。 晚上刚放下纸笔,母亲池树梅打来电话:“小驰,忙什么呢?一个人还好吧?妈实在惦记你,想要去看看,可又担心” 丁驰插话道:“妈,有事说事,我正复习呢。” “好,不多说了。不过妈要提醒你,一定注意劳逸结合,可以适当到城里转转,比如上房管所什么的。”池树梅语气婉转,但意思很是直白。 “妈,你就直说催我去卖房,又何必绕弯呢?” “臭小子,净拿你妈打镲,不催你催谁?我们只相信你。” “我明天抽时间去看看,放心吧,先这样了。”说到此处,丁驰直接挂掉电话,然后嘻嘻自语道,“老妈,我就等你电话催呢。” 第十章 忽悠 转过天来,丁驰离开工厂,骑车直奔县城西北角,那里是房管所所在。 到房管所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但院门却上着锁,丁驰只好隔着铁栅栏打量院里情形。 这处院子很大,但房子不多,而且全是青砖青瓦配泥坯,院墙更是坏了两个缺口,院里蒿草随处可见,尤其有的蒿草差不多一人高了。 太破了,难道单位关门了不成?带着疑惑,又绕着四周转了一圈,仍没发现单位正常运转的迹象。 走吧。 就在丁驰即将离开之际,忽见一个骑车身影驶来,看着很是面熟。想起来了,丁驰直接抬手招呼:“姜局好!” 来人四外看看,跳下车子,迟疑着问:“你是喊我吗?” “是呀,姜冬生姜局。” “我是姜冬生,但我不是姜局,这可不能乱喊。你认识我?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 丁驰心中一凛:坏了,姜冬生是未来的姜局,但还没到新世纪呢,现在他应该还在办公室吧。 打了个“呵呵”,丁驰给出解释:“姜局,您当然不认识我,但我却听人说起过,说您为人正直,办事公道。就冲您这气度,指定是未来的姜局。” “不能乱说,我只不过是”姜冬生急急摆手,然后话题一转,“你有事?” 丁驰马上接话:“姜局,我是来打听一下卖房的事,只是到现在也没见到有人。” 姜冬生微微一楞,笑容敛去,语气严肃:“个人盖的房子行,单位家属房不行。” “家属房不行?姜局能否通融一下?我亲戚房子在物资局家属院。”丁驰走上近前,递过一支香烟。 “不会。”姜冬生抬手挡开烟卷,移动了步子,“这是规定,绝不能破。” 看到对方言词坚决,拒意明确,丁驰脑子快速运转起来,边搜索前世相关政策记忆,边想主意。 房子必须要卖,必须能够过户,否则就会影响自己整体计划,一些事情就更麻烦了。怎么办?丁驰暗怪自己准备不够充分,眼见对方走去很远,急切间说道:“姜局,房管所未来指定升格成局。” 姜冬生心头猛的一怔:原来他不是指城建局,而是说房管所升局,可能吗?我真的会成姜局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呀,确实与图片很像。 抑制着激动,姜冬生缓缓回头,沉声问道:“贵姓?” 丁驰微微一楞,给出一个字:“丁。” “姓丁?经常在首都?”姜冬生语气复杂,双眼紧盯对方。 什么意思?尽管狐疑不已,但丁驰还是顺着回复:“我姓丁,下半年会常待在首都。” “哦。”姜冬生微微点头,脸上神情慢慢“放晴”,语气也更和缓,“当然了,过户规定是死的,但特殊情况也不能不考虑。” 听话听音,丁驰马上接茬:“还请姜局多多关照,我定当不忘。” “进来说吧。”姜冬生示意着,转身走去,很快便打开了院门。 “哦”,丁驰暗自窃喜,却也疑惑:变脸如此之快,为什么呢?被我忽悠住了? 进院,停车,穿过平房过道,丁驰随对方进了屋子。 示意丁驰坐下,姜冬生讲说起来:“单位家属房不同于个人建房。个人建房是在宅基地基础上,由个人兴建,个人拥有完全产权。而家属房都是单位分房或集资建房,土地还是单位集体的,个人仅有居住权,没有处置权。这是硬性规定,一般情况下不能买卖,也办不了过户手续。当然了,如果是丁先生亲戚家的房” 哈哈,有门,丁驰不禁喜上眉梢。 姜冬生却忽的话题一转:“你注意到了吧,今天这里就我一人上班,院子破烂的就像没人一样,其实并非人们不上进,而是单位现状如此。县里房产交易滞后,事业单位没什么创收,财政拨款少还不能及时到位,上级便让我们休半年上半年。休息期间轮着值班,工资也基本只能领半年的。照目前情形下去,房管所怕是没存在必要了,大家的饭碗也要砸了。” 丁驰暗自“哦”了一声,然后笃定的说:“县里房地产会很快红火起来,房管所不但不会裁撤,还绝对会升格为局。第一步是先成为二级局,两年后就会与城建局分离,您会是名符其实的姜局,而不仅仅只是第一副所。” 自己即将升任第一副所,目前可是秘密,这都能算出来?而且对房管所升局一事说的又那么肯定。难道他真的是?哈哈,妥了。姜冬生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姜局,您看这套楼房可以过户吗?”注意到对方神情,丁驰适时拿出了房本。 “哦,呵呵。”姜冬生略有尴尬的笑笑,拿起房本翻了翻,然后又道,“真是家属楼,确实不符合过户规定呀。不过既然是丁先生亲戚,那可以这么弄” 从对方讲说内容中,丁驰也拾起了个别记忆片段。比如,93年房改试点时,大流星就是试点县。比如,房屋交易时,手续可以适当变通一下,由不行变可行。 讲说了整个操作流程后,姜冬生再次叮嘱:“就这么操作,到时直接找我,切莫声张。”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语气神秘又恭敬,“丁先生,在主持房管局之后,我还能升到什么位置,还请您点拨一二。” 点拔?听闻这个措辞,再联想到一系列情形,丁驰恍然大悟:刚才只当是忽悠起了作用,却原来是被当做了另一个人。 我像江湖术士吗?丁驰深觉好笑与滑稽,但却不能自我揭穿,于是神色一整:“今天我说的够多了,就再送你四个字吧,勤、廉、俭、正。” 姜冬生神色一愕,随即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廉洁奉公,为大流星县房产事业与经济发展做出应有贡献。” 已然明白蹊跷所在,也知晓对方忌惮之处,丁驰担心言多有失,正色道:“踏实做事方为根本,不打扰了。 姜冬生很是不甘,却又无奈,只得热情伸手:“丁先生,长来长往,互相帮助。” “后会有期。”与对方矜持握过,丁驰转身走去,拉开屋门,迈步而出。 “哎哟”, “哗啦”, “啪嗒”, 一声娇嗔,一摞纸张掉到地上。 第十一章 胡媚偶现身 “对不起。”丁驰急忙蹲下,捡拾起来。 “没关系,谢谢!”女人一边接过递来纸张,一边继续捡拾。 忽然,丁驰动作一滞,脑中闪过疑惑:有些面熟?谁? 女人很快捡完纸张,进了房间。随即屋中响起热情招呼: “姜所好!” “胡助好!” 到底是谁呢?丁驰边走边思索,推着自行车出了房管所大院。 刚才只顾着帮对方捡资料,也没好意思直视,仅只扫到一个侧影,但丁驰却感觉见过,似乎应该还认识,那声音也不是第一次听到。 忽的,丁驰脑中灵光一闪:狐主?胡助?胡!啊,是她? 收住脚步,脑中给出两个影像,丁驰详细笔对着。身材略有不同,年岁也差着一些,但那腔调,还有那走路姿势没错,一定是她。 做出判断后,丁驰立即回身,望着身后破败院落,脑中念头急转,然后迅速骑车返回。但这次他没进院,而是到了院外东南拐角处,先行隐好自行车,然后踩着石块,身体慢慢探出墙头。 院里停放着小红摩托车,一定是她的,先前低头想事真没注意。 慢慢收回身子,落到地上,丁驰转过墙角,偷偷向着院门处张望。 慢,实在是慢,觉得等了好长时间,但那个女人还没出来,时间也才过去半个来小时。 热,温度真高,四月中旬上午十点的天气,就好似五月大中午似的。 等啊等, 瞅啊瞅, 听啊听, “咯咯咯,姜所请留步,您太客气了。” 听到这个声音,丁驰立即来了精神,瞪大眼睛,竖起了耳朵。 “突突突”,摩托车发动声响起, 很快,一缕红影出了院子。 追,丁驰跨上自行车,跟了上去。 虽说看着不快,但毕竟是给油的,时间不长,丁驰便仅看到一个红点。当然了,不敢离的太近,以免暴露目标,也导致距离拉得更开。 哪去了?那抹红影突然消失不见。 发现我了?管他呢,先找找再说。丁驰加快了踩瞪速度,不多时到了印象中的红影消失处。 哪有红摩托?侧旁空荡的巷子里,也根本没有人影。到底去哪了?四外打量一番,丁驰进了巷子,沿路走去,其间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再到下一条巷子寻找。 忽然,巷口红影一闪。 来不及骑车,丁驰几个箭步冲到巷口,但只看到一个左拐而去的摩托尾灯。 “特么的”,丁驰骂了一声,准备回头去取车子,一张崭新白纸适时映入眼帘。他左跨一步,到了贴白纸处,仔细看着上面内容。 “胡女士”、“卖房”,注意到这些字眼,再嗅到纸张上香水味,丁驰不禁兴奋:哈哈,你在就好! 不敢怠慢,轻轻撕下纸张,收好,丁驰骑车离开。然后来在大街上,找到公用电话,呼叫了纸张上那个BP机号码。 过了大约十分钟,公用电话响起。 丁驰再次拿起话机。 “谁呼我?”听筒里传出一个女声。 “你是胡女士吗?你有房子要卖?”丁驰故意变换了口音。 “你要买?” “房子多大面积,什么户型,位置怎么样?” “三室一厅,112平米,三楼,在你从哪看到的卖房信息?” “朋友刚告诉我的。能不能先看看房?” “看房?暂时还不行。你出多少钱?” “一万。” “什么?” “一万一,一万二,一” “开玩笑,神经病。”尖利的吼声过后,随即便是“啪”的一声。 付过电话费,丁驰笑吟吟走开了。 虽然被骂,虽然并未问出有价值信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是胡媚。当时自己呼叫留言可是“胡媚请回电”,结果对方真就回电了。 胡媚已经现身,任景还会远吗?丁驰信心又足了好多。 在前世,丁驰曾经见过胡媚,那已经是21世纪了。 当时任景犯“诈骗罪”,被相关部门抓到,同时被抓的还有胡媚。做为其中一案当事人,丁守诚必须到场,丁驰是陪父亲去的,正好见到了那对诈骗犯。 根据对相关案情的记忆,胡媚是任景多年的情人,在坑丁守诚一案中,胡媚就是主要策划者。因此只要找到胡媚,就离逮住任景不远了。 虽然前世任景犯案是新世纪,但丁驰相信,只要努力去找,一切皆有可能。重生都可以发生,又能提前偶遇胡媚,早些找到任景也不是没有可能。 丁驰信心很足,在打过确认电话后,没有继续行动,而是回去好好思考了一番。 第二天,丁驰又到了县城,找到一部插卡公用电话,拨打了昨天胡媚回电的号码。 “叮呤呤”,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一连拨打了五次,也没人接听。换了一部公用电话机再次拨打,还是同样没人接。就这样,多半天时间里,丁驰换了十多部电话,拨打了不下百次,但都是一个结果无人接听。 丁驰并不气馁,转过天来继续辗转拨打,可是直到日头西斜,还是没打通。 记错号码了?不会的,当时刻意认真看了三次号码,已经印在脑子里了。故意不接?人不在?丁驰猜想着各种结果,思谋着新的方案。 新的一天开始,丁驰又来到县城,这次没打电话号码,也没呼叫BP机号,而是拨打了邮电局维修电话。 一连拨打了好几次,听筒里才传出男声:“啥事?” “我家电话打不通,没声音。” “地址、门牌号。” 丁驰先报出号码,然后嘟囔道:“地址是我看看啊,这改来改去,一会儿河沿街,一会儿沿河路的,别挂啊,别挂。要不你帮着看” 暴喊忽然传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号码是流星北路公用电话,你特么到底是什么” “我是你大爷。”丁驰回怼了一句,迅速挂上听筒。 “就你们这服务态度,放在新世纪早倒闭了。”丁驰诅咒着,已然跨上自行车,赶奔流星北路。 在流星北路寻了两个来回,没见到小红摩托,也没看见胡媚,反倒引得附近居民警惕。不敢再继续转悠,丁驰下了结论:八成那娘们和自己一样,专门舍近求远回的电话吧。 “嘀嘀嘀,嘀嘀嘀。” 什么声音? 一楞之后,丁驰才取出专门新配呼机,读着上面内容:“我想买房,请回电。”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赌记忆 丁驰没有急于回电,而是想了一通,才找公用电话回过去。简单对接之后,双方约定了见面地点和时间。 约好之后,丁驰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然后骑车回到厂子。经过好一番合计,下午提前赶到见面地点,意向买房者还没到。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对方才开车赶来。 对方是一名中年胖男子,看穿着打扮、语气谈吐像是做生意的,应该还是暴发户,此人名字寓意也非常吉利金祥瑞。 简单寒暄之后,金祥瑞先接过房本看了一番,然后又认真仔细的审过委托书,便随着丁驰到了物资局家属楼。 院里楼里没遇到熟人,二单元302也没人在家,丁守诚在外筹措资金,池树梅母女则被丁驰找理由支走了。但丁驰仍不免忐忑,担心忽然有家人或邻居闯进来,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 各个房间看过,简单询问了一些询息,金祥瑞和丁驰一同到了房管所。 刚刚新晋副所长,姜冬生意气风发,热情高涨,亲自为买卖双方见证相关程序。买主本就与姜冬生熟识,售房信息也来自于姜冬生,姜冬生又对“丁先生”的事非常上心。这样也好,直接省却了好多解释,双方按照约定内容履行了手续,整个过程历时不到半天。 没告诉家里卖房的事,丁驰直接揣着钱回了厂子,次日一早乘车到了市里。他没到银行存钱,也没去商场购物,而是到了全市唯一的证券交易所。 进门以后,丁驰别人不找,就找证券员程信。工作人员打电话联系后,言说程信出去了,让他等一会儿。 丁驰没再多说,拎着提包坐到一旁,静等起来,没有一丝急躁之色。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个年轻小伙进了大厅,在工作人员指引下,径直到了丁驰近前,诚挚解释:“先生您好,我是程信。实在对不起,一上班就出去办事,让您久等了。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打量了对方一下,丁驰暗暗点头,直接回复:“我要买股票,就找你办。” “只是买股票?咱们以前见过吗?”程信明显很是疑惑。 丁驰摇摇头:“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你。” “哦,听谁说的?”程信追问道。 丁驰淡淡一笑:“你不认识。” 似乎哪不对呀。程信不禁又打量对方一番。小伙子长的精神,目光坚定,口齿清楚,只是反应似乎不大对路。于是又问:“你带钱了吗?买哪支股票?” “带了,一共五万,全买诚国科技。我不懂股票,只负责出钱,请你帮我来办,程序该走走,费用该收多少收多少。”丁驰说着,向前一推提包,拉开拉链,“五万块钱都在这。” 看到整捆的钱币,程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追问道:“你就这么信任我?现在诚国科技股价可是比较高了,真的要投?” “我特别信任你,就买诚国科技。”丁驰说的非常肯定。 略一沉吟,程信抬手示意:“请跟我来。” 丁驰没有任何迟疑,跟着对方一起,到了业务办理处。 、登记、验钞,整个过程丁驰不询不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直至签字、付款、出票等等程序办完,也仅回答了有数几个字。这种作派也不免引人侧目,但他根本全不在意,就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 把所有手续装袋、封口,程信递给了丁驰:“丁先生,都办好了,五万元一共购得股票” 接过袋子,丁驰轻轻摆手:“不用说那么详细,你办事,我放心。打扰您半天了,实在抱歉,后会有期!” “好,好。”程信点头应允,一直把丁驰送出大厅。 临分手时,程信还是忍不住道:“丁先生,对于证券市场来讲,五万元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套楼房,更可能是全部身家。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就敢信任我?你言说不懂股票,可你为什么偏偏就买诚国科技?” “我在赌。”丁驰给出答案。 这个回答大出意料,程信不禁大为疑惑:“赌?” “对,赌记忆。” “技艺?” “对,记忆。” 没有再多交谈,丁驰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丁驰的确在赌记忆,前世之记忆。 在前世93年,丁家变故连连,残的残,疯的疯,几乎家破人亡,丁驰满脑子都想的是钱。在那年年底,丁驰无意中看到一则报道,市民王先生买股暴富,两年多股价翻了十多倍,而那支股票就是诚国科技。而且那年的诚国科技一路上涨,只要买就赚,几年后更是涨到令人咂舌的价位。当时他羡慕的厉害,怪自己没眼光,怪自己没积蓄。 前世进入新世纪,丁驰看到一份简历,是关于市证券交易中心主任程信的。在那份简历中,专门提到了那个暴富的“王老五”,王老五当年就是全权委托证券员程信操作的,类似的完美事例还有好多。 前世唯一与股票搭界的事,丁驰记住了牛股诚国科技,也记住了诚信人士程信。所以这次购股,他就赌的是前世记忆准确,赌的是诚国科技和程信与前世一样。 其实从赞成卖房那天起,用房款买股票才是本意,但丁驰没敢直说,而是把后续计划“买平房”先抛了出来。 之所以要赌,并非是丁驰乐意冒险,而是还款期限太紧,好多生财门路根本是远水不解近渴,否则又何至于如此呢? 尽管对方给出了解释,尽管五万钱币既真又准,而且对方智力也不像有问题,但程信还是疑惑不解。这并非是他多疑,而是整个过程太简短,也太蹊跷,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重生”的,自然也就不理解丁驰的作派了。 直至那个背影消失了好大一会儿,程信才回过神来。他理了理思绪,暗暗告诫自己:无论丁驰是什么情况,但买股票是实打实的,委托自己也是千真万确,自己一定要尽职尽责,对得起这份信任,也对得起对方赌的“技艺”。 第十二章 赌记忆 丁驰没有急于回电,而是想了一通,才找公用电话回过去。简单对接之后,双方约定了见面地点和时间。 约好之后,丁驰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然后骑车回到厂子。经过好一番合计,下午提前赶到见面地点,意向买房者还没到。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对方才开车赶来。 对方是一名中年胖男子,看穿着打扮、语气谈吐像是做生意的,应该还是暴发户,此人名字寓意也非常吉利金祥瑞。 简单寒暄之后,金祥瑞先接过房本看了一番,然后又认真仔细的审过委托书,便随着丁驰到了物资局家属楼。 院里楼里没遇到熟人,二单元302也没人在家,丁守诚在外筹措资金,池树梅母女则被丁驰找理由支走了。但丁驰仍不免忐忑,担心忽然有家人或邻居闯进来,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 各个房间看过,简单询问了一些询息,金祥瑞和丁驰一同到了房管所。 刚刚新晋副所长,姜冬生意气风发,热情高涨,亲自为买卖双方见证相关程序。买主本就与姜冬生熟识,售房信息也来自于姜冬生,姜冬生又对“丁先生”的事非常上心。这样也好,直接省却了好多解释,双方按照约定内容履行了手续,整个过程历时不到半天。 没告诉家里卖房的事,丁驰直接揣着钱回了厂子,次日一早乘车到了市里。他没到银行存钱,也没去商场购物,而是到了全市唯一的证券交易所。 进门以后,丁驰别人不找,就找证券员程信。工作人员打电话联系后,言说程信出去了,让他等一会儿。 丁驰没再多说,拎着提包坐到一旁,静等起来,没有一丝急躁之色。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个年轻小伙进了大厅,在工作人员指引下,径直到了丁驰近前,诚挚解释:“先生您好,我是程信。实在对不起,一上班就出去办事,让您久等了。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打量了对方一下,丁驰暗暗点头,直接回复:“我要买股票,就找你办。” “只是买股票?咱们以前见过吗?”程信明显很是疑惑。 丁驰摇摇头:“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你。” “哦,听谁说的?”程信追问道。 丁驰淡淡一笑:“你不认识。” 似乎哪不对呀。程信不禁又打量对方一番。小伙子长的精神,目光坚定,口齿清楚,只是反应似乎不大对路。于是又问:“你带钱了吗?买哪支股票?” “带了,一共五万,全买诚国科技。我不懂股票,只负责出钱,请你帮我来办,程序该走走,费用该收多少收多少。”丁驰说着,向前一推提包,拉开拉链,“五万块钱都在这。” 看到整捆的钱币,程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追问道:“你就这么信任我?现在诚国科技股价可是比较高了,真的要投?” “我特别信任你,就买诚国科技。”丁驰说的非常肯定。 略一沉吟,程信抬手示意:“请跟我来。” 丁驰没有任何迟疑,跟着对方一起,到了业务办理处。 、登记、验钞,整个过程丁驰不询不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直至签字、付款、出票等等程序办完,也仅回答了有数几个字。这种作派也不免引人侧目,但他根本全不在意,就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 把所有手续装袋、封口,程信递给了丁驰:“丁先生,都办好了,五万元一共购得股票” 接过袋子,丁驰轻轻摆手:“不必说那么详细,你办事,我放心。打扰您半天了,实在抱歉,后会有期!” “好,好。”程信点头应允,一直把丁驰送出大厅。 临分手时,程信还是忍不住道:“丁先生,对于证券市场来讲,五万元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套楼房,更可能是全部身家。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就敢信任我?你言说不懂股票,可你为什么偏偏就买诚国科技?” “我在赌。”丁驰给出答案。 这个回答大出意料,程信不禁大为疑惑:“赌?” “对,赌记忆。” “技艺?” “对,记忆。” 没有再多交谈,丁驰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丁驰的确在赌记忆,前世之记忆。 在前世92年,丁家变故连连,残的残,疯的疯,几乎家破人亡,丁驰满脑子都想的是钱。在那年年底,丁驰无意中看到一则报道,市民王先生买股暴富,两年多股价翻了十多倍,而那支股票就是诚国科技。而且那年的诚国科技一路上涨,只要买就赚,几年后更是涨到令人咂舌的价位。当时他羡慕的厉害,怪自己没眼光,怪自己没积蓄。 前世进入新世纪,丁驰看到一份简历,是关于市证券交易中心主任程信的。在那份简历中,专门提到了那个暴富的“王老五”,王老五当年就是全权委托证券员程信操作的,类似的完美事例还有好多。 前世唯一与股票搭界的事,丁驰记住了牛股诚国科技,也记住了诚信人士程信。所以这次购股,他就赌的是前世记忆准确,赌的是诚国科技和程信与前世一样。 其实从赞成卖房那天起,用房款买股票才是本意,但丁驰没敢直说,而是把后续计划“买平房”先抛了出来。 之所以要赌,并非是丁驰乐意冒险,而是还款期限太紧,好多生财门路根本是远水不解近渴,否则又何至于如此呢? 尽管对方给出了解释,尽管五万钱币既真又准,而且对方智力也不像有问题,但程信还是疑惑不解。这并非是他多疑,而是整个过程太简短,也太蹊跷,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重生”的,自然也就不理解丁驰的作派了。 直至那个背影消失了好大一会儿,程信才回过神来。他理了理思绪,暗暗告诫自己:无论丁驰是什么情况,但买股票是实打实的,委托自己也是千真万确,自己一定要尽职尽责,对得起这份信任,也对得起对方赌的“技艺”。 第十三章 寻人不成反挨揍 从市里回到县城后,丁驰继续寻找胡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要想顺利参加高考,要想家庭安宁,必须妥善处理金老三的债务。固然可以吃哑巴亏,砸锅卖铁代为还钱,但也太憋屈、太窝囊了。最根本也最科学的办法,还是该由任景偿还,毕竟是任景直接借下并全部支配的。现在虽然没有任景消息,不过胡媚却是重要线索,也是唯一可追寻的蛛丝马迹,还款期可是越来越近了。 又“蹲坑排查”了几次,也找到了那部公用电话位置,但却没发现胡媚任何踪迹,反倒自己成了居民重点怀疑对象。看来这么弄不行,必须得想其它办法。 丁驰首先想到了报警,但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总不能拿前世记忆说话,不能用未来事项做证据吧。最终经过权衡,确定了方案:继续找。但找的地点和方式却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丁驰白天窝在工厂,抓紧复习,晚上就到县城,专门去县城歌舞厅。他可不是为了玩,更不是所谓的放松,他要在这里寻找胡媚。在前世记忆中,丁驰曾听胡媚亲待,她是陪唱陪舞出身,与任景就是在歌舞厅认识的。 九十年代的国内,唱歌跳舞非常盛行,时髦的很,不但有社会舞厅,好多单位也专有跳舞场所。即使大流星这样的穷县,街面上也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家,内部舞厅更是数不胜数。 每晚跑两三个场子,五六天下来,钞票花了不老少,可连胡媚的影儿都没见着。 一个大阴天的晚上,夜里十点多,丁驰到了“流星大舞厅”。 在迎宾员嗲声欢迎后,女领班把丁驰带进了一个小包,能坐三、四人的样子。 “老板,最低消费两小时五十八元,配有果盘” 在做过一番基础介绍后,女领班柔声询问:“老板,需要小妹吗?” “一会儿再说。”丁驰摆了摆手,主动先付了低消。 应了声“好的”,领班收款离去,不多时便送来了果盘、瓜子等低消品。 待到领班再次离开后,丁驰也出了屋子,漫不经心走动着,双眼扫视着两边屋门。 “老板,您有什么需要,找人吗?”刚走出没多远,便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正是先前女领班。 “找,找厕所。”丁驰含糊回应。 “这边请!”领班抬手示意,然后又提醒道,“包间里也有的。” “那种的不习惯。”丁驰拐进洗手间,装模作样“解决”了一下,又钻了出来。 没看到那名领班,丁驰便又继续向西前行,观察着两侧门缝里的情形。 “老板,请问您” 回头循声看去,还是那名女领班,丁驰马上道:“找不着包厢了,看着都差不多。” 女孩没有多问,礼貌的把丁驰引回那个小包。 眼珠转了转,丁驰喊住领班:“帮我叫个小妹。” “请问您有固定的吗?” “没有。” “喜欢什么类型的?娇小型、高挑型、南方的、北方的、国内版、国际版?” “这个南方、高挑、国内国际” “这样,我给老板喊来几位,老板现场选一选。” “好好,这样最好。” 领班离去不久,一阵脚步声起,三名着装清凉女子走进门来。 “请老板挑选。” 眼睛一扫,没发现目标,但丁驰还是装模作样的看看,才又摆了摆手:“换一批。” 带着不悦神情,三名女子出了包间。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人,同样被丁驰打发走了。 随后女领班来了,进门便说:“老板,您要选什么风格的,刚才的可是好几种风格都有了。” 丁驰一撇嘴:“说的好听,还国际的,不就是草滩国的大力士?还有所谓的水乡女,简直就是袖珍款的,恐怕刚一米挂零吧。北方那个更不用说,分明就是女汉子。” “其他人都在上工,那就再没有了,对不起。”领班说完,转身欲走。 丁驰喊住对方:“再换一批,就一批。” 这次隔的时间更长,只来了一名女子。比起前面那两拔,这名女子姿色更次了一些,但丁驰反而让对方留了下来,否则怕是没人来了。 挑剔的老板选了自己,女子很是高兴,还有些兴奋。她一坐下,就频频挤眉弄眼,又倚又靠,卖力推销。 忍着怪味,丁驰让对方坐到一边,说道:“58号,紫萱,好,人如其名。” “谢谢老板夸奖,大家都这么说。”紫萱又凑上前来。 丁驰挡开对方,问道:“这里小妹都有化名吧。” “对,对,好多都是花名” 一问一答,紫萱说了二十多个化名,也给出了诸多样貌,却没有类似胡媚那样的。 给了小费,打发走紫萱,丁驰又出了屋子,四处搜寻起来。 此时将近晚上十一点,正是上人高峰,工作人员忙的不亦乐乎,没人再盘问丁驰。 西北角是一个大包厢,尽管关着门,但传出的声音依然很响。 四外看了看,丁驰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向里张望。 音乐震耳,光线昏暗,人影摇曳,除了脚,就是胯,关键还都戴着面具,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忽然,丁驰眼睛直了,那不是吗? 发型、体型都像,似乎那双鞋也是同款。 不再犹豫,丁驰闪身进屋,随手拿起一张面具扣到脸上,向着那个扭腰晃胯的女人走去。 像,太像了, 离着越近,看那女人越像胡媚。 嗯,香水也一样。 丁驰吸了吸鼻子,再次近前,他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 “哎哟”, 不知什么情况,那个女人忽然一声惊呼,栽歪过来。 看着倒来的人,丁驰本能的伸出双手。 触手处很软,什么东西? “你,摸我” 听到申斥,丁驰才明白手的位置不对,暗道“坏了”。这么一紧张,下意识攥拳,更麻烦了。 “臭流忙,还吃姑奶奶豆腐?”女人一声喝骂,掀起面具,掷了过来。 不是胡媚。脑中念头一闪,丁驰不敢怠慢,身子一哈,奔向门口。 “流忙,抓流忙。”女人呼喊着,追了上去。 音乐声很高,好多人又都沉浸在狂欢中,根本没注意身边情形,只有极少数人很快做了响应,加入“打流忙”大军。 身上挨了几下,丁驰终于出了包厢,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等到大包人都反应过来,大队人马追出来的时候,只有那个女人站在台阶上跺脚大骂,“流忙”早已冲进了茫茫雨幕中。 顶着大雨,丁驰好一阵狂奔,直到转了两条黑巷,才停了下来。 “滋” 吸了口凉气,丁驰捂着生疼的左臂,无奈的摇了摇头:“特么的,没找到人,反倒挨了一顿揍,倒霉。” 第十四章 意外收获 骑车返回工厂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脱掉湿透的衣裤,丁驰才发现,不止胳膊上有抓痕,左腿和右腰也有淤青,再被雨水一蛰,火辣辣的疼。 “特么的,可恶的雨。”骂过之后,丁驰又深感庆幸。 庆幸下大雨,人们才没有死追不放;庆幸提前付了费用,否则歌舞厅也不会善罢甘休;庆幸化妆舞会有面具可戴,否则不但可能破相,还要时刻提防被认出来,那可真就丢人到家了,甚至还会贪上官司,想想真是既可气又好笑, 找出盐水、药液,进行一番处理后,丁驰才上床休息。 多次努力无功而返,又有雨夜被揍教训,接下来这些天丁驰哪也没去,就窝在工厂里,直到五月初才又出了工厂。 丁驰要回学校一趟,准备去还黎梦雪英语笔记,顺便拿些资料。 骑车穿过一条窄巷,丁驰正准备拐弯,忽觉红影一闪,便转头望去。 视线中,是一辆红色小摩托,摩托上的女人长发、白裙、墨镜。 绝对是胡媚。 丁驰不敢怠慢,调转车头,猛蹬而去。 道路不平,既要爱护香车,又要保证舒适度,小摩托行驶的很慢,反倒是自行车显得太快,丁驰不得不降低骑行速度。 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在保证适当距离前提下,自行车稳稳跟上了小摩托。其间摩托车还停了两次,白裙女子进了两次商店。丁驰便也停下,进一步确认了车牌号。 夜幕降临时分,摩托车停在一条巷子里,白裙女子进了侧旁院子。 瞅瞅四外无人,丁驰停好自行车,走进巷子,看清门牌号码,牢牢记在心中。 很快,响起女式皮鞋声,白裙女子出来了,手里拎着行李箱。 急切间,丁驰闪到邻家门侧暗影处。 白裙女子绑好行李箱,跨上小摩托,车灯光亮映照在她脸上。不错,正是任景情人胡媚。她没做停留,直接驾驶摩托车离开了。 这次丁驰没有骑车去追,而是等了一会儿,确认胡媚已经走远,才从暗影处出来,再次到了旁边院门处,扒着门缝向里张望。 院里有过道,还有小南房遮挡,只能看见正房一条窄窄的窗玻璃。蹲下、站起,折腾了好几个来回,也看不到更多东西。 要不扒墙头看看?还没容丁驰论证新想法,忽的一声厉喝响起:“干什么?” “我”丁驰赶忙起身后撤,转头看去。 夜幕下,一个瘦小身影快速奔来,边跑边挥动手臂。 “没干什么。”回复一声,丁驰抽身便走。 “抓小偷,抓小”呼喊声更响,脚步也更急。 听到这种喊喝,丁驰只得收住步子,耐心解释:“大娘别喊,别喊,我不是小偷。” 老大娘没有继续喊叫,但却疾步到了近前,伸手抓住对方衣襟:“还说不是小偷,那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真的不是。有我这模样的小偷吗?” “看着倒是浓眉大眼的,可小偷脸上也没刻字。” “我怎么会大娘,再说了,小偷有这么早就行动的吗?” “是呀,你怎么天刚黑就下手了?” “我,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房。” “租房?好好好,正好看看。”老大娘语气一下子和缓下来,脸上也带了笑容。 丁驰暗嘘一口气,问道:“这里有您的房。” “有,有,你刚才偷看这家就是。”老大娘说着,取出锁匙,上前开门。 哦,这是怎么回事?丁驰心中狐疑,试探道:“我听人说,这里好像住着年轻人,您是他们的” “进去吧。”老大娘推开屋门,“以前是住着个年轻女的,也冷不丁有男的来。租期马上就到,刚刚她把钥匙交给我,说是搬走不住了。我这才来看看的,我就住西边那条巷。” 是了,原来是这样,丁驰不禁遗憾和后悔。遗憾线索又断了,后悔没有及时赶上去,竟然还想着以后守株待兔。 事已至此,只能另想他策了,看看房子也好。 对,看看。丁驰精神头又足,跟着老大娘走入院子,进了正房。 正房总共只有两间屋子,里间休息睡觉,外间烧火做饭。屋子里陈设很简陋,里屋有大炕,还有一张单人床,一套老式组合柜。 丁驰以“好用不好用”、“舒服不舒服”等理由,翻查起来。 就在丁驰查找线索之时,先前离去的白裙女子却是满腹愁怨,正在对着大哥大撒娇、吐苦水:“人家每天都担心吊胆的,总感觉有人跟着,经常半夜被噩梦吓醒,你又不在人家身边。我要去,就要去,跟你住到一起。好嘛!” 听筒里传出男声:“亲爱的,这几天还不行,再等等,等我” “还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我这已经等了你好几年,还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说到这里,白裙女子声音带出厉色,“我可告诉你,别想干过河拆桥的事,要是把老娘惹急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别急呀,一说这事就急眼,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俩好吗?我当然知道你不容易,这么的”对方温言软语,吐出了一堆好话。 听着听着,白裙女子脸色逐渐由阴转晴,后来还出现了浓浓的笑意。 柜子翻了,床垫、炕席也掀了,甚至还专门看过床底、柜顶,除了那略有熟悉的香水味外,丁驰没任何有价值发现。 老大娘倒是热情的很,扯着丁驰胳膊,东也介绍西也问,甚至还提起了先前的“误会”,短时间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丁驰心中有事,不想再耽搁下去。他灵机一动,掏出十元钱来:“大娘,这是定金,您先给我留三天,如果三天内我不来交钱,这钱就是您的了。” “十块钱,太少了,只能留一天,除非三十。”老大娘露出狡黠笑容。 “三一天就一天,那先这样。”丁驰回过之后,转身便走。 这次老大娘没有跟出来。 由于走的太快,又没看脚下,在出院门时,脚下绊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这是什么? 丁驰直起腰身,刚刚撑地的右手上赫然出现一张硬纸片。借着屋里灯光,一行秀丽的小字映入眼帘。 看清上面内容,丁驰不由大喜: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意外收获呀。 第十五章 扑空 丁驰不敢怠慢,匆匆离开小巷,到了大街上。来在僻静处,再次取出硬纸片,借着路灯查看。 这是一张印制精美的名片,上面企业名称很唬人,直接是“欧亚”开头,职务也是响当当的“董事长”。对于这些东西丁驰不感兴趣,真正吸引他的是“任景”二字,还有那一行手写内容。 在胡媚曾经租住的院落出现这样一张名片,毫无疑问,此“任景”即是“人精”。而手写内容恰恰又疑似居住地址,这焉能不引起丁驰兴致? “金粉庄园?”丁驰开动脑筋,搜索着前世记忆。过了好大一会儿,梳理了许多信息,他才想起来这是一处旅游度假区,位于市城郊。 之所以想的这么费劲,并非丁驰记忆不佳,而是另有原因。前世丁驰仅是小县城普通老师,出入高消费场所少之又少,而当他第一次去到这家庄园时,老板已经易人,名字也不再是“金粉”了。 理出庄园出处后,丁驰略一思考,找到一部插卡电话,先行查询了庄园号码,然后照着拨了出去。 经过几次占线后,传来了机械女声:“这里是金粉庄园度假有限公司,请拨分机号,查号请拨零。” “滴滴滴滴”,丁驰在话机上按了四下,听筒里变成了“嘟嘟”的呼叫音。 无人接听,又拨了两次还是如此。丁驰不再逗留,而是骑上自行车,钻进了茫茫夜色。 回到工厂后,丁驰再次翻看名片,再没有新的发现。除了手写地址和房号外,打印内容都是虚头八脑的东西,就凭任景根本不足以横跨欧亚,企业经营地址也分明是假的,那个地方早已在九二年初拆除了。 捏着名片想了一通,一个计划显现在脑海。 转过天来,丁驰先乘客车到了市里,然后又打车去往市区城郊。出城大约十公里,汽车驶上林中公路,不多时停在一处建筑前,建筑标识上正是“金粉庄园”。 “先生,您请!”车门适时打开,门童微笑侧立门旁。 丁驰略微整了整衣服,迈步下车,昂首走去。门童则笑容满面,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此时丁驰已非学生模样,而是换了另一副妆扮。笔挺的藏青色商务西服套装,光可鉴人的欧式黑色尖头皮鞋,油黑锃亮的后梳大背头,拉风酷毙的大蛤蟆墨镜。虽然装束全是“借”父亲的,但穿在丁驰身上没有丁点违和感,再加上沉稳的步伐和自信的神情,反而要比老丁厂长更像厂长。 气度不凡,乘车而来,岂是普通之辈?这可是九二年,大部分公务员骑自行车的年代。 注意到来客派头,工作人员自是不敢怠慢,迎宾员直接出门相迎,引领贵客到了接待室。客户经理更是热情,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 没有过多互动,丁驰直接讲明来意:“我公司会议很多,月度会、季度会、年度会、专题会、培训会等等。听属下汇报,金粉庄园还可以,我就顺道过来看看。” 这信息量可大呀。客户经理立即半蹲身姿,取过相关资料,向贵客详细介绍起庄园来。 矜持的微微点头,丁驰打断对方:“这些都是基本配套,必须完全达到要求,否则我公司根本不予考虑,我现在比较关心的就是住宿。本月二十五号到三十号,我们就会有五百多人的会议,包括吃、住、娱一体,这里能保证接待吗?” “能,完全能。我们这里有容纳千人的多功能厅,大小会议室共”客户经理详细阐述起了庄园接待能力,然后带着贵宾去看现场。 几处重要所在看过,再次回到接待室,丁驰直接说:“本月底的会议,顶级贵宾至少就有五十多人,行政套房、行政大床房全部占用,其他房间也需要二百六十多间。” “豪华标、豪华大床、休闲标都没问题,行政套、行政大床大部分也可以。”客户经理迟疑了一下,又说,“只是有一间行政套恐怕不行,请您理解。” “一间呀?这么的吧,8688,8666,8868,8866,8668这几间必须保证,其余行政房可以少占两间。”丁驰显得很是大度。 客户经理满脸尴尬:“8666不可以,那间是长包房,客人已经” 果然是胡媚记录的房号。丁驰心中窃喜,但却脸罩寒霜,说了句“那就算了”,起身便走。 “先生,请留步,您看这样行不行?”客户经理立即追上,耐心解释,还找来了部门总监。 看在总监面子上,在对方好说歹说下,丁驰暂时留了下来,但坚持要占用那五间吉祥房。 亲自出面商量无果,总监拿来了长包协议:“先生,今年初已经签了长包协议,房间必须保证对方优先入住,客人每月都会住上十多天的。本来协议不能随便出示,但为了表示诚意,这才” 丁驰冷哼一声:“又不是天天住,这几天不就不在吗?这样,公司按天数出双倍,不,三倍房费补偿他,那几天他也不要来住了。” “这不是钱的事,人家也不差钱。”总监满脸尴尬,直接翻到了最后的页画,“任总是大企业家,不缺钱,这就不是钱的事。” 根本无心听对方解释,丁驰紧紧盯在复印件上,紧紧盯着那个名字。 最终,丁驰仍然没有妥协,但答应“考虑考虑”,然后乘车离开了庄园。 “谁呀?这么难说话?”总监盯着远去车影,问道。 客户经理脸一红:“谁?我,我没来得及问,只留了一个” “没来得及问?那怎么有时间泄露任总行踪?废物点心。”狠狠瞪了一眼,总监气呼呼转身离去。 “这几天任总本来就没在吗。”客户经理委屈的嘟囔了一句,继续呆呆盯着远方。 回头望着庄园方向,丁驰暗暗咬牙:任景啊任景,任你狡兔三窟,劳资也要把你挖出来。 按照丁驰要求,出租车到了市里外贸家属区。 跳下汽车,走进第三排巷子,来在第五个院落外。看着眼前场景,丁驰火热的心情一凉到底:看来又扑空了。 第十六章 线索又断 眼前宅院破败不堪,院墙还塌了一段,顺着缺口能够清晰看到院中一切。 院里蒿草老高,共三间正房,还有两间西房。房门倒是锁着,但窗上玻璃大部毁损,显然早已是人去屋空。 这处宅院属于外贸家属房,是任景身份证上地址。先前金粉庄园营销总监出示长包协议时,丁驰特意盯着复印件,准确的记下了上面内容,希望之火也随之升腾。但从当下来看,任景显然不会住在这里,也可能这里本就与其无关,丁驰心中火苗不禁飘摇起来。 既来之,则确认之。丁驰打定主意,在房前屋后转悠一番,又回到了破败院落前。 三、四个巷子走下来,除了个别房子不能住人,大部分院落都有人迹,有人就应该有消息。 正当丁驰准备敲门打听时,旁边院落脚步声响,随即院门打开,一位年长男子走出来,直接询问:“你找谁?” 略一迟疑,丁驰回复:“我租房子,见这家空着,就想问问。” 撇了眼院落,老者摇摇头:“应该不出租,他倒是想卖来着,前几天还领人来看过。” 丁驰“哦”了一声,追问道:“买也行,您知道房主住哪,他怎么称呼,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哪知道?以前老任头活着的时候,我们倒是成天见面,可十年前他就死了。他那独生子平时根本不回来,一般很难见到人影,反正就随老任头叫他小景子。前些年这房子一直出租着,近两年就不租了,那小子说是要卖,倒是经常领人来看。”停了一下,老者又说,“这可是家属房,听说根本不能卖,公家不给办手续。可那小子非说可以卖,还说再过一两年公家要回收这房子,到时就更值钱了。” 虽然对方提供不了准确答案,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老任头、小景子,再加之身份证内容,已经可以确定,任景打小就住在这里,房子是他父亲留下来的,而且他现在要卖这房子。 又向老者随便打听了一下,再没有新的收获,丁驰与其告辞,离开了外贸家属区。在市里找了家旅馆,又认真分析起来。 虽说现在没有任景确切消息,但已经有两条线索金粉庄园和老宅,只要抓住这两条线,就不愁找不到任景。另外,从相关讯息来看,任景很可能也听说了房改试点的传闻,但却又急着卖房变现,那很可能就是要跑路的节奏。 盯着,必须牢牢的盯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丁驰要么给金粉庄园8666房间打电话,要么就到那处老宅转悠。但几天过去,既没联系到任景,也没见到其身影。 这天早上,丁驰正准备去那处老宅看看,呼机响了。看到上面留言,立即拨打了留言号码。 电话一通,里面传来发嗲女声:“丁先生,您好!我是小靓,上周咱们在金粉庄园见过面的。您有时间见一面吗?” 当然知道是那个客户经理了,呼机上已有留言,否则丁驰也未必回电话。他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问道:“有事吗?” “嗯,有事。” “什么事?” “是关于8666长租客的。见面谈好吗?地点您选。” 任景出现了?丁驰按捺住心喜,想了想,才说:“还是你选地点吧,离金粉庄园近些,不过不要在庄园里。” “明白,我也是这么想的。”嗲声过后,通话结束。 在起身离去前,丁驰又匆匆换掉衣物,恢复了“成功人士”装束。出门下楼时,呼机又响了,是小靓发来了见面地点。 坐着出租,丁驰赶到城郊一处农家院,农家院离金粉庄园不远,可以看到金粉庄园的建筑。 刚下车进院,便有身着碎花小褂女孩迎上来:“您是小靓的客人吗?” 丁驰点点头:“我找小靓。” “请跟我来。” 在女孩引领下,丁驰被带到后院,穿过房子过道,到了最西边屋门前。 屋门适时打开,小靓站在门内,盈盈一笑:“请。” 与上次见面不同的是,对方没穿工装,而是身着一袭白色长裙。 应了声“好”,丁驰走进屋子。屋门随即关闭,传来小褂女孩离去的脚步声。 “我刚刚泡上香茶,请您品评一下我的茶艺。”小靓说着,伸手示意。 略一迟疑,丁驰迈步进了里屋套间。 小靓莞尔一笑,跟了进去,顺势关上房门。 淡粉色床幔,淡粉色窗帘,淡粉色灯光,淡淡的香水味,怎么看都像闺房。 丁驰微微皱了皱眉,回头问道:“说吧,8666什么情况?我还有好多事要忙。” “哥,肯定是您想要的情况。我知道您忙,那更需要劳逸结合,还是先喝杯茶解解乏吧。”小靓抛了个媚眼,扯着对方坐了下来,随手奉上茶水。 丁驰哪有心情喝茶,满脸严肃道:“你就直接说吧,我时间有限。” “哥。”拉着长音喊了一声,小靓挎上了对方胳膊,“自从上周见了哥,我就天天想着哥,也想着哥的事,好一通做工作,腿都跑细了,您看看。”说着话,小靓抓起丁驰手臂,向着自己腿部放去。 丁驰快速抽回手臂,沉声道:“直接说结果。” 小靓“嘟”起了嘴:“我好说歹说,8666的任总才同意退房,这回哥的用房要求能满足了。” 丁驰急问:“他退房了?真是你做的工作?说实话。” “是,是退房了。”小靓迟疑了一下,又支吾道,“今天早上他打来电话,直接就说要永久退房。不过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他,可却没联系上,为了您的事操了老大心。现在房子也协调出来了,您看月底的会议是不是现在敲定一下?” 敲定个屁,劳资是要找人,线索又断了。 丁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抬腿就走:“以后再说,我还有事。” “哥,小妹我容易嘛!”小靓跟着起身,一把扯住对方。 “放开。”丁驰触手之处,很是光滑。他转头瞥去,这才发现,对方身上白裙正在缓缓滑落。 为揽业务这也太拼了吧。丁驰暗自腹诽一声,猛的一甩胳膊,匆匆步出门去。 “哥,哥”带着哭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丁驰没有丁点心软停步的意思,反而加快步子冲出院落,坐上了仍在等候的出租汽车。 第十七章 成绩亮眼 本来以为有了任景踪影,不曾想却是永久退房消息,客户经理为揽业务更是祭出“美人计”,这也太拧巴了。 丁驰好气又好笑,也无奈的很,乘车离开农家院,直接到了那处老宅。 金粉庄园线索已断,现在也只有这地方可利用了,但他心里却不托底。任景在这个节骨眼退掉长包房,究竟是否巧合呢?如果是嗅到了什么,那他还会露面,还会到这里吗?可眼下还有更好选择吗?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接下来两天,丁驰多次到老宅转悠,但却没有什么收获。反倒是小靓一遍遍呼他,留言要么是道歉,要么是想当面解释,要么就是请再给机会。丁驰自是不敢有任何回应,以免招惹麻烦,甚至动了换号码打算。 新的一天开始,丁驰正准备再去那处老宅,呼机却响了。看到留言,便赶忙找电话回了过去。 “老丁,咋回事,跑哪去了?你的请假日期已到,三模考试明天也要开始,老班给你家打电话找不到人,都急坏了,就差贴寻人启事了,赶紧回来。”不等接茬,姜大力已经摞下了电话。 丁驰无奈一笑,只顾着找任景,把这茬也忘了。忽然又想到一事,便赶忙拨打了家里电话。 池树梅正急的团团转,听到是儿子声音,那是又惊又喜又怒,自是免不了一通数落。 耐着性子听母亲唠叨完,丁驰撒谎说:“妈,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出什么事?就是到市里买了几套参考资料,正好赶上有高考名师讲座,便听了两天,正准备今天回学校。” “你说打电话影响你学习,我就忍着好些天没打,可你出门倒是打声招呼呀。”停了一下,池树梅忽的话题一转,“小驰,卖房子的事咋样了,到底有没有指望,怎么没人打电话问呀?你去市里该不会跟卖房有关吧?” 当然没人问了,房子早卖了,再说留的也是呼机号呀。虽然心中如此腹诽,但丁驰自是不能说真话:“妈,卖房的事我一直关注着,工厂和家里电话都留了,在工厂我接过好多电话,您就放心吧。” 又安抚了母亲几句,丁驰告诉了母亲呼机号码,言说是初中同学刚借给他的呼机。其实这呼机就是他特意为卖房而买的,一直没有和父母讲过此事,姜大力也仅是少数知道号码者之一。 结束与母亲通话,丁驰快速收拾东西,赶奔汽车站,购买了返回县城的车票。 当天晚上,丁驰便回到了县一中,没见到老班,自也没挨上训,倒是被姜大力好一通奚落,也遭到了个别同学讥讽。 第二天三模考试开始,尽管班主任严克己黑着脸,但什么也没说,不过显然隐含着“等考完再说”的意思。 模拟考试和高考一样,理科都是语数英、物化生,分值、考试时间也与高考相同,一共进行了三天。 考试结束后的第三天晚自习,严克己再次走进班里,目光先行投到丁驰身上。 “小子,这回怕是逃不过了吧。”注意到老班的神情,计自高冲着丁驰讥讽一笑,又幸灾乐祸的撇了黎梦雪一眼。 对于计自高的讥讽,丁驰根本不屑一顾,而是注意观察着老班的神色,不过却未看出什么来。 倒是黎梦雪“哼”了一声,以示对计自高的厌恶。 严克己清了清嗓子,抖着手中纸张,说了话:“成绩出来了,全校整体成绩不太理想,尤其我们班退步更大。” 听到这样的说辞,人们都不禁心中打鼓,不清楚自己到底差到了什么程度。 严克己接着说:“不过,也有个别人发挥不错,比一、二模考的都好。” “唰”,人们转头看去,目光全盯到计自高脸上。考试刚结束的时候,计自高曾经就对着全班言说,他这次发挥的特棒,指定超过了一、二模。 “比如,丁驰同学,这次就考了全校第二百四十八名,比一、二模分别提前了” “哇”,听到老班讲说,好多人不禁发出惊呼,全都诧异的望向丁驰。 这小子家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又一个多月没在校学习,以人们的理解,能赶上一模的名次就不错,很可能连二模也不如,直接六百名开外了。不曾想这小子却考了这样的名次,这也太的亮眼了。 在拿丁驰举例之后,严克己按名次顺序宣读了分数。 听到分数,少数人脸露窃喜,大多数都神色凝重。而计自高脸上都绿了,他是又气又急,既气自己又气那个可恶的家伙。 丁驰倒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庆幸达到了与老班的约定,同时也暗下决心,外语必须赶上来,生物、语也需特别努力。 宣读完毕,又做了一些说明和要求,严克己喊走了丁驰。 回到办公室坐下,严克己打量了对方一番,似笑非笑的说:“丁驰同学,我该表扬还是批评你呢?” 丁驰低着头,声音很低沉:“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日子实在过的太快了,一个月眨眼即过,我这” 严克己摆摆手:“行了,别装了,你小子主意比谁都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俊遮百丑,这次你考的不错,那些小错也就既往不咎了。现在离高考也就一个月,你要踏下心来,努力学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谢谢老师!我一定再接再厉。”说到这里,丁驰话题一转,“只是我还得请假,一回到学校就静不下心来,尤其同学们的议论也确实不可避免。” 略一沉吟,严克己点点头:“好吧,那你下次保证考多少名,进前一百还是前五十?” 丁驰故意苦着脸:“老师,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我反正尽力,争取一次比一次好,绝不给您丢人,您看行吗?” “你小子,什么叫不给我丢人?学习是为你自己,又不是为别人。”尽管语气略带责备,但严克己脸上神情却很欣慰,“回去学习也好,希望你接连放出卫星来,一次比一次耀眼。” 第十八章 露馅 顺利请到假,丁驰这次没赶夜路,而是次日早饭后才离开。从学校出来,他一没回家,二没去工厂,而是直接到了车站,准备赶往市里。 现在离高考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与金老三约定的日子更近。虽说丁驰并不畏惧对方,却也不愿对方到学校捣乱,更不愿看到其找家人麻烦。而逮到任景最为关键,也是解决麻烦的最根本方案,目前算作线索的也只有那处老宅了。 就在丁驰正排队卖票时,呼机却响了。本以为又是那个小靓作祟,可是看到上面号码,他急忙离开购票队伍,找到公用电话回了过去。 “你在哪?”电话里,池树梅声音异常严肃,还带着浓浓冷意。 丁驰眼珠一转,笑着道:“刚到县城。妈,有何吩咐?” “马上回来,立刻。”池树梅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便是“啪”的话机挂断音。 “滋”,吸了口凉气,丁驰缓缓放下听筒,心中暗道:我老娘这是咋的了? 带着疑惑,丁驰快速赶回家里。刚一进屋,就觉出不对,屋里空气也太紧绷了。 妹妹丁慧出去上课了,家里只有父母在。此时母亲面色阴沉,双目含怒,父亲也是板着面孔,气氛异常压抑和沉闷。 “爸,妈。” 称呼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丁驰又主动讲起学习来:“近阶段学习效果很好,刚刚三模考了全年级第二百四十八名,比二模提前了” 池树梅冷声打断:“真的吗?我能相信你说的吗?” 情况不对呀,老妈这是怎么啦?丁驰脑中划着问号,挖掘着一个个答案。忽然他想到了一事,却又立即否定:不可能呀。 池树梅双眼紧紧盯着儿子:“我问你,咱家房子卖了吗?” 怪不得气成那样,原来真是因为卖房子呀。可消息是怎么泄露的呢?是姜冬生,还是金祥瑞?父母认识他们吗? “说实话。”池树梅沉声追问。 “谁说的?”丁驰反问。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子卖了,我们却不知情。”压了压火气,池树梅语气缓和一些,“小驰,本来由你操作卖房我和你爸最放心,可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卖了,到现在我俩还蒙在鼓里,这是要干什么?父母到什么时候都相信你,可你毕竟还是孩子,我们担心你被人骗了。” 丁守诚随即接了话:“小驰呀,甄英明都知道了,我俩却毫不知情,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丁驰就是一皱眉:“甄英明?他怎么说?” “唉。”丁守诚叹息一声,讲说起来,“今天早上” 随着父亲讲说,丁驰明白了事情经过。 原来,今天早上丁守诚下楼,正遇上楼下转悠的甄英明。 甄英明上前便问:“啥时候搬家”。 丁守诚被问了个楞症,没好气的回怼:“姓甄的,什么意思?丁家还没穷到无家可归。” 甄英明吸溜了一声,疑惑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儿子早把房子卖了,卖给了一个金老板。昨天晚上我小舅子和金老板喝酒,金老板说起了这事,随后小舅子又说给了我。我一听像是你家房子,又担心弄两岔,这才特意来告诉你的。要不这样,我让小舅子再打听一下,看看是不金老板弄错了。” 尽管丁守诚还云里雾里,但感觉其中有事,便道:“我家的事能不知道?只是懒得和你讲。没事少掺和别人的事,管好自己得了。” 随后丁守诚急忙回家,和池树梅讲说了此事,池树梅才第一时间呼叫了儿子。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呀,露馅喽。听完父亲讲说,丁驰反而镇定下来,四平八稳的坐到沙发上。 “你说呀,房子到底卖没卖?”池树梅急着追问。 长长嘘了口气,丁驰道:“看来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够呀,本来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买上平房再说,以免你们不慎透露卖房消息,结果却让姓甄的先知道了。” 丁守诚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卖了多少?钱哪去了?” “是呀,钱呢?我根本就没签字,怎么就把房卖了。还有,我听说家属房不能过户的,咱家的怎么就能卖了?对方连房子都没看,上来就交钱,有这么傻的人吗?”池树梅又连珠炮的发问。 丁驰微微一笑:“别急,都没事,听我慢慢说。我手里有房本,又拿着户口本和我妈身份证,尤其还有委托书,自然能全权处置此事。按规定现在家属房的确不能过户,所以我就从房管所找了个关系,由他做保一年后再过户,买方也同意了。条件就是买方先交五万,剩下的五千块能过户时再给,房本也先由他保管,我们在八月底之前把房子交给他。另外,他也看过房了,那天正好你们都不在家。” “好啊,肯定是那天了,你故意把我和小慧支出去买东西。你也太”池树梅点指儿子,然后继续追问,“呼机也不是同学的,是你专门为卖房备的,对不对?还有,为什么一年后就能过户了?” 明年大流星县会成为深化房改试点县,这只是前世记忆,现在不方便说出来,也不方便讲说姜冬生帮忙的事,丁驰一时语结。 丁守诚急道:“那些都不重要,也无法挽回了,现在关键是钱的事。” “对,钱在哪?不能房子没了,钱也不在了吧?”池树梅急声附和,眼巴巴的望着儿子。 “钱自然都在,一分不少,还会有利息。当然了,为了保密,我没有存在县城银行,而是存到了市里。这样,我马上赶到市里,把钱取回来。”丁驰说着,站起身来。 “在市里?哪家银行?那么大一笔钱,你自己去怎么行?还是让你爸跟着吧,万一” 丁守诚捅捅妻子,连连眨巴眼睛,打断道:“就让小驰自己去吧,以免我俩目标太大引起别人怀疑。再说了,既然小驰能自己把钱存市里,那自然也能独自取回来。” “可是”池树梅还要再说什么,注意到丈夫眼神示意,便停了一下,叮嘱起儿子来,“小驰,五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你一定要妥善保管。这样,你腰上围个钱袋,要不裤头上缝个大口袋。还有,买个电警棍。”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用,什么都不用。”丁驰说着,趁机站起身来,拉开家门,快步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守株待兔 车站买上票,路上走了三个多小时,下午一点多丁驰到了市里。他没去银行,钱并不在那里,也没到证券交易中心,而是简单吃了碗面,又到了那处老宅附近。 尽管每次都尽量潜踪匿行,但毕竟来的次数多了,每次又很显神秘,丁驰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人们警觉,有的居民甚至在暗中观察着他,个别人已经打算报警了。 自是感受到了人们的敌视,可现在也没更好办法,尤其还时间紧迫,丁驰便也只好硬着头皮,远远注视着那条巷子。 日头西斜,任景并未出现,宅院屋门依旧锁的当当的,丁驰只好暂时离开,又到上次住的旅馆订了房间。 夜幕降临的时候,丁驰出了旅馆,到一餐馆就餐。饭菜刚拨拉一半时,他忽然放下碗筷,快步追了出去。就在他刚刚冲出餐馆时,前面蓝影一闪,没了踪迹。 追,丁驰向着右前方跟去,目标应该是进那家超市了。 果然,当丁驰隐在墙角透过玻璃窥探时,正看到那个蓝裙女子在选商品。 这回可不能让她跑了。丁驰暗暗下定决心,目光随着超市里的蓝影移动。 蓝裙女子显然没发现盯梢,悠闲的选购了水果和小零食,结算之后,踩着“咔咔”的节奏,出了超市,拐进了楼宇间的一条巷子。 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就这样一直跟着,穿过了两条巷子,蓝裙女子进了一个小院,丁驰到了小院门口,扒着门缝向里张望。 “到底回不回来?我都到了。” “房子,又是房子,就那破房着什么急,早卖晚卖都一样。”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家好酒店,成天住这贫民窟,又潮又热,什么都不方便,我都快馊了。” 就在丁驰正盯着门缝里打电话蓝裙女子时,忽觉一股大力拉扯,身子不由自主后退,差点喊出声来。 身后男子并不说话,左手捂着丁驰嘴巴,右臂拖着对方快速后退而去。 本想挣脱,可脖子被后面胳膊夹着,双手使不上力,也担心弄出动静惊动蓝裙女子,丁驰只好任由对方拖着。 感觉来在了巷外僻静处,丁驰正准备奋力反抗时,对方却松开他,压低声音道:“小驰,你要干什么?” 哦,原来是老爸,丁驰心中一松,转过身去:“爸,你这是干什么?” 其实从家里离开时,丁驰已经预感到父亲会跟来,父母的眼神交流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也正是他没有去证交所的原因之一。只是刚才盯着院里专注,又突然被制,才没有反应过来。 与儿子神情松弛不同,丁守诚面色铁青,语带怒意:“小驰,本来只是担心你钱财被骗,你妈才让我跟来,不曾想你竟然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这分明是自毁前程呀,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也好,也不能大黑夜跟着吧,你想干什么?” 看了看四外,丁驰又把父亲扯到更僻静处,才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说她是人精的情人,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了吧。” “任景的情人?”疑问之后,丁守诚想了想,使劲摇头,“不可能,我刚才在超市看到她模样了,根本没有印象,从来就没见任景带过她,你怎么知道?” 父亲当然没见过,那需要好几年后了,但自己却有清晰的前世记忆,只不过无法明确讲说出来罢了。于是丁驰道:“千真万确,她就是人精的情人,名叫胡媚,是歌舞厅陪唱陪跳的。在把你拖进金老三债务一事中,她就是绝对的主谋。” “你怎么能知道这些?”丁守诚继续追问。 丁驰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郑重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盯着胡媚,这是目前找到人精的唯一办法,我们不要再空自浪费时间和机遇,前些天就让她失踪过两次了。” “嗯,好。”丁守诚自是能够分清轻重,不再刨根问底,立即和儿子一起快步返向小巷。 “老丁,你这腿够快的?”忽然,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 丁家爷俩收住步子,望向发声处。 墙角人影一晃,几个壮汉转到了面前,借着微弱的巷口光亮,可以看出是金老三和三个手下。 “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丁守诚沉声喝问。 “姓丁的,装什么糊涂?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们爷俩怕是早没影了,估计下一步就该接那俩母的出来了。说,黑灯瞎火的,又转移什么财产呢?”金老三向前迈出一步,语气更为阴森,“告诉你,别以为卖了房子,劳资就拿你没办法,把劳资惹急了,你一家老小都别想好。” 丁驰跨前半步,挡在父亲身前,沉声道:“金老三,你特么的少犯混,劳资手里可有你的录音。” “有录音怕个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金老三向前一探,就要去抓丁驰,“爷俩都别跑。” 丁驰向着旁边一侧身,厉声道:“金老三,废话少说,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找任景,你若想顺利要回钱,就少犯混。” “任景?任景会在这儿?我们都找不到他,就凭你?”金老三显然并不相信。 “闭嘴。”丁驰低声厉喝之后,抬腿走进巷子。 丁守诚随后跟去。 金老三冲着手下一挥手,抬手、努嘴示意了一下,包抄着跟上了丁氏父子。 “特么的,混蛋,气死老娘了。”一声尖厉吼叫之后,胡媚声音停歇,紧跟着是气咻咻进屋的高跟鞋声。 听到女人声音,金老三眼睛一亮,“嘿嘿”低笑:“特么的,劳资就守株待兔了,不行就进兔子窝会会母兔子。” “嘿嘿嘿”龌龊的附和笑声响起。 丁驰回身一瞪眼,那几人才屏住了笑声,向着那处院落靠近。 来在院门前,几人扒着门缝,使劲向院里张望。从几人的神情可以看出,此时他们待任景这只兔倒在其次,反而更希望看到那只嗲嗲的母兔子,甚至脑中已经出现了不堪的臆想画面。 第二十章 生擒任景 夜色渐深,丁驰等人已经盯了两个多小时,但并未见到任景身影,胡媚也再没走出屋子。反倒是金老三几个手下饱了眼福,隔门缝窥探屋中穿着清凉的女人。 “特么的,拉窗帘了。”几个壮汉后退一步,遗憾不已。 紧跟着,“唰”的一下,透出的微弱光亮散去。屋里灯光熄灭,院外随即陷入彻底黑暗。 静了好大一会儿,金老三沉声道:“你俩可别耍我。” “线索已经有了,若是错过机会,以后别找我们丁家。”丁驰回击道。 金老三没再应声,现场再次静下来,呼吸声反倒很是突出。而且金老三手下的确喘气很粗,黑暗中蕴藏着一种躁动的气氛。 忽然,一个含混的声音传来,人们全都竖起耳朵,望向巷口。 “回来了,回来了,马上就到。” “喝什么花酒?家花可比野花香。” “宝贝,你就” 声音越来越近,是一个男人在打电话。 丁守诚、金老三不约而同冲向巷口,其余人等随即涌去。 “洗白白等在床”通话声忽然停歇,紧跟着便是急促的奔跑声。 “人精,你特么的害苦劳资了。”丁守诚当先追去。 “姓任的,站住,否则打断狗腿。”金老三“嗷嗷”嚷着,超过了丁守诚。 “站住。” “站住。” 一时之间,喊嚷声、脚步声交杂,窄巷里喧闹起来。 没错,中途折跑之人正是任景,是被胡媚电话催回来的,刚才也还在电话里应付着“小妖精”。 虽说任景喝了不少酒,打电话也着实分心,但多年做亏心事养成的谨慎性格,使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尤其当他捕捉到急促的脚步响动后,便毅然转身跑去。 现在这处所在,是任景近期才转移的地方。经常半夜酗酒归来,也经常钻错巷子,反而使他对这些街巷熟悉好多,逃跑起来也更顺脚。虽说听着后面七、八号人,也觉出对方分了好几拨追赶,但在任景七绕八拐下,终于听不到追踪的脚步声。 看着前方巷口的光亮,任景暗哼一声“想逮老子,没门”,遂收住脚步喘息了几下,然后又向着巷口快步而去。 巷口近在眼前,任景下意识抬起手臂,冲着外面闪过的出租车挥动起来。 “啊” “扑通”, “哎哟。” 任景只觉得脚下一绊,身子不由自主扑向前去,直接来了个“狗啃屎”。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踏到背上,使他动弹不得。 “你特么的”任景叫嚷着,转头看去,视线中是一张似曾熟悉的面孔,“你是谁?” “人精,我爸让你坑的好惨呀。”话到此处,丁驰响起父亲前世悲惨,猛的俯下腰去,在对方脸上“啪啪”抽了十多下。 “哎哟,哎哟,是丁守诚的崽子呀,怪不得呢,去你家几回都没见过你。”忍着疼痛,任景阴森森一笑,“小子,赶快放了我,否则有你的麻烦。” 丁驰冷哼一声“休想”,缓缓直起腰来。 任景脸上闪过一抹冷色,随即满脸堆笑:“小驰是吧,你不了解情况,这里面有误会。这样,你先让我起来,咱们好商量。对了,我那个包里有两千块钱,都给你,算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瞥了眼不远处的黑色手包,丁驰冷声道:“人精,少耍花招。” 转了转眼珠,任景诡秘一笑:“小驰,还没碰过女人,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你拿起那个包,包里除了两千块钱,还有一串钥匙,就是那处院门和房门的。你开门进去,摸黑上床,那个人就是你的了。要是她不从的话,你就打开手包夹层,那里面有一块手帕,只要你冲她一抖落,她就主动上赶你了,嘿嘿。” “龌龊,呸。”丁驰狠声啐道。 趁着丁驰微微转头之际,任景猛的一挺身,双手抡向背上小腿。 正自恨得咬牙切齿,稍稍分神之际,不曾想对方来了这么一下子。丁驰下意识收腿,身子后撤。 “小兔崽子。”任景手脚并用,弓着身子向前扑去。 虽说刚才没防住,但也仅是一楞神,随即丁驰反应过来,大步跨去,抬脚便踹。 本来就哈着腰,此时再被踢中,任景“噔噔噔”前冲更猛,直接来了个狗啃屎。可他根本不顾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于是他连滚带趴,继续向前移动。 眼看着任景已到公路边,丁驰不敢怠慢,纵身前冲而去,直接把对方扑在身下。 “小兔崽子,放开劳资。”任景真急眼了,手刨脚蹬,极力反抗。怎耐他经常纵情酒色,身子早被掏空,挣扎几下便没了力气。 这次丁驰也不敢怠慢,先是死死摁着任景,随后趁势抽下鞋带,反剪对方双手,系了个“猪蹄扣”。这才站起身来,踩着对方后背,讥诮道:“有种跑啊。” 逃跑无望,任景已经放弃了反抗,干脆死狗一样的趴着,兀自呼呼喘着粗气。 正这时,丁守诚、金老三等人相继赶到。 看着眼前场景,金老三竖起右手大拇指,由衷的赞叹:“丁驰,你小子真行。” 丁驰收回右脚,沉声道:“金老三,以前你一直言说找不到人,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有帐就冲他要,再别找我们爷们。” “放心,就算是他再跑了,我也绝不再找你们麻烦,从此这笔债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金老三倒也很光棍。 “好,我可都录上了。”这次丁驰不只是拍拍书包,而是真的拿出了小录音机。 丁驰说完,不再理会金老三那惊诧的神情,而是冷冷瞪了任景一眼,迈步走去。 丁守诚快步追上儿子,小声说:“何必打他呢,还捆成了那样,是不是” “爸,比起他对你做的,这又算什么。”说话间,丁驰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瘫痪在床的身影。 “对,对待恶人就不能心软。”丁守诚附和了一句,随即又问,“我们在后面紧赶,都没追上他的人影,你怎么就逮住他了。” “正巧赶上了。”丁驰说的很轻松,其实并非如此。之所以今天抄小道截住任景,还要感谢前几天一直入住小旅馆,感谢在周边小巷漫步打发无聊时光。 第二十一章 警告甄英明 第二天夜幕降临时分,丁驰回到家中,把一张存折交到母亲手里:“妈,房款。” 赶忙接过,打开,手指点数了两遍,池树梅读出上面数据:“52305.5,利息就两千多。” 丁驰暗暗偷笑:要是知道我手里还握着四万块钱的卡,老妈怕是要吓着了。 今天一早,丁驰与父亲分手,就直接去了证交所找程信,要出手诚国科技股票。程信既不解丁驰此时出手股票,又对对方眼光独到佩服不已,这可仅仅一个月,诚国科技就翻了差不多一倍,也无怪于这个证券员惊讶了。在赞叹之余,程信迅速为丁驰变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把一张存折和一张卡交到了丁驰手里。 分别装好卡、折,丁驰这才乘车赶回家中。之所以拿着其余四万,他一是不想暴露炒股的事,二是还另有他用。 见儿子只笑不语,池树梅又追问道:“一个月就四点儿多的利息,这也太多了,银行利息哪有这么高?这钱到底存哪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丁驰故做神秘的说:“妈,这是正赶上银行着急拉储蓄,专门给员工们出的内部价,恰好我同学父亲在那,否则哪有这么高利息。” “哦”了一声,池树梅继续追问:“哪个同学,我认识吗?他父亲是谁,在哪个银行。” “保密。”搪塞了一句,丁驰赶忙转向丁守诚,“爸,怎么样了?” 早上从旅馆分手,丁守诚又去找了金老三,他实在担心事情处理不利落,当然这也是丁驰的意思,丁驰可不想让父亲跟着去证交所。丁守诚其实也刚进家不久,是坐金老三的轿车回来的。 听到儿子询问,丁守诚回道:“妥了,完全妥了。昨天咱们离开之后,金老三他们也到了一家宾馆,共给人精开出了三条道。不需权衡,任景选择了第一条道,按承诺还上本金和利息,那两条道他根本不敢试。今天我去的时候,只有金老三在等着,手下和人精去取钱了。快中午的时候,拿回了十一万现金,还有一些金银首饰,金老三和任景的帐全清了。” 说到这里,丁守诚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今天新签的,详细的确认了彻底还清钱款一事。” 丁驰接过看了看,又交给父亲:“这事算彻底了结了。” “好呀,心头石头终于落地了。说实在的,这段我连觉都睡不好,生怕金老三找麻烦。找家里倒好说,要是找到学校,影响了小驰高考,孩子这辈子就让他们毁了。”说到这里,池树梅忽然想起了什么,“小驰,你这次考多少名,进前五百了?” 丁驰轻轻摇头:“老妈呀老妈,是第二百四十八名,你只顾着训你儿子,根本就没用心去听。” “呵呵。”池树梅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火撒到丈夫头上,“都怪你,要不是你弄这烂事,儿子何必掺和进来,又哪有这么多麻烦?” 看到母亲又要没完没了“申讨”,丁驰插了话:“老妈呀,这个下来再说,你们还是赶紧考虑买房的事吧。该收的房款我们也收了,八月底必须给人家腾出房来,这是约定好的。” “好,好,那咱们赶紧商量商量,买几间,买什么样的,买哪里的。你爸根本弄不整,还是你拿个主意。”经此一事,池树梅显然把儿子当成了主心骨。 “现在金老三的麻烦已经解除,我们买房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你们就自己去买吧,我还要抓紧学习。具体情况你们商量,我只是建议要从这几个地方去选。”丁驰说着,拿过纸笔,写下了几处区域。 看着纸上所写区域,夫妻对望一眼,丁守诚说了话:“小驰,这些地方都是二、三类地块,好多房子都破的不行,为什么要选这里呀?” 这些地方明后年就要拆迁。当然这只是丁驰的心里话,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暂时保密,你们听我的没错。” 担心母亲再刨根问底,丁驰说了句“要去学习”,便出了家门,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物资局家属院。 丁守诚夫妇自是讨论起了买房的事,丁慧也偶尔插上一嘴。 虽然言说去学习,但丁驰出了家属院后,既没直接到工厂,也没直奔学校,而是向西骑去。 来在城边一处大院落前,丁驰停好自行车,到了院门前。 大院铁门没插拴,只是虚掩着。丁驰轻轻推开铁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停了好多摩托车,还有二一二汽车。酒香带着喧嚣飘出屋子,显然屋里人很多,人们也喝的很是开心。 正房屋门大敞,丁驰很顺利的直接到了外屋,屋里谈论声尽收耳底。 “来来来,大哥,再碰一下,你真是人如其名,太厉害了。” “小意思,低调,低调。” “大哥太谦虚了,你这招真高,那家子怕是已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庆祝一下。” “啪”,多只酒杯碰在一起。 可是还没等这些人干杯,一声厉喝响起:“甄英明,你特么的活腻歪了。” 屋里众人甩头看去,一个挺拔的身躯已然进了里屋。 “你”甄英明脸上神色数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小驰,黑更半夜的来干什么?你知道我回来了?” 丁驰“嗤笑”一声:“你要不回来,能干上那损事?装什么孙子?” 当着这么多人被骂,甄英明脸色随即难看,也站了起来:“看你是个小辈,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是谁得寸进尺?”丁驰冷声质问,“这么多年以来,我爸对你怎样?而你又是怎么做的?之前的事先不说了。可你为什么要故意向我爸透露那个消息,又为什么向别人透露我们爷俩的行踪?” 腮部肌肉动了几动,甄英明皮笑肉不笑的说:“房子都卖了,却没告诉父母,这能怪别人多嘴?至于所谓的透露行踪,又从何说起。” “甄英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不你和金老三对峙一下?”说到这里,丁驰点指对方,“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我就是来警告你,以后少给我家背后捅刀子,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干的许多坏事,可不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捅出任何一件,都够你喝一壸的。” “小崽子你也太” 桌旁胳腮胡子刚叫嚣到半截,就被甄英明抬手制止了。 “好自为之。”丁驰甩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屋子。 “大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是呀,太便宜小崽子了。” 面对众人质问,甄英明大度一笑:“还是个孩子,不跟他一般见识。” 尽管甄英明脸上风清云淡,其实内心却烦躁不已:难道金老三没收拾了他们?怎么会呢?这小子近段时间可变了,咋看着那么瘆人呢?他到底知道我的什么事? 第二十二章 挑衅不成 在警告过甄英明后,丁驰直接回到工厂休息。 晚上专程警告甄英明并非丁驰心血来潮,更非没事找事,而是甄英明的做法提醒了他。在丁驰的记忆中,前世高考前,甄英明再次到家里刺激父母,也才导致了母亲彻底疯掉。虽然这世情形有了很大变化,但从甄英明近期的作派来看,显然是想使坏到底,他必须要先诈住对方,最起码也得先过了高考再说。 在上门警告之前,丁驰也不是没考虑过安危,但他量对方不敢冒险动自己,那句“够你喝一壸的”可不是无的放矢。 事实证明,这次警告非常正确与及时,否则甄英明正准备继续“偷袭”丁家,今晚喝酒就有这个安排。正是畏于丁驰的警告,甄英明才没讲出计划,而且找理由连夜离开了县城,之后好几十天没有音讯。 转过天来,丁驰一早到了学校,先行和班主任消假,然后便回到了班里。 看到丁驰进屋,有人欢喜有人忧。只是老师随后赶到,人们没有过多语言交流,但神情却都显露无疑。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严克己走上讲台,首先传达了一件事情:“同学们,刚刚接到市教育考试院通知,原定四模考试因故取消。” 取消了?听到这个消息,人们反应不一,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则略有失落,还有人甚至诅咒着。 没有继续此话题,严克己直接写出两道习题,给出二十分钟,让同学们来做。 约定时间到了,大部分人只做了半道题,另小部分人做完了第一道,而两道全解答出来的只有丁驰一人。 在严克己要求下,丁驰上台写出解题过程,并做了简单说明。 严克己做出裁定完全正确,随即下课铃响起,本节课结束。 看到好多人离开教室,计自高快步来在黎梦雪身旁,殷勤道:“梦雪,吃饭去。” 黎梦雪随意回了句“别管我”,已经转回头去:“丁驰同学,能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吗?我还是不太明白。” 丁驰正要起身,听到黎梦雪的话,马上回复:“没关系,你说。” 看了眼同桌,姜大力做了个鬼脸,快步出了屋子。 计自高神色变了几变,一咬牙,离开了教室。 黎梦雪指着丁驰习题本,说道:“你是怎么想到的?第一题是三角函数恒等变换,虽然也很难,不过我还做过类似题型。” “就是第二题的解析几何实在太难,现在虽然也知道怎么做了,可我就是想弄明白,你当时怎么就想到那么做辅助线了?” 这有何难?前世我都给学生讲过好几次了。丁驰暗自腹诽一句,拿过草稿本,瞬间进入了“授业解惑”状态。 黎梦雪边听边点头,暗暗佩服:切入点真是好,我怎么就没想到?丁驰也太牛了。 随即她不禁疑惑:这学期以来,他的状态急速下滑,一、二模成绩更是连创新低,怎么最近回升的如此之快,尤其数学更是学神般存在? 不知是黎梦雪真的没弄懂,还是什么原因,很简单的地方也总是疑惑,丁驰只好耐心的一遍遍讲解,时间也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狼吞虎咽吃罢午饭,计自高急火火返回教室,看到眼前一幕简直气炸了肺:什么东西?狗男女。遂红着脸喊嚷:“头挨头,脸挨脸,太有伤风化了。” 听闻指责,丁驰也才注意到,黎梦雪不知何时坐到了旁边,的确离的很近,但并非如计自高所言。 不等丁驰说话,黎梦雪已经抢先回击:“计自高,这可是二十多厘米的距离,你竟然看不到,难道瞎眼出了问题?” 计自高马上“哼”道:“大中午不去吃饭,孤男寡女腻腻歪歪,能干什么好事?这可是教室,不是窑” “你,你胡说。”黎梦雪急眼了,猛然起身,怒声喝斥,“我是正常请教。” “正常个屁。从你一来到这里,就和他眉来眼去,近期更是勾勾搭搭,枉费了我对你的感情,真是朝三暮四,水性扬花。”计自高因为激动,是直接吼出来的。 黎梦雪怒极反笑:“计自高,你放屁。一直以来,考虑到是同学关系,我都给你留着面子,既然你把话说的这么难听,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在市三中你就经常瞎说,我不堪其扰,才转到这来。可你又跟到这,继续无中生有,编排我俩如何如何。但我一直都忍着,只希望你能适可而止,不要再对我造谣中伤。” “不曾想,你不但不加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竟然说出这么龌龊的话来。那么我也没必要客气,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但对你没有丁点好感,反而越来越厌恶,就好比饭碗里看到了一只苍蝇。” “你,你,你特么”计自高骂着,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因为阅历的关系,在丁驰眼里,同学们的许多举动都很幼稚,即使计自高不时挑衅,也仅被他当做“小儿科”。本来权当是小孩过家家,不曾想这家伙竟然要动手,丁驰不能再置身事外,于是猛起身挥臂挡去。 大脑一片空白,正自不计后果冲去,却不料眼前一晃,脚下一滑,计自高不由自主倒退,堪堪靠在桌沿上。 “哈哈哈”一阵大笑响起,姜大力和几个同学进了教室,满脸戏谑的看着计自高。 计自高咬着牙,按了按生疼的后腰,把火气撒向姜大力:“特么的,笑什么?” 姜大力一龇牙:“我笑老孔雀开屏。” “你再说一遍。”计自高点指对方。 “自作多情。”姜大力给出答案,“有的人自恃家里有靠,还用计捞上了班长,又自诩学霸,甚至大言不惭校花男友。可结果就是臭狗屎一堆,不但是个学渣,而且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校花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你,你”看了看周边多张嬉笑的脸庞,计自高终于没有冲上去,而是咬牙说了句“你们等着”,然后一瘸一拐的奔出了屋子。 冲着屋门“嗤笑”一声,姜大力又看向丁驰,夸张的说:“老丁呀,这劲头确实也太足了,废寝忘食呀。” “当然了,秀色可餐嘛!”立即有人补了一句。 “讨厌。”黎梦雪剜了众人一眼,快步离桌而去。临出门时,又说了句“丁驰赶紧吃饭去,饭都凉了”,才红着脸跑出屋子。 “嘘”姜大力等人立即哄笑起来。 丁驰迈动了步子:“少起哄,我吃饭去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呀,哈哈哈”在姜大力带头下,哄笑声又大了好多。 第二十三章 你就是偷包贼 自从挑衅不成,计自高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咋咋唬唬,整个人都低调下来。他没再找丁驰和黎梦雪的别扭,而且向黎梦雪道了歉,甚至有时还主动帮忙。 对于计自高的变化,人们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这小子颜面尽失,没脸再叫嚣,只能装缩头乌龟了,大多数人都是这种看法。但也有少数人觉得,计自高受了那么大的屈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正准备伺机报复呢。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对计自高不再关注,全力进行着最后冲刺,高考才是人们的头等大事。 与计自高的低调不同,自从事情挑明后,黎梦雪与丁驰接触更多了,对于姜大力等人的打趣也不予反驳。 别人都看出来了,丁驰岂能感受不到?但他却装作不知,既不扭捏,也不冒进,好多时候更像是兄长或老师的角色。 时光流逝,高考进入倒计时,实际在校时间仅剩一周了。 这天早上,由于半路被同学叫住,当丁驰进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刚一进屋,他就感觉到了气氛异常。 “老丁,黎梦雪的钱包丢了。”姜大力适时小声说明。 丁驰“哦”了一声:“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 黎梦雪转过头去,满脸委屈:“平时钱包我大都放在宿舍,近几天总从教室直接去买东西,便随手放到课桌柜里,里面有八百来块钱,还有我的证件、照片。今天早上刚到教室,我就发现柜膛被翻过,开始也没在意,可随即却发现钱包不见了。我立马统统翻了一遍,书本也抖落了,还是没找到。” “别开玩笑了,看黎梦雪同学都急成什么样了,拿出来给她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活跃气氛,为了调节大家的紧张神经。”说话的是计自高。 教室里静下来,没人接话,自也没人拿出钱包来。 “大家相处差不多三年了,虽说也有磕磕碰碰,但都过去了,以后也会成为美好回忆的一部分。我想不会有人记小帐,应该只是开玩笑,拿出来吧。做为黎梦雪同学的老乡,我先替她谢谢了!”计自高说着,还煞有介事的鞠了一躬。 仍然没人应声。 直起腰身,计自高脸上笑容隐去,继而满脸严肃:“赶紧拿出来,非得让别人找呀?要是再不拿出来,那就不好讲了,就不是开玩笑了吧?” “到底是谁,赶紧拿出来吧。没见过钱呀,拿人钱包干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就那么缺钱,还是家里赔塌了?” “我还真就奇怪了,人家黎梦雪同学钱包放在柜膛里,这是人家的秘密,你怎么就能知道?该不会谋了好久,就为了做这坏事吧。” 黎梦雪适时说了话:“计自高,不要上纲上线,总共也没几个钱,也许我丢在别处也不一定,到时谁要是真捡上就交给我,现在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那怎么行?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而是品行的问题。你以前一直在市里,看问题简单,想事也单纯,现在有的人可复杂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他成天跟你套近乎,又是研究习题,又是假装帮忙的,其实那是别有用心。现在还只是偷钱,说不准以后就要骗钱又骗” 虽然计自高的话只说了半截,但人们可都听明白了,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丁驰。 “少胡说,我不找了。”黎梦雪立即说道。 姜大力点指计自高:“你什么意思?疯狗啊,乱咬一气。” 面对责骂,计自高并没生气,而是目光投在丁驰身上:“没什么意思,是谁谁明白。” “计自高,你这是怀疑我喽?”丁驰反问道。 “那是你对号入座,我只是据实分析。”计自高挑了挑眉毛,“肚里没病不怕冷糕顶。” “我当然没病,是你疯狗乱咬,懒得理你。”丁驰说完,翻起了桌上课本。 计自高冷笑一声:“这像没病?没病会是如此表现?这样吧,不仿把话挑明了,我分析来分析去,你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当然了,我只是说嫌疑大,你可以自证清白。” “我又没拿,为什么要证明清白?”丁驰摇着头说。 “如果真没拿还怕什么,为什么不敢证明?”计自高步步紧逼。 黎梦雪直接瞪了眼:“计自高,少乱扣帽子。这是我个人的事,不用你管,我真的不找了。” “是你的事不假,但既然发生在教室,那也就是班里的事,我身为班长,有责任也有义务管这事。丁驰,你必须要自证清白,你的嫌疑的确最大。”计自高说的义正辞严。 “这么说,你是非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怎么证明?”丁驰说着,站起身来。 计自高毫不相让:“自个不干净,还能赖别人?你敢让搜吗?” “搜?你还真敢说,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那要是搜不到呢?”丁驰反问着。 “不可能搜不到,本来就是你偷的。”略一停顿,计自高又做了补充,“若要搜不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丁驰瞪视了对方一会儿,冷冷的追问:“要怎么搜?如果确实搜不到呢?” “那还不简单,直接翻你柜膛,不可能搜不到。”计自高说的很笃定。 正这时,屋门一响,班主任严克己走进教室。看着眼前情形,质问道:“怎么回事?” 不等计自高言声,黎梦雪简单讲了过程,又明确表示:“不用找了,应该是我记错了,也许放到了宿舍或别处。” 严克己略一沉吟,说道:“谁捡到了钱包,请交给黎梦雪,也可以课下交给我,学习时间紧张,就不要开玩笑了。” “不行,严老师,这可是原则问题,哪能和稀泥?再说了,离高考仅剩一周时间,大家正在全力复习,如果不把内鬼揪出来,势必影响大家的情绪。”计自高再次上纲上线。 “唉,好吧,既然你步步紧逼,那就搜吧。”丁驰叹息着,左撤一步,让出了课桌位置。 严克己面沉似水,但也没再阻拦。 “这可是你说的。”计自高三两步来在丁驰近前,抓起柜膛里的书本,翻腾起来。 “哗啦啦”, 人们目光随着翻动的书本移动,心情各不相同。 “吧嗒”,一个黑色物件掉到地上。 “赃物找到了,你就是偷包贼。”计自高一哈身,捡起黑色物件,点指丁驰脑门。 人们注意到,计自高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个钱包,有两张纸币边沿还露出了一截,顿时神色精彩围上前去。 此时的丁驰脸色极其难看,腮部肌肉不时动着,似乎衣服也在微微颤动。 先前严克己尽管脸色阴沉,但还算平静,而看到眼前一切,也变得不淡定了。 第二十四章 贼喊捉贼 “黎梦雪同学,这是你的钱包吧?”计自高转过头,得意洋洋的说。 刚才只见计自高在地上一捞,便举起一个黑色物件,随后就被围上的同学挡在后面,加之神情陡然有些恍惚,黎梦雪摇摇头:“没看清。” 计自高“嗤笑”道:“怎么会?都到这时候了,就不要再为他遮掩,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了。俗话说的好,山不亲水亲,只有老乡和老同学能靠的住。” “你,你”丁驰忽然手指计自高,却又一时说不上话来。 “你什么?我清楚绝对是你。”计自高放下右臂,转头冲着众人,“大家谁不知道,近期你家债务缠身,要债人都追到家里了,你爹躲着不着家,就留老婆闺女在家顶着。其实你请假也是这烂事,生怕人家找到学校,当然也在考虑全家逃跑。” 丁驰道:“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现在不是坐在教室吗,何来逃跑之说?” “不是你们不想跑,而是高考没法躲,你这才硬着头皮回来,也在想着其它的辙。”说到这里,计自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家里有困难没什么,你大可以跟同学明言,我们也会尽绵薄之力帮你。可你不应该想着歪门邪道,更不该偷身边人,骗黎梦雪这样的单纯女孩就更不对了。人穷不可怕,但志不能短,不能这么划拉钱呀。”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丁驰抿着嘴微微点头,然后才说:“不错,今年我家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比如你所谓的欠债。其实并非是我们借了钱,而是我爸为一个人做了担保,而这个人又不守信用,债权人这才找的我爸。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几天,真正的欠债人已经找到,也已经把债务还上,这事彻底完结了。至于你说的什么划拉钱、偷身边人,纯属血口喷人,无论我是否有钱,都绝不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什么,什么?赃物就在眼前,你还嘴硬?”计自高被气乐了。 “放你娘臭屁,听到赃物二字,劳资就生气。”丁驰直接暴了粗口。 “你怎么骂人,太嚣张了吧。”计自高显得很有涵养,故意冲着班主任抱屈,然后又举起钱包,“黎梦雪,给你钱包。” 黎梦雪向前挤了挤,接过钱包翻了翻,直接道:“这不是我的?” 不是?人们都是一楞。 计自高更是急道:“你好好看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认不清好赖人,还要替他打掩护?” 黎梦雪郑重摇头:“真的不是我的?我的虽然也是黑色钱包,可里层没有这个印的图案,也比这个钱包新的多。” “怎么会?怎么会?”计自高抢过钱包,里外翻了一下,还不死心,又把钱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两张十元纸币,还有几张更小面额纸币,三张二寸相片也掉了出来,是丁驰的相片。 “拿开你的赃手。”丁驰一把抢回钱包,冲着众人展开,“这个钱包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老人家曾是一名英勇的战士,为反抗外来侵略和民族解放奋斗了一生。钱包上的凹印图案就是那时的,大家应该在相关资料上都见过。你竟然把老战士遗物诬成赃物,我恨不得揍你一顿。” 先前听到丁驰骂人,好多同学还觉得其过分,现在却都在心里说“该揍”。同时人们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刚才丁驰在见到钱包时浑身颤抖,人们还以为是吓的,却原来是气的。 尽管还想狡辩,但看着钱包上的特有图案,计自高一时无言以对。 瞪了计自高一眼,严克己说了话:“继续上自习,其他事下来再说。” 听闻班主任放话,人们都纷纷返回座位。 “不行,还得搜。”计自高反应对来,喊嚷着,“他肯定转移了,要么装在身上,要么藏到了宿舍。” “计自高,有完没完?”严克己怒道。 “老师,肯定就是他偷的,我保证。”计自高都快哭了,“必须得搜到。” 冲着班主任摆摆手,丁驰看向计自高:“既然你死盯上了我,实在要搜,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只搜我一人。” “你的意思是,全班人都有嫌疑,你这心理太阴暗了。”计自高找到了上眼药机会。 丁驰冷哼一声:“我没你那么龌龊,更不会乱扣大帽子。不过你既然要怀疑我,那我也有理由对你怀疑,在进一步搜我之前,也得搜搜你。” “好,可以。”计自高答应的很爽快,然后又进一步敲定,“那就先搜我的书桌,然后再搜你身上和宿舍柜子。” “就依你。” 待丁驰话音落下,姜大力自告奋勇:“那我来。还有谁?再来一两个。”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有人在,立即又有两个男生上前,和姜大力一起站到了计自高书桌前。 在姜大力的统一调度下,三个男生没有上来就乱翻,而是把柜膛里的书本和资料全抱到桌子上,然后再挨个翻腾起来。 太直观了,一目了然,人们伸长脖子张望着现场。 忽然,姜大力扯着一个档案袋口,露出诡异的笑容:“大家看这是什么?” “哇”,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一片粉色的布块出现在眼前。 “你个混蛋,那是我刚买放到书桌里,还没来得及往宿舍拿。”一个胖女生上前抢过,红着脸冲出了屋子。 “计自高,你也太变太了,竟然偷女同学的内”注意到老班冷厉的制止眼神,姜大力及时闭了嘴。 “钱包。”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一个黑色的钱包掉到桌面上。 黎梦雪一把抓起,简单翻了几下,激愤的说:“我的钱包,就是我的钱包。” 大家都看到了,钱包里不但有八张百元大钞,还有黎梦雪的身份证和照片,肯定错不了了。 “计自高,你干的好事。”严克己怒目而视,语气严厉。 计自高脸色难堪,牙齿打颤:“老,班,班老师,我也不,不知道呀。” “不知道?和政教主任说去吧。”严克已转身走去,又回头怒喝,“走呀。” “诶,唉。”计自高抹了把眼角,面色死灰的跟去。 “贼喊捉贼呀。”冲着那个佝偻的身子,姜大力啐了一口。 “呸,贼喊捉贼。”多人跟着啐道。 丁驰摇摇头,轻叹一声:“唉,这个人太坏了。” 第二十五章 留你一条狗腿 高三3班出了内贼,还玩出贼喊捉贼戏码,一时成为大流星一中笑柄,计自高更是全校丢人。 尽管死不承认,大呼“冤枉”,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在,学校还是做了处理。不过在班主任传达的学校处理决定中,人们却听到了这样的语句: “计自高同学捡到钱包后,本来应该第一时间上交班主任,也可以直接给失主,这也是该生的第一反应。但在恶作剧心态影响下,他却和其他同学玩起游戏,进行了刁难,这实为不妥。为严肃纪律,教育本人和他人,仍按拾物不还处理。鉴于该生事后积极配合,认错态度诚恳,故对该生做出口头警告处理,并罚款一千元以示惩戒。” 听着这些奈人寻味的话,人们都会心的笑了,也有着很多无奈。 人们可不相信某人冤枉,难道钱包会自己跑其柜膛内?也不相信“捡到”一说,而是笃定的认为其是贼喊捉贼、嫁祸于人、一箭三雕。连女生的内内都能偷,这样的人什么干不出来?栽赃男同学、破坏二人关系、顺手牵羊谋钱财,这些只是此人的一贯作派罢了。 至于“配合”、“诚恳”一说,更是无稽之谈,人们只相信是计大富翁为其子活动换来的,一千元罚款也不过是遮人耳目而已。 学校有学校的处理方式,学生有学生的评判标准。尽管事发当天计自高便被其父领走,但其在班里已是臭不可闻,在全校都是顶风臭十里。用姜大力的话说,就是“计同学已经订在一中历史的耻辱柱上”。 在“贼喊捉贼”的辣味作料推进下,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三日。下午放学时,高三学生放假离校,回家休息三天并熟悉考场,然后正式参加高考。 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收拾完被褥、书本、脸盆、牙缸等用品,又对校园留恋了一番,还与几个要好同学做过告别,时间已将近八点。丁驰这才和姜大力一起,骑着各自的自行车,冲出了校园。 骑了十多分钟,姜大力回头看去,校园已经离的很远,便转头低声道:“老丁,这几天我就在疑惑,你说计自高为何会出这么一个昏招,是不太蠢了?” “他那还蠢啊,差点把我治死。”丁驰边骑边道,“我那是没和他怄气,让他搜了,否则只要下自习离开班里,嫌疑就彻底坐实了。” 姜大力摆摆手:“这个先不说,我就是还不明白,东西明明在他那里,他为何就大言不惭在你柜膛里?难道他不知道那东西放在自己手中?难道忘了不成?” “如果他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同意让搜他?提前转移才对呀。假如要是把那东西放你柜膛里,不就达到他弄臭你的目的了吗?钱包里足足有八百块钱,上班人半年的工资,对于穷人家来说确实不少,难道计自高这个富家子弟会因小失大?” “另外,他信誓旦旦要搜你,还故意把阵仗搞的那么大,分明是有恃无恐,可结果却是那样的反转。他真的清楚钱包在哪吗?” “你什么意思?”丁驰反问。 姜大力“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 “站住。”一声喊喝,打断了姜大力的话。 丁、姜二人抬头看去,影影绰绰的右前方冲来一群人影。 转眼间,这些人到了近前,也都骑着自行车,全身黑色衣服,还每人戴了顶黑色帽子。虽然看不清对方模样,但从整个架势来看,应该是社会青年。 丁、姜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猛的一蹬车子,从人群外围绕去。 “拦住,拦住。” “特么的,哪去?” “叫你们俩呢,小瘪犊子。” 黑衣人嚷嚷着,掉转车头,猛踩急追。 丁驰、姜大力车前车后带着行李、书本,而那些黑衣青年都是两人一车,整个土路又都是坑洼不平,一时之间尽管车头车尾,却也没有追上。但长此下去,己方只有两人,势必吃亏。 不用任何眼神交流,丁驰、姜大力都采取了同一行动卸载。 顷刻间,书本、杂物横飞,阻挡了黑衣人进程,有几人还被“暗器”所伤。 你变我也变,你卸载我也减负。后座黑衣人纷纷跳下车子,只留单人骑行。这么一来,刚刚拉开的些许距离很快缩短。照此情形,不用多久,丁、姜二人就会陷入黑衣包围之中。更为要命的是,步行黑衣人捡上了武器,纷纷袭击丁、姜二人,二人中了好几下。 特么的,逃跑要紧,丁、姜二人抛下后座仅有的行李,狠命狂蹬。 饶是如此,后面自行车也紧紧追了上来,叫嚣声不绝于耳:“站住,否则别怪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 “咯嘣”一声响动,打断了丁驰的骂声,自行车猛的一晃,差点把丁驰甩出去。车链子掉了,绞在车轴里。 不用多想,丁驰双脚一飞,双手撒开,跳到地上,拼命跑去。 姜大力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注意到丁驰已经跳车,便也见样学样。 路况坑洼不平,又已夜色降临,而且两人专门穿沟过坎,后面自行车并不占优势,两人向着右前方黑巷拼命冲去。 追逐的黑衣人也不傻,意识到劣势后,纷纷弃车而追。 “嗖”的一下冲进黑巷,丁驰道:“冲出去,找岔道。” “明白。”姜大力紧随其后。 “站住。” “别跑。” 后面黑衣人的喊嚷传来,不过显然至少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近了,近了, 影影绰绰中,巷口已仅两步之遥了。 “站住。” “刷”, 厉喝响起,光亮闪眼,另一拨黑衣人出现在前方巷口处。 急急刹住脚步,抬臂遮挡着光亮,丁驰侧身看去。 黑色摩托,白色衣服,光亮处最前方是一个瘦刀条脸男人,身侧则围着几个黑衣人。 “哈哈哈,这回你们往哪逃?”身后传来猖狂笑声,第一拨黑衣人追进了巷子。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显然插翅难逃了,丁、姜二人全都攥紧了拳头。 就在丁驰疑惑之际,白衣人又说了话:“你叫丁驰?” “不错。什么事?”丁驰反问道。 “留下你一条狗腿。”白衣人语气平淡,但却透着浓浓的阴森之气。 第二十六章 打的就是你 张嘴就是一条腿?口气够冲的。丁驰心中一凛,但还是尽量平静的说:“你是谁?凭什么挡我?” “特么的,怎么跟钉子哥说话呢?”立即有人喝斥了一声。 老钉子?这家伙怎么在这。 “少多嘴。”喝斥手下之后,白衣人给出回复:“我是老钉子。” 果然是这家伙,丁驰不由得眉头一皱。 自重生后,这是第一次听到“老钉子”三字,但在前世时,丁驰可知道这个人。“老钉子”是社会人,在大流星县他们那个圈里数一数二,而且据听说在全市社会人里也有一号。 在前世时,丁驰没和此人面对过,但却被其手下劫了两次。一次是高一,贡献了三十元钱才没被打,但也被唾了一次“穷鬼”。第二次是高二,不但交出二十五元和干粮,还被拍着脸颊警告“不许声张,小心老二”。 丁驰那两次还算是好的,有好几个同学不但钱财两空,还挨了打。对于一中的孩子来说,“老钉子”在其心中投下的阴影,就好比“马虎”之于孩童。 不过现在丁驰毕竟不只是一中的学生,而是有过二十多年成人经历的重生者,自是要镇定的多。他沉声问道:“老钉子,搞这么大阵仗,就为劫我?咱们没什么过节吧?” “小小年纪如此镇定,怪不得呢。”感叹之后,“老钉子”给出答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么说,是计自高那小子雇的你了?”姜大力适时插了话。 “少费话,你要想陪绑也可以,估计你就是姜大力了。说吧,你们是自己卸呢,还是需要我们动手?”“老钉子”问道。 丁驰摇摇头:“都不想。” “这可由不得你了。”“老钉子”声音忽的阴森了好多,“来呀,准备。” “是。”呼啦一声,前后黑衣人涌来。 丁驰抬手阻止:“等等,还有其他选择吗?” “老钉子”笑了:“这么看来,你是明白人喽!并不像说的那么轴。的确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你向雇主请罪,求得他的谅解,只要他不说要你腿就行。至于他是让你磕头喊爷爷,还是要求趾头,那就不是我管的事了。” “这个条件更苛刻,咱俩先单独谈谈,怎么样?”丁驰提出了方案。 “你跟我谈?胆够肥的。难道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耻笑之后,“老钉子”略一沉吟,又点点头,“好吧,你跟我来。” 姜大力伸手一拦:“老丁,这可不行。” “老姜,就在这等着,哪也别去,没事,几个小屁孩而已。”丁驰挡开对方,向前走去。 小屁孩?你以为你多大?姜大力又急又紧张,却又一时无能为力,只能在大脑中空自盘算着。 看着坦然走来的丁驰,“老钉子”微微一楞,转身当先走去。 躲在暗处的计自高看到这一幕,急的直搓手,却又不便出声,只能在心里埋怨:“老钉子”你个混蛋,可别让那小子把你耍喽。 在摩托灯光映照下,二丁走进巷子,掩入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二人对话: “老钉子,丁彪,你也姓丁,我也” “少他娘套近乎,你就是生锈的小铁钉,老子可是锃明瓦亮的大钢钉。” 暗影处听到老钉子复述自己的话,计自高暗自得意。 接下来声音忽然低了好多,外面能知道里面二人在对话,却听不清到底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声音更低的厉害,完全就像耳语,几不可闻。 这俩家伙到底谈什么呢?这都二十多分钟了。是不是那小子在“孝敬”老钉子,或者在磕头谢罪呢?就在计自高疑惑与忐忑之时,巷子里忽然传出声音:“计自高,进来一下。” “老钉子”叫我?刚一疑问,计自高便露出了笑容,心中腹诽:我是让他喊“爷爷”还是钻胯下呢?首先那个女人得归我。特么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混混也得听我的。 带着激动与自得,计自高昂首阔步进了巷子。来在近前,抬起手电,照在丁驰脸上,想要验看脑门是否磕出大包。 “狗东西。” 随着骂声,一巴掌甩在计自高脸上。 “老你咋打我?”计自高捂住腮帮,压低了声音。 “打的就是你。”老钉子又是一巴掌上去。 “啪啪”, 听着里面的响动,外面黑衣人嬉笑起来: “打上了,二打一。” “叫他小子狂,活该。” 姜大力先是一楞,随即猛然向前冲去:“老丁,老丁,等着我,我来了。” 黑衣人呼啦围上,抓住了对方。 “你们不许乱动。” “老姜,我没事。” “老钉子”和丁驰声音先后传出,紧接着又是“啪啪”几声响动。 听到丁驰声音,姜大力心中稍稍一松,加之双手被抓,只能老实的等着。 时间不长,三条人影先后走出巷子,最后面是黑衣人,中间是白衣人。 看到这个架势,姜大力就是一楞:怎么老丁昂首阔步走最前面? “老钉子”适时说了话:“马上回去,把两位同学的自行车、行李、书本全都找到,一样都不能少。” 什么?花钱买和平了?尽管黑衣人不解,但在点头哈腰后,全都奉命离去了。 姜大力立即快步走去,迎上了当面走来的丁驰:“老丁,你没事吧?” “你说呢?”丁驰微微一笑。 扳过对方身体,借着摩托车灯光,姜大力在丁驰脸上察看着,接着还掀起衣襟看了一通。然后疑惑道:“老丁,怎么没伤?” “听语气你很失望呀。”丁驰挑了挑眉毛。 “失望个屁,我都急死了。”说到这里,姜大力猛然转头望去。目光注视下,那个黑色人影佝偻着身子,蹒跚着再次进了黑巷。 丁驰抬起手,阻止了姜大力的再次发问:“等着吧,一会儿看看东西全不全。” 过了半个多小时,随着嘈杂人声,黑衣人们陆续归来,手里大都拿着东西,全是丁、姜二人的书本和用品。又过了一会儿,所有黑衣人归来,把手中东西放到一起。” “二位仔细看看。”微笑说过,“老钉子”又转向众黑衣人,“在旁边帮忙点数、归整。” “打的就是你,唉。”另一条巷子里,佝偻的黑衣人叹息着,一步步向前挨去。 第二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法磨 走在黑巷子里,计自高欲哭无泪,他不明白为什么挨打,也实在想不通。自己可是出钱方,结果混混没打那家伙,反而扇了自己,这到哪说理去?更要命的是,还不让自己说出去,否则就要面临报复。这特么的到底怎么了?有这样的天理吗? “叮呤呤”, “叮呤呤”, 计自高不管这响动,兀自走出黑巷,打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宾馆而去。 到了县宾馆,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除了付车款外,还买下了司机那顶脏帽子,言说“喜欢”。然后在帽檐遮盖下,到前台开房,住进了六楼大床房。 “叮呤呤”, 手机不知第几次响起了。 看了眼号码,计自高接通,“喂”了一声。 手机里静了一会儿,才传出声音:“自高,出什么岔头了?” 计自高呲牙吸了口凉气,马上大咧咧的说:“能出什么岔头?”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说话声音好像也不对?那事到底怎样了?儿呀,有什么就跟劳资说。”对方语句满是关爱与担心。 计自高“哦”了一声,编造起瞎话来:“刚才人太多,又喝着酒,根本没听见。今天老钉子他们一出现,那小子直接吓屁了,好话说了千千万,点头哈腰,一个劲儿认错、保证。毕竟都是同学,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看他可怜兮兮的,我只是扇了他四、五下,也就没多难为他。可他心里不踏实,非要请吃饭,还喝酒陪罪,闹得我都不好意思,也没少喝。” 对方显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孩子喝酒还是要悠着点儿,听你又没少喝,嘴都收不住风了,想必那个黎家丫头也是你的了。说吧,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个面呀?” 计自高心都在滴血,又担心言多必失,干脆搪塞道:“马上就要高考了,先不谈儿女情长。再说了,我要上了好大学,美女多的是,暂时还是不急着见面。” “臭小子,跟老爹我一样的”猛的收住,对方换了话题,“不打扰你学习了,我和你妈都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俩尽量七号前赶回去。” “别,别,不用赶,省得给我凭添压力,我要继续学习了。” 结束通话,计自高抬手就是一耳光:“我真是贱呀。”随即躺倒在床,眼望顶棚发楞,脑中画着一个个问号。 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计自高愁闷满胸之际,丁驰却是风光惬意的很。 由众黑衣人打下手,不但为两人找全了东西,而且帮着区分开来。然后在摩托车光亮引领和护航下,悠哉悠哉的向着县城行进。 看着前方那个骑行的身影,“老钉子”纳闷不已,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知道那些事,尤其有两件事才只是刚刚计划。他现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大哥取消活动,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参与,正努力想着托辞了。同时他也疑惑,姓计的都找社会人了,为什么丁驰就不回敬几个耳光?是他真的大度,还是另有所图呢? 让那些混混“留步”,丁驰骑行在路灯映照的公路上,好不惬意。 本来遇到“老钉子”是极大的麻烦,不曾想灵机一动,竟然忆起了前世一个恍惚的情节。在前世的两年后,市里人民广场公开宣判,丁彪就是团伙中混混之一,当时丁驰正好听到了。 刚才也是灵机一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理,丁驰试着点出了其中两件事,也点出了对方一个同伙。虽然“老钉子”矢口否认,但就冲其吓成那样,还立马掉头对付计自高,显然是说中了。哈哈,重生真是好呀,前世记忆太神奇了。 “嘿嘿。”姜大力忽的笑了两声。 下意识回头看看,见那些混混停在老远,丁驰才笑着道:“抽什么风?刚刚你已经笑好几回了。” “老丁,我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偷钱包“那事更像电视剧情,也就是坏人要害好人,结果被好人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而坏人却不自知,结果才丢人现眼又受罪。对了,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去厕所二十多分钟,好像不是便秘吧。”丁驰又提起了先前的话题。 丁驰微笑看着对方:“老姜,听你的意思,是怀疑好人害坏人喽。” “言重了,好人是以牙还牙,坏人是弄巧成拙。”说到这里,姜大力又补充道,“而且巧合的是,还出现了一个差不多的钱包,坏人以为证据在握,结果却成了乌龙,恶作剧效果更浓了几分。更巧合的是,无论计自高还是那个被偷内内的胖女女,似乎都给某人没少使绊子吧。” 就你小子贼。丁驰心中腹诽,口中却说:“纯属阴谋论者。少扯闲淡。” “另外,如果不是被反诬了,计自高也不至于动用混混吧?”说到这里,姜大力又“嘿嘿”一笑,“对了,刚刚的事更让人费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就理解成我被打了吧。” 姜大力“嘁”了一声:“这叫什么话?说说,你究竟用了什么招?” “保密。”丁驰含混搪塞后,立即转移了话题,“有那闲功夫,好好把那些卷子做了。” “得令,不扯闲淡,只管把老丁押的题做了。”姜大力说到这里,嬉笑表情再次上脸,“是不是也该给黎大美女一套做做?” “滚。”丁驰笑骂一声,飞腿跨上自行车。 丁驰一边蹬车,一边暗自庆幸,庆幸及时发现了计自高诡计,才能以牙还牙。庆幸92届3班教室在一楼,否则深夜根本无法翻窗而入,又如何把“赃物”归还作俑者?更庆幸教学楼没有监控摄像头,如果再晚个三、四年,不但不能成功洗脱嫌疑,怕是真就“证据确凿”了。 自重生后,对于前世的人或事,丁驰有了新的认识,对计自高并不准备计较,毕竟那只是青春萌动期的插曲。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丁驰的一厢情愿,由于有前世记忆与阅历,丁驰的能力更强,个人魅力更突出,对黎梦雪的吸引力更大。这就戳了计自高的肺管子,不但像前世一样,认为与丁驰有“夺妻之恨”,而且觉得不共戴天,于是屡次三番挑衅。 尽管意识到计自高的醋意,但丁驰仍觉着不过是小儿科,认为高中毕业后即可各奔东西,前世的纠葛便会烟消云散。可是计自高近几天反常低调,还是引起了丁驰惊觉,只到发现对方竟然用钱包栽赃陷害,丁驰知道不能善了此事,不能让前世悲剧发生。 前世同样有这一场景,但丁驰那时却没能发现,结果顶着“偷包贼”名头参加了高考,这也是高考失利原因之一。不过可悲的是,尽管后来人们知道他是冤枉的,但直到现在,丁驰才知道前世那个栽赃者就是计自高。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嫁祸回去,顺便加点料,把胖女女的内内也“捎”给计自高,这才有了那个“贼喊捉贼”一折。 “等等,等等。”姜大力喊嚷着,追了上来,“老丁,通过这几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恶人自有恶人磨。” 丁驰扔出一个“滚”字,快步蹬去。 “我用错词了,应该说恶人自有恶法磨。”姜大力呼哧带喘的追了上来。 第二十八章 考,烤,拷 时光匆匆,三天时间转瞬即逝,92届高中生迎来了人生重要时刻高考。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正逢社会经济体制改革,私营经济快速发展之时,一批从事简单生产加工和贸易的人迅速致富,其中多数人都是化不高、胆子较大。同时公务人员收入较低,国企工人失业频频。两厢比对,“造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杀猪刀的”言论大行其道,导致“读书无用论”思潮盛行。 在这种思维影响下,许多国人尤其基层百姓对教育很不重视,加之经济条件所限,考场外并没有二十一世纪陪考的盛况,除了有些老师带队外,送考家长少之又少。 在为数不多的家长中,丁守诚夫妇很有送考意愿,但被丁驰以“担心压力大”婉拒了。本来考场外就没几个家长,自己又是四十多的大男人,哪那么娇气。尽管在别人眼里他还是孩子,但毕竟心理年龄在那,让家长送太难为情了,也空自增加父母心理负担。 与前世一样,丁驰考场分在县二中,二中位于县城中心。他和大多数考生一样,是步行去的。 相比起事实相当于隔代的孩子,对于安检、审核身份这些环节,丁驰没有任何负担,更不会紧张,反而很觉新鲜,重生前这可是自己经常从事的工作。 考场号、座位号还和前世一样,只是对于周边环境,丁驰既熟悉又陌生,毕竟曾经多次光顾,却又相对久远了一些。 监考老师也完全没变,而且还是前世的同事和同行。看着这些人严肃的面孔,丁驰深觉滑稽,甚至不时有错位感觉。 92年高考,大多数省份考六科,分理,每天考两科,共三天,卫都省就属于大多数。理科科目是语数外、物化生,其中语、数学卷面分各120,另外四科各100,六科总计640分。 第一科考语,刚坐到教室时,丁驰很是紧张,不知试题是否面熟。当拿到卷子翻过后,他心中大定,所有试题与前世分毫不差。于是运用对标准答案的记忆,以及相关知识储备,丁驰有条不紊的答了起来。 毕竟做过两遍,这些天又刻意准备,尽管丁驰尽量放慢速度,但还是比大多数人快上一些。当写下作最后一个标点时,在欣慰的同时他也不禁遗憾,遗憾题目记忆不够精准,否则拿满分创造历史也有可能。 连着检查了三遍,在此科考试结束前二十分钟,丁驰按要求放好试卷,起身离座,出了屋子。 先行上过厕所,然后站在空荡、寂静的校园内,丁驰遐想着卷面上的高分,也畅想着阅卷老师看到范时的激动。 “叮呤呤”, 铃声响过时间不长,脚步声、喧闹声顿起,喜、怒、哀、乐情绪充斥整个校园。 “老丁,你真神了。”姜大力拉住丁驰,竖起右手拇指。来在相对僻静处,压低了声音,“作真让你押中了,还有那几道古题,否则我非丢大分不可。” “低调,低调。”丁驰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接下来的考试科目,试题毫无例外与前世一样,丁驰也做过相应准备,但感受却有很大不同。 相比起考第一科的心情,在考数学时,丁驰更为紧张,而且紧张感持续到交卷才作罢。他并非紧张于题型,原题他已经做过好几遍,而且高中数学又是他前世授课科目,即使陌生习题也不怵,他担心的是前世剧情重演。 前世考数学时,丁驰在做了一少部分试题时,便晕倒了,提前被送出考场,最终数学只拿了46分。其余科目倒是都参加了,但由于受其影响,好几科却也大失水准。否则前世怎么也考个二本,一本也大有希望,可最终却只考了市里一个师范专科。 谢天谢地,这次数学没有晕倒,当然更要感谢重生改命。如果父母、家庭如前世一样,如果计自高泼脏水成功,如果那些麻烦仍在,如果自己依旧精神恍惚,那么悲剧势必不可避免。 几科考下来,丁驰都可以说是超常发挥。当然了,外语记住题型偏少,相关知识淡忘,是答的最糊涂、最没底的科目。生物倒是答的心里有底,记住的习题全答对了,但没记住的题型却也不少。 与丁驰这个重生者不同,其他同学可大多是第一次参加高考。即使其中有少数补习生,但也不可能做过完全相同的试卷,甚至明明熟题却不会做。 每年七月都是当地最热季节,开考第一天又恰逢“小暑”,今年热度又加了个“更”字。整个天空蓝天、白云、烈日,晴的不能再晴,到处都是“知了”的吟唱声。 真热呀,每天最高温度怕是都有三十七、八度了,尤其第二天极有可能突破四十度。 在这样的高温暑天考试,又关乎今后命运,几乎所有学生都感受着炙烤,承受着心灵远大于身体的煎熬。而我们的丁驰同学却在拷贝记忆,兴奋的享受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意。 在众多学生中,比丁驰更兴奋的人不多,但姜大力却是少数人之一。 最后一科考完的时候,姜大力冲出教室,直接搂上丁驰:“哥们,真神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曲星下凡,是不是所有伟大学者附体,是不是” “一边去,天天就这点事,烦不烦?”丁驰挡开对方胳膊。 姜大力红着脸膛,啧啧连声:“老丁呀,居功不自傲,你的形象更伟大了。知道吗?哥们平时成绩一直半上不下,最后这半年也是拼了老命,但却没有捡漏实惠。可就放假这几天做的题,至少押上了一百五六十分,而且都是难题,否则我能得个零头就不错了。” “低调,等分出来再高兴吧。”丁驰做了个手势,向前走去。 “老丁你”姜大力正要追上,却又诡秘一笑,收住脚步,逗趣的望着右前方。 黎梦雪款款来在丁驰近前,下意识瞟了眼嬉笑的姜大力,嫣然一笑,竖起大拇指:“丁驰,谢谢你!你真行!” 在对方眼中,丁驰看到了激动和感激,也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但他假装不知,而是随意说道:“嗨,其实就是蒙上了几道。即使不做那几张卷子,你自己也能答好。” 黎梦雪轻轻摇头:“不,你是我命中贵人,我的生命会因你更精彩。” 话锋不对呀,丁驰一时无言应对。 第二十九章 全市第一 考试完毕,考生和家长们进入了另一个重要环节估分报志愿。 相比起卷面答题,这个环节更为纠结,既担心好高骛远,又担心“浪费分数”。与考前报志愿“盲人摸象”比较,这样估分还比较有谱,毕竟刚刚考过。可和分数公布终归不同,一二十分是正常估差,差个三五十分也有可能。而往往差之一两分,可能就与某高校失之交臂。更关键的是,其他同学考的怎么样,全省报考密度如何?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本来报志愿是好事,可就因为仍然相当于蒙着眼睛,加之站位和理解不同,家长、子女之间往往争论不断,个别极端事例也不乏见。 丁驰和父母没有为此争论,因为他就没让父母参与。这倒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担心吓到二人,从而导致志愿难产甚或难遂心愿。更为关键的是,他应该是所有考生中估分最靠谱的,因为前世已经接触过标准答案了。除非其间也有重生者,也在前世做过完全相同的试卷,并且记住了绝大部分。 尽管对于儿子的托辞有想法,但丁守诚夫妇却又非常信任儿子,相信儿子能够准确评估分数。近期连续圆满处理家中麻烦,已使夫妻二人不敢小窥儿子,而且还要高看两眼。 在完成估填志愿环节后,丁驰也和大多数毕业生不同,既没有纵情玩耍,也未外出游历,他没有那么大的压力需要释放,更没像个别毕业生那样体验生活。前世除了教书外,照顾瘫傻病人、工地做小工、街上卖货,甚至为商家当托,他已经体验的够深刻了。 在等待着出分期间,丁驰主要谋划了近期一些事情,对大学生涯也做了规划,另外就是跟着父母买平房。本来他不打算参与买房,但父母却盛情邀请,觉着有他更放心,他自然也不能推辞了。 两处二手房子已经买来,出分的日子也到了。 和其他毕业生一样,丁驰也早早到了学校,走进可能最后一次置身的教室。虽说心里很有数,但还是亲自看到更踏实。 半月不见的同学们,既有着某种留恋,却也显出一定生疏,当然好朋友例外。 见到丁驰进屋,姜大力直接上前:“老丁,昨天回来太晚了,转了一周多又太累,就没去找你。虽说这段在外地玩,可我一直想知道你报的志愿,今天能告诉我了吧?” “好吧,就是这几个。”丁驰说着,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展开纸张的一瞬间,姜大力张大了嘴巴:“老丁,这,这” 丁驰“嗤笑”道:“之前就怕你这德性,我才没告诉你,还惹得你不停报怨。怎么样?果然傻了吧。” “不,不是,关键这也太,太”姜大力结巴半天,叹息着挤出一句话,“唉,为啥非要再补习呢?” “老姜,你就这么看扁我?”丁驰笑着反问。 “老丁,我承认,你近期成绩上升很快,又押”忽然意识到走嘴,姜大力尴尬的咽了口唾沫,才又说:“你丫的也很努力,可毕竟排名几百以外,人心不足蛇吞象,你” “吵吵什么呢?”话到人到,纸张易人,换到了计自高手里。 姜大力一楞之后,伸手回抢:“给劳资来。” 计自高转身躲过,瞪大了眼睛:“怎么没直接申请两院院士、国家科学院院长?还首大,燕都、卫都大学这是谁的?” 首大,燕都?众人全都吸了口凉气,不敢置信的望向丁驰:这也太大胆,太狂妄了,这两所顶尖中的顶尖学府,大流星县一中每年走一两个都不错,有时连一个也走不了。即使卫都大学设在省里,但也全国排名前十,有时还进前五。他不过学校二百来名,最好那次也才五十多名,就凭他? 不信, 置疑, 讥讽, 各种感受不一而足。 “哈哈哈,哈哈哈”计自高笑出了眼泪,笑的直不起腰来,恨不得把近期愁闷一举笑掉,他已经知道纸张的出处了。 “有,有那么好笑吗?”黎梦雪脸颊胀红,斥问道。 计自高一点儿不恼,反而又大笑了一通,才边笑边说:“笑,笑死我了,你们相信猪会上树吗?” 妈的,就是欠揍。盯着计自高脸上淡淡青痕,姜大力握起了拳头。 丁驰拉住好朋友,转向计自高:“不相信。” “我相信。”计自高挑着眉毛,然后抖动手中纸张,“因为要比这靠谱的多的多。” 面对极度蔑视,丁驰一点儿不怒,反而微笑接过纸张:“拿来吧,小心污了你的眼睛。” 正这时,脚步声响临近,在一众同学相随下,班主任严克己进了教室。 人们这才散开,快速坐回了位置。 来在讲台上,严克己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严肃神情中带着复杂情感。毕竟大家相处了三年,毕竟难忘的点点滴滴太多了。 “刚才那么热闹,有什么好事?”严克己脸颊挂上了笑容。 “嘿嘿,不是好事,而是太好笑了,呵呵。”计自高抢先回答,“好几百名的人,竟然报了首大、燕都,其余的也大都是首都名校。哈哈哈,笑死了。” “至于笑成这样吗?”严克己笑容依旧,但却换了话题,“教育局刚刚发下成绩单,我们班成绩整体不错,年级排名第二。” 听闻老班如此表述,人们满怀期待,侧耳静听。 “尤其值得大讲特讲的是,我们当中有人创造了历史,个体总分及排名都创历史,他就是” 在班主任卖关子期间,计自高挺胸抬头,还故意干咳两声,成功吸引了人们目光。 “丁驰同学。” 随着严克己给出答案,人们目光全都“唰”的转向,而计自高却瞬间变成了泄气皮球。 “丁驰高考总分608,仅丢了32分,全县理科排名第一,也是全市理科第一,并进入全省前十。其中” 听到几个惊人数据,现场发出“哇”的惊呼,人们几乎都懵了,丁驰也不禁满脸激动。 “老师,我是六百几?”计自高忽的站起来。 “后面会轮到你。”严克已脸色极其不悦,但还是给出了答案,“412分。” 丁驰不禁暗暗称奇:412分?这可是自己前世的分数。前世姓计这小子应该是五百多吧? “什,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计自高不可置信的楞了一下,忽然猛的冲到讲台上,盯着严克己手中成绩单,“绝对张冠李戴,弄错了。” 第三十章 沾喜气 夜幕降临,物资局家属楼302室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难得的热闹。自今年以来,丁家烂事缠身,好多亲朋能躲则躲,用“门可罗雀”形容最为贴切。 但是今天中午,丁驰的大舅、大舅妈来了,还带着水果、点心。下午时分,大姑、大姑父、二姑、二姑父也来了,大姑父提了半扇猪肉,二姑父直接扛了一只白条羊。晚饭前,大姨和表姐一同赶到,表姐拿了核桃,说是给表弟补脑。 来的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张嘴便是祝贺,然后就是夸赞丁驰“聪明”、“有出息”。 太现实了。在感慨的同时,丁驰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过于反感,前世他见多了。从第一拨亲戚进门,就被问东问西,丁驰很想去书房躲清静,可人们却如影随形,他干脆就坐在客厅不挪窝了。 虽然对于哥、姐作派看不上,但今天丁守诚夫妇都是热情相迎,大家都是来捧场的,毕竟又都是至亲。不过在陪亲戚畅谈之余,二人却又满是忐忑与期待,期待电话查分时刻来临,更担心之前弄错了。 尽管一直希望儿子超常发挥,希望考出高分,但却从没敢想这样的分数。以儿子之前的水平,别说超过六百分,就是考个五百四五,他们也觉着顶天了。至于什么全市第一,更是想都不敢想,能进县前二十就烧高香了。可学校成绩单摆着,教育局朋友说法也一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县里抄错分了。 这并非父母不相信自己儿子,关键是太离谱了,除非丁驰讲出详情。可详情本身就更不靠谱,重生只是小说中情节,现实中会有吗?当然丁驰也不能讲,只能任由父母继续求证了。 “叮咚”,门铃响过,大姐、大姐夫来了,这是大姑家的女儿、女婿。 大姐夫薛青彤一进门,就双手齐伸,扑奔过去:“表弟,人中龙风呀!我早就说,小驰不是凡人,至少是文曲星” “都说多少年了,本来就是吗。”大姐适时接话,并递上手中礼盒,“这是海峡特产,专门补充人体蛋白质,是从两千米海底提取的。这是万灵膏,专门为精英人士设计,补充脑力、恢复体能。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你大姐夫专门亲自到原产地订制的。” “欢迎拨打高考查分系统,请输入” 忽然响起的女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人们立即屏气凝息,看向那部米色电话。 丁守诚手指颤抖,根据语音提示,笨拙的摁着相关数字。 经过几次确认操作后,免提女声又起:“丁驰同学总分608分,其115分,数学120分” “呼”,丁守诚长嘘一声,虚脱的仰靠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欢呼声暴起,几个中年男女夸张的跳着拍手。 “呜”一声啼鸣之后,便是“哇哇”的哭声。 “老妹,你怎么了?” “他舅妈,哭什么哭?” 蹦跳的男女们立即围上去,关心的询问着。 “高兴,我是高兴的,呜哈哈呜”池树梅任由泪水横流,嘴唇颤抖,又哭又笑着。 “高兴,我们大家都高兴。”两个姑姑也适时抹起了眼泪。 “好事,好事,大伙都别哭。”薛青彤脸上笑开了话,嗓门更大,“我早就看出来了,小驰就是状元的料,你们看怎么样?数学满分,语文也至少全市最高,要是英语不丢19分,再多对两三个选择,表弟指定就全省第一,全国第一也有可能。” 其他长辈随即纷纷附和: “就是,我记得小驰出生那天,天上出彩虹了,那颜色要多鲜亮有多鲜亮。” “小驰的眉毛长的好,跟一般人不一样。” “可不,大外甥刚生下来时候,我就看他” “小驰就是福星,咱们都沾沾喜气。” 听到哥嫂们凭空的说辞,池树梅百感交集,泪眼、笑脸不时互映着。 看着母亲的样子,丁驰忽然鼻子一酸,前世场景浮上脑海。那时的母亲也经常又哭又笑,只不过眼中没有神采,更不同于今天的喜极而泣。 与丁家查分后的气氛不同,计家完全就是一派沉闷与压抑。 不等语音报完,计自高已经摔下电话,跳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指定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考那么少?” “儿呀,一般不会错的,也不可能错的太多吧。”计大富黑着脸说。 “怎么不可能?我考608还差不多。”计自高嚷道,“上午我给王大毛打电话了,他考了569,我应该比他多才对,除了抄他的,我自己还会做好多呢。” 计大富马上接话:“其实我也想这事了,毛病可能就出在王大毛身上,他故意给了你错答案。” “不,不,不可能的。”计自高连连摇头,“当时他坐在我前面,故意侧身让出空当,我看的清清楚楚,直接从他卷上抄的,怎么可能有假?” “他家可是拿了咱们的钱,应该不敢不办事,何况咱们儿子成绩也影响不到他,他没必要这么做。再说了,即使完全凭本事考,儿子也不止412分吧。”计母认同儿子说法,并且给出建议,“复核,申请复核。” “你们确定吗?确定弄错了?确定要复核?”计大富反问。 “当然。” “确定。” 母子二人给出肯定回复。 “好吧,我合计合计。”长嘘一口气,计大富闭目沉思起来。 经过好一阵喧闹,池树梅终于破涕为笑,热情的和亲戚们畅想孩子未来。丁守诚也已从木讷中恢复过来,不停接、打电话,喜笑颜开的应对着各种祝福。 “叮呤呤”,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谁呀?”丁守诚惬意的抽着香烟,随手拿起听筒。 听筒里声音亲切:“哥,我是英明。小驰太棒了,给你们老丁家争了光,咱们老哥们也脸上有光,我想” “你打错了。”丁守诚唬着脸,扣下电话。 “真是脸皮厚。”池树梅自也听出了对方是谁。 正这时,门铃响了。 薛青彤拦下妻舅母,抢先打开屋门。见到对方面孔陌生,便闪到了一边。 看到是甄英明站在门口,丁家人全都黑了脸。 “哥,嫂,我来沾沾孩子喜气。”甄英明哈着腰,满脸讨好之色。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对方低声下气的样子,丁守诚看看妻儿,说了声“进来吧”。 “沾沾喜气,沾沾喜气。”甄英明喃喃着,回身迅速拎起礼盒,赔着小心进了屋子。然后谄媚满脸的直奔丁驰,“小驰肯定不是首大就是燕都,又能和爱晴经常见面了,这就是缘分呀。” 什么?听到这句话,丁驰眉头紧皱,心中一沉。 第三十一章 卫都大学录取 丁家开启了热闹模式,无论近亲远友,无论关系亲疏,无论以前来往是否频繁,无论曾否反目背向,各色人等纷纷上门。祝贺状元,大套近乎,万望关照,经常走动,各种表述不一而足。 七大姑八大姨上门还罢了,毕竟有血缘纽带,有些还是至亲,只不过前些时候“没顾上”走动而已。 可甄英明竟然都来了,这是丁家事先没想到的,但分析其人作派也便释然,这本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足见其脸皮之厚。但毕竟家有喜事,丁氏夫妻还是强自挂上笑脸,虚与委蛇了一通。 而甄英明却不见外,更不在乎孩子的白眼,那是有多近乎就套多近,好似全市第一是他儿子,令人恶心至极。 对于像甄英明这样的家伙,考虑父母面子,丁驰并未恶语相向,但在内心深深厌恶的同时,也倍加小心。时刻提醒自己:脸皮厚本身就很可怕,再加上无耻就更无敌了,必须严加提防。 除了这些“民间人士”,相关部门也是频频光顾,既送来了诸多荣誉,也奉上了实惠多多。 如此一来,丁家人忙的不亦乐亦,用丁守诚的话说,就是“发言人”加“家庭教育专家”。 热热闹闹中,日子到了八月上旬。 在八号这天,丁家热闹系数再次升级,不但亲戚不缺位,不但有相关部门的人,媒体也来人了。其实近期丁家真没缺媒体,但市电视台、县电视台、省教育报、市日报、晚报,一下子集中这么多,还是第一次。 除了媒体扎堆,部门人员级别也升了好多,光是带“长”的就有五位,科级的只能打下手、靠边站,这些科级平时在县里也是响当当的。 人太多,架构太大,屋里根本放不下。同时为了放大宣传效果,从小区门口就开始布置,单元门前设成主场,302室则为核心区。 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彩旗烈烈,空飘飞扬;镜头亮眼,快门频闪;嘉宾云集,衣妆光鲜。在这样的大氛围中,平时喜气、热烈的气拱大门在今天反而显着小气了。 小区出现这样的场景,那可是盛事了,左邻右舍自是不放过观瞻机会,驾车前来开眼界的大有人在,顿时交通、综治压力陡增。 “来了,来了。” “开始,开始。” 随着阵阵呼喊,一辆制式车打头,两辆越野车相随,在彩喷飘洒、礼乐齐鸣中,驶入物资局家属院,径直到了二单元门前。 “啪”,中间车辆车门打开,一男两女跳下汽车。三人均佩有红底金字授带,面带灿烂笑容,步履稳健而轻快。 “恭喜丁驰同学喜获卫都大学录取。” 在中间男子朗声开言后,两女子齐声唱和相同内容。 同样的声音连绵不断,随着三人步伐,从一楼来到三楼,最终进入302室。 正堂丁家四人全都起身,丁驰双手接过红色金字大信封,平贴在胸前。 “咔,咔”, “唰,唰”, 快门连响,灯光频闪,记录下了丁驰的标致笑容,也拍下其父母合不拢的嘴型,小妹的酒窝更俏皮可爱,“卫都大学录取通知书”九个灿灿金字尤为抢镜。 “恭喜丁驰同学”同样的唱和齐整发出。 “谢谢,谢谢!”丁驰与家人一起,频频还礼,同时脑补出这样的画面:三名红毡帽差役并排而立,当中差役手捧金贴,口中唱和“丁驰大老爷殿试一甲第一名,喜中头名状元”。两侧人役立即躬身哈腰,金漆托盘高举过顶,恭敬发声“请大老爷后堂更衣”。大老爷身着红服朝带,头顶金翅乌纱,袍袖一甩,吐出一字“赏”。 看那威仪,看那气派,妥妥状元模子,现场人们频频点头赞许,却也纳闷:为什么不是首大、燕都,难道他的分数不够吗?假如人们要是知道丁驰现在脑中场景,不知会做何感想了。 看着恭喜、祝贺包围中的丁家人,有人羡慕,有人牙酸,有人眼热,有人盘算,大众心态不一而足。 相比起那些虚情多于真意的奉承,丁守诚两口子那是真心的高兴,无比的幸福,儿荣尊贵古来有之,今人未能免俗。这也确实值得兴奋,是老丁家祖坟冒了青烟,何况又是出乎意料的大喜呢。 尽管丁氏夫妻很想家人独享幸福,但此情此景也只能先于应酬,只能做出成功父母典范。 采访、祝贺、交流、感谢,镜头一组接一组,程序一套挨一套,丁家人累并快乐着,根本就觉不出累,但也疲于应付。 好不容易找到脱身理由,丁驰拿着呼机进了卧室,回拨了上面的留言号码。 逗趣声音立即传来:“恭喜丁老爷,贺喜丁状元,小人姜大力给您请安了,愿意在您鞍前马后” “那就做我书童吧,兼洗脚工。”丁驰笑着打断,“外边好多人呢,有事说事。” “既然状元郎朝事烦重,小的就直接汇报了。”打趣之后,听筒里声音变得激动,“最新消息,计自高同学申请了复核试卷,复核结果已经出来,那就是判卷毫无差错。仔细比对卷面,计家做出结论写错行了,几科白白丢了一百多分。这是不是正应了那句恶人有恶报呢?” 丁驰“哦”了一声,这个消息还是第一次听说,近期净是应付祝贺了,好多事根本没去注意。 接着,姜大力语气很显神秘:“另据可靠消息,计自高所谓写错的可不止选择题,有两道数学大题竟然也系错了扣眼,好像物理也有这种现象。这我就奇怪了,大题也能这样,计自高是不是瞎了?他当然不瞎,那就太耐人寻味了。” 丁驰略一沉吟,回道:“你怀疑他是借鉴别人的?” “不是怀疑,而是绝对,否则根本解释不通。”姜大力说的很是肯定,然后给出新论据,“另外,据说坐他前面同学考了五百六七十分,还据说其父刚刚进了计大富的厂子,干着轻闲活,拿着高工资。” 丁驰频频点头,从种种蛛丝马迹看,很有这种可能,不过他仍旧质疑:“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否则就凭计自高平时的水平,怎么也应该考个四百七八吧,显然他是舍本求末、弄巧成拙了。”说到这里,听筒里传出笑声,“先不管是否真那样,但现实就是,他报的所有高校都泡汤了。” 正这时,屋门打开,丁守诚匆匆进来,轻声道:“小驰,市教育局的杨局来了。” 冲着父亲点点头,丁驰又对着听筒道:“老姜,先这样,又来人了。” “欧了,一会儿见。”听筒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第三十二章 不是一路人 上午十一点,庆祝现场移到了状元楼,众多嘉宾坐在“状元及弟府”里。 与许多餐包不同,这里不止摆放一桌,而是放着一大两小三桌。其中主桌坐十八人,带“长”的居多,丁家四口自然在席。另两桌各坐十二人,分别是亲朋和工作随从。 今天所有的活动,丁家都只是剧中人,一切自有人操办,更不用去管花费,他们最需要具备的就是“配合的觉悟”。 丁家的确做到了绝对配合,首先他们有这样的觉悟,配合有关方面能够利人利己利地方,不配合才是傻子。 其次,平时要见那些“长”们很不容易,好多根本就见不到。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那是求之不得,何乐而不为? 再次,儿子喜中全市理科头名,虽然没被首大和燕都录取,但卫都大学也绝对是杠杠的,丁氏夫妻本就想要庆祝。更难得的是,上赶着来了这么多贵宾,那更是锦上添花,倍觉尊崇。 主桌人还不多,大多数“长”们还在忙事务,另两桌倒是空位很少。这样反而拘束少,气氛更为活跃,人们尽情的抒发着或真或假的情绪。 丁驰正陪着众人闲聊,看到姜大力在外面招手,赶忙起身离席,出了屋子。 姜大力一手扯住丁驰,一手竖起大拇指:“老丁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牛,太牛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牛的人。” “还这辈子呢,你总共才吃了几年盐粒?”丁驰“嗤笑”道。 “真的,我这可不是奉承,是真心实意的,太出乎意料了。就像计自高说的那样,宁可相信猪上树,也不相信你能考第一,还能考上卫都。”姜大力“嘿嘿”笑着,又补充解释,“这并非瞧不起你,而是反差太大了。纵观大流星县一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案例,平时全市排名千位,高考却勇攀第一,全市也没听说过。” 丁驰拍着对方肩头,说:“老姜同学,没听说不见得没有,这不是亲眼所见了吗?” 姜大力一挑眉毛,凑的更近,语气神秘:“诶,老丁,你是不得到什么秘籍了,就好比武侠小说中的绝学,要不就是有神人托梦,否则哪会这样?对了,你押题也太准了,就是保留过多,若是再多给哥们一些,没准哥们也” “你以为我是出卷老师,会知道那么多?能帮你押上那么多,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丁驰说着,一扯对方衣服,“走,进去吧,用吃的堵上臭嘴。” “知足,我知足。”姜大力走出一步,又收住身子,“对了,老丁,你猜我见到谁了?计自高。刚刚我到的时候,他正站在酒店台阶上,对着LED屏上那行字运劲呢,恨不得把那条庆祝消息生吞了。” 丁驰一笑:“是吗?他来干什么?” “我哪知”话到半截,姜大力点头示意,“那边,来了。” 丁驰转头看去,计自高正走出电梯,旁边还有一男一女,那个中年男子有些眼熟,但却不是计大富。 计自高也看到了丁驰,立即满脸寒霜,向右侧转去。 “计自高,看到老同学连招呼都不打,这也太见外了。”姜大力适时出声,喊住了对方。 一楞之后,计自高迎面走来,语带讥讽:“谁没系好裤带,把你露出来了。” 姜大力脸上怒意一闪,随即却又挂满笑意:“被狗咬却不回咬,我是君子。对了,你也举办升学宴? “你你们一丘之貉。”计自高把丁驰也捎带上了。 “自高,跟书呆子较什么劲,高分低能,以后充其量就是小白脸。第一算个屁。”中年男子扯着计自高,大步走去。 “你们才是屁。”姜大力说到这里,又盯着丁驰,“老丁,人家满嘴放屁,你怎么还笑脸相迎呢?” 丁驰笑容仍在,却说了句无厘头的话:“没眼光。”其实这却并非丁驰信口开合,而是有感而发,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那个中年男子了。 中年男子名叫杜跃升,与几十年前那人同音不同字,当然也不是什么帮首,而是一个房地产商,不过现在还只是包工头。 在丁驰的前世记忆中,这个人很是暴发了几年,但最终却一败涂地,处境悲惨,因为此人根本不懂经营。就拿眼前来说,杜跃升如果有眼光,就应该赞助状元一套房子,这广告效应太大了,这可是几年后普及到烂大街的营销方式。即使眼光不能远瞻,也没必要故意交恶吧,就这智商不赔才怪。这也是丁驰感叹之所在,纯粹就是从经营角度出发,而并非占便宜心理。 楞了一会儿,姜大力才接了句:“不是一路人。” “小驰。”一个怯怯女声忽然响起。 丁驰转头望去,眉头不由一皱:“甄爱晴?你来干什么?” 甄爱晴红着脸到了近前,羞羞答答的说:“小驰,恭喜你金榜得中,又被名校录取,姐姐祝贺你!” 看到此情此景,姜大力做个鬼脸,快步进了餐包。 “没什么好祝贺的。”丁驰语气生硬。 甄爱晴立即满脸委屈:“小驰,咱俩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我也很喜关系一直不错。其实悔婚主要是我爸的主意,我根本就不知情,现在他也老后悔了。” 丁驰并未接话,不过却在心中恶趣味了一下:何止青梅竹马?还同床共枕呢。 “小驰,咱俩还像之前那样好吗?”说话间,甄爱晴到了近前,伸手挽上丁驰胳膊,并奉上一个大红包。 对方举动出乎意料,丁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暗自耻笑其“不要脸”。 这一幕恰好落入另一女孩眼中,看到男主角“乐意承情”,女孩不禁心中一痛,犹豫着要不要参加活动。 见丁驰没有推开,甄爱晴心中大喜,脸颊缓缓靠去。 “不可能。”丁驰猛然推开甄爱晴,恰也看到了泪光楚楚的黎梦雪,便大步走去。 甄爱晴稍稍一愕,立即快步追赶:“小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我宁愿放弃外省一本,专门去了首都二本。告诉我,你是不故意放弃首都上学,故意在躲我?” “你就死心吧,我们不是一路人。”丁驰头也不回,直接揽住黎梦雪肩头,语气也立即热情起来,“梦雪,什么时候到的,我还准备到楼下迎你呢。” “是吗?”尽管是疑问语气,但黎梦雪却把脸颊贴到了肩头的臂弯里。 “不要脸。”牙缝挤出几个字,甄爱晴捡起大红包,不甘的转身走开了。 看着那个忿恨的背影,丁驰暗自念佛:谢天谢地!终于不用搭理这个女人了。但他却忽略了一个词语事与愿违。 “丁驰,恭喜啊。”随着话音,严克己到了近前。及至看到女学生,又立即连连点头,“好,好!” 自然明白班主任笑中含意,黎梦雪顿时脸赛红布,伸手一推丁驰胳膊,慌忙解释:“我也刚到,正要和他去接您!” “您这一来,我请的客人都到齐了。”丁驰脸带红晕,伸手示意,“老师请!” 第三十三章 发现商机 市、县、局、校,多家相关部门轮番登场,有时一天两场,有时一天四五场,直到八月十五日,相关庆祝、采访活动才告结束。这还是丁家人一推再推,一压再压,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部门拉去“贴金”。 当然了,丁家人虽然辛苦一些,却也露足了脸,还得到了不少实惠。高档场馆、美食佳肴免费享用,礼品、纪念品三十多份,各单位祝贺金三千二百元,大小荣誉证书厚厚一摞。 吃过早饭,一家人坐在客厅,池树梅翻动着荣誉证书,笑着道:“教子有方、优秀代表、巾帼标兵、三八红旗手,我有那么优秀吗?” “只不过市里、县里的荣誉,就把你激动成那样了?”丁守诚揶揄道。 池树梅“哼”了一声:“这不还有省妇联的和睦家庭典范吗?” “对,省市县三级肯定,了不起。”调侃了之后,丁守诚呵呵一笑,“前两天累的够呛,就盼早点结束,可这忽然一冷清,心里还空落落的。” “又恢复到忆苦阶段喽,大鱼大虾你在那里呀,唉。”丁慧发出长长叹息。 “哈哈哈”丁家人立即笑做一团。 “叮咚”,门铃响了。 收住笑声,丁慧抢先打开屋门,却又后退一步:“你们找谁?” “丁厂长,你得给饭吃呀。”十多名男女站在门外,探头张望着。 又是要债的?丁驰迅速上前,揽过小妹,盯着来人。 “大林子,小兰,进来,都进来。”丁守诚起身招呼道。 看到父亲出面,丁氏兄妹闪开门口,让进了众人。 经过简单对话,丁驰才弄明白,这些人并非债主,而是“守诚元器件厂”的工人,自工厂停产后,便自谋生路,现在还想跟“丁厂长”干。 面对人们的请求,丁守诚无奈一笑:“各位,现在我想开了,自己就不是做厂长的料,暂时也没那个想法。” “丁厂长,你为人仗义,我们就服你。” “您太谦虚了,要是你不配做厂长,那全县就没一个称职的。” “再没有比你公正的厂长了。” 人们七嘴八舌嚷嚷着,丁守诚依旧没有吐口。 其实丁驰心知肚明,父亲并非不想办厂,更非自认低能,而是另有苦衷。前几天丁驰还简单考虑过这事,但随即就被一系列活动占用了思考时间。 正这时,姜大力打来电话,约丁驰出去。打过招呼,丁驰赶往约见地点。 远远看到丁驰,姜大力疾速而至:“老丁,我被首理工录取了。” “哎哟,太好了,第一志愿,全国排名前三十,厉害,祝贺老姜!”丁驰真诚的调侃着。 “我厉害吧。”姜大力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这还要感谢你,否则我根本考不了555,即使今年再扩招,顶多也就能去第二志愿。只是我到现在都纳闷,首大和燕都为什么没录取你,你的分数绝对够呀,否则咱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你真是福将。”揶揄之后,丁驰转移了话题,“可这和车站有什么关系?你不会今天就报到吧?” 姜大力摆手道:“怎么可能这么早?我是要你和我去市里,买那玩意。” “哪玩意?”问过之后,丁驰随即明白,追问道,“县百货二楼不就有吗?干嘛非得跑那么远?” “百货那的东西差远了,还得去市里。知道吗?这次我考的好,老爹专门同意的。”说到这里,姜大力“嘿嘿”一乐,“丁状元,还有采访活动?那就不好打扰了,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 丁驰拍了对方一下:“屁,烦透了,走,反正我算出公差。” “走。” 小哥俩说笑着,进站买票,坐上了发往市里的班车。 上车便睡,等二人醒来的时候,班车已经到市里了。 顾不上吃午饭,丁、姜二人直奔市百货大楼,径直来在三楼电子产品区,来来回回转了一遍。 看着货架上陈列的产品,丁驰脑中立即闪过一个词,太OUT了。 而姜大力却是两眼放光,看看这,瞅瞅那,好似发现金矿的盗掘者。 “你买不买?那东西可贵着呢?”摊主小气的拿回盒子。 “买,买,好了当然买。”姜大力目不转睛,抱着盒子不撒手。 买卖双方不该是这样吧,好像反了。刚自疑惑,丁驰随即释然,这可是92年,不是二十多年后。 姜大力试探着问:“能打开看看吗?” 摊主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特意强调了价格:“三百八一台。” “三百八?我有的是钱。”姜大力语气不悦,掏出钱包,拍到柜台上。 看到钱包里的一沓蓝绿纸币,摊主终于换上了笑模样。开玩笑,钱包里至少有十张,差不多上班人一年的全额工资。俩小屁孩不是瞎转,而是财神爷。 “能看,能看,我来。”摊主陪着笑脸,谨慎的打开盒子,取出里面产品,热情介绍道,“这款学习机,是我国最新产品,填补了学习机市场多项空白,对于开拓智力和激发潜能,有神奇的功效。在去年国际电子” “买,两台。”不等对方说完,姜大力已经放下说明书,翻起了钱包里的纸币。 丁驰伸手阻拦:“等等,老姜,有钱烧的?一下子买两台,还连价都不还。” “你一台,我一台,这是我爸特批的。本来我爸想用礼金感谢,可我觉得那样太俗,就决定买东西了。你放心,除了学习机,还能买别的,这里面一千八都可以花掉。”姜大力说着,把学习机推了过去,“拿着。” “不不不。”丁驰连连摆手。 摊主抢先开了腔:“小伙子,只要你用了这款学习机,保证金榜得中,肯定能考个像样的大学。今年市二中就有” 丁驰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商机,商机来了? 不等摊主说完,丁驰拉起姜大力,到了外面楼梯处。 “老丁,没事,不贵,别客气,我再搞搞价。”姜大力依旧眼望身后,想要立即回去。 丁驰神秘一笑:“老姜,想不想白得一台?我送你。” “你要干什么?那事不能干。”姜大力连连摇头。 “想哪去了?我是说”丁驰凑到近前,说起了悄悄话。 姜大力眨巴着眼睛,疑问道:“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丁驰挑了挑眉毛。 “好,试试就试试。”姜大力说着,返身向着先前摊位走去。 第三十四章 撒饵钓鱼 其实摊主一直关注着门外情形,见只有一人返身回转,便又假装整理货物。只到对方来在近前,才好似刚刚发现:“小伙子,考虑怎么样了?抓紧时间啊。刚刚有人要五台机子,我这总共只有五台,要是给他全拿去的话,就没你的了。” 姜大力一笑:“我不买了。” “不买了?”摊主急道,“小伙子,价钱还可以商量,可以给你们个成本价,就当是交朋友了。我还告诉你,除了我这里,全市找不出第二家经营这个牌子,那些杂牌根本没法比,过这村没这店。” “我也不是要买别家的,而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说到这里,姜大力话题一转,“你知道和我一块的小伙子是谁吗?” 张望了一眼,摊主反问:“谁?跟学习机有关系吗?” “关系大去了。”姜大力压低了声音,“那个小伙子是今年的状元,不但考了全县第一,也是全市第一,还进了全省前十。但他以前成绩可一般,前几次还是好几百名呢,就是高考超常发挥了。你说要是说他用了这款学习机,那人们还不得跟着买疯了?” “是呀,那,那我就再便宜点,也沾沾喜气,给个整。”摊主说着,伸出三个指头,“一台三百,两台六百。” 姜大力“吧咂”着嘴巴:“你这人真是死心眼。这样能够帮助你多买机子,你要免费送他几台,再” “白给?”摊主脸色难看起来,语气立即尖酸,“再倒贴他俩钱呗。” 姜大力连连点头:“对,对,给多少可以商量。” “对个”摊主终于没说出那个脏子,但语气却非常难听了,“小伙子,听说过吃白食的,还没听说过吃白机的。怎么想的,就你们这样的,会是全市第一?骗鬼去吧。” “你”话到半截,听见丁驰喊自己,姜大力气咻咻的快步走去,身后传来讥讽的一句“骗子”。 到了丁驰近前,姜大力苦着脸道:“老丁,这办法根本不灵,我看还是直接拿钱买吧。我到那跟摊主一讲,他” “我都听到了,走吧。外财不扶命苦人,这家伙就是。就他这牌子的,我不到一百就能弄来。”丁驰摆摆手,转身便走。 “不到一百,哪有?马上去买。”姜大力立即来了兴趣。 “不用钱买,有人会乖乖送上来,比他这好百倍。走,去报摊。”丁驰加快了步子。 “报摊?白要报纸?不值当吧,状元也太不值钱了。”姜大力不明就里,嘴里嘟囔着,跟了上去。 很快找到报亭,丁驰直接道:“来十份日报。” “市日报吧?好,好。”报亭老头说着,拿出一沓来,“正好十份,一共两块。” 瞟了眼报头,丁驰摇摇头:“要十二号的。” “大前天的?有没有了?”老头撤回纸张,哈腰翻挑起来。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小沓,“就五份了。” “五份就五份。”丁驰递了一块钱,接过报纸,转身就走。 姜大力急急追上,逗趣道:“老丁,你这是干什么?认真学习会议精神。” “先去114”话到半截,丁驰赶忙打住。他意识到现在只是九二年,114仅能查特业号码,综合号码信息搜索服务还得十多年后。 沉吟了一会儿,丁驰又道:“先去商务局,然后去邮局。” “你到底要干什么?”姜大力懵了。 丁驰“哦”了一声,改变了主意:“先吃饭。商务局正午休,还没到上班时间。” 就在丁、姜商讨下一步计划时,先前摊主却犯着嘀咕:“哪有半大小子拿那么多钱的?我看八成是假币。要不要报警?对了,他还说什么高考状元,又想白要学习机,这是不是诈骗?” “赖大眼儿,不就是没卖出去吗?至于这么埋汰人?”对面柜台女人搭了腔。 摊主说的一本正经:“大喇叭,你别不信。那俩小子真可能是骗子。那小子钱包里放了小两千,那可是一年的工资,大人能放心?要么假钱,要么就是偷的。” “我看看那个。” 只到两个客人上前,摊主才停下了话头。 下午三点多,市商务局走出两个大男孩,正是丁驰和姜大力。 丁驰抖着手中彩色纸张,边走边说:“幸亏过些天要有招商会,否则还未必能找到。二十世纪还是落后呀,新世纪就好了。” “新世纪能怎样,还能变出花来?你想找什么就能找?又不是孙悟空七十二变。”姜大力不以为然。 “岂止七十二变,那是千变万化,想查什么查什么,想搜哪就搜哪,打电话都能看到人。”丁驰以过来人口吻道,“姜同学,思维能不能前卫点?” “怎么前卫?”姜大力显然不感兴趣,拉回了话题,“先说当下吧。你是不要给这几个厂子寄信,让他们给你学习机?费这么大劲,不值当吧?也显着市状元层次太低了。再说了,人家就能给?” 丁驰微笑点头:“绝对会给,而且上赶着给,除非他们是傻子。我自然不会直接要,那样太掉价,也不仅只是两台机子那么简单,而是要撒出鱼饵,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愿者上钩?学我家老祖宗?”姜大力似懂非懂。 “还你家老祖宗?就你这思维?嘁。”丁驰故意鄙夷一笑,加快了步子。 “小样,看把你能的。”回怼之后,姜大力也不禁嘀咕,“这小子没准真行,近阶段的确邪乎的厉害。” “快点,跟上。”丁驰说着话,当先进了邮局。 “来了。”当姜大力走近邮局时,正看到丁驰拿着几个信封,照着彩页上面的地址写着。 尽管还不甚明白,但姜大力还是按理解的那样,帮着写了两个收信地址,还贴上了邮票。 “把这个装进去。”丁驰说着,先折好一份市报,塞进其中一个信封。 姜大力又糊涂了,显然根本不看好:“就寄这呀?我倒要看看是愿者上钩,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我绝对会是你老祖宗。”丁驰“嘿嘿”坏笑起来。 第三十五章 你在钓美人鱼 在寄完信件后,带着疑惑与不甘,姜大力随丁驰回到了县里。不过令姜大力欣慰的是,虽然没买上学习机,但老爸承诺那一千八现金仍完全由他支配。 不能玩“采蘑菇”、“打城堡”,姜大力就赖上了丁驰,走哪跟哪,更是常常住在丁家。这完全是两人兄弟情谊在那,与有无游戏可玩没关系,姜大力也好奇丁驰的钓鱼计划。 对于儿子的这个同学,丁氏夫妻都非常喜欢,这是为数不多对儿子不离不弃的人,尤其在那段时间更是关爱有加。于是夫妻俩特意给二人留出空间,几乎整天都不在家。 好几天过去了,时间也进入八月下旬,家里又只有丁、姜二人。 姜大力终于忍不住问了:“老丁,鱼饵撒下快一周了,咋就连个小泥鳅都没钓上,水泡也没冒一个?” “着什么急?我是太公钓鱼,鱼钩是直的,愿者上钩。”说到这里,丁驰笑问,“住不起了,要回去?” “想赶我走?没门,我还没看到鱼呢。”姜大力直接坐到沙发上,“可我也怕呀,不但没人送来机子,就是连半个找的人都没有,只怕光是把鱼饵吃了吧。话说回来,本身就没什么东西,那二毛钱的报纸就值两台机子?” “老姜呀,IQ实在成问题,该不会是负数吧?站位、眼界、格局、定力,决定一个人层次。姜同学,努力提高吧,我也得学习喽。”丁驰夸张说过,直接进了书房。 姜大力“嘁”了一声:“少拿虚词忽悠人,我就是想看看空手怎么套白狼,还愿者上钩的。”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扫了眼来电显示,姜大力抓起听筒。听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说:“您好,这里就是丁驰同学的家,您要直接找他谈呀?请稍等!” 丁驰适时出了屋子,问道:“谁找我?什么事?” 姜大力掩住听筒麦克,神秘的说:“白送上门的?” 丁驰“哦”了一声,上前接过听筒:“您好,请问您是哪个厂家?您梦,梦雪呀。” “哈哈哈” 接到好朋友的白眼,姜大力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丁驰,刚才是老姜吧,你俩脑子没毛病吧?说话神神叨叨的。你还问我哪个厂家,这叫什么话?没个正形。”话机对面嗔道。 丁驰“呵呵”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老姜有病,还病的不轻,很可能跟上不干净东西了。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从来都不关心人家的事。”黎梦雪语气中透着不悦,还有小小的伤感。 丁驰忙道:“是我疏忽了,这段事情太多。你,你考哪了,通知下来没有?” “人家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现在弄得也没心情了。”尽管这么讲,但随后黎梦雪还是给出答案,“专业考试已经通过,我被首影录取了,三天后就能拿到正式通知。”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丁驰又不禁疑问,“你文化分可是考了586分,选择空间太大了,为啥非要去那呢?” “我喜欢表演,人家也想在你身边,你不知道吗?可你却不来首都了,唉”黎梦雪说到这里,长长叹息了一声。 “黎”刚吐出一个字,丁驰放下了听筒,因为对方已经先挂了。 “人家想在你身边,你不知道吗?驰哥,宝贝儿。”姜大力捏着嗓子,加工了听到的话。 丁驰猛的转身,扯住姜大力:“你小子搞什么怪,专让我出丑?” 姜大力一脸无辜:“老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成天替你惦记钓鱼的事,看见号码是首都的,对面声音又甜腻的厉害,请问丁驰在吗,自然就认为是白送上门的事了。我是无辜的,你要相信我。” “无辜你个头,相信你个鬼。”丁驰掐了对方几下,起身拉开屋门,“我出去一下。” “去哪?” “别管,别跟着。” “咣当”一声,屋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本来就是白送嘛!”姜大力“嘿嘿”笑着,也站起身来,“这家伙去干啥,指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丁驰当然不会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却也不想让姜大力捣乱,他要去给黎梦雪选礼物。 在丁驰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黎梦雪送了领带和手表,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女孩送男孩这两样东西,一般就是情侣关系,他是过来人,这点儿含义还懂。其实在重生后这段时间,他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好感,但却装作不知,他认为两人会是不同轨道上的人。本来以为毕业后两人就会各奔东西,不曾想黎梦雪却做了这种表白。 这些天以来,尽管也很忙碌,但丁驰也没少考虑与黎梦雪的相处。可是还没考虑出结果,对方就确定了学校,而且分明与自己有关,这根本没法装傻。可现在面临的难题,不是是否送礼物,而是送什么,如何送? 顺意遂情,琴瑟唱和?这也太早了吧,好多事还不确定呢。 继续装傻,钢笔或笔记本回赠?这太伤人了吧? 丁驰纠结着,慢腾腾的下楼,出了楼道。 “小驰,你知道我要来呀。”一个欣喜女声响起。 丁驰抬起头来,眉头一皱:“甄爱晴,你来干什么?” 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甄爱晴幽幽着道:“我的通知书到了,就是首都那个二本,再过两周就开学了。” “跟我无关。”丁驰声音很冷。 甄爱晴眼中闪现晶莹:“小驰,对你家的伤害都是我爸造成的,并不是我的意愿。再说了,就连我爸都谅解了,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我有什么不好?” “那天之所以让甄英明进门,实在是有亲戚在场,不好让他们跟着难堪。虽然我爸收下了那些盒子,但回赠了许多东西,谁也不欠谁的。上次我就和你讲过,咱们就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想和你成一路人,明白吗?”为了让对方死心,丁驰的话非常直白和尖刻。 泪珠滚下,甄爱晴声音发颤:“小驰,你要姐姐把心掏出来吗,姐姐” “无聊。”丁驰恨声打断,转身便走。 “小驰,驰弟,姐姐心里” 尽管身后呼喊凄凉,但丁驰听不出半点可怜,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他加快了脚步,“噔噔噔”上楼而去。 302屋门适时打开,一个蹩脚的尖音响起:“驰弟,小驰,姐姐” “有病。”丁驰摔门进屋,甩出两个字。 姜大力并不气恼,继续嬉笑道:“我终于知道你所谓的钓鱼了,你在钓美人鱼,还不是一条。” “滚。”丁驰直接冲进书房,反锁了屋门。 “老丁,有鱼,真的有鱼了,正事。”姜大力拍打着门板,跳脚嚷嚷着。 狗嘴吐不出象牙,丁驰可不相信损友说的“正事”,无非又炮制出女同学的消息。另外他现在心里很乱,因甄爱晴这个女人而乱。 严格来说,自己重生后,甄爱晴没给自己添堵,那事也的确是甄英明所为。可丁驰忘不了前世,忘不了那个善变的甄爱晴,害怕自己再次跳进火炕。 本来以为上次的难堪已经让她死心了,谁知她还锲而不舍,面对恶语相加毫不退缩。丁驰自信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可也烦那个女人死缠烂打,真是烦透了。 在厌烦、警惕的同时,丁驰也不免矛盾。虽说前世她给自己带来了深重灾难,但自己能够重生改命,某种程度上也有她的“功劳”,尽管这肯定不是她的本意。 丁驰忽的一皱眉:首都二本?前世是这样吗?该不会她也改命了吧? 阿弥陀佛,无论她改不改命,千万别缠着我就好。 第三十六章 不做代言人 “咚咚咚”, “开门,真的有正事。” 姜大力依旧不停拍打屋门,喊嚷声也越来越大。 丁驰猛的起身,拉开屋门:“你烦不烦?” “老丁,真的是正事,学习机厂家找你,就是首都的那家。你看,这是他们的联系电话。”姜大力苦哈哈递过一张纸条。 看着上面号码,再注意到姜大力表情,丁驰神情一松,拍着对方肩头:“老姜,不好意思啊,哥们语气重了。这家怎么说?” “我早被咬习惯了。”姜大力自嘲了一句,讲说了来电情形,“打电话的是个男的,自称是销售经理,上来就直接找你,说是关于学习机代言的事。听说你暂时不在,就向我打听你的情况,还专门核实了成绩、排名。在挂电话的时候,他让我转告你,给他回电话,就这个号码。” 丁驰缓缓摇头:“不回。” “对方可说了,时间紧迫,还有别人等着,只有一天考虑时间。”姜大力急道,“另外人家还说,如果你能同他们合作,也可以考虑先弄两台机子给咱玩。” “还最后通牒?那更没商量了,坚决不合作。”丁驰说的很肯定。 “老丁,人家能让白玩机子,还可能有别的好处,你为啥不合作?这不就是咱的目的吗?”姜大力很不理解,然后语气一缓,“当然了,他质疑你的排名有些不妥,不够礼貌。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相关信息是道听途说的。” 丁驰摆摆手:“老姜,礼不礼貌放到一边,关键是他的格局不行,企业绝没生命力,我根本看不上。” 姜大力惊的站了起来:“呀,老丁,这气魄也太那个了吧,只凭这一点就给人家判死刑?人家能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还能找到你,这已经不简单了。” 丁驰微微一笑:“找到我难吗?这只能说明他们还没笨死,仅此而已。” 姜大力楞在当地,石化了一般,他真的无语了。 近两个多月以来,姜大力觉得丁驰忽然成熟了好多,也更有主见,对其成绩提升之快非常佩服。尤其丁驰高考得中头名,还帮自己押了那么多分,姜大力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你老丁也是凡人一个,不可能万事皆通吧,这话说的也太夸张、狂了点吧。 自然明白对方的想法,但丁驰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重生的秘密绝不能泄露。一瞬时,屋子里出奇的静,静的有些压抑。 “叮咚”, 门铃声响打破了寂静。 姜大力这才反应过来,移动脚步,拉开了屋门。 一名清瘦男子站在门外。男子中等偏低身材,着深灰西服、白衬衫,系红领带,皮鞋锃亮,头皮梳的一丝不苟。 清瘦男子面带笑容,礼貌问候:“这是丁驰先生的家吗?” 姜大力侧身道:“是丁驰的家,我是他的” “那您就是姜大力先生了?” “我,我是姜大力。”姜大力既小有激动,又满是疑惑。正要问出“你怎么知道”,见到好朋友眼神递来,他才遗憾的闭了嘴。 丁驰微笑走来:“请进!我就是丁驰。” “丁先生您好,贸然打扰,很是唐突,还请多多海涵,实因心情迫切。”清瘦男子颔首致歉。 “不唐突,非常欢迎!”丁驰伸出手去,把对方请到屋内。 “鄙人是申市学游用品制造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梁阿祥,兼任公司营销部经理,这是本公司的相关资质。”在敬过名片后,清瘦男子又取出一本册子,摊开在茶几上。 这也太漂亮了。平时见的宣传单大多是白纸黑字,彩色单页都很稀缺,忽然看到这么一厚本彩色图集,姜大力眼睛亮了,伸长脖子张望着图片。 丁驰关注点自然不是图片,而是认真的看着前面页码内容,然后才随意翻了翻,便抬起头来,说道:“组织机构代码证似乎过有效期了,还有就是您的身份认定。” 梁阿祥赶忙再次取出纸张,做着解释:“丁先生说的对,这上面的组织机构代码证确实是过期的,税务登记证也快过了。但实际上组织机构代码证刚刚验过,税务登记证也验了,我带来了原件副本,还有公司对我的授权委托书。只是新的宣传册还没印刷,还在更换、增减内容,预计元旦前后新册子就做出来了。” 先行看过委托书,丁驰又翻起了三大副本,与宣传册上的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税务证影印件认真比对。 老丁行啊,这些东西都知道?什么时候学的?姜大力不禁对好朋友再次侧目,但脑中仍有诸多疑团,不过碍于外人在场,再没有追问,而是把注意力投到彩色图集上。 放下所有证照,丁驰微微一笑:“梁副总,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 梁阿祥也笑了:“丁驰先生,受公司全权委托,代表公司与您谈合作事宜,公司想请您做部分游艺产品形象代言人。” 代言人?太的高大上了,怪不得老丁一直抻着。姜大力脑中闪现出许多光鲜亮丽的屏幕人物形象。 “我不做贵公司代言人。”丁驰依旧面带笑容。 这家伙疯了?姜大力张大嘴巴,楞在当场。 难道那东西不是他弄的?那会是谁?梁阿祥心中狐疑,继续争取:“丁先生,促成与您合作是我的主要任务,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至于代言范围可以协商,部分也可以是全部。学游公司是大型学习、游戏产品生产厂家,曾经获得” “是全国十佳游艺产品企业,正在申请部优三甲,还拟参加欧亚游戏大伽节。”丁驰抢了话。 梁阿祥有些发懵:真邪门了。全国十佳已经评选,对方知道不奇怪,可后两项还都是公司秘密,仅老总和副总知道呀。难道他有内应?还是会未卜先知? 注意到对方神情,丁驰偷偷暗笑:知道你对面坐着重生者吗? 静了一会儿,梁阿祥才又说:“丁先生,为了表示诚意,我公司免费赠送您十台大雄主学习机。这与是否代言无关,交个朋友。” 十台大雄主?这也太那个了,好大方。姜大力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去搬东西。 “无功不受。”丁驰态度更为冷淡,“绝不做代言人。” 第三十七章 欲擒故纵 对方死活不代言,那还有什么可谈的,梁阿祥一时没了词。 “老丁,人家专程上门,你一口回绝,不太好吧?”姜大力忍不住说了话。 这话接的好,丁驰心中暗赞,嘴上却很随意:“那就代理吧。” “丁先生,恕我直言。对于您来说,做代言似乎更方便一些,状元身份即是经济价值。您不必筹措资金,更不必承担经营风险,公司完全会按合同约定支付代言费,这就是无本买卖,稳赚不赔。”梁阿祥接了话。 丁驰“哼”了一声:“还无本买卖?这本钱太大了。我对自身价值清楚的很,岂可为这小产品伤身份?” 他自身价值有多高?真那么高吗? 梁阿祥犯了嘀咕,姜大力直接懵了。 过了一会儿,梁阿祥从包中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丁先生,我公司对代理商要求非常严格,一共有四大方面要求,您看看。” 扫到纸上内容,丁驰直接摆手:“我不做县级代理,要做市级的。” “市级的条件恐怕您不具备。”梁阿祥尽管迟疑,但还是又取出一张纸来。 丁驰伸手接住,快速扫过,然后道:“这只是贵公司的格式文档,我想知道对我会是什么条件。” 抿了抿嘴唇,梁阿祥认真的说:“丁先生,公司层面只针对省级代理,也仅对个别市级代理授权,而县级代理是由市级代理发展。现在公司考虑直接授权您县级代理,已经是开先例了。” “我说过,只做市级的。”丁驰语气很生硬。 “市级代理要求标准高,尤其第三条更不同,你不具备这个条件。”梁阿祥讲的也很直接。 “做结论不要太武断。”说到这里,丁驰话题一转,“暂且抛开这条,说说其它几项吧。” “好吧,我长话短说。”梁阿祥点点头,“为了表明我们诚意,保证金可以按县级标准交,加盟费必须是市级标准,三、四项条件必须完全满足。” “诚意根本不足。你看这样行不行?保证金和加盟费都不交,怎么样?”丁驰脸上挂了笑容。 什么?尽管梁阿祥修养不错,但还是差点跳起来,语气也急了好多:“丁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吗?哪有这样的合作条件,全国怕也没有先例。这是代理,而不是代言,保证金和加盟费是约束加盟方的必要条件。” 丁驰笑意更浓:“贵公司本意不是就要请我做代言吗?代言费相当可观,这是你的原话。保证金、加盟费与代言费比起来,那只是一个零头,免掉不难吧?” “这,这”梁阿祥懵了:这是什么逻辑?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代理商,也根本没想过有这样的人。 冷静了一会儿,梁阿祥才重新开腔:“丁先生也不要让我为难,这根本就没有先例。再说了,第三项您根本就不能满足,我们谈论其它条件毫无意义。” “不要把人看扁了,这说明你们的诚意根本不够,对我了解的不够全面。”丁驰脸冷,语气也冷。 “您说。”梁阿祥干脆洗耳恭听了。 丁驰并没顺着先前语句讲,而是给出了更全面的合作条件:“我不出保证金,不出加盟费,至于三、四项条件,绝对能满足。产品代理价格按市级折扣走,这个我同意,但付款方式必须要压一付一。” “这也太苛刻了。不,本就是绝不可能的事。”梁阿祥也带了怒意,但还是给对方留了台阶,“丁先生,容我回去向公司汇报一下。” “好,辛苦梁副总了。”丁驰站起来,伸出手去。 “再见!”梁阿祥握过之后,转身便走。 姜大力急的直捅丁驰,一个劲的使眼色,丁驰却根本不予理睬。 “吱扭”一声拉开屋门,梁阿祥又转回头来,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丁先生,尽管公司肯定不会同意您的条件,但免费赠送学习机的承诺肯定会兑现。” 丁驰淡淡的说:“我会随便要吗?” 梁阿祥苦涩又无奈一笑,快步出了屋子,下楼而去。 “老丁,你真的疯了,有你这样谈合作的吗?你就是成心要谈崩,毫无丁点诚意。”姜大力猛的站起身来,不停的点指对方。 “还是那句话,愿者上钩。”丁驰懒散的说着,慢悠悠起身,进了书房。 “你就”姜大力追到中途,又收住步子,气咻咻的砸到沙发上,呼呼的生着闷气。 冷战了一天,待到只剩下了小哥俩,姜大力终于忍不住,扯着丁驰问:“老丁,确实没有你那么谈的,完全反了。虽然我只听说过一星半点,不过却也知道,应该是厂家牛皮哄哄,代理商被动接受才对呀。眼睁睁到手的机子一下全没了,害得我这么多天白白浪费,早知道早买上了。” “老姜呀,你眼里就只有那几台机子,太没品位了,好好学学吧。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合作的,除非我看错了。”丁驰一副教育后生晚辈口吻。 “什么什么?你也太自负了吧?”姜大力被气笑了,“我承认,你很牛,尤其在学习上。可也不能痴人说梦吧?人家上赶着找上来,又是开绿灯,又要送机子,诚意够足了。那么大一副厂长,却要对着你这个小屁孩点头哈腰,我都看不过去。你也有点诚意,好不好?” 丁驰严肃道:“坐下来认真和他谈,这就是我的诚意,否则根本不予接待。我承认,他们能够上门来,态度也还可以,有一定诚意。可我之所以和他认真谈,不仅仅只是因为这点诚意,而是更看重他们的能力与效率。接下来,我就集中为你答疑解惑。” “你可能到现在还在奇怪,梁阿祥为什么能找上门来,另一家也能给我打电话。其实很简单,就是前几天我们寄出的报纸,那上面有关于我的事迹介绍,主要就是第一、状元、逆袭之类的。你肯定没翻报纸,否则就能看到了。” “既然有媒体报道我,那么关于所在地区、就读学校便完全公开了,他们只要顺腾摸瓜就可以了。梁阿祥能这么快找上门来,并且还能知道你的存在,足以说明他们的能力,其间态度也算端正。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态度,事业才能发展起来,也才值得合作,否则何必呢?” 姜大力长长“哦”了一声:“你小子就是鬼。既然也认可了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就不能诚意十足的谈?你可倒好,就好似人家欠了你几个亿似的,架子端的没边,语气也咄咄逼人。你都把事做绝了,竟然还说人家会同意合作,可能吗?识点敬,好不好?” 丁驰拍着对方说:“年轻人,稳重点,别动不动就蹿火,要多少有些城府。我不像你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越是这样,合作的机会越大。” “梁阿祥这次来,所接任务并非直接谈成,也没有这么谈合作的,好多铺垫工作还没做呢。其实他主要就是来试探,验证我值不值得合作,合作到什么程度。” “如果我沾沾自喜于那几台机子,他们就会看轻我,要么不合作,要么合作也有限,条件也指定苛刻。而现在这么一来,他们公司反而会重新认真评估我,会给我重新定位。” “还有,合作条件提的那么苛刻,既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是想利益最大化,更是为了增加我自身份量。” “至于敬字,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表面看着是敬我,实际敬的却是利益,是想利用我的市状元身份,尤其借用所谓的强力逆袭。你以为他们机子真白给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姜大力马上反驳:“人家就说的是免费赠送,没有任何条件,只是交个朋友呀,即使不代言也送。” 丁驰“嗤笑”道:“什么交个朋友?为什么不赠别人?你知道吗,无论我是否代言,但只要用他们的机子,他们就会拿逆袭状元说事,就可从中获益,只不过方式更巧妙罢了。十台机子与广告费比,这帐不用算了吧?”丁驰挑着眉毛说。 “那,可,可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代言,反正不也是为他们做广告吗?为何要舍易就难呢?”姜大力实在不能理解。 丁驰略一沉吟,笑着说:“我的身份太金贵,你信吗?” 这并非丁驰托大,而是的确有这种想法。在他重生后的人生规划中,别说做这个厂子的代言人,就是这个厂子也根本难入其法眼。还有一点儿他没讲,在前世记忆中,这个厂子结局并不好,代言人也跟着吃了瓜落,不过大雄主学习机也着实红火了一些年。 尽管刚刚听过类似表述,但姜大力还是瞪大眼睛,竖起了右手拇指:“我无话可说。” “不说拉倒。”丁驰说着,站起身来。 “等等,等等。我知道了,你这叫欲擒故纵。”姜大力拉住了对方,仔细审视着,“老丁,你变的太多,变的我都不认识了。你是不真的得到了秘籍,是不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我说我是孙悟空变的,你信不信?”丁驰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小屁孩,学习才是根本,才是人类进步的法宝。” 丁驰说的不假,今天自己的表现,好多都是得益于学习。自从灵机一动寄报纸后,丁驰就想到了谈判一折,便刻意翻了父亲的许多经商资料,反复回忆了前世了解到的东西,尤其相关事物的发展。虽然他前世对经营并不在行,但毕竟老鼠儿子会打洞,毕竟也接触过一些相关的人和事。 尤其丁驰最为有底气的,就是对未来二十年的预见,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了,完全是开眼看未来,这是其他人根本无法比拟的,即使许多成名企业家也未必具备,何况梁阿祥这样一个副经理了。 “叮呤呤”,铃声响起。 姜大力接通电话,应过两声后,立即捂住听筒麦克:“梁副总要跟你谈。” “来的还不慢。”丁驰自语之后,语气一转,“等一会儿,我还没忙完。” 姜大力嘟囔了一句“又玩欲擒故纵”,然后移开麦克上面遮挡,说道:“请稍等。” 第三十八章 成功签约代理 在姜大力的一再示意下,丁驰“忙”了十多分钟,才从沙发上起身,接听了电话。简单几句“嗯”“啊”后,便摞下了听筒。 “老丁,说的什么呀,事黄了?”姜大力急忙追问。 “可能吗?”在纸上快速写了几笔,丁驰拎起挎包便走,“你按这个准备,我去找我爸。” “什么呀?”姜大力拿起纸张,随即脸露喜色,“哈哈,看来机子是有了。” 在姜大力收拾、准备差不多的时候,丁家人都回来了。 本来姜大力准备有眼色的离开,但丁驰却拉住他,一同探讨着接下来的事宜。 说是探讨,其实还不如说是布置。整个谈论都是由丁驰主导,其他人主要就是领任务、做补充。这也难怪,整个事都是他策划的,别人只不过是临时上阵,甚至好多事还没弄清,但大家都愉快的接受了任务,做到了绝对服从。 忙忙碌碌中,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两点多钟,梁阿祥再次来到丁家,进门便道歉:“丁先生,实在对不起!我的相关工作做的太不细了,向您道歉!” 丁驰面带笑容:“没关系。现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惭愧惭愧。”梁阿祥连连颔首,随即转向丁守诚,“您就是丁厂长吧?实在抱歉,之前我竟然不知道您,更不知道守诚电子元器件厂,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穿戴一新的丁守诚挥了挥手,大度的说:“梁副总客气了,正常,正常。” 介绍完家里人,又简单客套两句,在丁驰引领下,梁阿祥、丁守诚、姜大力一同下楼而去,只有池树梅和丁慧留在了家里。 一辆半新大奔停在楼下,司机适时打开车门。 谦让一番之后,老丁厂长坐到了较宽松的副驾驶位,梁阿祥则和丁驰、姜大力挤在了后排。 “嘀嘀”一声,大奔缓缓启动,向着院外驶去。 看着车外艳羡的邻居们,丁守诚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自己在大流星县也算得有一号,那是门庭若市,很是风光。 再几何时,厂子停产,烂事缠身,丁家门可罗雀,之前亲近人也是能躲则躲。 而今只因贵子高中,自己也水涨船高,丁家更为热闹。就拿今天来说,朋友不但借给了车,而且竟还是“县城至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 更令丁守诚欣慰和自豪的是,儿子竟然这么厉害,不但学习好,经营头脑似乎也很强大,看来以前还是对他关注太少了。 微微转头,注意到儿子自信的微笑,丁守诚竟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崇拜。脑中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倒,不由得脸颊一红,急忙收起了心神。 大奔穿街过市,来在郊区,驶入了大流星守诚电子元器件厂。 众人下车,陪着梁阿祥转了整个厂子,看了厂子之前的一些产品,又重点看过相关证照,便回到了厂长办公室。 分宾主落座后,梁阿祥再次道歉:“丁先生,之前我了解信息不够,对您造成了伤害,还请多多海涵。” “梁副总,您太客气了,那是您的职责所在,我非常理解。贵公司在选择代理商时,严把资格关,本身就是对消费者负责,也是对企业负责,这种做法非常令人赞赏。”给了对方足够的台阶后,丁驰话题一转,“我们还是直接谈谈代理事宜吧。” 梁阿祥立即满脸笑容:“我公司选择代理商的四个条件,分别是保证金、加盟费、法人身份、经营场所。您的父亲有工厂,本身就是法人代表,那么后面两个条件已完全满足。” 故意停了一下,梁阿祥提高了声音:“至于保证金、加盟费,一分钱不交。产品代理价格按市级折扣走,货款支付方式压一付一,这完全都遵照您的意思,也是我们老总的意思。” 哇,老丁也太厉害了。姜大力两眼放光,满是崇拜之情。 “好的,谢谢贵公司美意,那我们代理大雄主学习机。”丁驰说着,站起身,伸出手去。 “只代理一款?”梁阿祥不解,不明白对方为何没有“狮子大开口”,这可是先拿货后给钱呀。 丁守诚、姜大力同样不明白。 “我这个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坚持先做精,再扩张。”丁驰给出答案。 “佩服,佩服,格局、气度真是太高了。”奉承之后,梁阿祥笑容更浓,“丁先生,还有两个请求,万望准许。” 丁驰抬手示意:“请讲。” “诚挚邀请您到我公司考察,恳请丁厂长现场指导。还有一个就是,恳请丁先生收下十台机子,不成敬意。”梁阿祥态度极其谦卑。 “自然要去考察,这是必须的,只是我希望过程更自由一些。”丁驰话里有话。 微微一楞,梁阿祥立即笑容回归:“明白,明白,您请放心,一定不会过多打扰到您。” 说走就走,第二天上午,丁驰一行已经到了申市,来在了学游用品公司。 学游公司接待规格很高,不但高标准安排了路上的吃、住、行,而且常务副总专门接机,工厂老总亲自等候,几乎全厂重要人员全部陪同了。 当然了,梁阿祥似乎有一件事“没明白”,那就是当地媒体的打扰。 不过丁驰完全理解,学游公司做出了那么大“牺牲”,总得沾沾状元喜气,总得和产品扯上一些关系吧。其实在来之前和梁阿祥强调时,也不过就是一个态度,同时告诉对方,我什么都门清。 除了考察工厂,还考察了当地风景、美食、文娱,一共考察了三天。这还是丁驰一再要求压缩的结果,否则就带他们到江那边去看了。 整个考察过程非常顺利,对于考察结果,丁驰一行也非常满意,真是宾主尽欢。尤其丁守诚这个电子行家更是对先进科技非常推崇,也对当地的营商环境羡慕不已。 至于姜大力,那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真正开了眼界,吃的好,玩的好,还好好的过了几次手瘾。用他的话说,一辈子没玩过这么好的游戏。 固然知道好朋友玩的上瘾,但丁驰也明白,对方这是刻意避嫌,有意识的躲开了核心谈判。 在考察的最后一天,双方签署了代理协议,丁驰一分钱不出,就订下了好几十万的货,当然也给对方留下了一些东西影像与录音,以不枉对方的诚意。 带着满满的收获,丁驰一行返回了大流星县,急急着手着接下来的工作。 第三十九章 饥饿营销 按照约定,货还需一段时间到位,现在要做的就是前期准备。虽然这事是丁驰一手促成的,但之后的事情还需其父来做,这本就是他给父亲找的营生。 丁守诚明白儿子的心意,虽说不清楚游戏产品前景,但出于对儿子判断事物的信任,便毫不犹豫的接到手中。而且他以前也做电子产品,既有技能也有经验,由他来做再合适不过。他先重点熟悉相关产品,又仔细梳理经营思路,再选择性的招回了部分员工,整个流程进入培训、分工、调研阶段。 除了提出前瞻性建议,丁驰并未过多插手经营。与父亲相比,他的优势就是先知先觉,经营和管理则是父亲的强项,何况他也快开学了。 姜大力则是什么都不顾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游戏,美其名曰“不能浪费大好机会”。的确机会太好了,设备多,程序优,操作环境好,要多棒有多棒。 “老姜,命可是你的,两天才睡三四个小时,如果瞎了、瘫了、挂了,也太不值当了吧?” 听到不合时宜的声音,姜大力手、眼不停,而是嬉笑道:“老丁呀,英雄游戏死,做鬼也风流。好不容易逮住这么多机子,不玩太可惜了,某家要把逝去的美好时光找补回来。” “这些机子要送人了。”丁驰拍着对方道。 “送就什么?”姜大力跳了起来,但双手还是没离开手柄,“一共十台呀,都送人?送给谁?怎么也得玩到开学再说吧。” “先停下,听我说,行不行?” 在丁驰捣乱下,屏幕上很快出现了“OVER”字样。 “你这家伙也太”姜大力并未起身,而是又拿起了另一个手柄,“那就玩小妖岛历险。” “有完没完?”丁驰直接拔掉电源,嚷道,“跟你说正事。” “哎哟,你真是的,好好好。”姜大力急的直跺脚,但还是没再继续。 丁驰拉过对方,说道:“这十台机子呢,我是这么想的。你留一台,我留一台,再给严老师一台,黎梦雪那也给一台。” “还不多给黎美女几台?她是谁呀。”姜大力阴阳怪气道。 没理对方捣乱,丁驰继续道:“其余六台我打算给咱们的同学玩。” 姜大力很是不解:“白白给他们玩?你也太大方了吧,凭什么?那可是厂家给你的,是你摆造型、做笑脸换来的。” “什么屁话?给他们玩是玩,并不是把机子给他们,而是”说到这里,丁驰靠近对方,压低了声音。 听着听着,姜大力一拍脑袋:“哦,明白了,你这又是欲擒故纵、愿者上钩呀。你这要是用来对付我的话,我是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该不会对我也这样吧?” 丁驰被逗乐了:“老姜呀老姜,让我说你什么好?放心吧,给你的绝不会变卦,你直接拿回家。要是觉得还不够,把我那台也拿走。” “嘿嘿,有你这话就行了,我去工作了。”姜大力说着,直接抱起两台未拆封的学习机,拔腿就走。 丁驰笑着道:“什么情况?” “先替你保管一台,主要我怕这台万一有故障,暂时拿个备用机。”说话间,声音早已离去老远。 第二天一早,门卫老杨刚一开门出屋,便吓了一跳。 院门外站着五、六十号人,大都是年轻小伙,也有少数的大姑娘,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向这里赶来。 什么情况?要帐的?可为啥都是年轻人。老杨刚来两天,根本不明白情况,便准备打电话汇报。 “各位,来晚了,来晚了。”姜大力挤到近前,隔着门缝打招呼,“杨大爷,开开门。” 这个后生天天来打游戏,老杨自是认的,可他却没有开门,而是谨慎的说:“你认识这些人?他们来干什么,打架?” “打什么架?他们都是县一中的学生,今年刚毕业,和我和小丁总都是同学,是小丁总请他们来的。”姜大力做着说明。 “真的吗?”老杨一时迟疑起来。 正这时,丁驰也来了。 老杨这才打开门,放大伙进院,还奉命打开了会议室。 大伙坐下之后,丁驰直接道:“我这里有几台学习机,听老姜说大家也想学,就让他知会了一声,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只是僧多粥少,无法人手一台,那就由老姜安排吧。” 姜大力故意连咳了两声:“咳,咳。受小丁总委托,那我就来说说。既然狼多肉少,咱们就排队来” 再次确认了白玩不花钱,而且还有茶水喝,风吹不着雨也淋不着,这些小年轻们自是赞成排队等候。 一个小时, 太短了, 太长了, 对于玩、等双方来说,对于同等时长的感受太不一样了。 刚找到点感觉,后面同学连催带拉,前面同学只好停手,坐在那里费着脑筋,与其他同学争论不休。 原来后面这么好玩,原来还可以那么打,获得灵感与经验后,好多人不甘心,又再次排队,希望重新“上岗”。 只到天色渐暗,为了大家安全,丁驰只得“赶”走了人们。 转过天来,人们来的更早,有几人天不亮就到了,就为了抢上“第一班”。 一连三天下来,人是来得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多,可却更加感觉时间短暂。 在姜大力又“赶”人的时候,好多同学都嚷嚷道:“老姜,就让我们再玩一会儿呗,这一关一关过的太有意思了,打个全关好不好?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晚上怕是不行吧?”姜大力的话有些犹豫。 听出有门儿,人们继续做起了“工作”,可姜大力又哼哼叽叽不吐口。 正这时,丁驰急火进了屋子:“都在呀,那正好。实在抱歉,明天大伙就不能来了。” 立即有人接话:“为什么呀?我们给钱,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 “对,按时间给钱。”立即好多人附和起来。 丁驰歉意的连连拱手:“你们误会了,不是不让大家玩,而是工厂计划有变。本来说好的下周来调试,结果生产厂家技术员晚上就到,所以只能抱歉了。” 尽管丁驰这么说,但好多人还是不死心,好说歹说的商量着。最终丁驰妥协,答应协调出两台来,让大家再玩玩。 带着不甘和希望,人们离开了。 结果刚到黎明时间,院外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更多了。 透过拆开的窗帘下角,姜大力瞅着外面的人龙,说道:“这家伙,一天比一天多,二、三中的也来了好多。” “那就今天最后一天吧,明天可要全面调试了。”丁驰笑嘻嘻的说着。 姜大力立即点指对方:“老丁,人们可都上瘾了,你这法也太毒了。” “这叫饥饿营销。”说到这里,丁驰一龇牙,“白让人们玩好几天,应该给我个助人为乐奖才对。” “狗屁,奸商一个。”姜大力夸张的鄙夷着。 丁驰回损过去:“那你就是狼狈为奸。” 第四十章 大吉大利第一金 仅仅又玩了一天,姜大力抱歉的通知:“明天全面调试,不能接待大家了。” “太坑人了,正玩的放不下,就不让玩了?” “哪怕让玩到开学也好啊,反正也没几天了。” “上大学就不玩了?休息时间干什么呀?” “我不管你们,反正我还得玩,好几个游戏都没过全关呢。” 带着遗憾与忧闷,小年轻们离开了守诚电子厂,但心却还留在那几台机子上,梦里都是那个场景。 经过商议,第二天一早,许多同学便找到了姜大力,希望他帮着协调协调。 姜大力很是为难:“协调了,老丁也尽力了。可是人家厂子真的要调试,要迎接九月九日的正式销售呀。咱怎么也不能影响人家生意吧?” “那我们就买。” “只是那时候都开学了。” “大力哥,能不能走个后门,先卖给我们呗。” “就是呀,今天都调试了,指定有货了吧?” 在人们七嘴八舌央求下,姜大力勉强答应“试试”。 快中午的时候,在大家翘首以盼中,姜大力带来了协商结果:“要买可以,不过人家是辐射全市各区县,产品功能又强大,货早就供不应求了。” “啊?怎么会这样?” 在人们失望之极之际,姜大力又给出了希望:“老丁真够意思,看在咱们同学份上,又考虑到时间紧迫,硬是和他爹商议,帮着协调出了少许。” “老丁真棒,老丁万” 姜大力打断欢呼:“不过可说清楚了,这是卡的别县订单,打了时间差,还得尽快从生产厂家继续要货,而且数量有限,肯定不够分。这样吧,交订金排队,排上就排,排不上也拉倒。” “交,交,多少钱?”同学们立即跃跃欲试。 “大家也玩过了,那功能、程序、手感,绝对是全国顶尖,杂牌根本不能比。这些机子销售价四百八十元,还免费赠送两张游戏卡,这是厂子订的价,目前是打八五折。不过老丁给大家成本价,三百二十六一台,先交定金一百,次日拿货交尾款。”姜大力再次放出红利。 “三百二十六?快赶上我妈仨月工资了。” “不贵,不贵,那几个杂牌还三百左右呢。” 一时之间,有人嘀咕,有人盘算。 “我交一百,我是第一个啊。”眼镜男生抢先交了钱。 有人这么一带头,其他人跟着动了起来,要么交钱,要么急着回家去取。 夜幕降临时分,一份清单到了丁驰面前。 扫到最后数字,丁驰笑着道:“真吉利数,18908,这可是第一桶金呀。” “主要是时间短,好多人还不知道,这是定金,五千八。”姜大利说着,递上了一个信封。 接过信封,丁驰点出一沓纸币:“两千,老姜拿着。” “给我?”疑问之后,姜大力连连摆手,“我拿什么钱?” “一下子卖出这么多,全靠你张罗了,这也是我爸的意思。”丁驰向前一推纸币,“拿着吧,厂里职工销售也有提成。” 姜大利脸上一沉:“职工拿不拿我不管,我又不是厂子职工。咱们相处不是一天了,这样你不觉得生分吗?你白给机子,我客气没有?给我押那么多题,该给多少钱?要不咱们就一块算算。” 又推拉了几次,看到姜大力要翻脸,丁驰反而心中暗喜“果然还是前世那个老姜”。然后赶忙满脸陪笑:“好,好,是我俗气了,不提钱。” 姜大力则大咧咧的一摆手,老气横秋着道:“小丁呀,老哥今天提醒一下。无论你以后如何大富大贵,如何飞黄腾达,但还是不要忘了本,忘了老哥们情谊。” 尽管对方纯属调侃,但丁驰却深以为然,正色道:“老姜,你放心,无论到什么时候,我绝不忘本。” “你这么一本正经,我反而不习惯了。”丁驰“嘿嘿”一笑,“不过你小子指定错不了,老哥看好你,小鬼好好努力吧。” 说笑了一番,小哥俩才呼呼睡去。 转过天来,预定的同学交齐尾款,领到了崭新的未开封学习机。 姜大力没再过多逗留,言说收拾出行物品,直接回家了。 丁驰又在厂子忙活了整整一天,晚上和父亲一道回了家新家,平房旧屋。 一家人边吃边聊,畅谈着首笔学习机业务,展望着守诚厂光明前景,憧憬着丁家的美好明天,整顿饭吃的非常舒畅。 随即池树梅收拾碗筷、洗涮,丁驰和父亲继续谈论,丁惠出了院子。 “咣当”一声,丁惠小脸阴沉着,回了屋子。 丁驰开口问道:“小慧,谁惹你了?” “还有谁?臭茅坑呗。”丁慧没好气的说,“院里放个茅坑,想想就恶心,还时不时来股臭味,别人都能看到屁股。” 池树梅探出来,附和着:“不光厕所不方便,厨房也不受用。” “这就是富贵病呀。”调侃之后,丁守诚转向儿子,“小驰,跟你商量个事。你看咱们也搬过来三天了,别看从小住平房不觉得,可是一从楼房下来,确实感觉不方便,咱们还是好好装修一下吧。” 丁驰微微一笑:“我还是那句话,先缓一缓,有钱先用在经营上。” “轻轻松松买了好几十台学习机,现在又有好多人要订,这生意指定错不了,也不差万二八千的,两处院子好好装也超不过两万。”池树梅干脆走到了客厅。 老妈呀,你是不知道明年房改,不知道在拆迁中精装赔钱。丁驰有话难言,只得搪塞道:“先等个一头半年,万一我在学校参加实验、比赛什么的,听说那可费钱。” “好好好,学习要紧,学习要紧。”池树梅立即转变立场。 丁守诚也马上赞成:“也好,把钱花到刀刃上。” “哼,就知道听我哥的,他是家长你是家长?可不是没人看你们的那什么。”丁慧不满的说着,气呼呼的进了里屋。 丁驰尴尬一笑:“当然小整小修也可以弄弄,可以把厕所好好整整,最起码别让人看见。” “好说,重新找人砌一个就行。”说到这里,丁守诚话题一转,“小驰,还没正式开业,就做成了一笔买卖,这都是你的主意。后天你就要去报到了,在出发之前,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 “老丁向小丁请教,真有意思,咯咯咯” 听到这笑声和揶揄,丁守诚不禁尴尬,随即“呵呵”的笑了。 与母亲对望一眼,丁驰母子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虽老旧却温馨的小屋里。 第四十一章 遭遇车匪 九月五日,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对丁家人却很特别,因为丁驰要去省城上学了。 茫茫夜色中,丁守诚携妻女立在站台上,频频挥动手臂,用笑容回应着车厢中的大男孩。 “呜呜”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大男孩身影渐渐模糊。 “呜”池树梅终于抑制不住,两串泪珠夺眶而出,泪雨伴着抽嗒声一发不可收拾。 “哥”丁惠哭出长音,猛的冲向列车前行方向。 丁守诚微一楞神,急步前奔,扯住了极力狂奔的女儿,也拥住了啼鸣不停的妻子。双眼呆呆望着已然消失的车影,神情略有扭曲,显然心湖也不平静。 按理说,儿子名校求学是非常荣光和激动的事,丁氏夫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却很难割开那份不舍。这固然有对儿子的牵挂,更主要的却是深深的失落,失去主心骨的寂寥。最近以来,家里事情很多,儿子俨然渐渐成了家中的顶梁柱。 在列车启动的一刹那,尤其注意到车外亲人的留恋,丁驰也不禁伤感,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继而满是轻松与喜悦。 到名校求学是前辈子的夙愿,这世终于能够实现了,当然可喜可贺。更令丁驰欣喜的是,前世悲剧没有重演,父母二人依旧健康硬朗,小妹也不必辍学谋生,丁家日子红红火火。虽然他这一去上千里,也至少离开亲人四、五年,但他走的踏实、心安。 车厢里没有空座,过道也站着人,人们或坐或靠,一副持久战的状态。 丁驰座位挨着窗户,虽然脚下没有行李大件,却也被挤的不便动弹。时间已然半夜十点多,加之心情舒畅,他干脆双臂环胸,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随着列车轻轻晃动,伴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丁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很长也很精彩,可还没等到结局却忽然断了,丁驰是被吵醒的。 转头看去,人和行李都少了好多,还空出了座位,但却没人躺椅而卧,反而在不停的争论着。 听了几句,丁驰明白了:有劫匪,很快就会来到这节车厢,人们正讨论应对之策。 特娘的,真的让劳资遇到了?在丁驰前世记忆中,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火车盗抢屡见不鲜。不曾想,这世第一次坐火车就能赶上,中彩概率也太大了。 尽管有些惊讶,但丁驰并不害怕,毕竟两世为人见的多了。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火气不由得大盛,转头怒声道:“还提前供着?什么歪理?” 正兜售“至理”起劲,冷不丁被人吼掉,络腮胡子男子顿时脸色阴沉,略一打量丁驰,嘴角挂上浓浓不屑:“小屁孩儿,吹牛谁不会?可吹牛顶屁用。别看现在牛哄哄,到时明晃晃东西顶着你,不吓尿才怪。刚刚你也听到了,大家都是这个意思,破财免灾。命比钱重要,懂吗?” “歹徒之所以嚣张,就是被软骨头惯的。”丁驰回怼道。 络腮胡子嗤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一人就能顶住钢” 丁驰大声打断:“怎么会是我一人?绝对好多人会和我一样。” “来了,来了。”忽然惊呼响起,一名女子闯进车厢,又迅速冲入卫生间。 这一声不得了,许多人好似得到口令一般,立即按照刚才商议方案,翻出少许钱币放入外套口袋,然后迅速闭上眼睛。 络腮胡子也不再理会小屁孩,动作更快,不但准备好了“孝敬”,而且第一个打起呼唤,嘴边还弄上了哈喇子。 顷刻间,整个车厢睡倒一片,呼噜阵阵。 轻轻摇头,丁驰也闭上眼睛,但他并非装睡,而是在想着对策。他可不信劫匪会见好就收,而且也不敢轻易尝试“破财免灾”,自己身上可不仅只是仨瓜俩枣。 怎么办?怎么办?丁驰脑中念头电光火石闪现着。 虽说先前那人喊的急,但直到十多分钟后,车厢里才有了动静。 “呵呵,配合的不赖嘛!” “这样大家都省事。” “嘿嘿,分组行动,正好早点收工。” 透过眯着的眼缝,丁驰看到,走进车厢说话的共三人,当先一人是胖大光头,后面跟着红毛”、“黄毛”两瘦子。虽说三人手里暂时空着,但身上肯定都揣着家伙,只不过懒得拿而已。 不需多言,接住“光头”眼神,“红毛”、“黄毛”立即行动起来,顺利的扫荡了五六排的衣兜。 “特么的,打发叫花子呢?重搜。”光头抬手打掉小票票。 “确实不够意思,这也太小了。”红毛嬉笑着,把手探向身侧红衣女孩。 女孩无法继续装睡,“啊”的大叫一声,双臂攀住自己肩头,尽力躲着那只探来的“狗抓”。 “特么的,有点正事没?”光头一巴掌拍在红毛上,随即向着女孩一龇牙,“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可就管不住他了。” “我,啊,配,配合。” 女孩嘶喊着,尽量背过身,右手伸进裤腰。过了一会儿,手中多了一块折叠的粉色手帕。 红毛一把夺过,放到鼻前:“嗯,好香。”说着话,左手继续前探,“我看看里面还有没有。” “混蛋,也不分个时候。”光头伸手揪住红毛脖领,向后一扯,“赶紧办正事。” “轻点,轻点,办正事。”红毛迅速打开手帕,取出了里面两张大票。 黄毛没多废话,而是径直“复查”起来,衣兜、裤兜全不放过,还不时拍拍那些鼓包地方。 太默契了。即使遭到详细“回访”,即使口袋被翻的底朝天,即使心疼的滴血,但人们还照样闭眼打呼。络腮胡子更是生动,竟然还说起了梦话,惹的车匪们都忍俊不禁。 照这样来看,估计再有五分钟,那三个家伙就该到自己近前了。 就在丁驰念头一闪之际,现场情形有了变化。光头不再袖手旁观,却也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移动着步子,目光鹰隼般的扫过身边的人,他在找重点。 眼中冷光一闪,光头紧走两步,抬手一指:“小子,这是什么?拿出来。” 丁驰单手护住挎包,急急回复:“没,没什么。” “没什么?不能吧。”光头右手一翻,猛的伸向挎包。 “这小子肯定有货。”络腮胡子适时说了“梦话”。 “我也这么认为。”光头笑着,右手已然探进挎包中,“哈哈,果然有货。” “慢点,给,给。”丁驰牙齿打颤,身子好似筛糠一般。 “哼,更特么熊包。”络腮胡子又说了“梦话”。 第四十二章 智退凶顽 一沓,两沓,三沓, 随着数据叠加,光头双眼已然笑成一条缝,手指也不禁微微颤抖。也难怪光头如此激动,这可是出道以来最大单笔收入,至少三万呀。 “好汉手下留情,这是救命用的,不能你们仨分了呀。”丁驰抖抖索索,牙齿打颤,声音低哑,空荡荡的右袖筒无风自动。 “三人”话到半截,光头忽的侧身转向同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六车厢还有两个大包没翻,那里面指定有好东西,你俩快去看看。” “是。”红、黄二毛狐疑的应了声,不甘心的快步离去。 光头收回目光,阴森森一笑:“给你留一点儿,松开。” 丁驰左手抓的更紧,继续央求:“零散的拿走,整沓留给我。” “好啊。”光头忽的脸色阴沉,右手猛的一抽。 趁着对方哈身用力之际,丁驰右臂忽的向前一抡,一道银光袭向对方。 “不是残疾呀,小兔” 不等惊呼完毕,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光头脑袋“嗡”的闷疼一下。 “啪”, “咣咣”, 丁驰不依不饶,不停的挥动右臂,手中物件一次次砸在光头上。 “啊,特么的。”好几个大包鼓起之后,光头终于回过神来,赶忙向后闪身。 “去你娘的。”丁驰抡圆右臂,再次猛的一甩。 “咣”, “哗啦”, 接连脆响之后,光头脸上一片狼藉,玻璃碎屑和着鲜血、鼓包,神情是那样的狰狞。 此时,丁驰手中手电已然变形,长筒上坑洼遍布,反光罩更是只剩零星碎片。 饶是脑袋“嗡嗡”直响,视线也模模糊糊,但光头仍然抓出了三捆东西。 “啊,敢骗劳资?”看到竟然全是废纸,光头恨恨甩出,随即右手赫然现出一把锋利之物。 寒光闪闪,冷气逼人,围观者立即向外散去。 注意到受伤“野兽”眼中凶狠,丁驰也不禁心中一凛,右手紧握手电筒,左手举起挎包,严阵以待。 “去死”光头圆瞪双目,右手向前挥砍。 右手急挥,左臂猛抡,丁驰快速闪向一旁。 没有金属交接响动,却随着一声闷哼,光头身子斜斜歪去,“扑通”摔倒在地,手中利刃随即脱手。 死了?人们都不禁疑问。 络腮胡子早没了睡意,伸手抓起成沓纸张,自言自语:“小家伙是会计,否则怎么装了这东西?” 丁驰当然不是会计,只是装了几沓记帐凭证做验算纸,不曾想纸张竟成了惑敌道具。他来不及沾沾自喜,而是急忙哈身去探光头鼻息。 “哼,哼,特么的,劳资。” 听到光头含糊的声音,丁驰心中一松,急忙直起腰身。 “二哥,你怎么”红、黄二毛呼喊着,冲进了车厢,冲向打斗现场。 望着二人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丁驰大喝一声:“站住,不想死的别过来。” 那二人还真听话,立即收住脚步,但眼中狠厉之色却更重。 “快滚。看到没?这么多人围着,你们休想行凶,休想把财物劫掠一空。”丁驰厉声喝斥。 这话既是要震住对面二人,更是讲给车厢众人听。本来之前就想讲出来,但人们都及时“入睡”,丁驰才没能继续动员。现在必须得依靠众力了,否则只要那俩家伙冲上来,自己必定血溅当场。刚才之所以得手,只不过是空袖管和服软麻痹了光头,再加之“三万块”吸引注意力而已,此时自己已无抽冷子可能。 车厢里静了一下,忽的响起几声喝斥:“滚,快滚。”随即喊声更大。 红、黄二毛面面相觑,眼中不禁现出惶恐与畏缩。 此消彼长,“滚”字吼声愈发山响。 经过简短对视,红、黄二毛不再迟疑,快步向后退去,眼看着便要出了车厢。 正这时,忽的一声喊喝响起:“老二,咋的了?” 紧接着,七八人涌进车厢,直奔地上光头而去。当先之人带着眼镜,面色白净,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红、黄二毛小心跟着,红毛还做着说明:“大哥,二哥让人砍了,不,是凶器砸晕了,流了好多血,牙都掉了好几颗。” “我和红毛正要去向大哥报告,否则早就拼了。”黄毛适时做出补充。 “眼镜”没理红、黄二毛,而是冲着丁驰冷声道:“是你们下的手?” “就那人自个,没别人。”络腮胡子抢了话。 “眼镜”“哦”了一声:“小子,够狠的。”然后又道,“太饭桶了,仨大男人弄不过一个学生蛋子。” 自这几人进来,丁驰就一直在盘算,此时接了话:“哪来哪去,赶紧走,省得我们这百十号人动手。” “眼镜”冷哼一声:“劳资还就不信了,有谁敢瞎掺和,愿意和你陪葬?” “谁,谁敢?”那七八人齐刷刷亮出家伙,冲着众人晃动。 先前看到光头倒地,人们还敢嚷嚷,现在面对这么多利刃,众人立即闭嘴,络腮胡子干脆直接打起了呼噜。 “眼镜”笑了,笑的冷森,笑的得意:“小崽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红毛等人闻声得令,晃动着家伙,向着丁驰步步逼近。 一边是利刃条条,一边是闭目装睡,丁驰既无奈又忐忑:完了,怕是一百来斤要交待在这了。 虽说不免心生畏惧,但丁驰嘴上却不含糊:“自古邪不压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别以为你们已经得逞,其实我人多的是,正等着我的号令。” 抬手阻住手下脚步,“眼镜”话中满是戏谑:“是吗?那让他们都出来吧。” “好吧,好言难劝该死鬼。”丁驰说过狠话,然后开始数数,“一二” “磨磨蹭蹭的,这是打算数到省城呀。小子,花招没用,十秒钟后就等死吧。”眼镜说着话,举起右手,随时准备发号施令。 一个够本,两个赚一个。丁驰做好最坏打算,硬着头皮继续点数。 听到对方“九”字出口,眼镜直接喊了“十”,随即挥动右手:“上。” “都出来吧。”口中诈唬着,丁驰举起手电筒,准备适时挥出挎包。 “我们来了。” 随着话音,十多条人影来在丁驰身后,当先高挑年轻人接着说:“一队报到,二队、三队、五队马上就到。” 本已利刃并举,待看到这十多人,眼镜手下都收住了动作。对面这些人身材高大,着装统一,腰中鼓鼓囊囊,不是便衣是什么?关键还有三个队也要到了。 红毛轻轻一扯“眼镜”衣角,低声喊道:“大哥。” “眼镜”扫了眼周遭,率先向后退去,那七八人拖起光头紧紧跟随。恰巧火车正停靠车站,这些家伙一窝蜂下车逃去。 络腮胡子又适时“醒了”,第一时间竖起大拇指:“示弱分化,突施辣手,预案完整,运筹帷幄,太高了。当然了,我们大家的配合也是功不可没。” 讥讽的瞥了眼“厚脸皮”,并迅速确认衣兜中银行卡安然无恙后,丁驰转身拱手:“谢谢!您怎么称呼?” 高挑年轻人微微一笑:“我们是奉您之命提前埋伏的呀。” 丁驰一愕,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声传遍七号车厢,也感染了整个列车。 第四十三章 大学报到 天明时分,列车到了省会卫都站。 下车、出站,与先前帮忙诸人再次道谢,待对方先行离开后,丁驰也打上了出租车。 人,全是人。离着卫都大学还有二百多米,丁驰便只得下车步行,报到的学生、家长、车辆、箱包已经阻滞了交通。 随着人流左拐右突,学校大门越来越近,丁驰驻足放眼望去。巍峨、古朴的大门,宏伟、错落的建筑,厚重、气派的伟人题写校名,处处都显示了这座高等学府的不凡。 看着眼前情景,脑海忽的闪现出另外影像,那是几百公里外的另一高校,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学府。想至此,丁驰不禁微有失落,自己本该去那里报到的。 念头一闪之间,丁驰便释然了,眼前高校也不是随便能来的,名人、大家照样层出不穷。再说了,不去首都便可避开一个烦,这可是顶重要的好处,否则指不定又该重蹈前世覆辙了。 收起思绪,在“热烈欢迎新同学”标识映衬下,丁驰信步走进校园。他先在报道流程示意上进行核对,确认与之前了解并无差错后,便沿右侧道路走去。 走出大约二百来米,一条醒目的标语出现在右前方:经济与金融系热烈欢迎您的加入!丁驰加快步子,径直奔向了条幅下方密集热闹的人群。 “这位同学,是来经济与金融系报到吗?”清脆女声响起。 丁驰收住步子,冲着发声处一笑,却忽的笑容滞住,目光怔怔的盯在对方身上。 长发女孩先是一愕,随即脸颊飞红,双臂迅速环胸,娇嗔道:“你往哪看?” “我”意识到失态,丁驰急忙移开目光,立即回应:“认错人了,你很像我梦” 看着对方语无伦次,女孩心中不快退去多半,遂揶揄道:“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吧,和那些男生一样。” “真的,真的很像。”丁驰解释着,再次瞪大了眼睛,“周一同学?” “咯咯咯。”女孩被对方的木讷逗乐了,“不错,我的名字就是周一,老周家的唯一,不要理解成星期一。” “呵呵呵”,丁驰尴尬的干笑起来。 周一没再继续说笑,而是很认真很麻利的尽着志愿者义务,引导丁驰按步骤报到。 提供相关证件、填表格、交学费、分寝室、领军训服、取卡片,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时间,丁驰完成了现场报到环节,按指示向宿舍走去。 “周一,你看小学弟一步三回头的,多么的不舍。哟哟,音乐系大才女也已双颊绯红,秋波流转,分明是春心荡漾呀。” “净瞎说,看我不” “咯咯咯,别咯吱,干活,咯咯咯” 听着身后传来的调笑声,丁驰心神更为摇曳:见过,一定见过,而且还很觉亲近,似乎 丁驰脸红了。这个周一给他的感觉像亲人,可又不似姐妹,也不像普通的同学。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也才会失态的盯着女孩,盯着对方上身不该盯的地方。 只是这世以来,基本就是在大流星县城,好长时间更是钻在工厂里,应该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可为什么又那么熟悉呢?难道是前世?还是冥冥之中 “大哥,看着点路。”一个西北口音响起。 丁驰收住脚步,转头看去,旁边站着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孩,自己的行李包正碰到对方腿腕处,便赶忙致歉:“对不起,刚才只顾想事了。” 男孩“嘿嘿”一笑:“么关系,俺是怕你磕到路灯上。” 听对方如此一说,丁驰更为不好意思,便找了新的话题:“你也报到?” “俺报到。刚才早就交过钱了,也填了那些表单单,该着找宿舍了咋也找不对,正想再看看那个指示牌子。先前着急没顾着看。”男孩说着,转身要走。 “哪个系,哪个宿舍?” “经管学院经济与金融系921班。” “巧了,咱们一个班,我叫丁驰。” “太好了,俺叫程耀宗。” 既然是同班同学,那就结伴而行了。 丁驰熟悉指示路线,不多时便找到了相关楼宇8号公寓。公寓出入实行IC卡门禁,只有本楼的同学才可刷卡进入,刷过刚刚领取的IC卡,二人到了经济与金融系宿舍区。 确实够巧,8301宿舍门上贴着纸张,上面有丁驰和程耀宗的名字,二人还是室友。另两名同学还没到位,丁、程二人一边闲聊,一边整理床铺、放置物品。 通过聊天,丁驰知道了程耀宗一些信息。程耀宗来自本省偏远乡村,穿着、言谈都很朴实,有时言语还稍显幼稚。 宿舍墙白、地亮,共四张上铺床,床下层则是办公桌,有独立卫浴、独立阳台,还有独立空调,衣柜、鞋架、毛巾架一应俱全。 对于已经经历过新世纪的丁驰来说,这些真不算什么,甚至个别设施还显落伍。但在朴实的程耀宗眼里,这里却好似天堂布置,赞不绝口,也兴奋不已。 收拾完床铺、整理好物品后,丁、程二人相跟着,又去相关处室办理了餐卡、团关系转移等事宜。 通过一走一过,丁驰注意到,每栋楼有一位楼长,应该就是接接电话、发发报纸、偶尔巡巡逻之类。负一层还有公共浴室、热水房、商铺等等。 再次回到宿舍时,里面多了一个长头发男生。男生叫段昊然,在与丁、程二人简单招呼后,不再多发一言,继续整理起物品来。 “噔噔噔”,随着皮鞋走动声,屋门应声而开,走进一个衣着光鲜的男生。 “几个哥们都到了,着什么急?不就是一个上学的地方,又不是总统会所,见多就会习惯了。哥们常年在省会待着,好地方去的不计其数,这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地方而已。”光鲜男生张嘴便是优越感。 “这还小地方?”程耀宗很不理解。 “难道不是吗?”反问之后,光鲜男生笑了,“看你的衣着、样貌,指定是农村来的,是不那个叫什么耀宗的?人土,名字也土的掉渣。” 程耀宗一下子脸红了:“俺的名字咋了吗?多有传统文化内涵。反倒是毕赢、必赢听着很俗气。” “我毕赢俗气吗?”光鲜男生又乐了,但显然是被气的。 “小赢,赢赢,走的太快了,也不等着妈妈。”一个阔太闯进屋子,随即挑剔的扫过诸人,目光停留在程耀宗身上,还夸张的掩住了口鼻,“什么味?一股农村” 虽然女人话没说完,但嫌弃之意尽显,程耀宗脸色瞬间黑红,就要接上话去。丁驰及时轻轻扯动对方衣服,程耀宗才忍着没言声,不过眼中怒火却是显而易见的。 毕赢母子根本没注意他人感受,依旧夸夸其谈,一个大肆奚落学校条件差,一个淋漓尽致展现地域歧视。 只到阔太离开房间,程家耀才长长吐了口气,显然刚才憋的实在难受,也不无故意讥讽之意。 第四十四章 自高自大井底蛙 毕赢好似并未感受到别人厌烦,之后两天仍然处处自恃优越、眼高于顶,毫不掩饰对“小地方人”的轻视。不过却未得到任何回应,完全就是独角戏,无趣的很。 两天时间过去,日子到了九月八日。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卫都大学操场上彩旗烈烈、空飘飞扬,开学典礼将在这里举行。 集中在操场的第一时刻,丁驰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一。 再次身为志愿者,周一表现的落落大方、举止得体,令新生们赞叹不已,丁驰更是看的如痴如醉。 太熟悉了,熟悉的都想不起来了。到底在哪里见过,到底有过什么纠葛呢? 不待丁驰想出所以然,在热烈喜庆的音乐和掌声中,台上嘉宾到场了,都是政、教系统的重量级人士。在这些名人映衬下,盛大恢弘的现场布置反而显得小气了一些。 整个典礼过程非常隆重,尤其校长致辞更是高屋建瓴,却也很接地气,无愧于全国知名教育家的美誉。 典礼历时一个小时,上午十一点结束,同学们都回到了各自班里。 当丁驰进到教室的时候,发现除了辅导员褚亚以外,讲台上还多了一名中年男子,男子其貌不扬、不修边幅。 认识,太认识了,诸葛默然,新世纪会经常出现在电视上,全国著名经济专家,经济理论受到国家高度重视,其学生更是不乏出类拔萃者。 待到学生全都落座,无需辅导员介绍,诸葛默然开了腔:“诸葛默然,卫都大学经管学院副院长,经济与金融系主任,921班班主任。我没什么高谈阔论,就是向你们强调几点:一、卫都大学很有名,也出了许多名人,但你们现在还不是,只是一名新生。二、名校也不乏渣学生,希望你们踏实学习,不要给卫都大学丢脸。三、即使以后可能会有些名气,但也不要翘尾巴,要知道天外有天。四、现在好多大学生不思进取,自甘松懈,别人我管不了,但你们如果这样,别怪不让你们毕业。” 大学教授是这样的?怎么听着像中学老师?好多人都不禁疑惑,这与意识中的认知差别太大了。 没有任何结束语,诸葛默然讲完四点警示,径直走下讲台,出门而去。 嘁,就这水平?果然和穿着匹配。好多人面露鄙夷与不屑。 从这些同学的神情中,丁驰明白他们的心思,不禁暗暗讥诮其见识短浅。随即便莞尔一笑,自己若是没有重生经历,绝对也和现场诸人认识差不多。 在诸葛默然离去后,现场气氛立即活跃起来,也进入了下一环节选班委,最终毕赢做了班长,其他位置也各有其人。 毕赢美的很,不但在教室侃侃而谈,回到宿舍仍然兴致不减:“兄弟们,这次哥哥做了班长,你们就等着跟沾光吧。当然了,前提是你们必须得听哥哥的,否则也根本没法罩你们。” 停了一下,没得到回应,毕赢加重了语气:“我说各位兄弟,听到没?哥哥被选做班长,不只是哥哥的荣耀,也是咱们8301宿舍的荣耀,你们得捧场,而不是嫉妒。” “哼哼哼”一阵冷哼响起。 毕赢瞪向发声处:“老程,你什么意思?不服气吗?” “服气,怎么能不服气?你的姥爷、爷爷那么厉害,你一张嘴自荐,别人都不敢竞选了,谁敢不服气?”程耀宗面带讥笑,说的完全是反话。 毕赢自也听出讥讽,不屑的训斥道:“小农意识,就见不得别人好,我这是合理利用资源,你纯属酸葡萄心理。也难怪,农村人没见过世面,天生自卑,更不敢于竞争,班长自然舍我其谁了。说实在的,论见识,论水平,也只有我配做班长。” “你什么水平?考了多少分?我怀疑你根本不是正规考进来的,是你家给你送”程耀宗怒声回怼。若是没有丁驰拦挡,绝对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高分就是水平?也只有农村人这么看了。”说到这里,毕赢脸上忽的布满讥笑,“好多考高分的都是书呆子,标准的高分低能。也就是这所大学没见识,还以为捡到了好东西,像首大、燕都这样的顶级学府根本都不屑录取。” “你这是说”话到半截,被丁驰扯动衣服,程耀宗才气乎乎收住话头。 本来还想着大肆讥讽一番,却没得到回应,好似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毕赢好不气恼,但又不便直接发作,于是他变换了话题:“你们说那个诸葛默然,也太邋遢了,哪像大学教授,分明就是农村小山沟里我不是说你俩,你们别介意。老丁,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他也太丢学校脸了。” 说自己倒无所谓,毕竟都是同学,可丁驰不能容忍对方轻视诸葛教授,于是冷声道:“毕赢,诸葛教授是咱们的副院长、系主任、班主任,你没有评论的资格。” “就他?农村老土而已。”毕赢显然并不买帐。 “无论教授是否老土,你根本没资格和人家比。人家如果是日月,你根本连星晨都不算;人家如果是参天大树,你充其量只是草芥而已。你对诸葛教授只有仰视的份,仰视也是唯一明智的选择。”丁驰很不客气。 毕赢冷哼道:“吆喝,怪不得老程今天牙尖嘴利,原来都是你背后指使的呀。你也太瞧得起农村人,太瞧的起自己了。我知道,那个小老头当年学习很好,可运途一直起不来,也是一个高分低能者,土老冒一个,农村人都这德性。” 丁驰瞪起双眼,厉声点指:“你再说一个。” “我”看着对方眼中怒火和紧握的拳头,毕赢没敢再放厥词,但还是低声嘟囔了一句“一丘之貉。” “哼,井底之蛙。”丁驰直接回以颜色。 “哈哈哈,我是井底之蛙?笑话。”毕赢大笑着,扬长而去。 看着那个自高自大的离去身影,程耀宗急道:“丁驰,他嫉妒你考试成绩优异,讽刺你高分低能。” 丁驰淡淡一笑:“小儿科。” 第四十五章 军训辨成色 开学典礼的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 这次军训没有移师军营,而是仍在校园进行,由部队派教官到场训练。这一安排令好多学生遗憾,毕赢更是声言“没意思”。 “什么有意思?”程耀宗及时回怼。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去过军队吗?打过靶吗?告诉你啊,我多次去了那里边”毕赢大肆宣扬起来。注意到围观同学的崇拜之色,更加洋洋自得,讲说的越发离谱。 “立正。”两名教官适时出现,镇得同学们立即归列。 尽管毕赢意犹未尽,但也不敢继续张扬,而是也立正站好,按要求训练起来。 大学军训项目和中学差不多,不过项目又拓展了一些,强度也更高。 站队列、站军姿、走齐步、踢正步这些还都行,毕竟初、高中都经历过了,只是要求更高了一些而已。可火热的气温却让好多人吃不消,关键是教官根本不躲着太阳,甚至专门选在大太阳底下,与中学差别很大。几天下来,班里好几人出现了不适,有一名女生还晕倒了。虽然这些同学暂时退出训练,但其他同学训练强度没有任何减少,反而还强化了好多。 这天下午,终于等到一波训练,毕赢踉跄着奔到阴凉处,一下子扑倒在地:“特么的,累死劳资了。” “毕大班长,你可是班级老大,这形象也太差劲了吧?”讥讽声适时响起。 “程老黑,少说风凉话,你特么的不也”话到半截,注意到女生们的目光,毕赢立即起身,并偷换了话题,“程耀宗同学,军训也要劳逸结合,这是最科学的办法。怎么着,你不服气,要挑战我吗?” “挑战你?好啊,来来,比什么?”程耀宗眼中放光,伸手便拉对方,“随便你挑。” 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毕赢反而含糊了,随即便懊悔起来:我怎么忘了?这家伙一直生活在农村,整天上山下沟的跑,可能都还光着脚。我可是穿鞋的,怎么能跟这野小子挑战。 但话已出口,又是众目睽睽下,尤其那么多美女在侧,自是容不得反悔。毕赢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你们那里平时没什么体育运动,中学肯定也没军训过,我不能欺负弱者,还是和其他同学友谊赛一下吧。丁驰,要不你来?” 尽管暗嗔“小儿科”,但丁驰也不能不接话:“可以,比什么?” “比就比障碍桩怎么样?”停了一下,毕赢又马上补充,“当然了,你要是觉着不行,那就算了。” “比就比,这有什么。”丁驰回答的很爽快。 毕赢心中暗喜:姓丁的,有你好看。 对于这项比赛,毕赢很有信心。在之前的时候,自己曾经几次随长辈去过军营,还专门玩过这种运动,他不相信丁驰有这样的机会,熟手对生手,胜面太大了。另外,丁驰比自己高且壮,这样的项目自然是短板。而且在这几天训练中,也没看到丁驰有突出之处,有时也累得跟猪似的。几项综合起来,自己怎能不得胜? 就在毕赢欣喜不已的时候,丁驰又补充道:“只这一项的话,时间太短,根本体现不出水平,干脆就再加一千米跑,怎么样?” 一千米?刚才劳资就累麻了。心中不愿意,但实在不能嘴上告饶,于是毕赢打起了马虎眼:“时间有限,只怕影响大家训练,教官不会同意的。” “第一段休息时间较短,这次多休息十五分钟。”教官声音适时传来。 心中问候了教官祖宗,但毕赢表面还得装象:“那太好了,来吧。” 虽然同学们累的够呛,但现在有热闹看,立即便来了精神,全都围拢过来,还响起了“加油”声。 丁、毕二人爬伏在障碍桩前,做好了准备。 “倒计时,三,二,一,开始。” 在临时裁判发出口令之际,丁、毕二人同时钻进绳前爬去。 看着容易,做着难。 刚钻进去的时候,由于特别注意着,前两步还比较顺利。可是时间一长,后腰难免稍起,便立即碰到了绳子,难以前行。赶忙再尽量俯低身体后,双手又用不上劲。加之以前没有过类似运动经历,几米距离下来,丁驰已是汗线满脸、狼狈不堪。早知有这一出,今天就该提前训练一下,何苦非要等着明天统一来呢? 偷眼观瞧身后笨拙移动的身体,毕赢欣喜不已:土包子跟我比?哼。看来劳资的决策太正确了。 “加油,加油!” 在现场助威声中,毕赢豪气更甚,故意讥诮道:“丁驰,别费劲了,差着老远呢,算了,到此为止吧。” 没有得到对方回应,毕赢说了句“那就怪不得我了”,身子一蠕一动,又出去了一米多。 就这样,在毕赢爬到多半程时,丁驰连半程还不到。 果然高分低能,还不服气,丢人了吧。毕赢心中讥讽着,再次加快了速度。 乐极生悲,物极必反,毕赢这么一张狂,出了岔子。自觉着胜券在握,一时兴起,却忽略了姿势,毕赢被绳子挂住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里并非专业训练场地,似乎也比以前高度更低。其实他忽略了一点,以前他训练的时候,是专门供子弟小孩玩的标准。 短暂的急切后,毕赢不再慌张,着什么急呀?那小子差着远呢。他很熟练的把手伸到背后,三两下扯开了牵绊,很潇洒的一抖绳子。 坏了,绳子在被抖开的时候,毕赢身体也动了,金链子随之甩出衣服口袋,一头缠在绳子上,而另一头恰巧缠住了裤子上的铁按扣。 不明所以,却又动弹不得,毕赢慌了,越慌越乱,越乱越找不到症结,毕赢在乱折腾起来。 此消彼长,丁驰反而越来越适应,越来越爬的顺利,不多时超到了前面。 快点,快点,毕赢心中更急,金链子也越发缠的越来越乱。 就在丁驰爬出绳桩之际,毕赢才堪堪扯断了金链子。 “毕赢,就这样吧,后面不比了,算咱俩平手,怎么样?”丁驰声音适时响起。 特么的,你这不是羞辱劳资吗?毕赢咬牙道:“比,继续比。” 等了好几分钟,毕赢才出了绳丁驰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又是在临时裁判口令下,丁、毕二人跑了出去。 这可是自己的长项,加之体能优于对方好多,丁驰一马当先,遥遥而去。 快,快,毕赢尽管发了恨,但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就在丁驰冲过千米线回头之际,远处身影猛的一晃悠,“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第四十六章 完美军训生涯 毕赢晕倒了,但并没什么事,很快便醒转过来,二人挑战赛随即终止,当天训练也告结束。 大人累倒孩子,丁驰很过意不去,专门买罐头看望室友。毕赢则根本不服输,而是给出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知道对方在找台阶,同学们也未深究,全都一笑而过。 接下来的日子,军训继续进行。不过第二天下午,毕赢就因“受伤”而退出了。 尽管脚上裹着纱布,还拄了单拐,但毕赢仍然出现在训练场边,言说要尽到班长的责任。在这点上,毕赢也是说到做到,一瘸一拐的给同学准备饮用水,看管钱物等等。除此之外,也不时吆五喝六,直指不足,当然这仅限于对个别人。 这天训练结束,被毕赢再次指点后,程耀宗回击道:“毕赢,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俺们都训练这么多天了,累的一头汗一头水,衣服难免有汗味。哪像你坐在阴凉处,喝着水,摇着扇,当然没汗了。” “你以为我不想军训啊?还不是那天召集同学时踩空台阶,把脚崴伤了。再说了,这些天我也没闲着,仍然在忙前忙后呀。”解释之后,毕赢又教训道,“老程,建设卫生宿舍人人有责,完全有大把时间可以搞卫生呀,这是态度问题。这里是大城市,是集体生活,而不是上炕不脱鞋的落后农村。” 程耀宗点指对方:“农村人把你怎么了?你不吃农村生产的粮食?你家往上数三辈不是农村人?” “老程,你刚来时不这么牙尖嘴利呀,这到底是从哪学的?学的也太坏了。”毕赢转换了话题。 “你嘴咋没崴呢?”丁驰刚接了一句,便听到“嘀嘀”声响,于是拿起呼机,出门而去。 来在院里公用电话亭,插上电话卡,丁驰拨打了留言号码,开始通话。 电话那头,黎梦雪先是埋怨丁驰不打电话,也不告诉新的呼机号码。随后便是一通关心,又是问候,又是叮嘱,还让丁驰涂防晒霜。若不是有人打扰,怕是黎梦雪还得嘱咐个几十条的。 丁驰挂上听筒,苦笑摇头:“若是晚个十多年上大学,赶上八月下旬开学,你难不成还裹成粽子?” 回头间,丁驰目光忽的怔住,视线中一袭白裙闪过,正是音乐系学姐周一。 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到底有无瓜葛呢?尽管周一身影早已消失,但丁驰依然在脑中搜索着可能存在的印记。 随着军训日子的推进,好多同学都叫苦不迭,有两个女生还因身体不适退出军训。但程耀宗、丁驰并不觉着苦,一个是大山里的孩子,一个已经饱尝人间辛苦,这点训练根本算不得什么。在诸多同学中,段昊然显得有些特别,依然如往常一样少言寡语,也看不出来是否苦累。 在这期间,精神头最足的就数毕赢了,尤其对个别人员指点更为卖力。这天训练刚停歇,他又给程耀宗挑了一堆毛病。 程耀宗“蹭”的一下蹿上前去,拍在对方身上:“这不对那不行的,你去试试。” 毕赢一本正经道:“老程,我这是为你好,为了全班荣誉。你以为我不想上场呀,还不是我这腿没好,还不是前几天为班级忙活崴的呀。” “班长,你看程耀宗拍你哪了?”一个女声插了话。 “拍在你啊,哎哟”毕赢后知后觉的喊了起来。 程耀宗先是一楞,随即坏笑着拍在纱布上:“是这疼,还是这疼?” “扑哧”,姜昊然难得的发出笑声。 “哈哈哈”笑声顿时响成一片。 咬牙的三周坚持下来,军训到了收官之战比赛,毕赢伤腿也适时康复。 这次是全系大一大比,涉及到二十五个班级,系里重要人物现场观看、评比。 根据抽签结果,921班是最后一个出场。 斗志昂扬、步调一致、训练有素,全班同学高质量的完成了所有比赛项目。 等着出分期间,在系团委组织下,各班拉歌大赛开启。虽然拉歌根本不记成绩,但同学们却更卖力,尽情释放着连日来的苦累。 一班唱罢,又一班登场,大合唱、小合唱、二重唱、独唱轮番上演。 看得出,好多班级准备的很充分,甚至还自备了乐器。相形之下,921班显得有些逊色,毕赢不禁懊恼自己的“脚伤”。当时只想着偷偷懒,只想着奚落一下他人,却忽视了这个项目。 可不能比别班差,否则我这班长太丢人了。情急之下,毕赢亲自开嗓,唱了一首港湾的歌曲。 还别说,这港湾腔真挺像,嗓音也不错,加之专注的演绎,现场效果很好。听着热烈的掌声,毕赢很是欣慰,不自觉的看了眼丁驰,骄傲之情尽显。 “下面,我俩为大家合唱一首武林行。” 顺着声音望去,922班人群里站起两个人,吉他、风衣、大墨镜,二人早已装扮停当。 吉他声起,二风衣男边走边唱。 酷毙的造型,摇滚的节拍,沧桑的曲风,流行的元素。好,太好了,掌声、叫好声顿起。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厢对比,毕赢的演绎就逊色了一些,整个人也蔫了下来。刚刚自己可是用了全力,再无力回天了。 “一班来一个,一班来一个。”922班的挑战适时响起。 2班班长更直接:“毕赢,谁们的水平更高?” 暗自把对方祖宗问候个遍,但毕赢明显底气不足:“不相上下。” “嘘”嘘声顿起,很快便连成了一片。 丁驰缓缓站了起来:“毕班长是谦虚,不想让友班太难堪,既然友班不领情,那我就出场了。班长,您说呢?” “你?”毕赢一脸茫然。 丁驰微微一笑:“当然,是班长你安排我压轴的呀。” “好,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毕赢很配合的回应道。 分开人群,丁驰径直到了2班风衣男面前:“同学,可以借吉他一用吗?如果你担心弄坏,就算了?” 风衣男一愕,随即大度的说:“没那么不结实,拿去。” 答声“谢了”,丁驰接过吉他,转身走到军训用的沙堆旁,直接坐到沙堆上。 “铮,铮。”短暂试音后,舒缓音乐响起,现场嘈杂随之消逝。 “明天你是否”沙哑男声刚刚发出,丁驰及时改了词,“会唱起,同宿舍几位兄弟,明天你是否还回忆,打鼾的大老李。老师们” “嗯嗯嗯嗯嗯嗯”轻哼合音曲调由小到大,很快便唱和成了一片。 “啦啦啦啦”随着最后一次琴弦拨动,现场和音停歇下来。 静,很静很静,足足静了一分多钟,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赢了,赢了。毕赢的颓废一扫而光,继而是满心欢愉。 “那位同学,这歌叫什么名字?” “同学,唱的太好了。” “可以抄一下歌词吗?” 面对着同学们的好奇与热情,丁驰深深一躬:“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只是随便哼唱了记忆中的旋律。” “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歌名?” 人们显然并不满意回答。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现在宣布分数和排名。”扩音喇叭适时发声,才中止了拉歌现场的声音。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现场掌声雷动,921班更是欢呼雀跃,因为他们拿了军训比赛的第一名。 “好啊。” “太完美了。” 毕赢兴奋欢呼,双手分别一握。 丁驰、程耀宗微微一楞,紧紧握住了伸来的那只手。 第四十七章 捡来的商机 军训圆满结束,从十月份开始,学习生活正式开启。自此,时间要求更有计划,课程安排也更有条理。 与其他莘莘学子相比,丁驰有着巨大优势。虽然前世没上过卫都大学,但毕竟是师专毕业,好多必修课程都一样,选修课程也有雷同,加之阅历在身。如此一来,他学起来要省力的多,好多课程仅是温习而已,但外语还是必须主攻的难点。 来学校前,丁驰已经想到了这种优势,知道时间、精力会很富余,为此还做了其他安排,双修信息管理就是安排之一。但现在他才意识到,92年根本不能双修,那得是21世纪才允许的事了。尽管不能双修,但丁驰还是找来了相关书籍,学到真知识才是硬道理。 在学习之余,丁驰想的最多的就是创业,这也是他大学四年的重要规划之一,否则就太浪费重生这个资源了。其实在高考前之所以中意首都,一时那两所大学令他向往,二是首都创业机会多的多,尤其那个“电子一条街”更是首选之地。只是阴差阳错,才不得不弃首都而省会,现在就得根据现实来做计划了。 于是同学们发现,这个丁驰经常外出,不但选修缺课,必修课也常常不来。为此程耀宗还好意提醒过,担心他修分不及格,而毕赢则暗自耻笑“土老冒”不知天高地厚。 丁驰可以含糊应付程耀宗关心,更不会在意毕赢鄙视,但却不能不重视辅导员。于是他没有连日离校,而是选择频繁短时出行,这样就合理规避了学校纪律。 一个多月过去,创业峰会、招商洽谈,丁驰参加了很多,也曾经中意过几个项目,但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有深入。其实归结起来,最主要的就是缺少资金,创业方向也不明确,似乎也缺少合伙人。 虽说明知急不得,但丁驰也不禁犯嘀咕:难道大学四年只是学习? 这天是周末,丁驰刚出校园,就接到父亲传呼,便赶忙回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丁守诚简单询问了儿子近况,便切入了正题:“小驰,咱们的学习机销售不错,全市各县市场占比稳中有升。但现在同行增加的太多太快,有些还是大牌子,促销力度也很大,致使咱们的销售压力增加不少,尤其南三县压力更大。” 停了一下,没有得到回应,丁守诚又说:“照这样下去,咱们的市场势必被挤压,因为蛋糕是固定的,但叉子却伸的越来越多。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变换一下策略,通过增加产品种类来固定和扩大市场占有率。” “你想再增加代理品种?”丁驰问道。 “学游用品公司信誉不错,学习机质量非常过硬,还有另几款产品我们也实地考察过,都是优质产品。他们公司也曾表示,希望我们能多代理几款,我觉的现在正是时机。”丁守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略一思忖,丁驰明确的说:“爸,我的意见还是只代理学习机。” 电话里迟疑了一下,才传来声音:“好吧,听你的。” 结束与父亲通话,丁驰长长嘘了口气。从父亲的讲述来看,学习机销售前景很不乐观,拓宽商品种类的确也是个办法。可丁驰对申市学游公司前世今生非常清楚,这才坚决阻止了父亲的想法。 虽说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和尊重,父亲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表示听从自己意见,但从对方语气中,丁驰感受到了父亲的压力与忧虑。 被自家厂子这事一搅,丁驰也无心情去找商机,干脆进到了一家餐馆。 时间将近上午十一点,还不到上客钟点,餐馆显得有些冷清,丁驰坐到了一个靠窗雅间里。点了一热一凉两个菜,又点了个口杯白酒,丁驰一边慢慢喝着,一边想着事情。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紧接着传来声音: “特么的,气死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咱们还是太实在了,就不该提前透露那么多。” “也不能这么说,咱们总得让买家了解产品吧,还是技不如人呀。” “我就不服气,做了这么多年电子产品,大风大浪过了多少,不曾想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听到“电子产品”这个词,丁驰来了兴趣,也注意到对话二人进了旁边卡间,便侧耳倾听起来。 不多时,丁驰便听明白了事情梗概。 原来,旁边卡间二人是申市一家电子厂的,一个副厂长,一个销售主管。这家厂子做程控电话机业务,在业内也算有些名望,业务还拓展的不错。今年夏天,厂子业务发展到了卫都省,和地级市洽谈程控电话组装业务。业务进展的比较顺利,已经到了签订合同阶段,为此副厂长和业务主管专程赶来。可是刚在省城下飞机,正准备去往市里,却接到对方电话告之,不合作了。二人不明所以,便立即打听,得知对方刚刚与外国一家同行签订合同,合同额高出百分之二十,原因是虽同为两千门电话交换机,但外国的综合性能更高。 程控交换机呀,丁驰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此时他也不禁再次遗憾,假如身处首都,假如常去那个“电子一条街”的话,这样的信息绝对早就捕捉到了。转念一想,他又不禁欣喜,正因为卫都省的相对闭塞,机会就更难得了。 丁驰不敢怠慢,立即在脑中搜索起与之相关的信息。 在前世的时候,丁驰就经常看父亲厂子的杂志,对电子信息技术非常关注。虽然后来家逢变故,但对电子的兴趣还在,也了解了好多行业信息。 在这次到大学前,丁驰也简单做过相关功课,只是由于时间仓促,仅只大致了解了些皮毛。现在细细想来,便串起了一套完整的信息,眼下程控电话技术大有可为呀。 再仔细听听。 就在丁驰再次竖起耳朵,准备“借”些有价值信息时,旁边卡间“咣当”一声响动。 “特么的,不吃了,气也气饱了。”伴着一声怒骂,脚步声响,旁边卡间二人出了屋子。 随着骂声转头望去,窗外闪过两张怒气冲冲的脸庞,其中一人还在不停挥动手臂,显然气的够呛。 “谢谢二位,这可是捡来的商机呀。”向着二人离去方向拱拱手,丁驰干掉杯中酒,快速出了卡间。 第四十八章 淘到薛子炎 离开餐馆后,丁驰直接回到宿舍。 周末大家都休息,那三人也没了影踪,这样更清静,便于仔细思考问题。 丁驰来在上铺,仰躺下来,又仔细梳理着前世记忆,再次以时间脉络理出程控电话交换机的前世今生。 没错,现在正是切入的最佳时机,但时间也的确紧迫。 创业方向确定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资金和人员。这可不是小钱,自己根本出不起,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必须想法去找。交换机的研发人员倒也不缺,但技术创新强的人却不好找,如果还仅是研究两千门以内的根本就没有市场。 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自己仅有的就是这捡来的商机。怎么办? 经过仔细思考,丁驰确定了基本原则:先找人,再找钱。 接下来的时间里,丁驰再次光顾各种人才市场,也到一些营销现场去,希望能找到合适的人才。 前些天还觉得学习很轻松,时间宽裕的很,现在几乎每天外出,时间一下子紧起来,在校期间也必须抓紧时间学习了。饶是如此,在班里同学眼中,丁驰仍是不务正业、只知闲逛的无志青年,毕赢更是嗤之“小农意识,不思进取”。 一边学习,一边找人,丁驰两头忙活。可两周多时间过去,虽也看到了几个人才,但大都不是自己需要的,专业研究方向不一致。其中也有两个研究电话程控机,但技术显然很落伍,思维也较禁锢。当然了,不仅丁驰不中意对方,对方也根本看不上这个毛头小子,甚至把他当成了骗子。 这天下午,丁驰跑了两家人才机构,又是一事无成,只得来到公交站点,准备坐车回学校。 忽然,丁驰双眼紧盯一个方向,随即又快步跑去,边跑边喊:“嗨,那个你站住。” 前方男子依旧低头行走,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人叫自己。 情急之下,丁驰再喊:“站住,穿灰夹克的,说你呢,灰夹克。” “嗨,有人喊你。” 在旁人提醒下,“灰夹克”才收住脚步,转过头去,茫然的问:“喊我?什么事?你是谁?” “等等我,我认识你。”丁驰快步到了近前,不停喘息。 “灰夹克”上下打量一番:“我没见过你,你是不认错人了?” 气还没喘顺,丁驰便道:“想不想跟我干,保你吃喝不愁,大把来钱。” “灰夹克”一下子警惕起来:“我可告诉你,本人人穷志不短,绝不干偷鸡摸狗勾当。” 丁驰哭笑不得:“我就那么像坏人?我认识你,你是学电子的,对不对?” “灰夹克”一楞,再次观察后,反问道:“那你说我姓字名谁?” “你你叫什么来着?要不你提个醒,说出你的姓。” “我呀,姓许。” “许,许大许晓许文不对,你不姓许。” “那你说我到底姓什么?”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 “行了,别扯了,我还有事,我是不会干那勾当的。” “等等,等等,鲁,方,俞任袁柳,酆鲍史唐,费廉岑薛,雷”丁驰猛的一拍脑门,“对了,你姓薛,薛仁贵的薛。” “那我叫什么?”“灰夹克”追问道。 “你叫一时还蒙住了。”丁驰停了一下,马上又道,“你是西北人,毕业于申市科技大学,读的是电子信息技术专业。在校期间,你辅助导师获得过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个人也拿过一个部级三等奖。” “灰夹克”既惊讶又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谁?” “首先声明,我绝对不是骗子。”丁驰说着,从挎包取出一张报纸来,递了过去。 疑惑的接过纸张,“灰夹克”看了几眼,又抬头盯着对方:“这上面就是你?丁驰,市高考状元?那你找我做什么?你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在校学生了,卫都大学,离着不远。”丁驰说着,伸手示意,“薛兄,外面风大,咱们去屋里聊。” “灰夹克”略一思忖,点点头:“好。” 来在附近餐馆坐下,又验看了丁驰学生证,“灰夹克”打开了话匣子:“我是薛子炎,大学情形就是你说的那样。毕业以后,本来有机会进入科研院所,可是名额被人顶了,我就只好到企业打工,一年后就做到了技术主管。原以为能够大有作为,谁知却掉进了泥潭,公司老总被抓,罪名是剽窃技术,我也跟着受了牵连。虽然最后证明我是无辜的,可已是身无分文,臭名远扬,找工作都没人要。” 菜品正好上桌,丁驰给对方斟满酒:“薛兄,边吃边聊。” 薛子炎也不客气,大大吃了几口,又一口干掉杯中酒,接着说:“当不成工程师,就做普通工人,国内混不开,就到国外。这不才去打听劳务输出的事,刚刚我就是从劳动服务公司出来。唉。” 丁驰心中一动:“劳务输出的事不顺利?” “这事倒是很顺利,正好西亚那里有项目,元旦前就能出去。可是家里只有一个寡妇老妈,这一去至少一年多,我这实在放心不下。”再次叹息一声,薛子炎又喝掉了刚刚倒满的白酒。 原来是这样啊,丁驰心中一缓。 放下杯筷,薛子炎问道:“对了,你真的见过我?我怎么没印象?” 你当然没印象了,那可是我前世的记忆,还是在媒体上见的呢,否则也不至于想不起名字来。丁驰暗自揶揄着,嘴上却说:“前几年跟我爸去申市,正赶上一个科技活动,在活动现场见过你的宣传资料,上面有你的照片和事迹介绍。” “是吗?在学校的时候,也跟着导师风光过几天。”薛子炎脸上神采一闪即逝,随即便又黯然,“可现在唉。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与你合作,搞程控电话交换机。”丁驰给出答案。 薛子炎立即提出疑问:“程控电话交换机?你有资金?研发设施呢?” 丁驰回复很干脆:“这些我都能解决,就看你有没有兴趣,有没有这个水平。” “对于这方面技术我非常自信,关键是你的计划是怎样的,行不行得通?”薛子炎立即表现出兴趣。 “计划当然有了,先和你说个初步的。”说到这里,丁驰故意压低了声音,低的只有当事二人能够听到。 第四十九章 连吃闭门羹 转过天来,薛子炎又出现在昨天的餐馆,稀粥喝了三大碗,却不点干食,引得服务人员直翻白眼。 抬手看了看表,薛子炎不禁疑惑:难道不来了?真的在骗我?骗我什么呢? 终于,服务人员来了,直接下了逐客令:“早餐九点半打烊,现在已经快十点了,稀粥五角不限量。” 看得出对方懒得搭理自己,薛子炎也就没多费话,直接掏出五个小毛票来。 服务员收下毛票,转身离去,薛子炎也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有点儿晚了。”丁驰气喘吁吁进了屋子。由于走的急,额前头发湿了好多,还差点撞到出门的服务员。 “我以为你”薛子炎话到半截,坐了下去。 “银行九点才开门,我排了第一个,取上就往这赶。要是像申市那样有柜员机,白天黑夜都能取,就好了。”丁驰说着,从包中取出一沓现金,放到桌上,“薛兄,这两千你先拿着,不够再说话。” 看看桌上现金,又看看丁驰,薛子炎满脸狐疑:“我可一天还没给你干活,就拿给我这么多钱?” 丁驰大咧咧一挥手:“这算什么?只要咱们干好了,挣大钱还在后头呢。” “那好吧,我给你打借条。”薛子炎拿起现金,点数起来。 丁驰道:“不打借条,这钱送给你,交个朋友。” “送给我?”薛子炎眼中狐疑又起,“你真的只是让我研发交换机?”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暗嗔之后,丁驰笑了:“既然你不踏实,那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我,好不好?借条就不必了吧。” 抿嘴沉吟了一下,薛子炎点点头:“好,谢谢了!那我等你通知。你还是尽快与邮电局敲定研发日子吧。” 二人出了餐馆,丁驰目送着薛子炎离去。直到对方身影隐没,丁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人暂时有了,可这合作单位在哪呀。 昨天在这家餐馆交谈时,薛子炎已经表态,确实非常需要这份工作,既能养家,也便于照顾母亲,但也提到了研发需要的保障。经过对方一讲,丁驰才意识到,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这可不是小项目,更不是小钱能办的,关键还必须有研发场所。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丁驰夸大的介绍了家中实力,无中生有的编造了受委托单位省邮电局,还说研发资金很快配备到位。 现在两千元小恩惠已经送出,薛子炎也已明确表示合作,丁驰反而底气不足了:我哪认识邮电局头头呀。 开工没有回头箭。丁驰略微稳了稳情绪,坐上公交车,直奔省邮电局而去。 刚到邮电局门口,丁驰就被门卫拦住了,要他,填写会见单。 丁驰早有准备,出示证件,填了单子,还递上了香烟。 门卫挡开烟卷,拿着会见单,接连追问:“信息处?个人?你找哪个?” “反正就是信息处,谁都行。”丁驰含糊应付着,就要接过会见单。 门卫向后一撤胳膊:“我得请示一下,局里规定不让小商贩随便出入。” 小商贩?亏你想的出来。丁驰暗自腹诽。 门卫很快拨通电话,经过简单沟通后,便给出回复:“我问信息处了,除非你能说清楚干什么,还能说清楚找谁,才可进去。” 丁驰忙道:“我是来合作,就找信息处管事的,这可以了吧?” “这不只是说说。合作什么?相关证明在哪?得信息处来人领你才行。”门卫说到这里,瞟向屋门,意思很明显。 看了眼对方,丁驰走出屋去,但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守在院门外。 虽然没有强制丁驰离去,但门卫却不时望向他,显然把他当成了重点监控对象。 不用说,守了多半天,也没有任何收获,丁驰只好返回学校。 第二天, 第三天, 丁驰连着来了一周,每次就在门口守着,关注着出入的行人或车辆。 新的一周开始,丁驰下午又到了省邮电局。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站在雪中的丁驰已然衣服、鞋子全白了。 “吱”的一声,一辆出租停下,一个中年谢顶男子走下车来,快速扣上了羽绒服帽子。 丁驰眼前一亮,疾步上前:“杨处,我找您。” 谢顶杨处转过头去:“好像这几天你经常来,我们认识吗?” 丁驰马上道:“您不认识我,可我早已久仰您的大名,想与贵局进行信息技术合作,想和信息处先行接触,然后” 不待丁驰说完,杨处挥手打断:“无论任何合作,先要准备相关资质,通过正规渠道递交。审核通过后,再带着相关产品和技术来参与测试。这些程序都进行了吗?有产品吗?” 当然没有了。丁驰硬着头皮道:“杨处,听我详细给您说,我这个” “对不起,我还有会。”杨处说完,转身进了院子,还特意进门卫室嘱咐了几句。 不多时,门卫出来,示意丁驰离开。 确实也冷的厉害,丁驰没再坚持,离开邮电局,回了学校。 可是转过天来,丁驰又来了,而且还穿上了厚衣服。 门卫这次没有直接驱赶,但只要丁驰离大门过近,他就会提醒。 一天又一天,日子到了周五下午。 看着即将沉下的夕阳,丁驰轻叹一声,转身走去。 忽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 丁驰稍一楞神,转身便追,不停的摆手:“局” 门卫反应很快,不待丁驰喊出第二个字,已经带着器械冲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一边去。” “郑局,我是来”跳脚喊到半截,丁驰便哑了口。黑色专车早已进院,喊也听不到了,这些天以来,唯一的一次机会也错过了。 时间不等人呀,一年多以后就会有更厉害设备出现,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看着门卫冷冰冰的脸,望着其手中阴森森的钢叉,感受着脸颊尖辣辣的“风刀”,丁驰身上很冷,从里到外的透心凉。 第五十章 再遇赵君友 尽管屡屡受阻,但丁驰并不气馁,新的一周又去了邮电局。 这次保安彻底不客气,刚一看到丁驰,便拎着钢叉出来了:“你怎么又来了?边儿去,边儿去。” “我怎么不能来?我是来办事的。”丁驰还要往前去。 “办事就拿手续,少在这瞎捣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保安瞪着眼,双手一举,钢叉横在胸前。 特么的,狗眼看人低,以后就是给劳资提鞋,劳资都不用你。看出情况不秒,丁驰没再硬闯,而是咬牙暗骂着,转身迈步离去。 “小王八蛋,竟敢跟老子叫板,看我不叉出你黄子来。”冲着远去背影啐了一口,这名保安才雄纠纠的回到室内,自是和同伴一顿海吹。 虽然骂着解恨,却不解决问题,丁驰心情很是沉重,不知不觉间又到了那家餐馆。 看到熟客上门,老板娘热情招呼,为客人点好了酒菜,并很快送来。 菜还是熟菜,酒更是熟酒,可却根本品不出滋味,唯一能吧咂出的就是苦涩了。 本来以为计划的很成熟,演说内容都打了好几遍腹稿,可却根本没有展示的机会,门都进不去,更见不到管事的人。照这样下去,别说做项目了,恐怕就连薛子炎都留不住。 薛子炎可不是一般人,会是新世纪电子大享,只不过现在还正落魄而已。若是放去了这个人才,好不容易谋定的项目就彻底凉了,搞其他项目同样没人呀。 虽说还没灰心,也并不气馁,但毕竟事情卡住了,问题如何解决? 酒入愁肠愁更愁,几两酒下肚,丁驰已是双颊绯红,头脑晕晕乎乎了。越是这样越心烦,酒的力道也愈发强劲。 打了个酒嗝,丁驰站起身,摇晃着出了卡间。来在卫生间解决了一下,小肚子不再憋着,眩晕感似乎也弱了一些。 不能醉倒,赶紧回吧。这样想着,丁驰接凉水洗了把脸,出了卫生间。由于步子偏快,又没看路,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你是你,丁驰。”对方忽道。 声音很熟。丁驰抬头看去,略一楞怔后,顿时喜形于色:“哎呀,是你呀,太巧了,走,走,喝两盅。” 对方也没客气,跟着丁驰进了卡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火车上出手相助的高挑年轻人,可以说是丁驰的恩人。 安排服务员加完餐具、酒杯、菜品,丁驰拉着高挑年轻人追问:“恩人,这些天你去哪了?” 高挑年轻人连连摆手:“别恩人恩人的,咱们岁数差不多。” “那天那么问,你都不告诉名姓,不称恩人称什么?”丁驰给出理由。 “好吧,那就告诉你。”高挑年轻人一笑,“我叫赵君友,在省体大进修研究生,很快就去首都一所学校实习了。” 丁驰连连点头:“赵君友,赵哥,记住了,记住了。这就要走?我还没感谢赵哥呢。” “不要总记着那事,只不过互相借力罢了,当时我也是自保。”说到这里,赵君友话题一转,“丁驰,大白天的,你不在学校好好上课,咋跑外面喝酒来了?” “唉,赵哥,先走一个。”丁驰端杯碰过,一饮而尽,才又打开了话匣子,“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除了没有讲说重生记忆外,丁驰讲了与程控电话交换机有关的大部分经过,当然也适当的杜撰了个别节点。 赵君友边听边点头,又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听你的意思,除了对电子产品感兴趣,除了子承父业外,还有振兴民族电子的情怀啊。” 丁驰腼腆一笑:“我倒没想那么多,反正眼看着外国产品抢占市场,而我们只能乖乖挨宰,我这心里就堵的慌。现在国内并非没有这样的能力,更不是没有人才,只是好多人没有意识到,包括一些关键的职能部门。” “不管从那方面来讲,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不过对于你来说,似乎还应该以学业为主,其他方面排在后面才对。”赵君友语气中满是疑问。 再次和对方干了一杯,丁驰取出一张报纸来,拍在桌上:“赵兄,小弟自信学习、创业两不误,创业与学习相互促进。” 赵君友拿起报纸看过,笑着道:“怪不得民族情怀这么强烈,原来是市高考状元,考场逆袭强手呀。” “我清楚,过去不代表现在,但我有绝对的信心,即使创业也绝不耽误学习。”丁驰说的很肯定。 盯着对方看了好大一会儿,赵君友才又道:“固然其他的不说,可你有研发资金吗?有研发场所吗?这可不是仨瓜俩枣,更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搞的。” “我没有资金,更没有科研场所。”说到这里,丁驰语气一转,“但我有脑子,有超前的思维,有敏锐的市场洞悉能力。只要给我提供平台,只要有人慧眼识珠,我绝对会做出过硬的先进产品来。” “尽管你说的这么好,但毕竟是空嘴说白话,甚至是空手套白狼,无异于天方夜谭。”说到此处,赵君友不忍再打击对方,便又道,“不过呢,有志者事竞成。” 经过刚才一番讲说,胸中郁闷卸去好多,丁驰继而豪气更甚:“有志者事竞成,薛兄,祝贺我吧。” “好,好,祝贺你,干。”赵君友笑着,与丁驰碰了一杯。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不谈事业,只谈感情,喝的不亦乐乎。这还是赵君友把握着尺度,否则二斤白酒就见底了。饶是如此,丁驰也喝了一斤多,不过后面喝的不是闷酒,否则早就当场醉倒了。 夜色阑珊之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卫都大学门口。车门打开,在赵君友相助下,丁驰满嘴喷着酒气,歪斜着走下汽车。然后他坚决谢绝了赵君友相送,才又踉踉跄跄独自而去,进门时还不忘出示学生证,惹得门卫直皱眉头。 赵君友摇下车窗,直到那个歪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又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了声“走吧”。 第五十一章 邮电局约见 当丁驰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转头看去,床头放着水杯,杯下压了一张纸条。 读过纸条内容,丁驰端起杯子,连着喝了两大口,真甜呀,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 睁眼躺了好大一会儿,忍着脑袋闷疼,丁驰从床上爬起来,到了地下。 “刷”的一下拉开窗帘,阳光满满的倾斜进来,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缓了缓,丁驰开始洗脸、换衣服,收拾完时已快上午十点了。 拎着挎包,从屋里出来,下到一楼,正迎上下课回宿舍的同学。 毕赢上来便说:“丁驰,你行啊,白天不上课,晚上喝花洒,这是大学生应有的状态吗?” 虽说毕赢不似计自高那样讨厌,却也不招喜,尤其这种幸灾乐祸神态实在欠扁,于是丁驰回击道:“别管上课与否,咱拿学分说话。与好哥们吃饭就是喝花酒?” “你这出勤率已经影响班里量化分了,希望别的方面不要再拖后腿,尤其挂课不要太多,否则到时大家都不好交待。”毕赢打起了官腔。 “不劳费心,量化分到时给你挣回来。”丁驰说完,扬长而去。 来在院里时,正看到程耀宗走来,丁驰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肩头:“耀宗,谢谢你的糖水,现在我好多了。” “那就好,以后多注意。”程耀宗憨厚的笑了。 “丁驰,丁驰。”女声忽然响起。 程耀宗转头看了一眼,快步进了楼房。 循声望去,丁驰心襟一荡:周一喊我?她有什么事?难道她也觉得相熟?怎么可能? “发什么楞,酒劲还没过?”说话间,周一跑到了近前。 “酒你怎么知道?”丁驰很是诧异。 “岂止我知道?半个学校嗯,好大的味。”半嫌弃半玩笑的挥赶着酒味,周一转换了话题,“丁驰,你那天唱的歌叫什么名字?” 丁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忘了在哪听过,好像是唱兄弟友情的。” “嘁,小器,这还保密。”周一说到这里,脸上现出精彩,“从他们复唱的旋律来听,应该是异性兄弟,性别的性,歌词好像也改过,对不对?” 丁驰心中暗道:高,实在是高。竟然能猜出两年后的歌来,不愧是音乐系高材生。 正这时,有人喊周一,才给丁驰解了围。不过周一在离开时,还是留了一句话:“下次老实交待,歌名、歌词。” 丁驰苦笑着摇摇头,快步出了校园,坐上了通往邮电局的公交车。 当丁驰来在邮电局门口时,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多,那名保安再次出来驱赶他。 丁驰早想到这一手,便虎着脸道:“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非法阻拦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到时你这饭碗也得砸了。” “你特”刚要暴粗口,见对方声严色厉,保安立即软了,“这是我们职责所在,你要理解,再说这马上就下班了,还上那找人去?” “这你别管。我既没散发广告,又没兜售商品,你根本无权干涉我的自由。边儿去。”说话间,丁驰瞪了眼。 “还穷横穷横的,我可告诉你,再不准往前,就站这儿啊。”保安找着下坡话,返回了保安室。 丁驰没再往前,但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方向。 很快,车辆、行人陆续而出,邮电局下班了。 丁驰瞪大双眼,过滤着面前和院中的人们,也特意关注着车牌号码。 “杨处。”丁驰挥手喊着,向前冲去。 “你怎么又”保安显然并没放松警惕,第一时间挡在丁驰面前。 信息处杨处正准备上车,听到呼喊后,转过头来,然后挥起了手臂。 丁驰一推保安:“看见没,杨处招呼我呢。” 保安自然看到了挥手动作,但还是尽职的跟着丁驰进了院子。 “没你事了。”挥手支走保安,杨处转向丁驰,“你还真有恒心呀。这么的,你先回去做方案,到时有小样品也带来。” 丁驰一楞,但随即欣喜的打开挎包,取出一册纸张:“杨处,方案早就做了。” “哦。”杨处显然有些意外,接过册子翻了翻,然后说道,“你先回去,容我们看看再说。” 谢过杨处,丁驰离开了邮电局,心胸豁然开朗:心诚则灵啊,坚持就是胜利。 丁驰也暗自庆幸,幸好周末让薛子炎做了方案,否则还不定何时才能再见到杨处呢。 在欢欣、庆幸的同时,丁驰也不禁疑惑:杨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呀,真的是被我的挚诚感动了? 管他什么原因呢,还是想想下步怎么做吧。带着愉悦的心情,丁驰又去了那家餐馆,只到天黑才回到学校。 接下来的几天,丁驰没出去,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学校听课,但他却随时关注呼机响动,希望得到邮电局回复。可是一周多过去了,邮电局却没有任何回音,好像根本没那么回事。 难道杨处糊弄我?还是有什么说道?不行,我得去问问,离元旦可是越来越近了。 丁驰刚出校园,呼机适时响了。 “速来邮电局,杨。” 看过留言,丁驰不再奔向公交站,而是抬手招过出租车,坐了进去。 到了邮电局门口,不待出租车停稳,丁驰便蹿了出去。保安经过联系后,把他放进了院子。 见到杨处后,对方没有任何讲说,而是伸手示意着,把丁驰带到了顶楼一间屋子里。 屋子没有任何标识,看样子像会客室,也像小会议室。 在杨处出去时间不长,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坐下便问:“老杨让你在这等着?” 丁驰点点头:“是。”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那跟我说吧。” 虽然不清楚对方身份,但却穿着邮电标识服装,还知道杨处找自己,肯定是经手这事的,于是丁驰详细的阐述了方案,展望了产品前景。 “说的倒是挺溜的,可你要人没人,要产品没产品,却还想要机会,这怎么可能?”中年男子语气很平淡。 丁驰立即正色道:“我当然有人才了,人才贵不在多而在精。我有人才和技术,还有敏锐的市场洞察力,你们有设施与项目,这正是强强联手。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不仅是我的机会,更是省邮电局的机会。身为邮电系统一员,你肯定知道现在电子信息技术发展迅猛,尤其未来更会呈几何状变化。如果省邮电局不抓住这个机会,任凭国外同行蚕食和瓜分市场,那是对全省邮电大业不负责,更是对国家信息安全不负责。” “上纲上线了吧?”中年男子语气带出冷意。 意识到先前所讲有些出格,丁驰尴尬一笑,却又继续阐述道:“身为职能部门,既要讲经济效益,更要讲社会效益,否则必将在未来竞争中被淘汰。现在已经市场经济,早不是计划经济了,期望某种保护是行不通的。” “好啊,那你倒是展望一下未来。”中年男子“嗤笑”道。 讲就讲,这更是重生者的长项。于是丁驰从国内到国际,从九十年代展望到新世纪,尤其重点阐述了刚刚确立的市场经济体制目标,描绘了市场经济美好前景蓝图,讲的那叫一个具体和精彩。他在前世已经感受过信息科技的便利,也重点关注过,这些内容自是不在话下。 这次中年男子听的很认真,还不时沉思与提问,与丁驰进行了很好的互动。 足足交谈了两个多小时,中年男子带着丁驰到了机房,新的交流再次开始。 第五十二章 有条件合作 累计在邮电局待了四个多小时,早过了饭点,但丁驰没有一丝饿意,更不觉疲倦,反而兴奋的很。 从邮电局出来后,丁驰立即找到薛子炎,有选择的讲了看到的、听到的,重点介绍了电信公司机房配置情况。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呀。刚才在邮电局机房时,自认看的很详细,也很在门,可是经薛子炎一追问,丁驰才真正看到了非专业与专业的差距。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二人沟通完基本情况,丁驰又讲了邮电局的要求。离开薛子炎住处后,他才觉得阵阵饥肠辘辘。 接下来的几天,丁驰仅在学校露个面,晚上也很晚回宿舍,其余时间都到薛子炎住处,一同探讨并掌控整个方案出台过程。 三天后,丁驰把一份新的具体方案交到省邮电局。在这期间,丁驰多了个心眼,没让薛子炎与邮电局接触,担心为别人做嫁衣。他也防着邮电局绕开自己,特意在方案关键部分留了尾巴。 杨处收到方案后,什么具体意见也没讲,而是让丁驰继续回去等待。 随着时间推移,又是一周多过去,日子已接近年底。 离着元旦还有三天的时候,杨处呼叫丁驰,要他下午到省局,郑局要见他。 郑局就是正局呀,这也太隆重了。 带着激动心情,丁驰专门置办了行头,把自己也彻底收拾了一下,下午两点半准时出现在省邮电局。 看着面貌一新的大男孩,杨处微微一笑,带着丁驰上了九楼。 敲门声响过,里面传出威严声音:“进来。” 声音好熟。带着疑惑,跟着杨处进了屋子,丁驰又是一楞:屋里人竟这么面熟。 “怎么,我不穿工装、不戴工帽,就不认识了?丁驰先生。”桌后男子面带笑容,站起身来。 哦,原来那天的中年男子就是郑局,自己还以为是信息工程师呢,竟然还大讲特讲,不免有些尴尬。不过转念一想,就释然了,自己可是见证过未来的,自是有高于对方的地方。尽管心里坦然了,可丁驰却仍觉着有些不大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丁驰懵懵懂懂的握住了郑局宽厚的手掌。 重新落座后,郑局神色一整:“丁驰,你的方案我看了,虽然还有一些瑕疵,不过整体还是不错的,有些方面也很前卫。局里专门开会研究过,认为如果完全能够按照方案实现,那么的确是一大进步。但假如某些环节出了岔子,不但达不到预想效果,很可能就是完全失败。你一无资金,二无资产,与你合作实在不放心呀。” “那郑局的意思是?”丁驰反问道。 “项目研发一旦启动,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除非你有等价物做担保。”郑局给出回复。 “担保?”丁驰试探着问,“用县里其他产业行不行?” 郑局摇头道:“你家那个小厂子,根本不足以担保吧,何况也根本没法担保的。” 这么说来 丁驰忽的心中一凛:莫非省邮电局要耍赖?想要堂而皇之的硬撬走这个方案? 想至此,丁驰紧紧盯在对方脸上。但那张脸一如刚才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倾向。对方越是这样的神情,丁驰越是心里没底,额头也不禁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静, 僵持,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举动,屋里人就那样坐着、看着,好似石化了一般。 终于,还是丁驰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郑局,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也拿到了我的方案,而且方案中有我们许多技术机密,那你说怎么办?” 郑总笑了:“我们可没有据方案为己有的意思,但你这样空口无凭,我们实在不放心,也完全不符合程序。可假如要是因此抛开你的话,省局又可能落下抢人成果的恶名,你说这可怎么办?” 丁驰暗自“哦”了一声:话里有话呀。于是问道:“您说怎么办?” “你看这样行不行?依据我们的需求,以及你们的承诺,新的程控电话交换机必须在九三年六月底研制出来,必须至少达到三千门标准。如果达到的话,那就是成功了,万事大吉,报酬该给就给,奖励该有就有,也可以根据市场拓展给提成。”话到此处,郑局语气一转,“如果没达到三千门标准或是超期,甚至干脆什么都没弄出来,那你和你的团队必须要为省局免费打工十年。” 丁驰惊的“啊”了一声:“十年?” “多吗?你们十年工资值千万?”郑局反问道。 “不,不多,好。”丁驰一咬牙,答应下来。 郑局说了声“好”:“那这样,接下来你们和杨处接触,具体研商一下合同及合作细节,务必尽快定下来,越快越好。” 大方向定了,细项还有好多,许多方面也还需要统一意见。幸好丁驰提前做了功课,幸好受父亲耳融目染,侥是如此,仍有地方吃不准。于是就共识部分确定后,丁驰带着异议内容离开了省邮电局。 从邮电局出来后,丁驰先把异议内容专门摘抄打印出来,找到薛子炎进行了研究。然后又回到学校,找了法律系教授,谎称帮亲戚请教。 又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异议部分终于统一,合作协议才最终敲定。 九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两点半,在省邮电局会见室,合作协议签署。没有任何仪式,现场也仅丁驰、郑局、杨处,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这固然与合作模式不合规有关,更重要的是,研发的新产品必须保密、快速,否则就会落于人后,甚至被国内外同行直接超越碾压。 协议签了,丁驰心中顿时一松:运作了好几个月,总算取得了实质性进展,这是以后创业必需的过程和积累。 随即丁驰又深觉肩头沉重,这可是上千万的项目,有省邮电局的希望,有众人理想抱负的寄托,同时还有团队的身家自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任何退路。 带着背水一战的勇气和悲怆,带着沉甸甸的挎包,丁驰迈步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回头关门的一刹那,丁驰看到了一抹笑容,不禁再次一楞:太熟悉了,到底在哪见过,那笑容里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第五十三章 豪情迎新 什么意思呢? 带着狐疑,揣着协议,丁驰兴冲冲下楼而去。来在外面,经冷风一吹,他又清醒好多,疑惑也更甚几分。 之前只想着如何谈成,如何保护技术核心,如何握有主动。现在协议签了,才觉得似乎太容易了一些。这个项目可不是仨瓜俩枣,而自己目前仅是孤身一人,加上薛子炎等也不超过五个,即使押上十年劳务,也不对等呀。尤其省邮电局要投入的可是真金白银,而所谓的十年劳务却是提前透支的,这符合局里程序吗?难道省邮电局和郑局想不到?杨处又是干什么吃的? 郑局的笑容也颇令人费解,到底是有什么说道,还是挖了什么坑呢?能坑我什么?白尽劳务十年?有必要吗?他郑局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怎么就觉得郑局那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呢?以前见过他吗?难道是前世?前世自己只是个小教师,和省局也不沾边呀。 越想越蹊跷,越想越不解,丁驰眉头皱了起来。 忽然,丁驰目光怔住,紧紧盯着对面来人:郑局,不,赵君友。 “丁驰,又来了?又是闭门羹?”赵君友率先打了招呼。 丁驰这才缓过神来,上前一把扯住对方:“走,说清楚。” “诶诶,你这干什么?”赵君友趔趄着,被扯进了餐馆。 进到卡间,丁驰直接就问:“老实交待,郑局是你舅舅还是表叔,或是表哥?” “松开,松开,我当什么事呢。”挡开对方胳膊,赵君友反问,“先说说你的事吧,怎么样了?” “签了,刚签的。”丁驰“嘿嘿”笑着,简单讲了过程。 “签了就好,恭喜啊,我还有事。”赵君友说着,起身要走。 丁驰伸手一拦:“你们肯定有关系,就告诉我吧,省得我犯嘀咕。” 赵君友略一沉吟:“好吧。他是我爸,亲爸,我随我妈姓。” “哦,怪不得呢,这就解释通了。多谢赵兄鼎力相助。”丁驰站起身,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 赵君友连连摆手:“少来,这事跟我无关,我只是顺便向他讲说了一个有志青年的故事。另外呢,其实省邮电局正好有实验项目,相关资金都批了,只是具体项目还没定。你提交的项目正好符合要求,自然就顺利通过了,否则你绝对不会有机会的。这么一来,即使他们不用你,也会有其他团队参与的,合作条件也应该是一方出技术,一方出资金和设施。” 尽管对方说的轻描淡写,但丁驰清楚,如果没有赵君友的大力推荐,绝没有自己的机会。根本就见不到对方的人,又何谈合作,更枉想大展宏图了。 丁驰“嘿嘿”一笑:“赵兄,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被设计了。既然都是自家人,那能不能跟郑局请示一下,我们的十年身契还是算了吧。何况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合作人也都是穷技术员,那么大的省局,也不缺我们这几个人。” 赵君友半认真半调侃的说:“这我可不能给你说,说了也没用。再说了,那么大的项目交给你折腾,怎么也得要你们一点保证吧。你也说了,你们都是穷鬼,那只能拿人说话了。” “滴滴”声忽起,打断了谈话。 看了眼呼机,赵君友立即起身便走:“坏了,误了郑局约见时间,估计要挨训了。” 丁驰起身跟上:“赵兄,转告郑局,我们绝不会辜负信任与期望的。” “你们谁点菜呀?”服务员适时追来。 “下次再说吧。”挥手间,丁驰早已出门而去。 晚上六点多,卫都大厦八层“信义厅”餐包。 餐桌正座上,丁驰一身崭新西装,神情庄重,举手投足都带着范。在他两侧各坐二人,其中有一人正是未来的电子专家薛子炎。 菜肴上桌,酒香四溢,丁驰端杯在手:“各位兄弟,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祝我们的项目圆满成功。” “谢谢丁总,圆满成功。” 五只酒杯相撞,五人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拿过身侧手包,取出四个信封,丁驰向前一推:“各位,预付生活费一人一千,三餐及住所由电信公司免费提供,大家的报酬另外计算。” 一千哪!报酬另算,还管吃住。对于正落魄的几人来说,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那三人全都眼放精光。 薛子炎抬手示意,挡住那三人伸出的手臂:“兄弟们,这些年以来,你们一直跟着我干,福祸相伴,我谢谢大家。这次能有缘共同奋斗,都是得益于丁总,是他给了我们机会和平台,大家一定不要辜负了丁总的信任和期望。” 三只手臂慢慢收回,眼中精光迅速闪去。 “各位,这既是为我做事,也是为大家自己干,更是为整个民族电子事业尽一份力。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要求大家签保密协议,要求服从省邮电局统一管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项目攻坚,就要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今天也是为大家壮行,祝大家工作顺利,攻无不克。 只要在约定时间内研制出合同产品,那就是圆满完成任务;如果产品达到我们的力争目标,就为整个产业做出了巨大贡献。时代需要我们的产品,民族需要我们的奋斗,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成功,必须成功!”丁驰语句铿锵,情绪饱满。 “一定不辱使命!”四人目光坚定,言之凿凿。 丁驰暗暗点头,脸上严肃退去,露出笑容:“各位收起来吧。现在项目刚开始,开支相对多一些,以后绝不亏待大家。” “谢谢丁总。”四人陆续收起信封,心中暖阳阳的。一天活还没干,就拿了钱,这可相当于好几个月的收入呀。 接下来的时间里,丁驰故意抛去严肃,调节着气氛,薛子炎四人也渐渐放松下来。 觥筹交错,笑语欢声,未来的行业大伽们带着美好憧憬,豪情满怀,干劲十足,誓将用实际行动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第五十四章 接受挑战 元旦当天,丁驰带着薛子炎四人到了省邮电局,与杨处接洽后,四人被安排到省局下属三产公司工作。四人名义上是临时工,有专门的工作间,日常直接归杨处管,每周日休息一天。 安顿好四人,丁驰回到学校老老实实上课,连着几天下来,白天、晚上基本都在。 看到丁同学这个样子,同学们都暗笑他临时报佛脚,有人更是直接出言点破。丁驰不急不恼,一笑应之。平时翘课那么多,大家没想法才怪呢。 “叮呤呤”,铃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目光。 丁驰尴尬一笑,快步走出教室接通手机,原来是打错的电话。他苦笑着摇摇头,正要调成静音,手机却脱手而去。 毕赢端详了一下手机,举着跑进教室,嚷嚷着:“大家看见没,手机,丁同学配手机了,大老板呀。” 刚刚九三年,手机可是稀罕物,也是身份的象征,一般成人都配不起,更何况丁驰这个小地方的学生了。同学们都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他,其间有质疑,有不解,还有嫉妒,甚至厌恶。 “旧的,二手货,也许是三手货,也就千数来块钱。”丁驰跟进屋子,做着说明,拿回手机。 “也就千数来块?果然是老板语气,大气魄。”说话间,毕赢到了丁驰座位旁,顺手抄起书本,大惊小怪起来,“哎呀呀,不得了,真的不得了。你们知道吗?丁驰同学看的根本不是经济与金融系的书,好像是” “应该是信息管理系的。”有同学接了话。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佩服,佩服。”毕赢神情精彩之极,讥讽溢于言表。 “呵呵呵。”笑声响起。 确实太可笑了,本系课都补不过来,竟然有时间看闲书,这太难理解了,该不会他有病吧?人们大都给丁驰贴上了“不正常”标识。 “好笑吗?” 丁驰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屋子里顿时笑成一片。 “干什么?”沉声喝斥响起,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屋子。 诸葛默然,还是那样不修边幅,还是那样的不起眼,但眼中的冷意令人们肝颤,大家都闭上了嘴巴。 丁驰、毕赢也先后回到座位。 诸葛默然倒背双手,在屋子里踱了起来。 “咚”, “咚”, 山响的脚步震的丁驰心虚,却也震起了大家的兴致:暴风雨就要来了! 转了一圈后,诸葛默然来到讲台上,目光扫过众人:“都抬起头来。” 好多人在抬头的同时,都在心里呐喊起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出乎意料的是,诸葛默然语气很平静:“说三件事。第一件,我们班有两人进入学生会,分别是毕赢和姚晓丽,辅导员会专门找你们。第二件,期末考试就快到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到时咱们拿学分说话。第三件,计算机等级考试首批试点定下来了,有卫都大学。” 还有呢呀。人们还在等着猛料,却发现邋遢男人早已扬长而去。 这也太那个了。许多人都遗憾不已,毕赢更是失望至极。 在诸葛默然进来时,毕赢故意磨蹭着回到座位,目的就是要引起对方注意,从而引来询问,他才好揭露落后分子丁同学。可那个邋遢老头竟然不闻不问,这也太不像话了,果然不够称职。 在腹诽诸葛默然的同时,毕赢更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他站起身来,直接走到讲台上,击起了巴掌:“大家注意,注意了。” 在人们都抬起头后,毕赢接着说:“刚才教授讲的事情,我们一定要认真对待,认真落实。首先感谢学校和学生会的信任,吸收我和姚晓丽同学进入学生会,我俩一定为同学们服好务,一定不辜负这份信任。” “卫都大学能成为计算机等级试点,这是学校的荣耀,也是大家的机会。当然了,这个不是硬性要求,大家量力而行。” “在这里我尤其要强调一下期末考试,这不只是自己的事情,也与班级整体荣誉息息相关。过程往往决定结果,平时三天两头翘课,复习仍看闲书,还拿着不恰当物件装大瓣蒜,这能出好成绩吗?教授也说了“拿学分说话”,可你那学分能拿得出手吗?关键这不是水平问题,而纯粹是态度不端,难道你不想做骏马,甘愿堕落为骡子?” “哄”的一声,人们全把目光投向丁驰。 丁驰站了起来,冷声道:“毕大班长,你这是在敲打我吧?可你也不能正话反说呀,谁是马谁是骡子?” 毕赢嗤笑一声:“正话反说?你还挺会倒打一耙的。我问你,四个月过去了,你满打满算上有一个月课没?平时不用功,急时都不抱佛脚,谁是骡子谁是马,一目了然呀。” “大班长,教授都说了靠学分说话,那时才是辨骡马之时。我敢肯定,咱俩之中,我肯定是骏马。”丁驰说着,也走上了讲台。 “听你的意思,那是想比比喽,好啊,真是自找丢人。”毕赢语中满是讥讽与自得,“同学们给做个证,丁驰要和我比学分,谁如果修分低,就是骡子。” “好,作证。”同学们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真的敢吗?现在反悔还不算晚。”毕赢故意激道。 “那有什么不敢?求之不得,接受挑战。”停了一下,丁驰又补充道,“我们学校不是试点吗,干脆这样,顺带着比比计算机等级考试。当然了,你要不敢的话,这条就算了。” “考计算机?”全班同学都发出惊呼。 毕赢更是惊诧不已:“比计算机,你你确定没说错?” “你要不敢就算了。”丁驰说着,就要离开。 “怎么能算了?比,加上这项。”毕赢伸手扯住对方,“不许反悔。” “谁要反悔是这个。”丁驰说着,右手五指比了个手势。 “反悔是王八,哈哈哈”同学们立即解读了喻意。 “说你呢。”丁驰坏笑着,走向座位。 “你”毕赢话到半截,暗骂道:特么的土包子,你见过计算机吗? 第五十五章 计大富下狠手 为了期末考试“露一手”,这段时间以来,毕赢很努力。现在又有了骡、马之别,他更用功了,不但认真听课、早晚加班,周末也在努力学习。 而我们的丁驰同学还那样,就好似没有接下挑战一般,该看闲书看闲书,周六出去半夜才回,周日一早又早早出去了。 当然了,丁驰周末外出可不是游逛,更非毕赢想的“干坏事”,而是去和薛子炎交流研发进展情况。平时薛子炎等人吃住在邮电,只有周末能出来三十多小时,也才方便与丁驰见面详谈。 周日下午四点多,丁驰才离开薛子炎住处,准备返回校园。 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是家中号码,丁驰赶忙到僻静处接通。 电话是父亲打的。丁守诚先简单问了儿子在学校情况,接着便讲到了家中生意:“学习机销售形势严峻呀。现在机子品牌众多,良莠不齐,那些小牌子就是拼价格、搞优惠,又是送鸡蛋,又是赠粮油的。消费者哪有那么多的辨识能力,也根本不去分辩,反正看着都差不多,哪个价格低、便宜大就选哪个。让那些小厂子这么一弄,几个大品牌也见样学样,弄的咱们的销售大受影响。咱们是不是也搞搭赠,力度更大一些,等到销售上去了,再停止促销活动?” 沉吟了一会儿,丁驰缓缓的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呀。都是同样送米面,和没送基本没区别吧?我们的学习机是优质产品,再降价还能低过杂牌子?” “是呀,赔本赚吆喝的确不可取,可咱们手里压的货多呀,即使压一付一,资金周转也大受影响。再说了,照这样下去,价格越拼越低,晚出手一天就多赔好多。”丁守诚语气中满是无奈。 “价钱”话到半截,丁驰疑惑道,“有那么多机子吗?我记得那次咱们说正常进货呀。” “是,是这么回事,当时我看销售很火,就多上了一倍的货,就没听你的”话到最后,丁守诚声音几不可闻。 现在埋怨己无益,父亲肯定比自己还着急,丁驰安抚道:“没什么大不了,你容我想想再说。不过在此期间千万别跟风,别送米赠面或大降价什么的,还按咱们的既定销售策略来。” “是。你可尽快给个准信,明天电交会就要开始了。”停了一下,丁守诚又急着补充道,“对了,计大富也代理了一款学习机,又是宣传又是广告的,一个劲的砸钱。当时要不是为了压住他、抢占市场,我也不至于又多上了那么多货。” 计大富也掺和了?这倒是个新情况。丁驰没有过多表态,在嘱咐父亲“多关注着他”后,便结束了通话。 凝眉、沉思、踱步,做过一番思考后,丁驰又转身奔向了薛子炎住处。 市电交会第八天。 最大展位区,计大富大马金刀坐着,脸上满是鄙夷和炫耀。他心里美的很,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这半年以来心里从未如此畅快过。 在去年夏天,儿子先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小贼,后又脸上带伤,虽然说的含含糊糊,但在追问与吓诈下,计大富还是明白了一个事实:儿子被丁驰设计了。尽管孽子还不认可,但计大富却非常相信自己判断,纵横商海几十载,这点小伎俩会看不出? 一个破落户的狗崽子,竟敢给我儿子下套,这也太可笑了。我计大富是谁?大富豪,计百万,成功人士。你丁守诚不过是赔的露腚的大傻冒。尽管这么可笑,但这却是事实,这就更可笑了。 脸让人打了,打的“啪啪”响,还被脚掌踩了个稀巴烂,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黑手,打闷棍?不行,那不符合本富豪身份,也无法宣扬。用己之长呀,商场既是战场,劳资要赢的大气,赢的酣畅淋漓。 尽管很快就确定了报复策略,但计大富并未匆匆而动,而是先做准备工作,等待合适的机会,打蛇打七寸嘛。 机会一来,你丁守诚得意忘形了,那就再烧一把火。一把火烧下去,你这家伙果然露出了难看吃相。 你不是贪多吗?那就撑死你。大降价、高搭赠,全是计大富总导演,无非就是贴一点点嘛,给同行那些小好处对劳资不过是九牛一毛,可你姓丁的能撑住吗? 劳资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呢,到头来不过是吃劳资剩下的,可你能消化的了吗?电交会再有两天就结束了,你姓丁的卖出多少去,够不够摊位费? “哈哈哈”计大富越想越美,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爸,爸,那边又吆喝上了,还真来了一些小屁孩。”计自高适时跑了过来。 “来又怎样,还不是给咱们爷们做嫁衣?本来我就计划,趁着小屁孩们放寒假,咱也做做针对性促销,想着电交会以后就弄。结果他提前给招来了,那当然好啊。”计大富嗤笑着道。 计自高反而显得很冷静:“爸,不能不防呀,丁家人都不是东西。你可别忘了,上周他们做海报的时候,你可说没孩子听他们忽悠,现在怎么样?孩子还就来了。要是他们变着法的弄出花样,小孩子目光又短浅,说不定就都扑他们那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窝囊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就记住,你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说到这里,计大富压低了声音,“你就记住一点,死死盯着丁守诚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尤其要注意异常情形。” “好,我盯着。”刚要转身离去,计自高又追问,“爸,假如消费者问我们如何优惠,我们怎么说?刚才已经有小孩问到我,还拿丁家的优惠条件做比较。” “丁家有屁优惠,全他娘空话,到现在也没见落到实处。”奚落之后,计大富面授机宜,“你就和他们讲,我们肯定比他们优惠多。另外,你还要向他们声明,除此之外还有神秘礼物相送,丁家不也一直拿神秘礼物忽悠人吗?” “爸,咱们也有神秘礼物?是什么呀?”计自高好奇的凑到近前。 计大富“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不告诉你。” 计自高不悦道:“爸,该不会你也是满嘴放” “混帐东西。”笑骂过之后,计大富咬牙道,“要打就往死里打。” 第五十六章 父子对对碰 “爷爷,到底有什么神秘礼物呀?” “大伯,我们可是奔着神秘礼物来的,今天刚放假就来了。” “别人机子又降价又送东西,合下来也就二百多,有的还不到二百。你们机子虽然不错,可也不该翻一倍吧,太贵了。” “太坑了,少赚点不行吗?” “对了,你们口口声声有礼物,还说什么神秘大礼,到现在可连个屁都没见着。这不是明坑吗?” 面对孩子、大人的七嘴八舌、指指点点,销售员极力解释,嗓子都哑了,可顾客就是一个意思:大降价或多送东西。 丁守诚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更心焦,嘴角、舌边都是泡或疮。一下子进了上千台学习机,全市各县个季度只卖出不到二百台,也就相当于上季度的两成多。本指望电交会上有所斩获,可几乎相当于没开张,这样下去怎么行?这还不算,关键近期按儿子安排专门做海报,言说送神秘礼物,人们可都等着呢。现在礼物没有,人也不到,这可如何是好?时间长了,只怕非出事不可。 瞅了个空档,丁守诚躲到墙角处,拨打了儿子电话:“小驰,你什么时不远了堵车多长时间不确定你喂,喂。” “唉。”叹了口气,丁守诚收起电话。 “到底有谱没谱?大老远把我们忽悠来,到现在也没见到礼物。丁老板,你,你去哪了?想溜呀。”一个三角眼男子大声嚷嚷起来。 “溜什么溜?”丁守诚虎着脸,转到了展台正面。 “溜不溜放一边,你们到底有没有礼物?赶紧给个痛快话。”三角眼说到这里,故意提高了声音,“这就是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呀,工商、消协就管这个,我们找他们去。” 三角眼一带头,立马有人跟着起哄:“对,找工商、消协,告他们去。” “随便。不过我们说的是今天,现在可才半天时间,今天还没过完呢。”丁守诚并没被唬住。 “吆喝,莫不是让我们等到半夜十二点?丁家人真有意思,你管饭哪?”三角眼继续挤兑着。 丁守诚冷冷盯着对方:“朋友,如果你想买机子,我双手欢迎,可如果你想哼哼,谁雇你来的?” “谁,我你倒打一耙。”三角眼支吾道。 “老丁,怎么这么说顾客呢?太有失身份了。”计大富从人群后挤了进来。 正有火气没处发,现在主指者到了台前,丁守诚忍不住怒道:“计大富,这几天你儿子鬼鬼祟祟盯梢,现在你又跳出来了,你想干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半百的人了怎么血口喷人呢?”喝斥之后,计大富语气一缓,“老丁,我知道,你们的东西太贵,现在没人买,可你也不能拿顾客撒气呀,骂我就更没道理了。” “丁大伯,我见面就问好,对您尊敬有加,您怎么为老不这么做不合适。”计自高也适时出现,满脸委屈。 丁守诚不耐的摆手:“行了,别充大尾巴狼了,赶紧把你们雇的托领走,劳务费结了。” “丁守诚,你是疯狗呀,见谁咬谁?”计大富黑了脸,“咱俩毕竟平辈,话轻话重没什么,可你为啥跟孩子犯混?顾客更没惹你吧?就你这德性,也难怪没人买。” “就是,无德,奸商。” 在三角眼带动下,人们都嚷嚷起来,更有甚者要赶走丁守诚。 “行了,行了,和气生财,大家都别吵,好不好?”计大富又装起了和事佬,“老丁,大家也没有难为你的意思,只不过人家可是冲着你们广告来的,你们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计大富,甭来这一套。你自己也是做这生意的,别总盯着别人,你究竟能给人们什么优惠?”丁守诚尽量转移着焦点,心中却在念佛:小爷爷快来吧,你到底有没有神秘礼物? “我呀这么说吧。无论你是降价,还是送东西,我全都比你还让利百分之二十,大家说怎么样?”计大富转向众人,脸上挂满笑意。 “好,计老板仗义。”又是三角眼喊的好。 “你家机子不如大雄主好,本来就应该比大雄主低。”有小孩子忽的提出疑问。 计大富咬着后槽牙,但面上却带着微笑:“小伙子提的问题很尖锐。我要说的是,其实我们的产品和大雄主一样,只不过大雄主早上市几天,人们就先入为主的认可了。这么的吧,为了表示诚意,我再让利一款产品。八合一游戏卡,一盒只要二十元。” “八个游戏呀,这么多?可比二合一好多了。”孩子们立即起来,“不贵不贵,平时单个的还要七元呢。” “计大富,你竟然上门砸生意,太过分了。”丁守诚大吼道。 计自高冷哼:“我们这叫优惠让利,回馈顾客。” “狗屁。”丁守诚暴了粗口。 “丁守诚,你品性太恶劣了,好吧,那也没必要庇护你了。”计大富适时找出籍口,“这样,为了维护良好商业秩序,我向大家承诺,只要是电交会期间购买丁守诚家以外的产品,我们公司都按百分之十赠送代金券。” 这个券也太容易了,人们在一楞之间,纷纷向别的柜台涌去。 “弄死你。”计大富右手做了个掐脖动作,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空荡荡的展台外面,丁守诚心里也是空荡荡的,而且心脏在快速的向下坠去。 “大家好,我是丁驰,是大雄主学习机代理商丁守诚的儿子。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神秘礼物已经来了,请大家到展台等候,过期不候。”广播喇叭里忽然响起男声。 “小驰,你在哪?” “什么情况?礼物真来了?” 人们又回到了大雄主学习机展台,比刚才的人又多了好几倍,与丁守诚一起找着发声人和礼物。 丁驰面带笑容、步履稳健的走来了,径直站到自家展台椅子上。在众人瞩目下,举起一个桔色的物件:“我们承诺,在约定时间内,每购买一台大雄主学习机,便赠送一张这样的游戏卡。” “什么?这也叫神秘大礼?”人们顿时怒目而视,有人更是挥起了拳头。 丁驰面色依旧,晃动着游戏卡:“我这张卡是六十四合一的。” 六十四个游戏,一个按七块钱,那就是四百四十八元,而一台机子只有四百零八元。 有人迅速算清了帐,破着嗓子喊道:“这不是白送卡,分明就是白送机子呀。” “我要,我要。” “两台,不,三台。” 人们立即变成了另一种喧闹。 “数量有限,送完为止,按交款顺序来。”丁驰说着,跳下椅子。 “我交钱。” “快,先收我的。” 花花绿绿的钱币举在空中,人们挤向了展台口。 丁守诚一边安排属下维护秩序,一边扯住儿子:“小驰,你疯了?这得赔死呀。” “我们要言而有信,省得被别有用心者有机而乘。”说到这里,丁驰转向计家父子,挑衅的扬了扬头。 此时计家父子早已满脸惨白,却又疑惑不已,仿佛定住了一般。 第五十七章 骡子绝对是你 丁驰连夜返回省城,当他走出卫都火车站时,已经是次日早上六点多了。 丁守诚适时打来电话,声音兴奋异常:“小驰,229296元,562台呀。还有人半夜打电话,说是今天还要来,照这样看,千数来台根本不够卖,少说也得两千多台了。” 听出父亲的意思,丁驰缓缓的说:“爸,我可没那么多卡带。” “没那么多呀?”丁守诚语气中满是失望。 “能及时处理积压已经很不错了,电交会后还要按照之前计划的来,不能存货太多。”丁驰嘱咐道。 电话里静了一下,才传来丁守诚声音:“你说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么弄,就弄不来这种游戏卡带呢。” “爸,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比你早一步接触新产品而已。”丁驰劝慰道。 丁守诚长嘘一口气:“早一步,步步先呀。”当然了,他理解的“早一步”与儿子所指显然不是同一回事。 听出父亲的落寞之意,丁驰赶忙岔开话题:“爸,先这样,我得赶紧回学校了。” 与父亲结束通话,丁驰并未立即回学校,而是打车到了一处平房,把七千元现金给了平房里的年轻男子。 “丁总,真不好意思。”年轻男子满脸笑开花,但却客气着没伸手。 “劳动所得,天经地义。”丁驰把现金塞给对方,离开了这处平房。 年轻男子是薛子炎的大学师弟,同校不同级,六十四合一卡带就是他的杰作。丁驰付的七千元是尾款,之前的成本丁驰已经出过。 与此人相遇也是巧合。 十天前的时候,丁驰接到父亲电话,言说被计大富联合商家挤压,他就想到了赠游戏卡一折。根据前世记忆,申市那里已经有了多游戏合集卡,但毕竟非原创行为,好多还处在私下隐蔽交易阶段。凭着这种记忆,丁驰在结束与父亲通话后,找到薛子炎,让薛子炎帮着想办法联系。巧就巧在,薛子炎这个师弟正没营生,正好会弄这种东西,而且还就在卫都大学附近。 介绍,牵线,一拍既合。一千盒,直接成本两千多元,丁驰先出了三千元,并承诺按十元每盒支付报酬。有了这个底牌,他才让父亲打出“神秘礼物”广告。在从父亲那里拿到一万元后,他便第一时间支付了尾款。 其实不到一周时间,丁驰便拿到了游戏合集,但他特意等到关键时候才出现,他要的就是那种效果。之所以首批没多做卡带,之所以在电交会现场强调卡带数量有限,他是考虑到了先机的时效性,也担心父亲再过多囤货。 平房离卫都大学不远,步行用了大约十五分种。在学校附近吃了早点,丁驰才走进校园,时间也才刚刚八点。 “丁驰,你可回来了,去哪了?知不知道今天期末考试?”程耀宗快步迎上来,接连追问。 注意到对方额头细微汗珠和急促语气,丁驰感受到了浓浓关心,心中很是感动。他拍着对方肩头说:“知道,要不也不会连夜赶路了。走,拿上具,去考场。” “你可真够心大。”程耀宗边走边埋怨,也不无担心,“丁驰,你可是和毕赢打过赌的,难道忘了?人家可是加倍努力,你倒好,复习不用功,临近了还到处乱跑。” 丁驰微微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刚到考场,毕赢便说了话:“呀,丁驰,我还以为你吓跑了呢。” “骏马岂会被骡子吓跑?”丁驰反唇相讥。 “哈哈哈”其他同学哄堂大笑。 “你走着瞧。”毕赢脸色铁青,咬牙发狠。 期末考试开始了。 所有同学都答的很细心,半年学习生活就看这几天了,人们可不想功亏一篑。毕赢更是认真,尽管他很有信心,自信绝对会打败“不务正业家伙”,但他不敢大意,绝不给对手侥幸的机会。 相比其他同学,丁驰很不一样。别人都是交卷铃声响起,才磨蹭着交卷,而他倒好,总是第一个交。 在疑惑的同时,大家就释然了:平时不怎么上课,复习又吊儿郎当,自然好多都不会,肯定交的快了。 小子,看你张狂到几时,很快就该露馅了。好几天忍着没再理丁驰,担心再打乱心境。直到所有科目考完,毕赢长嘘一口气,主动上前挑衅:“现在承认自个是骡子,以免当众丢丑,怎么样?” “是吗?不等出分数,你就要承认败了,前些天的嚣张哪去了?”丁驰显得很惊讶,接着又讥诮起来,“好吧,毕竟你自抢的班长,还是学生会小干事,也自诩学校名人,那就小范围丢一下人好了,不必在班里认输,改成面对几位室友好啦。我够意思吧?” 毕赢被气乐了:“什么?你可真够脸皮厚的,就凭你?别的科目不说,单是高等数学A的题型难度,你能修两分,还是三分?” 丁驰也面带笑容:“借你吉言,二三得六,六分。” “你脑子没问题吧?大白天说梦话,就你?你要高等数学A修满绩的话,我,我” “你要怎么样?” “我,我,你要是所有学分超过我,我把毕字倒着写。”尽管气的够呛,毕赢还是用了个更稳妥的表述。 丁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状:“毕字倒着写,那是什么东西?你是倒立的骡子呀。” “你,你特”注意到围观的诸多同学,毕赢还是没骂出脏话,不过仍然发恨道,“丁驰,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 丁驰很绅士的微微颔首:“提前谢过你的亲身示范,倒立的骡子先生。” “我我”毕赢气的嘴唇颤抖,最终只吐出了“无赖”二字。 “气大伤身,别忘了,明天还有计算机等级考试呢。”说到这里,丁驰神色变得异常严肃,“各位同学,大家到时可要作证,毕赢如果计算机没考好,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他主动挑衅的。” 人们就像看杂耍一样,傻傻的注意着精彩剧情和优秀演员,竟然忘了回应。只到丁驰身影闪出屋子,才起哄道:“作证,作证。” “听见了吧?倒立的骡子。”丁驰的头脸忽又出现在门口,满脸的戏谑。 “是你,你才是骡子。”毕赢终于忍无可忍,抄起书本扔了过去。 当然书本仅只打到门框上,那张可憎的鬼脸早离开了,但反击回音还是传进了屋子:“骡子绝对是你。” 第五十八章 神脑丁驰 计算机等级考试后的第三天,诸葛默然走进教室。 看到这个邋遢男人,同学们就知道,肯定是期末成绩出来了。平时诸葛默然很少出现,除非是相对重要的事,前几天他专门表示过“拿学分说话”,显然对期末成绩很是重视。 一定是了,看他的眼神。人们跟着望去,都盯在了“不务正业者”身上。 收回目光,诸葛默然重重干咳两声,说了话:“计算机等级考试成绩出来了。全校五百七十六人参加考试,达到等级资格者二百三十一人,其中二级一百八十七人,三级四十三人,四级一人。大一共二十一人参加考试,达到等级者八人,我们班有两人参加,其中毕赢达到二级资格。” 毕赢嘴角上翘,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讥讽之情尽显。 诸葛默然继续宣布:“丁驰同学达到四级资格,是我校此次考试唯一四级。” “噢。”同学们全都大张嘴巴,继而面面相觑:说错了?还是听错了? 什么?毕赢身子前探,脖子大长,急急的问:“老,教授您再说一遍。” “恭喜你,达到了计算机二级。”诸葛默然露出些许笑容。 毕赢连连摇头:“不,不,我是说刚才最后一句。” 诸葛默然笑意更浓:“丁驰同学是全校唯一达到计算机等级四级者。” “哇。”惊呼声后,热烈掌声响起。 丁驰微微欠身,腼腆点头回应。 唯有一人没鼓掌,那就是毕赢。他实在想不通,那家伙玩过计算机吗,怎么能四级呢?旋即他恍然点头:怪不得经常出去,想必是加小灶去了,这家伙真够贼的。可他怎么能提前确定必考呢? “好了,好了。”诸葛默然双手下压,屋里随即安静下来。 “下面我来宣读期末成绩。”诸葛默然说着话,拿起另外纸张,宣读起来。 随着名字和成绩逐一响过,有人喜笑颜开,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暗自庆幸,有人懊悔慨叹。 过了好大一会儿,毕赢才稍微缓过神来,强自镇定着,努力捕捉着相关信息。 快呀,快呀,我呢?毕赢既焦急也忐忑,甚至怀疑已经读过名字了。 终于终于读到了,满绩,又一个满绩,哈哈,只差高等数学A没修满。毕赢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信心也瞬间爆棚:就不信那小子也能赶上我。 读着读着,诸葛默然停了下来。 屋里随即安静,人们转头四顾:还差谁了? “丁驰同学,所有科目满绩并满分。”诸葛默然笑容灿烂,率先鼓掌,“奇迹,奇迹呀。” 奇迹,真的是奇迹。平时吊儿郎当,考前大模大样,一半科目及格就算不错,竟然,竟然怎么会这样?尽管人们一时想不明白,但全都热烈鼓掌表示。 丁驰不再腼腆,而是自信起身,微笑鞠躬。 这家伙也太谦虚了。鼓掌,起立鼓掌,人们情绪更高了。 丁驰也只得频频鞠躬,频频致意。 任由这种热情持续了很久,诸葛默然总结了一句“结果即是过程”,然后离开了教室。 “老丁,你太厉害了。” “真人不露相呀。” “分享秘诀,别藏着掖着。” 人们一哄而上,把丁驰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着。 “也没什么秘诀,可能正好蒙上了。”丁驰只能这么讲,绝不能提“前世大部分学过”。 “蒙的?我怎么就没蒙全对?”同学们自是不依不饶,纷纷刨根问底,“说说,说说。” 忽然,蹩脚歌声响起:“骡子下了个金马驴哟,乌鸡变成了彩凤凰” 人们立即反应过来,纷纷转头望去,才发现了那个急匆匆奔出的背影。 “骡子,骡子。”在刺耳的嬉笑声中,毕赢一口气跑出了校园,任凭冷风尖厉的刮蹭着肌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毕赢双拳紧握,连连摇头,实在想不通呀。 难道? 莫非? 思谋良久,毕赢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有内部关系,作弊了?那个关系是谁?竟有这么大能量? 与毕赢不同,虽然同学们也不理解,也觉得满分又满绩实在蹊跷,但却没想得那么阴暗,而是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神脑。 “神脑丁驰”迅速扩散,一天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丁驰并未陶醉在沾沾自喜中,而是趁周末见了薛子炎,深入交流了程控电话交换机研发进展情况。 次日一早,丁驰才返回校园。 “神脑同学,夜不归宿呀。”嬉笑女声响起。 丁驰转头看去:“周一同学,那是同学们瞎起哄。”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满绩又满分,计算机还拿了四级,卫都大学头一份,空前呀。”周一到了近前,继续调侃,“奖学金三千是稳了,这可是县城老师两年工资呀。还有院系评优,学校评先,都绕不开你的。接下来,学校做报告,报社讲经验,电视台” “越说越没边了,拿我过大礼拜呀。”丁驰笑着,抬手打断。 “哪里哪里?小女子哪敢呀?”嬉笑着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周一换了话题,“丁驰,那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男生唱给女声的?曲调实在是好听,也极有意境,就把曲谱告诉我吧。可别说记不住,你可是神脑丁驰。” 给不给?不给太小器。给了的话更麻烦,隔世剽窃呀。丁驰犯了难。 “别拿记不住搪塞我,你可是神脑丁驰。我保证,放假自己欣赏,绝不外传。这总行了吧?”说话间,周一嬉笑着伸出手去,“歌谱。” “歌,歌”丁驰支吾两声,不禁红了脸,一时难以应对。 “老丁,老丁,你可回来了。”程耀宗大声嚷嚷着,远远跑来。 终于来解围的了,丁驰长嘘一口气,迎了过去:“老程,慢点,慢点,着什么急。” “大事,大事,有人找你来了。”程耀宗喘着粗气,到了近前。 “有人找呀,我当多大的事,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是不让我马上回去呀?”丁驰说话时,冲着程耀宗眨了眨眼。 程耀宗显然没理会丁驰暗示,摇了摇头:“不让你急着回去,她说会一直等你,她还说” 看了眼周一,程耀宗上前一步:“她说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丁驰一楞,下意识转头看去。 周一脸色古怪,楞了一下后,竟然猛的转身离去了。 第五十九章 就是专为躲你 走就走吧。看着周一怅然而去的背影,丁驰既有着些许惭愧,又深觉轻松,否则那个要求真是棘手的很。 “老丁,还楞着干什么?女朋友可等着你呢。”程耀宗在旁催促起来。 丁驰“哦”了一声,回过神来:“我哪有什么女朋友,来人长什么样?” 程耀宗“嘿嘿”一笑:“老丁,别谦虚,这说明你魅力大嘛!人家可说了,你俩是高中同学,她是专程从首都坐夜车来的。你这女朋友太漂亮了,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就跟电影明星似的。” 漂亮、首都、明星,不用说,满足这些条件的肯定是黎梦雪。猜出了对方身份,丁驰也不禁暗自埋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怎么还自称女朋友了?随即又心中甜蜜:明星女朋友,我老丁吸引力不小嘛! “脸上都乐开花了,还抻个什么劲儿,快走呀。”程耀宗扯着丁驰衣服,快步跑去。 丁驰边跑边揶揄:“我发现你小子现在可学坏了,油嘴滑舌的,以前的朴实劲荡然无存了。” “近朱者赤,跟什么人学什么样,神脑同学。”程耀宗嬉笑的调侃着,推了丁驰一把。 “你小子。”丁驰无奈的摇摇头,又加快了步子。 进公寓、乘电梯,丁驰疾步到了8301宿舍门前。 略微稳了稳心神,丁驰兴冲冲推开屋门:“梦雪你怎是你?你来干什么?” 尽管对方忽然冷脸,但屋内女孩并不气恼,反而款款起身,迎了上去:“小驰,都大学生了,还那么小孩子气。恭喜你啊,神脑同学。” 丁驰后退一步,语气森冷:“甄爱晴,你走吧,不想见到你。” 甄爱晴眼中含雾,扑了过去:“小驰,你就这么绝情?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又一块上高中,彼此也互有情愫” “住口,恶心。”丁驰快步退出屋子。 差点被撞个趔趄,程耀宗尴尬挠头:“我刚上楼,拿点东西就走,很快,很快。” 看了眼程耀宗,丁驰又瞪向跟出屋子的甄爱晴:“你凭什么说是我女朋友。” “我说了吗?我只是说咱俩是同学,我专门从首都坐夜车来的呀。”甄爱晴满脸无辜。 “我,是我自己理解的。”迎着同学询问的目光,程耀宗给出解释。 “哼,甄爱晴,还不是你胡乱”喝斥到半截,注意到刚出电梯的段昊然,丁驰甩下一句“出来说”,径直快步奔向步行梯。 俏皮的冲程耀宗招招手,吐着舌头道了声“谢谢”,甄爱晴小碎步跟去。 “老程,嘛情况?”段昊然难得八卦了一次。 程耀宗苦涩一笑:“谁知道呢,女的热情亢奋,主动上门,俨然就像未婚妻。男的先前满面春风,见面便横眉冷对,可又张嘴闭嘴真爱情的,实在闹不懂。” 回头看着安全通道方向,段昊然若有所思:“老丁这家伙真透着邪性。” “咚、咚、咚”, “咔咔咔”, 光线昏暗的安全通道内,男、女脚步声混响,还夹杂着女声的急呼:“等等,等等,我快摔倒了,崴,崴脚了。” 丁驰没有丁点怜香惜玉,三步并做两步,头也不回,径直来到一层,猛的推门而出,又“咣当”一声摔上。 “咣”、“当”, 甄爱晴踉跄着撞出来,口中依旧喊个不停:“小驰,咱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差” 丁驰收住脚步,猛然回头,咬牙打断:“胡说什么?” “小驰,你别这样,别的不说,看在我大半夜坐火车的份上,你也”甄爱晴可怜兮兮,哽咽着走来。 “作什么妖?我也没请你。”丁驰压抑着声音,怒气满胸。 “小驰,别这么凶,好不好?”甄爱晴可怜的伸出手臂。 “少来。”丁驰猛的闪开,怒斥着离去。 甄爱晴急急招手,提高了声音:“小驰,小驰,我俩青梅竹马。” “你特么是故意来恶心劳资吧。”丁驰几乎气炸了肺,却又不得不放慢步子。 甄爱晴跟上来,语带温柔:“小驰,你更男人了。” “无”丁驰都懒得骂了,只要对方不大声嚷嚷即可。 就这样,女的频频示柔,想着法近前,男的则怒气暗憋,不时躲闪。任由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走着走着,丁驰收住步子,怔怔的望向左前方,轻声喃喃:“周一。” “是周末。你忙糊涂了。”甄爱晴搭了茬。 “哼。”丁驰大步走去。 “小驰,等等我。”甄爱晴又提高了声音。 爱特么嚎不嚎。丁驰头也不回,步子更快了。 看着那对打闹的身影,周一满脸恓惶,紧紧抿着嘴唇。 一口气出了校门,丁驰左转,继续向前而行。 甄爱晴放慢步子,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走出很远,丁驰一怔,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缓慢移动的红影。 “特么的。”狠骂了一声,丁驰大步流星迎了回去。 “实在走不动了。”甄爱晴干脆停了下来,笑吟吟的对着远处冷脸,“小驰真好,小暖男。” 离着还有两步远,丁驰收住步子,手指对方:“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你重修旧好,比翼双飞。”甄爱晴说话时,满眼单纯。 “你”刚要转身离去,丁驰忽的放缓了语气,“甄爱晴,别胡闹了,各上各的学,互不打扰,好不好?” 甄爱晴嫣然一笑:“小驰怎么这么说呢?我俩绝对是有感情基础的,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儿误会而已,就是误会,而且纯属我爸个人行为,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我再次替我爸道歉,过去的就过去吧,一切向前看,咱俩重归于好,好不好?” 丁驰摆了摆手:“过去的就不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你只要明白,我不想见你,不想和你们甄家人有任何瓜葛。” “小驰,你太绝情了。”甄爱晴脸色忽冷,“放着首都大学不去,专门来到卫都就是为了躲我?” “不错,我就是专为躲你。这回死心了吧。”丁驰语气非常生硬。 甄爱晴银牙紧咬,伸手点指:“好好好,就为了躲我,你竟然费了那么大心思,专门在高考出分第二天改了第一志愿,竟然还让招生办主任与省招办进行沟通,竟然” “对对对,分毫不差,的确就是这样。”不等对方说完,丁驰大步跑去。在进校园时,还特意对保安交待:“那个女人骚扰我,千万不要放她进来。” 第六十章 形势严峻 尽管甄爱晴没有立即追来,也未在校门口逡巡,但丁驰还是在当晚便离开了校园。这还是为了下午拿上三千块钱奖学金,否则他上午就离校了,反正已经正式放寒假。 丁驰从学校出来后,首先确认没有臭女人身影,然后才打车离去。不多时,来在一个旧住宅区,敲开了其中一户屋门。 “丁总,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薛子炎立在门内。 “处理点儿事情,耽误了半天,来晚了。”丁驰说着,走进门去。 “来的不晚,主要是咱们的研发遇到了困难。”请对方坐下,薛子炎接着讲说,“技术部分还和前些天一样,继续攻坚三套数据的衔接和过度,虽然进度较慢,不过还在预计之内。现在麻烦的是,省局对整个项目的态度。” 丁驰抬手示意:“说具体些。” 薛子炎点头道:“好的。据小道消息,省局班子有调整的可能,而呼声最高的副职很保守,对创新攻坚非常不支持,最热衷于精简和节约。我是偶然听杨处打电话说的。” 丁驰“哦”了一声:“你是说一个头目一条令,这个项目会被拿掉?郑局现在什么态度?” “郑局目前没表态,不过我们需要的新材料还没到位,时间超过了以前类似材料的一倍时间,杨处说是运输耽误了时间。这也算个理由,先放到一边。可T组数据竟然也没提供到位,杨处说是系统出现了故障。T组数据就在省局,指定有至少两个备份,不可能调不出来,就是直接拷贝送到也方便的很,何至于三四天过不来?”薛子炎意思很明显。 丁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么说,他们都有小心思呀。” “快想想办法吧,否则根本不可能按期交差,半路就不得不停工。”薛子炎急急催促。 “我知道。继续忙你的吧,我想想。”丁驰轻轻点手,坐到椅子上,思考起来。 过了十多分钟,丁驰取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叮呤呤”, “叮呤呤”, 一通响过, 两通、三通,连打五遍,都没人接听。 要不要让他公子转告呢?就在丁驰迟疑之时,手机响了,正是刚才没打通的号码。 等着铃响三声,丁驰接起电话:“郑局,您说话方便吗?” “我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情白天再说。”对方声音很低,而且有立即挂掉的意思。 “有件事情对您极其重要,事关前途,见面谈,我等您一小时。”丁驰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正要重新摁动按键,丁驰才意识到,现在只是九三年初,世界第一条短信刚产生不久,国内应该得明年了。 不过随即他又笑了:即使有这功能,我也不会主动先发的。 与薛子炎打过招呼,丁驰出了屋子,步行而去。 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号码,对方只有一句话:“去哪找你?” “卫都咖啡厅,离你们单位不远。”挂掉电话,丁驰嘴角掠过一抹笑意。 二十分钟后,丁驰进了卫都咖啡厅。 迎宾员已经提前得到吩咐,在确定是“丁先生”后,径直把丁驰带到二楼。 看着包间标识上的“诚意”二字,丁驰微微一笑,推门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座位上的郑局。 冷,脸冷,氛围冷。感受到屋内这种气氛,丁驰也冷声道:“气氛不搭调呀。” “时间匆忙,直接说正题吧。”郑局依旧语句冷淡,一副命令口吻。 “改天再说吧。”丁驰转身便要离去。 郑局眉头一皱,随即起身笑语:“怪不得与君友脾性相投,挺有个性呀。都是自家人,不必弄这过场了。” “对,自家人应该同舟共济。”丁驰顺势坐下。 “说吧,到底什么事?”郑局看似随意的倒着咖啡,但双眼却紧紧盯着对方。 丁驰也不客气,端起面前咖啡灌了一大口,重新开腔:“现在整个邮电系统都在传政企分开,有的甚至讲的非常紧迫,就好似明天的事一样。为此,省市局人心慌慌,有人想保位,有人想换位,有人还想上去。对于省局大佬来说,最希望保住原位,再图升级。为此有人变得谨慎有加,甚至畏首畏脚,生怕事多出错。孰不知,部里最快也要三年后搞拆分,省市还会再推两年,难道就要碌碌无为的等?能等来丰硕收获吗?恐怕会适得其反吧。” “九五年和九八年?难道外人还比系统内消息精准?今年就是拆分年,春节后就要启动,有人正盯着关键位置,正想着浑水摸鱼呢。”郑局自有见解。 “九三年绝对不可能。”直接否定后,丁驰又道,“当然了,相关筹备事项已经在动作,可能也包括省市关键位置的调配。但不管怎么调配,现在部里会以稳为主,关键岗位绝不会轻易调整。而且这个稳并非不作为,更不是冒险,而是要稳而有为。有现成出成绩的机会,有为邮电事业做贡献的项目,却打算掐死腹中,太不明智了吧?这掐死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前进之途。” 郑局“嗤笑”一声:“事实胜于雄辩。” “机会可遇不可求,天大的成绩。”丁驰话中有话。 “走着瞧吧。”郑局说完,转身离去。 丁驰起身时,被服务员告之:“郑先生已经结过了。” 转过天来,丁驰还没起床,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薛子炎打的,显得非常兴奋:“丁总,材料到了,数据也送来了,还上拨了经费,果然是您面子大。” “本来就不是大事。既然省局够意思,那咱们也要更抓紧去做。”丁驰语气平静。 做过肯定答复后,薛子炎挂掉电话,抓紧攻坚去了。 丁驰放下手机,脸上也随即沉重:“形势严峻呀。”他非常清楚,现在郑局之所以又如此支持,只是在做两手准备。假如前世记忆有误,或是本世邮电拆分大幅提前,那么电话交换机项目势必堪优。因此必须尽早攻坚成功,越快越好。 “叮呤呤”,手机又响。看到号码,丁驰马上接通。 丁守诚声音传来:“小驰,上千台积压机子全出去了,多亏了搭赠的卡带。可是今天早晨,好多同行也弄上了大合集卡带,计大富更是一台机子送两盒六十四合一,形势十分严峻呀。” 第六十一章 广告战 相比名义上的新年,国人对春节的重视远胜元旦,这是全年最重要的节日,没有之一,置办年货、赶制新衣、杀猪宰羊、迎候亲人成为了节前主旋律。其实每年刚进腊月,好多人家便着手准备了,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年味会越来越浓。 腊月底的小县城,到处是一片火红,非常的喜庆、热烈。 在这样的商机面前,商贩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大喇叭吆喝、红条幅声明、新年货摆街、好亲友暖场,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与家长们迎新方式不同,孩子自是不需操心吃穿用度,他们只做一件事玩,至于作业嘛,能拖就拖,能抄就抄。与父辈相比,孩子们玩的方式也已升级,不再是捉迷藏、推铁圈之类,而是看电视、玩游戏。 九十年代初,电视还是稀罕物,远非家家都有,彩电更是凤毛麟角,也成为孩子们扎堆的地方。动画片最好了,电视剧也能看,只要别有广告就好。 又到广告时段了,孩子们正要换台或扭向一旁,却都再次围上,瞪大了眼睛。 吸睛的画面,诱惑的语句,孩子们不淡定了:游艺大赛,还有丰厚奖品,太好了。 多个时间段,不同的地点,形成了极似的场景:一群孩子围看广告、热烈评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报名呀。怎么报?孩子们又进入了下一阶段探讨。 忙了一天回到家,结果一大群孩子叽叽喳喳,到处杂乱无绪,家长不禁心存不悦,却又不便甩脸子,就把不满抛给了源头游戏比赛。他们不禁埋怨:这个厂子也真是的,卖卖机子倒还罢了,咋又弄这什么比赛?孩子们更不做作业了。 当然家长也分多派,并非都讨厌这个活动,有的人反而很理解,甚至鼓励孩子参加。大冬天学习了好几个月,寒假就该好好玩玩,孩子就该尽情释放天性。 无论反感,无论支持,也或态度温和,但这些家长们都记住了活动赞助商守诚电子厂。想不记住都难,“大雄主学习机助您梦想腾飞”、“守诚电子是您忠诚朋友”,这些广告语几乎充斥了电视所有时段。 这个比赛是丁驰的主意,是他建议父亲倡导并赞助的。 丁驰放假回家很晚,晚的到了腊月下旬,晚得令丁守诚心焦。虽然前期积压已经清库,但同行的针对性排挤已影响了整个销售,还将继续抢占守诚的市场份额。形势非常堪忧,丁守诚岂能不急? 在那天儿子一进门,丁守诚就询问有什么办法,丁驰便抛出了这个想法。 虽然丁守诚很快便付诸实施,但他并不看好,只不过没有其他良方而已。 离着春节越来越近,机子销售没有任何起色,反而市场近一步萎缩,丁守诚忍不住问儿子:“广告也做好几天了,这也没什么效果呀。” “怎么没效果?好多人都给我打电话问这事了。厂里不也是电话应接不暇吗?”丁驰笑着道。 丁守诚接话:“打电话的是不少,可都不是买机子的,好多家长甚至还指责这个活动。” “有人问就是广告效果,这需要一个过程,比赛前后关注度更高。只要关注度增高,也就意味着潜在客户群增加了。”丁驰依旧笑着说。 “老丁,你也曾是县里商界风云人物,怎么现在婆婆妈妈的了?”池树梅适时说话,抢白着想要继续追问的丈夫。 丁守诚不禁老脸一红:“老了,跟不上形势喽。” “长江后浪催前浪。” “前浪拍在沙滩上。” 池树梅母女的无缝衔接,惹得丁家人笑成了一团。 忽然,丁守诚脸色一整,手指电视:“你们看,他怎么也弄这类东西了?” “是呀,什么时候的事?”池树梅跟着附和。 就在丁家人对着电视品评之时,计大富一家也看着电视,电视上面正播着广告。广告也是赞助比赛,但并非游艺大赛,而是猜谜语大赛,赞助方正是计家的公司。 “老爸,还是你厉害。”计自高面对电视,竖起右手大拇指。 计大富大咧咧一挥手:“这有什么?哪个商家不做广告,不赞助个活动啥的。” “广告和广告不同。同样都是广告,咱们的就显档次了,民族文化呀。这可是与县宣传、文化、教育联办,层次也高的多,哪像他们,弄的都是玩物丧志的东西。”计自高继续奉承。 “格局,明白吗?狗肉什么时候也上不了正席。广告战本就是咱们的强项,强对弱结果已然明了。”计大富满是自得之色。 “行了吧,爷俩就别自我陶醉了。不记得让人家连续收拾了?”计妻适时抢白道,“再说了,自家也卖那东西,凭什么说人家的玩物丧志?” 计大富神情一愕,没有及时对上。 计自高回呛道:“妈,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前几次是吃了一些亏,可并不是技不如人,而是我们心存仁慈。就拿上次电交会来讲,我爸那是堂堂正正的商业阳谋,他们全是见不得人的阴谋。再说了,我们弄了升级版赠卡带活动,劣势不是早扳回了吗?” “我不是给你们泼凉水,而是告诉你们要足够谨慎。他们的活动看似层次差些,但却也热闹,好多孩子现在都关注着呢。另外,那个小崽子花招可是很多,哪次我们不是功亏一篑?我还听说了,那小子平时在大学吊儿郎当,经常逃课,可是却考了全年级第一,你们说厉害不厉害?”计妻仍旧很是理智。 “哼,他又不是神脑,指定是用了歪门邪道。”计自高很不服气。 计妻敲击着门框,语重心长:“不管什么道,人家是不露痕迹的达到了目的,这就够了。我让你们防着的也是这点。” 经母亲这么一说,计自高顿时哑炮了。 计大富点点头:“防着是必须的,而且要计划周密。不过我要说的是,好多事情不仅表面那样,也不是谁都能看透的,否则人人都是企业家了。” “德性,还故做高深了,只要不吃亏就不错了。”计妻甩下这句话,直接进了厨房。 计自高则脸露惊喜:“爸,你还有什么杀招后手,分享分享呗。” 转头看着儿子,计大富笑而不答,更显高深莫测。 第六十二章 团圆年,忐忑年 红红的对联,红红的灯笼,喜庆的衣装,喜庆的笑脸,除夕到了。 炖骨头,炖大鱼,炒青菜,拌凉盘,吃的开心。 白酒、红酒、果汁、热饮,喝的欢愉。 晚饭后收拾停当,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敬候着春晚到来。 “叮呤呤”,铃声响起。 拿过手机,丁驰直接按下接听键。 薛子炎声音立即传来:“丁总,我们几个给您拜年了,祝您阖家欢乐,新春幸福!” “给你们几位也拜个早年,祝全家新春愉快,身体康健。”丁驰笑呵呵的回应着。 “丁总,实在是太感谢了。您事情那么多,竟然还专门给我们送了年货和慰问金,老爹老妈都激动坏了,我们也十分感动。” “你们加班到那么晚,为你们做这些只是举手之劳,老薛不必客气。” 又简单聊了两句,丁驰结束通话,才注意到紧紧盯来的狐疑眼神。 “丁总?哥,你什么时候成丁总了?”丁慧抢先询问。 池树梅跟着质疑:“年货、慰问金?学校组织的?你什么时候入的学生会?” 太大意了,出去接电话就好了。丁驰暗道粗心,嘴上却说:“什么丁总?那都是同学们起哄的,还不是因为咱家有丁总,他们才那么调侃的。我没入学生会,那东西是我自己买的。宿舍室友家庭条件一般,有的还很苦,我就从奖学金里拿出一部分送去,还给买了点儿东西。” “哥,你太伟大了。” “儿子你真棒。” 妹妹和母亲先后称赞。 池树梅接着又道:“小驰这么有爱心,我和爸爸都非常欣慰。你学习好,各方面优秀,全家为你自豪。以后学费、生活费多拿点,奖学金自个攒起来,你挣钱更不容易。” “不用多,够了,够了。”丁驰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心疼的很。 就这半年下来,小金库只剩两万五了,那可是唯一一次炒股时“私自截留”的。虽然提前知道九十年代炒股挣钱,但丁驰可没准备二次冒险,毕竟自己是门外汉,仅靠着些许记忆和侥幸是不行的。 “晚会开始了。” 随着丁慧提醒,丁驰才注意到,电视上同样出现了大片火红的灯笼,伴着欢快的舞蹈,优美的歌声随即传出:“正月里来是新年,纸糊的灯笼挂在门前,风吹着” 与那母女二人不同,丁守诚没有就儿子的回复评说。他心中有疑惑,既疑惑儿子的说明,更疑惑儿子的变化。这多半年以来,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多时候就好似成年人一样,甚至比自己都成熟。 变化太快,也太大了。家庭变故的磨练?学校环境的熏陶?丁守诚甚至想到了“奇遇”,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重生联系在一起。 想着想着,丁守诚莞尔一笑:不管什么原因,儿子这么优秀是高兴的事,难道自己还隐隐心生妒嫉不成? 笑容刚舒展不久,丁守诚又恢复了严肃,他实在惦记广告的事,担心得不偿失,更担心机子后续销售情况。那可不仅只是一个厂子,而是自己的抱负,还有员工们的希望,他不能不操心。 丁驰刚开始只顾着看晚会,没注意父亲神情,不过很快就看到了那份担忧。其实他也惦记机子销售,也知道父亲的心思,当然他更放不下交换机研发,也担心万一省局提前拆分。 一旦与前世发展轨迹有异,一旦研发失败或终止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别的暂且不说,单是十年免费打工,就够大家受的。这条款他始终没和薛子炎讲,更没敢跟家里透露半句。 忐忑呀! “爸,哥,谁欠你们黑豆了?大过年的。”丁慧嘟着嘴,忽的奚落道。 爷俩先是一愕,再是面面相觑,随即“呵呵呵”换上笑容。 除夕夜,计大富家更热闹、更喜庆。 计家是大家族,老计头三儿四女,儿媳女婿,孙子外孙,一大家子三十多口,全在一起吃的团圆饭。平时人们士农工商,山南海北,今天难得相聚,自是热闹非凡。 高档白酒,山珍海味,完全是富人家吃喝。若不是老爷子嫌氛围不对,计大富绝对定最好酒店消费,甚至已在市里订下吃喝玩住全套,最终不得不换到家里。 尽管住宅面积很大,但三十多人在一起,还是显着拥挤,可老计头就喜欢这个热闹劲。摸着唯一的第四代,他乐开了花:“好,真好,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猜个谜语,三人度日总节省,打一节日。” 儿孙晚辈纷纷很配合的摇头: “不知道。” “猜不出。” “就是春节呀。三人,日,放在一起不就是个春字吗?再和节字连在一起,太简单了。”老计头双眼乐的眯成一条缝。 “爷爷太有水平了,张良在世。” “太爷爷高,实在是高。” “老爸思维敏捷,老当益壮,长者楷模。” 子孙们立即讨好奉迎起来。 老计头环顾左右,意味深长:“看到没?这就是谜语的魅力,也是大富搞比赛的初衷,他是在弘扬传统化,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情。谜语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是今人谋略的体现,国之化博大精深,学无止境,要活到老学到老呀。” 由老计头这么一引导,话题自然集中到谜语大赛上,兄弟妯娌子侄们好一顿褒奖,都夸计大富境界高,也赞计自高有见识。 虽然不乏奉承,虽然都是至亲,但计大富仍然志得意满,计自高更是美的不行,仿佛自己真有那么厉害似的。 在所有人中,计大富妻子最为冷静,也最替丈夫、儿子担心。他深知二人性情,也深知父子俩短板,担心重蹈覆辙。哪次不是精心谋划,哪次不是志在必得,可结果呢? 那丁家父子看似老实、敦厚,可心眼多着呢,算计不止一次了,小崽子尤其难缠,你俩能斗过人家吗?尽管忐忑不已,但她不能扫大家的兴,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唉,自求多福吧。 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女主人的忧愁,手中抓着老计头散发的大红包,早已玩的不亦乐乎。 第六十三章 妖蛾子 在没有现代音视交流手段、短信也未出炉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电话是重要的沟通媒介,手机拜年更时尚的不得了。 除夕的时候,拜年电话相对还少,春节一大早,手机、电话则响个不停。那时人们远没厌烦这种应酬,反而新鲜的很,丁氏夫妻更是兴奋与荣耀同在。 从初一开始,舅姨姑至亲便上得门来,拎礼物、贺新年,亲近的不得了。 尽管这些亲戚大都势利,但在佳节同庆之际,丁氏夫妻根本不去介意,而是热情回应、热情招待,还慷慨的发出多个长辈红包,充分享受着被敬重的快乐。丁驰、丁慧虽然不够热情,但也绝对不冷淡、不失礼貌。 大年初三之后,电子厂职工、分销代理、大客户先后上门,给丁厂长全家拜年。更为难得的是,单位工会专程上门,为池树梅祝贺新春。在这期间,也不乏意外祝福,比如甄英明电话拜年。 人上人,儿贵尊荣,是丁氏夫妻最真切的感受,二人累并快乐着。 正月初六,在黎梦雪、姜大力牵头下,高中同学相约上门,俊男靓女挤满了屋子。相较高中时,同学们少了青涩、腼腆,多了成熟、开朗,那是畅所欲言、谈笑风生,丁家变成了欢乐海洋,丁慧更是那朵最快乐的浪花。 看着同学们对儿子的夸赞甚至崇拜,丁氏夫妻乐开了花,热情为孩子们做着后勤服务工作。池树梅更是对几名女同学关注有加,午饭时特意对其中二人进行了解,比如家中几口人,父母是干什么的,以后打算在哪工作等等。 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了,自然能看出些端倪,要么抿嘴偷乐,要么偷眼搞怪,弄的丁驰很是尴尬,二女生更是红了脸。同样都是脸红,但黎梦雪主要是娇羞,也有一丝激动。而另一女生则是窘态,不得不声明“我已经有男朋友”,这自然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尽管有一丝尴尬,但池树梅很快便恢复常态,把关注点全放到了黎梦雪身上。那么黎梦雪的身份便被挖了个透,即使儿子阻拦也无效,这样的审查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在丁守诚再三提醒下,她才意识到孩子没吃上东西,于是不停的为其碗中布菜。 娇羞、尴尬、甜蜜,各种情绪交织,黎梦雪脸上红了又粉,粉了又红,最后脸蛋儿成了大红苹果。 整个午饭虽偶有尴尬,但总体氛围是欢乐喜庆的,还不乏幽默与风趣,大家吃的其乐融融、畅快非常。 “叮咚”,门铃响了。 丁慧抢先一步,打开屋门。 “大哥大嫂,我来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是你?”丁驰眉头忽的收紧。 “甄,英明你来你怎么来了?”丁守诚神色变了几变,语气尽量平和。 “大哥大嫂过年好!”甄英明双手拎着礼盒,深深弯下腰去。 池树梅适时出了厨房,稍稍楞过,笑着说:“英明真是客气,电话都打过了,竟然还亲自上门来。这样也好,守诚,赶紧去拿腊肉、茶叶,让英明自个带回去,也省得你专门去送。” “英明,你那么忙还亲自过来,真是过意不去。你等着,我马上去拿。”丁守诚明白妻子良苦用心,快速到了阳台上,取来两个礼包,换了对方手中礼盒,“不耽误你工夫了,改天有时间再去你那。” “我”甄英明支吾道,“爱晴也来了。” 甄爱晴?同学们神色顿时精彩起来,当然也有人很是狐疑。 丁氏夫妻对望一眼,眼中分明写着“怎么办”。 丁驰冷声道:“她来干什么?我们家不” 池树梅赶忙高声截住儿子的话:“英明,实在不好意思,改天咱们再联系,反正相处也不是一天了。今天都是小驰的好同学,女朋友也在,咱们还是不掺和他们了。” 女朋友?同学们全都看向黎梦雪,黎梦雪则脸赛红布低垂着头。 “女朋友?”甄英明目光流转,扫视着那些女孩子。 “池姨、大伯,小晴给您二老拜年了,祝二老身体健康,新春愉快!也祝小驰、小慧学习进步,新年新收获!”说话间,一个红衣女子走进门来,正是甄英明女儿甄爱晴。 听到声音,黎梦雪猛的抬起头来,警惕的盯着红衣女子。 尴尬、无语,屋子里静了下来,一双双或疑惑或新奇的目光流转,丁驰则眼中含怒、双拳紧握。 “那个,那什么,叔、婶,今天打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姜大力适时说了话。 “是,我们正准备离开。”其他同学跟着附和。 “你们,不,再待”池树梅一时没了合适语句。 黎梦雪来在丁氏夫妻面前,微微一笑:“阿姨、叔叔,今天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望。等哪天有时间,再邀请二老和小慧去家中作客,小驰你记得哟。” “好的,梦雪,就按咱们约定的。”丁驰走上前来,轻拍黎梦雪肩头。 “嗯。”右手顺势搭在肩头手臂上,黎梦雪会心一笑,“阿姨、叔叔、小慧,再见!” “叔,婶,慧,走了,走了。”姜大力挥动手臂,招呼着大家,还冲着丁驰扮了个鬼脸。 “同学们,欢迎以后常来。”黎梦雪一副自家人语气,经过甄爱晴身边时特意加强了笑容。 同学们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站着的两家人。 “我也得出去。”丁驰迈动了步子。 “小驰,我们错了。”甄爱晴说着,猛的掀掉羽绒服,双膝跪地,“池姨、大伯,我们错了,今天特来赔罪。” 对方这突然举动把丁家人都吓了一跳,丁驰也收住了步子。他们这才发现,甄爱晴身上竟然绑了荆条,手上还举着一根。 “负荆请罪?特么的出什么妖蛾子?我不是蔺相如,也没有那雅量,走走走。”丁驰满眼怒火,双手厌烦的挥动。 “小驰,我们错了,你责罚我吧。”甄爱晴跪走两步,递上荆条。 “哥、嫂、大侄、侄女,那事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爱晴的确不知情。是我对不住你们,也对不住我闺女。”甄英明脑袋垂的更低了。 甄爱晴抬起头来,已是满眼泪花,声音也哽咽起来:“不管我爸做了什么,他也是为了我,这个错理应我来认。我不敢乞望你们原谅,只是想表明我的心境,我和小驰从小” 听着抽抽嗒嗒的哭泣,丁驰只觉得胸中翻腾、喉头发甜,阵阵恶心。 而随着甄爱晴的哭诉,池树梅神情渐缓,与丈夫对望后,开了口:“小晴,过去的就过去吧,你和小驰的同学关系不会变。你们” “我没有这样的同学,从不认识他们家人。”丁驰自是明白母亲强调的“同学”二字,但还是说了狠话,摔门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甄家父女离开了丁家。 丁驰从隐蔽处出来,迅速上楼回家,进门便问:“都干什么了?” “哭,表白无辜。”池树梅回道。 “你们说什么了?”丁驰追问。 “还能说什么,听着呗。”丁守诚给出答案。 第六十四章 热闹谜语赛,风光计家人 虽说难免挂念产品研发,但家人团圆、朋友聚会,整个春节过得非常高兴,可是让甄家父女这么一弄,丁驰顿有吃苍蝇的感觉。那两人也太能作了,竟然弄了出“负荆请罪”,真是滑稽的很。他们口口声声言说“道歉”、“请罪”,不过在丁驰看来,分明就是故意添堵,让丁家不得消停,真是可恶之极。 在甄家父女恶心人的时候,丁驰真想直接离家返校,但他却不能不顾及父母感受,更不能不管接下来的活动游艺大赛。这活动可是他亲自筹划的,对“大雄主学习机”销售甚至守诚公司生存极其重要,必须认真慎重对待才行。 在游戏艺大赛即将开始之际,谜语比赛提前一天开赛了。 对于吃瓜群众来说,越热闹越好,比赛越多越好。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计、丁两家打擂呢,学习机销售时就这样。 的确是打擂,计大富就是要把丁家比下去,直至把丁守诚的厂子挤垮。正因如此,游艺大赛刚定在初九开赛,他随后便把谜语比赛定在了初八,就是要抢这个先机。 天公真是作美,前几天还阴霾、大风不断,到初八这天全不见了。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外面没有一丝风声。 “天意如此,老天捧场呀。” “计董,你这可是唯心说法,不过天气的确不错。” “计老板,公众人物讲话可要注意场合哟。” “申部、王局、刘科,你们都是公家人,觉悟、水平那是相当高。我就一大老粗,只知道实话直说,不过天气确实捧场,这都是沾了您几位的光。” “哈哈哈,计董这才是会说话,要说沾光也是沾传统文化的光。” “传统文化必须宏扬,谜语大赛办的非常及时,计老板功不可没。” “造福人民,功在当代,这才是更生动的爱祖国、爱民族教育。” 初八上午八点半多,计大富陪着宣传、文化、教育各口负责人,一同出现在大流星县鼓楼大街,边走边聊,气氛热烈又融洽。 计大富身着黑色貂皮大衣,脚踩水牛皮欧式皮鞋,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自信满满,气宇轩昂。这还是考虑身旁几位感受,故意放低些姿态,否则绝对是最突出的那位。 此时的鼓楼大街早已实行交通管制,只准行人进入,任何车辆一律绕行。整个大街上一片火红,国旗、彩旗交相辉映,谜面红纸悬挂于顶,吃腻大鱼大肉的人们尽情徜徉其中。 奉承声、招呼声不时响起,计大富应接不暇,却又心里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还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一路笑语欢声、热情交谈,计大富等人到了鼓楼大街北口,此时这里已经搭了临时彩台。虽说彩台是临时的,但整个布置一点儿都不马虎,配以欢快的歌曲,完全体现了隆重、热烈、喜庆的特点。 九点整,在工作人员引领下,计大富一行走上台子,音乐随即暂停,开赛仪式进行。 讲话、宣读规则、发表祝辞,一套程序进行之后,话筒传出热烈、高亢声音:“计氏杯大流星县首届谜语大赛开幕。” 礼乐奏响,彩条喷洒,炮仗齐鸣,空飘飞扬,谜语大赛正式开场。 计大富等人来在群众当中,互动、摆拍,充分表现了全民参与后,乘轿车赶奔下一场馆高级饭店。 与谜语大赛开幕热烈情景相比,次日开幕的游艺大赛,无论场面、出席嘉宾还是参与人数,根本就不在同一档次,就好比小灰鼠之于白天鹅。 “爸,那边也叫开幕?什么玩意?” “自高,要低调,都才刚刚开始而已。” 面对儿子讽刺对手,计大富表面低调,其实暗自已经非常傲娇。 你丁家尽管谋划的早,可劳资抢了先机。甭说你那灰头土脸的开场,就是再往大闹腾,就是能和劳资的规模一样,可你能请到那么多重量嘉宾?能有那么多人参与?小样,还想跟劳资斗,你们爷们嫩多了。 上至八旬老叟,下至三岁孩童,几乎整县人都动员起来了,这次谜语大赛创下了多个之最:参与人数最多,参与范围最广,参与层次最高。当然了,计大富最看重的却是广告效果最好。 正月初十晚上七点半,谜语比赛决赛现场搬到了室内,搬到了县电视台演播厅。 抢答猜、定向猜、配合猜,一系列比赛流程完毕,在九点半的时候决出了冠亚季军。整个决赛过程,通过县电视台直播,传到了县里千家万户。 “计大富真厉害,县里三把手都去捧场了,这比赛也太轰动了。” “人家是谁,计百万呀,听说上千万了。” “我的妈呀,人家一人挣的,都快赶上整个县城财政了。” 人们看着电视直播,品头论足着。 现场已经到了颁奖环节,先是优秀奖四名,接着是三名三等奖,然后是两名二等奖。 在“县三把”颁过唯一一等奖后,赞助商计大富被请到了台上。 与开幕现场不同,此时计大富已经换成了西服、衬衫、领带,笑容更为慈爱、真诚。上台之后,计大富自是先要感谢一番,方方面面照顾的很到,无论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人们都听着很舒服。 稍微停歇,清了清嗓子,计大富继续说:“身为一名企业家,有义务回报社会,为宏扬民族传统文化尽一份力。这次有缘赞助谜语比赛,圆了我一个梦,也让我的回报社会事业得到了升华。” “以往要么赞助几个学生,要么帮助几个孤残老人,或是为村里打口井,都没有这次的面广,也没有这次的意义重大。前面嘉宾们已经深刻、全面阐述了意义,我就不再累述。” “为了表示对获奖选手祝贺,也为了对参赛者感谢,我计氏集团旗下游艺公司特提供额外奖品:奖励冠军价值一千二百元的三台超雄学习机,亚军两台,季军一台。” “听见没?听见没?人家又额外奖励了,几百上千块呀。” 无论获奖选手还是普通观众都很兴奋。 “另外,所有参赛选手都有抽奖机会,奖品是二十到一百元购物券,抽奖地点是” 顾不上听后面内容,现场和电视机前都欢呼起来。想不到,根本想不到呀,还有奖,我们也能得。 但也有没欢呼的人家,而且神情和心境都沉重的很,这就是丁家。 “看到了吧,计大富都快得瑟上天了。” “小驰,不得不承认,计大富真是成精了。” “哥,游艺大赛能弄过他们吗?同学们都说了,计家就是比丁家厉害。” 丁驰长嘘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神情凝重的走进了书房。 第六十五章 借机下蛋 热闹,更热闹了。 第二天一早,计氏集团外面堆满了人,乌泱乌泱的。 “排队,排队。” 随着保安的喊喝,成片人群变成了千米长龙,蜿蜒在计氏集团院内院外。 大红大红的抽奖箱,满面笑容的工作人员,绶带齐整的迎候美女,架着长短摄录设备的记者,热闹的抓奖场面。 看着楼外情景,计氏爷俩笑了,一个笑在脸上,一个笑在心里。 “爸,您老真高,实在是高。” “这词够熟的呀。”与儿子调侃之后,计大富神色一整,“自高,笑到最后才是英雄,不要高兴过早。” 计自高“嘿嘿”一笑:“老爸,跟我还玩深沉呀,你不是夜里做梦都笑出声了吗?” “尽瞎说,哪有的事?” “怎么没有?老妈亲口讲的。还说你一个劲的说美,太棒了,劳资赢了。” 计大富不由老脸一红,尴尬不已。因为他可没梦到与丁家打擂,而是梦到的新晋女秘书,梦到与她成其好事。 “让我说对了吧,还假装腼腆了。”计自高一副看透心思的自得。 “滚边走,好好注意着外面,千万别出岔子。”计大富岔开话头,不耐的挥了挥手。 整个抽奖没出现任何岔头,一直热闹到下午天黑,这还是计氏主动停止抽奖活动,否则后面排队的还是没完没了。唯一要说造成影响的,就是给交通带来了一定压力。 平白无故得了好几十块代金券,虽说大都是针对游艺产品,但人们也高兴的很,这可相当于白捡的,纷纷念着计氏的好。他们不知道的是,计大富更为高兴,高兴花小钱做广告。其实代金券不过相当于空头支票,只有购买己家商品才能兑现优惠,那时自己照样利润多多,而投入仅是印刷传单费用而已。 茶几上放着代金券,家家人们又围坐在沙发上,再次盯着电视,电视上还有活动游艺大赛。除了孩子是真正看比赛外,大人更关注的是有无额外奖品,代金券勾起了人们欲望。 今天是正月十一,是游艺大赛的二十四进十二,比赛地点同样是县电视台演播大厅。 晚上七点多,演播大厅里灯火通明,整个现场布置一新。台上、台下、顶棚、墙面,到处都是学诚电子的广告,到处都是“大雄主学习机”的图片。 坐在台下嘉宾席,看着大屏幕上的“学诚电子杯”,注意着四周观众的羡慕神情,池树梅满脸笑容:“老丁,这才像回事。别看他们请这个邀那个的,现场根本没咱们气派。” “爸,丁总,你真厉害。”丁慧适时伸出右手拇指。 “我不厉害,我不厉害。”丁守诚连连摇头,面带尴尬。 明白丈夫尴尬所在,池树梅赶忙接话:“小驰再厉害,不也是你儿子?” “就是,劳资英雄儿好汉嘛!”丁慧话到此处,忽的又补充一句,“劳资反动儿混蛋。” “哈哈哈”夫妻俩都被女儿逗乐了。及至看到儿子严肃神情,才都收住了笑声。 七点半刚过,台下灯光变暗,台上追光灯打到特定几处。 音乐停歇,在编导人员示意下,掌声响成一片。 在热烈掌声中,男女主持人笑容满面,款款的出现在台上。 热情的串场词后,各组选手陆续登场。从主持人介绍来看,选手不仅仅局限在大流星县,而是辐射了全市十多个县区。 “看看咱们这规模,姓计的就眼馋吧。”池树梅自得的哼道。 丁慧冲着母亲挤眼睛,还竖起了右手拇指,不过丁氏父子并没任何表示。 “特么的,你看那老娘们得瑟的。”指着电视画面,计自高骂道,“一看就是爱显摆,年轻时候指定不是好鸟。” “自高,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女人轻声喝斥道。 计自高却不买帐:“本来就是吗。咱们这次活动多风光,可你根本就没像她这么抛头露面的,你才是真有涵养。爸,你说对不对?” “当然了,巾帼英雄,岂是小户女人能比的?”计大富不吝夸奖。 “去你们的。”女人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又不无担心,“大富,看这架势,他们下了很大功夫呀,会不会把咱们的风头抢去了。听说决赛直播更是放到了” “人家又不是木偶,不可能按我们的意思去做。”计大富模棱两可的打断了妻子。 现场比赛开始了,一共二十四个人,分成了十二组。 参赛选手都是孩子,最大的不超过十八,最小的才九岁。相比于大人,孩子显得更认真、更专心,那是分分必争,比赛刚开始就很是激烈。 在选手们比赛的间隙,主持人适时穿插介绍,活跃着现场气氛,也向人们讲解一些相应比赛常识。 本来主要是关注有无奖品,可在主持人和自家孩子介绍下,大人们也被画面吸引了,想要看看怎么能赢,又有哪些人能赢。同时人们早就知道,两次比赛也是计、丁两家打擂,计家已经硬硬的打了一大场,效果出奇的好,就看丁家的招数怎么样了。对于谁输谁赢,好多人没有过多倾向,无论乘胜追击也好,绝地反击也罢,越精彩越好,越惨烈越棒。 淘汰、晋级,随着时间推移,一组组赛过,台上的选手逐减少。 十四进十二阶段最为激烈,也最为残酷。那么好的一对选手,就因为配合上的一个小失误,彻底失去了晋级决赛的资格。有人为其惋惜,但大多数人不以为然,反正也不认识,比赛就是要有淘汰。 终于,台上只剩下了十二名选手,这也是下阶段半决赛人选,半决赛一共六组。 就在主持人做着总结、点评,就在人们以为转播马上结束时,画面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有三人突然到了场边,快速从各自包中取出一个马甲,套到身上。 “计氏电子”、“超雄学习机”, 看清马甲前后的文字,人们都吃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活动不是丁家赞助的吗? “无”池树梅气愤之极,不过却被丈夫阻止了后面的脏字,然后一同看向儿子。 此时丁驰面无表情,严肃之极。 “老爸,你太厉害了。”电视机前,计自高双手大拇指齐举。 “大富,真有你的。”妻子也难得夸赞,脸上笑容灿烂之极。 计大富倒显得很是平静:“小意思,借鸡下蛋,借机下蛋而已。” 第六十六章 你斗不过我 自从带字马甲出现,人们的讨论再次热烈。好多人不清楚,这究竟是事先安排,还是突发状况? 如果是既定程序,应该有主持人提示才对,最起码也要给选手留出相应时间。可现场却像是选手私自离场,本来十二人的队列却出现了缺口,虽然一分钟后归列,但还是显出不整齐。从主持人的惊愕表情来看,也应该是事发突然。 但也有人提出不同见解,觉得这是提前设定环节,目的就是要造成视觉和神经冲击,从而形成更大的宣传和收视效果。甚至信誓旦旦表示,电视节目经常这么做,有矛盾才有焦点,有焦点才有效果。 此事是否突发,最知情的就是计大富了,因为这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是计划中的环节。如果连这一手都想不到,那就不是计百万了。但对家人的追问,他却又故做高深,笑而不语。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在现场和路上的时候,池树梅担心影响不好,一直强忍着,一回家便忍不住了。 “冷静,冷静。”丁守诚急忙劝解着。 池树梅一瞪眼:“怎么冷静?分明是欺负人,有他们那么做事的吗?本来咱们先提出的办游艺大赛,他们紧跟着就办谜语大赛,还选在咱们前头。这倒罢了,各办各的,可不应该在咱们赞助的比赛弄这事吧?” “也怪咱们,在赞助的时候,讲了许多方面的冠名和广告,偏偏就忽略了这”话到半截,丁守诚立即打住。 池树梅楞了一下,快速看了眼儿子,变了语气:“咱们第一次赞助这样的活动,时间又那么仓促,任谁也不可能想那么全,这其实已经考虑的够周到了。气人的是计大富,经商这么多年,能不知其间隐性规则?他这摆明了就是恶心咱们,太无耻了。” 丁驰没有任何言语,默默走进卧室,关上了屋门。 “你呀你。”丁守诚点指对方,轻声奚落。 池树梅低声回怼:“还不是你,这么大人了,什么事都让孩子一人弄,你干什么吃的?” 不止是丁家,几乎整个大流星县都在议论,都知道丁家被计家抄了底,有人更是做着大胆预测。 正月十二,晚上七点半,“守诚杯”游艺大赛半决赛、决赛举行,转播频道成了市电视二套。 与县电视台相比,无论是现场布置,还是整个比赛节奏,包括主持功底,都提高了几个档次。人们对这些不太关注,更关心的是画面喜感:万片红影一抹绿。在守诚电子的整个红色氛围中,计氏电子的白字绿马甲尤为显眼。 喜感接踵而来:镜头刚扫过现场布置,就先后落到二人脸上。 丁守诚? 计大富? 丁守诚父子在现场天经地义,整个活动的赞助商嘛,可计家父子来就不太合适了。 有什么不合适?能用马甲广告抢镜,自然就能亲自砸场子了,人们立即给出答案。只是这计大富也太凶了吧,竟然还追着打,这是要把丁家彻底打垮呀。 哎,丁家爷们也够悲催的,准备了这么多天,竟然为人家计大富做了陪衬。 有人叹息,有人感慨,但看热闹的心劲更足了。人们倒要瞧瞧,大流星两大名人如何一决雌雄,竟然还闹到了市台。 今天比赛与以往不同,先是两两一组,逐个淘汰,决赛则是分组单对单。 从淘汰赛开始,台上选手已经对决了十多场,是从全市范围脱颖而出的,实力自是不容小窥,一开场便几近白热化。其实也能理解,虽然后面还有比赛,但前提必须保证能够继续留下。 六组变五组,一对眼镜男孩遭淘汰。两个“小眼镜”脸色通红、眼含晶莹,显然很不甘心,也很难过。 继续比赛,十多分钟过去,落选者再次出现,这次是一男一女,二人是市六中的。相比刚才“小眼镜”,他俩走的相对从容,很显潇洒。 再继续。 这次比赛更为焦灼,已经又比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没有结果,各组战意更浓。 忽然,人们都发现了一个现象,刚才下去的四人都非“绿马甲”,而台上八人中就有三人身上挂绿。看到这一层,人们抓紧捕捉计、丁二人神情。 看到了,计大富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喜气洋洋,而丁守诚就是一个“绿”字。 何止是观众注意到了,计大富更是时刻关注着丁守成的德性,最后干脆移到了对方身边。 眼角余光扫到计大富,丁守诚牙关咬得更紧,恨不得直接一拳上去,当然只能是心里较劲。 “老丁,怎么样?”计大富碰了碰丁守诚。 丁守诚“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计大富却气量不错,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容更甚:“看出来了吧?实力是最根本因素,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自是明白对方一语双关之意,可丁守诚却没有合适语句回怼,而是气得两腮鼓动。 丁驰轻轻回了一句:“对,说的太对了。” 计大富就是一楞:小崽子什么意思,不应该这么说呀?随即他便释然了:黔驴技穷,无言以对。 尽管已经很不屑这对父子,但计大富还是很耐心的进一步解释:“一共八个人,六个人会进入绝赛,一共会决出三个类别冠军,你们说” 不等计大富说完,主持人声音响起:“绝赛选手已经全部产生。” 随着两名选手离席,台中心只剩下六个人。 人们赫然发现,那三名“绿马甲”仍在。无论接下来结果如何,这已经说明了实力,何况还有冲冠的极大可能呢。 “啪啪啪”,计大富率先起立鼓掌。 “哗”霎时间,掌声响成一片。 计大富频频向人们挥手致意,他儒雅的风度迅速传遍全市。 两厢相比,丁守诚的鼓掌更为木讷、无力,脸色也更绿得厉害。虽然丁驰神色没那么夸张,但人们也觉得,这小子也是灰头土脸了。 丁家做了嫁衣,胜负已分了,几乎所有人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计大富直接转过头去:“老丁,承让,谢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吧。”丁守诚尽管咬着牙,但明显底气不足。 “胜负已成定局,你斗不过我的。”计大富自得的再次一语双关。 丁守诚眼中满是不甘,却也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 第六十七章 嫁衣 完胜 决赛共三个组别,小学组、初中组、高中组,六名选手即将按组别两两对决。 “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游戏大赛比的是勇气,比的是智慧,下面让我们听听选手的心声。”在重新分组间隙,主持人适时串词暖场,话筒依次递到选手近前。 “计氏电子,冠军天使。我是大流星第一小学六年级学生夺冠,期末考试全校第一名。” “超雄游艺,王者之气。市南河区第一中学初三学生勇状元,期末考试位列全校第一。” “计氏超雄最勇武,绝对打败大雄主。市北河区第一中学毕胜之,期末考试全校第一。” “哗”, “哄”, 掌声、笑声响成一片,姓氏太有意思了,真怀疑是否化名。更让人们感兴趣的是,三名“绿马甲”心声分明就是广告词,就是在为计氏电子做宣传,尤其“打败大雄主”一说指向性更明确,味更浓烈。 听听那仨娃娃怎么说?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重在参与,互相学习。” “享受过程,快乐竞赛。” 这就完啦?姓字名谁?来自何方?学习如何?一点气势都没有,怎么能赢?听完其他三名选手心声,好多人已经下了结论:纯属陪赛。 人们进而想到另一层:“绿马甲”志在必得,计氏绝对碾压活动赞助商呀。 就在人们犯嘀咕的时候,三组已经分列完毕,“绿马甲”各居一组,另三人分别对阵。 “开始。” 随着裁判组一声口令,各组比赛正式开始。 相比先前的比赛,整个比赛氛围舒缓好多,不知是选手更能沉住气,还是三“绿马甲”气势完全压制了对方。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计大富气定神闲,悠然品着香茗,与儿子频频微笑互动,还不时向旁侧挑眉寻衅。 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丁守诚脸色铁青,右手紧握茶杯,双眼定定望着前方,不看儿子,更不睬不怀好意的眼神。 随着时间推移,比赛现场的气氛凝重了好多,从选手的神情便可感受出来,显然整个比拼已经进入关键时刻。 计大富的情绪也不禁随着变化,但他表面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甚至加了个“更”字。 三十分钟, 三十三分钟, 在比赛持续到三十五分钟的时候,三组比赛先后停止,选手们也都到了台前,横列成一排。观众们注意力更为集中,静等着比赛结果。 “比赛进程已经结束,结果还需最终核实,让我们再来听听选手的心声。”女主持人说着,递过了话筒。 还是夺冠第一个发言,张口便是一串感谢,感谢电视台,感谢承办方,尤其感谢了计氏集团对其支持。 接下来勇状元、毕胜之二位同学发言,内容与夺冠讲的大同小异,最为一致的就是着重感谢了计伯伯,却对赞助方只字未提。 计大富心中暗喜:好,好,小家伙们有良心。更让他心喜的是,他从孩子们的神情中,感受到了“胜利”二字。 “三个孩子都是感恩之人,也都感谢到了同一个人计大富计总,那就让我们认识一下这位企业家。计总,您来了吗?请到台上来,可以吗?”主持人面带微笑,目光投在观众席上。 “爸,爸,让你上台呢。”计自高及时捅了仍沉浸在情绪中的父亲。 让我上台?计大富一楞,随即心花怒放:看来自己判断没错呀。他心中狂喜,表面却故装低调,冲着台上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这么一来,人们更为上心,满场找着那个叫“计总”的人。 最终在主持人盛情下,在众人注视下,计大富勉为其难到了台上,又是一通谦辞,也借机再次确认了孩子们的神情。 “绿马甲”依然神情轻松,而那三名对手脸上却很凝重。 暗道一声“妥了”,计大富继续发言:“孩子们能走到今天,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所做的微不足道,仅是之前赞助过几台机子而已。” “计总真是太谦虚了,请对孩子们说几句吧。”主持人神情和声音都很甜。 “孩子们,梦想的翅膀都来源于你们自身,我仅提供了丁点煽动之力罢了。愿你们未来飞得更高更远,拿到更多的冠军,成为人生大赢家。”计大富笑容可掬,眼中满是欣赏。 在逐一拍过“绿马甲”肩头后,计大富也不忘安抚另外三人:“你们也很不错,虽然未能最终站上最高领奖台,但能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继续努力,争取更进一步。” “结果已经核实完毕,我来宣读一下。”主持人又适时说了话。 计大富立即收住话头,大步到了“绿马甲”中间,把三人拢在身前和两侧,以最优神情和状态面对着现场和电视机前众人。 主持人看着手中纸张,宣读起来:“小学组,刘欣扬积98分,夺冠积92分,陈” 什么什么?计大富眉头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紧。 “小学组冠军刘欣扬,初中组冠军苗丽萍,高中组冠军董宇军,小学组亚军” 听到主持人的再次宣读,计大富心中的丁点侥幸荡然无存,继而是浓浓的怒火。他气“绿马甲”们,也气狐媚的女主持人,是他们误导了自己的判断。 在主持人宣读完毕,待到现场掌声停歇后,计大富又抢着说了话:“所有参赛选手都是最棒的,尤其夺冠、勇状元、毕胜之更是赛出了风格,也是日常都使用同一款学习机的选手,显示了学习机的卓越品质和性能,超雄牌学习机仍然可以当之无愧的称为第一。” 观众们神情都很精彩,都意识到计大富在往回找面子,不过也较认同其观点,毕竟那三个孩子都赛得了第二名,也很不错了。 主持人没给计大富继续宣传产品机会,而是把话筒递给了三名冠军:“恭喜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自己。” “刘欣扬,大流星县六年级第一名,从三年级开始一直第一。” “苗丽萍,南河区初三学生,连续四次全区大考第一名。” “董宇军,北河区高一期中、期末考试第一名。” “哇”,人们在赞赏的同时,也听出了一个细节,三组决赛选手都分别在同一县区,而冠军选手学习成绩也是相应县区冠军,亚军则仅是就读学校第一名。 “全都是学霸,游戏还能拿冠军,更不容易了。”赞过之后,主持人又提出新的问题,“平时玩游戏多吗,会不会影响学习?” 刘欣扬率先回答:“这就看如何规划时间,如何选择产品了,只要玩时趋利避害,产品过硬的话,还能促进学习。我在一、二年级时基本就是学校前五,但没拿过第一,只到三年级才第一次考了县第一,之后一直到现在。不过就在刚刚过去的这学期,我也曾出现过学习兴趣不浓,甚至平时测试仅是全校前二十的情况,其实这和玩游戏有一定的关系。不过在换了一款学习机,并科学使用其中的学习和游艺功能后,我的学习兴趣再次浓烈,成绩又回到了全县第一。” 接下来苗丽萍、董宇军发言,与刘欣扬讲的类似,也强调了要科学游艺,还提到了好学习机的重要性。他们都表示,如果运用得当,不但可以促进学习,还可以提高思维敏捷度,甚至一路逆袭也有可能。 听着孩子们的发言,家长们不禁重新审视起了学习和游艺的关系。 “好,真好。”点头赞许后,主持人话题一转,“那你们现在使用的又都是什么学习机,方便透露一下吗?” “大雄主。”刘欣扬三人异口同声。 主持人很是诧异:“都是大雄主?” “是。”三名冠军同时点头。 静,出奇的静。 然后随着“哇”的一声,现场掌声响成一片。 反转太强烈了,强烈的让人不敢相信,却又很觉刺激。 之前计大富成功操作谜语大赛,又在游艺大赛上“借机下蛋”,处处压着丁家一头甚至更多,分明是丁家为其做了嫁衣,风头胜的不得了,人们都认为丁家要彻底败在他手里了。 不曾想,关键时刻,就在此时,丁家把计大富踩到了脚下,踩的死死的,真应了那句话爬的越高,摔的越重。这种反转效果太猛烈了,计大富才是嫁衣,丁家父子完胜。 丁守诚在傻过之后,脸色立即红润非常,在主持人邀请下,迎着人们羡慕、敬佩的目光,走上台去。 看着台下一脸镇定的儿子,丁守诚既高兴也疑惑:儿子不过十八岁,充其量只是个大孩子,为什么手段那么高明,又为何如此宠辱不惊?自己还空自担心了好多天,却原来一切尽在儿子掌控中。 绿了,彻底绿了,跟旁边马甲一个颜色,计大富都不禁手臂颤抖,实在想不到,也实在不甘心。 好不容易挨到直播结束,计自高起身冲了过去:“你们仨怎么回事?那表情。” “绿马甲”们先是一楞,随即给出解释:“当时比拼特激烈,心理承受了巨大压力,等到比赛一结束,就觉得轻松了。” “你们”冷哼之后,计自高又迎上父亲,“有鬼,一定是计家捣鬼了,否则绝不会这样。” “走。”咬牙嘣出一个字,计大富黑绿着脸,“噔噔噔”走去。他的脸火辣辣的,无形的巴掌一下下抽打在上面,生疼生疼的,疼的心脏都在颤抖着。 第六十八章 麻烦大了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相比于其他县区,大流星县人对游艺大赛更为关注,不但没因大赛结束而冷淡,反倒对丁、计斗法更为津津乐道。即使在随后赏花灯、看秧歌时,丁家完胜计家也是非常重要话题。 当然了,对于丁家来说,胜对手固然值得高兴,但他们更看重的是生意。当下生意极其的火,完全超出了预期,老丁对小丁也是佩服的很。虽然儿子仅回应“赶巧”了,但丁守诚清楚,绝对是儿子手笔。 在游艺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晚上,丁驰便踏上了去往省城的列车,惹得母亲一阵埋怨,说他不和家人过节团圆,甚至叨叨着“有了媳妇忘了娘”。其实他也想赏花灯、看秧歌,更想陪同父母、小妹过元宵节,可他实在惦念产品研发,这才趁没开学匆匆赶去。 次日早上,丁驰醒来,火车已经到了省城区域,离车站也就十公里了。 正这时,父亲适时来电,声音满是激动:“火,太火了,不但白天人多,晚上也不断有人买,照这样下去,那些机子根本不够卖。小驰,是现在就补货呢,还是过几天?都听你的。” 现在父亲对自己言听计从,丁驰都有些不好意思:“爸,先看看,各县区的货综合调配一下,根据情况再说,不用总听我的。” “听,一定要听。昨晚我又理了这多半年的事,咱家多亏有你,否则就完了。”丁守诚语气很真诚,也很是兴奋,“你知道吗,计大富爷俩都快疯了,听说全都酩酊大醉。也难怪,本来就销售一般,接下来怕是只能关门了,现在全市人都知道他作假找托,他已经顶风臭十里了。” 担心父亲再提“大手笔”一词,丁驰赶忙岔开话题:“爸,火车已经进站,我要下车了。” “好好,那你下车,等有时间再”丁守诚很不甘心的摞了电话。 丁驰收起手机,微笑着轻轻摇头:那法子是不是不地道? 这次游戏比赛大获全胜,当然是丁驰做了手脚。其实也很简单,做为活动唯一赞助商,丁家不但提供了比赛设备,也提供了比赛题库,尤其决赛项目更完全是采用大雄主自带系统。三名冠军在很早就玩过这些游戏,后来又恰逢相关游戏雪藏,自然他们就赢得了先机。何况大雄主机子用的还顺手,既能拿奖金,又出了大名,投桃报李主动做宣传也属正常。 只是微一腹诽,丁驰便狠下心来:自己纯是为了应对不测做准备,如果计家不欺人太甚,不步步紧逼的话,肯定不会有这样效果。计家聪明反被聪明误,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咎由自取。 要说有些不忍的,是那些游戏对孩子的影响,但也仅是稍稍内疚,根本不存在负罪感。他清楚,在未来的新世纪,但导致许多孩子上瘾、堕落,甚至走入歧途、违法犯罪。而当下的游戏只要合理使用,对孩子学习基本没影响,如果运用得当,还会开发智力、促进学习,虽同为游戏却是两个概念。 列车停靠卫都站,丁驰思绪也随之截断,跟着人流下车、出站。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看了眼号码,丁驰立即接通。 薛子炎声音焦急传来:“丁总你在哪里?现在有些麻烦。” 丁驰报了方位,没有先回学校,而是打车直奔薛子炎住处。 见面之后,没有任何废话,薛子炎直接道:“丁总,整个研发进展还算正常,省局也没直接出难题,不过有件事却很挠头。根据整个进展,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很关键的零部件,还有一份很关键的研发辅助资料,这些都是研发必须而且承上启下的东西。以往类似东西,省局都会很快搞到,可这两样东西他们也说没有,我更搞不来。实在没办法,担心影响进度,我这才不得以找您的。” 接过递来纸张瞅了瞅,丁驰指着上面,说:“这个部件我不太清楚,按说这资料在邮电系统能搞到吧?” “也说不好。从以往的资料来看,这份资料显然更专业也更具体,也是近半年才有的技术,很可能还未公开流转。不过,省局要是想搞来的话,应该不太难。”薛子炎点到为止。 略一沉吟,丁驰没再过多询问,而是嘱咐道:“你们继续研发,我来想办法。” 从薛子炎住处出来,丁驰眉头皱在一起:我哪有资源?还是得找省邮电。 拿定主意,丁驰先把箱包送回学校,然后电话联系郑局。 连着打了三遍,对方都没接,第四遍接通了,但只回了“开会”二字,便掐断了。 开会?开会也得等呀,现在又没有其它好办法。离开卫都大学,丁驰乘公交直接到了省邮电。 谄媚、笑脸。现在那个保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没找丁驰的麻烦,还主动请进屋就座。 虽说懒得和对方计较,但丁驰也故意摆了谱,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言谈中更是直呼郑局的名字。他没让保安联系杨处,而是就那样静静的等着,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窗外。 没过元宵节,大多数单位就不算正常上班,省局也不例外,行政人员只有值班的。 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都没看到郑局,也没接到郑局电话。 略微想了想,丁驰还是拨打了电话。 无人接听,几次都是一样。会还没开完? 果然,手机里传出压低的声音:“还开着呢。” “郑局,您什么时候能开完,到时我去办公室找您,有急事。”丁驰也声音压的尽量低。 “我没在单位,好几天都不去,先这样。”郑局说话有些冲,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握着手机,丁驰心中暗道:这可怎么办?时间不等人呀。 保安没有任何厌烦和嫌弃,反而热情的说:“老板,现在也到中午了,马上就开饭,要不我给您也打一份。今天包饺子,纯肉馅的。” “不了。”丁驰很是不甘,也有些无奈,站起身想了一会儿,迈步走出保安室。 来在院里,丁驰下意识转头看去,却忽的楞住,脑中迅速念头急闪:看来麻烦大了。 第六十九章 拿捏 他在单位?为什么要撒谎呢?怕是事出有因呀,这才是真正的麻烦,远胜于零配件和资料断档。丁驰望着办公楼方向,心中迅速盘算着。 此时,台阶上匆匆走下一人,正是言说不在单位的郑局。走着走着,郑局忽的收住脚步,他看到了门卫室外的丁驰。 只是稍稍一楞之后,郑局挥起了手臂:“小丁,找我吗?上来吧,到我办公室。” 看你怎么解释?暗中冷哼一声,答了句“好的”,丁驰快步跟去。 前后脚进了同一部电梯,电梯向上而行,郑局微笑点头,丁驰则勉强一笑。 出电梯,进了郑局办公室,丁驰没有开腔,他等着对方先说话。 “小丁,什么事?说吧。”郑局径直坐到办公桌后,根本没有做解释。 嘿,真够滑的,跟没事人一样。尽管丁驰心中腹诽,但嘴上却不便带出来:“郑局,薛工跟我讲,现在研发遇到了困难,连接器和配套资料不能按时到位,省局可得尽快想办法呀。” “连接器?不是已经有两套了吗?现有资料更是不计其数的。”郑局显得很疑惑。 丁驰稍稍一楞,并未较真,而是继续说:“那两个连接器型号太老,根本不具备攻坚研究价值,现有资料也完全不匹配。薛工已经和杨处讲过三次了,可现在仍然没有到位,也没有进展消息。郑局,再不能像年前那次了,否则肯定影响研发进度的,省局无论如何得尽快解决。” 郑局“哦”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省局为了这个项目,为了让你们参与,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呀。即使如此,也是尽全力的支持,要材料给材料,要资料送资料,我还特批了预支经费,这已经够意不能只是省局忙活,你也得想想办法呀。” “郑局,那可都是你们系统的东西,我上哪弄呀?”丁驰无奈的一摊手。 “小丁,话可不能这么说,合作协议上虽然有约定,但却没定死全由省局弄。既然是合作,那双方就都要尽力,否则局里直接派内部员工做了。再说了,你当初为了弄这个项目,那话可是说的相当大,几乎无所不能的,怎么现在又要推诿呀?”郑局说话时神情很是严肃。 “我”丁驰迟疑了一下,只好点出关键语句,“郑局,近期省局绝没有拆分的可能,全力搞成这事才是根本。” 郑局声音很冷:“小丁,不要做狭隘解读,我这是就事论事。就因为你们参与项目,我已经很被动了,如果你们什么也弄不来,局里我也没法交待。最起码你也得有个积极态度,也得弄来一部分吧。否则若不能按期保质搞出来,十年免费打工是跑不了的,也不知你那几人是否知道,又会怎么想呀。” 倒打一耙。 拿捏我。 迅速对对方行为做出判断,丁驰没再废话,而是适时以退为进:“郑局,时间紧急,双方都直面问题吧,否则因此影响了您也的确不好。这样,我尽量去搞,不过还是得你们出大力。另外前些天经费已经见底,新的经费必须及时补足,反正经费也是由你的人支配,只不过专款专用罢了。” “好吧,那你尽快去弄,只要弄来一项,我这也就好交待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出乎丁驰预料,郑局回复的很爽快。但他同时也意识到,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然,尽管在第二天丁驰便去了申市,但一连转了三天,不但没搞到相应连接器和资料,就是连见都没见到,甚至根本就没得到任何有关信息。 丁驰知道很难,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难。申市可是全国电子产品前沿阵地,那里都没有,又该去哪弄呢?更关键的是,这事还必须保密,不能声张,那么要想搞到东西就更难上加难了。 尽管很是心急,也很是不甘,但丁驰还是快速回到省城,因为大学开学了。虽说上学期考的不错,虽说班主任和辅导员对自己还不错,但丁驰还没自大到可以为所欲为。平时不上课,还有“拿分数说话”这个借口,开学要是不到位的话,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从申市回到省城后,丁驰先见了薛子炎,言说事情有了眉目,要对方安心攻坚,然后才回了学校。 当丁驰到宿舍的时候,那三人已经到了。与其他二人不同,毕赢神情拘谨,找理由就要出去。 “班长,有什么可急的,反正也不差这一时。来,吃东西。”丁驰说着,取出吃食,和室友们分享着。 毕赢本来已经一脚门外,但也只得转回来,讪讪一笑:“好,好。” 故意拖了好大一会儿,待到毕赢又要离去时,丁驰才说道:“班长,我找你有事。” “啊,哦。”毕赢神情很是不自然。 来在近前,丁驰换上嘻笑神情:“班长,你还记得去年的事吧,是否要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再次声明一次?然后你” 毕赢腮上肌肉抖动,语带乞怜:“过去就过去了,同学间不必那么较真。你说呢?” “那怎么行,怎能不较真?”丁驰神色忽的一本正经,“我缺勤那么多,给班里拉了分,心里实在过意不过呀。” “你说的是这事?”毕赢既惊又喜,却又满脸疑惑,但还是马上接了话:“没有没有,你大多都是下午出去,这个不计考勤,再说你期末拿了好名次,还为班里量化多加分呢。” “那就好,多谢班长大量。只是近期我可能还得出去几次,班长你看”丁驰话到此处,猛的打住。 “理解理解,你放心,班里一定会尽力为你提供方便,我更会为你打遮掩。”毕赢马上表态。 “多谢班长了!你放心,别管我落下多少功课,考试一定不会拉后腿的。”丁驰说话时,挑了挑眉毛。 “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毕赢再次保证。 程耀宗适时“嘿嘿”一笑:“别光听他说,到时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听到土老冒变着法再揭伤疤,毕赢恨不得给这黑小子两个耳光,但此时却也只得含糊的回应:“肯定没问题,他肯定行。” 觉着已经拿捏住了毕赢,丁驰没再继续挖苦,而是离开宿舍,找辅导员去了。 第七十章 闹乌龙 冤被抓 成绩在那摆着,小伙子又非常尊敬自己,辅导员褚亚没有难为丁驰,不但准了假,还适当的叮嘱了几句。 诸葛教授虽然担着班主任,但班里日常都由辅导员管理,而且他也经常出差,丁驰便没去打扰对方。 开学后的第二天,丁驰便踏上了去往首都的列车。之所以这么匆忙,不为别的,只为早点儿弄到连接器或资料。 快到首都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毕赢打的电话。毕赢告诉丁驰,出勤的事不用操心,他和辅导员打过招呼了。明知对方在表功,在强自抹粉,但丁驰也没点破,只要毕赢不捣乱,不在自己外出期间穿小鞋就行。至于当众承认骡子一事,纯属小儿科,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当作拿捏对方的抓手。现在有了毕赢的再次承诺,丁驰又踏实了一些,这样就可以专心的找东西了。 下了火车,丁驰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简单吃了饭,便到一些地方去转。当然他不是漫无目的的转,而是专门选择一些与电子有关的地方,比如学校、科研院所等。在这些地方,他也听到了一些有关的内容,但根本不是需要的东西,还为此引起了个别科研院所警觉,便不敢再继续靠近。 连着三天转下来,丁驰才去往此次目标所在电子一条街。 这个以后享誉海内外,未来的国家体制机制创新试验田,此时仅是一条街。尤其在丁驰这个未来人眼里,这条街道很显破烂,但他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反而满怀着敬畏之心。 来到街上后,丁驰几乎见门就进,这既因他求物若渴,也因这些企业急于寻求合作。 电脑大伽、搜索引擎大腕、微电子名家、生物科技界精英,这些未来仅在媒体上露面的名人,现在是随处可见,丁驰对他们客气有加。 此时的大伽们都还在起步期,还难以预知自己未来的身份地位,面对客户的过于尊敬很不习惯,好多人显得腼腆甚至羞涩。 这样一来,丁驰反倒没了拘束,谈笑风声,尽显成功人士风采。几通聊下来,丁驰虽然取了许多真经,获益匪浅,但却没有自己当下需要的东西。关键是不便讲说清楚具体需求,担心项目泄密甚至遭到“截胡”。 再次在一名未来大伽热情相送下,丁驰离开商铺,出了电子一条街,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正月的首都温度不高,早晚还很凉,今天的风尤其大。丁驰缩着脖子,张望了一下不远处的荒凉地块,侧着身子向前走去。 连着穿过两条窄巷,正要转入大路时,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听着杂乱声响,丁驰也加快了步子,还特意下压了帽子。 “噔噔噔”,脚步更急,已然到了身后。 丁驰下意识向着旁侧闪身。 但后面三人并未直接通过,而是“呼啦”一下把他围在当中。 丁驰心中一凛:什么意思?碰见劫道的了? “走那么快干什么?把脸露出来。” 离着巷口还有几步距离,光线较暗,丁驰看不清三人模样,只知道是两男一女,两壮一苗条,说话的正是女声。他猜着对方来意,也在想着对策,反问道:“我们认识吗?你们是干什么的?” “问你呢,把帽子摘下来。”左侧壮汉说了话,同时抬起了手电。 下意识抬手挡着强光,丁驰周旋道:“凭什么让我摘帽子,你们到底什么人?” “少费话,姓什么?”壮汉说着,抬手去扯对方帽子。 丁驰身子一闪,回道:“姓丁,怎么啦?” “姓丁?”壮汉二次出手,成功看到对方头脸,“没跑,就是你,跟我们走一趟。” “凭,凭什么?”丁驰半装半真,声音有些打颤,“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们。” “看看这个。”女人说着,抬手一扬。 借着手电光,丁驰看到一个黑色小皮夹子,还没完全看清,对方已经收了回去。 “走你的吧。”二壮汉不由分说,架起丁驰便走。 “你,你们。”丁驰只挣扎了几下,就暂时放弃了抵抗,脑中快速分析着问题:他们是真是假?到底为什么找我麻烦? 几步出了巷口,看到路边普通车辆,丁驰心中又是一紧:是便衣?千万别是歹徒。 把丁驰架到车上,女人开车,两壮汉左右看着,汽车向南开去。 急急想了一通,也没想出所以然,丁驰便想套话,可那三人就像哑巴一样,根本不予回应。他也想到了逃跑,可也仅是一闪念,现在根本跑不了。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汽车进了一处院落。 看着那醒目的国徽,还有不时闪烁的红蓝车灯,丁驰心中稍松:不是坏人就行。随即他又不禁紧张:我会犯什么事?能犯什么事呢? 二壮汉不由分说,驾着丁驰进了一层最西边屋子。 时间不长,女人返回屋子,已然换上了制式服装,开始训问环节。 “姓名?” “丁驰。” “丁驰?还有什么名字?真名叫什么?” “这就是真名,就这一个,我爸给起的。” “就一个?”女人盯了一会儿,话题一转,“你在那干什么?为什么鬼鬼祟祟,藏头缩脖?” 丁驰苦笑道:“我去电子一条街谈生意呀。天冷、风大、步行,只能那么走,我又不像你们有车。” “问什么答什么。”女人喝斥道,“老实交待,你是如何骗人钱财的,一共做了几起案子?” 丁驰“啊”了一声:“我做什么了?才从卫都省来了四五天,白天就是看电子产品,晚上老老实实住小旅馆,能做什么?” “从卫都省来?”女人看了眼同事,又道,“不对吧?据我们所知,你搞迷信骗钱已不是一天了。” “迷信骗钱?”丁驰气乐了,声音也更为激烈,“我堂堂卫都大学高材生,会做那事?你们凭什么污蔑我?” 看着丁驰满脸怒气,一女二男不禁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一番后,一同出了屋子。 时间不长,三人再次回到屋子,立即放开丁驰,女人更是连连致歉:“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关键你和那人长得太像,姓氏都一样,举止又不大妥当,我们就抱歉,请回,请回。” “张冠李戴冤枉人呀,几句道歉就完事了?”丁驰甩着手臂,瞪视对方,才发现对方很漂亮,应该称之女孩才对。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也没把你怎样呀。”女人冷了脸。 “还要怎么样?铐子都戴了。”停了停,丁驰语气一转,“我住的远,打车贵,先把我送到住处再说。” 女人一楞,随即笑颜如花:“好,好,大张,送一下他。” “你送。”丁驰点指女人后,迈步走去。 “你”瞪了眼离去背影,又冲着坏笑同事挥了挥拳,女人还是跟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 撞脸坏人 “放开我,放开我。” 丁驰双手乱舞,喊嚷着睁开眼睛。 四下张望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睡在旅馆客房,刚才做噩梦了,梦中又重播了晚上被抓情形。 “特么的,真不长眼。”丁驰骂着,拿过床头手机,上面显示已是凌晨五点多了。于是他坐起来,打开床头灯,一眼便看到了床头柜上纸条。 “肖燕子,小燕子?怎么听着也不像真名,号码会是真的吗?”丁驰双眼盯着纸条,脑中浮现出女孩俏皮神情和语句: “肖燕子的肖,燕子的燕子,爱信不信。” “态度怎么了,我亲自送你还不满意?要不就下车。” “还要手机号?干嘛呀,想报复?嘁,借你个胆子。” “自己去吧。还等着我把你押进旅馆?” “别打,打了我也不接。” “吃什么饭,得寸进尺。” “长的还可以,就是这脾气”丁驰嬉笑着,拿起纸张,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 收好纸张,丁驰很快又睡着了,同样做了梦,但这次是好梦。可好梦不长便被搅了,是薛子炎打来的,询问零部件和资料的事。 用瞎话应付完,丁驰从床上起来,洗漱后再次出门,准备还去电子一条街。谎言不能长久,必须真正解决问题才行。 再穿过一条巷子,就到公交站了,丁驰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忽然,就在他快步走出巷口时,却被巷外来人撞了一个趔趄。那人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去。 此人虽然欠礼貌,但丁驰并没打算计较,谁还没个急事?可他刚迈出一步后,却又忽然返身追去。 似乎感受到了异常脚步,那人回过头来。 没错,就是那家伙。看清对方容貌的一刹那,丁驰喊了一嗓子:“丁半仙,往哪跑?” “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化成灰劳资也认得。”不等对方说完,丁驰已一个箭步上前,薅住对方衣领,直接就是两个大耳光,“丁伴贤,人称丁半仙,专靠迷信骗人钱财,为骗钱不择手段。” “你,你为什么打我?特么的纯属胡说八道。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那家伙捂着脸颊使劲挣脱,却一时不能得逞。 “打的就是你。”说话间,丁驰又是两巴掌,“别管劳资是谁,可劳资早就知道你做的缺德事。为了骗钱,你生生把一对小两口拆散,小伙还差点寻了短见。甚至连老人看病钱都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幸亏老人儿子及时赶到,才挽回了损失。在电子一条街你还” 那家伙越听越心惊,却也更为疑惑:这家伙虽然看着面熟,可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他又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骗老头那事刚发生没多久呀。 “废话少说,跟我去局子。”丁驰奚落过之后,扯着对方就走。 “等等等等,好汉饶命,你听我说。”那家伙拼命身子下蹲,还不停的挥舞着挎包。 一时扯不动对方,丁驰手上继续用力:“说什么说,还是到那去说吧。” “好好好,我承认,我就是丁半仙,也的确骗过几个小钱。不,不是骗,是劳务所得。咱俩商量商量,行不行?你先容我去办件事,救人性命的事,然后再跟你去,怎么样?”这人说话时,一副焦急神情。 “救人命?不害人命就不错了。”尽管这么说,丁驰还是暂时停止了扯动。 丁半仙继续道:“真的,真是救人命。有一个老教授,一直都好好的,可最近忽然犯了病,经常胡言乱语,去医院又查不出来,老教授也不愿去医院。昨天晚上他老伴打来电话,说老头又跳的厉害,务必请我去帮着安排,否则可能老头就没命了,我这才起早赶去。甭管我这是真是假,可人家求到头上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也许老头就认这个,没准真能弄好呢。” 哎,丁驰暗叹一声:现在呀,真没法说,好多人宁信骗子不信医院。忽的他又一转念:这家伙八成是编瞎话吧? 可能是看出了丁驰疑惑所在,丁半仙直接起了誓:“我刚才所言如有半句虚假,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满嘴鬼话。”丁驰并不为所动。 “骗谁我也不能骗天呀。”丁半仙苦着脸道,“时间就是生命,不能再耽误了。” 脑中急急转了念头,丁驰点点头:“好吧,不过你小子别耍花样,否则有你好看。另外,我还知道你曾经干过” 这真的邪性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丁半仙既疑又怕,嘴上连连保证:“不敢,绝对不敢。” 丁驰可不敢轻易相信丁半仙,但又不方便捆绑,于是他缴了对方的腰带和鞋带,死死扯着对方胳膊走去。 不停的转动眼珠,也不时偷瞄左右,但丁半仙并未找到脱身机会,于是讪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知道呢?” 丁驰一挑眉毛:“算的。” “算怎么会呢?”丁半仙可不相信遇到了同行。再说了,他最清楚自己的伎俩,那纯属就是唬人的。 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套近乎:“小兄弟,念书呢吧,一看就是高材生,将来必定是国家栋梁,硕士、博士不在话下。俗话说,欲成大事必不拘小节,好多事情较不得真,就比如我们这” “废话少说,上车。”丁驰说话间,扯着对方,向着路旁刚停下的出租走去。 “诶,你这”趁着丁驰开车门之际,丁半仙猛的一抽手,身子后侧。但事实证明,他这一切都是徒劳,丁驰反而掐的更紧了。 丁半仙苦着脸,上了汽车,唉声叹气:“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想跑。” “算的。”丁驰还是两个字回答。 “又是算的?别拿我寻开心了,我看” “哥俩,别只顾聊呀,到底去哪?”司机打断了丁半仙。 “去电子学院家属区。”报出地点后,丁半仙忽的转向丁驰,“我想起来了,我俩长的挺像,怪不得觉着面熟呢。” 丁驰“嗤笑”一声:“我可不想和坏人撞脸。” “撞,撞脸?没有呀。”丁半仙显然弄不明白新世纪的新词。 丁驰没再搭理这家伙,而是闭上眼睛盘算着事情,但那只手一直死死抓着对方。 “吱” “到了。” 听到司机声音,丁驰睁眼看向车外,不由得心中一动:该不会这里有什么圈套吧? 第七十二章 搂草打兔子 事已至此,自是不能退缩,丁驰扯着丁半仙,一同下了出租车。 眼前是成片的破旧平房,根本不似教授居所,反而极利于逃脱或安排人手,这也是最令丁驰狐疑和不安的地方。 盯着对方,丁驰沉声问道:“是这吗?” “就是这个地址呀,女人电话中强调了好几遍,我也特意确定过的。要不这样,咱俩仔细核对一下,我去那边,你去” “去什么去?”丁驰紧紧扯住意欲离去的丁半仙。 正这时,一位中年妇女匆匆走来,打量着问:“你们找人吗?” “啊,找人,找韦教授。”丁半仙回道。 “你是丁半仙?这位是” “我是丁半仙,他是我的学兄弟。” “嗯,长的还真像。” 核实了身份后,中年妇女在前引路,二丁相随着进了一条巷子。 行进的同时,丁驰又扫视了周边环境,从这地形来看,若是丁半仙逃脱掌控,怕是很快就没影了。不过从中年妇女来看,应该不是丁半仙同伙,丁驰又少了一重担心,全身心的防着丁半仙溜掉。 来在巷子中间,中年妇女推开一扇院门,示意二人先进去,她随后跟进,反插上了门栓。 院子里也普通的很,三间破旧正房,一间小南房,还有一个盖着石棉瓦的棚子。 从正房外屋穿过,三人径直到了东面屋子。 沙发上半躺着一个老头,眼神恍惚,神情憔悴,但还是警惕的询问二人身份。得知是兄弟同来,这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韦教授。 问了生辰八字等,丁半仙便从包中取出专用物件,又是测方位又是看角度的。 丁驰一刻也不放松,紧紧跟着丁半仙,一圈转下来,反倒放心不少。 又拿着物件比划了好大一会儿,丁半仙皱起了眉头:“哎呀,这里面气息不对呀,有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东西?”韦教授声音中透着紧张。 中年妇女插了话:“能有什么,还不赖你?放着楼房不住,偏要搬到这来,暖气不热,屋里又阴又潮,不得病才怪。” “何时搬到此处,从哪里搬来,什么时辰搬的?”丁半仙拿腔拿调,神神叨叨的样子。 中年妇女抢先回答:“就是腊月初八,那天晚上他” “出去买盐面吧。”韦教授直接打断。 “昨天不是刚好,好,我不说,不说。”中年妇女叨咕着,走了出去。 等到反锁门栓声响,韦教授又看向丁驰,欲言又止。 让我出去呀?正合我意。反正房间门窗都在正面,谁想出去都必须经过院落。于是和丁半仙打了声招呼,丁驰到了院子里。 透过窗上玻璃,能够看见屋里情形,但却听不清说什么,丁驰也不稀罕听,只要跑不了丁半仙就行。 虽说不清楚二人都谈了什么,但从听到的支言片语判断,韦教授没有完全敞开心扉,丁半仙在尽力帮其打开心结,不乏一些玄乎的表述。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丁半仙还没有停下“业务”,反倒是屋里屋外又转了一圈,还指出了几处“硬伤”。 相比起丁半仙,丁驰显得有些焦急,不时偷偷看表。 “当,当。”敲门声忽然响起。 丁驰快步到了门口,透着门缝看过,迅速打开屋门。 肖燕子快步跨进门来,后面跟着昨晚的二壮汉,但此时三人已非便衣,而是全都戎装在身。 “怎么啦?我还忙着呢。”肖燕子皱眉打量对方。 “人在屋里。”丁驰抬手一指。 “什么人?”肖燕子说着,快步走向正房。 “我交待,全都交待。”随着一声呼喊,韦教授跌跌撞撞出了屋子,径直扑倒在地。 什么情况?肖燕子很是不解,丁驰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也仅是一楞之间,肖燕子便一个箭步冲进屋子,径直摁住了丁半仙:“好小子,抓你不着,逮你不到,你又到这装神弄鬼了。” 二壮汉随即跟进,给丁半仙戴了铐子,立即进行初步讯问。 看着眼前情形,韦教授楞了,眼中闪出复杂神情,喃喃道:“能算出我有灾,怎么就没算出自个呢?怪不得只是个半仙。” 没有过多耽搁,肖燕子带着现场所有人走出院子,到了巷外。 中年妇女正迎面赶来,看到眼前情形,大呼上前:“同志,我们也是受害者,为看病没办法才找他的,我们也不信那玩意,警” “别说了,不是一回事。”韦教授打断女人,上了汽车。 “不是因为搞迷信?那又是什么?凭什么给老韦戴”嘟囔到半截,中年妇女又要再理论,才发现汽车红蓝顶灯闪烁,已然伴着警笛声响快速离去了。 时间不长,国徽远远在望,丁驰又不禁想起昨晚遭遇,暗暗嘀咕了一句:“奶奶的,二进宫。” 汽车冲进院子,停了下来。 肖燕子等人跳下汽车,带着那二人分别进了审讯室,丁驰则被安排到了另外屋子。 虽然没戴任何警具,行动也不受限制,又有茶水喝着,但丁驰还是很别扭,毕竟这地方不是常人来的。 过了足有两小时,肚子咕咕直叫,丁驰起身走向门口,想要看个究竟。 屋门忽的打开,肖燕子走了进来,盯住丁驰冷声道:“怎么,想逃跑?” 丁驰就是一楞,随即说道:“我跑什么跑?这都中午了,你们连饭也不管?” “管饭?哦,对对,马上跟我走,去里边吃窝头。”肖燕子声音横呼呼的。 “我,你”丁驰也不禁心中忐忑,“凭什么呀?” “凭什么?就凭你咯咯咯”斥到半截,肖燕子忽然大笑起来。 什么情况?丁驰试探着问:“怎么啦?” 收住笑声,肖燕子说道:“怪不得那个韦教授草木皆兵的,原来心里有鬼呀,捉半仙顺便逮了个伪教授,这可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了。” “是吗?这么说,我可是立大功了,给多少奖金?”丁驰嬉笑着,伸出手去。 “奖金,你还要奖金?想的美。”肖燕子忽的冷了脸。 丁驰忙道:“见义勇为,连破两案,怎么也得奖个三五千吧。” “开什么玩笑?”肖燕子围着丁驰转了半圈,忽的冷笑着一掌拍在桌上,“你也交待一下吧。” 随着桌上“啪”的响动,丁驰不由心中一凛,下意识反问:“交待什么?” “你心里清楚,我要继续搂草打兔子。”说话间,肖燕子坐到了椅子上,双目烔烔的盯在丁驰脸上。 没有半点笑模样,她这真是要审我?丁驰也看着对方,希望从中发现点什么。 第七十三章 伪教授白眼狼 观察的结果很令人失望,丁驰只看到了冷峻,还有那双美目中的凌厉,可他实在没什么交待的,自己本来是办好事呀。 僵持了稍许,肖燕子冷哼一声:“不说是吧,想摆肉头阵?那我问你,你怎么就和丁半仙混一起了?” “不是混一起,是赶巧碰上的。”丁驰纠正道。 “真就那么巧?那你怎么一眼认出他的?” “就那么巧,正好遇上了呗。这还拜你们所赐,若不是昨晚被冤枉抓来,我根本也不会去注意他,害得我梦里都是这烂事。” “是吗?我记得昨晚只说你和某人长得像,只说那人靠迷信骗钱,也没说叫什么呀,你怎么就知道他叫什么了?难道会未卜先知?” 奶奶的,小娘们在这等着呢。丁驰略一沉吟,马上又道:“那有什么奇怪的,以前也被不长眼的认错过,从他们嘴里知道的丁半仙。” “好小子,竟然还指桑骂槐。那你倒说说,上次是在哪,又是因为什么,那个认错的人是干什么的?”肖燕子接连提问。 丁驰不禁提高了嗓门:“有完没完,我怎会记着,又怎会想到再次遇见不讲理的?你们盯了那么长时间,除了抓错人什么也没干成,现在我帮你们把人拿住,反倒成被审讯对象了,什么事呀?” “你,你少狡辩。说不说?”没想到对方还起了高腔,肖燕子直接一巴掌拍在桌上。 “色厉内荏。”丁驰嘟囔一句,闭上了眼睛。 这倒并非丁驰故意摆谱,而是真的不能说,所谓上次被认错也纯属信口胡诌,为的是掩盖一些事实。 丁驰最早知道丁半仙还是前世的事,是他的朋友陈队长讲的。丁半仙在前世就到处行骗,结果有一次在大流星县犯案,正好栽到了新人陈队长手里。因为丁半仙和丁驰长的非常像,陈队长才饶有兴趣的说了其人其事,还让丁驰看了照片。那时丁驰才知道有这么个骗子,还知道县里好多人都信丁半仙,对其还十分信服,如果不被抓,肯定还会继续在县里“助人为乐”的。 要说起这世,半年前倒是与丁半仙有一丝瓜葛。那时丁驰到县房管所办事,被姜所错当成丁半仙,为了办成事他就跟着顺杆爬了一次。想起那次间接利用丁半仙,丁驰因昨天被冤抓的愤懑少了许多。 “吱扭”,屋门一响,两壮汉走进屋子。 扫了丁驰一眼,其中一人递上手件袋:“肖队,都在这里,跟韦的交待一致。” 肖燕子接过袋子,随便翻了翻,站起身来,说了个“走”字,随即又一指丁驰:“你也跟着。” 该吃午饭了,这还差不多,丁驰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跟着走了出去。不过上车才知道,根本不是去饭店,而是要赶往一个住宅小区,两壮汉开车走前面,肖燕子开车载着丁驰。 走着走着,肖燕子忽然悠悠着道:“长的那么像,又都姓丁,还知道他那么多事,刚巧还就碰上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问我,我问谁?谁想跟骗子连相?”丁驰没好气的说。 “咯咯咯坐稳喽。” 肖燕子话音未落,汽车忽然加速。 “咚”,脑袋磕在车顶上,丁驰疼的呲牙咧嘴,便冲着观后镜一个劲挥拳头、瞪眼睛,换来的却是更大的笑声。担心再被算计,他只好紧紧抓住车顶把手,保持着十二分的注意力,倒是再没发生“误伤”。 走了半个多小时,穿过好几条街道,汽车进了一个小区。从小区名字来看,应该住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或科研人员。 按铃、对讲、确认、乘梯,丁驰跟着肖燕子到了楼上,那两个壮汉留在了汽车里。 开门的是一名年长女子,看着很有气质,就是眉宇间带着忧色。 客厅沙发上,倚靠着一名长眉年长男子,看样子行动不是太方便。通过介绍,丁驰知道年长男子姓郑,是研究所的教授,年长女子是其夫人。 出示证件,核实完身份后,肖燕子又道:“郑教授,您和韦教授熟吗?” “韦教授?”郑教授反应有些迟钝,“没,没有这么个所里教授没有姓韦的呀。” “韦梭韦教授,他说和您是同事。”肖燕子提醒道。 郑教授“哦”了一声:“韦梭呀。他只是在所里帮过一段忙,好像也没有教授职称,不过干工作倒是挺积极,对我也很尊敬,他怎么啦?有个把月没见他了,电话倒是没少打。” “他呀”话到件袋,“您认识这个吗?” “什么?”郑教授颤巍巍抬手,待到看清袋中物件,遂猛的睁大了眼睛,“怎,怎么在你那?” 肖燕子急忙收回袋子:“教授,暂时还不能给你,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核实什么?那就是我的东西呀。”郑教授很是激动,“好,好,让你们核实,我来背内容,根据” 听着老人背诵,丁驰暗暗点头:这记性真没的说。听着听着,他不由一楞,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词汇。 “好了,不需要再背了,您能写几个字吗?” 老人什么也没说,拿过老伴递来的纸笔,颤抖着右手,在纸张上写了起来。 “郑教授,对不起。其实我们已经做过指纹、笔迹核验,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又请您”肖燕子说着,再次递过了袋子。 “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郑教授接过袋子,抱在怀中,大哭起来。 听着撕裂的哭泣,丁驰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又联想到了父亲差点轻生一事。 郑教授哭了好大一通,才在众人劝说下收住悲声。接过老伴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擦,马上又问:“这东西从哪得到的?” “韦梭拿走的,您再看看这个。”肖燕子说着,递过了一份审讯记录。 “他?怎么可能?”郑教授显然难以置信,但还是接过张纸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郑教授咬牙大骂:“韦梭呀韦梭,你个畜生,我那么对你,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害得我唉,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呀。” 第七十四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刚到所里帮忙的时候,人们都赚他水平低,大都不搭理他。可我见他仅比我小三岁,也那么大年纪了,还能虚心学习,就不时点拨他,把他带进了课题组。进课题组后,他一如既往的有眼力见,甚至更勤快,我就让他做了助手。可谁知” 郑教授说到此处,拍了拍手中袋子,继续道:“这份资料也不算课题,就是我空闲时随便写的东西,也没想着能怎么样,更没找助手。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后来竟然研究出了名堂,好像对应用科学有帮助,不过那时我早已退休回家了。我没向任何人出示过这东西,也没对任何人讲过,不曾想他却惦记上了。兔崽子,咳,咳。” 注意到老伴又要激动,郑夫人接了话:“这是老郑非常得意的成就,不曾想却忽然找不到了,当时老郑一下子就晕倒了。还好送医及时,抢救也得力,否则这条命就交待了。饶是如此,也留下了后遗症,手脚都不利落,说话也差劲。在老郑生病的时候,韦梭几乎天天去,就在重症监护室外守着,后来听说也病倒了。等到老郑醒来以后,他又经常打电话,还让孩子带着东西来看,比亲兄弟都亲,我们万万想不到是他呀。” “全都是装的,他根本就什么病没有,分明就是担心露馅,故意躲着我。”郑教授又接了茬。 “当时没报警吗?”肖燕子追问。 “报了,可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又不便于详细讲说丢的东西,小区监控正好还是坏的,自然什么线索也没有。”郑夫人叹气道,“关键是从来没有怀疑老韦,否则也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肖燕子接了话:“韦梭确实够能伪装的,不但知道郑教授在做这份资料,还悄无声息的知道藏在哪,尤其能瞅准维修监控的空当,之后更是嘘寒问暖装好人。如果不是他疑心生暗鬼,不是精神过于紧张的话,怕是这事永远暴露不了,你们也永远不清楚他的为人。” “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郑教授感叹着追问,“那份审讯记录上,他只交待了犯罪过程,那么他究竟是怎么露馅的?” “这事呀多亏他了。”肖燕子说着,抬手一指,“让他来说说。” 怪不得让自己来呢,原来是让干这事呀。丁驰略一迟疑,接了话:“其实韦梭之所以露馅,正反证了那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本来他想只要资料拿到手,名誉、利益都就来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一时不敢露这东西。焦虑、担忧,久而久之,就成了病。生病以后又担心就医,更加重了病情,只好求助于迷偏方。结果巧的是,那个做偏方的人也是骗子,正好就让我撞到了,于是我跟着他到了韦家,并悄悄报了警。等肖队等人赶到时,韦梭以为是抓他的,就直接坦白了。” “报应呀报应。”郑教授仰天长叹。不知在叹自己识人不明,还是在叹韦梭利欲熏心,可能二者皆有吧。 肖燕子站起身来,说道:“郑教授,现在物归原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是,物归原主了。”郑教授说着话,却忽然取出袋中册子,猛的撕了一下。 “教授,不能呀。”丁驰离着最近,急忙抬手阻止。 郑教授还挺倔:“别管我,撕了它,看到他就想起白眼狼,寒心哪。” “就由着他吧,反正也没指着这东西怎么着,只要他痛快了就行。”郑夫人也在旁帮腔。 “这可是教授的心血呀,怎么能说撕就撕呢。”丁驰依旧没有松手。 撕扯间,册子掉到地上。 丁驰急忙捡起,闪到一旁,看到翻开的内页,不由大吃一惊:是,竟然是 “这可是好东西。”丁驰情不自禁喃喃着,轻抚着册子上的创作。 “什么好东西?就是害人”郑教授伸手到中途,稍稍一楞后,换了语句,“既然你能看上,那就送给你吧。” “送给我,当然好什么,送给我?不行,不行,这可是你的心血。”丁驰很是不舍的递出了册子。 郑教授摆摆手:“自从这人一病、东西一丢,我是看开了,什么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这真情是无价的。看到这东西,我就想到了韦梭的丑恶嘴脸,还不如送给珍惜之人。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这东西也回不来,这就是缘分,若能派上用场也不枉我的辛苦了。” 丁驰又推辞了几次,见对方态度真诚,便又说道:“郑教授,我确实喜欢这东西,可又确实是您的心血,我不能白要。这么的,我这里有三千五百块钱,就算我的一点儿小心意,好不好?” “你的心意?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庸俗。”郑教授立即冷了脸。 “你就拿上吧,只要他高兴就行。”郑夫人接过册子,放到了丁驰手中。 再推辞就太矫情了,丁驰也不再假意推让,同时收起了现金,冲着郑教授深深一躬:“教授,我一定不让您的心血白流,一定让它物尽其用。” “这下好了,心里敞亮多了,你们忙去吧,谢谢!”郑教授摆摆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丁、肖二人不再逗留,告辞离去。 汽车拐出小区,驶上大路,肖燕子盯着观后镜看了看,忽然道:“丁驰,我怎么觉着你的目的不纯呢?” “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丁驰马上回击道。 “先不说和丁半仙的事了,就拿刚才来讲,怎么那东西正好你就能用,这也太巧了吧?”肖燕子依旧疑惑。 丁驰“哼”道:“职业病,成天就知道盯着别人,怎么不说说自己呢。我那么早给你打电话,你们怎么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去,这就是首都速度?” 肖燕子立即回怼:“还说呢,电话就响了两声,回拨也不接,有你这样的吗?这还是担心你出事,专门请示领导对你定位的,否则谁知道你在哪。” “那不是没来得及,后来又专门弄成静音的吗。”丁驰嘟囔道。 肖燕子恨恨的说:“小子,你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绝对是有备而来。” 看到对方咬牙切齿,丁驰反而笑了:“有福之人不在忙,得来全不费功夫。” “狗屁不通,坐好了。”话到脚到,汽车蹿了出去。 “啊!哎哟,我的脑袋、舌头” “咯咯咯哈哈哈” 车厢里立即充斥起和了惨嚎和哄笑声。 第七十五章 薛子炎去哪了? 卫都省邮电局,909房间。 宽大的老板台后,郑局正在翻阅着一本册子,很认真也很严肃。丁驰坐在他对面,神情轻松,满脸自信。 合上册子,郑局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好的,郑局,我相信您,时间金贵呀。”丁驰没有拖泥带水,起身告辞离去。 目光随着身影移动,直到屋门关上,郑局还怔怔的望着那里,好几分钟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笃笃”,敲门声起。 郑局赶忙收回目光,坐正身体,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杨处径直来到桌前,轻声道:“您找我?” “看看。”郑局扬了扬下巴示意着。 抬手拿起桌上册子,杨处翻了翻,疑惑的问:“这好像跟程控机有关,从哪弄的?” “不是好像,就是程控机所需,也是这几天他们一直催要的那种,丁驰拿来的。”郑局给出回复。 “丁驰?他也太能了吧,就凭他?”杨处显然不相信,“这皱皱巴巴的,八成是从哪捡的,还不定是不是呢。” “薛子炎说是。” “他为他背书,可信度不大。” “我看了,绝对是。” “那,那他怎么能弄来呢?” “似乎不可能,但的确是他亲自送到我这的,说是昨天刚得到便连夜返回了卫都,而且这份资料仅是塑封皮皱了,里面内容一点儿都不少。你说他是凭关系还是拿经济说话呢?”停了一下,郑局又补充道,“无论是哪种情况,或者还有第三种情形,但能弄来这东西,就说明这小伙子没那么简单。” 杨处也不禁点头:“是这么个理。您的意思是,他能搞成这事,我们该全力支持?” “机会稍纵即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郑局指关节轻轻击打桌面,以示强调。 “可如果真的拆” 不等对方说完,郑局大手一挥:“没有什么如果,人要活在现实中,要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走。” 沉吟了一下,杨处又提出担心:“现在那边已经在找茬,若是这事弄的半上不下,怕是那几个人就更有借口了。” “没这事就不找茬了吗?借口随时能找。听拉拉蛄叫还不种豆子了?”郑局一掌击在桌子上,“干,实打实的干。” “可是”杨处欲言又止,显然还是有顾虑。 与郑、杨二人不同,丁驰现在没有任何纠结,心情非常不错,那真是春风满面、阳光明媚。 离开邮电局后,丁驰直接回了学校。 对于丁驰回归,同学们并不奇怪,反倒调侃“什么时候再翘课”。面对善意的玩笑,丁驰也是趣味回应“看情况”、“随时”,自是又引起大家的嬉笑。 当天下午刚放学,薛子炎便打来电话。 “丁总,好消息,好消息。局里已经弄来了连接器,正是研发需要的最新型号,您弄的那份资料也给了我们。另外,局里还专门给我弄了部二手手机,话费全由省局内部处理。您真是太厉害了,丁总出马,一个顶俩。不,顶二百。”薛子炎声音高亢,显然很是兴奋。 “本来就是正常工作,全都应该的。”丁驰淡淡的说过,随即调侃道,“我一个顶二百?太低调了,应该再加五十才对。” “再加五呵呵呵,丁总太幽默了。这下好了,一应俱全,我们一定全力投入研发工作,请丁总放心。” 薛子炎等人肯定会鼓足更劲,这个不需要过多嘱咐。丁驰反倒叮嘱几人,一定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自又惹得对方一阵感动并再次保证。 结束通话,丁驰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神情:“老郑挺上道呀。” 研发工作现已正常,丁驰自是无需过多跟进,加之这学期新开了好多课程,大多都是前世没有学过的,于是他便整天窝在学校潜心学习,周末外出也少。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在疑惑的同时,同学们也不敢怠慢,纷纷发奋用功。超级学霸都这样了,自己岂敢托大?否则一旦挂科,方方面面都不好交待,自己内心也过意不去。 日子相对安稳,时光流逝的也就非常迅速,不经意间就是一个多月。省城早已荡去灰色调,满眼皆是绿意,迎春花更是竞相开放。 这天饭后,丁驰和程耀宗一道在校园散步,边走边聊。在经过一个拐弯时,正碰上毕赢和学生会一女二男。 本来毕赢不想和丁驰同路,但在女孩调侃、程耀宗挤兑下,只好加入了丁、程队伍。 短暂尴尬后,毕赢道:“老丁,这次回来时间够长的,什么时候再出去?” 丁驰盯着对方道:“暂时还不确定,怎么啦?” “没怎么。你现在整天努力学习,同学们也不甘落后,纷纷争分夺秒,大家都说比高中还累,都想适当舒缓几天,嘿嘿。”毕赢半认真半调侃着。 丁驰“哦”了一声:“是吗?这可没想到。看来我这人缘臭大街了,同学们都不欢迎我在呀。” 毕赢赶忙摆手:“不不不,主要是怕被神脑超级学霸甩的太远,更担心挂科过不了老师那关,压力山大呀。” “先是神脑,这又超级学霸?”停了一下,丁驰笑了,“庆祝今天愚人节,开玩笑呢吧?” “是某些人压力山大,不想见到丁驰同学吧。”程耀宗又适时挤兑道。 “你”毕赢尴尬之极,却又一时没有合适语句回怼。 正这时,铃声响起,为毕赢解了围。 看了眼屏幕显示,丁驰抬手示意了一下,快步走到一旁,接通来电:“杨处,有何吩咐?” “吩咐可不敢,就是向丁总汇报一下,研发重要时刻咱们都不能掉链子呀。尤其现在更是关键时期,一定咬紧牙关全力保障研发,有些事情要多克服克服,薛子炎的时间更要保证。”杨处话里有话。 丁驰很是狐疑,只得含糊应道:“一定,一定。” “赶快把你那边事情处理完,让薛子炎尽快回来,近期也不要动不动就请假了。”杨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薛子炎请假?我这边的事情?什么事情?丁驰一头雾水,只好打了另一个电话:“让薛工接电话。” “丁总吧,薛工还没回来。您那的事情处理完了?他说估计得一周,除去前两次的四天,这次至少也得三天的呀。” 听到这样的回复,丁驰没再多言,直接挂掉电话,眉头皱了起来。 时间不长,铃声又起。看了眼来电,丁驰接通电话:“王工,又有新盒带?这次是256合1还是128合1?” “丁总才会开玩笑,没有这样的游戏合集。”说到此处,对方话题一转,“丁总,麻烦您见到老薛时让他回个电话,今天打他电话总是不通,我首都这个号码他知道。” 丁驰疑惑更甚,答应对方之后,直接拨打了薛子炎手机号。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连拨三遍,全是同样回复。 收起手机,丁驰与同学辞别,立即打车到了薛子炎住处。铁将军把门,没人,他只得先行离开。 晚上来了两次,第二天早上又到,住处依旧没人,手机也依然打不通。 薛子炎去哪了?该不会出事吧? 第七十六章 行迹可疑 想到安全事宜,丁驰不由得皱眉。 薛子炎近几年一直不顺,好不容易有了施展才华机会,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就太可惜了。他的寡妇老妈怎么办? 对了,该不会去看他老妈了吧? 想至此,丁驰立即行动,乘车到了郊区县,找到那处破旧院落。同样院门紧闭,铁将军把门,屋里没人。邻居们又离得远,根本不清楚老太太去向,问了好几家都不清楚,丁驰只好又返回城里,到了薛子炎住处。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薛子炎依然不在,也没有任何回来过的迹象。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报警? 等等,再等等。那么大的人了,也没听说有仇人或麻烦,按说不至于吧。听杨处等人所言,薛子炎近期外出已不是第一次,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再说了,即使报警也须与邮电局核实一下,关键邮电局还以为是自己找走的人呢,这也有些麻烦。 丁驰收起手机,来在对面餐馆内,望着那个小院。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日头都快落山了,既没见薛子炎回来,也没有打通手机,倒是研发小组成员来了电话。对方言说,杨处又追问薛工到岗时间,已经有些生气了。 你生气,我特娘的还生气呢。结束通话,丁驰又气又急,坐立不安,但仍强压急火坐等着。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员上前催促道。 “等等。”丁驰说着,取出手机,准备再联系薛子炎一次,如没消息只能报警了。 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小院外。紧跟着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急匆匆跳下车来,正是大家急欲寻找的薛子炎。丁驰二话不说,胡乱装着手机,快步冲了出去。 就在丁驰跨出屋门之际,一辆豪华轿车进入视线,停在出租车刚刚离去的位置。豪车上走下一男一女,全都着装气派,气质不俗,男人双手都还提着礼盒。 女子抬手招呼:“子炎,等等,等等。” “薛工,着什么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男子直接快步跟上,伸手去扯薛子炎。 什么情况?丁驰收住脚步,脑中画着问号:他们和他什么关系?找他干什么?难道这就是他借故外出的理由? 就在丁驰楞神之际,薛子炎等三人已进了院子,只传出不太清晰的交谈声。 “服务员,先来壸茶。”丁驰思考着,又退回了餐馆。 茶水很快上桌,丁驰喝着茶水,目光一刻不离那个院门,脑中想着疑问,给出各种不同的解释。 半壸茶工夫,薛子炎出来了,那一男一女紧跟在后,男人已然两手空空,薛子炎却拎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 薛子炎先行走出几步,在女子上前讲说几句后,便返身一同上了豪车,豪车绝尘而去。 “出租,出租。”丁驰冲出屋子,连连招手,很快上了一辆出租,“跟上前面汽车。” 扫了眼后视镜,司机没有言声,而是脚下给油,汽车蹿了出去。 还别说,穿行在窄巷中,小出租一点儿都不比豪车差,甚至在拐弯时还能略胜一筹。不过司机显然有相关经验,并没冒失的紧紧跟上,而是一直保持着适当间距。 再次穿出巷子,视线豁然开朗,豪车率先冲上主车道,小出租也顺势跟了过去。但此一时彼一时,宽阔马路成了豪车主场,小出租只能奋力盯着。随着旁侧车流不断涌入,出租与豪车距离扩大,中间插入三四辆汽车。 天色渐暗,车道变身停车场,出租前方再有新的车辆插入,与豪车间距进一步扩大,已然看不到豪车车身,只能凭感觉跟着。尽管丁驰很着急,却也没脾气,只能睁大眼睛,全力寻找目标。 终于晃到了豪车尾部一角,证明跟的没错。但同时豪车也并入下行匝道,隐入滚滚车流,待到出租跟出去时,已然没有了豪车身影。 “正是下班高峰,不停的变道,人家车又好,这也不知该往哪跟了。”司机既像解释,又似询问。 明白司机的意思,也理解对方所说情况,丁驰没有任何埋怨与指责,而是直接一指右前方:“顺着这条路走。” 出租车又走上了,连着经过四个路口,都快到了城郊,却再也没见到豪车,司机停下汽车,轻叹了一声。 “顺原路返回,慢点走。”丁驰抬手示意着。 “好吧。”司机又发动了汽车。 车辆穿梭,行人匆匆。 没有,不是。已然过了三次红绿灯,没看见豪车,也没见到薛子炎等人。 “又快走回来了,怕是” 就在司机话音未落之际,丁驰忽的急道:“停车。” “滋”的一声,出租车停了下来。 在左前方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正是车牌尾号三个“8”的豪车。 人呢?丁驰凝神望去,什么也看不到,从车辆停放位置来看,很可能是进了旁边的大饭店。 “现在正是高峰期,单子是一个接一个,可我们走走停停,车费真不好算。要不您先把车费接了,再去找”司机适时唠叨起来。 丁驰头也不回的说:“算包车。” “那至少得算半天了,关键从晚上七点以后,单价都是” “该怎么算怎么算,贴过去。” “好咧。” 出租车绕出一公里左右,调头行到豪车后面,停了下来。 在那。还真是凑巧,透过出租车右侧玻璃,丁驰看到,薛子炎正坐在饭店临窗餐包内,那一男一女也在。幸好过来了,否则有树木遮挡,在对面很难看到。 餐包内,女人笑颜如花,不时挥动手臂,正讲着什么。那名男子时而笑容满面,时而严肃点头,显然在配合女人讲说。而薛子炎则是面色冷峻,眉头微锁,双眼盯着手中水杯。 他们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关系?与研发攻坚有关吗?之前疑问再次浮上丁驰脑海。 忽然,薛子炎仰脖一口喝掉杯中水,又重重把水杯掷到桌上,猛然起身而去。 女人急忙起身去扯对方,什么也没抓到。 男人则冲着女人招了招手,脸上带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女人先是一愕,随即也笑了。 丁驰无心猜测男女二人神情中的意思,而是把头转向饭店门口方向。 不多时,薛子炎急吼吼走出饭店,拎着大包上了一辆出租。 “跟上去。”丁驰抬手示意着。 两辆出租一前一后,向着西北方向而去。直到穿行了三条主街,又经过了一条宽巷,前面出租才停了下来,薛子炎拎着大包下车走去。 付过车费,丁驰下了出租,抬手看表已然晚上十点多了,不由得疑惑更甚:他这又是要到哪呢?难道要去那个红色“十”字院落? 先跟着再说。保持着适当距离,丁驰悄悄跟了上去。 第七十七章 援手感动孝子 新的一天太累,过的也太慢了,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班时间。 这并非工作量增加,其实组员还特意多分担了一些,中途薛子炎也得以眯了一会儿。工作时间也不长,以往都是要加班到晚上八点多,有时甚至十点以后,今天也才六点多。之所以觉着又累又慢,主要是没休息好,也心累的很。 无声的伸了两个懒腰,薛子炎道:“都休息吧,这些天你们也累够呛,早早洗洗睡吧。” 三名组员对望之后,“刘电子”试探着问:“薛工,你还要出去吗?” “啊,有点事办一下。”薛子炎含糊应着。 “可要注意休息,你的脸色太难看了,就跟大病了似的,眼窝更是又黑又深。”迟疑了一下,“刘电子”又嘱咐道,“薛工,您可要按时回来呀,杨处都生气了,昨天丁总也找你了。” “丁总找我?昨天和他分开时,他什么也没说呀。”薛子炎边说边走了出去。 再次面面相觑后,三人轻声对着话: “又是丁总找吗?” “会按时回来吗?” “不好说。” 出了厂房大院时,外面已是夜幕低沉,华灯初上。薛子炎取出手机,点到丁驰号码,迟疑了一会儿并未拨出,而是叹着气放回了衣兜。 “子炎,考虑好没?”豪华轿车适时出现,一名红衣女子探出头来。 “你怎么在这?谁告诉你我在这里?”薛子炎反问道。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子炎,真跟上学时一样,太爱钻牛角尖了,我在这奇怪吗?邮电局下属三产公司而已,又不是军事重地、精尖科研部门,找你一个技术工人难吗?上车吧,好好谈谈。” 见对方没有挪窝,红衣女子又补充道:“放心,绝对没有跟踪你,就是找到这来的。别拗着了,时间不等人呀。” 迟疑了下,薛子炎坐到汽车后座上。他这才发现,开车男子昨天也见过,是和女人一起去的自己住处。 汽车缓缓启动,红衣女子继续说:“子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是在帮你呀,老同学。” “是呀,薛先生,英雄保明主,俊鸟登高枝。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时光太短暂了,充分享受才是正理。”男子左手握方向盘,右手在副驾驶位一抓,手中多了个袋子,“两万定金,只要你与我们合作,后面还有八万元。” 见薛子炎没有反应,红衣女子又道:“子炎,你应该知道那句话吧,子欲孝而亲不在,时间就是生命呀。” 脸颊肌肉急速抖动了几下,薛子炎沉声问:“你们没少下工夫调查我吧?” “子炎,这你就理解歪了。”红衣女子给出解释,“咱们是同学,要找你的联系方式太容易了,你那住处也不太难找。至于你的专业,这更没有秘密可言,从认识你那天就知道了。” “薛先生,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这么的,十万现在都给你,再另加五万,事后便给。”男子变戏法似的,又往袋子里塞了几沓现金,直接甩到了后座,“拿着吧,不少了。” 双手捧着钱袋,薛子炎手在抖,心也抖的厉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薛子炎急道:“停车,停车。” “薛先生,你可要考虑清楚,过这村没这店。”男子口音依旧那么蹩脚,充满警告意味,不过仍旧停了车。 迟疑了一下,薛子炎轻轻放下纸袋,说了句“我先下去一下”,然后跳下了汽车。 “人要清楚自身价值,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男子语中满是讥讽。 “少说几句,我觉着有门儿。”红衣女子拎着纸袋,追了上去,“子炎,等等,等等。” 此时,薛子炎已然接通电话:“明天?不,不是不着急,只是那钱,钱实在是凑啊?!交啦?真的吗?好,好,我马上就去,谢谢您,谢谢大夫。” “子炎,拿上。”红衣女子适时递上纸袋,“先应急,其他事项再说,老同学不会骗你的。” “哦?”薛子炎抬手挡开,转身跑去,不停的挥舞手臂,“出租,出租。” 三昼夜后,薛子炎、丁驰坐到了一起,坐在了那家熟悉的餐馆里。 尽管薛子炎依旧满脸憔悴,甚至眼中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好了许多,好似没有了疲倦一般。 丁驰则面带笑意,要对方多吃菜。 双手举起酒杯,薛子炎诚挚的说:“丁总,多亏您了,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妈的病就耽误了,我也会愧疚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一定不会背叛您,坚决做您的” 丁驰轻轻摆手:“你还要给母亲陪床,酒也过了约定限量,不能再喝了。这次老人手术非常成功,也已脱离危险,这比什么都好,也是我们为人子应尽的孝道,我也不过举手之劳。” “丁总您太谦虚了,整整两万救命钱呀,您的钱也是一点点挣的,我一定尽快积攒还您。”薛子炎目光坚定,语句至诚。 “用粤省话讲,小意西,酒酒水啦。”丁驰嘴上说的轻松,心却几乎在滴血。这哪是毛毛雨?这可是他的全部积蓄。除去拿出的这两万块,还有给首都郑教授买补品花去的两千多块,丁驰现在只有四千元小金库了,这还包括了年前的三千奖金在内。 薛子炎独自喝掉杯中酒,眼中已闪起晶莹:“丁总,我有愧呀,差点就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来。我母亲那里等钱救命,我同学却适时找上门来,说是重金聘我做技术经理,具体业务却又不说明。虽说明知他们目的不单纯,可一头儿是母亲,一头儿是朋友,我这要不是医生及时打来电话,我真不知自己会否错撼终生。唉,其实我已经对不起您了,每次和杨处请假都是拿您撒谎,连我自己都心虚了。” “最后一杯了,敬孝子,赶紧回去替你姨陪床。”丁驰给对方倒了一杯,一手一杯端起。 双手接过酒杯,泪珠滑落了脸颊,薛子炎又道:“我妈还以为是我交的钱,我想到了可能是你,但又一时不敢相信,只到查监控录像才印证了我的判断。丁总,前天晚上我去医院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丁驰“呵呵”一笑:“你觉得是我?不会是你女同学吧。”说完,与对方碰过杯子,一饮而尽。 “丁总,我就认准你了,情愿为你做牛做马,誓为知己者死。”薛子炎言之凿凿、大义凛然。 第七十八章 任务加码 解决了后顾之忧,薛子炎干劲更足,带着组员日夜奋战,研发攻坚进展非常迅速。丁驰非常高兴,郑局也很满意,用杨处的话说“一日抵三天”。 日子的确过的也快,不经意间已是四月底,尤其丁驰更是觉着时光飞逝、日月如梭。合同最后期限是六月底,满打满算也仅俩月了,到时不只是有无奖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会否涉及到“十年打工契”一折。因此在抓紧学习的同时,丁驰也加大了对研发的关注力度。 从目前进展来看,按时保质完成绝对没问题,但丁驰仍然揪着心,谁知会出什么岔子,不到真正成功之时绝难放下心来。 这天下午刚放学,手机响了,是郑局打来的,请他到办公室去一趟。 郑局亲自打,还用了“请”字,这让丁驰很不踏实,总觉着要有麻烦事。他不敢怠慢,没有等着乘坐公交,而是直接打车赶了过去。 刚进邮电局,便见杨处已然早早等候,丁驰心中不安更甚,但并未有任何询问,而是跟着到了909房间。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丁总!”郑局直接起身,绕过板台,迎了上来。 “郑局太客气了。”丁驰没有受宠若惊之感,反而不安感受更浓。 杨处为丁驰沏好茶水,便离开了房间,丁驰被请到沙发就座。 “好好品品,这可是我刚从杭市带回的极品毛尖,芳香醇厚,回味无穷。”郑局抬手示意着。 确实香,清香扑鼻,但丁驰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轻轻抿过一口后,便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郑局好似根本不理解,完全就是闲聊,轻闲的不得了。先是向其介绍眼前茶叶,接着又询问其学业情况,还问了家里电子厂情形,但这显然不该是谈话主题。 看样子还会继续下去,丁驰实在忍不住了:“郑局,您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郑局“哦”了一声:“交流的实在尽兴,差点把正事忘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吃饭吗?丁驰不由得楞住,总觉着实在蹊跷。 接下来,郑局便根据口味、风格等,给出几个就餐方案,供丁驰选择。 看出来了,对方就是故意耗自己耐性,而自己也确实被耗的难受,于是也不再绷着,直接追问道:“郑局今天找我肯定有重要事,应该是涉及到研发事项。您工作那么忙,我还是不多耽搁了,请您明言。” “不忙,我现在真的不忙。” 郑局摆摆手,故意停顿下来,见对方表情更为焦急,不由暗暗一笑“小子,你也有绷不住的时候”,顿时内心成就感十足,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情形。 又抻了一会儿,郑局才神情一整:“我这次去杭市开会,除了听专家讲座外,也参观了好几家电子企业,感触颇深。最大的感触就是,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真可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在参观的几家企业中,有一家是专门的电信企业,拳头产品就是电话程控交换机。虽然公司有意隐藏了一些重要东西,但上下游产品仍在同行中处于前列,应该也在进行交换机攻关。” “这家企业仅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企业肯定也在攻关,也反映出你当初的眼光和站位确实非常高,看来咱们的合作是非常明智的。身处科技进步的滚滚浪潮中,不进则退,我们必须居安思危呀。” 听出些苗头,但丁驰还不能具体确定,便静静的盯住对方等答案。 这次郑局没有故意抻着,在喝过两口茶后,直接讲出主题:“现在市场已经普遍是两千门交换机,万门交换机也不会太远,三千门研制肯定会落伍的,产品还没上市便会成为淘汰品。” 丁驰心中一惊:万门?但他没有接话,而是等着进一步明确说明。 “三千门是跟不上形势了,你看我们的研发怎么办?”郑局踢来了球。 “我没考虑那么多,只是尽全力完成合同约定。”丁驰回复的很简单。 郑局微微一笑:“丁驰呀,既然找你来就是要商量,不必打官腔,这可不仅关乎你我,还关系到全省整个邮电行业发展呀。我相信,以你的情怀和站位,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 “我只是一个学生,只知道诚信履约,其他的没考虑那么多。”丁驰嘴上搪塞,但脑子却在飞快旋转着。 “那要这么说费了半天劲,研究出一堆淘汰品,你们可就挣不到什么钱了。”郑局面色急的严肃,“假如,我是说假如,若是相关配件、资料跟不上的话,怕是如期履约也成问题呀。” 丁驰脸上一冷:“郑局,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我想省局应该不至于这么没胸怀吧。” “呵,呵。”郑局干笑两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声,又道,“现实逼人呀,这种情形不是不可能,省局不是私人企业,不是一个人完全说了算。若想事情进展顺利,必须适应潮流才行。” 丁驰没有说话,而是长叹了一声:“唉” 郑局缓缓的说:“你不用故作悲观,我知道你们其实一直是奔着五千门研制的。咱们就改成五千门,怎么样?” 丁驰“啊”了一声:“五千门?现在仅剩两月了,那可不是说升级就升级的。” “只要你们在六月底攻关成功五千门交换机,省局就会增加对你们的奖励,另外还会给你们许多好处。”郑局抛出了诱饵。 “听着很有吸引力,可有些时候容易贪多嚼不烂。”丁驰回应平淡。 “假如还是坚持原有方案的话,只怕局里压力会加大,是否出变故不得而知,最起码支持上肯定要打折扣,只怕”郑局故意打住话头,威胁意味很浓。 丁驰猛的站起身来,脸上显着很是气愤与不平:“项目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们损失是小,省局怕是受影响才大吧。” 郑局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坐在那里,脸上表情也出奇的平静。 故意长喘了几口气,丁驰“嘿嘿”一笑:“如果实在要变的话,十年打工契约定该取消了吧。” “好说好说,我们合计合计。”郑局也有了笑脸。 “我也得找他们四个商量商量,估计不好变,时间太仓促了,不是想变就能变。”丁驰说着,迈动了步子。 “时间不等人呀,任务必须加码喽。对了,请你吃饭。”郑局声音悠悠传来。 “吃不下。”丁驰头也不回,摆摆手,出了屋子。 第七十九章 迎难而上 出了邮电局,回头望着那栋高楼,丁驰心情非常复杂。 从郑局极力超标准推进研发来看,显然邮电局拆分一事暂未提前,减少了项目半途而废的风险,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只是任务突然加码,难度可想而知。以前虽然也按五千门准备,但那是为了超额完成,是留的后路,现在要变成任务的话,难度就完全不同了。 手里握着合同,完全可以坚持之前约定,但整个研发变数增大,逾期甚至完不成都有可能。在事关自身利益时,郑局完全可以择优选取,这无关人品问题。 当然了,一旦没能按期保质完成,自己不好过,郑局也可能受影响,就会出现双输局面。虽然两人都输不起,但丁驰却要加个“更”字,“十年免费打工”就是紧箍咒,关键还涉及到薛子炎等人,这才是最让丁驰挠头的地方。 经过一番思考,丁驰打车去找薛子炎,碰头商量郑局的意见,争取双赢是最好的。 听丁驰说明来意,薛子炎没有立即静态,而是凝神沉思起来。 十分钟, 半个小时, 都四十多分钟了,薛子炎仍然还在想着。 随着时间推移,丁驰的心神越发揪紧,忐忑与不安又重了好多。 大约思考了一个小时,薛子炎抬起头来,语气肯定:“只要配件、资料如期能到,只要所有配合不拖后腿,六月底研发出五千门不成问题。” 丁驰心中一松:就这么简单? 不过随即他立即闭嘴,其实这很不简单,要求很高的。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变数也就随之而来了。他现在倒是有些小庆幸,幸好是按五千门在做,否则无论如何也难以应对临变。 “薛工,中途变更合同,任务突然加码,他们也必须多满足我们的条件才行,你说说。”丁驰证求着意见。 “我只管技术,那些都不懂。我要工作了。”薛子炎说完,直接拿起了身旁笔记。 辞别薛子炎,丁驰直接回了学校,躲在宿舍里详细思考起来。 故意抻了两天,丁驰才又去找邮电郑局。进门后则愁眉苦脸,一言不发。 郑局则笑容可掬:“怎么样,考虑好了吧?我知道你们就行。” “唉行什么行?不错,我们当初也有攻坚五千门的想法,但也仅是打算而已,其实所有工作还是按三千门做的。现在忽然任务升级加码,时间也紧得厉害,根本没法操作。唉。”丁驰连连叹气。 郑局微微一笑:“至于吗?说的小可怜似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要的一些配件和资料远超三千门需求,但我清楚你们是为超额攻关所想,便一以贯之的大力支持。可如果换作旁人的话,不知作何解读了,算后帐也是挺麻烦的。” 老狐狸。丁驰暗自揶揄了一声,继续推脱:“不是我装可怜,实在是不好办。如果按原条款执行,又能研发出五千门的话,那就是超额,就会皆大欢喜。可如果中途变卦,直接升级成任务,那就是必须完成,万一有个闪失,大家就都不好了。”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分明是想留着大后手。我可知道,你在高考前成绩突飞猛进,高考成绩位列全市第一,还进了省前十。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能力超群。” “当然了,你也可以把高考搪塞为偶然因素,可以讲你如何用功。那大学该怎么讲?几乎是全校翘课大王,却一举拿下期末满分满绩,这可是空前的,很可能还会绝后。同时你计算机还过了四级,成分全校唯一。这可不能再归结为侥幸了吧?我也根本不信个别人杜撰的抄袭一说。” “再有,你家生意能够兴旺,大多也是你的功劳。凡此种种都表明,只要你想干,就都能干成。何况研发五千门你早有计划,并非突然袭击,绝对能胜任,除非你不想弄,除非不愿意配合省局。” 激将法、大帽子都来了。丁驰苦笑一声,做着解释:“可这事与以往那些都不同,以往都是我主导,我能控制过程和结果,而交换机研发都是薛子炎他们在做,好多因素我无法左右。” 郑局“哦”了一声:“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直接找薛子炎,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们这也”丁驰被怼的哑口无言,却也无奈,谁让对方嘴大呢。虽说这只是玩笑,可也是事实,即使自己拿协议说话,也根本经不起拖上几年的。 “别这个那个了,我也不想做恶人,咱们还是就事论事争取双赢,好不好?”郑局又拉回了话头。 丁驰点点头:“好吧,只是这时间实在太紧,如不延期的话,实在不敢保证。” 郑局吧咂着嘴巴:“按说呢,任务有变,适当延长期限也是应该的,怎耐时间不等人呀。据小道消息,现在真有企业在研发万门交换机,最快可能明年就能投产。如果真是那样,咱们还能有什么优势?时间不等人呀,就按先前日期走吧。当然了,要是多个十天半个月也无妨。” “郑局,既然时间紧迫,那么所有配件和资料必须不得耽误,否则真的没有希望如期完成。” “小丁,这好说。还需要的配件和资料马上列出清单,局里争取一步到位,最迟一周内全都到齐。” “这肯定免不了加班加点,尤其心理压力更大,只怕薛工他们受不了。” “加班多给钱,合同之外另算,按邮电正式职工标准执行。另外,还可以给他们几人招工名额,薛子炎可以直接竞聘业务小组组长。” 听到这个承诺,丁驰哭笑不得,心里话:这哪是优待?分明就是挖墙角呀。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他们毕竟是我的职工,理应我来照顾他们的收益,就不麻烦局里了。” “那也好,就这样,在原有奖励方案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二十,由你进行支配。怎么样?够意思吧?丁总。” “郑局,要不这样,奖励只增加百分之十,把我们那个十年打工契取消了吧。” “不可能的,我没法交待。” “实在不行的话,只留下我的十年打工契,把他们的取消了。” “小丁呀,多理解吧,你们一无资质,二无资金,三无场所,我只能空押着这些东西了。为了方便监督,你也可以到研发场所,甚至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可以。” 经过讨价还价,除了“打工契”那一款郑局不松口,其余事项都允诺的很痛快,还主动承诺“事成送每人一部手机,话费按内部员工优惠”。事已至此,丁驰只得理解,与对方签订了一份补充协议。 既然“打工契”难免,那就只能迎难而上,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如何向薛子炎等人交待?到现在为止,那几人可还不知道此事呢。丁驰揣着补充协议,步履坚定却又沉重的离开了邮电局。 第八十章 暗夜黑影 从邮电局出来后,丁驰便找到薛子炎,把补充协议给对方看了。协议上仅涉及变动内容,并没有“打工契”条款,不需瞒着对方。 看过协议后,又根据丁驰讲说,薛子炎迅速列出清单,交给丁驰:“丁总,这些配件和资料是肯定会用到的,至于有无增补,还需根据情况再定,应该不会有大变动。” 丁驰答了声:“好。先这样,可以。如果有增加的话,再随时上报,他们承诺第一时间弄来。” 与薛子炎分开后,丁驰立即找到杨处,把清单递给对方。杨处表示,郑局已经吩咐过,马上负责采购和调配。 省邮电果然能量了得,效率极高,三天后所有东西一次到位。据薛子炎电话中讲,配件和资料完全符合要求,尤其所有配件都是最新款的大品牌。 万事俱备了,如期攻坚更有保障,但丁驰却没敢大意,他深知“万一”二字真谛。在县里的时候,他已经不止一次感受过,尤其前世感触更深也更痛。近期虽然比较正常,但通过薛子炎被挖一事,又增加了他的警觉。 根据自己了解以及薛子言讲说,那次挖人虽然像是偶发,像是女同学帮其“往高处走”,但时间和好多事项太巧,巧的不正常,巧的像是专门针对。至于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项目,亦或是针对郑局,暂时还不好下结论。无论什么原因,无论是否偶然,都必须提高警惕,再一就可能再二再三,谁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于是丁驰一边在校学习,一边关注着研发情况,除了与薛子炎经常沟通,与杨处、郑局及时通气外,周末还专门去研发现场看了两次。 十多天眨眼即过,研发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整个工作也更为关键。 这天下午饭后,丁驰正要呼叫薛子炎,手机却响了。 电话是黎梦雪打的,张口便问:“丁驰,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都到这快一年了,你一次也没来过。” “我近期实在忙,走不开。” “你要是忙的话,我到卫都看你,这周末就去。” “这周末?我还有事,不在学校。” “不在呀该不会是悄悄到首都会模特吧?” 模特?这从何说起?丁驰就是一楞,笑着道:“哪有什么模特?还到首都?” “是吗?昨天我同学看你照片时,说是在超市见过,见你和一高挑妹妹逛街,大包小包买了好多,是去拜访未来老丈人吧?”黎梦雪语气中满是醋意。 丁驰不由得皱眉:“见过我?什么时候?” 黎梦雪“哼”了一声:“我就是随便一说,可不敢干涉您的自由。她说是快有两个月了,就在首都生活连锁超市520店,这店意义可真不一样。” “哦”,丁驰想起来了,是和肖燕子那次,于是马上解释:“没错,是我,是给一个老教授买营养品。我参加的课题需要教授帮忙,导师便派我去了,还让首都那里的人接了一下,就是那个瘦高挑女孩。本来准备去看你,可是时间紧急,项目又要求保密,导师特意嘱咐不得随便接触外人。” “我是外人?”黎梦雪立即反问。 丁驰马上回复:“课题组外的人。你是内人。” “内人?”问过之后,手机里静了下来。 糟了,丁驰一拍脑门:她肯定想歪了,也难怪,自己的说法确实容易歧义。 “丁驰,我总感觉你对我若即若离,是不有什么苦衷?不妨直接讲出来。” 听到这样的质问,丁驰不由一惊:她能洞穿我的心思?我没什么苦衷,可就是总感觉和她之间差着点什么。于是打起了呵呵:“你太敏感了,主要就是忙。” “忙?”停了一下,黎梦雪才又道,“还是我周末看你去吧,好好谈一谈。” “周末我真有事呀。”丁驰信口胡诌,此话半真半假。本来准备周末和薛子炎通话,然后睡大觉的,现在则决定直接去找了。 “那好吧,我信了。”黎梦雪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这语气,是信了吗?丁驰苦笑着摇了摇头。 周末一休息,丁驰便到了研发现场,和薛子炎等人住在一起。近期由于研发时间紧迫,薛子炎等人周末也不休息,也一直留在研发现场。 宿舍和研发办公室在同一院落,离着邮电局三产公司不远,是近期刚刚搬来不久。上次被女同学找到,不只丁驰跟着担心,薛子炎更担心有第二次,也都担心类似事情发生,丁驰才找理由向局里申请的。郑局没有追问具体原因,而是让杨处照办了,找到这处更隐蔽的地方。 从外面来看,这里根本不像工作场所,更像是普通民居。但与民居不同的是,这里白天几乎没人出进,大门也插的紧紧的,暗处还隐着好几个摄像头。不过这片区域到处都是空置房屋,这个院落倒未引起外界注意。 吃过晚饭,与薛子炎碰了一下研发的事,丁驰就回到宿舍,薛子炎等人继续去攻坚。 闲来无事,躺着翻看资料,看着看着,瞌睡虫上头,丁驰睡着了。睡的很香,还做着美梦,可是好梦却被铃声搅醒了。 睁开眼,丁驰发现,薛子炎等人已经入睡了。于是拿起手机,披上衣服,快步到了院子里,摁下接听键。 “丁驰同学,你在哪呀?”黎梦雪声音传来。不等回复,又继续道,“可别编瞎话在宿舍,我刚打过电话了。该不会又到首都,又看什么教授吧?现在可是半夜十一点了,嘻嘻。我分析分析啊,你应该在” 丁驰正想着如何解答,却忽的怔住了目光,死死盯着左前方,那里有东西,好像人影,两个动的人影,似乎正要攀上墙头。 深更半夜干什么?实在可疑。贼?丁驰一哈腰,向着黑影位置挪去。 “你在听吗?丁驰,喂”手机里忽然提高了声音。 下意识收住脚步,丁驰回了句“有情况”,便直接挂断了。转头去看,哪有什么人影?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那是什么?忽的一抹光亮闪起,吸引了丁驰目光。 “不好。”喊喝一声,他向着光亮处快步跑去。 第八十一章 蹊跷失火 光亮不是灯光,更不是自然光,而是火光,院里起火了。距离并不远,步子又急,不多时,丁驰便到了火点附近。 尽管着火时间不长,但火点却发出“噼啪”声响,火苗蹿起老高。 可灭火器都在屋里放着,丁驰既没钥匙,也根本穿不过火线,只得跑到自来水笼头处。 拧,我拧,尽管用了很大力气,根本就拧不动。 睡前还接水了呀,现在怎么打不开?丁驰来不及找原因,而是边喊着“救火”,边在院子里找着灭火物件。 “什么?着火了?怎么着的?”薛子炎第一个冲出来。 “别管怎么着了,赶紧救火吧。灭火器,灭火器。”丁驰大喊着,奔向西北角,去拿灭火器。 薛子炎并未回宿舍拿灭火器,而是疯了一般冲向火场,嘴里嚷嚷着“完了,完了。” 西北角灭火器也不见了,丁驰只好抄起铁锹,返身狂奔。 “不好了,着火了,救火呀!”“刘电子”三人适时出了屋,拿着灭火器,拎着水桶,奔向着火点。 虽然仅几十秒的时间,但现在天干物燥,火势已然大长,四号库房全都笼罩在火势中,三、五号库房门窗也着了大半。 灭火器喷干粉,铁桶洒水,铁锹扬沙,人们纷纷忙活起来。 什么味?丁驰吸吸鼻子。却忽然大喊道:“老薛,老薛去哪了?” “薛工呢?”“刘电子”等人也跟着呼喊。 “别管我,快救火,咳咳,快救火。”五号库房传出声音, “老薛,不想活了?咳。” “薛工,快出来。” 丁驰等人急的大叫。 “特娘的,赶紧救火,别管我,咳咳咳。”薛子炎爆了粗口,人依然没有出来。 “老薛。” “薛工。” 外面人们拼命呼喊,拼命灭火。 就这火势,半桶水上去不痛不痒,一锹沙盖上没感觉。还是灭火器顶用,及时切到火头,从上至下喷出白烟,不多时基本控制住了火势。 在灭火的同时,人们依旧不停的呼喊着,可薛子炎不但没出来,也不再有任何回音,倒是五号库房里响动不断。 火势终于被压住,彻底扑灭只是时间问题,根本不会用时太长。丁驰浇湿衣服,径直冲向五号库房。 “干什么?老我没事。”一个黑人撞了出来,把丁驰撞了个趔趄,正是薛子炎。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丁驰上前两步,端详着对方。 此时的薛子炎,整个人都黑乎乎的,头发有着火燎味道,一双眸子倒是亮的出奇。 丁驰大声怒喝:“进去干什么?也不知采取防护措施。 “嘿嘿”,薛子炎露出满口白牙,显着很是瘆人,拉着丁驰就走,“万幸,万幸,没烧到。” 掩着口鼻,忍着呛人烟雾,丁驰随薛子炎进了五号库房。 烟雾笼罩下,灯光一片昏黄,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不过仍然可看到桌柜上搭着的破布,还有破布上滴下的水流。离着桌柜不远,是两组档案柜,柜上反出的光亮表明,档案柜没有受到任何火势侵扰。 看着眼前情形,丁驰也深感万幸。那些档案柜里可都放着纸张,是研发攻坚重要资料,一旦过火不堪设想,即使铁皮被火烤到,资料也是凶多吉少。此时他才注意到,嗓子生疼,眼睛也很不舒服。 外面明火已经全部扑灭,留下两人继续检查、补漏,“刘电子”也进了五号库房,大呼“万幸”。 庆幸之余,薛子炎仍不踏实,跨前几步,就要打开柜子查看,却发现根本没带钥匙。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丁驰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湿漉漉的铁柜子上躺着一把大锁,锁鼻上带着吊扣和小块木头。 接过“刘电子”递来的钥匙,薛子炎逐个打开档案柜,一一检查,资料完好无损。 从五号库房出来,院里已是另一番情景。火苗已经没了踪迹,但仍冒着一股股烟气,那两名组员还在仔细查看着。 相比三、五号库房仅是被火燎过,仅是更发黑,四号库房要惨的多。窗上玻璃已然掉了大半,木质门窗大多碳化,椽子头上也冒着灰烟,过火严重木材早变成灰碳,个别窗棂甚至都烧掉了。 尽管四号库房已成危房,可薛子炎仍嚷嚷着要进去,趁着别人阻拦空当,还是钻进了屋子。 在大家焦躁不安的等待中,薛子炎钻出了破门洞,黑脸上满是喜气:“万幸,又是万幸,设备离门窗有段距离,火没烧过去,不过窗帘还是被燎着了,若是晚上个十来分钟,只要有着火的东西飘过去,怕是线路就要不敢想,不敢想。” 设施、资料无恙,人们全都松了一口气,立即又都投入查漏、补救工作中去。 丁驰则给郑局打去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郑局先是很震惊,及至听完汇报,语气立即放松:“好,很好,多亏你们了。我马上派人过去,一切由他处理,你们只管检查隐患,千万不要私自报警。” 结束通话后半小时,信息处杨处带人赶到了,说是局保卫处的。他们先是各处看了一番,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便离开了现场。在离开前,杨处又特意私下嘱咐丁驰,不要声张,更不要报警。 尽管忙活了大半夜,但人们根本没有睡意,仔细检查多遍后,便谈论起眼前情形和接下来的工作。 在谈论的同时,人们都大呼庆幸,庆幸丁总及时发现火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薛子炎还庆幸是火,言说如果是进水的话,怕是铁皮柜也不好抵挡。 丁驰当然也庆幸,但与别人庆幸的点不同,他庆幸那天黎梦雪电话询问,自己才“躲”到了这里。更庆幸她今天“查岗”,否则自己未必醒来,也不会适时走出屋子,自然不可能及时发现起火。他这时也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认真听她讲说,还突然挂掉电话,怕是早把她气坏了。 天刚放亮,郑局来了,说是保卫处初步排查,起火原因是老旧电线短路,但没说具体细节。郑局先是表扬了大家,尤其夸赞了丁驰的机敏,接着嘱咐人们要更细心,同时应承马上派人修缮,便带人离开了。 对于郑局说的起火原因,丁驰根本不信,觉得郑局也应该不会信,但他并未追问,也没讲说二黑影的事。他没来得及讲,也觉着没必要,似乎郑局也希望越简单越好。 此次失火疑点诸多,实在是蹊跷,丁驰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留待下来慢慢想了。 第八十二章 都是好消息 经过对近期事项仔细思考分析,丁驰心情很不轻松,他叮嘱大家一定要安全生产,自己也多留了心,往研发现场跑的次数也多了。 失火次日,杨处便带着专业人员和物料,来修理烧损的门窗和其它个别设施。经过四十多小时连续奋战,破损门窗和其它物件修缮一新,杨处才带人离去。 在工人修缮破损物期间,研发小组也对所有设施进行检查、调试,最终证明没受失火影响,一切正常。 谢天谢地! 研发攻坚在耽误两天后,又正式启动,人们更不敢懈怠,也不敢粗心,争分夺秒,精益求精。 在薛子炎等人正常工作后,丁驰又回到学校以学习为主,只是偶尔去研发现场,不过却一直牵挂着那里的事情。 时光流逝,又是十多天过去,期间研发一切正常,进展迅速。 这天刚吃过晚饭,手机就响了,是父亲丁守诚打来的。 “小驰,好消息,计大富老小子已经退出竞争,不再代理学习机了,那个经营场所也转租给了别人卖副食。前天我老远见到他,灰头土脸的,似乎正应对客户找麻烦,早没了往日风光。” “随着计大富退出,其他那些跟屁虫也老实了,不再整天砸价、送东西,都在如如常常做生意。现在大流星县咱们一家独大,全市市场也是咱们占大头,尤其人们坚信用大雄主就能考出好成绩,想不多卖都不成呀。” 听的出来,父亲非常高兴,似乎还有想法,于是丁驰道:“爸,继续说。” 手机里“呵呵”一笑:“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正是扩大战果的好时机。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粗略分析,主要还是听你的。” 丁驰莞尔一笑,略微沉吟后,说道:“现在计大富退出,起哄商家也消停了,确实是好事,按说应该乘胜追击。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要急于扩大市场,守住当前市场更为重要。” “哦,好的,听你的。”应过之后,丁守诚又不甘心,还是追问了一句,“这样的话,岂不是大好时机拱手让人了吗?” “我是这么想的,学习机市场很大,目前也较火爆,利润还不错,那么盯着的人势必很多。走了计大富,也可能来个王大富、赵大富什么的,不可能都让给我们,要小心树大招风。另外,过于急速扩大市场,也可能导致人员、管理等跟不上,反而会削弱市场占有力,一旦受到冲击,可能很难抗住,得不偿失。” 见父亲没有回应,丁驰收了收话意:“我说的也未必对,再好好想想,你也想想,到时再沟通。” 其实他之所以要想想,并非是分析未来市场,自己又不是专家。他主要是想回忆一下前世,申市学游用品公司是何时走下坡路,产品又是何时失去竞争力的,最终突变又是什么时候。 “好,好,那就这样。”在丁守诚连声应允,即将挂断时,变成了池树梅声音,“小池,现在县里人们都在传,要实行房屋改革,都说房子要长价。那你说说,咱们那几处房子能长价不,能长多少?” 丁驰笑了:“妈,我又没有能掐会算本事,不过只要房改,房子肯定更值钱一些。不过也不要期望值过高,长个三四成就不错了。” “三四成还少啊!”对方已高兴的不行。 “如果属于拆迁范围,补偿费怎么还能再多长两三成,翻倍也不是没可能。” 听到儿子这样回复,池树梅立时高兴的不行不行了:“太,太好了,那得换多少房子呀,我俩一套,你和梦雪一套,还能再卖” “低调,要低调,现在已经有人说咱们家邪性了,何况房改还八字没一撇呢。”手机里再变成了丁守诚声音,“小驰,就这样,你忙吧。” 结束通话,丁驰笑了。却又忽的神情严肃,再次拿起手机,翻出了“黎梦雪”三个字。 自失火那天挂断黎梦雪电话,丁驰已经两次拨打对方手机,可都没有打通,一次是没接听,一次是关机。不管怎么说,那天多亏了她,自己确实也有失礼的地方,应该好好解释解释。 手机适时响了,并非黎梦雪来电。 下意识看了看左右,丁驰来在僻静处,接通了电话。 “丁总,一切顺利。第五阶段数据整合完毕,系统数据、交换框架数据、局数据、路由数据等全都无误,任务调度、障碍检测、命令执行控制等功能也都正常。这些天对中继电路、服务电路、驱动器等部件也进行了全面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全都正常工作。” “杨处刚带人检查完毕,也详细听取了我们的汇报,还询问了一些细节,对于整个进展非常满意。他表示马上向领导汇报,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将尽快启动调试,争取早日投入实际应用。” 听的出来,薛子炎很兴奋,丁驰当然也高兴,不过在祝贺之后,丁驰又提醒道:“细心、细致、细节、细化,一定要关注到每一个点,检查到第一个环节,不能有任何疑问,要确保万无一失。” “丁总,您放心,现在更为关键,也更容不得闲失,我们不会得意忘形,一定谨慎再谨慎,认真再认真。为了确保内测准确,也为了保证测试顺利进行,我们专门做了五套方案。一套主方案,一套备用方案,两套应急方案,一套”薛子炎滔滔不绝的汇报了起来。 丁驰神情严肃,有时点头,有时凝思,听的很是认真。他这并非做样子,而是真的听进去了,好多地方也听懂了。 待到对方话头停歇,丁驰点头肯定:“好,非常好!谢谢你和兄弟们,谢谢大家的辛苦付出,待到大功告成之日,再给大家庆功。” “丁总,您敬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确保万无一失。”做过铿锵保证,又询问了有无吩咐,手机里才没了声音。 “哈哈,都是好消息呀。”丁驰笑着,又调出了黎梦雪的号码。 第八十三章 初测成功 五月份最后一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丁驰早早起床,梳洗打扮,换上了崭新笔挺的西服,皮鞋也擦的锃亮。为此招致程耀宗调侃“相媳妇”,毕赢则酸酸的凑趣其为“新郎官”,段昊然的笑容也透着八卦。 没有过多与同学调侃,丁驰先行吃过早饭,然后独自离开校园,乘车而去。看着车外的天空,他感觉像极了自己的心情,首先当然是湛蓝湛蓝的晴朗,然后却又像云彩一样既美丽又飘忽不定。 总体上心情很愉悦,还带着浓浓的兴奋,自也影响了丁驰的感官,车外的行人和车辆也显着帅气、漂亮多了。 行驶了半个多钟头,出租车到了省邮电局大门外,丁驰付费下车。 “丁总,您早,小赵给您敬礼。”保安抢步出了屋子,直接一个立正。 此人曾用钢叉招呼自己,前倨后恭,虽不无滑稽,却也不讨人厌,为了生活,为了工作嘛。丁驰也抬手敬礼:“赵队长好!” “折杀死我了,丁总请!”赵保安哈着腰身,抬手示意。 丁驰也不客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享受此待遇,干脆背手挺胸迈动了方步:“赵队长,杨处来了没?” 赵保安忽的一拍脑门:“您看我这记性,一高兴把这事忘了。杨处早就来了,专门吩咐过,您来就直接进。” “好,谢谢。”辞别赵保安,丁驰径直步入大院,拾阶而上。 办公楼里保安也得到吩咐,不但没阻拦丁驰,还专门叫来电梯。一路享受着VIP待遇,丁驰到了杨处办公室。 看到行头焕然一新的丁驰,杨处“呵呵”笑了:“丁总,入乡随俗,换上吧。” 看到递来的蓝绿色工服,丁驰不禁尴尬,急忙到里屋换上。 二十多分钟后,丁驰随杨处乘车离开邮电局,穿行过市区后,驶入郊区一处院落。车辆没有停在院里,而是经过地下通道,进了一处宽大的地下掩体中。从车上下来,乘电梯上行,丁、杨二人到了一个大玻璃房子里。 大玻璃房子分里外两大部分,里面全都是闪着各种信号灯的设备、柜组,外面则是办公桌、电脑,还有几十个统一着蓝绿衣装的男女。虽然人很多,但都不说话,反倒设备运行声显着很响。 透过玻璃,丁驰才发现,薛子炎等四人已经在里面,只是刚才被一组设备挡住了。他们四人不但着统一工装,还戴着头套、手套,鞋上还有脚套,正不停的巡视着整个设备区域。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脚步响动,在杨处引领下,郑局等局里头头都到了,他们今天也都穿着一样的工服。 杨处立即组织人们排成四列纵队,站在郑局等头头们对面,丁驰站在了队尾最边上。 郑局干咳了两声,神情严肃的开了腔:“同志们,开拓、创新、奉献是我们邮电人的精神,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在过去的一百五十多天时间里,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共同攻坚一项新技术。目前前期工作全部就绪,今天我们进行第一次设备联调联试,要求同志们继续发扬” 在郑局动员讲话结束后,现场人们立即分了组,其中三人进了玻璃房子,在进房子前全都戴了橡胶头套、手套、脚套,还进行了防静电检测。另有一部分人员坐到电脑前,戴上耳麦,盯着面前屏幕。郑局等几位头头则专门坐到了一个区域,他们面前也有电脑、耳麦,只是暂时没戴。丁驰是唯一特殊一个,不属于任何一组,而是被专门安排在靠玻璃的座位上。 “开始。” 随着郑局一声号令,人们全都动了起来,操作鼠标、摁动按钮,设备也发出了不同响动。 丁驰没有看别人,而是专门盯着薛子炎等人。 薛子炎并未发现丁驰,他根本就没往外面看,而是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身旁这些宝贝设备、柜组。自郑局下发测试指令后,薛子炎神情更为凝重,目光也更坚定。 “一组数据正常。” “二组数据正常。” “三组” 监测播报响起,一共报了十二组。 时间不长,便是新的播报内容: “一机组信号稳定,话质清晰。” “二机组功率正常,满足所有接口需要。” “三机组传输速率达标,正常接入环路中继、载波、2M中继” “四机组组通畅。” “” 各种播报此起彼伏,丁驰有的能听懂,有的不太明白,但在他听清楚的语句中,全都是“正常”、“稳定”、“满足要求”、“数据达标”等字眼。但他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心脏揪的更紧,因为薛子炎的神情又凝重了好多,他的心绪在与玻璃里面的人共振。 各种信号响动更紧密,也更频繁: “数据对接正常。” “超标准运行速率不稳。” “组达到上限。” “信号稳定受到影响。” 揪心,真的揪心,这是怎么啦? 而薛子炎似乎与丁驰心境不同,不但没因这些播报而紧张,反而神情轻松了一些。 时间既快又慢,中间播报一轮接一轮,一波又一波,丁驰的心境也似滚滚声浪起伏不定。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十一点多了, “正常。” “正常。” “稳定。” “达标。” 随着新的一组播报,响起了郑局的轻咳,丁驰转头看去。 在与身旁众人简单沟通后,郑局站起身来,满面喜色:“经过常标、高标、超标运转和测试,设施和技术完全达到了指标设计,整体高出设计要求百分三十,此次初测完全成功。” “哗”掌声响起。 丁驰一愕之后,跟着拍起了巴掌。 待到掌声落下,郑局又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为后续工作打下了好的基础,提供了重要参照,但也仅是一个开始。之后我们还有二测、三测,甚至更多检测,检测内容也会增加,运行条件也更苛刻。迎接新一轮检测才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厉,不骄不躁,圆满完成所有检测与运行工作。” 只到郑局指示结束,薛子炎等人才走了出来。 丁驰赶忙上前,伸出手去。 薛子炎面带笑意,却轻轻摇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看来是我太莽撞了。”丁驰自嘲的化解着小小尴尬,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不行。 第八十四章 无妄之水,虚惊一场 事后向薛子炎了解才知,这种测试必须要经过常标、超标多个等级,必须要有至少十个等级以上数据,因此不可避免会出现不满足运行的情况。但这次初试已经完全达到设计标准,甚至还超出了三成,的确开了个好头。 对初战告捷表示祝贺,并叮嘱薛子炎等人注意身体后,丁驰又回到了学校。现在开端良好,他的信心更足,无需整天盯在现场,其实技术上也帮不上忙。而且时间已进入六月,也该抓紧学习和复习,为期末考试做准备了。 二测是在六月八号进行的,当天丁驰正好参加学校活动,是提前就定下的,因此没能去到二测现场。不过他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二测完全正常,依然数据稳定、话质清晰、速率正常。 薛子炎在电话中还说,只待三测通过,那时就彻底成了。当然这也隐含着另一层含义,如果三测不能通过,那就还得重新查漏补缺,再测好几次,六月底是不可能完成了。两人都没有点破,但也都心照不宣,既充满期待也难免不安。 日子还在继续,研发收尾倒计时临近。期间不但研发无异常,天公也非常作美,整天晴湛湛的,一点儿雨都没下,薛子炎笑言“不必经受火与水的双重考验了”。 时间已然中旬,离着三测越来越近了,趁着当天课程轻松,丁驰一早便到了研发现场。可是当他刚一进院,便吓了一跳,院子里好多水,好似刚下过雨似的,薛子炎等人也满脸泥水忙个不停。 “屋后沟渠进水了,不过没进屋。”不等丁驰询问,薛子炎急忙上前讲说。 丁驰拿过铁锹,跟着引水:“哪来的水?这也没下雨呀。” “好像是从东北角那家来的水,还没顾上看呢。”薛子炎边说边忙活,“早上我肚子不舒服,就到院里上大号,却听到“哗哗”的声音,当时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别人家传来的。可是刚蹲下,就觉得声音不对,像是来自屋后。也顾不得蹲着了,就转到屋后一看,当时就吓傻了,沟渠里全是水呀。” “让这么一吓,肚子也屁事没有了,我赶紧回去拿钥匙,喊他们起来。打开几个屋子一看,谢天谢地,里面没进水,我们这才拿工具改水道、开水渠。屋里没进水,只是虚惊一声,也就没及时给您打电话。” 丁驰“哦”了一声,追问着:“到底是哪家?怎么就漏水了?” “还没顾上看,只顾忙活眼前了。”薛子炎说着,就要去一看究竟。 丁驰拦下薛子炎,一起处理积水。 渠外来水已被引走,又在沟渠东西两侧都开了出口,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沟渠里的水便流走了,只剩下沟底的泥浆。 让薛子炎等人抓紧工作,丁驰独自到了屋后。 虽然沟渠里不进水了,但是水流依旧不断,只是流到了偏西的那条沟里。沿着来水方向,丁驰慢步找去,来在了水源出处东北角一处院落。 院门紧锁,站在院外高处望去,院里蒿草老高,窗上玻璃坏了好多,屋门也锁着。怪不得没人管呢,原来这里早没人了。随即他又不禁疑惑:既然没人活动,这水又是怎么来的?水管正好沤坏了? 管他呢,先得让人来修,不能就这么流个不停吧。 取出手机,正要拨号,丁驰眉头忽的皱了起来,四下张望着,疑惑更甚:中间可隔着两家呢,为什么却独独流到我们屋后? 收起手机,丁驰顺原路返回,哈腰观察着。 怪不得呢,小沟引去的。怎么会有沟?又怎么偏偏和水流同汇?答案不言而喻呀。 在返程期间,丁驰还专门看了一下,中间那两户也应该是好久没人居住,其实研发现场两侧屋子也同样空着。这么一来的话,晚上尤其是后半夜,即使有些动静,也不容易被发现呀。 回到院子以后,丁驰没有讲说刚才的发现,而是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果然如自己判断,薛子炎等人只是从屋后沟渠旁引走了水,根本没来得及找到来水出处,现在他们几人还疑惑呢。另外,由于几人自来这里便搞研发,周遭什么情况根本没去了解,只大致觉得住人很少。 没过多耽误几人时间,丁驰便穿上高筒雨鞋,拿着铁锹,到了屋后。看看四下无人,便顺着渠边来到了渠里,轻轻铲着渠里淤泥。铲了几下,便发现了问题,沟里淤泥很少,几乎没有杂草、石块,这很不正常,显然是进水前清理过了。谁能这么好心?这是好心吗? 继续不动声色的清理了一番,只到清出了整个硬底子,丁驰才停下手中动作,再次四外观察了一下。确定周遭无人后,丁驰哈下腰身,双手扒拉着沟底,扒一会儿看一会儿,连着重复了好几次这样的操作。 从沟里出来后,丁驰回到宿舍,脱掉雨鞋,处理了一下溅到的泥渍,又洗了手脸,然后取出手机拨打了号码。 时间不长,手机里传出声音:“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郑局,汇报一件事,我”话到半截,丁驰又改了口,“你去单位吗?当面汇报吧。” 手机里静了一下,传来声音:“好吧,你八点半到这,九点我还有拨客人。” 收起电话,又耗了一会儿,然后与薛子炎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办点事”,丁驰离开了院子。 刚走出不久,后面开来一辆工程车,车上坐着几个“自来水”字样的男人,谈话声从敞开的窗口飘出来: “水管怎么就崩了?看着也不像老化呀,分明是新茬口。” “那还用说,肯定是想偷着卖呢,结果弄断后流出好多水,担心被人发现,就挠丫子了呗。” “真特娘的讨吃鬼,什么主意都打,穷疯了。” “也特娘的没想到,好多年都没发生这种事了。这里可有好多空房子,要是都被整这么一出,也真够咱们忙的。” “回去向头汇报一下,看怎么办吧。特么的。” 汽车从侧旁经过,车上几人骂声渐渐远去。 第八十五章 疑点重重 丁驰打车赶到邮电局时,还不到八点半,不过郑局也正好刚刚到了。 示意丁驰对面落座,然后郑局问道:“怎么啦?” 丁驰长嘘了口气,缓缓的说:“实在蹊跷呀,怪事一件连着一件,今天早上屋后沟渠又进水了,所幸没有灌进屋里。” 郑局“哦”了一声:“沟渠进水了呀,有什么反常吗?” “反常,的确反常。今天早上”丁驰简略讲了过程,重点说了自己的疑惑,包括自来水公司几人的牢骚。 略一沉吟,郑局道:“从你分析来看,那是有人故意为之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搞破坏呀,只要水一进屋,不管是设备、设施还是资料纸张,都难于幸免。情形严重的话,甚至会前功尽弃,最起码也得损失个大几十万,上百万也有可能。”停了一下,丁驰进一步说明,“除了刚才讲的沟渠,还包括沟里的老鼠洞。” “老鼠洞?”郑局显然不明就里。 丁驰点头:“对,老鼠洞。今天清完积水和淤泥后,我专门到沟底又查看了一番,发现那些老鼠洞有问题。正常老鼠洞大都扁圆,四周光滑,因为老鼠经常出入摩擦,尤其母老鼠更是如此。可早上我看到的老鼠洞都特别圆,分明是用钻芯设备加工过,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万幸的是,自到那里后,薛工他们就做过检查,对于一些隐患进行处理,包括堵老鼠洞。只是考虑到老鼠不绝打洞不止,才没在外面堵,而是从屋里塞入硬石块,再用水泥灌缝抹平。尤其在上次失火后,又重点排查过,也对这些地方进行了加固重抹。” “对鼠洞加工的人应该没想到这一层,可能也担心动静太大,所以才仅加工了外口,又见鼠洞很深,便自以为鼠洞畅通无阻了。这些人实在可恶,妄想着神不知鬼不觉,想着尽量设计的自然一些,却也留下了漏洞。” 说到这里,丁驰拿出相机,翻动了几下,递了过去:“这是我拍的照片,您看看。” 看过加工后的老鼠泂照片,郑局点点头:“是有些蹊跷,还有吗?” 明摆的事,他怎么没继续追问?丁驰很是不解,不过仍然回复着:“有,上次的失火也不正常。失火当晚我到院里接电话,正好看到刚刚起火,也才在短时内灭了火,没让损失扩大。其实在看到火苗之前,我还看到了两个黑衣人,而那两人就是从起火点附近离开的,嫌疑很大。另外,现场也有很大的汽油味,而我们从来没有弄汽油。”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郑局马上反问。 丁驰苦涩一笑:“当时着急救火也没多想,加之天挺黑,看的也不太真切。汽油味虽然不小,可是和烟糊味一混,也分不太清楚。等到第二天你去了,说保卫处结论是电线短路,我就觉得可能是自己看差了,嗅觉也不太准了。局保卫处人员大都是退伍老兵,好多人当兵期间就有侦察经历,如果真有那些事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对了,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在失火的当口,院里自来水笼头怎么也拧不动,其实白天还接水了。事后修的时候,才知道里面死扣了,以为是使用不当,就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几项综合起来,再加之这次蹊跷跑水,我觉得就不单纯是偶然了。无论用火,还是用水,都集中到了一点,那就是毁掉资料和设备,让整个研发失败。” 郑局微微一笑:“小丁你年岁不大,倒真能藏住事。” “没有,没有,是今天才联想到一起的。”丁驰急忙否则,然后又予以补充,“之前还有一件事,就是有人去挖薛子炎,给的条件非常优厚。虽然没讲具体什么事,但应该也是类似产品,薛子炎也这么认为。”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复杂了,嫌疑范围也就广了。”郑局显然话里有话。 丁驰马上接住话头:“是嫌疑范围很大,不过似乎内鬼可能性居多。就拿水、火二事来说,如果不是提前了解,不可能正好找到四、五号库房,也不可能准确的把水引过去。之前的场所可是局下属三产公司,挖薛子炎的人怎么就找到了?当然可能是盯梢,但似乎有人通风的可能性更大。” “说实在的,薛子炎等人嫌疑很大,但以我的了解,包括后来的一些调查,基本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当然了,你我包括杨处虽然也都知道那个地方,但却没有搞破坏的动因,也必须排除在外。” “好小子,说话滴水不漏。那照你的说法,只能是”话到半截,郑局话题一转,“尽管你分析的很在理,但毕竟只是推理,甚或是猜测。” “那可以请警方介入调查呀,他们肯定专业。”丁驰提出见解。 郑局马上予以否决:“我们的项目是保密的,根本不适合外人频繁进入,尤其警方深查更不可取。” 虽觉着对方理由难免牵强,但丁驰没有深追,而是又把球踢了过去:“郑局,我们这些人只知道搞研发,根本就没有应对贼匪的经验和实力,也根本没时间。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要是那里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前功尽弃了,这种责任我们可负不起,也实在冤得厉害。” “既然警方不适合,局里安保总可以吧,反正他们也有人去过。还有就是监控设施,能不能多加一些?反正附近大多是空置房,也不会影响别人的隐私。对于整个项目来说,这些都是小钱。” 郑局打起了官腔:“小丁呀,加强安保、监控确实是办法,但也有弊端,你应该能想明白。尤其现在是关键时刻,研发之外的人去的越少越好,其实你还是特批的呢。这样吧,我让老杨跟进一下,看情况再说,好不好?” 听出对方推诿之意,丁驰尽管觉着疑点重重,却也只得打声招呼,怅然离开了邮电局。 第八十六章 不寻常的断电 尽管找过郑局,但只有杨处来看了监控,其他什么措施也没增加,丁驰很不放心。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丁驰连续住到了研发现场。他不去影响薛子炎等人工作,而是专门检查日常安全漏洞,比如加密墙头玻璃碴子,检查有无异常老鼠洞,查看有无火灾隐患,电线是否漏电等;还查看有无老鼠、虫子,适当布些药物,防止撕咬资料或电线,也在设备设施周围进行简单的鼠虫防范处置。 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倒是没出现任何异常。随着时间推进,离三测日期越来越近,丁驰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 六月二十六日,又是一个大晴天,与一测当天天气一样,而且温度更高一些,今天进行三测试验。 丁驰又早早出门,直接到省局去找杨处,但今天穿的较休闲,反正也要换统一工服的。 到省局后,又是保安一路VIP引领,然后到杨处办公室换工装。之后与初测一样,和杨处一同乘车到达城郊地下掩体,再乘电梯到那个玻璃隔开的大机房里。 到了机房后,丁驰发现,相比初测,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同,更严肃也更凝重。不但外间众人早早整齐列队,穿上了鞋套;里间薛子炎四人也未走动,而是每人盯在一个固定的点,除了头套、手套、脚套外,还全都戴了口罩。 人们都站着不说话,丁驰也只能照样学样,穿好鞋套等候着。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随着一阵脚步声响,一行十多人进了屋子,气场又随之一变。从站位和神情来看,郑局显然是陪同和引领,中间那位国字脸男子才是最主要人物,应该是部里来的,其余几位生面孔也气度不凡。 其实这其中有几位二测就来过,只是丁驰当时没在场,自然就没见过,不过最中间三位是首次现身此处。 应该是提前做过要求,现场没有欢迎词,也未响起掌声,气氛显得很是沉稳、厚重。 置身在庄重的氛围中,先前平复下的心情再次激荡,既紧张也不无兴奋。 这次没有开场白,在接到中心男子点头示意后,郑局直接道:“各部门准备,倒计时开始,十九” 在郑局倒计数时,各职能部门迅速到位,有五人穿戴如薛子炎一般,进了里间;还有多人已然坐到电脑桌前,戴上耳麦,手握鼠标,眼盯屏幕;郑局则陪着那几人坐到另一区域,而且还都戴上了耳麦;其余人等退出了屋子,丁驰也跟着到了走廊里。 “三二一,开始。” 随着郑局最后指令发出,立即响起敲击键盘、挥动鼠标的“噼啪”声,还有各种设备信号音。 虽然隔着门扇,但不知是有意还是特意为之,门扇只是虚掩着,并未关严,里面的声响都能听到。 “一组数据正常。” “二组” 前十二次播报,与初测时完全一样,都是“正常”。 接下来的播报内容与初次不同,顺序、类目大都有变化,而且播报频率要高的多,应该是这次测试更集中、每项测试间隔大幅减少。虽然丁驰不完全明白其中的说道,但却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这更容不得出错。 “一机组功率正常,满足各接口需要。” “二机组正常接入环路中继、2M中继” “三机组汇,速率达标。” “” 嗯,好。听着这些内容,丁驰暗暗点头,心情又激动了一些。在初测的时候,这可是将近十一点播报的,之后又报了几次便宣布成功,今天显然是加快了节奏。 “高标数据对接正常。” “高标速率稳定。” “高标组要求。” 听着最新一组播报,丁驰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中更为激动。他记得清清楚楚,上次进行到这里时,报的大都是“不稳”、“受到影响”这样的字眼,而今天却顺利通过了。按照薛子炎的讲说,只要常标、高标要求都能满足,即使超标运行不稳也不影响测评结果。那这就意味着,已经测评成功,就等着宣布了。 播报还在继续,但丁驰已在心中喊出“耶”字,拳头也攥的更紧,就等着那最为激动的时刻了。 “十二组” 侧耳静等着听到最后几个字,丁驰却忽的眼前一暗,不由心惊:什么情况?难道我晕过去了? “停电了。” “怎么会停电。” 杂乱的声音忽然响起。 哦,是停电了呀,丁驰心中一松:马上就来了。 果然,“刷”的一下,眼前复又明亮,蓄电组开始工作了。 刚自心情放松,丁驰又觉得不对劲,似乎里面气氛不对。 一阵脚步声响,屋门打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国字脸男子仍然走在中间,但面色异常严肃,甚至有些冷峻,步履更是坚决。 郑局则微微哈着腰,不停的做着解释:“测试前专门做过检查,各个环节都看了,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存在任何隐患,部” “没任何问题?那刚才的事怎么解释?”国字脸直接打断。 “这我们马上检查,立即恢复市电供应,重新”郑局几乎一路小跑着,却也刚刚能够跟上国字脸步伐。 “咣当”一声,旁边贵宾休息室关闭,郑局和贵宾的声音也被关在了里面。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声怒喝传出测试机房,“杨处长,你是三测主要执行人,协助检测组委会统筹全局,你是怎么协助的,又是怎么检查的?” 然后是杨处解释:“仝局,的确是全都检查过,也全都测试过,一切正常,丁点瑕疵也没有。” “好我的杨处长,这还叫丁点瑕疵都没有?这是事故,懂吗?事故。关键时刻掉链子呀。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我负责。” “你负的起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咣当”一声,一个男人气咻咻的冲了出来。 丁驰急忙闪身躲开,堪堪没有被撞到。随即自问:意味着什么?然后脸色迅即煞白,忽又转为腊黄。 是呀,意味着天大的麻烦。 该死的停电,不寻常的断电。 第八十七章 大获成功 “大家各就各位,检查、复核,做好准备,静待通知。”吩咐过之后,杨处也出了屋子,匆匆离去。 看着杨处孤寂的身影,想着刚才的场景,丁驰头都大了两圈。 从启动程控机攻坚以来,在技术方面,丁驰主要考虑己方负责内容,包括弱电系统和设施运行、相关数据配套、设施设备匹配等。供电系统保障、测试安全等都是甲方负责,他几乎从来没考虑过,倒是薛子炎有相关对接内容。尤其从初测开始,他更是只想着已方千万别出错,盼着能够全部过关,根本就没考虑忽然断电问题。 省邮电那是什么部门,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突然断电?这个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但事实是刚才就断了,而且是在关键时刻突然断电,哪怕再晚个三五分钟也就错开了。刚才丁驰一时头大,没来得及去想,但现在想来,却是怕的要命。 父亲多年做电子生意,丁驰耳濡目染,对基础的强弱电知识并不外行,很清楚突然断电对设备设施的影响。 拿单一用电设备来讲,突然断电会改变电流和功率,可能导致电源或元器件受损。现今许多设备又都带有智能主板,主板就相当于人的大脑。而突然断电则可能会“伤脑”,进而影响到程序,功能也就可能大打折扣了。 对于一组或几组设备来讲,长时间断电的伤害几乎是致命的。可能造成系统数据丢失或出错,而且在再次通电时,还可能造成系统恢复延长,耽误整个数据机房的正常运作。数据丢失意味着可能会触发某个设置,这个设置可能是上次,也可能是上上次,甚至触发多个不同阶段的设置,直到系统混乱。 想到这些,丁驰只能在心中祈望。 刚刚蓄电组及时恢复供电,中间仅间隔了几秒,很大程度能够避免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仍然有。关键涉及到的大小元器件太多了,只要有一个出现问题,那就不得了。只能祈望所有元器件不损坏,也不出现程序混乱,但这太难了。 也祈望各系列数据历次设置完全一样。可能吗?几乎不可能。 假如数据发生混乱,那只有一个结果,也是唯一的结果:彻底失败,一败涂地,败的丢了裤子,败的颜面无存,败的无法解释。 当然也可以择期进行,期间对所有设施彻底、认真检查。但这可不仅看研发人员检查快慢,不只根据省局头头时间,而要服从部里相关人员整体安排。时间出六月是肯定的了,推一两个月很平常,推个半年也有可能。 无论哪种情况,只要省局一翻脸,都能找出各种说法,那么违约责任可就来了。十年免费打工哪,如何向薛子炎等人交待?交待的了吗? 彷徨、无奈,甚至激愤,但都不解决问题。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丁驰唯心的坚信上苍会保佑,也阿Q式的坚信数据不会出错。 杨处又来了,神情还是那样严肃,但步履有力了一些。他没说话,也没有任何暗示,而是径直进了屋子,接着便传出他的声音:“半小时后复测。” 复测,真的要复测了,那就是还有希望,也意味着更大风险。丁驰心情再次矛盾,最终精神胜利法占了上风。 又过了一会儿,杨处走出屋子,请楼道里人员暂时移步旁边房间,以免有碍观瞻。 丁驰众人进屋时间不长,就听到脚步声响,还有低声的交谈,知道是国字脸等人来了。待到确定那些人已经进入测试机房,才又重新回到楼道。不过此时他们发现,测试室屋门紧闭,已经听不到里面声音了。 煎熬,真的煎熬,不但弄不清里面情形,时间也显得极慢。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屋门一响,杨处走了出来。不等询问,直接摇了摇头,还加了一声叹息。也难怪,此事也牵着他和郑局呢。 离去时间不长,杨处又回到了测试机房。 等待,静静的等待,煎熬的等待。 几十分钟过去,没等到结果,而是又等来了杨处和他的摇头示意。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五十分钟,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杨处再没出来,机房屋门就没开过。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真不知要到何时,不过却也意味着希望,继续等待吧。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屋门忽然打开。 “同志们,这次测试部里非常重视,我们三位专程从首都赶来”传出的声音是国字脸的。 什么情况? 正这时,郑局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神情严肃,丁驰心中不由一沉,预感极为不秒,但还是忍不住上前低声询问:“怎么样?” “唉”长叹一声,郑局扯住丁驰,向前走去。 完了,丁驰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突生波折,出乎意料,实在想不到呀。万幸我们的设备过硬,我们的研发人员通过了考验,最终大获成功。”郑局又说出了这样的话。 丁驰“啊”了一声,心脏提到嗓子眼:“您再说一遍。” “大功告成。”郑局这次笑了,笑容非常灿烂,似乎还带着一丝坏意。 “吧嗒”一声,心脏又掉回原位,丁驰忽然感觉身上软绵绵的,脚下无来由的踉跄了一下。 “怎么啦,小丁?”郑局伸手一扶。 丁驰长嘘一口气:“哎哟妈呀,吓死我了。” 郑局笑着点指:“你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这才是小年青该有的样子,平时深沉的像大叔。” “能不吓吗?他们四个差点让我卖了。”丁驰苦笑道。 “若没有十年免费打工约定,还激不出你那么大动力呢,这下你可发了。”说到这里,郑局轻轻“哎呀”了一声,“差点让你误了事,别跟着了。” 正这时,电梯轿厢打开,郑局走了进去。 看着门缝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丁驰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自语道:“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呀。” “哗”,测试室掌声如雷,热烈无比,声音传出了老远。 第八十八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三天后,丁驰又到了省邮电局,他要去见郑局。 来在一层大厅,正要按键叫梯,电梯适时打开,走出四个人来。其中三人全都黑色西装、黑色皮鞋,神情严肃至极,尤其中年方脸男子威严更甚。另一人则满脸横肉,目光呆滞,双手缠着一件外套,双臂分别被人抓着。 丁驰不由得一楞,他楞的不仅是那三人身份,更楞的是满脸横肉男子。横肉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省邮电局常务副职仝冠,三天前还在测试现场大发雷霆呢,今天怎么竟然这般模样? 仝冠无意转头,正看到一脸惊愕的丁驰,呆滞双眼立即充满怒火,恨恨的说:“我问他几句话。” 中年方脸男子双眼一搭,目光落到丁驰脸上:“和此案有关?” 感受到对方眼中冷咧,丁驰身上不禁一阵寒意,急忙连连摇头。 “嘿嘿嘿,熊包一个,我倒是想连上你,可你根本不配。”讥讽之后,仝冠又转向方脸男子,“可以问他吗?否则我实难释怀。” 略一沉吟,方脸男子并未说话,但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二人立即会意,架着仝冠走向大厅拐角处。 特娘的,闲得蛋疼,我为何非要停下来?丁驰一百个不乐意,却又不敢不从,他不怕仝冠,可他不敢忤逆方脸男子。 保安很有眼色,立即让开座位,并自动撤到进门处做安保。 方脸男子坐下,其余众人全都站在那里。 “小屁孩,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敢到局里祸祸,你懂吗?我问你,什么是程控交换机?”仝冠歪头问道。 这种对话别扭极了,但丁驰却又不得不回复:“程控交换机,通常专指用于电话交换换设备,以计算机程序控制电话的接续,又称作数字程” 不等回复结束,仝冠又问:“交换机硬件系统由哪些构成?” “主要分两部分:话路部分和控制部分。” “控制部分有哪些?” “控制部分由处理机和外围设备组成,外围设备例如磁盘、磁带、控制台、打印机等。” “数字程控机的特点有哪些?” “通话距离远,传输速度快;接口丰富,可以” “软件又包括” “行了,故意拖延对你没好处。”方脸男子站起身来,迈动了步子。 “走,别磨蹭。” 仝冠被推了个趔趄,但还是边走边回头:“唉,错翻了眼皮呀。” 真不知这家伙在慨叹刚才的回复,还是在慨叹错信了他人。管他呢,丁驰无心细究,紧走几步,叫来电梯。 轿厢门关上的一刹那,丁驰长嘘一口气,嘟囔道:“出门没看黄历,大白天撞鬼。”他确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仝冠,更没想到那家伙会提问自己。 电梯停在九层,丁驰跨出轿厢,旋即“哦”了一声:明白了,原来是他,这就解释通了。 其实之前好几次相遇,那家伙都恨呼呼的,当时以为是长相和摆谱,不曾想竟然藏着那么深的怨气。 见到丁驰到来,邮电职工没有阻拦,而是大都微笑点头,并伸手示意。 一路微笑挥手,来在909门前,丁驰敲门进屋。 桌后的郑局抬起头来,揶揄道:“丁总,这发了大财,谱也大了,踩着点来了。” “唉,别提了,本来不晚,结果在进门遇到仝冠,他还非要考我几个问题。你说”丁驰轻叹一声,坐到对面椅子上,讲说起来。 “哈哈哈”郑局笑出了声,“在那种情况下遇到要对付的人,他竟然还能有闲心提问,也真是奇葩。” 丁驰尴尬一笑:“是呀,够奇葩的。不过我觉得他对付的应该不是我,只是恨屋及屋罢了。” 郑局面色立即严肃:“无论对付谁,也不该损害集体利益。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不择手段,水、火、电上全打了歪主意,实在可恨。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如果堂堂正正做事的话,是完全有机会再进一步的。” 不便评论单位内部事宜,丁驰转而小小奉承了一句:“还是郑局站位高,看的远,没有因小失大。如果采纳我的建议,增加监控、加强安保,肯定要打草惊蛇,蛀虫就不会在三测时出手,继而又隐藏着侵蚀集体了。” “少拍马屁,当时你不知背后骂我什么呢,不作为肯定是给我坐实了。”笑骂之后,郑局补充说明,“并非我们手段多么高明,而是狐狸尾巴早晚要露,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是呀,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说到这里,丁驰话题一转,“郑局,今天让我来,是不是” 郑局轻轻点指对方:“别着急,还不到时候,有一套程序要走,得个一两周时间,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今天让你来呢,主要就是告诉你一下,现在先付首批的,至于之后市场拓展还未可知,只能根据情况再定。还有,下午我要出趟差,差不多一周左右,省得你来了白跑。另外,还是上回那事,你问问他们怎么想的?再一个就是,要把他们手里所有资料和设备移交,走个完整程序,这事找杨处就行。” 点头应允后,丁驰又道:“支票能否开成五张,那样省好多事。” “这个你和财务沟通,看是否符合程序,再有什么事就找杨处。”正说到此处,敲门声响起,郑局示意丁驰可以走了。 半个小时后,丁驰满脸喜色出了财务室,兴冲冲乘梯下楼。刚出邮电局大院,手机响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声音:“丁总,太高兴了,好消息。” “薛工,高兴太早了吧,钱还得几天呢。” 对方声音很高:“不是这事。我是告诉你,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坑我的老总出狱了,去找小秘要回私房钱,谁料小秘养了小白脸,不但一分不给,还派人大打出手。这个老家伙气闷交加,一下子栽倒在地,抢救过来也成瘫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呀。”感叹之后,丁驰换了话题,“你在哪?我找你去。” 第八十九章 不识抬举 在被丁驰找过的第二天,薛子炎便带着“刘电子”三人,与杨处安排的人手进行交接了。 当初这些设备、资料都是分批来的,但现在需要统一移交,而且是移交成型系统和资料,还必须完全教会对方程序与操作,工作量是很大的,自是需要忙活一阵。 丁驰则无需参与移交,而是直接回到学校,全力迎接期末考试。 这学期新开了许多新课,好几科前世都没学过,虽然此前也刻意专攻了一些,但现在时间有限,丁驰也不敢怠慢。回到学校后,他便争分夺秒,加班加点,既突击重点也关注全面。 与上学期不同,没人再笑话其“临时抱佛脚”,毕赢等人自也不敢有所讥讽,丁驰那是学的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七月中旬期末考试,连考四天,丁驰也都认真应对,一丝不苟。 等着出成绩的几天,同学们大都外出游玩、访亲会友,好不快活。但丁驰仍留在学校处理事项,毕竟本学期累计在校学习仅一月有余,好多方面都还欠缺很多,期间也仅打电话给薛子炎询问交接进度,再无其他外联活动。 三天后,成绩出来了,丁驰仍然满绩。 人们并不感到奇怪,仅个别人更关心是否满分,猜测纷纭。只有丁驰心里明镜似的,满分不可能,好几科都空着题呢。 宣读完分数后,辅导员褚亚喊走丁驰,来在了操场上。 走在林荫路上,褚亚没谈学习,而是闲聊了一些话题。 丁驰不清楚具体情况,知道肯定不只这些内容,但也不便追问,而是尽量简洁的做了回复。 身旁经过的男女大都手拉手,举止亲昵,情意绵绵,一看就是情侣。而与自己同行女孩二十多岁,还是班级辅导员,置身此氛围中很是别扭。 “其实你能更多的为学校做贡献。”褚亚忽然转了话题。 丁驰一楞,轻轻摇头:“我不明白。” 禇亚“哦”了一声:“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计算机和英语也如此突出,是大家学习的榜样,也应该更多的参与学校学生工作。” “其实考满绩的同学很多,计算机和英语突出的人也不少,而我平时在校上课有些少,这个恐怕不值得学习。”丁驰难为情的挠着头发。 褚亚笑了:“固然你经常翘课,这个确实不值得提倡。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成绩却那么优异,充分说明你的学习能力、学习方法和学习效果都是绝佳的,有非常值得同学们学习的地方。” “这个,这个因人而异吧,我可能记这些东西快点儿,消化的也稍微多一些。”丁驰真不知如何回复,而别人确实也没法复制他的模式。 “你也不必谦虚。挑明了说吧,校学生会想要发展你入会,多做一些学生管理和服务工作。”褚亚收住脚步,笑容满面的盯着对方。 丁驰立即摇头:“不,不行。我这人有些散漫,纪律性不强,管不了别人,也不会带头。” 褚亚微微一皱眉,这个态度很出乎她的意料。以往好多学生听到这个消息,那都是非常高兴的,表明自己得到了学校和老师的认可。即便是谦虚,也是稍稍推脱一下,意思意思而已,哪有像他这样坚决的? “丁驰,你这觉悟可有问题呀。”褚亚故意冷了脸,“学校欣赏你的能力,请你为学校做一些贡献,给同学们提供一些服务。可你却推三阻四,分明是不给学校面子,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丁驰马上夸张道:“褚老师,您别生气,绝对不是那样的,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而且我对您尊敬有加,在我心里您就好比当空明月,照亮我前行的道路;又好似冬日暖阳,温暖我的” “去,少白活,干脆说我是圣母得了。”褚亚被逗乐了,却又马上崩着脸,“你也别贫,这既是征求你的意见,也是给你的任务。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没有商量余地。” 丁驰“啊”了一声:“您这也太专我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个体,是有思想的,又不是小猫小狗。” “少废话。下学期学生会正好有个部门缺人,你就到那负责,也不用你教人学习方法,就是偶尔带同学们搞点儿活动。”褚亚说完,转身就走。 丁驰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句:“容我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什么?”褚亚转回头去,却发现那个男生已经转身离去了。 轻嗔了声“滚蛋”,望着那个背影,褚亚不禁很是疑惑:真是邪门了,这是多好的机会,他怎么就不稀罕呢?还是有其它想法?亦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最后四字,褚亚不由得脸颊绯红,“呸”的啐了一声,跺着脚离去。 褚亚当然猜不到丁驰心思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重生”一节的,仅把他当做稍微沉稳的学生而已。 一般情况下,学生会对学生很有吸引力,不但要极力争取,甚至还会千方百计。因为进入学生会既是荣誉,还能在同学间显贵,也能更多的接触老师甚至学校头头,实惠非常多。比如入党、留校、评优争先等,那都是有名额限制的,不是谁都能轮到,而学生会的人机会要多的多。 可丁驰虽然现在是十九岁,虽然年龄和躯体都是小年青,但却已两世为人,而且历经坎坷,早就是中年男人的心性了。尤其自重生后,他已经有了坚定目标创业争锋,为社会、为家庭做出更大贡献,对于学校那些实惠根本不感兴趣,至于同学间的虚名更不看重了。 可自己现在身份确又是学生,要在辅导员领导下完成大学学业,辅导员面子自是不该驳,但这难免占用自己时间,创业的事又怎么办呢? 丁驰纠结的回头望去,只看到一个气咻咻离去的背影,活像一头撒疯的小母牛。 对,小母牛。想到这里,丁驰嘴角不由得向上翘去。 “你你有什么可考虑的?不识抬举。”褚亚忽的也回头了,眼中带着怒意,却也有一丝娇羞,甚至尴尬。 第九十章 人生如江湖 盛夏的夜晚,水流潺潺,绿枝倒垂,城郊湖面上笑语欢声,休闲避暑好不自在。尽管夜晚热浪稍减,尽管湖上水气微凉,但仅是闷热程度弱了一些,大杯扎啤便成了最爱。这东西冒着丝丝凉气,蹿着颗颗水泡,看着就清凉沁脾。 在这消暑纳凉大军中,有这么一桌显着特别,他们只喝酒不说荤段子,只有男人没有女子,与其他组别花红柳绿大为不同。这一桌不是别人,正是丁驰、薛子炎等人。 “郊湖餐宴”季节性很强,冬季几乎无人问津,大夏天却是挤破了脑袋,丁驰提前排了一周才排上,餐桌位置还仅是游船尾部。物以缺为贵,价格自也不菲,丁驰是第一次到这里消费,薛子炎等人更是如此,半年前四人差点揭不开锅,自然连想也不敢想。今天之所以如此破费,难得奢侈一回,既是庆祝也是辞别。 喜也是酒,忧也是酒,酒真是好东西,能把人的情感搅的又稠又浓,甚至搅成一团浆糊。不过丁驰等人还没喝糊涂,他们是来畅谈人生理想的,又不是来买醉的。再说了,大把的票子进了腰包,岂有醉的道理? “刘电子”脸颊黑红,打着酒嗝,端起杯来:“丁总,我,我敬你。” 丁驰脸上也起了红晕,摆了摆手:“已经单独喝好几次了,你也别这么喊我,就叫名字。” “不,那可不行。”“刘电子”使劲摇晃着脑袋,“以前喊你丁总,更多的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挣钱嘛,但其实并不看好你。不到二十岁的小年青,还是个学生娃子,凭什么领导我,也没见你多长我一块呀,其实心里是不服的。” “我的大学也不孬,虽然不如卫大牌子硬,但在我们省也排前几位,也自诩高材生。虽然混的一般般吧,不过总认为要比学生娃见过世面,觉得有些阅历。何况你又来自小县城,家里也没好太多,我根本不相信你有那么大能量。” “可现实却给我上了深深一课。你不但弄来了高端技术项目,而且多次克服困难,攻破险阻,做人也大气、有格局。同样都岁数不大,可一个差点去异国做苦力,一个却带着大家发了财。现在我服了,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您就是我心中的老总,就是给了好饭吃的丁总。” 让人当面这么夸,丁驰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理解对方的心情,便直接端起杯来:“刘哥,走一个。” “刘哥,丁总称我哥,太高兴,太满足了。”“刘电子”嬉笑着,杯子碰得脆响,然后“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丁驰也不含糊,半杯扎啤一口气干掉。 等着丁驰吃了两口菜,薛子炎也举起了杯:“丁总,我敬您!” “你怎么也凑起热闹了?刚才不是已经说喊名字了吗?咱俩单独喝的也最多。”丁驰并未响应。 “丁总,我”薛子炎眼圈红了,声音也有些走样,“年前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西亚小国受苦呢,能否挣到钱都不敢想,命在不在还两说,今年那地方太乱了,战火纷飞呀。我最终如何,反正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可我实在放不下老娘,老娘还有病呀。” 薛子炎的眼泪掉了下来,但还是没停下话头:“是你在那个寒天发现了我,给了我们钱,给了我们工作,给了我们生活的信心。说实在的,虽然在申市混了好几年,当时也算小有成绩,可还没有这半年挣的多。” “当时跟着你,的确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着你不像骗子,还提前给了我们生活费,我们不至于露宿街头、忍饥挨饿而已。可你却信心十足,一步一步带我们走到今天,昨天拿到支票时我真的不敢相信。” “虽说您之前那么说过,可我也没敢奢望,想着把老娘手术费挣回来,把您给的年货钱和预支款补上,再够花个一年半载就知足了,可是您直接把支票” 让对方这么一说,丁驰心湖也不禁起了波澜,赶忙轻松的接话:“之所以让他们开五张支票,主要我是怕麻烦,也着急直接拿到我那份。确实我也没经手过那么大的数,昨天刚拿上支票时都楞了,尤其兑现时更是激动的不得了。不能再说了,该露红了。” “是。” “是。” 几人都下意识看了看左右,哪有人关注他们?那些男男女女正喝的乐呵呢,不禁都傻呼呼一笑。 丁驰抬手示意:“就别提这话头了,其实工作都是你们做的,我只是跟着分了好汉股。” 薛子炎坚持道:“不,我要说完。虽然我们是具体执行者,但您找来了项目,又总揽全局,关键时刻更是您掌舵。前些时只顾着攻坚,没考虑那么多,这几天想来,那几次过坎要没有您,我们绝对白忙活一场,要么按时弄不出来,要么已经失败了。” “别比划了,小心倒仰水里去。”故意扯了一下薛子炎,丁驰换了话题,“郑局说那事,就不考虑了?” 扫了“刘电子”三人一眼,薛子炎点点头:“不考虑了。郑局能招我们入职,我们万分感谢,可我们更愿意跟您干,而且也不习惯单位那些限制。既然您现在还没有具体项目,那我们就先歇上一段,然后再出去找。有了这半年宝贵经历,尤其生活有了保障,不愁没有好着落。还是那句话,不管到了哪,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星夜赶到。” “好,既然去意已决,弟兄们,干杯。” 五扎啤酒碰在一起,酒花四溢,白气飞旋,响声清脆。 干了这杯,人们并未停下,而是又喝了好多,期间难免表达对丁总的感激之情。而丁驰却多次暗自腹诽:若是你们知道差点被卖了十年,不知会否这么想了? 不知喝了多少,反正最后仅保证没有坠湖,双脚踏上陆地而已。 顶着月光,伴着灯影,五个身影搀扶着,歪歪斜斜的向前挪动。 “人在江湖飘,哪,哪能不挨刀。”薛子炎忽然嚷了一嗓子。 “人在江湖行,哪能不留情。” “人在江湖走呀,怎能没有酒。” “人在江湖游,不能没朋友啊。” “刘电子”三人跟着喝和了起来。 丁驰没有唱和,但他的感触更为深刻,感叹前世沧桑,也期待今世精彩。只是喝的太多了,仅在模糊意识中有那么点感觉而已,甚至手机响了好几通也没听到。 第九十一章 世事无常 “别闹,别闹,放开我。” “一边去,脑袋,脑袋。” “啊” 随着一声惊呼,丁驰睁开眼睛。 暗米色灯光,棕黑色沙发,深色窗帘,雪白顶棚。 这是哪?哦,对了,酒店。昨天大方了一把,住到了卫都大厦,薛子炎四人住了两个标间,自己是大床房。 头好疼,眼好涩。怪不得梦见有人蒙眼睛、捂脑袋呢,具体情节却早想不起来了。 哎呀,好像有点什么事呢,想想,我想想。丁驰轻捶着脑袋,拿过了手机。 想起来了。丁驰调出号码,拨了出去。 “有病吧你,现在什么时候?”手机里传来一声娇斥。 丁驰“嘿嘿”一笑:“对不起,昨天喝得有点高,忘了你说的事了。” “哼,根本就懒得跟醉鬼说。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倒有心情喝花酒去了,可是” 什么?丁驰脑袋“嗡”了一下,极力镇静着,才听清了后面的内容。 没有讲说告别语句,丁驰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立即起身,冲进了卫生间。 胡乱洗了一下,走出两步,却又转身进了淋浴室,仔细洗了起来。丁驰洗的非常认真,光是手上就打了好几遍沐浴露,显得非常正式和庄重。 收拾完毕,穿戴整齐,到了酒店外面时,天色刚刚渐亮,才四点多一点儿。 日头老高的时候,经过几个小时汽车、三轮车的颠簸,丁驰步行着进了一个小山村。此时他已是全身黑色衣装,“嘎吱嘎吱”踩过满是石块的河套后,又沿着山坡上的小路蹒跚上行。 根据村民那里打听来的信息,到坡顶后再右拐,向阳的山洼里一片坟头。丁驰紧走几步,径直到了那个新坟头前,扑倒在地:“郑教授,我来看您了,我来晚了。” 这座坟头很新,还没有立上墓碑,但周遭墓碑全是郑姓族人,而且坟头挂着一块写着哀思的白布条,也表明了幕主人的身份郑教授。 趴在坟头足有五分钟,丁驰才抬起头来,此时他已是满脸泪痕。任由泪珠滚落着,丁驰拿过挎包,从里面取出布块,细心的擦拭了坟前石桌。然后又从挎包里取出点心、白酒、香烟、饮料,一样样的放置在石桌上,小心插上了信香。 倒上白酒,点燃烟卷,又放上刚刚特意采下的一束山野小花,对着袅袅上升的信香蓝烟,丁驰倾吐起了心声: “郑教授,今天我就喊您郑叔吧,我不仅把您当做学者、专家,更看成长辈、亲人。现在向您汇报个好消息,五千门程控交换机研制成功了,这里面有您的心血和巨大奉献。其实在允许公布的那天晚上,我就给您打电话了,可是您没接听,唉” “一段时间以来,国外企业抢占着程控交换机发展先机,形成了价格垄断,也切掉了国内企业的大片市场。我曾亲耳听到类似的教训,这也是我要主导研发的初衷之一,当然也不排除占有市场因素。” “为了民族电信事业发展,为了应对外来企业的逼抢,好多国内企业都在攻坚五千门,甚至上万门。但我们却是公布较早的,为促进全省乃至全国电信事业做出贡献,这是全省电信人的骄傲,也是所有参研人员努力的成果,但您在其中居功至伟。假如没有您的资料及时到位,最起码研制进度要慢上一些,我也难以面对薛工等人了。” “” 香烟袅袅,山谷低回。 丁驰絮絮叨叨,表达着对郑教授的思念,讲述着对郑教授的感谢,也为与郑教授有缘结识而庆幸,更为同郑教授一同参与其中而骄傲。 时间可不短了,一柱大香烧的只剩下不到寸许,丁驰还唠叨个没完,脸上水渍则是干了又流流了又渍。 “郑叔,我后悔呀,后悔那天打电话时没有赶去,后悔没能向您汇报喜讯。呜呜”说到伤心处,丁驰大放悲声。 “孩子,当时老郑已经走了,我看到你的来电了。” “真的看到了吗,郑叔您”话到中途,丁驰才反应回来,回头看去。 山梁上正走来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是郑教授夫人,年轻的是肖燕子。 “您您怎么来了?”丁驰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迎上前去。 “孩子,慢点,慢点。”郑夫人伸出双臂,加快了步子,一把揽过了扑进杯中的泪人。 “呜阿姨,我呜” 郑夫人轻轻抚着丁驰:“孩子,老郑没什么遗憾了,他最为中意的成果已经转化,而你也忠实的帮他实现了愿望。你那几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和我说你们肯定能搞成,弥留之际还说他很欣慰,欣慰自己的成果有了用武之地,欣慰遇到了你这样的正派年轻人。” “那次看着还好好的,只是身体稍微虚弱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丁驰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人生多变,世事无常,哎”郑夫人仰望苍天,轻轻叹息着,“本来只以为是普通感冒,谁知一检查却是肺癌晚期,之前一点儿征兆没有呀。只有老郑是明白人,已然意识到时日不多,专门提出了落叶归根的愿望。只至得到我和儿女的郑重允诺,才闭上了眼睛。” “阿姨”话到半截,丁驰想起了什么,从挎包中取出一张卡,递了过去,“这是郑教授应该” 郑夫人脸色一整:“在老郑坟前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意识到语气生硬,郑夫人又挤出了笑容:“老郑特意嘱咐过,不要你和任何人的报酬,你不要惹他生气,没得商量。”语毕,轻轻拍了拍对方,向着新坟头走去。 “今天早上,阿姨打电话,说是又梦到郑教授了,非要来看看,我就跟着来了。”肖燕子悄声说了来由。 丁驰没有出声,肖燕子也没说话,只有低低的啜泣和絮叨在山谷回响。 半个多小时后,来了一辆越野车,接走了郑夫人。老太太在离去时,特意和丁驰强调,不要再提报酬,也不必捐出去,这是老头子的遗愿。 看着灰尘中离去的车影,肖燕子拍了拍丁驰:“我送你。” “你送我?”丁驰很诧异,“好几百公里呢。” “有情有义,性情中人,值得辛苦一次。”肖燕子语气很是郑重。 再次给郑教授行过大礼,丁驰、肖燕子也走下了山坡。 第九十二章 青春不散场 上车不久,丁驰就睡着了。他很累,也很伤心,睡中情境也是噩梦不断。 在那份资料搭牵下,郑教授既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知音,现在知音仙去,他怎能不伤神? “郑叔”丁驰大呼一声,坐起身来,才发现是做梦,省城也已远远在望了。 正这时铃声响起,来电话了。 扫了眼屏幕,丁驰懒散的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丁驰,你去哪了?人不在,手机也没信号,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手机里声音很是不满。 丁驰没有详细追问,只是说了句“一会儿回去”,就直接挂断了。 看着观后镜,肖燕子揶揄道:“擦擦脸吧,大花猫。” 丁驰双手胡乱的抹了抹脸颊,又歪到座椅上眯起了眼睛。 一个多小时后,丁驰回到校园,进了公寓楼。他进城后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先补充了“钢”,而且肖燕子也多半天没吃饭了,还要连夜赶回首都呢。 听到脚步声,8301宿舍里的女孩扑到桌上,假装睡着了。 丁驰进到屋子,扫了眼那个背影,没有开灯,而是静静的坐到了旁边椅子上。 木头人呀。女孩忍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忍住,转头娇嗔道:“说是一会儿,可现在都天黑了。” “有点事,梦雪,不好意思。”丁驰回复的很简短。 “哼,嘴上轻飘飘一说就行了?你得陪我”黎梦雪扑到近前,却吸吸了鼻子,“什么味?女士香水味。你是不又去见女模了?” 丁驰站起身来,长叹一声:“郑教授去世了,我去坟前祭奠,她正好和郑夫人也到了。” 黎梦雪楞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悠悠的安慰道:“丁驰,不必过分伤心,生老病死无人能免。” “活人好好活着吧。”长嘘了一口气,丁驰脸上带出笑容,“你还没吃饭,饿坏了吧。走,请你吃大餐。” 黎梦雪心中一喜,轻轻靠了过去:“丁驰,你真好!” “咕噜噜” “肚子开始抗议喽!”丁驰拍了拍对方肩头。 黎梦雪嫣然一笑,很自然的牵着对方手臂,下楼而去。 学校已经放假,大部分同学都已离校,只有个别男女生还腻在校园里,但他们也不知钻到了何处。在路灯光亮映照下,整个校园显着空荡荡的。 不过也有个别人并未和异性在一起,而是独自站在教学楼阳台上,也正好看见了牵着手臂的黎、丁二人。 “花心大萝卜。”女声娇嗔一声,转过脸去。 “周一,谁又惹音乐家了。”另一个女生到了近前。 丁驰自是不知道阳台上的插曲,而是已经在打电话联系餐馆了。走出校园时,也恰好确定了就餐地点。 “老丁,你会算呀,亲自黎梦雪,你怎么也来了?”一个楞头小子撞了上来。 “哈哈,老姜呀,想死哥们了。”丁驰直接揽住对方,但却没能抱起来,对方身陀猛他好多。 黎梦雪则在一旁嘟起了嘴:“姜大力,凭啥你能来,别人就不能来?真是的,来之前也不通个气。” 平时黎梦雪不讨厌姜大力,还和姜大力关系很好,在首都也不时聚一聚,可今天却很嫌他,怪他坏了好事。本来这次她有很多话要讲,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气氛不说,只怕单独说话机会都没有。 丁驰和黎梦雪想法则截然不同,姜大力能来他真的高兴,两个可是最铁的哥们,而且今天老姜也给自己解了围。 要说起来的话,丁驰对黎梦雪印象非常不错,无论前世今世,尤其今世关系更近,与恋人差别不大。现在之所以没有明确,主要是丁驰想到前世,总觉得两人不在一个频道,而且也有大叔骗的心理障碍。更重要的是,隐隐觉着心中似乎已装了人,但绝对不是前世那个母老虎,也不太像黎梦雪,可却又一时对不上号。经过前世风雨,丁驰心性成熟,不似小年轻一样憧憬风花雪夜,不盼着多搞几个,就想着找个终生伴侣。 前些天黎梦雪不理自己,现在又突然不请自来,傻子都明白意味着什么,丁驰又没那么傻,可他实在还没想好,近期根本也没时间去想。正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情景,结果老姜就不期而至了,真是自己的福星。 姜大力也没想到黎梦雪在这,否则绝不会来,他也不傻。现在看老丁是真高兴,可黎梦雪显然有意见,弄得他也有些不自在。 进到饭店餐包,姜大力夸张的“啧啧”个不停:“老丁,真阔气,这是发大财了呀。我老姜也赶的真巧,竟然赶上你们凑上了这热闹,为女人也真是舍得。” 听到这话,黎梦雪心中欢喜,嘴上却不高兴:“女孩儿好不好,姜大叔。” “对,对,女孩儿,女孩要不和男孩说说悄悄话?我暂时”姜大力说着就要起身。 丁驰立即道:“今天当着老姜的面,向你说声对不起。梦雪,那天我真是有事,不是故意挂断电话的。” 姜大力也不好回避了,又坐了下去。 黎梦雪自也不便挑理,只得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你总有理。” 菜品很丰盛,厨艺也真的不错,酒也是好酒,三人也聊的很是热络,但却总有些别扭。 喝了几瓶啤酒后,姜大力便大了舌头:“空肚子喝,喝酒,酒劲就是大,这还上头了。老丁,给哥们开间房,我要去睡觉了。” 黎梦雪自是很感谢老姜有眼色,却又不得不做做样子:“我其实也上头了,要不我先去休息?” 丁驰道:“我昨天喝了那么多,今天都没显形,你们客气什么?把这几瓶喝完,咱们再去卡拉OK醒酒。” 就这样,在丁驰的热情下,三人又杀到了KTV,开了个中包,大唱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姜大力总想找理由闪人,可却又总不得空,后来干脆放开了唱,根本就不考虑眼力见了。 黎梦雪开始总盼着单独相处,可是渐渐的便投入到OK当中。 两名客人都不再推脱,丁驰更是放开了嗨歌。 唱着那首青春不散场,丁驰又感受到了浓浓的学生时光,却又不禁心中自问:真的能不散场吗? 第九十三章 丁守诚生疑 三人一直唱到很晚,直至ktv提示歇业时,才离开包厢住进客房,自然是女睡单间,男住标间了。 睡到太阳老高,退掉房间,吃过便饭,帮丁驰拿上箱包,三人坐上了返乡的汽车。 下午到县城后,三人分头回了各自的家。 见到儿子进屋,池树梅边接东西边埋怨:“放假了也不知道回家,外边有什么好的?” “勤工俭学呢,过两天还得去。”丁驰“嘿嘿”一笑,不等母亲接茬,又继续说,“都是定好的,得讲信用,这两天还是请假呢,饿死了。” “马上去做,煤气上正给你炖着肉呢。”池树梅急火火的冲进厨房,还不忘了埋怨,“还要去?咱家不缺那点儿钱,就不能在家待一个假期?” 丁驰“嘿嘿”一笑,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时间不长,丁守诚带着丁惠回来了。 丁惠直接扑到哥哥身上:“哥,你不说得六点吗?要不是正好碰上梦雪姐,还不知道你回来呢。” “和梦雪回来的呀,你俩咋就碰一块儿了,你去首都找的她,还是她去省城等的你?”池树梅马上来到客厅,八卦的盯着儿子。 “她和大力找的我。”丁驰回应着,站起身打开拉杆箱,取出一个精致手提袋来,“爸,给你的。” “哇,最新款手机呀。”丁惠抢着接了过去。 “看这盒子就高档,得不少钱吧?” “小巧轻盈。” 一时间,家里人注意力都到了手机上。 随后,丁驰又取出高级按摩枕、新款录音机和磁带,给了母亲和妹妹,把两人高兴的不得了。 丁惠立即装入新磁带,“啪”的一声按下,歌声瞬时响起:“村里有个姑娘叫” 相比那母女俩,丁守诚要淡定的多。他已经坐在沙发上,手中小心的托着手机,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着。 丁驰凑上前去:“爸,怎么样?” “不错。”丁守诚点点头,“比我那老砖头可小多了,会不会声音不好,离的远了听不清。” “这您就错了,这可是最新款手机,你看这字母和数字,市场上还没有呢。以前手机都是模拟信号,这是第一款数字信号手机,通话质量更清晰,保密性更强,移动范围也更广泛。”丁驰卖弄道。 丁守诚“哦”了一声:“真的呀?你试过了?” 丁驰“嘿嘿”一笑:“还没,这是给您的。好像全国只有粤省那里有数字信号,咱们省还没开通,不过最多再有两三个月就行了。” “是吗?你这知道够多的。”丁守诚转头看着儿子,“大学也教这个?你学的也不是这专业呀。” “这”迟疑了一下,丁驰马上给出设计好的说辞,“这是省邮电局一个头头说的,我平时就在省邮电勤工俭学,手机就是他们那的。本来我也买不起,不过他们给按内部成本价,还允许先付一部分,剩下的从勤工俭学费里边倒扣。” 丁守诚点点头:“嗯,这敢情好,不错。我那大砖头经常听不清,要不说着说着就断了。” “所以我才想着给您买部新的。”丁驰适时讨好道。 “小驰有心了。”说到这里,丁守诚忽的话题一转,“这得不少钱吧?” 丁驰一楞:“哦,也不多,内部价就三千多,给了一部分,剩下的很快就还完了。” “三千多还少呀?你妈上班一个月一百三十块钱。省里就算工资高,上满月也不过二百多。你平时还要上学,只是偶尔周末打工,一个月能挣一百还是五十?剩下的得攒几年吧?”丁守诚眼中满是审视,“还有录音机和那按的玩意,也得好几百的。” 老爸挺狡猾呀,丁驰心中腹诽,嘴上却有回应:“我不是得过奖学金吗?” 丁守诚马上质疑:“我记得过年那时候,你给几个同学家买东西就花了不少,还能剩多少?” “剩一千五呀,再加上平时节省点儿,已经付一多半了,没差多少。”丁驰振振有词。 “老丁,你怎么回事?孩子一片孝心,你就用呗。”池树梅护起了犊子。 丁守诚直接生硬回复:“我不用,用不起。” 池树梅“哼”道:“就你事多,可惜孩子的一片心了。” 丁守诚“呵呵”一笑:“我一个买游戏机的,用这么好手机根本拿不出手。要不让小驰用吧,他在省城大地方。也别勤工俭学了,家里拿钱补上,学校还是要学习为主。” “叮呤呤”,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瞪了丈夫一眼,池树梅拿起听筒:“是,我是哦是吗好,好一定,一定。” 摞下电话,池树梅满脸喜气:“你们知道吗?咱们的房子要拆迁了,好像两套都拆,大流县成全国房改试点了。” “又要住新楼,换房子喽!”丁惠率先欢呼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全家都兴奋不已,池树梅更是夸儿子有远见,暂时揭过了手机一事。 但丁驰看得出,老爸已经生疑了,可能担心自己钱财来路不正吧。这还没说大数呢,否则还不把丁总下出个好歹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家三口带着相关手续出门,到了拆迁办公室。 人太多太多,乌泱乌泱,有的人家根本也不在拆迁范围。 等、挤,一直到中午,丁家人才完成了相关登记手续,回家后又开始探讨补偿款问题。 房改试点核心内容,就是半产权变全产权,福利房改私有房,原物资局家属楼也就符合过户程序了。趁着这几天在家,丁驰联系上卖房的金祥瑞,和母亲一起为对方过了户。 人家旧平房马上升值,自己购的楼房没有音讯,金祥瑞既羡慕也不无后悔,对丁驰多次挑大拇指,表示佩服。 房子彻底过户,尾款五千元拿到手,但也在过户前根据政策补了三千七,还剩一千三。 房子很快要拆迁,买房子就提上了日程。 本来丁驰不想去看,可母亲就相信儿子眼光,便只得跟着去了。虽然几天下来也没能设定,但丁驰却看到了商机,也解开了多天的纠结。 待了仅一周,丁驰便要回省城,借口是“勤工俭学”。 临行前的晚上,一家人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母亲多是絮絮叨叨的嘱咐,小妹则揽着哥哥不撒手。 丁守诚先是询问了学习机的事,同意按儿子“稳住市场再图拓展”的意见,然后便拿出包装好的手机盒:“小驰,这手机还是你拿着吧,要能退就退,实在不能退的话,就把钱补齐。” 尽管丁驰不愿拿,池树梅也埋怨丈夫不尽人情,但在丁守诚的坚持下,丁驰只得顺了父亲的意。 在接过手机和现金的时候,父亲眼中的担忧与狐疑显露无遗,丁驰不禁后悔把手机带回来了。 第九十四章 真情润车厢 八月八号,这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天气也特别晴朗,丁驰踏上了西去的列车,他要回省城了。 之所以不等开学,自然不是他给出的“勤工俭学”,更非母亲说的“有女孩子等着”,而是要回去落实商机。 重生之时,丁驰便打算大展宏图,进名校、创大业就是具体体现。现在名校入了,也在商海试了试水,但远非丁驰理解的创业。先前拉着省邮电做项目,那只能叫做合作,称之为高级打工更为合适。他要做老板,要主导自己的人生,更要做改变行业格局的佼佼者。 当然了,手无分,能傍上省邮电发财,已经很不简单。而现在已经有了一桶金,尽管还不太多,但也不能做简单的打工仔了。 其实在程控机研发接近成功时,丁驰就在想接下来的事情,考虑下一步如何走,尤其拿到报酬后更是付诸了实际行动在省城考察。可是转了好几天,看了好多地方,也思考了好几个行业,却一时不能敲定。 经过一走一看,丁驰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专业。这里所说专业并非指学习内容,而是指适合创业的专业和相关经验。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重生,进而提前知晓好多事情,但也仅限了解某些行业的大趋势,具体领域和详细时间脉络并不清楚。 就拿股票来讲,丁驰上辈子没炒过,也是好多年后才知道九十年代炒股赚钱,92发财证更是宝贝疙瘩,可他并不清楚具体走势与运作手法。去年那次炒股纯属情势所逼,纯属蒙记忆撞大运。现在已经有了一定资本,再不能做能没根的事,也不能总靠侥幸。 当然,通过五千门程控机研发成功,丁驰也想到了再与邮电合作,但随即就打消了念头。具体合作什么,那是天地、地利、人和,尤其时代发展的产物,并非想什么是什么。要是那么容易的话,弄个特大号飞船上火星,再搞到空气和水源,直接就把人类移民解决了,事实上根本没那么简单。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一直就拖到了与薛子炎等人辞别,之后事情接二连三,什么也没顾上,便回了家。只到这几天看房,通过所看所想,丁驰才确定了创业方向。因此一上火车,就在脑中盘算着相关事宜。 二百多公里走出去了,创业计划也更明确,丁驰闲着没事,就拿出新手机研究起来。虽然已经在新世纪见过更智能手机,但看着这款CH337的说明书,丁驰还是感受到此款手机在当时的强大与先进。 看过两遍说明书,把手机放回包中,丁驰就准备眯上一觉。 正这时,就听车厢前方一阵混乱: “怎么啦,怎么回事?” “有人晕倒了。” “快来人呀。” 丁驰下意识起身,和诸多旅客一起围了过去,掂着脚尖、伸长脖子张望着。 在人群中间过道上,斜靠座椅躺着一名老年妇女,妇女大概六十左右年岁,双目紧闭,脸色煞白。 妇女四周站着两三人,看样子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处置,只是不停的喊着:“来人看看”、“晕倒了”、“怎么办”。 丁驰很想冲进去,但却不知如何救治,只能干瞪眼。其他人等也仅是跟着吵吵,并没人上前救治,时间就过去了两分来钟。 此时,车内广播响起救人求助,希望有医护人员前来救治。 广播还未停歇,一个男声响起:“我来,大家往后让让。” 人们都很配合,迅速闪出一条通道来。 一个胖嘟嘟男子疾步走进人群,俯身在晕倒妇女近前,贴近耳边呼喊:“喂!你怎么啦,哪不舒服?” 得不到任何回复,胖男子又轻轻拍打着病人肩部,病人仍旧没什么反应。 “谁是家属,她日常有什么病症?” 在胖男人询问之后,回复他的是不断的摇头:“我不是”、“不知道。” 胖男人不再言声,而是把病人轻轻放到地面上,然后半跪着,双手在病人前胸交替按压着。 尽管不清楚具体操作,但丁驰知道,这是在给病人心脏复苏。 可是一分多钟过去,尽管胖男人按压了好多次,自己脸上也见了汗珠,但病人没有任何苏醒迹象,反而脸色逐渐转青。 “噔噔噔”,随着急促脚步声,一个少妇到了近前。探头看了眼急救现场,不由得眉头一皱,迅速拨开人群:“我来吧。” 胖男人没有逞能,而是迅速起身,站到一旁。 少妇向里挤去,同时强调着:“大家都让开,别挡着过道,这样有助于空气流通,对病人恢复意识有好处。” 听少妇如此一说,众人只得散开,只有个别人远远站着看热闹。 丁驰当然不看热闹,但也关心病人情况,回到座位后,仍然伸着脖子张望。 “解开病人衣领口,再看口鼻有无异物。”少妇是对胖男人讲的。 胖男人“哦”了一声,马上照做了,并回复道:“口鼻无异物。” 少妇半跪在地,略微调了调病人体位,然后左手放到病人前额适度用力,右手拇指与食指分别放在病人两侧下颌角向上托起,使病人头部后仰。接着观察病人胸部起伏,又把耳朵贴在病人口鼻处听了听,还把脸颊靠近病人面部,之后就是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虽然看不出具体门道,但注意到少妇一系列的操作,丁驰知道这是专业人士。 “嗯”一阵低沉声响传来,病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妇也长舒了一口气,换成半蹲姿势,并再次示意人们让出通道。 胖男人面上一喜,却又带着尴尬之色:“我不够专业。” “谢谢您帮忙!您可以去休息了。”少妇冲着胖男人微笑点头。 “谢谢!”人们立即拍起巴掌,既送给少妇,也送给胖男人。 带着腼腆笑容,胖男人坐回到原位,旁边漂亮女孩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胖男人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发。 真可爱,简直就是一个笑弥勒,而且是讨喜的笑弥勒,丁驰也冲着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专业人干专业事,在少妇的及时救治下,老年妇女呼吸正常,脸上有了血色,能开口说话了。 又观察了一番,对病人嘱咐过之后,少妇仅用“医务工作者”回复了人们提问,便匆匆的离开了此节车厢。 人善心美,真情润车厢,人们再一次用掌声致敬,老年妇女更是双手合什,谢个不停。 第九十五章 缘分不浅 火车到站后,丁驰进了站外一家面馆,要了碗拉面。 正吃着的时候,门口人影一闪,一张笑脸到了近前,正是那个“笑弥勒”。 在救助老人时,虽然“笑弥勒”没能实际帮上忙,甚至还有点儿帮倒忙,但丁驰对其印象不错。见到对方进来,马上起身打招呼:“真巧啊,又见面了。” “笑弥勒”微微一楞,然后“哦”了一声,竖起大拇指,显然对上了号:“是挺巧的。” 熟脸相遇,无需客气,两人自然坐到了一起,边吃边聊。 十多分钟下来,虽然“笑弥勒”没谈个人身份,穿着也很普通,但丁驰看得出,这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相遇即是缘分。”吃完面条,“笑弥勒”起身,并递过了一张名片,“请多关照。” 丁驰也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浏览着上面内容。 名片很简单,样式透着古朴,上面只有手机号和“袁缘”两字,但丁驰却觉得很大气,也很上档次,很像新世纪成功人士名片格式。 看到对方一直站着,丁驰才意识到什么,忙道:“我没有名片。” 袁缘说了声“没关系”,也未索要对方电话号码,挥挥手向外走去。 辞别“笑弥勒”后,丁驰便住进了一家经济实惠的旅馆。 现在是放假时间,学校原则上不允许学生回校住宿,特殊情况还需要申请。丁驰嫌麻烦,也不差那俩钱,住在外面更方便。 在旅馆住下后,接下来的几天,丁驰天天上街,专去房屋中介公司。这就是他发现的商机,他也打算做这个,先偷偷去学习、考察、取经。 在县城看房子那几天,丁驰发现房子很不好找,并非是没有房源,而是缺少中间对接平台。这激发了他的灵感,也联想到了未来房产交易的火爆,这是决定做这行的最基本动因。另外,在前世的时候,为了补贴父母,丁驰曾经悄悄为房产公司卖房,对相关业务有一定了解,觉得自己有迈过门槛的能力。 现在还只是九三年,市民以福利分房为主,全面房改要五年后,这恰是丁驰看到的商机所在。也正因此,中间交易平台相对要少,尤其北方城市更甚,可参照的房产中介就更少。 在省城好几天转下来,像样的房产中介没找到几家,却遇到不少零散的房虫子,空添了不少烦扰,不过也从侧面证明房产交易潜力确实很大。除了在这几个中介看到一些常规东西外,可参考的资料少之又少,丁驰不禁祈盼代的到来,但这也不是能急来的事。 要这么来看,那就得去首都一趟了,那里毕竟比卫都省发展快,能去申市更好。 这天,丁驰去看一个地产项目,打算次日便启程,先首都再申市。当他在项目外围转悠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一张胖嘟嘟的笑脸。 “笑袁缘。“ “丁驰。” 二人几乎同时喊出对方名字。 今天袁缘装束大不相同,虽然不显张扬,但身上行头都是名牌,价值不菲。 街上不是讲话之所,二人立即到了一家茶馆,边饮茶边闲聊。 “你在寻找加盟商?” “你要做房产中介公司?” 二人都明白了对方目的,也不禁惊诧。 惊讶之后,袁缘道:“老弟,我做中介有几个年头,对于其中的道道了解一些。老弟能看到里面商机,充分表明你有眼光,是做大事的料。不过有些问题不知你考虑过没有?” “首先必须注册公司,要有注册资金,还要有经营场所,期间有一堆手续要办,你有这样的人脉或经验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对不起,手续不知要猴年马月。” “这倒不是相关部门不作为,而是对新事物的谨慎,房产中介在卫都省绝对是新事物,省城还有几家,市县则一家没有。审核自然严格,而且需要在工商、税务、银行许多部门办手续。” “其次就是从业人员资格有要求,假如从事咨询业务,那么房产及相关专业中等、初等以上学历,和初级以上专业技术职称人员,必须要占从业总人数的百分之五十以上。从事评估或经纪业务的,也须有规定数量的合格专业人员。这些储备人员有没有?” 丁驰马上回应:“可以到相关院校招聘。” “当然要招聘。那么培训怎么搞?谁来培训?虽然被招聘人员学过专业,但必须要统一标准,要经过实践训练。标准有没有?到哪实践?如何维护客户?”袁缘接连追问。 丁驰一时语塞。 “资金体系、管理模式,这些你有没有?硬件设备如何选择,有无成套运行系统?这些暂且不论,就单说房源现在有吗?你当然可以搜集,可房主凭什么相信你?你有品牌效应吗?业绩信誉又在哪里?” “这”丁驰挠起了头发,转了好几天,竟然没问到点儿上。 “像你这种情况,更适合加盟。那么运行程序、培训、实践等等就都解决了,执照和手续办理、店面选择、装修等等,总公司也都会派人帮着办妥。房源自然要共享,公司品牌也会为你吸引当地更多房源。” 一口气说完,袁缘又补充道,“虽然我正在找加盟商,但绝不会引导你选择我们,选择权始终在你手里,刚才所说只是老大哥的经验分享而已。” 说完这些,袁缘又留下一张名片,起身离去了。 “袁缘,董事长,首都缘来是”扫视着名片内容,望着那个胖嘟嘟的背影,丁驰皱起了眉头:有点巧呀。 但的确就是巧遇的,对方讲的也确实在理,好好考虑考虑吧。 又考虑了两天,丁驰悄悄去了首都,带着问题看了好几家房产中介,最后一站到了袁缘那家公司。公司规模很大,看着也很正规,要超过前几家,墙上各种证照齐全,只是法人代表姓闻。 经过向工作人员打听,真正老板就是袁缘,闻女士是他夫人,宣传册上的袁缘正是“笑弥勒”。他还了解到,袁缘产业很多,有矿山、酒店、物流,还投资着股票。 带着这些新讯息,丁驰又从其他渠道做了了解,与中介员工所讲基本相符。这么看来,袁缘确实是真正成功的企业家,而且还难得低调,可以进一步接触接触。 转过天来,丁驰又到了袁缘的中介公司,拨打了对方号码。 半个多小时后,袁缘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老远就伸出手去:“老弟呀,咱俩缘分不浅哪。” 第九十六章 你不要命了 尽管又了解了好多详情,也探讨了相关加盟细节,但直到离开中介公司,丁驰也没给出定论,甚至加盟意愿都没有,就好似随便帮别人打听似的。 而袁缘也根本没催促和引导,反而热情的要为丁驰安排食宿。最终丁驰婉拒好意,当天下午便赶回了省城。 刚下火车,正准备回旅馆,便接到褚亚电话,要他去一趟学校。丁驰不敢怠慢,打车回到卫都大学,进了系综合办公楼,偌大的办公室只有褚亚一人。 “您怎么知道我在?” “你果然在省城。” 二人几乎同时发问,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褚亚示意丁驰坐下,直接道:“还是学生会的事,副会长兼管社会实践部。” “好。”丁驰没有任何迟疑,爽快给出答案。 褚亚一楞,随即盯着对方:“丁驰,之前你左一个推脱右一个不行,若不是学校还有这个意思,我都不打算理你了。今天怎么应的这么干脆,难道就因为升成了副会长?我都怀疑你在玩欲擒故纵了。” 丁驰赶忙陪笑:“褚老师,这您可冤枉死我了,打死我也不敢给您玩花招呀。上次您和我说学生会的事,我顾虑很多,担心干不好给您丢人。可是事后一想,觉得绝不能辜负您的信任,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正因如此,我才提前返回,正打算向您汇报思想呢。” “咯咯咯”笑到中途,褚亚忽然打住,接着又道,“丁驰,你这说的也太顺溜、太感人了,而且还滴水不漏,真让人难以置信呀。” 丁驰无奈一笑:“褚老师,绝对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敢辜负您的培养。” 褚亚无来由的脸一红,然后复即严肃:“不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毕竟接下了任务,也算是对学校和我工作的支持。你马上去学生会,他们几个也提前到了,具体研商一下后续工作开展。” 又请教了几个问题,丁驰辞别老师,赶奔学生会。 看着离去的大男孩背影,褚亚眼中满是疑惑:这小子是有些特别,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正如褚亚疑惑的一样,丁驰刚刚所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现在的确不敢不听褚亚的,她可是班级辅导员,而且自大二开始,班级不设班主任,接下来三年都要在她的管理下。 丁驰倒不担心褚亚穿小鞋,以他的观察和了解,褚亚不是那样的人。但只要对方完全公平对待,哪怕仅在请假上按规定办,自己好多事就根本做不了,更枉谈创大业了。至于那些奉承的话,纯属插诨打科,在和小美女老师逗闷子。 学生会的人基本都在,会长更是组织了欢迎,介绍大家互相认识,然后便探讨接下来的工作。根据统一安排,再综合各方意见,社会实践部当前工作是开展社会调查,具体落实社会实践工作。 领了任务后,丁驰住回宿舍,考虑着学生会的工作。经过一天多的思考,又与部内诸人取得共识,便向学生会上报了方案。 学生会回复很快,也很简洁:同意你部意见,望尽快付诸行动。 丁驰一下子忙了起来,亲自确定社会调查主题,亲自参与设计问卷题目,还亲自上街参与调查。 对于学生的表现,褚亚很满意,也很欣慰。 经过几天调查,发放出上万张问卷,很快便到了回收的日子。 吃过早饭,丁驰等人便上街了。这些调查人员中,不但有社会实践部成员,还有提前返校的热心同学,大家一共划了三个组,分头行动。 今天进展并不如预想顺利,接近中午的时候,回收问卷还不足三成,这与预想的五到七成出入很大。但已与被调查者有过约定,即使对方不守约,己方绝不能失信,于是丁驰要求大家继续收集,并自掏腰包为大家解决午餐、冷饮。 有这么大方的副会长,同学们心情都很愉悦,便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 下午三点多,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丁驰让其他同学先回,他则继续等待。终于,在将近四点的时候,丁驰等到了那对承诺“肯定来”的老夫妻。老年夫妇把问卷交给丁驰,解释了迟到原因还道歉,直夸丁驰是个好小伙。 四千七百六十份,没达到预想效果,但也很不错了。丁驰提着两个纸袋,路边打车。 左等不来,右等没有,据热心人反映,因为和出租公司纠葛,出租司机都罢工了。 眼看着天空已然乌云密布,但也别无他法,丁驰只好登上了一辆公交车。 “啪啪啪”, 一阵急促敲打玻璃声响起,紧跟着便是“哗哗”的响动,大雨来了。 离着学校站点还有二十多分钟,希望大雨能停吧。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当公交车停在卫都大学站的时候,天上仅剩下了零星雨点。 丁驰一个箭步到了车外,大步向着校园走去。 “吧嗒吧嗒”, 简直就是故意做对,雨点忽然又大又急。 暗道了一声“不好”,丁驰赶忙上下左右看去。带的两把雨伞早给了热心同学,现在身上连个塑料袋都没有,左右也根本没有商铺,全是学校铁护栏,唯一选择就是快速回校园。 雨点很快又密了,还忽然起了风,照这样下去,不等进院,这些资料就要成纸泥了。 来不及思考,丁驰立即脱下半袖衫,快速裹住两个纸袋,双手护在身前,然后猛一哈腰,向着校门口狂奔而去。 他快雨更快,雨点一霎时连成雨幕,瓢泼一般从天而下。 快,快,快,丁驰就一个信念:绝不能让这东西毁了。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远处行人早早躲在伞下,蹲在墙根,生怕掀掉或打漏了遮挡。 “嘀嘀嘀”, 所有车辆全都亮起尾灯,大都按着喇叭,但却无济于事,因为最前面几辆车根本不敢挪动。眼看着大水泡“咕嘟”个不停,分明是有了险情,要么下水井盖缺失,要么公路塌陷,傻子才往前走,人们显然不是傻子。 可就在这扑天盖地的雨幕中,却有一个光着脊背的身影疾驰向前。他宛若狂风中一片残叶,尽管已经飘飘摇摇,却仍然倔强的飞着,飞着。 近了,近了,校门已经几步之遥,但丁驰猛然感觉双腿灌铅了一般,大自然的力量可是容不得半点藐视的。 坚持,坚持,丁驰咬着牙,跌跌撞撞的跨过了大门。 “你不要命了。”一抹粉色穿过雨雾,冲到近前,丁驰头上现出一把雨伞来。 “褚老师,没事的。”说话间,丁驰急急掀起衬衫一角,随即露出笑容,“还好,只湿了点儿边角。” “你傻呀,进传达室。”褚亚不由分说,拉着学生快步跑去。 第九十七章 公私兼顾 “副会长冒雨舍身护问卷”很快传遍校园,包括已经到校和没来的,尽管人们点评不一,但总体都很钦佩丁驰这股劲头。 名是出了,但也付出了代价,虽不至于当时晕倒在现场,却也在当晚发了高烧。还好褚老师及时送来了感冒药,还看护到了后半夜,否则没准就闹厉害了,尤其宿舍室友们还都不在。 毕竟年轻,体质在那,吃了药,发了通透汗,第二天身体就清爽了好多。但在褚亚的坚持下,丁驰又在宿舍当了两天病号,才离开了宿舍。 “好了吗?就出来乱跑。”刚跨出屋子,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褚亚。 丁驰“啪啪”拍了两下身体,“嘿嘿”一笑:“杠杠的,早没事了。” 看到对方拍打的位置,褚亚脑中现出那个壮硕的胸背,脸上不禁一红,冷哼道:“又得瑟,吃饭。” “麻烦您天天送饭、送药,真是过意不去。”丁驰接过餐盒,闪进门里。 “以为我乐意呀,还不是怕受你牵连?既然你没事了,这就是最后一顿。”褚亚故意寒着脸,转身便走。 刚走出两步,她又返身进屋,递过手中纸张:“刚才正好遇到他们找你,就顺便带过来了。多亏了你舍身保护,否则大家好几天心血就白费了,不过下不为例,否则绝不饶你。” “老师我”没等说完,褚亚已经离去,丁驰只好收住话头,坐下来享用着老师的“关心”。 丁驰边吃饭边看纸张,脸上露出浓浓笑意,笑中更多是自得,却也带着一丝惭愧。 这几张纸,是本次社会调查的汇总统计,有数据也有备注。丁驰在笑整个过程,也欣喜于调查结果。 在首次与学生会班子碰面那天,会长专门强调要关心社会,关爱社会,不做书呆子。丁驰当时脑中灵光一闪,适时提出了社会实践大方向,与会人员也赞同了他的意见,社调题目就定成了城市居民生活幸福感与期望值调查问卷。之后在部门拟定细项时,丁驰重点审订了体验内容,有些条目既是自己所需却也紧扣社调题目,做到了公私兼顾,这是他最为自得的,也是惭愧所在。 不过天地良心,冒雨护问卷纯属本能反应,不忍大家心血付之一洗,当时丁点都没考虑私货是否安全。最终保住了问卷,完成了调查任务,顺便也就取得更关心的数据。 “您是否有意愿改善居住条件” “你是否希望有专业公司帮助参谋” “” 根据统计可知,以上与住房有关的六个条目中,被调查者大多选择了“是”,均达到有效问卷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这进一步坚定了丁驰做房产中介的信心。 虽然所需数据是顺手的事,但毕竟有私心在里面,丁驰也不禁惭愧,决心要更好的履职,不负同学们期待,更不负辅导员的信任与关心。 社会调查首期任务告一段落,社会实践也必须落到实处。丁驰不等不靠,专门找了郑局、杨处,安排许多大学生到邮电系统社会实践,还有一些同学做了假期兼职。虽然不外乎发传单、卖手机,但的确增加了社会实践机会,开拓了视野,甚至还有额外收入。另外,通过杨处牵线,给同学们安排其它社会实践,丁驰也得以结识了更多人士。 短短几天,丁驰就弄出了这么大动静,自是受到了师生们广泛关注。 没返校之前,毕赢就得到了消息,但也仅当做传闻,根本就不相信。以他的理解,小地方来的大都学习刻苦或思想单纯,学习好是应该的。虽然丁驰的成绩近乎“妖孽”,但毕赢也觉得仅限于学习,不相信其社会上也能玩得开。 可是开学当天,学生会就开会,人家丁驰做为“三巨头”之一,便坐在了主要位置,而自己这个部门小干事只能坐在角落里。这种失落是非常难受的,他也终于承认了部分事实丁驰的确升了。 不过对于成绩斐然一说,毕赢不敢苟同,只到看了近期社会实践的材料,他立即无语了。白纸黑字,而且那么多人亲身参与,这个是造不得假的。而且开学的这几天,他也从多方渠道得知,这次是真正的实践,而非走样子、搞噱头。 当所有传闻都被印证后,毕赢傻眼了:怎么办?我要如何出头? 当初在与丁驰比学习和体育受挫后,毕赢既悔且恨,悔的是选错过招项目,恨的是“土包子”凭啥占先机。虽然与程耀宗比起来,丁驰还没那么土,但在毕赢心里,依然比自己这个省城人差了好多。当然也是没办法,毕竟有短处让人家抓住,毕赢只得委屈求全,以图再战。其实每次向丁驰谄媚时,他都觉着恶心,恶心对方,也恶心自己。 几乎相当于忍着胯下之辱卧薪尝胆,也找到了扳回局面的抓手利用学生会干事身份做些出彩的事。可就是这么几天,临开学的时候,竟然土包子就升到了自己头上,这还叫人活不活? 心里很苦,面上又不能带出来,毕赢苦到家了,他都怀疑自己是否黄连树下生的。想到苦闷处,他也只能叹息一声:“唉,先忍着吧。” 有人欢喜有人忧,就在毕赢整天失落不已、怨天尤人时,丁驰倒充实的很。 社会实践活动开展的如火如荼,丁驰很好的履行了职责,即令师生更加刮目,也让个别人放弃了一争短长的念头。 刚开始接受副会长这个身份,主要是基于对辅导员的尊重,等到真正开展工作以后,丁驰才发现好处还真多。抛开夹带私货、机会增多等先不论,最起码离校自由了好多。 以往请假还得编理由,也需看辅导员心情,现在拿“社会实践”全都顶了。当然了,主要是丁驰工作出色,学习成绩突出,给老师长了脸,老师自然也就卖他面子。 同时在策划、领导社会实践过程中,丁驰更认可了一个道理: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能放弃任何试试的机会。 公私都兼顾,何乐而不为?丁驰每天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第九十八章 加盟中介公司 在忙公干的同时,私事紧锣密鼓的推进着。 经过再考察、分析、研究、权衡,在九月九日这天,丁驰正式加盟袁缘的中介公司,成为旗下分公司之一。 加盟费每年度五万,一年一交;保证金总共六万,一次性付清,合作累计三年或中途解约还会退还。经过认真考虑,结合袁缘建议,分公司取名卫都缘丁今生房地产咨询公司,当然名字还需注册通过才行。 合作当天,刚刚收到加盟费和保证金不久,袁缘派的人就来了,真可谓神速。这几人主要是帮着注册验资、申报税务、公司选址、店面设计等工作。 很难得,公司名字一次性通过,之字未改,法人代表池树梅。丁驰不想师生们知道自己做生意,所以才用了妈妈的身份证件,有专业人员帮办,自是免去了本人到场这道程序。 九月底的时候,这些工作全部利落。 在这期间,丁驰也把关了一些关键事项,比如人员招聘、资金流转、关键岗位确定、资源共享等。 九月下旬的时候,袁缘就新替换了几个人,专门负责丁驰这里的新员工培训。首期培训总共半个月,省城和首都各一周,到十月初的时候,这些新人已经“出徒”,能够正式开展工作。 总体来说,袁缘派来的这些人都非常得力,因此在培训结束之际,丁驰专门给了他们报酬。经过袁缘同意,这些人欢喜接受。干着一份活,挣着两边的钱,人们当然高兴。 其实丁驰有自己考虑,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尽管觉着袁缘人不错,但分公司还得自己亲自掌控,尤其人事和财权必须自己掌着。现在这么一给报酬,既体面的请走了帮忙人,也为自己留下了人脉。 公司会计大姐姓陈,四十多岁,以前在国有建筑公司做会计工作,去年改制下岗了。老大姐人很踏实,做帐特别细致,甚至有些教条,这反而更让丁驰放心。 出纳女孩年岁不大,刚从财校毕业,还需要历练,现在由陈大姐带着。 店长萧丹,二十七岁,有相关学习经历和工作经验,主要负责店面管理、日常运营,辅助抓人事工作。 丁驰对亲自选定的三人很满意,也给予了很大信任,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掌控大局,牢牢抓着签字审批权,具体事项交他们去做。 店里其他人员则主要由店长初选,然后报丁驰拍板敲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选日子。 宽敞漂亮的大办公里,丁驰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品着清香的茶茗,看着属下报来的资料,那是无比惬意。 一年多以前还是前世,自己那时就是个受气包,整天被母老虎一家压榨欺凌,父母一残一疯日子更凄惶。丁驰当时都觉得没什么奔头,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和妹妹,否则早就离家出走或自我了断了。 也是老天开眼,竟然让自己重生了,还重生在关键的高考前,重生在父亲出事的前一天。太好了,一切都变了,自己也已是高材生企业家了。现在还只是开始,只是一个点,接着就要布局到面,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象。到那时,必定走出卫都,闯荡全国,也到世界上露露脸。 丁驰越想越得意,“嘿嘿”笑出了声。 “叮呤呤”, 微微一楞,扫了眼来电显示,丁驰拿起听筒:“袁董,您好啊!” 听筒里传来笑声:“哈哈,丁老弟,咱哥俩就不必打官腔了,叫我老袁袁哥都行。我听说你那里弄得利利落落,焕然一新,很有气魄。这符合你的风格,你是个做大事的人,老哥其实就是给你引引路,以后你绝对会超过老哥,前途不可限量呀。” 丁驰心里美,嘴上却谦虚:“跟您袁董可不敢比,您财大气粗、产业庞大,我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老哥看人很准的,你的前途真的” 听着对方侃侃而谈,丁驰更为自得: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呀。 互相吹捧之后,袁缘又过问了一些具体情况,还表示有任何需要尽管直言,总公司服务绝对到位、快捷。 刚放下听筒,手机又响了,是老妈打来的。 池树梅声音非常兴奋:“小驰,拆迁补偿给了,直接打到了我的银行卡上。我算了算,比咱们买房时翻了一倍多,这还是考虑了过去一年物价飞速上涨,如果只看数字的话,至少挣了一倍半。明天我们就去看新楼,选个面积大位置好的。你说要是咱们手里多有几套房,我是说假设,那咱们岂不” “全国房子你都买上。”丁守诚在旁呛了一句。 “哼,还是咱儿子有眼光。”回怼丈夫之后,池树梅又对着电话讲起了生意经,“你说咱们可不可以这样,成立这么一个单位,就是管买卖房的,一边是” 我的妈呀,你太的厉害了,这也能看出来?丁驰惊诧不已,就差直接出声了,甚至有讲出已开公司的冲动。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随即丁驰又忽的心惊:“妈,你刚才说什么,可以用以你的身份去操作?那可不行,你还上着正式班,这个不符合规定。” 池树梅仍不甘心:“我是说如果,或者等我退休以后。” “行了吧你。”丁守诚抢过了电话,“小池,手机退了没?” “没,没退,打开了,退不了。”丁池含糊应道。 “没退就没退吧,以后尽管量力而行,你现在还只是个学生。”丁守诚忠告着儿子。 “笃笃”, 听到敲门声,丁驰赶忙对着听筒说了句“我的下属夏熟老师过来了”,然后立即挂断,迅速坐正身体,威严的说了声“进来”。 是店长萧丹来了,请丁总审核全体员工大会议程等事宜。 先简单翻了翻,丁驰很官方的说道:“好,先留这,我看看再说。” “好的,丁总。”萧丹转过身去,踩着小皮鞋,“咔咔咔”的离去了。 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丁驰又笑了,但笑的并不猥琐,而是十分的开心,他又展望起了美好前景,对未来充满期望。 丁驰现在是志得意满,豪气干云,可却忽略了一句话,一句最平常也最不该忽略的俗语。 第九十九章 热热闹闹开门黑 试营业日子选定下来了,公司的人们更为忙碌,一边加紧模拟实操,一边着手试营业相关事宜。 印制宣传单,完善张挂公示,罗列采买清单,媒体广告制作,拟定试营业方案,编制突发状况应急预案等等,活还真不少。 不过这些工作都由萧丹安排,有的工作已经进行了好多,只差敲定或具体执行了,那也把这些人忙的够呛。 丁驰相对要轻闲的多,平时该上课上课,周末基本都到公司,上课期间想出来的话,以“社会实践”为由头,公事私事都就办了。即使到公司,丁驰也是以坐办公室为主,这并非是他想当甩手掌柜,而是要给萧丹等人更多展示机会。当然了,偶尔巡视一圈也正常,何况往往萧丹也会上门邀请、请示的。丁驰在公司就是听听汇报,签个内部件,敲定一下需要拍板的事。 虽说丁驰相对轻闲,但也比以前忙的多,毕竟多了一摊儿事,不,一摊半,学生会那还有工作内容呢。并且学习也绝对不能落下,别人行而他不行,因为他是成绩特别优异学生,在享受名声的同时也意味着更多限制。 多次实操模拟效果非常理想,各项准备工作也如期完成,十月十八日,卫都缘丁今生房地产咨询公司试营业。 今天公司人员到位很早,七点钟便正式上岗,做着当天细项准备工作。 宣传到位,条件诱人,刚开门不久就有人来,八点多已经到了上百人。 公司不教条,没卡着死点,来了就让进,还奉上热茶,工作人员在旁回应,热情而不招厌烦。 九点零九分,礼炮、鞭炮齐鸣,试营业开始。没有领导讲话,没有嘉宾致词,只是萧丹带着所有员工列队亮了个相,看着非常简洁,但布置上又不失热烈氛围。 公司主营房产经纪,兼营咨询,但今天人们更多是询问,打听公司具体政策,探问行业相关热点,关注房源与买卖信息,观研视频材料重点。 从九点钟开始,人们有出有进,总体保持在二百人左右,三百多平米的营业大厅显着很是拥挤,单间办公室也人流滚滚。下午四点多钟才逐渐少了一些,但直到七点多才全部离去,有些人还显然意犹未尽。 丁驰整天只露了两面,早上吉时和晚上下班时刻。早上来的时候,他并未以公司老总身份出现,而是穿着便装随便转了一圈。下班时也未到公司,是提前去的对面的餐厅,为员工们安排了丰盛的饭菜。 晚上八点,萧丹带着众人,进到餐厅最大的餐包,丁总已然在场迎候。 “起菜。” 随着丁驰一个手势,凉菜拼盘迅速上桌,热菜也陆续到来。 待到热菜上了八道时,丁驰起身,大手一挥:“开吃。” 这是什么致辞,好像还缺着内容吧?尽管人们很是狐疑,但早上只吃了便餐,中午又仅是面包牛奶,人们早就饿了,立即便投入了状态。 之所以吃的这么简单,并非公司小气,也非萧店长安排不周,而是来人太多,根本脱不开空。原先的盒饭计划只好做罢,人们草草对付了一口,这还是见缝插针躲到小房间偷偷进行,以免影响来客观感、有损公司形象。 菜是真的不错,虽然并非山珍海味,但却也是大鱼大肉,当时可不怎么讲究素食。味道又这么好吃,人们也确实饿的够呛,热菜上满桌的时候,已经消灭掉了一半。 “有菜无酒,实是不该,担心速醉,敬请担待。”丁驰适时说了话。 “原来是怕大家空腹喝酒难受呀。”萧丹点明丁驰本意,打趣着,“我还以为丁总精细管理呢。” “哈哈,你这是说我小气呀,这可错了。今天不但要喝酒,而且还喝好酒。”丁驰大手一挥,“拿酒来。” 四名清秀服务员应声进门,推着酒水车,车上摆着白酒、啤酒,还有饮料。 “哇,卫都五星。” “卫都金爽。” “卫都功能。全是精品。” 小伙、小姑娘们眉开眼笑,满脸惊喜。 根据个人需要,服务人员分别倒上了白酒、啤酒,饮料则暂时无人问津。 扫了眼已经全都满上的杯子,丁驰站起身来,笑容满面:“第一天就工作十五个小时,大家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希望以后公司至少有这样的工作量。” 什么情况?丁总说错话了吧?这不是要累死我们吧?员工全都瞪大了眼。 “这说明我们业务红火,又可以多聘人手了。”丁驰给出补充,“正式营业后,承诺大家的工作时间绝对严格执行。” “嘿嘿”,人们都笑了,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惭愧。 “我们是全新的团队,更是充满活力的集体,为了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愿我们的事业红红火火,祝大家腰包迅速鼓鼓!大家辛苦啦。”丁驰话很直白,也很干脆,“干!” “干。” “干。” 随着脆生生碰杯声响过,酒宴正式开始。 丁驰提过三杯,便让人们自由发挥,现场气氛更为热烈。 趁着单独敬酒之机,萧丹歉然一笑:“丁总,一单没开,本来抽调置业顾问给财务帮忙,反倒是财务人员跟着做起了营销。” “这就对了,充分准备绝对没错,没成交才是常情,本来就是暖场嘛,而且今天的场暖的太好了。”丁驰笑着与对方碰杯,“谢谢你!” “谢谢丁总!”萧丹非常开心,开心于丁总的理解,开心于小暖男的体贴。直接又敬了个“好事成双”。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人们吃的好,喝的也好,却都没醉,高高兴兴的离开了餐馆。 接下来的日子,公司人气依然很旺,虽然比试营业前三天有所减少,但每天客流仍在三四百上,这个数字已经很厉害了。 虽然不能每日到场,但丁驰还是抽时间过来,然后混在人群中,既避免被熟人识破身份,又能听到顾客反映。虽然人们问题不少,想法很多,但整体对公司服务非常满意,对供需房源也足够热情。 热热闹闹一月下来,试用期结束,人们也付出了诸多辛苦,但却有一点非常尴尬:竟然一单未开,完全开门黑。 第一百章 经营惨淡 十一月十八日,公司正式营业。 相比上月试运营,正式营业要隆重的多,也正式的多。虽然吉时还未来到,但现场已是彩旗烈烈,空飘飞扬,礼乐齐鸣,人潮涌动。 总公司董事长袁缘亲临现场,还携来好几位公司骨干,除了送上礼金外,还带了一块非常精致的玉匾。 贺匾黑色底面,上款题“祝贺缘丁今生房屋咨询公司”,落款是总公司名称和“袁缘”二字,均为金色小楷。贺匾中心两行红色行楷:鹏程万里攀日月,鲫腾五洋傲蛟府。 指着黑玉贺匾,袁缘“哈哈”一笑:“老弟,这是专门从北国寒山取料,请首都篆刻名家雕刻,若非送于老弟,老哥还真舍不得。” 丁驰自是再次感谢,其余人等也都纷纷赞赏,氛围很是热络。 不多时,行业管理部门来人,丁驰赶忙亲自迎候,这可是今天特邀贵客,以后多有仰仗,自是不敢怠慢。 工商、房产、税务等等部门共来人九位之多,再加上袁缘等人,站在公司楼前红毯上,气派非常。 十点零八分,庆典仪式正式开始。 主持人是总公司女副总,气质高雅,金声开场,然后介绍每位来宾。 店长萧丹代表公司致辞,而非老总丁驰。 工商局代表发言,袁董祝贺赠匾,诸嘉宾剪彩,整个流程热闹的很。 活动自始至终,丁驰都未走上红毯,而是躲在公司办公室里,他不想暴露身份。若不是日子特殊,又有诸多贵宾到场,他要么不会来现场,要么就混在现场市民中了。 转场到高级酒店后,丁驰很是卖力,既是要表现出绝对尊重,也是为了消除可能的误会。刚才太低调了,低调的很显慢待,酒场上必须拿出热情来。 喝吧,放开了喝。各嘉宾开始还有些拿捏,随着丁驰表现神勇,气氛很快热络。渐渐的,人们理解了他“学生身份不便经商”的说辞,不但袁缘及其属下对其赞赏有加,工商、房产等嘉宾更是“老弟长老弟短”,好几位嘉宾甚至和他拍肩膀、搂脖子的喝开了。税务嘉宾更是直接伸出大拇指:“行,好兄弟。只要在政策允许范围之内,老哥绝不为难你。” 效果杠杠,付出惨烈。喝了差不多二斤高度白酒,丁驰是被手下兄弟架走的,除了还知道不能回学校外,别的全都顾不过来了。待到首次醒来时,已然太阳落山,喝水、上厕所后,再次倒头便睡。将近零点时,才二次睁眼,发现萧丹守在床边,丁驰很是不好意思。 服侍丁总喝过稀粥,见丁总已然没有危险,又嘱咐了一番,萧丹才独自离开酒店客房。 正式开业之后,顾客仍然好多,员工们也忙个不停,但又是一个月过去,照样一笔也未做成。 丁驰尽管也有些着急,但还是安慰心情急躁的萧丹:“意料之中的事,这需要一个过程,忠诚客户也需要养。” 养啊养,一直养到腊月底,养的客户越来越少,养的萧丹嘴上起了大泡,可仅成交了两单。而且做的全都是小平米二手房,甚至为了做成忠诚客户,由丁驰做主,给予了大幅优惠,不但象征性收取中介费,贴了交通费用,还请对方吃饭,整整一个白忙活。 萧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再次等上丁驰,专门汇报了两个小时,还交上了厚厚的汇报材料。 丁驰当然知道业务相当惨,但听着那些具体的数字和细项,他还是暗自感慨“岂只一个惨字”。 “丁总,肯定有问题,要么是我们的思路有问题,要么就是信息不准确,或是我们对相关内容发生了误判。现在经营到了这种境地,主要是我的责任,我深感内疚,一定深入细致调查,在近期找出原因来。丁总您不能一点都不着急呀!”萧丹语气沉重,态度诚肯。 丁驰岂能不急?从签约合作到现在,已经五个月,试营业至今也三个多月。光是加盟费和保证金、房租、装修、前期投入这些固定费用就有四十多万。另外,从试营业至今,人员工资、水、电、交通、办公费,再加上从上级公司统购的消耗品费用,又是不少支出,而且持续不断产生。若不是个别开支还有付款时间差,自己的钱早不够了,其实现在已然快要见底。 对方能力确实不错,工作也很辛苦、卖力,现在还急的满嘴火泡;而且自己又是掌舵者,即使心里再急,面上也得稳当,于是丁驰淡淡一笑:“边工作边总结很有必要,这个你可以随时去做。公司现在业务是不好,不过你也无需急出个好歹,什么事都有过程,培养客户更是如此。” “丁总,只要业务上去了,我就是累倒也心甘。”萧丹有些激动,又向前了半步,“这些天我也在思考客户培养的事,也知道凡事要有过程,但我们的情况似乎有些不正常。按照平时的客流量测算,乘以一定的系数,业务不至于这么糟,即使不能收支平衡,但也应该仅是亏个两三成才对。所以我怀疑” 对方欲言又止,丁驰自然明白其意,便追问了句:“你怀疑他们给的数据不准?” 萧丹说的很慎重:“我现在也仅是怀疑,不过很有必要多了解一下。您和袁总关系不错,应该侧面打听打听,咱们少走弯路,对大家都好。” 正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萧丹打声招呼离去了。 电话是袁缘打来的,首先关心了分公司的运行,然后告诉丁驰不要急,客户必须得养。还说养个三两月正常,大部分都要养上半年的。 丁驰并未提出困难,反而表现出了强烈的自信。这倒不表示他对萧丹的忠言完全不上心,而是觉得暂时不能提,自己可是分公司经理,不能显得太没魄力。 嘴上说的硬气,可是结束通话后,丁驰便长叹了一声:“哎” 生意上不景气,但期末成绩还不错,上周公布学习成绩,仍然全部满绩,英语还过了四级。丁驰暗嗔:重生不但有了未来记忆,学习能力也似乎强了好多,权当疗医生意失利的打击和创伤吧。 第一百零一章 疑惑更甚 腊月二十七公司放假,又安顿了一天,丁驰回到家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下午四点多了。 “哥回来了。” 不等女儿话音落下,池树梅已经冲出厨房,双手齐伸:“儿,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 “不冷,不饿。”丁驰放下箱包,笑着说。 没有接到儿子手中物件,池树梅又赶忙哈腰去拿拖鞋:“看你瘦的大眼窝子,脸也黑呛呛的,肯定累了吧?” “妈,我自己来。”丁驰赶忙接住拖鞋,蹬到脚上,“一点不累,晒的,昨天睡的也晚。” “咱是又累又饿,小手都起茧子了,根本没人吭声。哼,重男轻女。”丁慧直接撅起了嘴巴。 池树梅抢着接下儿子外套,转头点指女儿:“臭丫头,整天念叨哥哥,这哥哥刚进家门就不耐长了?在妈心里男女都一” 丁慧忽的抽动鼻翼,大声咋呼起来:“哎呀,什么味?” “糊了,糊了。”池树梅立即喊嚷着,一溜烟的进了厨房。 “哈哈哈”丁慧笑的弯下了腰。 丁驰点指妹妹:“你呀你。” “还不是为你解围?否则你该享受升级巨婴服务喽!”丁慧冲哥哥拌起了鬼脸。 “小慧你”池树梅“噔噔噔”来到客厅,放下儿子衣服,转怒为笑,“慧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要不是你提前感知,怕是再有一刻钟就该干锅了。” “你”本来要整蛊妈妈,可竟然被妈妈反将一军,丁慧顿时气的跺起了小脚。 丁守诚适时回来,才让小妮子找到了台阶:“爸,有人总是欺负咱们俩。” “哈哈哈,习惯就好了。”丁守诚帮起了倒忙。 “哎,你们男人呀” 丁慧一副哀其不幸的神情,逗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家人到齐,饭菜也正好做得,团团围坐在桌边,幸福的享用起来。 晚餐吃的其乐融融,老丁、小丁还泛起了红脸蛋。 “味道不错,只是这一眨眼咱俩便喝完了,留点儿下顿喝就好了。”拿着空酒瓶,丁守诚自言自语着。 “爸,还有呢。”丁驰站起身来,打开大拉杆箱,又取出五瓶来。 丁守诚面带笑容,点头笑道:“呵呵,好好,一整件,够喝几顿了。” “哥,这些是给我的吗?这个是妈妈的?”丁慧快步跟过去,帮着翻出鲜亮的盒子。 “这些都是吗?” “都是给咱家的。时间急,也没来得及买,就只带了这些。”丁弛说话时,脸上带出惭愧之色。 原计划春节多采购些年货,可近期捉襟见肘,便只好从公司春节答谢结余礼品中取了一些,丁弛觉着很没面子。 “怎么放假这么晚?按说最迟腊月中也该放了。”丁守诚换了话题。 “又勤工俭学了。”回了一句后,丁驰接着补充,“这学期我进了学生会,负责同学们社会实践这一块,联系、协调、考评,事还不少。” “对了,副会长了。”丁守诚“哦”了一声,“同学们都实践什么呀,白尽义务?” 丁弛重新坐回沙发,认真的说:“统称的社会实践其实包括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完成任务,增加社会历炼,纯义务的,而且还需要取得实践单位支持与配合。另一类就是勤工俭学,有报酬的实践和劳动。” “学生能干什么,又没那么多时间,也挣不了几个吧?”丁守诚不以为然。 “锻炼还是主要的,顺带赚点报酬,两全其美。大学考试实行修学分制,时间相对自由的多,一周出去几个半天是没问题的。由于时间不够连贯,同学们确实不能从事较复杂工作,只能做一些简单事项,比如促销、发放宣传单什么的。反正一个月下来,也弄个六七十块的,个别多一些的可以上百。”丁驰给出回复。 “组织者是否能多挣点儿,比如返几个点呀什么的?”丁守诚追问着。 丁驰笑了:“爸,你说的情况也许适用于企业,不过学生会是学校组织,是为学生服务的,怎能克扣他们的报酬?纯属完全白尽义务。” “这么说”话到半截,丁守诚再次拿起空酒瓶,叨咕着,“一瓶上百块,一件就好几大百,勤工俭学一年也未必攒够呀。” “这酒是”丁驰神色愕然,一时语结。 “跟你说多长时间了,还不去弄。”池树梅快步走出厨房,扯起了丈夫胳膊。 丁守诚慢腾腾起身,满脸疑问:“弄什么呀,该弄的都弄了。” “你自个不清楚?”池树梅手上微微用才,挤咕着眼睛。 丁守诚疼的一咧嘴,瞟了眼儿子,跟着妻子进了厨房。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丁驰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饭喝了白酒,躺的时候还不觉着,可是半夜却被渴醒了。喝干床头柜上杯中水,嗓子仍干的直冒烟,丁驰下地拉开屋门,打算到餐厅再弄些凉白开。 “小驰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还” 听到主卧传出的声音,丁驰收住了步子。 男女对话还在继续: “我说不说也是那么回事。你想想,一个普通学生往家里带酒,竟然上百块钱一瓶,还一带一件,这也太他自己也说了,勤工俭学挣不了多少,那这钱从哪里来?” “丁守诚,什么意思?脏心烂肺人,竟然怀疑儿子?” “不是怀疑不怀疑,那些东西一千多块,比好多人家孩子一学期生活费都高,我们本身也没给他那么多” “小驰自个挣的奖学金呀,这学期至少也得一千多吧。” “奖学金是不少,可他平时手脚也大呀,还给别的同学送东西,集体出去又抢着” “行了行了,懒得理你,哪有你这当老子的,成天对儿子疑神疑鬼的?我儿子那么优秀,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人。” “我说什么啦?我也相信咱儿子,只是他这钱也大力那么早就回来了,黎梦雪也回来了一周多,人家好像也是校学生会的,可只有他哎,总让人不踏实。” “哎”暗自感叹一声,丁驰轻轻掩上屋门,躺回到了床上。 看来老爹疑惑更甚喽!这可怎么办呢?丁驰费起了脑筋。 第一百零二章 推行真房源 寒假仅休了一周,丁驰便回到省城。为此,母亲好一顿唠叨,临了临了还掉了眼泪,妹妹丁慧更是直接“哇哇”大哭。 并非不愿和亲人多盘桓几日,实是公司发展太不如意,丁驰心如油煎根本待不下去。而且父亲明显起了疑心,时间一长难免露馅,实际已有几次难以自圆,只不过父亲没有深追、点破而已。 公司的事早晚要让父母知道,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为了尽量减少父母担忧,只有尽快让公司好起来,这本身也是公司发展之需要。 到省城后,丁驰直接去了公司。看着眼前场景,阴郁心情淡化好多,信心倍增。 公司全体员工早已到位,公司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整个工作井然有序。萧丹更是第一时间拿来报告,汇报假期中收集到的讯息,也谈了具体看法。 仔细看了一遍,又特意关注过重点,丁驰抬起头来:“这么看来,真像你估计的那样,水分确实不少。” “现在还只能说大概是这样,有待进一步核验,毕竟此次样本数量太少,代表性也不强。但我的预感非常不好,可能房源真实度要比样本数据还低得多,会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比例。”萧丹神情很严肃,“不论具体情形如何,但我的工作确实非常不到位,没能及时核实清楚。” 丁驰摆摆手:“姑且先不论实情如何,不过显然非你一人之责,要真有失误也是我考虑不周。何况你一直就没闲着,各项工作能有现在局面已经难能可贵了。” 萧丹喉头动了几动,没有言声,但眼中的热切表明,她心中甚是温暖和感动。 “就按你说的来,按步骤分批摸底,然后根据情况再做决断。”丁驰说着,又拿起报告,“这个先留下,我再好好看看。” “好的,我马上着手安排。”肯定应答之后,萧丹离开了屋子。 丁驰眉头迅即皱起,盯着桌上报告,轻声喃喃:“还会更低?五成已经够低了。” “叮呤呤”,铃声响起。 扫了眼来电显示,丁驰拿起电话听筒:“您好,这里是缘丁今生房产咨询公司,您是” “缘丁今生,名字叫的好听,你们也成天吧吧吧,可就是不干人事。说是某某地方的房子,又说是受某某人委托,还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大,到头来全是狗屁。大老远跑去一看,根本就不是那地方,从特娘的脑袋差到胯骨上了。人家房主在那住的好好的,根本就没委托你们,也快被你们气闷了。即使真有房子,也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要么小的可怜,要么地方又憋屈,要么干脆特娘的,咳咳咳,特娘的”听筒里火气越来越大,骂声不绝。 丁驰耐性子听着,好不容易抽了个说话空当:“大叔,别激动,消消火。您说的房子在什么地方,确是缘丁今生提供的房源吗?这里面会不会有误” 对方吼道:“现在还不认帐呀,不是你们又是谁?十月十八号试营业,十一月十八号正式营业,人倒都长的精神,嘴上也跟抹了蜜似的,可就是你是谁呀?管什么的?我找那个女的,姓萧那个,找你们头儿。” “我是公司员工,可以让萧店长给您回电话。”回复之后,丁驰追问道,“对了,您是怎么找到我这个号码的?您的号码是多少?” “我的怎么,你们要打击报复?特娘的,劳资”对方男子显然产生了误会,重重骂过之后,便没了声音。 丁驰连着回拨了好几遍,也根本没人接听,最后干脆变成了忙音。 从第二天开始,在萧丹统一安排下,公司上下全员行动,采用电话探访与实地走访方式,对部分房源进行调查核实。 随着调查核实的推进,丁驰的心越揪越紧,一周多过去,心境几乎沉到了谷底。 虽然样本仅为百套,占总房源比例很低,但涉及了城郊和市区东南西北中各个方位,而且房源类型多样,户型、面积也很丰富,代表性非常强。就是这一百套核实下来,数据比例真的惊人,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房源物理真实百分之十二,另百分之八十八根本不存在,将近九成是虚构的。在这个基础数据上,也仅是一半真正有委托,而且房子信息也大多被美化。在亲自参与走访过程中,看着那些与事实明显不符的样品,丁驰脸颊一阵阵发烫。 当初试营业之前,萧丹专门提过核实房源建议,自己还觉着小题大做,婉转的回绝了。现在看来,自己太武断,也太自以为是了。 做为分公司,卫都缘丁今生公司服从总公司管理,也共亨上级公司资源,其中房产资源更是重中之重。当初加盟的时候,丁驰倒是很关注房源,但关注点却集中在“数量”、“质量”上,真实性根本不在甄别范围。 以丁驰当时的理解,做为行业内大腕,总公司理所应当房源真实,尤其更应该绝对物理真实。可现在竟然如此不堪,究竟是总公司一贯作派,还是专门针对自己,袁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做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对总公司和下属公司有什么好处,对整个行业有什么好处?明显就是弊大于利,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萧丹敲门到来,打断了丁驰思绪。 她的神色也不太好,声音带着疲惫:“丁总,又一次核实过数据,确实触目惊心。现在还只是物理、委托、信息上不够真实,若是价格真实上也出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推行真房源服务,物理真实、委托真实、信息真实、价格真实。”丁驰决心已定。 “可是总公司会不会有想法?又会否触动行业隐性规则?可否折中营销策略或向总公司汇报一下?”萧丹深表担忧。 现在对袁缘和总公司十分恼火,丁驰断然拒绝:“不必了,这根本不是营销策略,而是纯粹的欺骗行为。我已经了解过,推行真房源我们不是孤军作战,有的咨询公司早已先行一步了。趁着现在人们改善居住条件的强烈意愿,还有对中间机构提供服务的渴望,我们必须正确抉择与执行。无信则不立,我们不能失信于客户和市场,更不能失信于本心。” “好的。” 在肯定应答两天后,萧丹拿出更具体方案,经过丁驰认可,真房源服务正式推行,公司上下又忙的不可开交,工作量太大、太繁了。 纯粹真房源服务上线,立即引起了强烈反响,也受到了各方关注,自然也就传到了袁缘耳朵里。 刚得到属下汇报时,袁缘脸色非常难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着属下道:“不必质问,该干什么干什么。另外,二、三季度加盟费要让下属公司们尽快交,提前交纳者可以优惠百分之二十。” “这中间有联系吗?这”属下一时迟疑起来,实在不明白其间的说道。 “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不要问为什么。”袁缘给出态度,随即补充道,“随时关注那边情况。” 第一百零三章 再加把火 真难呀,太复杂了。 尽管已经预想到困难,也做了充分准备,但真正推行的时候,才发现还是考虑不周。 首先就是房源信息核实。和抽样调查不同,现在是要准确核实,因此必须不留一丝水分。关键是不同房源水分不同,有的稍小些,有的则水分很大;有的是查无此房,有的则似是而非;有的水分仅一类,比如房屋周边环境;有的则三四项全占,不但位置、布局、房态不同,房价也五花八门好几种。 其次就是房源重新归类,这也不是容易工作,本身这些房源登记就处于多个阶段,同一位置的表述就可能大相径庭,再加之之前疏忽、不重视等原因,更增加了难度。所幸有房产局帮忙,才少走了许多弯路,但仍然并非坦途。 诸如阅历、知识结构、自我要求等差异,也对工作人员的核实结果产生了影响,有的甚至还非常之大。另外,业内一些阻力也随之显现,烈度也不尽相同。 再难也要推进,这是丁驰下定的决心,也是对公司推行真房源服务的总体要求。终于,经过两周多前期探索与推进,核实工作理出了眉目,尤其众多核实原则得以统一、核实方法得以固定,核实进度和效率大幅提高。 一九九四年三月一日,卫都大学正式开学,丁驰又恢复了“两点跑”、“三头忙”的状态。 学校和公司虽然处于不同行政区,距离也不近,但丁驰常常往返于两地之间,而且也经常“捎带脚”,整个时间调配很是合理。 学习必须抓紧,学生实践也不能懈怠,公司健康发展更是首要任务。丁驰一时忙的脚不沾地,学习自是没有落下,学生实践也开展的有声有色,只是公司发展仍不乐观。 反正也适应了丁驰的状态,老师和同学们并未追问,但大家清楚,丁驰外面肯定忙着什么。 推进,推进, 房源核实已然过去月余,真实度与抽样类似,物理真实率不足两成,百分之八十多全是无中生有。 房源已经或正在逐步确认,相关营销工作自也按实际操作,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丁总,现在每日客流不足一百,而且七成都是一走一过,真正询问的也就二十人左右,这个数字也太低了,看趋势还可能更低。”萧丹语带担忧。 “这也正常,虚构房子逐步减少,客源肯定相应缩减,这些人中意的房子不存在了嘛。相比之前的假繁荣,这种真实反而更踏实,也更能经得住时间与现实考验。”丁驰语气平淡,“当然了,我说的很笼统,具体情形肯定会有多种。” 萧丹接了话:“有人发现房子突然消失,便打电话询问,确认信息后就没了踪影,有的干脆直接不来了。还有的是得知了房源真实信息,与期望值差别很大,也就没了兴趣。对于房源变化情况,少数人知道实情并理解,大部分则是责骂不已,说我们现在在耍花招,用的是饥饿营销战略。” “日久见人心,只要我们坚持真实与真心,迟早一定会得到理解与支持。”丁驰说的很肯定,但其实心里已经打鼓了。 萧丹只是“嗯”了一声,并未表态。 正这时,财务会计陈大姐送来一份传真,然后和萧丹一同离去了。 优惠方案?看着手中纸张,丁驰犯了嘀咕。 传真是总公司发来的,内容是对加盟费优惠。其中季度性提前打九折,年度性提前打八折,新店面提前则打七折。丁驰自是没有增加店面打算,现在这一个店还没收益呢,不过却不能不关注优惠本身。 各行各业都在搞优惠,再普遍不过了,丁驰自是能够理解。可让他不解的是,就现在这样一种现状,总公司不想着去伪存真,却还在大肆扩张,是要干什么?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过? 在对优惠举措怀疑的同时,丁驰还有多个其它疑问:袁缘了解实情吗?袁缘其人究竟如何,是之前对其了解不够全面,还是并未看到本质?袁缘是“笑弥勒”还是“笑面虎”呢? “笑面虎”三字刚一跳出脑海,丁驰吓了一跳,眉头随即皱得更紧。 就在丁驰对袁缘生疑的同时,属下老杜也正向袁缘汇报丁驰的情况:“董事长,实在太不像话了,分公司必须服从总公司,必须在总公司安排框架下工作。可卫都倒好,不但不服从,还自搞一套。应该也没向您请示汇报吧?他们要干什么,丁驰想干什么?” “你说呢?”袁缘反问。 老杜冷哼了一声:“纯属瞎胡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嫩瓜蛋、楞头青一个。” 袁缘笑着道:“人家还是学生一个,能有如此作为已经很不错了。老杜,你儿子比他还大吧?” “嘿嘿,我儿子就是娇养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知道花钱、泡女人,要是能有丁生子当如小丁驰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杜又追问道,“袁董,我们怎么办?不能任由他那么胡闹呀。关键还不止分公司,好多同行都有意见了,有人更是嚷嚷着要找咱们说道说道,说是要剃大刺头。” “别听他们瞎叽歪,先回去吧。”袁缘绷起脸颊,挥了挥手。 “可,他”老杜支吾着,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袁缘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右手轻轻叩击扶手,双眼凝视前方顶棚,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足有十分钟,袁缘坐正身体,按下免提,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里面传出老年男子声音:“董事长,您好!请吩咐!” 袁缘拿起听筒,问了一句:“老杜跟你说那事了吗?” “哪事?哦,说了,说了。”急急应答之后,对方请示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知道吧?” “应该加把火?” “对,再加把火,旺些好。”肯定回应后,袁缘直接摁下听筒,嘴角浮上了一抹笑容。 第一百零四章 春暖花开 忙活,热闹, 一边核实房源,一边开展业务,公司上下忙的不亦乐乎,整个氛围非常之好,但丁驰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现在看似红火,但人流却逐步减少,业务也仍未开张,可开支却在不断发生着,光是人员工资又不少,而且个别事项也该付尾款了。 到哪去弄钱?现在丁驰手头仅剩一万多,这根本不解决问题。 筹资?贷款?丁驰动起了脑筋。 “笃笃”, 敲门声响过,萧丹兴冲冲进了屋子,进门便说:“丁总,开张了。这次是真的开张,咱们没贴饭钱,也没出车费,而且取费完全按标准。” 丁驰心头一喜,语气平静的“哦”了一声:“今天吗?怎么个情况?” “是今天,刚刚履行完所有手续,中介费也已到位。客户在年前就来过,是一个个体老板,做装修生意的。当时他看中了一套商用街面,一共两层,面积二百零三平米,成交价”萧丹来在桌前,继续兴奋解读着。 商用房,中介费百分之一点五,咨询费 听着属下汇报,脑中打着小算盘,丁驰心湖泛起喜悦浪花。 “邹老板说,跑了好多家,就数咱们家诚实,以后还会介绍朋友来。丁总,苗头不错呀,春暖花开了。” 丁驰“哦”了一声,回过神来,语气保持平静:“这个开端不错,但也仅是开端,我相信生意会越来越好的。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提高服务质量才是根本。” 小老头,故做深沉。暗自腹诽着上司,小皮鞋踩出欢快节奏,萧丹笑盈盈的出了屋子。 就在屋门关上的一刹那,丁驰笑颜大开,握拳一挥:“耶。” 终于真正开张了,虽然只是一单,但意义却很不一样。从去年试营业开始,到现在都快半年了,一直交白卷,交的都信心不足甚至怀疑眼光了。这时忽然就来了个一百分,好比黑暗里突然出现的光焰,这种情绪冲击是非常强烈的。何况有一就有二,后续单子肯定也不远了。 果然,仅相隔四日,在三月份最后一天,又一单做成了。这个单子不大,取费也不太高,但却印证了丁驰的判断:这才仅是开始。 从四月份开始,业务温度与现实气温同步匹配,越来越温暖,温暖的迎接着不远的火热。三天一小单,五天两大单的,还不到月底,已经十二单做完,中介费一分不少的到了帐上。 面对这种大好形势,不止丁驰、萧丹高兴,员工们同样欢喜。有钱就不愁工资、补贴,有钱生活更美好,最起码人生价值也要有意义的多。 五月不但延续了四月的温暖,火热势头也渐渐显露,一周刚过便达成十单,超过了上月一半的成交量。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哈哈,我丁总就要发了,不,人生价值就要慢慢体现了。丁驰早已欢喜的不行,却还在暗暗警示着自己:低调,低调。 袁缘适时打来电话,张口便是祝贺:“丁总,恭喜你呀,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谢谢袁董,谢谢总公司!”丁驰礼貌回应。 袁缘转换了话题:“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呀。在你没加盟之前,总公司只顾着拓展业务,致使相关管理慢慢滞后,尤其房源真实率急速下跌。我又整天忙东忙西,根本就没去关注,即使听到反馈也未在意。说实话,在你们推行真房源服务时,我也没当回事,觉得未必有效果。” “事实胜于雄辨,你那里的火热势头说明,万事都要诚字当先,否则一切都是不牢固的,甚至伦为水中月、镜中花。从这点上来讲,我重视不够,也对你支持不够,还请老弟多多谅解。” 听到这样的说辞,丁驰仍有疑惑,不过心境却更为良好:“袁董,分公司一切发展离不开总公司支持,若是没有袁董当初提携,也就不会有缘丁今生公司。之前没有及时汇报推行真房源服务,主要是不清楚效果如何,不忍心将相关压力推给您,但事实上却给您带来了一定麻烦。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欠考虑,敬请袁董原谅、海涵。” “惭愧惭愧,羞死老哥了。”袁缘急急接了话头,“之前之所以不够重视,除了思想上麻痹外,也的确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只到这周开始核查,才发现事态远超想象,所有已核查房源中竟然有两成不存在,个别分公司甚至达到了三成多,这也太触目惊心了。” 只是两三成?真的吗?听错还是说错了?抑或是丁驰脑中狐疑,但却没有追问。 “老弟,我这里来电话了。总之一句话,请多多理解,总公司一定加大支持力度。”听筒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结束通话,还没来得及思考,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丁驰心中一喜,急忙接通:“郑局,您好!” “丁总,不打扰学习吧。”郑局声音中带着调侃。 “不打扰,不打扰。在我心里,聆听郑局指示永远排在第一位。”丁驰夸张着回应道。 “哈哈哈你小子。”郑局爽朗的笑了,“今天听到喜鹊叫了吧,好事呀,有提成,五千门程控电话交换机业务拓展到邻省了。” 哈哈,太好了。尽管猜到了几分,但丁驰还是兴奋不已,不过却强烈压制着冲动:“恭喜郑局,省内花团锦簇,省外花香四溢,可喜可贺呀。” “你也别牙酸、别眼馋,省内业务在首笔分成之内,这是合同约定内容。”调侃之后,郑局又道,“省外这笔也不少,这才是刚开始而已,你就等着数钱吧。具体事宜找杨处,他都清楚,我这里马上要开会,先这样。” “郑局”话到半截,丁驰赶忙打住,因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哈哈,果然春暖花开,锦上添花呀。”丁驰大笑着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要去找杨处了。 走出几步后,丁驰又赶忙回身,抓起单肩挎包向外奔去。 第一百零五章 赝品音乐家 “咱们那个老百姓,今儿个要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呀吼嘿,今儿个要高兴” 丁驰美,美的出了鼻涕泡,美的唱起了歌。打的时还只是暗暗哼着,刚一下车便放开了声音。 也不怪丁驰过头兴奋,更非城府不够深,而是确实值得高兴。 先前积蓄眼看就要见底,整个前景却一片暗淡,丁驰已然做了最坏打算,大不了再次回到“解放前”。话虽如此说,可任谁又能甘心?丁驰也不能免俗,也着急上火,也心情郁闷。 “刷”,一道暖阳照进暗影,公司买卖开张了,之后更如芝麻开花般节节高升,这值得高兴吧。 正当生意大为好转之际,程控交换机又要提成了,丁驰再次成为小富翁。谁说福无双至?双喜临门还不该高兴? “高兴,高兴,真呀真高兴” 丁驰手舞足蹈着跨进校园,差点与对面来人撞到一起。 淡蓝长裙,乌黑长发,粉嫩脸颊,精致五官,路灯光亮映照下,站着一个标准的东方美人音乐系学姐周一。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丁驰挠着头皮,略显尴尬。 “老远就听到了,大喊大嚷着,生怕别人不知”话到半截,周一忽的面露审视,“老实交待,去哪了?包括昨天、前天。” 她知道交换机提成的事?不能吧,跟她也没关系呀。丁驰先是一愕,随即回应:“能到哪去?学校、街上。” 周一目不转睛盯着对方,声音低沉,“不对,你是去首都了,去参加新作品发布会了。” “新作品发布会?这都哪跟哪,驴唇不对马嘴的,我都犯迷糊了。没睡醒吧?”调侃之后,丁驰又问,“你这是要去哪?” “去哪?就为找你呀,打你电话也不接。少打岔,我都知道了,大家也知道。”为了辅助说明,周一直接递上一张纸,“这个应该是你笔名吧?” “高”盯着那个名字,丁驰脱口而出,“这首歌发布了?” 周一“扑哧”一乐:“总这么装着累不累?你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布?告诉你吧,昨晚发布会的时候,我正好在收音机上听到了。虽然只听了少半段,但和你军训时唱的旋律完全一样。你听着啊。啦啦啦啦谁娶了多愁” 哎,这可怎么办?之前被周一追问时,丁驰就曾想过有此一折,只是觉得时间还长,慢慢她肯定就忘了。不曾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恰好让她听到了,这也太巧了吧。 继续否认?可她相信吗?关键两首曲子太相近了,本身就是同一首嘛。 解释清楚?怎么解释?言说自己是重生者,知道未来好多事情?开玩笑。她会发狂的,以为自己在戏弄她。 左也不行,右也不妥,我到底要怎么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臭显摆什么呀。 周一收住歌声,直接扯上丁驰衣服:“走,找个地方,分享一下首发会盛况,我也近距离感受一下大师风采。趁现在你还能低调,以后怕是要见你都难了,大音乐家。” “别开玩笑好不好?根本没有的事,你弄错了。当初我在操场唱那时候,你又没在现场,根本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丁驰轻轻闪开,摆手否认。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也不丢人,有什么好遮掩的,又不分你稿费。”娇嗔之后,周一露出笑容,“丁驰,想赖是赖不掉的,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你看啊,首先你在一年多前就唱过,虽然歌词有些出入,但曲子绝对一样,好多人都听着呢,不可能听错。其次,这是一首校园民谣,与你的身份太符了吧,这就是生活,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当然了,我也很好奇,你的同桌到底是怎样的女孩,竟然成了你作品中的原型。” “怎么就说不清道不明呢?不是我,就不是我,纯属张冠李戴。”丁驰说着,抬腿便走。 周一拽着衣服不放:“你这人还真不识玩,竟然恼了,至于吗?本来昨晚就想联系你,但考虑到你在首都肯定应酬颇多,这才给你留出充足时间,你怎么反倒生气了呢?” 丁摊双手一摊:“我生气了吗?我高兴的很,高兴,高兴今儿个真高” “诶,这又是什么歌?民族与通俗结合,旋律太好听了。一块告诉我,好不好?音乐家。”说到此处,周一轻轻摇动手臂,撒起娇来。 “好好好,慢慢说,慢慢说。”趁着对方稍一楞神之际,丁驰猛的向后闪身,快步跑去。 “别跑。丁驰,往哪跑?你跑哪我跟哪。”周一也不示弱,迈动大长腿,紧紧追逐起来。 男生前面跑,女生后面追,女生真漂亮,男生很帅气,妥妥的校园一景。适逢夜晚散步休闲时光,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停下脚步喊起“好”来。 让人们像耍猴一样围观,丁驰很尴尬,周一更郁闷,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盼着对方先停下来了。 忽然,又有几个女生加入“长跑”战团。她们是周一系里同学,也是民谣发烧友,也坚信丁驰就是那个词曲作者。 宿舍、教室,无论丁驰怎么变换位置,周一都是紧追不舍。最终,丁驰用出了绝招进男厕,才为周一等人提供了下台阶借口。 差点累死。大口喘息之后,丁驰偷偷溜出男厕,冲出校园,落荒而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丁驰必须要回学校,要在那里学习和生活。只要他回去,就有女学生堵他,她们已经把他当做了音乐家,而且是词曲全面发展的音乐家。 相比其他同学,周一更执着,方法也五花八门。她可不相信丁驰的解释,反而更觉得他高深莫测,并誓言一定要弄个明白。 丁驰回学校时间更少了,美其名曰“躲清闲”,但实际却正好做了借口,拥有更多时间关注着自家生意。 这天,丁驰正考虑要不要回学校时,周一又打来了电话。 “在哪?忙什么呢?” “外面。”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吧?大音乐家。” “音乐家?赝品而已。” “别谦虚,绝对是你,早晚我要调查个清清楚楚。反正我不是孤军奋战,身边闺蜜多的是,不信等不住你,嘿嘿。” “何苦呢?我真的是赝品。” “何苦呢。啦啦” 第一百零六章 绝对是机会 日子已经到了五月底,周一热情依旧不减,分明是做了持久战准备。不过她也改变了策略,不再天天烦着丁驰,也不再找上门去,但只要看到丁驰影子,就指定会“审讯”一番。 被美女学姐盯着,丁驰并不厌烦,反而还有些许自得。只是那事根本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便只能任由这么下去了,权当是和学姐逗闷子吧,用他自己的话说“累并快乐着”。 相比起学校生活,公司生意根本无“累”可言,完全就是快乐。如果说四月生意回暖,那五月就是火热,生意一单接一单,帐上数字也是一加再加。 有钱了,这钱还会增长下去,钱生钱才是正道,丁驰又盘算起了计划。 在丁驰的创业规划中,先找准点做大,再由点到面,然后把面变成新的点,继续由点到面,逐步扩展商业帝国版图。 前些日子生意惨淡,心思整天放在脱困解困上,根本无瑕多顾。现在势头良好,再不考虑的话,那就是目光短浅了。 一个点已经打下,而且在逐步夯实,下步究竟单点扩展还是多点开花呢?单点有单点的优势,多点有多点的长处;单点有单点的缺憾,多点有多点的局限。思考再思考,论证再论证,丁驰一遍遍推演着发展模式。 就在丁驰权衡方案之际,袁缘来到卫都,专程看望丁驰老弟。 既是上司,又是老大哥,还是生意领路人,丁驰自是不会怠慢。去高级饭店,洗豪华桑拿,嗨高档KTV,哥俩忙的不亦乐乎。 “边去,边去。”连抓了两下软山包,袁缘挥去身旁女子。 在丁驰示意下,另一陪唱女孩也跟着退开,还适当关小了音响音量。 看了看周围,袁缘开了腔:“老弟,佩服,实在佩服。除了带我入行的牛哥外,你是我唯一佩服之人。” 丁驰笑着道:“袁董,您实在太客气了,我只不过” “等等,打住,说过多少回了,别叫什么董,就是袁哥,好不好?”袁缘连打酒嗝,显得很是认真,甚至有些激动。 “好好好,袁哥,袁哥,老弟敬你。”丁驰说着,举起了酒瓶。 “诶这就对了嘛!”袁缘举瓶碰过,张起了“喇叭”。 各自放下空瓶,袁缘接着说:“老弟,老哥真不是捧你,也没必要捧你,对吧?老哥说的全是真心话,是实打实佩服你。当然了,现在你也刚起步,规模还小的多,但后劲却是最足的。放眼国内,像你这么年轻创业的有几个?那些含着金钥匙的富二代不算,他们要容易多了。” “而且创业成功的,又有几个?你这才仅仅半年,就把公司做成了这样,非常难得。尤其还是在很被动的情况下,就更难得了。说实在的,我刚起步的时候,根本没有你这样的作为,只不过后来赶上两次机遇,又有贵人相助,才发展成这样的。你的资质远胜于我,还站在了行业发展前沿,国家现在提供的机会又多,你不壮大谁壮大?” 丁驰心中暗道“此言不虚”,嘴上却仍谦虚着:“哪里哪里,袁哥过奖了。” “不不不。”袁缘摆了摆手,“真的没想到,想不到呀,之前你推行真房源时我还老弟前途不可限量,以后指定是” “叮呤呤”, 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袁缘。 看了眼来电显示,袁缘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挂断了。继续说着:“以多位业界大佬观察,房地产必将火热,这既是由市场决定的,也是国家政策调控的结果,同时应合了居民要求。随着住房制度改革,我敢断言,取消福利分房只是早晚的事,也许两三年,也许今年,也许”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看到还是那个号码,袁缘冷哼一声,接通了:“我忙着呢。” 手机里声音很谦卑:“袁董,我,小刘,晋西” “直接说事。”袁缘很不耐烦。 “就是上次和您汇报那事,您看我现在只有三家店面,远远” 虽然有音乐吵着,虽然听不到电话里内容,但通过袁缘的语句和神情,丁驰判断出基本情况:来电话的是分公司负责人,此人想要增加分店,而袁缘似乎不太积极。 开分店,这也是丁驰近期考虑的事,而且是必须要做的。他现在难以决断的不是开不开,而是开多少和什么时候开的问题。经过这些天的推演,还没有最终决断,丁驰便暂时放了下来,可是现在思维却又被激活了。 刚才袁缘说的不假,未来房地产发展非常火爆,这是丁驰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而且很快就会取消福利分房,住房全部市场化,房产中介业务必定大有可为。 还等什么呢?绝对是机会,下手吧。一个强烈的愿望在丁驰心底响起。 “再说吧,看情况。别和老孙比,人家跟你不一样。”说到此处,袁缘挂断手机,坐回到丁驰身旁。 可是手机又响了,袁缘只好再去接,听语气仍是相同情形,又是分公司要扩张。袁缘还是很不客气,没给对方留什么面子,甚至说了“不能钱都你一人赚吧”这样的话。 来电话, 拒接, 接听, 就好似约好了一般,电话一个又一个,一拨又一拨,袁缘的耐心也越来越差。 不等对方说完,袁董狠狠摁去,结果还错按成了免提,里面声音清晰传出:“袁董,这绝对是机会,还请您同意” “烦不烦?”袁缘吼了一嗓子,来了个彻底解决:关机了。 包间里消停了好多,但丁驰的心绪却不平静了。 机会难得,必须抓住,否则想至此,丁驰又举起酒瓶:“袁哥,老弟这里还请多多关照,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 “老弟,对不起,不谈工作,是老哥做的不当。”袁缘大咧咧举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好,不谈。”丁驰喝着啤酒,心中忽的觉着不得劲,但究竟是什么,又一时说不清,不过想要讲出“扩店”的冲动淡了好多。 第一百零七章 再开一家 时光匆匆,六月上旬己至,生意简直好的一塌糊涂。 照目前这样的形势,没有什么说的,应该马上扩店才是。可那天在KTV的一瞬间,丁驰却犹豫了,而且一直犹豫到现在,却又说不清到底在犹豫什么。 当然丁驰也没更多时间犹豫,近期事项太多了。 离期末还有一月,复习功课是重点。这学期新开的课程中,有三科在前世根本没学过,以前也涉猎很少,加之丁驰又经常翘课,学起来还比较费劲。尽管难学,却又必须学好,谁让自己成绩优异呢?这是荣誉,也似枷锁,必须得咬牙扛着。 学生会也忙的很,这固然与实践活动集中开展有关,更因会长要马上毕业,又恰逢另一副会长有事请假,丁驰便成了临时老大。不但大事小情需要去管,学校还有把他扶正的打算,可他却没兴趣,为推掉此事也占用了时间和精力。 公司生意是非常好,可新的问题也不时涌现,有些是考虑不周,有些则是出乎意料。为了应对这些问题,丁驰也费了许多脑筋。这不,新问题又来了:业务发展很快,人员到底扩招多少呢? 一个电话打来,阻断了丁驰思绪。 “丁总,房管局老赵。” “赵局,您好!请指示。” “指示谈不上,给你透露一个消息,近期入驻的房产中介很多,光这周就递了十多家。” “这么多?” “可不是吗,一周都顶上以前一两个月了。而且这些企业来头也不小,总部不是首都就是申市,在全国名声也很响。” “主要是哪一块的,集中在哪些区?” “东河、西河、桥东、桥西,反正这几个区都有,西河更多一些吧。” “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结束通话,丁驰脸上神情变得凝重,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 十多分钟后,丁驰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萧店长,出去一趟。” 从公司出来后,打上出租车,先在东河区转了转,又去往西河区。 萧丹显然已然明了丁驰意图,在到了西河区后,不时点指提醒着: “丁总,看那,又多了一家。” “这家上周还没有,当时门脸还挂着律师事务所牌子。” “这家来头可不小,在三年前就响当当了,那时候我还没回卫都这边。” “跟桥东那家是本家,总部在首都,东河区也有一家。” “” 一家,两家,三 只转了两个区的少部分区域,竟一下子多了十来家,好似一下子冒出来的,这也太快了。听赵局讲还有那么多正在申办,照这样下去,势必群雄逐鹿,战端大开呀。 在外面吃过午饭,丁、萧二人回到公司。坐进自己办公室,丁驰神情又凝重了好多。 尽管中午躺到了床上,但丁驰一直没睡,不停的权衡着。 两点半钟,丁驰起床,来在外屋。又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拿起电话,拨出了号码。 铃声响了好几次,才传出压低的声音:“有事吗?我在开会。” “袁董,那您先忙。”丁驰回应了一句,摞下电话,心中又急了好多。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打也不是,等也不是。一直熬到五点钟,丁驰又拨打了先前号码。 “先这样吧,下去抓紧落实,一定要严格把关,不开绿灯。”几句无关的话后,袁缘声音才真切起来,“丁老弟,不好意思,刚开完。什么事?说吧。” 丁驰答了声“好”,讲出想法:“袁董,目前公司在卫都整体发展不错,但生存空间也面临严峻挑战,新进入的房产中介太多了。为了咱们公司多占领市场,拓展更大生存空间,我想在西河区” “这事呀等一下,等一下再说。”迟疑了一下,脚步声响起,然后才又传来袁缘声音,“接着说。” “我想先在西河区再开一家,然后桥东、桥西也跟着考虑,形成各占一角、四点联动的态势。” 听到丁驰讲完,对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含糊的说:“卫都那里情况有些特殊,尤其西河区更特殊一些。其实在你加盟不久,就有人找来,想要在西河区开公司,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丁驰马上道:“当初咱们合作时可是有过约定,缘丁今生是在卫都省的分公司,省内再加盟公司也必须在缘丁今生之下。” “是有约定,不过若是开办子公司的话,这条就不适用了。虽然我名义上是公司老大,但权利也受一定限制,重大事项也必须董事会通过才行。”袁缘给出解释。 丁驰眉头迅即拧成疙瘩,沉声道:“袁董,当初商谈时,您可没提过呀。” “丁总,这还用提吗?你怎么可能不清楚子公司、分公司区别?分公司不是独立法人单位,只是一个有执照的分支机构。你也注意到了吧,营业执照上根本没有“法人代表”类目,而是标做负责人。另外,对于缘丁今生经营区域也有约定,明确标注着东河区,而不是全省或全市范围。” 脑中迅速闪过“上当了”三字,但丁驰还是尽量语气平静:“区别不区别的先放一边,但合同可是有优先考虑条款的。” 袁缘长嘘了一口气:“老弟,你也别着急上火,老哥尽量帮你争取吧,只是董事会成员想法难免各异,结果还不好讲。” “难为袁总了。这么的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便于袁总做工作,我可以把缘丁今生下两个年度加盟费交了,前提是西河区也由我做。”丁驰抛出了条件。 “这样就好做多了,只是难为老弟了。等我消息吧,唉”电话里叹息一声,没了响动。 长嘘了口气,丁驰一拳击在老板台上:“特么的,处处有教训呀。” 没让丁驰多等,次日上午十点多,袁缘来了电话:“老弟,幸不辱使命呀,通过了,就是按你说的那样。” 丁驰心中一松,恭维道:“多谢袁董,多亏您了。” “另外,提前交加盟费,在先前优惠基础上再多优惠一折,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袁缘补充道。 哈哈,太好了,预交加盟费打六折,新公司也到手了。 结束通话之后,丁驰立即找来萧丹商议,然后又与总公司接洽。当天下午下班前,便签订了新公司加盟协议,也打去了缘丁今生下两年度加盟费六万元。另外,新公司保证金只收了三万,袁缘给的面子很大。 第一百零八章 没完没了周学姐 夜长梦多,事不宜迟。 签订合同的次日,丁驰安排财务付了装修预交款,新店经营的其它事宜也提上日程。 有钱好办事,又隔了两日,新的店面租赁成功。总公司派的施工队随即上门,前期装修建材一并到位,施工正式开始。 工作流程、岗位设置、日常运营、前期宣传等等都有经验可循,只需根据具体情形微调即可。但还有一大堆事项需要尽早落实,比如人员招聘、培训、相关证照办理等等。 新店签约稍显仓促,许多准备不足,加之缘丁今生还要正常运营,萧丹等人工作任务本已很重,丁驰身上担子重了好多。 担子重不怕,工作累些也不怕,累并快乐嘛!于是,学校、学生会、公司三头跑变成了一头重,丁驰回学校更少了,许多时候更是一边工作一边学习,非常充实。 有喜就有忧。新公司各项进展迅速,结果旧公司境况很是不好,近四周只成交了五笔,与之前数据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袁缘适时打来电话,询问了缘丁今生经营情况,并告诉丁驰,现在正是淡季,过两个月就好了。 金九银十,这可是前世就知道的说法,丁驰倒没过于在意当下得失。最根本的原因是,程控交换机再次分成额不低,除了支配薛子炎等人,还有很大一部分。俗话说“家里有粮,心中不荒”,他现在粮食还够吃。 尽管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丁驰也必须得回学校了。 马上就到期末,必须考出好成绩,必须向老师请教那些难题。 另外,随着暑假临近,集中社会实践也必须提上日程,副会长兼实践负责人岂能不闻不问? 下了公交,刚到学校门口,丁驰就被人围上了: “音乐家,近期有什么新作?” “谈谈那着歌的创作背景吧,那个女生是谁?你的同桌可是程耀宗呀。” “听说你又有新的创作,歌词也朗朗上口,高兴,真高兴什么的?” “既要创作,又要负责学生社会实践,还经常翘课外出,可成绩还那么优异,你的学习秘籍是什么?” “大音乐家,签个名吧,签背上就行。” “” 这哪是音乐发烧友,分明就是刁钻的“无冕之王”嘛!面对这些音乐系学姐,丁驰真的没脾气。 刚刚他试着想溜,可是立即就被扯上了衣袖,有的女孩更是双手抱住他的胳膊。 也试着好话相商,可人们就是一个原则老实交待。关键他没法交待呀。 来横的更无效了,人家直接呵呵回应,或是根本不予理睬。 软硬不吃、生冷不忌,丁驰头大的很。自己不是逗嘴皮子、傍靓妞的,而是争分夺秒处理事项的。 怎么办?怎么办? 目光扫过周遭嘻笑脸颊,丁驰脑中想着脱身之策。忽然,他的目光停在远处,落在一个人影身上。 在人群外围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女孩儿。女孩依旧长发飘飘,不过却装饰了一条粉色黑点发带,增添了俏皮意味。此时,她正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丁驰,但却又明显的憋着笑意。 要不要向周一求救?以前也出现过类似情况,基本都是周一帮着解围,可新的难题随即降临。 继续死扛?那要到猴年马月,自己还要不要做事? 委屈求全?难道要“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简单权衡后,丁驰挥动了手臂:“周一,周一。” “干什么?”周一站着没动。 “你让她们都散了吧。” “凭什么?” “凭咱俩不是熟惯吗。” “” “只要你让他们散了,我静听吩咐。” “哦,这可是你说的。”周一展颜一笑,缓步到了近前,“别围着了,把他交给我吧。” “耶。”众女孩比了个手势,哄笑散去。 把我当成了什么?我又不是商品,更不是犯人。 “还甩脸子了,你怎么好坏不分?”娇嗔之后,周一扬了扬下巴,“说吧,老老实实全说了,省得我多费口舌。” “说什么说?”丁驰故意虎着脸,抬腿要走。 “刚帮你解了围,你就翻脸不认人,太差劲了吧?”周一伸手抓住,冷哼着。 丁驰没时间逗闷子,苦着脸说:“我有急事,没时间讲,等改天的,好不好?” “少来这一套,这一躲出去就十来天,下次更不知多长时间了,真不知辅导员怎么就同意了。”说到这里,周一露出坏笔,“若想恢复自由身,那就老老实实的彻底交待,创作背景、灵感、过程、感悟全都讲明白。” “讲什么讲,根本就是你张冠李戴”话到此处,丁驰忽道,“褚老师来了,快放开我。” “又来了是不?太老套。再说了,就是你的辅导员真到了,我也”话到此处,周一忽的改口,“褚老师好!” 褚亚真的到了近前,而且满脸寒霜,目光犀利:“丁驰,校门口拉拉扯扯,影响太不好了吧。” “老师,我没有。”丁驰尴尬的挠挠头。 “我”支吾一声,周一立即松开右手,快步跑开了。 目光扫视了一通学生,褚亚沉声道:“学生会到处找你呢,你竟然” “我马上去,马上去。”丁驰招了招手,迈步了步子。 学生会的确在找丁驰,是学生会会长找他,希望他能接任下届会长。丁驰自是又找了一堆理由,中心思想就是“我不当”,可对方却仍要他“莫辜负信任与机会”。 离开学生会,丁驰长舒一口气,但随即又愁眉苦脸起来,周一已在前面守株待兔了。 “我可警告你,不管你耍什么花招,都无济于事,除非你老老实实交待。”周一说着话,缓步近前,“还有,也别想着放假就能躲开,到时我可更有时间盯着你了。” “你这简直就是阴没完没了。”丁驰嚷道。 “对,我就是要没完没了。啦啦啦啦谁娶了多愁咯咯咯”周一唱着笑着,得意之极。 “叮呤呤”,铃声适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驰走开两步,接通了。 “丁总,联系不上总公司,今天一下午就这样,那个预算没法弄。”手机里传来萧丹声音。 “那好,我联系一下。”结束通话,丁驰立即拨打了袁缘手机和固话,结果一个关机,一个没人接听。 “别耍花招了,这招数烂大街了。”周一声音适时响起。 丁驰根本不予理会,转身便走。 “诶,你这人告诉你,我就没完没了了。” 第一百零九章 胆大包天 可能是注意到丁驰神色不善,周一尽管嚷嚷着“没完没了”,但终究还是放了丁驰一马,当天没有继续缠着。 虽然没联系上袁缘,但丁驰并未作他想,也没时间去想。现在时间金贵,抓紧复习才是正题。 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复习了整两天,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相比前几次考试,这次心里要没底的多,因为好几科都是初学,中间又差着课时,有一种“靠天吃饭”感觉。 不过所好的是,真正开题后,题型大都不难,很大众化,有些题型靠分析和阅历就能答出八成多。虽然题不难,但丁驰都非常认真对待,科科都是打铃才交卷。 在考试间隙,丁驰也抽空打电话,了解公司情况。 缘丁今生经营依旧惨淡,七月这几天总共才成交了两单,其中一单还是租赁,中介费少的可怜。若不是有那两个月的繁荣,怕是员工们都该没信心了,反正丁驰自己当时都很泄气。 新公司装修已接近尾声,再有两三天就会全面竣工,到时还需丁驰亲自验收。相比缘丁今生,新公司手续要慢的多,到现在还没拿上营业执照,税务登记、组织机构代码也只能推后。因为手续办理迟滞,人员招聘工作也只能适当延后,丁驰决定考试结束便操作。 在与萧丹通话过程中,丁驰还了解到,公司多次联系总公司,却始终没打通,他不禁很是忧心,担心出什么事。 好不容易捱到最后一科考试结束,丁驰急匆匆出了教室,拨打袁缘手机。 “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一如前几次的标准女声。 再换固定电话。 “嘟嘟” 连着拨了三四回,铃声了十多次,就是没人接听。 该不会真出事了吧?丁驰加快了步伐,思谋着要不要立即去趟首都。 “叮呤呤”, 听到铃声,丁驰急忙拿起手机。但不是袁缘电话,而是一个省城固定号码。 是谁呢?丁驰狐疑着接通:“您好,请问找哪位?” “小驰,马上到卫都东河宾馆,我和你爸在306房间等你。” 我妈来了,他们怎么会来?来干什么? “卫都东河宾馆306房间。”手机里再次强调后,接着便是“啪”的挂断音。 东河宾馆?就在公司斜对面。他俩怎么住哪了? 带着狐疑与忐忑,丁驰打上出租车,赶奔东河宾馆。 半个多小时后,丁驰到了目的地,敲开了306房门。 池树梅站在门内,满脸冷峻,双眼微红,死死的审视着儿子:“你从哪来的?” “学校呀。你们怎么来了?”丁驰说着,就要进屋。 池树梅没有挪窝,而是继续问:“真的是从学校来的,你还在那吗?” “我不在那能在哪?”丁驰狐疑更甚,预感也更为不秒。 “让他进来再说。”丁守诚及时开腔,池树梅才离开屋门,转身回到沙发上。 迈步进屋,掩上屋门,丁驰顿觉气氛更为紧张,加着小心到了近前:“爸、妈,你俩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丁守诚神色极其严肃:“小驰,你瞒着我们做什么了?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讲出来。” “说,一字不漏。”池树梅在旁加码跟催。 坏了,怕是那事漏底了。丁驰心中忐忑,但嘴上还是打着马虎眼:“瞒着?什么叫瞒着?我离你们这么远,不能什么事都第一时间汇报吧。” “我们突然出现,又住到这个地方,会没有原因?”丁守诚冷声反问。 丁驰看着父母,摇了摇头。 “你拿我身份证干什么了?不是说卖房那事。”池树梅进一步点明。 得,都知道了,那就说吧。丁驰心中反而一松,挤到沙发上,讲说起来:“这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怕你们担心,想着等弄出些名堂再告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用我妈的名字注册了房产咨询公司,提供房产中介经纪和咨询服务。” “你们应该也去过了,那地方不错吧,是不是挺像那么回事?我跟你们讲,现在那里生意还真不错,光是五、六两个月就做成了四五十单,其中有十多单还是商用房交易。我自己是学生,担心有诸多不便,否则就拿自个身份证注册了。” “就这些?” “还有吗?” 丁氏夫妻同声发问。 “至于这么严肃吗?”打趣之后,丁驰继续说,“除了这家公司外,又新注册了一家,手续还在办理过程当中。不过店面已经盘下来,今天也装修完了,一会儿咱们去看看,还请池女士和丁老板不吝指教。” “说正事呢,少嘻皮笑脸。” “还有呢。” 夫妻二人又是双双发问。 “还有”丁驰眨了眨眼,“就这些了吧。其他例如装修协议、对外宣传,包括公司负责人,都用的是我妈名字。” “好大的手笔,一开就是两个公司,又是加盟费、保证金,又是推广、雇人的,少说得大几十万吧,你哪有这么多钱?可别说是捡来的,我不信鬼话。”丁守诚讲出疑惑。 “哦,这事呀。”丁驰笑容更甚,“也算是神来之笔吧,前年刚开学没多久,我” 提起五千门电话程控交换机一事,丁驰很是自得,除了没提“重生”字眼外,几乎全都讲了个清楚。 听儿子说完,丁守诚看向妻子。两人面面相觑,满脸狐疑,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池树梅抓住儿子胳膊,语重心长的说:“小驰,跟妈说实话,千万说实话,这么大事可闹不得玩。” “句句属实,钱就是这么来的,绝没有偷鸡摸狗,然后又用这些钱开了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事,真的没什么。没有提前汇报,致使二老跟着担心,我深感” 不等儿子说完,丁守诚“啪”的一拍桌子:“丁驰,你好大的胆子,都要把你妈送进监狱,事还不大?” “啊?”丁驰大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爸,你可别上纲上线。” “警察都找到家了,我还上纲上线?”丁守诚也站了起来,“儿呀,可把你妈害苦了,你真是胆大包天呀。” “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丁驰更为惊骇,急急追问。 “唉儿呀,真出事了,呜”未曾开讲,池树梅已然抽嗒上了。 第一百一十章 袁缘携款潜逃 “就知道哭,哭能顶屁用。”喝斥妻子后,丁守诚讲说起来,“昨天晚上,接到一个首都来的电话,对方只说是调查组,具体单位没讲。对方上来就找你妈,确认她身份后,又说涉及到一起案子,要求配合调查。” “一听这事,你妈就吓傻了,哭哭啼啼的根本说不清楚,我才接过电话询问。对方说你妈在省城注册过公司,还说公司名字叫缘丁今生房产咨询公司。又说该公司的总公司设在首都,总公司涉案了,也可能牵涉到分公司,别的不再多说。” “之前根本就不知情,也判断不出来电是否诈骗,可我预感这事和你有关,这才两人找到省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缘丁今生公司,也在公司见到了营业执照副本。再向店员侧面打听,非你无谁,这才就近住下给你打了电话。” 总公司出事了?怪不得呢。丁驰头都大了,急急掏出手机,拨打袁缘和总公司号码,自是没有任何结果。便转过头来,急问:“首都来电号码记得吗?我问问。” “号码有,就是你要想想怎么说?这里边你究竟牵扯了没有?”丁守诚拿出纸条,但却仍攥在手里。 “我能牵扯什么?就是规规矩矩做生意,又投进去好几十万。”丁驰说着,取出纸条。 匆匆扫过纸上数字,丁驰没有立即拨打,而是足足思考了十多分钟,才逐一按下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过三次,里面传出声音:“哪里?” 丁驰不由心神一颤,赶忙小心的说:“请问你们是不在调查一个案子,关于房产中介公司的?” “什么意”听筒里“咦”了一声,换了语气,“你是丁” 声音好熟。刚才很是紧张,现在经对方发问,丁驰才意识到听过这个声音。略一回忆,便试探着问:“你是肖燕子肖队长?” “丁驰,你问这些干什么?”对方正是肖燕子。 “是这么回事,昨天”丁驰原原本本讲说了事情经过。 待丁驰讲完后,手机里静了一下,才又传出肖燕子声音:“这里是联合调查组,如要反映情况,可以带上相关手续直接到调查组,也可以去队里找我。” “好,好,我们直接去找你。”丁驰刚说到这里,手机里便传来了挂断音。 得知肖燕子在组里,又意识到应该是袁缘那里出事,丁驰神经松了好多。 联合调查组竟然有儿子熟人,听话音也应该主要是配合,丁氏夫妻同样心情稍松了一些。 说别的没用,尽快讲说清楚才是正道。于是,按照自己理解,丁驰回公司拿上三大证正副本,还带了加盟合同以及相关票据、财务报表等等,负责人身份证更是必不可少。 带着原件和三套复印件,丁驰同父母一道,乘夜车赶奔首都。 天明时分,三人到站下车。匆匆吃过早饭,来到肖燕子单位,时间也才将近早上七点。 等着吧,一直等到八点半,肖燕子终于来了。 可能有些没想到,在楞过之后,肖燕子才说:“够早的,跟我来。” 随在萧燕子身后,三人被带到了一间空屋子。 示意三人坐下,萧燕子接过所有资料,挨个翻过,询问了几处细节,然后便叫来了同事大张。 按照要求,丁驰随大张到了另一间屋子,从现场设施来看,显然是做审讯之用。虽然不上任何措施,但大张却神情严肃,问话也中规中矩、一丝不苟。问题不外乎那几类,但大张问的要更详细,也比肖燕子的提问尖锐一些。 半小时后,池树梅也被单独“过了一堂”。虽然没被吓唬,也自言不紧张,但从面色和神态来看,显然很害怕。毕竟只是事业单位普通一员,何时到过这个场合,更何况还是到了首都地界,不害怕才怪呢。 母亲容颜憔悴,神情慌恐,鬓角布满细密汗珠,丁驰看在眼里,愧、疼在心上。 与同事碰过相关信息后,肖燕子回到了先前屋子,脸上也带了笑容,尤其对丁氏夫妻很是尊敬。 看出丁家人的急切心情,肖燕子直接讲说起来:“事情起因是这样的。保证金到期,分公司要求总部退还,但总部一推再推,理由更是千奇百怪。于是众多分公司联合起来,直接找到本部,就找幕后老板袁缘,袁缘要么躲着不见,要么就是好态度哄瞒。终于,这些分公司再次聚集到总部,誓言不见到钱就不回。可当他们到了总部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连个看门人都没有,袁缘手机也一直关机。” “意识到情况不妙,人们立即打电话报警,我们也才介入了调查。通过初步了解和查阅资料,结合相关证言,并查看相关区域监控录像,断定袁缘是携款潜逃。进一步调查后,发现袁缘这个公司问题诸多,这次暴露的仅是冰山一角,于是专案调查组相应成立。” “总部的事我们都不知道,小驰肯定也不清楚,这事不会牵涉我们吧?”池树梅急着追问。 “从你们的证言来看,应该不会受他牵连,但我们办案讲求证据,最终靠证据链说话。别管最后有无直接关联,但缘丁今生必定是分公司之一,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与职责。另外,做为分公司之一,相关经营活动势必要受到影响,这也是规矩,任何人不能特殊。”可能意识到语言太过冰凉,肖燕子又安慰道,“阿姨尽管放心,我们既不会放过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池树梅立即满脸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肖燕子转向丁驰:“我问你,是不钱多的花不完?那时你借给我呀,也不至于溅了水泡。” 此时丁驰也无半点紧张,语气中满是不忿:“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想着以钱生钱呀。” “小驰,怎么说话呢?”池树梅冲着儿子连连眨眼,然后又转头赔着不是,“肖队长,小驰年纪小,说话没把门的,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阿姨,我是大人了,怎么会计较不懂事的小屁孩呢?”肖燕子挑衅的看着丁驰,语带讥诮。 “你”刚冒出一个字,便接到母亲警告的眼神,丁驰只好满脸尴尬的咽回了后面的话。 “队长,有新情况。”大张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儿不孬 不知是否与袁缘案子有关,反正肖燕子听到报告后,对丁家人叮嘱了几句,就马上离开了。 与来时的心事重重不同,返程路上丁家人轻松了好多。只是碍于人多嘴杂,才忍着没谈相关事项,全程都是家长里短那些事。 丁驰心情要复杂的多,既有应该不会沾包的轻松,也有损失惨重的心痛,更有双瞎眼的悔愧。此时他越来越觉得,似乎从开始便掉入了圈套,尤其在二次加盟期间,袁缘所谓的为难更似假象,更像自导自演的欲擒故纵把戏。他现在既狐疑又不愿承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太蠢了。 堂堂重生者,堂堂名牌大学高材生,竟然被人耍成了傻子,丁驰焉能不气闷? 在气闷之余,丁驰也稍有庆幸,庆幸没有开第三家中介,庆幸差点就招聘新人了。 火车到卫都站时已经夜幕降临,在站外简单吃了顿饭,丁家三口又到了东河宾馆。 刚一进客房,池树梅就迫不急待的问:“小驰,现在成这样了,这里该怎么办?会赔不少钱吧?” 丁驰倒是不急:“无论袁缘那里怎样,我们只是加盟商,肯定不会涉案,这点我不担心。从某种意义上讲,咱们也是受害者,而且受害不浅,必须争取应有权益,把损失降到最低。” “现在受到的最直接影响,那就是生意和投入了。因为咱们是分公司,是总公司的分支机构,既然法人那里出现了问题,势必咱们的经营也要大受影响,很可能难以经营,法律上也未必允许。袁缘又是携款逃跑,还身涉多种罪名,总公司资金绝对也是亏空严重。这么一来,加盟费、保证金怕是没指望了,我们的公司也只能关门,装修费用、人员工资只能倒贴。” “路上我简单算了一下,如果是血本无归的话,那么我之前赚的所有钱款就打了水漂,很可能还会亏空个三四万。不过这两处房子还可以转租,租个七八万没问题,扣除亏空应该还能结余个三四万。” “还能结余三四万,真的吗?那就是咱们县城一套楼了。”池树梅有些兴奋,显然出乎意料。 丁守诚不予置评赔赚,而是追问起了另一件事:“五千门程控交换机的事,我咋觉着那么玄乎,那么不真实呢?堂堂省邮电局,仅凭你几句话,就敢与你合作?” “这里面有诸多机缘,我之前已经讲过,还有一点儿当时没说,那就是我还答应了他们一个条件打工契。在签订协约之前”丁驰又详细的讲说了背景以及相关过程。 “哎呀妈呀!”听着儿子叙说,池树梅直接捂住了胸口。 丁守诚也是直呼大胆:“你胆子也太大了,十年免费打工,这是什么概念?而且那四个人也被套在里面,要是那事万一不成,岂不是他们不跟你急才怪,没准该闹出人命了。” “假如弄不成,的确很麻烦。不过我成功了,假如并不存在。”丁驰笑着道。 老丁问完老池问,两人把能想到的全问了个遍,有些问题更是刨问个底朝天,生怕有什么遗漏,生怕儿子留有更大隐患。 事已至此,除了重生一事,丁驰没什么隐患,便如实的讲说了细情。对于与重生有关的节点,则编造出合理理由甚或巧合,用以自圆其说。 尽管还心有疑窦,但丁守诚仍不禁震惊与感叹,感叹儿子敏锐的眼光和魄力,更震惊儿子胆大包天天包胆。 一直到后半夜,盘问才暂告结束,三人躺下休息。 辗转反侧了半夜时光,第二天一早,丁氏夫妻就跟着儿子到了公司,亲眼验看了与省邮电签订的协议。白纸黑字,公章鲜红,内容详实,儿子没有撒谎,确有其事,钱财来路端正,夫妻二人心情大为放松。 第二站是卫都大学,老两口有这样的意愿,丁驰也想让父母多了解一些。 头一次到这所名校,夫妻二人既赞叹又自豪,对许多标志性建筑流连忘返。 “丁驰,你这是这二位是你父母吗?” 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发现是褚亚站在身侧,丁驰赶忙回复:“是,我爸妈没来过学校,特意带他们看看。” 褚亚马上热情招呼:“叔叔阿姨好,让他好好带二老看看,卫都大学真的不错。也多了解一下贵子,他可是学校风云人物。” “好,好,谢谢!”丁守诚点头回应。 池树梅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双眼不停的打量褚亚,然后才道:“姑娘真漂亮,今年多大了,哪里人,有没有” 意识到母亲又要乱点鸳鸯谱,丁驰赶忙接话:“妈,这位是我的辅导员。” “什么是辅导员?”池树梅嘴上答话,眼睛却没离开褚亚。 “就是班主任老师。” “班主”池树梅这才反应过来,“老师也太年轻了。” 褚亚自也看出了端倪,不禁脸泛绯红:“叔叔阿姨好好转转,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语毕,微笑离去。 池树梅没有礼貌回应,而是仍然沉浸在自己思维中:“老师,学生,学校允不允许师生谈” “快算了吧,别给儿子丢人了。”丁守诚扯动妻子衣袖,埋怨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自由,任何人无权干涉。”尽管嘴上不服软,不过接下来池树梅倒是没再乱问。 “丁驰,又让我逮住了,老实交待吧。”周一不知何时到了近前。 丁驰急忙使起眼色:“我带爸妈转转,你怎么在这?” “你”周一猛的一愕,随即打起招呼,“叔叔阿姨好!” 丁守诚微笑点头:“好,你也好!” 这孩子更水灵。池树梅眼前一亮,八卦细胞立即复活:“姑娘,你也是老师?” 周一微微一笑:“不是,我是丁驰学同学。” “同学好,同学好。”池树梅笑容更浓,眼中光焰更甚,“姑娘属什么的,哪里人,去过大流星县吗?让小驰带你到” 周一俏脸一红:“他呀” 担心二位女性神级对话,丁驰赶忙打岔:“这不马上放假了吗,我爸妈专程过来看看。” “专程?”周一忽然想到了一事,不由得嗔道,“你也太那个了,至于吗?” 这又是哪一出?丁驰微微一楞,随即想到来由,故意道:“整个假期他们都在。” “好,好啊。”周一忍着气恼,换了语句,“叔叔阿姨,改天我去看您二老。” 池树梅马上热情回应:“好,那当然好,你和小驰要多接触、多交流,加深” 看着周一离去的背影,丁守诚轻声埋怨:“别添乱好不好?让年轻人自己交往。” “谁添乱了?你没看出来吗,姑娘对儿子有意思。”池树梅笑的很神秘。 丁驰很是无语,恰逢学生会有人到来,便与对方交流起来。 看着儿子侃侃而谈,听着对面同学不时尊称“会长”,再联想到儿子所作所为,丁守诚不禁轻声感叹:“终非池中物呀,我儿不孬。” “就是,我儿子当然不孬。”池树梅立即接了话。 “你呀,你呀。”丁守诚笑着点指妻子。他非常清楚,两人说的“不孬”,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在欣赏之余,丁守诚也不禁担忧,担心儿子捅篓子,担心他捅破大天。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苦难言 会做生意,能当会长,学习突出,人缘颇佳,儿子太优秀了。 之前见儿子出手阔绰,还担心儿子学坏,现在看来完全事出有因。细思过往的桩桩件件,丁守诚有理由相信,儿子未来绝对不凡,这个无需担心。至于儿子为何突然如此优异,他觉得应该是“生活的磨练”,是自己导致家庭困境,进而激发了儿子潜能。丁守诚的理解不能算错,但绝对想不到“重生”一折,因此结论难免偏了好多。 现在最令丁守诚担心的,不是儿子事业有多大,不是能否搞起来,而是很可能出现的大起大落。他也担心儿子识人不明,担心其遇到甄英明那样的小人。 从儿子和自己身上,丁守诚还得出一个结论:“旁观者清”在大多数时候绝对有道理。他暗下决心,身为过来人,以后要为儿子掌好眼,要像儿子当初救自己一样,一旦发现异常就要果断出手。当初儿子在山顶拦下自己,又巧计拿下任景,还最终制服甄明,那是何等的利落,劳资也不能太弱了。 想到这一层,丁守诚倍感责任重大,使命感更强,同时也为找到用武之地而雄心大增。 自首都返回已然一周多,没有得到案子的进一步消息,不过却接到了“配合调查”的书面通知。于是丁驰专门给员工开会,强调暂时不做单子,全力配合调查,并做内部实操演练。 新公司相关事宜自也跟着搁浅,刚刚装修好的场所只能先锁着,静待事情发展再做决断。 在这期间,期末分数也出来了,依然是满绩,但显然满绩含金量大打折扣,丁驰仅得到了五百块钱奖励。学校已经放假,丁驰不再住校,而是搬到了租住屋,和父母住在一起。 帮着儿子理了理公司,再不能提供实质帮助,而且家里厂子也需要自己,丁守诚在稍作嘱咐后,离开省城,回了大流星县。 既是营业执照上“负责人”,又一直从事财务工作,池树梅自是当仁不让,帮着儿子操持起了公司事务。 相比前些时候,相比母亲工作量,丁驰现在反而轻闲的多。学校放假了,勤工俭学也已安排到位,公司又处在停业期间,他现在确实没什么事可做。要想的就是接下来怎么办,包括自己也包括公司,这个急不来也不能急。 可能因为父母到来的缘故,周一不再盯着自己,仅礼节性拜访父母后,就再没出现,也没联系过。这让丁驰不禁腹诽:东方不亮西方亮。 目前总体来说,丁驰很是休闲平静。不过有件事令他很麻烦,就是学生会会长这个位置,学生会和褚老师经常找,可丁驰真的不想套牢这副“枷锁”。 相比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丁驰最为关注的还是案子进展,也必须关注着公司,现在还那么多人在呢。 萧丹来了,进门便递过一页纸张:“丁总,您看看,这是我重新拢过的。” 接过纸张,示意对方坐下,丁驰看起了上面内容。浏览一遍后,又稍微想了想,丁驰说了话:“列的很全,标注的也很详细,近期就按这么做。” “好的。”应答之后,萧丹又道,“丁总,这些事项肯定没问题,我亲自盯着。现在最难办的是,公司究竟何去何从?我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公司让我在就在,让我走就走,到时再找工作即可。但员工未必这么想,他们都很担忧,担心自己的出路,担心权益能否保证,人心惶惶的。” “你觉得公司该怎么做?”丁驰踢回了皮球。 “我觉得我要说的仅是一家之言,仅供参照。”做过说明后,萧丹才又接着讲,“总公司一时半会弄不清楚,但分公司显然没必要开了,原因有四:一、分公司不是法人单位,只是上级公司一个分支,法人出了状况,分公司也就没有了经营资格。二、即使最终总公司得以重新经营,但名声已大不如前,在这样的公司下生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尤其好多人并不了解详情,会给我们这家公司贴上骗子标签,根本也没法再做。三、这一个多月基本没生意,而且在总公司出事前就这样了,公司未来发展堪忧。四、前后几月经营反差巨大,大的不正常,似乎也不适合再经营。” 丁驰没有表态,继续追问:“按你这么说,关门是最好了,那么相关事项怎么解决?” “一、员工解聘,按相关条款执行,人们也无话可说。二、房屋”萧丹一口气说了七项举措。 英雄所见略同,不谋而合呀。 尽管对方所言与自己所想非常一致,但丁驰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让对方先行离去,自己再好好想一想。 “叮呤呤”,手机适时响起。 郑局?他有什么事?丁驰带着狐疑,按下接听键。 “喜事,大喜事呀。”郑局声音很兴奋。 “喜事?又做成新业务,有提成了?”丁驰也是心头大喜。 “你以为生豆芽呢,两三天就一盆?”揶揄之后,郑局讲出缘由,“据可靠消息,在下月的全国电信局长会议上,南方那家民营企业要现场演示万门交换机,听说相关设备已经开始运送了。而且设备完全自主研发,拥有全部知识产权,这可太厉害了。我庆幸的是,咱们提前一年做出五千门来,否则便失去了先机,可能根本没有市场。” 丁驰心里话:你应该庆幸人家没有及时公布,庆幸人家要万无一失,否则先机仅只有两三个月而已。 心里这么想,但丁驰嘴上可没那么说:“郑局高瞻远瞩,实实令人钦佩。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五千门交换机仍然有它一定的优势。” “少惯迷糊汤,你才令人佩服。小小年纪,眼光竟然那么毒,魄力还那么大,真是不得了。以你这样的能力,加上你的先见之明,指定做什么都赚。”郑局语气中满是欣赏,也不乏羡慕。 狗屁,如果真有先见之明的话,又何至于弄成现在境况。丁驰心中暗骂自己,嘴上却打着呵呵:“运气,纯属运气。” “哈哈,那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不是一般的好。对了,现在在哪发财呢?有没有再次合作的机会?”郑局显然心情不错。 在哪发财?搞中介公司,弄得一塌糊涂?丁驰有苦难言,只得继续打马虎眼:“哪也没发财,还得靠您大力支持才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袁缘落网 日子无声推进,已然进入八月,但没有任何案子进展的消息。 在这期间,联合调查组从首都派了人,对缘丁今生公司调查。除了找池树梅、丁驰外,也对店长和财务进行了询问,重点是查证帐目、手续等等。 查证的结果很理想:手续齐全、经营正规,未发现牵涉袁缘案子。但由于公司隶属关系,自是仍不允许缘丁今生开展经营业务。 丁驰早不打算再开了,于是趁坡下驴,对公司进行了处置。 新公司证照本就没办下来,现在干脆撤回手续,不再办理,这样既省钱也省却麻烦。按照原先想法,新公司房屋应立马转租,但考虑到可能涉及到接下来的维权,便暂时没做处置。 缘丁今生毕竟营业了,涉及到人财物,相对复杂一些。不过现状如此,也必须积极面对,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解聘员工便是举措之一。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也不打算再经营了,但当这一天真正来到时,丁驰还是很伤感。 面对着曾经并肩战斗的人们,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丁驰语调低沉:“各位,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大家应该也没想到。在我原先的计划中,要把这家公司做大做强,要做成卫都一流的房产中介公司。可是好多事情并不由人,我们还是被波及了,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不起了!” 深深鞠过一躬后,丁驰接着说:“现在和大家解除聘用关系,我很难过,却也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在这里我要声明的是,完全按相关规定办理,该给的给,该补的补,一分不少大家的。除此之外,再给每人多发俩月工资,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会后一并发放。” 老板太够意思了。人们疑虑立消,使劲拍起了巴掌。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只要有缘必定再聚,祝大家今后工作顺利、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再次深鞠一躬,丁驰转身离去。 “哗” 经久不息的掌声响起,一直伴着丁驰,伴着他走回经理办公室。 熟悉的桌椅,熟悉的布置,熟悉的花草,熟悉的设施。很快就不熟悉,就该变成别人的了。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里屋外屋,走走停停,丁驰心绪一时难以平静。 下午的时候,萧丹来了,直接把一个信封推了过去:“丁总,这个我不能要。” “拿上吧,一视同仁,不能也不该少了你的。”丁驰点头示意。 “我只拿该拿的。”萧丹摇摇头,换了话题,“丁总,现在人员都安顿了,相关开支自然不再发生。可是还有好多遗留事项没办,还需要有人跟进,你自己能行吗?反正我现在也不打算立即重新上岗,就由我再帮着料理一段,完全免费的,好不好?” 丁驰很是感动:“当然好了,我确实也弄不过来,我母亲也需要有人帮衬。只是咱们说好了,照常开工资,标准照就。” “不行,绝对不行,就是义务的,我愿意。” “哪怎么行?按劳取酬,天经地义。” “公司都这样了,我怎忍心再拿钱?” “公司都这样了,你还愿意帮我,我怎忍心巧使唤人?” 争来争去,谁也说不服谁,二人僵持起来。 还是丁驰先打破了僵局:“这个先不说,好不好?把这个拿上。” 萧丹推回信封:“不拿,这不是我的。” “权当是请你吃顿饭。” “那你就请我吃饭吧。” 就这样,征求萧丹意见后,丁驰带着对方到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音乐舒缓,氛围温馨,两人吃的很有情调,也很有意境,只吃到餐厅要打烊了。 走出餐厅,萧丹喷着酒香,说:“丁总,认识您” “什么丁总?叫名字。”丁驰挥手道。 “好的,丁小驰,我” “叮呤呤”,铃声忽起,打断了萧丹的话。 看了眼手机来电,丁驰歉意一笑:“接个电话。”然后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 “丁驰,说话方便吗?”手机里传来肖燕子声音。 下意识转头看了看,丁驰道:“方便。是不案子有了进展。” “袁缘落”肖燕子给出答案。 丁驰大为兴奋:“太好了。他在哪?怎么找到的?” “你只需知道他被抓就行了,不要声张。”肖燕子强调之后,继续嘱咐,“这肯定是很关键一环,会极大的推动案件进展。你呢要多理一理手续,尤其要把相关票据保存好,以备争取权益时使用。另外,就是你们的合作过程,也要按时间线好好捋一捋,这既对你有好处,也是办案所需。” “好,好,等等。”连声应答后,丁驰提了一个要求,“我想见他一面。” 肖燕子断然拒绝:“不行。”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专门坑我。”丁驰急忙做着解释,“什么都没见着,好几十万就没了,太坑人了。” “现在不行。”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为什么就不行呢?自语之后,丁驰眼前一亮,从那四字中听出了希望。 看到丁驰返回,萧丹笑着问:“有什么好事了,这么兴奋?” “说是嘿嘿,保密。”丁驰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到哪了?” “忘了。”萧丹说完,迈步走去。 自是看出了对方的落寞,但丁驰没去解释,也不能解释,他现在的心思早都在案子上了。 保证金能不能拿回?加盟费能退多少?那家伙还有钱吗? 一个个问题涌上脑海,丁驰思考着、推演着,只到和萧丹分开,直到回了住处,他才意识到,好像今天对萧丹有些失礼了。 失就失吧,以后再解释。 丁驰进屋之后,来在母亲近前,低声道:“妈,袁缘落” “什么,你说什么?”池树梅几乎跳了起来。 “袁缘落徐队不让声张。”丁驰再次说了遍。 “太太好了,得告诉你爸一声。咱们是自家人,这不算声张。”池树梅压低声音,同时拿起了电话。 不眠之夜。丁家三人守在电话两端,盘算着可能涉及到的事项。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笑面虎 通过一段时间参与、了解、观察,知道儿子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也是袁缘案中受害者,不会牵涉案中。而且该帮着弄的也弄了,单位又催着上班,于是在与丈夫协商一致后,池树梅离开省城回了大流星县。 学校还未开学,社会实践也暂告段落,公司又不能经营,案子也无最新进展,丁驰闲的厉害,也烦的厉害。 所好的是,萧丹几乎每天都到公司,而且按点来去,为公司增加了些许人气,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丁驰的烦躁。萧丹可不只是来坐坐,而是在切实做事,不但把半年来的事项捋的顺条顺缕,还汇总、摘抄了公司在人事、财务、市场方面的内容。 与这些资料相伴,丁驰受益匪浅,非常感激萧丹的支持与帮助,不过也有了新的烦恼。他发现,萧丹帮忙只是借口,其实是想和自己待在一起。虽然对方始终没挑明,但丁驰毕竟是过来人,早感受到了,只是不忍彻底回绝而已。 这倒不是丁驰三心二意,也非萧丹不够体贴,而是丁驰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人,虽然还不清楚那人在哪里,但绝对不是萧丹。对于丁驰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到时找机会说清楚即可,他更关心的还是案子进展。 可是眼看着到了八月下旬,马上就要开学了,除了知道袁缘被抓外,再没有新的消息,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叮呤呤”, 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赶忙接通:“肖队,有进展?” “可以见袁缘,尽快来,找我。”肖燕子语句简短、明了。 “好的,马上。” 结束通话之后,丁驰简单收拾一下,直奔汽车站而去,登上了发往首都的大巴车。 下午两点多,大巴车进了首都。 丁驰从车站出来,第一时间找到肖燕子。 肖燕子讲了相关纪律要求,直接把他带到一处秘密所在,并安排到一间空着的屋子里。屋子里外间隔开,有监控,有对讲,相关物品大都固定了位置,是标准的羁押会见室。进屋之后,丁驰看了下手表,下午四点二十分。 静静的等了十多分钟,忽然传来脚步声,紧跟着屋门响动,对面进来三个人,是两名戎装人员夹着一人。 丁驰一眼看到那张胖脸,但已然没有了肉嘟嘟的可爱,却多了肉块堆叠的臃肿。 “是你?”胖脸上闪出惊愕。 虽然没听到声音,但丁驰依据嘴型,回了“是我”二字。 把胖脸架到椅子上,重新锁了警具,两名戎装人员退了出去。 仅隔着玻璃,相距也不过二三十公分,现在看的更为真切。丁驰注意到,袁缘的胖脸就是肿了,黑青痕迹还没完全褪尽呢,牙齿也带了豁子。而且神色萎靡,眼神混沌,容颜憔悴,哪还有半分笑弥勒的风采? 拿起对讲器,丁驰示意了一下,放到耳边。 迟滞了好大一会儿,袁缘才拿起对讲,出了声:“没想到会是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此时笑我陷囹圄,彼日也是局中人,你也有这一天。” 丁驰冷声道:“袁缘,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反思,竟然还是这样的思维。我光明磊落,你阴险卑鄙,不配和我比。”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袁缘“嘿嘿”一笑,“所谓的磊落或卑鄙,只是相对而言,只是一种主观感受,立场才是决定感受差异的主要因素。比如同样是破坏铁轨,我们把鬼子的行为定义为非正义侵犯,而却把己方做法看做正义的手段,反之亦然。我觉得,用智商高低评价你我更为准确。” 嘿,真特娘会狡辩,偷换概念的技术也是一流。丁驰心中腹诽,嘴上反击:“恶人之所以可恶,不但是所做事情本身下作,尤其思想深处的卑鄙才是根本。照你的谬论,你骗款潜逃反倒聪明,别人善良受骗皆因太傻了?” 袁缘挑了挑眉毛:“不是吗?你还别不爱听。我说你早晚也要进来,就是因为你智商太低,会被别人巧妙的请进来的。当然了,按你的说法,是坏人给你挖了坑。” 虽然对方言语大缪,却也有几分歪理,一时半会根本掰扯不清,于是丁驰切入了正题:“袁缘,我今天不是和你逗嘴,也懒得看你笑话,只是我想弄清楚,你为什么要步步设计我?” “弱智,绝对的弱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的事,你竟然还专程到此一问。哎,活该你现在赔的血尽毛干。”袁缘摇头晃脑,一副看透世事的神情。若不是有手铐牵绊,指定要大手一挥了。 丁驰没有接茬,他懒得与其争辩。 一拳挥出,却打在空气上,袁缘不免悻悻。他转动了几下脖项,又说:“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信任我,与第一印象不无关系。不过我要告诉你,我那都是刻意为之,只是你太嫩,根本看不出来而已。古人是一片冰心照玉壸,可你却是照在了夜壶上,呸呸,我不是夜壶。” 连“呸”了好几口,袁缘继续说:“列车上之所以救那个老女人,根本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纯粹为给女友看,就是我旁边好个漂亮美眉。我有家庭,而且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还就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初第一眼看到小娘们,我就下决心,她是我的,便展开了攻势。开豪车、带重礼,她到哪我到哪,光是她老家那个破村就去了多次。” “可是稍稍出乎意料的是,小娘们不为所动,还说我太高调,把他们村里人都吓到了。认输不是本人风格,于是我就变了套数,回归自然,以情感之。那次坐火车,就是去村里找她了,而且我故意穿着普通,火车、汽车、拖拉机、驴车倒了个遍,还步行爬了一座小土坡。她当时小小感动了一把,加之她父母做工作,才同意与我一同返程。” “也真是凑巧,在火车上竟然有人晕倒了。我摸准小娘们心思,这才上前救助。就那老女人臭哄哄的,嘴巴简直就是大粪缸,若不是为了睡到小娘们,倒贴钱我也不去。本来是为了博取小娘们欢心,不曾想还感动了你这个傻狍子,竟然和劳资掏心掏肺、称兄道弟。你的热脸都贴上了,劳资怎么也得给个屁股,也得带你一溜跟头吧。你特娘的太傻了,让人卖了脑袋还帮着数钱,绝对是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傻瓜。哈哈哈笑死劳资了,你竟然还有脸来看劳资笑话,太特娘的可笑了。哈哈哈” “王八蛋,吃骨头不吐碴的笑面虎。”丁驰点指对方,双眼喷火。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动而特殊的一课 “哈哈哈哈哈哈” 袁缘狂笑不止,只到被押解人员警告,才收敛了狂态。 我是来了解详情的,又不是为了争短长,何必与个犯人较劲。想至此,丁驰平静的说:“就算是我对你印象不错,可你怎敢肯定我会中招?” “缘分,的确是缘分,当然也与我的独到眼光密不可分。”袁缘语中满是自得,“在那个老女人晕倒之前,我就发现你摆弄的手机不凡,再结合你的年龄,断定你要么权二代,要么富二代,总之手里有俩钱,正是最佳下手对象。” “为什么这么说呢?像是这种纨绔子弟,有钱还爱虚荣,经验却又严重不足,赔了也未必敢声张。先不说是否担心家里大人训教,就是在圈里的人也丢不起,太看重所谓的面子了。其实也不过自娱自乐罢了,若无父辈余荫,屁都不值。巧就巧在,不但我盯上了你,你也记住了我。至于小餐馆偶遇,就是你这傻子也明白了吧?”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你又不同于一般的纨绔二代,要比那些人成熟、稳重的多,远超你的年龄认知。于是我不急于说破,只是放出了长线,做的更自然一些。说起再次在卫都相遇,那就要归于缘分了,当然我本意就是要与你“偶遇”,可是还没等我设计,缘分就把你送来了。从那次开始,你便沿着我规划好的路线走了。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暗道了声“孽缘”,丁驰缓缓点头:“明白了。你就是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加盟,源源不断的把钱送给你,然后你卷款潜逃。” “非也,非也,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你要搞清。第一,我可不只是针对你,否则太没格局了,你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点而已。第二,我是要带大家共同致富,打造超巨型商业帝国,助你们成为超级富翁。你也知道,我的产业非常多,矿产、酒店、物流、房产、股票都有投资,鸡蛋分装在不同的篮子里。只是世事弄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竟然这些行业全都不景气,所有鸡蛋都成了黄汤。公司资金链断裂,难以为继,不跑路还能怎么着?唉”袁缘叹息一声,闭上了嘴巴。 “是吗?”丁驰“嗤笑”道,“据我所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你贪多求全摊子铺的太大,占用资金过多。你妄想着拆东墙补西墙墙墙不倒,结果却成了墙墙不稳,稍有风雨便支离破碎。更要命的是,本来资金缺口就大,而你又非赌即嫖、挥霍无度,企业崩盘只是早晚的事。” “胡说,根本不是那样,就是市场不景气,还有那个”说到此处,袁缘忽的咬牙切齿,“那个臭娘们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平时装的清高单纯,其实心比蛇蝎。若是她把那两千万还给我,若是她不躲起来,我绝对会东山再起。臭娘们,等老子出去,先废你,再弄你全家。” 丁驰讥讽道:“活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自以为人家是农村女孩,以为她没见过世面,就想把其弄成私家玩物,却忘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在捕她,她又何尝不是诱你上钩?你关键时刻差着火候,才落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没了资产也失去了自由。” “不,不,胡说,我给她吃给她穿,不欠她的。”袁缘极力否认。 “不欠吗?那她为什么给你留纸条,还要写上这是你欠我的青春损失费呢?” “狗屁青春损失费,跟老子上床时已是烂货了,烂货,就是烂货。”袁缘歇斯底里的喊嚷起来。 铁门打开,押解人员进了屋子,厉声喝斥:“怎么回事?不想谈,走。” “谈,想谈。” “想,想。” 丁、袁二人齐声回复。 “想谈就好好的。” “你也别刺激他。” 分别警告丁、袁之后,那二人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丁驰盯着袁缘,袁缘也瞪着丁驰。 静了好大一会儿,袁缘打破沉默:“想谈什么?” “你说呢?”丁驰反问。 “小屁孩,你今天来找我,一是想解惑,想要弄清一些事项来龙去脉,否则你想不通,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二还是想解惑,但此惑非彼惑,你想求证房产中介发展前景,你还不死心。”袁缘紧紧盯着对方,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 不得不说,对方猜的真准。虽然丁驰已经决定结束经营,但主要是因为公司不具备法人身份,其实他对整个行业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信袁缘有秒招,但还是想听到一些经验或教训,这也是他见袁缘的重要原因。 见对方不言声,袁缘笑了:“默认了吧,那好,袁老哥就再教教你这个小弟,也不枉你崇拜我一场。先分享给你一个结论搞房产中介不行,你不行,我不行,谁也不行。” “为什么?现在竞争那么少,正是机会。”丁驰脱口而出。他可是知道未来的。 “不不不。”袁缘连连摇头,“虽然现在竞争少,但资源和机会同样少,而且少的可怜。尽管房改正在逐步落实,但现在还是以福利房为主,二手交易市场就不成型。房地产公司手里有商品房,可全都是自己销售,根本用不到中介。当然了,即使以后有机会,那也得硬熬几年,等熬到房屋产权全部放开以后。就凭你的实力,能撑到那时候吗?” 是呀,我能吗?虽说知道未来房地产会很火,但丁驰并不清楚市场培育的过程,也不掌握具体的培育时长。 袁缘“嘿嘿”一乐:“无话可说了吧,那我继续上课。你肯定还会想,当初市场调研的时候,数据非常理想,九成多都赞成通过中介公司。我现在就告诉你,那都是假象,那些人的话根本靠不上,他们都是答一套做一套。在接受走访的时候,他们想的是自己如何方便,有中介机构自然好了。可当他们真正买房的时候,享受免费服务当然行,中间费用是绝不会花的,那么自然就不找中介了。你还是太单纯了,傻得可爱。” “你肯定又要拿五六月业绩为例了,那我告诉你,那些都是我找的托,中介费是用你交的加盟费付的。本来还想继续帮你人造辉煌,只是后来资金实在紧张,才不得不撤火,否则你恐怕就不只开两家了。若是我不倒台,年底前你至少应该开四家了。那家伙钱就跟大风刮来似的,你能不眼馋?加盟费、保证金、装修款、耗材费等等加起来,与那几笔中介费比较,这帐不难算吧?” “这也难怪,毕竟你还嫩得很,老哥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再来说说真房源,那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根本不可能成立,你却还当了真,太单纯太幼稚了。你想啊,客户准备在某个区域选房子,一家公司有一百套可选,另一家只有十套,他会去哪家?答案显而易见,虽然他仅需要一套,但还是会找机会绝对大的。” “再比如,房源在城乡结合部,你标成市区,那客户可能就上门了,否则去都不去。只要他上门,我们就有多种办法留处他,也才有推销其他房源的机会。房子是凭空多出来的,自然就不可能有委托人,又何谈委托真实?价格与位置道理一样,必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否则人家根本来都不来。” 对方分析虽然不失偏颇,却又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其做法显然不可取,于是丁驰“嗤笑”道:“真诚、诚实乃是立足之本,物理真实、位置真实的好房子多的是,又何必弄虚作假?” “好位置、好布局的房子的确有,但却根本不存在多的是,这些房源只占所有房源的一小部分。当然了,随着经济发展,未来的优质房源占比可能会越来越高,但不可能一蹴而就。这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除非你能撑到那时候,可你不具备那样的实力。”袁缘说的很笃定,也不无得意。 “时间到了。”押解人员再次进屋,打开禁制,架起袁缘便走。 跟着迈出两步,袁缘回头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我是学心理的,也算半个医生。” 丁驰“哦”了一声:“是吗?既然如此,你心理病得这么厉害,就没看出来吗?” “你,你才有病。” “咣当”一声响动,截住了袁缘不甘的嘶喊声。 当丁驰走出屋子时,肖燕子正好迎过来,笑着道:“听说他给你上课了?” “是呀,生动而特殊的一课。”丁驰神情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六章 都是自负惹的祸 刚一回到卫都市,丁驰就着手注销公司事宜。 其实他早就想过这事,只是一直没下决心,这里面既有不甘,也有侥幸等待成分,此次首都之行促使他下了决心。 这次到首都,既从肖燕子那里听来了案情进展,也在袁缘处得到了部分总公司内容。现在所谓的总公司,只是空壳一个,除了债务就是债务,资产清算也肯定资不抵债,结局只有破产一途。总公司都不存在了,分公司焉有存在的道理?另外,先不论袁缘言论是否偏颇,但经营确实不景气,自己也没了流动资金,行业春天还未可知,不如乘机跳出房产咨询。 既然已经想明白,就不必拖泥带水,早弄早省心,也省得变相拴住萧丹。与注册新公司相比,注销就省事多了,前后仅三天就办结了。 当然了,之所以如此顺利,也与调查组的调查进展有关。在去首都这次,调查组已经给出准确结论,缘丁今生只是分公司,并未参与总公司和袁缘任何违法活动,也是受害者。下步不是如何追究责任,而是如何尽量争取应有权益。 人就是这么矛盾,之前不舍得注销,不久又想着快些了事,可当公司真的消失了,心头却又涌起诸多不舍。丁驰看看这,扶扶那,心中满是伤感。 “笃笃”, 萧丹敲门进屋,径直到了老板台前,递过一张纸去:“丁总,您看看,列的全不全?” “丁总?”丁驰自嘲一笑,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浏览之后,丁驰点点头:“全,很全了。” “前九项已经完全办理完结,所有手续都在十五号档案盒里,就是昨天下午给您的那个,一起存档即可。第十至十七项,全是涉及与总公司事宜,还需根据案子进展再推进,不过没我们任何麻烦,主要就是争取权益所需,只能先等着。最后三项是正在办理中,其实程序已经履行完毕,只需要有关部门盖章了。”萧丹做着进一步说明。 “好,很好。”丁驰点点头,伸手示意:“你坐吧,聊聊。” “能与丁总对座,荣幸之至。”萧丹俏皮的吐着舌头,坐到对面椅子上。 丁驰苦涩一笑,没有接话。 聊什么?两人一时没有合适语句,僵着那里,大眼瞪小眼。 “丁总,这么热辣辣的盯着女孩,可不礼貌。”萧丹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吗?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丁驰也调侃着回怼了一句,然后问道,“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本来一心想跟丁总混,可现在丁总不用咱了,唉” 丁驰听得出,对方看似调侃,其实却有着浓浓的伤感。便尽量语气轻松的说:“以你的能力和经验,到哪不是放抢,又岂是一个小中介可容?” “纵然外面层林尽染,可谁让咱独恋这歪脖树呢?”话至此处,萧丹先被自个逗笑了。 丁驰也跟着笑了起来。 收住笑声,萧丹低声询问:“有何感想?” “感想谈不上,教训倒是挺深刻。”丁驰语气有些沉重。 一问一答,气氛顿时沉重,两人再次沉默。 确实教训深刻,半年前还是几十万的富翁,现在却成了一分不剩的穷光蛋,输的非常彻底,也很是窝囊。而且还必须用随后的租金付债,否则还亏空着六七万呢。当初为了挣那些钱,丁驰费尽心思,冒了巨大的风险,也真真切切遇到许多难关,是跌跌撞撞的侥幸成功。但这次花掉就容易多了,连个水泡都没溅起,纯粹就是拿钱买教训。 “吃一堑长一智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多事也不由我们左右。”萧丹开口安抚道。 丁驰缓缓摇头:“不怪别人,都是我自己,都是自负惹的祸。” “自负惹的祸?不对吧。主要还是赖袁缘,若不是他携款潜逃,若不是他的公司被调查,咱们现在还经营着呢。”萧丹显然难以理解。 “不,就是因为我太自负了。”丁驰坚持着观点。 “这”萧丹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言声,而是频繁的忽闪着大眼睛,显然在参悟其中的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丁驰一直在思考失败原因,也发现了自己好多缺点,但还是把主要责任归结在袁缘身上。但是当昨天与袁缘一番对话,他的观点发生了改变,意识到主要根源在自己身上。 昨天袁缘侃侃而谈,讲的很透彻,说的很直接,甚至很狂妄。对于袁缘的许多观点,丁驰并不认可,一些说法更不敢苟同。但却又不可否认,有些说辞确实有一定道理,值得自己深思。 一直以来,“诚实做人”都是丁驰人生信条,也尽量这么去做,但却又往往过于理想化,判断事物不够客观。火车上眼见袁缘出手救人,又认为其面相和善,便先入为主的打上了“好人”标签。虽然之后一直告诫自己冷静,但其实诸多判断都是基于此标签基础上的,结论自然就难保客观了。而自己还不自知,自恃“重生”身份,觉得两世人根本不惧一世的。 另外,自重生后干什么都顺,先是关键时刻救下父亲,后又帮父亲重新创业,家里日子红红火火、节节攀升。自己也考进了全国名校,还相对轻松的挣了好几十万,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于是自己骨子里就飘了,自我告诫仅成了表面章,其实也是变相的自负。 重生的确是有优势,但却并非无所不能,只不过知道些许事物的大致走向而已,具体细节未必不了解。自己错就错在,被顺势蒙蔽了双眼,只知道成功,根本不去考虑失败。这样的一种心境,焉能不栽跟头? 自己并非败给袁缘,也不是败给市场,纯粹就是败给自己,败给自高自大、自以为是。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资金不够多,又恰逢袁缘没有继续添柴拱火,怕是可不仅只是加盟这么简单了,还不定捅出什么篓子来呢。 必须引以为戒呀,否则下次还不定摔成什么样呢,粉身碎骨也有可能。想到这里,丁驰不禁后怕。 “丁总,丁总你怎么啦?”萧丹盯着对方,很是担心。 “哦,没什么。”丁驰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容,“聊到哪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永远是我丹姐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屋子里光线暗了好多。 “时间不早了。” “不早了。” “我要走了。” “哦。” 听着对方的应答,萧丹喑嗔“木头人”,然后又说:“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一楞之后,丁驰才反应过来,“不,我请你,请你吃大餐,地方随便选。” “这还差不多。弄得人家都没面子了。”萧丹撅着嘴巴,向外走去,“等我一下。” 二十多分钟后,在丁驰翘首以待中,萧丹姗姗来到楼外。 丁驰不由得眼前一亮:大美女一枚呀。 此时的萧丹已然褪去工服套装,换上了桔红色脱袖长裙,显得既热烈又不张扬,既温馨又不小器。往日的发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披肩长发,从发丝柔顺程度看,应该是刚刚洗过。脸上妆容稍重了一些,但却不显庸俗,反而增加了妩媚,尤其长长的睫毛更是灵动的很。 “怎么了嘛!”萧丹的声音也嗲了好多。 丁驰“呵呵”笑着,收回目光:“惊为天人,难得一见。” “什么嘛,你是说人家平时不漂亮?”萧丹嘟起嘴巴,满眼委屈。 丁驰摆手否认:“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天这样” “哼,什么这呀那呀,给本小给本姑娘头前带路。”萧丹娇嗔着,挽上了丁驰手臂。 微微一楞之后,丁驰抬手打个立正:“是,能为您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 “去,讨厌。”萧丹脸色更红,扭捏起来。 出租车适时到来,载着丁、萧二人驶去。 吃饭地点是卫都大厦,离着有些远,走了差不多一小时才到。 下了汽车,看着雄伟气派的建筑,萧丹喜上眉梢,眼中温柔更甚。 萧丹很自然的再次挽起对方,带着美好心愿,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去。 乘梯到了楼上,来在包间,萧丹又是一喜,房间太漂亮、太高档,太浪漫了。 餐包真的很豪华,丁驰也没想到,也是第一次光临消费。当时电话订餐时,只说两个人,同时要求环境好,不曾想酒店还真贴心。 服务员不但长的漂亮,素质也很高,请客就座、点燃红烛、沏茶敬客那是一丝不苟,规范礼貌。 位置好,环境好,价钱也好。 在县里的时候,丁驰去过最贵酒店,可和这里菜品一比,简直都是白菜价,一桌菜可能也就顶这里一两道。 虽然这里贵的厉害,但丁驰并不心疼。既然要请客,还是请一直辛苦有加的店长,又吃的是散伙饭,那就要够气派、有诚意。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是丁老板,一顿饭还请得起。 反倒是萧丹过意不去,几次阻止点太贵菜品,还以“过敏”为由换掉了清蒸鲍鱼。 环境雅致,红烛浪漫,自然要喝红酒了。可是翻来覆去好几遍,实在贵的厉害,萧丹建议喝啤的。 “就喝它吧。”丁驰很有气魄的一指。 “不,不,换这个年份的吧。”萧丹急忙伸手点指,要了同系列红酒中的最便宜款,这个便宜也仅是相对而言。 菜品陆续上桌,每道都特别精致,口大的人也就两三口。 丁驰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萧丹,谢谢你的支持与奉献,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未曾开喝,萧丹已然面颊微红,眼中也是荡满柔情:“丁总,我” “说过多少回了,叫名字。”丁驰轻声提示着。 萧丹缓缓摇头:“不,你就是丁总,我愿意永远在你底下。” 这话容易歧义啊。丁驰腹诽了一句,嘴上打了岔:“相遇即是缘,无处不相逢,干。” “干。”萧丹轻轻嗯了一声,玉手向前一推,高脚杯立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吃吃、喝喝、聊聊,时间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酒也喝去了大半。 酒不醉人人自醉,萧丹此时眼神迷离,双颊绯红,鼻翼见汗,好一副娇艳神采。 “小驰,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了,就该直呼其名。” “小驰,下步怎么打算?” 丁驰“呵呵”一笑:“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萧丹轻轻摇头:“这不是你的风格,你天生是做大事的。” “大事,多大的事,火星贩纯净水还是宇宙搞能源?”调侃之后,丁驰轻叹一声,“唉,我倒是想做点生意,可也得有本钱呀。不瞒你说,这次赔的就剩裤子了,衣兜还漏了两个窟窿。” “咯咯咯”萧丹笑了好一阵,才又说,“暂时沉淀沉淀也好,休息一下,才二十岁的人不要搞得太累。不过我知道,你肯定闲不住,也指定有办法弄来启动金。办房产公司也不是家里给的钱吧?” “到时再说。”丁驰打了马虎眼,他现在也确实没想好。 萧丹声音突然低沉:“我要走了。” “走?去哪?”丁驰追问道。 “首都或南方吧,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肯定要出去,除非你还用我。”萧丹紧紧盯着对方,声音幽幽的。 丁驰含糊的“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喉头动了几动,萧丹有些支吾:“小,小驰,虽然我一直称呼你丁总,其实早就把你当成了弟比亲弟弟还亲的人。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丁驰能没感受?但此时他却装起了糊涂:“明白,我也把你当成亲姐姐。” “你真的明白吗?”萧丹身子前倾,急急追问着。 “你永远是我丹姐,我敬丹姐。”丁驰端起了高脚杯。 萧丹没有端杯,而是怔怔的盯着对方:“你不明白,不明白。” “丹姐,你喝醉了吧。” “我没醉,我没醉。” 就这样,萧丹抢着喝光了红酒,是被丁驰架着离开的。 到了外面,萧丹也不同意打车,就要丁驰背着,丁驰拗不过,只好半扶半架着前行。 “小驰,我不想做你的姐姐,想当你的” 丁驰赶忙接话:“丹姐,你永远是我丹姐,比亲姐还亲的丹姐。” “不,不,不嘛。”萧丹跺着脚,整个人拱在对方怀里,“谁想当你的姐姐?” 压迫感,强烈的压迫感,丁驰胸膛发紧,都快透不上来气了 而萧丹却不依不饶,不但继续拱个不停,还双手吊在丁驰脖子上,双腿也试图攀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实在是你抱的太紧,衣服也太薄了。丁驰身上一阵阵躁热,但理智告诉他:不行,绝对不行,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虽然还不确定那个人是谁。 “小驰,我要你做我的男”萧丹呼吸急促,双手乱动。 “你永远是我丹姐。”丁驰使劲推着怀中火热,故意打断对方关键字眼。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 好悬呀,差点出事。不过关键时刻丁驰顶住诱惑,顶住丹姐“耍酒疯”,没有逾越雷池。 第二天一早,萧丹带着遗憾与感激,情绪复杂的离开了丁驰住处。 丁驰则简单收拾一下,满怀庆幸与自豪,回到卫都大学,学校开学了。 刚进校园,丁驰就遇到辅导员褚亚,褚亚正在找他。 得,又是那事。丁驰加着小心,跟在褚亚身后,到了办公室。 “坐吧。”抬手示意后,褚亚直接发问,“为什么不想做会长?” 果然如此。丁驰会心一笑,给出答案:“学生会是在校党委领导下、团委指导下的学生组织,以全心全意为同学服务为宗旨,是学校联系广大学生的桥梁和纽带。会长做为这个团体的主要负责人,更是肩负着上传下达、督促协调、开拓进取之责,责任非常重大。我自知能力不足,不愿拖学生会后腿,也不愿耽误同学们。” “太官方了,背书一样,不实诚。既然学校有这个意向,就说明认可你的能力,也对你寄予期望。据我所知,这个位置非常热门,学生们大都很是向往,都想用以证明能力并争得更多机会。难道就你特殊?小小年纪便看淡了荣辱?少年老成也不等于不思进取吧。”褚亚神情严肃,语句尖刻。 丁驰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是“恨铁不成钢”,于是继续解释着:“我不敢自诩清高,但也有自知之明,不过是分数稍高的普通人而已。我来自小县城,见识、眼界、格局都非常有限,真的担心难以胜任,与其误人误己不如就此打住。” 褚亚扬了扬下巴:“还有吗?” “与其让我占着茅坑不拉不作为,不如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留给更能造福学校和师生的同学。实打实的说,从我入校开始,您和学校给我的机会已经够多了,我真的不愿再多吃多占。”丁驰说到这里,讪讪一笑,“褚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盯着对方看了又看,褚亚重重点头:“好吧,看来我们都看小你了,你的格局不是一般的大,胸襟根本不像二十一岁的人。” 不清楚对方是否反话,丁驰赶忙道歉:“老师您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学生都比我大度,该高兴才是。”褚亚冷哼道,“还以为有人抢位置故意贬低你,到头来真的是你不要,亏我还跟人争个面红耳赤呢。现在好了,有人想当,有人不要,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呵呵。”丁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走吧,走吧。”褚亚不耐的摆了摆手,“这回我有足够自傲的资本了,他们谁有这样的学生?学生会长都看不上。” 嘴唇动了动,丁驰什么也没说,向外走去。 “等等。”褚亚喊住对方,“即使不当会长,但毕竟还是副会长,平时也要注意形象,尤其不能惹出负面新闻来。” 负面新闻?丁驰一楞之后,回头解释:“褚老师,那次你在门口所见,乃是事出有因。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主要是那个同学道听途说,却还要向我求证。” “有则改之,无则加冕。”褚亚强调了一句。 “好的,多注意就是。”回过之后,见褚亚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丁驰这才出了屋子。 来在室外,丁驰长嘘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 近半年以来,学生会屡找自己,好几位老师也做工作,可丁驰真的不想当什么会长。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指望沾多大光,没必要弄这虚职。 丁驰之所以不就会长一职,固然有那两种解释,其实还有一个根本原因,就是不想过多占用自己时间,以免影响创业。 现在好喽!这事终于遂了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丁驰就窝在学校了,每天抓紧学习。并非他不打算出去,而是没想好下步做什么,商用房那里也没什么事情。 不学不知道,一学下一跳,原来学习这么难,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丁驰更加深刻意识到,以前成绩存在很大侥幸。侥幸前世学过许多学科,侥幸阅历对分析能力的提升,侥幸脑筋反应迅速提高了效率。 这天周末,丁驰起床不久,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一接通,对方便说明意图,要租房子。 “我现在就去,大约半小时。”摞下电话,丁驰出了校门,直接打上了出租车。 二十多分钟后,丁驰到了缘丁今生旧址。才十多天没来,这里就显得破败了好多,没有一丝生气。 时间不长,打电话的钱先生也到了,还带着一个女人。从穿戴和谈吐来看,似乎很有钱的样子。 上上下下看了一通,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提了几个问题,钱先生又到西河区看了一下房子。两处看完,钱先生再次盯问了租金,什么态度也没给,就离开了。 一周后,钱先生相约见面,经过详谈后,现场签了协议,两处都租。而且按照约定一次性付了租金,租期从签约之日算起,截止日是丁驰租房到期日,分别是两年和三年左右。签约之后,丁驰立即把钥匙给了对方,着手处理相关债务。此时他才听说,对方也要做房产中介公司,不禁心情很是矛盾,不知是羡慕还是疑惑,亦或是该否庆幸。 详细计算与核实后,一笔笔支付,一笔笔结算,三天后全部结清,丁驰手里只剩下三万块钱。到省城的时候,他可是怀揣四万多私房钱的,后来更是达到了大几十万元,可现在却成了这样,用丁驰的话讲,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虽然钱款所剩无几,虽然白忙活了一场,但丁驰却轻松了许多,“无债一身轻”嘛!麻烦已经解决,学习也成效显著,丁驰脑筋又活络起来:不能就这么混,还得做点事了。 做什么呢?丁驰开动脑筋,做着抉择和甄别。这个不行,那个没法做,上百个行业挑下来,能参考的已经是个位数了。 少也总比没有强,丁驰决定出去试试运气,也做好了碰壁的准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处处碰壁 一夜回到解放前喽。 之前经历的种种,尤其这次投资失败,丁驰感触颇深,也倍受教育。 痛定思痛,他意识到,仅靠简单的调研和道听途说,根本不可能创业成功。这种风险不可控,即使侥幸一时得利,也会埋下更大隐患,关键时刻炸得粉身碎骨。前世不忘,后事之师,做为有志的重生者,绝不可再这样盲目。 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与感悟,丁驰也对自己有了更清醒认识。自己是重生者,曾经历了别人未知的世界,这是绝对的优势。但重生者不是万能的,对许多事项仅限大致知晓,仅是掌握了大方向而已,具体操作还需深思与谋划。就拿股票来说,自己只知道九十年代炒股很赚钱,但却完全不熟悉行情走势与操作手法,根据大致记忆偶尔玩上一票还可,绝对不适合长期投资。 丁驰前世是高中数学老师,最擅长的就是教育培训,但他已经腻了那种生活,尤其不愿触发感伤回忆,压根就没打算再去做。除此之外,他也有爱好,也了解很多行业信息,但要做为创业资本却显不足,否则会吃大亏,做房产中介就是例子。 既然最擅长的不想去做,其它行业又仅是知晓皮毛,那么就要沉淀,要从实践中学习。前世对电子和房产熟悉一些,那么就可以到相关企业打工,掌握更准确的第一手资料。为之后创业打牢基础。其实这个决心很难下的,都当过老板了,岂有回头做打工仔的道理?但事实和教训告诉他,必须这么做,否则还会栽同样的跟头,可能会输的很惨很惨。 下定决心后,丁驰就多渠道搜集相关招聘信息,先行甄别筛选,再根据自身条件投出简历。 简历投了差不多二十份,时间也过去了十多天,但大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仅有个别企业回复了“不符合条件”、“不能聘用”这样的内容。于是丁驰抽出时间,除了打电话外,还亲自上门确认。 凡是电话确认过的,全都不予聘用,已经走访过的,也是这样的结果。但丁驰并不气馁,继续向着下几家进发。 “卫都大发电子设备有限公司,就是这了。” 确认公司基本信息后,丁驰敲响了玻璃屋门。 敲门声响了好几通,才传出一个懒散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进屋,丁驰注意到,这是一间大屋子,共摆了六张OA办公桌,四张桌后都有人,其中一窄脸女子正皱眉看着他。 丁驰走到窄脸女子面前,礼貌招呼:“您好!我来问问应聘的事。” “应聘啊,多会的事?”女子上下打量丁驰,那两男一女也投来目光。 丁驰回道:“上上周,贵公司在人才市场现场招聘,我投了简历,我叫丁驰。” “上上周?丁驰?没印象。人太多了。”女子连连摇头,“你要是没接到我们电话,就是不符合条件。” “烦您帮着查一查,具体看是什么情况。”丁驰不死心,继续介绍基本情况:“我是卫都大学在校学生,学的是经济与金融专业,还自修电” 女子“哦”了一声,打断对方:“是那个学生呀,知道了。你连坐班都保证不了,我们肯定不能用你。” “我是应聘销售,拿业绩说话,和坐班与否没有直接关系。”丁驰继续争取。 “坐班都保证不了,又凭什么保证业绩?”女子并不买帐,“这些人加班加点都买不出多少,公司又怎会让人空占位置?更何况你这要经验没经验,要阅历没阅历的学生了。” “你是哪个卫都大学?”眼镜男子接了话。 听出对方语句乖张,丁驰也语气不善:“全国有几个卫都大学?就是学院路那里。” “是吗?我咋就觉得这么不可信呢?卫都大学学生那可是天之骄子,又怎会中途出来打工?”眼镜男子冷“哼”道。言外之意,根本就不信丁驰身份。 “就是。”另一女子也接了话,“我还从来没见过卫都大学学生到这应聘的。” 眼镜男马上补充:“大发电子乃是高科技企业,在卫都电子行业处于领先地方,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更不需要身份不明之人。” 狗屁高科技,在劳资看来就是小孩玩尿泥。丁驰很是不屑,懒得和这些人浪费时间,于是道:“我找你们经理。” “经理呀,你的资料就是经理审掉的。”窄脸女子一脸鄙夷。 正这时,屋门响动,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该男子西服领带,梳背头,夹小包,看着像个头儿。 窄脸女子立即起身,面向背头男:“经理,那个学生又来了,就是写着卫都大学那个。本来都说不符合条件了,可他偏要讲一大堆理由。” 瞟了丁驰一眼,背头男并未停下步子,皱眉道:“以后记住,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奶奶的,劳资是什么人?丁驰瞪视着背头男,早没了要争取机会的欲望,因为对方根本不配。 “哼。”耻笑一声,背头男进到里屋小间,“咣”的一声摔上屋门。 “走吧。” “这下死心了吧?” “你不够格。” 那几人立即讥讽出声。 丁驰双目冷冷扫过诸人,沉声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就凭你们给我提鞋都不配。” “什么?” “你特娘” “这家伙疯了。” 屋内众人正要发难,发现那个可恶的家伙已然摔门离去了。 “跟一个学生蛋子较什么劲,有失身份。”里屋传出经理极度不屑的声音。 这些人此时义愤填膺,恨不得赶上去揍那小子一通,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用不了多久,便会以另一种方式去到那小子门上。 带着一肚子火气,丁驰直接回到学校,取消了继续求证的打算。 又隔了一天,丁驰平复心境,连着两日去了最后三家公司。但无一例外,这些公司都不聘用他,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不过“不能坐班”是最为集中的硬伤。 处处碰壁呀,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丁驰自问着,思谋着下一步的打算。尽管设计了好几套方案,但“不能坐班”无疑是绕不过的坎,学业也是肯定耽误不得的。 第一百二十章 我的风口在哪? 九月最后一个周末,丁驰起得稍晚一些,边洗漱边考虑干什么。 程耀宗推门进屋,大声咋呼道:“老丁,美女学姐找,快点。” 美女学姐?这是同学们打趣的说辞,已经好几个月没听到了。 丁驰擦着嘴角牙膏沫,笑着点指对方:“边去。你小子越来越没正形了。瞎掰也稍靠谱些,她怎会会在?” “真的,哥们没骗你,就在楼下翘首以盼呢。估计实在是想学弟想的厉害,专门回来共度周末良宵的。”程耀宗“嘿嘿”笑着,满脸猥琐。 “狗嘴吐象牙,欠削。”尽管根本不信,但丁驰还是在飞起一脚后,出了屋子。 来在楼道中,丁驰推开窗子,探出脑袋。 “丁驰,这,我在这。” 顺着声音望去,可不是吗,周一正挥动手臂喊呢。 “有事吗?什么事?”丁驰回问道。 “收拾好下楼,跟我出去,限时十分钟,否则后果自负。”周一直接叉腰警告。 “凭什么?以为你谁呀?”丁驰不忿,大声理论。 谁料周一早已扭向一边,完全吃定丁驰的架势。 程耀宗适时到了身侧:“老丁,别下去,让她上来找,看把她能的。” “谁怕她?”丁驰“嘁”了一声,但还是回屋收拾起来。 “不能吧,还真怕她?嘿嘿,指定心里早急得跟猫抓似的,就等着”程耀宗挤眉弄眼,连说带比划。 怕,还真怕,以前不是没被找过,结果弄得自己狼狈不堪,成为整个楼层的笑柄。但丁驰嘴上绝不承认:“我是要当面警告她。” “快算了吧,分明就是想着比翼”揶揄到半截,程耀宗闭住嘴巴,因为丁驰早已出门而去了。 下楼、出楼,丁驰到了周一近前:“到底什么事?我还忙着呢。” 淡蓝色牛仔衣裤,白色旅游鞋,白色棒球帽,马尾辫,周一浑身上下青春洋溢。只是背后的长布箱显得累赘,不过配以另类金边圆墨镜,还是很有艺术范的。 “八分三十五秒,看来磨蹭不只是女生专利。”周一不看丁驰,而是盯着手表,然后转身便走,“跟我去采风。” “凭什么?”丁驰站着没动。 周一嫣然一笑:“去不去由你。反正我已经实习了好几个月,年前可去可不去,没准我一高兴就待在学校,再把那几个疯丫头也喊回来,她们可是还惦记那首歌呢,到时某人怕是” “别,别呀,好好好。”丁驰真怵这群音乐系女生,好不容易都去实习了,自己消停了一段,可不希望再被她们围追堵截。不过丁驰也提出条件,“采风可以,但不能走得太远,今天必须回来,也不准再提作词的事。” “想什么呢?”周一冷哼着,继续走去。 丁驰无奈的摇摇头,迈动了步子。 “老丁,你个软骨头。”程耀宗的讥讽声飘下楼来。 就当没听见,气死你。丁驰没理程耀宗,而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出得校门,正好赶上公交车到来,周先丁后,先后上车。 周一坐到最后一排座位,顺势把长布箱竖在侧旁,还让丁驰帮着提防他人挤压。 好男不跟女斗,保镖、佣人无所谓,丁驰二话没说,直接挡在长布箱前面,留出一定安全空隙。 公交车走走停停,乘客也上上下下,可周一却纹丝不动,直到终点站才起身:“下车喽!” 来在车下,丁驰眼望前方山野,自语道:“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我好怕呀。” “自恋往往和自卑划等号,背着。”周一说着,递过了长布箱。 “说好了,背东西可以,不得再无聊追问。”丁驰提出条件,可却遭到对方无视,只得接过长布箱,背到了身上。 “开拔。”周一玉手一挥,轻盈的走去。 丁驰轻叹一声,也迈动了步子。 周一忽左忽右,忽蹦忽跳,忽唱忽吟,好似精灵一般。 丁驰既要护着长布箱,也要随时跟着变道,走的好不辛苦。 眼看着坡顶还远,丁驰在后面嚷道:“慢点好不好?要走就抱着一条走。” “会长同学,这才哪到哪,亏你还是男士,要风度没风度,要体力没体力。”周一嘴上讥讽,脚下不停。 要什么体力?又不是丁驰想歪了。 “啊?你想干什么?”周一回身点指,夸张大叫。 “干什么,当佣人。”丁驰赶忙收起脸上不雅笑容,没好气的到了前面。 周一自得的挤咕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精灵气质,放开歌喉:“山不转那水在转,水不转那山让我轻轻的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祝你平安,哦祝你平安舍不得你的人是我,忘不了” “噪音。”丁驰故意捂起耳朵。 “涛声依本姑娘是百变歌王,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周一挤眉弄眼,声音和表情更为夸张了。 虽然嘴上打击周一,但其实丁驰挺欣赏她的,通俗、民族、美声都是张口即来,惟妙惟肖。 一路歌声相伴,倒是不寂寞,周、丁二人到了坡顶。 暖阳微薰,轻风习习,花开四野,俏石林立,好一派山野风光。加之歌声悦耳,丁驰也深受感染,打开背上长布箱,取出吉他,自弹自唱起来:“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东走到西” “好好好,再来一个。”周一收住歌声,鼓掌示意。 丁驰打了个响指,再次弹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 “好,太棒了,再来再来。”周一直接跳起了脚。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 听到这首新曲子,周一安双手托腮,静静的听着。忽然,她眨着双眼,满眼疑惑:“这又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听过?旋律和词句太好听了,不应该呀。” 得意忘形了,这可是新世纪才有的歌。丁驰轻“呀”一声,赶忙打住。 “怎么不唱了?哎呀,对了,这是什么歌,是不你新创作的。”周一反应过来。 坏了,瞎得瑟什么?丁驰放下吉他,打着马虎眼:“忘了什么时候听的。” “不对,就是你创作的,快说,快说。”周一快步上前,就要去抓对方胳膊。 “不是,不是。”丁驰起身便跑。 “等等,告诉我,告诉我呀。”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在山顶追逐起来,也不时的捉捉迷藏。 周一忽的“啊”了一声:“风,好大的风。” 风,哪有风?丁驰从隐蔽处跳出来,奔向拐弯处。 “呜”刚一转过弯道,丁驰就觉一股大力袭来,急忙伸手抓住摇摆着的周一。 周一使劲埋头,紧紧搂着对方:“这不是风嘛,都快要上天了。” “只要站在风口,猪都能上天。”丁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周一挥起小拳头,一下下擂着对方。 丁驰根本不顾这些,而是狂吼不止:“风口,风口在哪?我要风口。”他想到这句名言的出处了。 “啊?你疯了吗?疯了吗?”周一大惊,不再捶打,而是震惊的摇着对方。 丁驰这才醒过味了,不再大声呼喊,但仍自喃喃着:“我的风口在哪?在哪呀?” 觉出丁驰有些不对劲,周一提议返程。 丁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跟着下山坐上返程了公交,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风口”二字。 周一吓的够呛,刚一回到市里,就非要带丁驰去医院检查。 自己又没病,看什么医生?丁驰自是执拗不去,不过却也没解释“疯劲”,反而还偶尔做出“疯”举动。 周一既担心又自责,既后怕又遗憾,连着关心了好几天,再也不敢追问任何事项,生怕刺激了对方。只到确认丁驰举止恢复正常,才带着些许忐忑,返回了实习单位。 第一百二十一章 哈哈,风口来了 山顶遇大风,激出丁驰灵感,他想到了IT大伽的金句名言:“与其在盐碱地里种庄稼,不如在台风口放风筝,只要站在台风口,猪都能飞上天,长出一个小翅膀,就能飞得更高。” 正是从句中剔出“风口”二字,丁驰才激动不已,大喊大叫,之后更是借“疯劲”撵走周一。 好几天装“小疯”,还真有些累,但丁驰脑子却没闲着,一直在想着“风口”,也悟出了一些道理。细细思来,程控电话机和房产中介命运各异,似乎都与“风口”有一定的关系。 在九二年的最后一天,丁驰与省邮电局签订合同,共同研发三千门程控电话交换机。来年六月二十六日,经过先后三次测试,程控电话交换机研发宣告成功,完全达到了升级版要求标准五千门。之所以历经坎坷最终成功,丁驰最初总结的原因是:郑局和省邮电的支持,薛子炎等人的艰苦攻坚,还有自己的多方运筹与保障。 经过坡顶遇风后,丁驰又有了新的认识:除了那几个因素外,恰好撞在风口上也很关键。当时的程控机市场,国内企业完全就是挨打架势,一两千门哪能与国外五千甚至万门抗衡?只不过有国家适当保护,加之国外企业产品太贵,才给了国内企业些许生存空间,同时市场也急盼先进又价廉的产品出现。五千门的出现正赶上这个时机,既有价格优势,又恰逢国内万门机子没现身,相当于正处在风口中心,自然就飞了起来。 同样有相关部门支持,也是未来的热门行业,但房产咨询公司却失败了。这里面有袁缘不诚的因素,也与自己幼稚不无关系,不过没赶上风口才是主因。如果晚上几年,就会是另一种境况,即使没有袁缘携款潜逃,自己也未必能撑到真正的春暖花开。 既然“风口”如此重要,那么现在的风口是什么,自己又适合做什么?丁驰大费脑筋,推演了好几种产业,但似乎都没到风口期,身为重生者不应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那样也太奢侈了。 以互联网为例,这可绝对是未来的红火大产业,但国内才接通不到半年,设施、政策都还跟不上,门槛又高的厉害,如现在就贸然踏入,势必还要等待,很可能重蹈房产咨询公司覆辙。 再比如手机,未来那是人手一部甚或多部,是人们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但九四年仅有几个外国牌子,还贵的厉害,一般人根本配备不起,自然市场也就起不来。另外,山寨机、低端机根本还没有,自也不宜入场。 这也不行,那又不是风口,好几天思考下来,还是没有找出目标。 恰这时,父亲来电话了,要丁驰去申市一趟,替他与申市学游公司敲定几件事情。 丁驰清楚,父亲固然很忙,但并非真的走不开,之所以让自己去,既是要锻炼自己,更是一种安慰。几十万打水漂了,心情自然不佳,父亲这是帮自己调理呢。 如此盛情岂能不承?丁驰也想趁机出去找找风口,于是直接便答应下来。 从省城去申市,要比县里方便多了,不需来回的倒车,凌晨的火车,下午两点便到了。 火车进站还没正式停稳,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看着像申市的。丁驰没做过多考虑,直接接通:“您好,找哪位?” “丁总,我是阿祥,这是我的新号码。”手机里口音较重,但还算吐字清晰。 丁驰“哦”了一声:“梁总呀,您好!” “火车到站了吧?我在A2出口等您,桔红色半袖T恤,白色鸭舌帽,出来就看见了。” “好,一会儿见。”丁驰应答之后,拎起东西,随着人流下车。 热,不是一般的热。刚到车下,丁驰就被热浪激的长嘘了口气,否则太憋的慌。 严格来讲,申市最热的季节早过去了。只是卫都现在已进入深秋季节,外套、卫衣基本是标配,而在申市穿长袖衫还热的流汗,何况穿着外套呢。 急忙脱去外套,挽了挽袖口,热意才淡了一些,丁驰继续向前走去。 尽管梁阿祥身材矮瘦,但白帽、红衣很是显眼,加之刚刚约过,丁驰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丁总,这里。”梁阿祥也看到了丁驰,使劲挥动着手臂。 见面之后,梁阿祥直接来了个拥抱,两人自是一番寒暄。乘坐新款轿车,丁驰随对方到了学游用品公司。 公司真是热情,重视有加,老总亲自接见,整个气氛欢乐融融。会见之后,丁驰与梁阿祥单独会谈,很快统一意见,签署了补充协议。其实细节本就多次协商,这次只不过例行手续而已。 再次参观公司时,丁驰发现,和上次所见相比,学游公司又发展不少,无论规模和层次都扩大提升了好多。但他没有简单的下结论,而是很理智的进行了分析,因为他牢记着前世的记忆,更忘不了不久前的深刻教训。 参观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当看到悬挂的丁驰宣传照时,梁阿祥再次邀请丁驰代言,还说这也是公司老板的意愿。丁驰婉拒了邀请,而且半认真半玩笑的言说“不要再侵权”。梁阿祥稍稍有些尴尬,但随即就热情邀请丁驰到家里做客,还说老早就有这个打算。 丁驰稍稍客气了一下,就接受了邀请。他清楚,这是对方为了接近关系,也是表示更加尊重,自己没必要拒人千里之外。 梁阿祥的家属于城乡结合部,但与内地的城乡部完全不是同一概念。无论景致,也无论配置,根本看不出“乡下”的概念。据梁阿祥说,他们这里开发的较早,另有好多郊区还没开发呢。 当丁驰来在三层小楼的时候,女主人已经在门前迎候,而且确实已然准备了许多菜品,光是珍贵海鲜就有好几种。 男主人陪着客人聊天,女主人又进了厨房,煎炒烹炸的声音不时响起。 正这时,一个小男孩顺楼梯下来,嘴里喊着:“爸爸,找你的。” 看到小男孩手中物件,丁驰脑中灵光一现,不由得激动起来:哈哈,风口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频会未来大伽 丁驰的兴奋神情一闪而过,梁阿祥自是没注意到。在简短通话后,梁阿祥让小男孩和“叔叔”打过招呼,然后又聊起了学游公司的产品。 此时丁驰心思早已不在,只是出于礼貌,不时点头回应着。 菜品上桌,美酒斟满,梁阿祥与客人开喝了。 别看梁阿祥是南方人,但常年天南海北跑业务,酒量真是不赖。上次丁驰等人到申市考察,梁阿祥就没少喝,今天又加了个“更”字,充分体现着主人的热情。 女主人则几乎充当着佣人角色,先是忙活菜品主食,后来又躲到一边。在客人几次盛请下,又经家主同意,才坐到了桌边。随即遵照家主吩咐,给客人连敬三杯,便又找理由离开了饭桌。 一会儿女主人敬酒,一会儿“小侄儿”孝长,再加上始终作陪的男主人,丁驰至少喝有一斤半。这也就是丁驰,仅是脸色微红、稍有醉意,换做酒量小的,早该醉倒了。当然丁驰也多了个心眼,大热天的没去碰啤酒,他可是知道,申市及粤省人喝啤酒就跟喝水似的。 梁阿祥酒量是不错,但只是相对于当地人而言,跟丁驰还是有些差距的。另外天气这么热,舍长就短喝白酒,酒量又打了一定折扣。若不是丁驰极力相劝,梁阿祥指定要开第四瓶,怕是该直接趴桌上了。饶是如此,也喝的醉眼迷离,舌头打卷,是被搀下饭桌的。 “丁总老弟,你是这这个。”半倚在沙发上,梁阿祥竖起大拇指。 “酒量一般,世界第三。”丁驰笑着调侃。 “对,世界不只是酒量,水平也是这个。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梁阿祥继续竖拇指,历数着丁驰的“不凡”。可能是记忆稍远,也可能是酒精作怪,有些事项还出现了张冠李戴。 丁驰尽管喝得不少,但依然记着“大事”,待对方停歇后,稍作客气,便问道:“梁总,无绳电话好用吗?安装什么的费不费事?大约多少费用?” 梁阿祥连打了两个酒嗝,乜着儿子放在茶几上的物件,“呵呵”一笑:“好用,很好用,楼上楼下没这么个还真不,不方便。一共花多少钱来着?还真不清楚,是我弟,弟弟帮安的。好像总共没几个钱,就几几百的样子。” 梁阿祥的确喝多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说着说着还打起了呼噜。不过在丁驰告辞时,还是在妻子搀扶下,送客到门外并帮着叫出租。 “嘀嘀”一声鸣响,出租车启动离开。 梁阿祥声音模糊传来:“等,等我弟出国回来,我给问,问问。” 第二天一早,丁驰没等梁阿祥,而是在酒店独自吃过早餐,便打车出门而去。四十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太壮观了。看着这个未来认定的国内“电子第一街”,丁驰感叹不已。 虽然现在规模还小的多,地位远没达到巅峰,但与卫都省的电子市场相比,那已经是天王级别了,比首都的电子街也大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丁驰已经知晓她的辉煌,骨子里便带着崇敬与仰慕之情,并不因她后来日薄西山而减分毫。 时间是早上八点多,街上商场店铺还没开门。并非是这里人懒,申市人若还算懒的话就没勤快人了,主要是当地人晚睡晚起生活习惯决定的。 不开门不要紧,先好好参观一下。 哇,这家,那家,还有旁边那个,全是未来的业界大腕,虽然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商场而已。 走过这一家家关闭的屋门,丁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IT大伽影像,有卖光盘的,有推销电脑的,还有销售软件的,不一而足。 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不时驻足观察,反复回想,时间终于到了九点半,开门了。 挨门走,挨门进,丁驰就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相比起后来的建筑,这些商场与铺面还显寒酸,但那一个个名字还是自带光圈。当然了,这些企业名称对丁驰绝对有震撼,但对活在当世的人却没什么效果,因为他们还没经历过未来。 国产电脑开拓者,国产手机巨无霸,计算机系统老大,搜索引擎巨头,我的个娘哎,现在他们就这样,就这么低调?丁驰既惊又叹,甚至还有些不大置信。 转来转去,丁驰嘴也没闲着,与摊主讨论、询价,甚至还大讲电子变革。信息内容太新,新的令许多摊主接不住,新的令人生疑。 “先生,你真是采购商?”终于,摊位里的马先生忍不住发问。 丁驰微微一笑:“不像吗?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你呀更像一个算卦先生。虽然你岁数不大,虽然你穿着也不古旧,但说的事太玄乎了。”马先生给出答案。 丁驰“哦”了一声:“你要这么讲的话,那我还真就给你算一算。你在申市上的大学,是计算机专业毕业。” “我现在就坐在软件摊位,猜出这些又有何难?”马先生不以为然。 丁驰继续说:“你并非当地人,是少年时期搬来的,现在你给公司做编程,近期应该会升职。来来嘛,你会研发出一款软件,专供人们聊天使用。” 马先生心中一振:先前事项说的也太准了吧。但他不露声色:“是吗?能否再说的详细一些。” 怎么说?当然不可了。拿定主意,丁驰神秘笑笑:“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未来你绝对是IT界超级大伽,人们大多会尊称你一声哥的。” 语毕,丁驰转身离去,害得马先生失神了好久。 几家商场转下来,丁驰与诸多未来大伽见面并深入探讨,用他超前的记忆内容把这些未来大伽们唬的一楞一楞的。 这其中好多人都被他震住了,甚至对丁驰崇拜不已,觉得遇到了无所不知的精神导师。这些人现在也才起步,甚至还未单独创业,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那么牛叉,学生娃无疑激活了他们的雄心壮志。也有人仅是付之一笑,这样的人见多了,自己也曾大言不惭过,但却比这小家伙要靠谱的多。 转来转去,丁驰开始专找无绳电话摊位,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标。刚才闲聊只是为了和神交已久的大伽们混个脸熟,也有浓浓的显摆之意你们是我看着壮大起来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等着发大财吧 “尼位同学,雷睇一上昼了,埋么事?”壮小伙在摊位后站起来,打着招呼。 丁驰微笑着到了近前:“你是说这位同学,你看一上午了,买什么?” “宜盖。”壮小伙竖起大拇指。 丁驰伸手点指:“这款无绳电话怎么样?说一说。” “丁哇系”壮小伙拿起无绳电话,很买力的介绍起来。在最终报出价格后,还专门强调“我哋粤省人唔呃人”。 丁驰笑了,笑的很灿烂,也很神秘。 “雷笑乜笑?”壮小伙看着对方神情,有些发毛。 “我笑你不是粤省人却偏要以本地人自居,还说什么你不骗人。”丁驰给出答案。 “雷猴讲笑,我系得兜粤省人。”壮小伙有些急眼,声音很高。 丁驰示意了一下:“你看他们。颧骨都比较突出,眼窝深,脸部不很饱满,都比较消瘦,再看你” 壮小伙急急打断:“我系大只” “用国语交流好不好?你说的费劲,我听着也费劲。”丁驰依旧满面笑容,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支吾了一下,壮小伙还是说了国语,“我是壮一些,可粤省人也不都瘦,胖的照样有。脸盘是比他们大,眼窝没他们深,不过也没差多少呀。仅凭这些就说我不是他们粤省人,太武断了吧?” 丁驰语句不疾不许:“听听你这句话的语境,他们、他们粤省人,这像粤省本地人语气吗?” “这这没什么不妥。”壮小伙支吾着。 “如果样貌和语气不足以说明的话,那就来说说发音。尽管你学的还不错,但显然和当地人发音不同,相当于带口音的粤话。比如你当地人都发nei,而你却是nai;再比如当地人读一为鸭,你却是yi。如果细究的话,几乎每个发音都有问题,这就是你所谓的地道粤省人?”丁驰收住话头,挑了挑眉毛。 壮小伙神情数变,追问道:“你是粤省哪里人?” 丁驰“呵呵”一笑:“就我这发音、这长相,能是粤省人吗?卫都的。” “卫都老乡。”壮小伙脱口而出,满脸尴尬,但仍自我辩解,“我是否本地人和卖东西也没关系呀。” 丁驰道:“按说是没关系,但你特意强调粤省人身份,以示你更懂行,要价太高。就这款机子,你张嘴一千三,太黑了,黑得没谱,三百还差不多。” “三百,开什么国际玩笑?”壮小伙急眼了,“这可是第一款完全国产化无绳电话,是经过亚洲电子学会、欧洲电子联盟双重认证,还取得了93部级电子十强荣誉称号,还有” 丁驰沉声打断:“老乡,不要满嘴跑火车了。我没听说过欧洲电子联盟,只知道以后会有一个欧洲电商联盟。93部级电子十强更是笑话,那就是几个个体户弄的玩意,交钱就发奖杯。至于这款是否完全国产化第一款,我不予置评,反正我至少听五六家说过了。” 壮小伙懵了:这小子什么来头?可从来没人这么讲呀。他是真内行,还是蒙我呢? 其实丁驰的话,真假各半。93部级电子十强绝对是骗局,因为他爸丁守诚就买了一个,据说花钱拿杯的至少有上百家。以后也的确会出现欧洲电商联盟这样的组织,但现在是否有欧洲电子联盟就不知道了,所以他也用的含糊判断“没听说”。对于国内第一款无绳电话,丁驰心里清楚的很,那家企业现在大彩电正卖的火,至于谁是“完全国产化第一”就不知道了。 楞了半晌,壮小伙耸了耸肩:“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是觉得贵,那就不买好了。” “对,愿打愿挨。既然你这个态度,那我只好到别家转转了,大单提成拿不到怪不得别人。”丁驰说着,转身便走。 壮小伙稍稍一楞,马上绕出柜台,追了上去:“先生留步,价钱好商量。” 丁驰没回复,也没停步。 “您真的要买好多?”壮小伙亦步亦趋,试探打问。 丁驰轻“哼”一声:“不做大单的话,我大老远到这又吃又住,大把花钱图什么?就是逛风景也不到这里边吧。” “留步,老乡请留步,价钱好商量,有买有卖要价还价很正常。”壮小伙满面笑容,态度谦恭,“您是老板,做大事业,有大格局,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 “哦,这么说,我还不能走了,否则就是一般见识,就是格局小喽?”丁驰转头询问。 “看我这张嘴。”壮小伙抬手拍上自己脸颊,表情滑稽,“我不会说话,还望您大人大量。” “好吧,看你还有些诚意。”丁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但还是随对方返回了柜台。 壮小伙自是好一阵殷勤,沏茶倒水,解释道歉,直到客人脸上放睛。才又提到了生意:“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款无绳电话确实是” 丁驰没有插话,只到对方停下,才道:“还有吗?继续。” “机子能降到刚才这价已经很低了,不过既然是老乡,您又这么有诚意,那就再优惠百分之五。你看啊,刚才我给出的单价是八百九十元,再优惠百分之五就成了”壮小伙拿过计算机,在上面点了一通,然后给丁驰看,“八百四十五块五,按八百八百四不好听,八百三十八怎么样?” 丁驰眉头微皱:“一部就要八百三十八?” “真的很低了。”壮小伙面露难色。 丁驰二话不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先生先生,这样,对了,你是要大批量进货,那就可以走团再打六八八,六百八十八,太吉利了。”壮小伙语气激动,就好似为他自己优惠了似的。 “门西子C32也没这么贵。”丁驰不再停留,大步走去。 壮小伙急急追上:“洋货冲击民族产业,爱国人士都该” 丁驰冷哼道:“还上纲上线了?国内企业该做的不是绑架民族感情,而是应该提供货真价实的优质产品。你自己说说,这款产品质量比得过门西子C32吗?那么价钱呢?” 壮小伙追着丁驰,喋喋不休,连追了两个商场,但无论见识,还是谈判技巧,都和丁驰差得老远,最终不得不败下阵来:“那您说,多少?” “我也给一个吉利数字,三百一十八。” “啊?”听到这个数字,壮小伙嘴巴张得老大,装进整颗鸡蛋不成问题。他都快哭了,但还是“向老板请示”,“特批”了这个价格。 冲着对方的诚意,丁驰跟着又回了原摊位,伸手一指:“拿个没拆封的试试。” “当然要抽检,抽个十来八个的,您订多少?”壮小伙说着,站上椅子,去取货架上纸箱。 “其余的下次再订,先拿一个回去试试。” “什么?”壮小伙差点没掉下来,背部不停的起伏着。 丁驰读懂了背语,那分明就是“特么的”、“奶奶个熊”、“见鬼了”等意思。 缓了好大一会儿,壮小伙才极力压着火气,从凳子上下来:“一个就一个。” 丁驰挑了挑眉毛:“老乡,等着发大财吧。” “好,发大财。”壮小伙是咬着牙说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还真复杂了 尽管气得够呛,恨不得这家伙立马消失,但在丁驰离开前,壮小伙雷大成还是忍不住发问:“既然您是卫都人,又不经常来申市,怎么就能分辨出我发音的漏洞?您是专门研究还是” “我呀保密。”丁驰大喘气的回了一句,提着包装袋潇洒离去。 壮小伙腮帮鼓了几鼓,嘴唇动了几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是气咻咻的“砸”到了座椅上。 丁驰并非要专气对方,而是不便讲出来,否则就漏底了。他对粤省话根本不在行,大多数都听不懂,只不过同学里有粤省的,多少学、听了几个字词,从梁阿祥那里也了解了少许,总共掌握的也不超过十个,比如“你好”是“雷猴”,“一”是“鸭”,“你”是“nei”等。 今天雷大成之所以被识破,也怪他自己。丁驰在之前转的时候,并不是瞎转,除了接触那几个未来大伽外,主要关注的就是无绳电话,“金声”品牌就是重点关注之一。越是关注的牌子,丁驰反倒越没有上前,不过却在经过时悄悄捕捉着信息。 第一次经过“金声”无绳电话柜台时,壮小伙雷大成正在打电话,说的是粤省话。第二次同样打电话,却讲的是国语,丁驰就判断出其是北方人。至于样貌区别,都是基于“北方人”判断而套上去的。 关于价格,昨天从梁阿祥处听了个大概,今天又对几家做了对比,恰巧雷大成二次通话时讲过“三四百”。“金声”可是国产名牌,也是梁阿祥家使用的牌子,丁驰潜意识价格应该是五六百,三四百真的合适。正因为这些巧合,再加上丁驰巧秒设计,才用超低价拿上了货。 下一家走起 运用类似手法,虚实结合,唬诈交替,丁驰又买了两款不同牌子无绳电话。看看时间才下午两点,丁驰回酒店取上东西,给梁阿祥去了个电话,就赶奔申市东火车站。 喝酒误事的梁阿祥又急又愧,带着大包小裹礼品赶到车站,又是道歉,又是豪华宴请,只到丁驰检票进站才离去。 火车晚上八点发,第二天天亮就能到卫都站。 酒足饭饱,丁驰躺在软卧车厢里,思考起了一系列事情。 从房产中介歇菜开始,丁驰就在考虑下一步打算,为此还到多家企业应聘,除了石沉大海,就是当面被拒。尽管其间不乏偏见,但“不能坐班”无疑是硬伤,可又不能不顾学业。 怎么办?打工?自己创业?在权衡选择的同时,丁驰也在苦解着一个谜团为什么会失败?下步如何取舍?直到山顶激发灵感,找出“风口”这个东西,他又考虑起了创业方向,寻找可能的“风口”。 互联机、电脑都曾排进选项,可要么火时未到,要么市场疲软,要么价高影响普及。包括小灵通也考虑了,但那得是两三年以后才有的东西,不是一下子能蹦出来的,市场起来还要滞后一些。 那么多产品都想过了,独独就没考虑无绳电话,这既是疏忽,也有特殊原因。在前世的后几年,手机几乎人手一部,方便实用、取费低廉,基本没有了无绳电话的舞台。而这世固定电话还远没普及,更别说无绳电话了,考虑遗漏也属正常。只到小小梁拿着机子出现,才冲开了丁驰脑中的浆糊,丁驰豁然开朗就是它了。 虽然现在无绳电话还是新鲜玩意,但对于省会来讲,已经非常需要,而且垫资成本又不高,所以丁驰才把它看做风口。风口找到了,自己就要毫不犹豫坐上去,早一步让风吹到天上,即使当猪也无所谓,何况还是金猪。 做调研、稳客户、找门面、雇员工,这事还真不少,我丁老板又该忙活喽!想到惬意处,丁驰忍不住“嘿嘿”直乐。 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车体晃动,加之酒劲上头,丁驰进入沉沉梦乡,鼾声如雷。 睡的可真香,也真美,梦里都是好事。 当丁驰再次睁开眼时,车外天色已经泛白,离到站不足一小时了。 “快睡一觉吧。”旁侧铺位大哥眼窝通红,打着哈欠躺倒了。 “哎呀” “哦” 两个上铺先后发出声响,接着便用被子捂上了脑袋。 丁驰尴尬一笑,心中暗道:酒真不是好东西。其实平时自己不打呼的。 从铺位上起来,到外面过道简单活动活动,又擦了把脸,火车已经进入卫都市区。又二十分钟后,停在了卫都站台。 验票出站,站外饭馆吃了碗面,丁驰直接打车回到租住屋。进屋之后,立即拆箱看说明,把电话线插到了“金声”上。 没动静?不通。什么情况?重新按着说明,一步步来,其实也没几步,结果还是没反应。 雷大成故意使坏?带着疑惑,丁驰又打开了第二部、第三部,全都按说明调试,结果一样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不是机子的问题。 还特娘的复杂了?缺什么呢?丁驰坐下来,努力回想着,想要从前世记忆翻出内容来。确实时间久远了些,差不多五六年不用了,安装更是十多年前的事,而且爸爸张罗安装时自己还在上小学,根本不在场,对安装事宜没一点印象? 要不问问?这样想着,丁驰取出手机,可却没有拨号。 给父亲打?这么多年了,他怕是也不记得了,也许还是他手下跑腿办的呢。 那要不问问郑局或是杨处?合适吗?他们会不会刨根问底?这事和他们的业务有冲突吗? 丁驰一时迟疑起来,握着手机来回走动着。 “叮呤呤”,手机响了。 谁?辅导员催我了? 手机号不是褚亚的,很陌生,好像还是外省号码。 迟疑了一下,丁驰按下接听键:“您好,找谁?” 手机里传出声音:“雷猴,&” 什么东西,鸟语?粤省人?做出基本判断后,丁驰道:“慢点说,用国语。” “不好意西啦?我系阿瑞,梁阿瑞,梁阿祥的弟弟” 尽管依然蹩脚的很,但丁驰总算听明白了,于是热情的说:“梁总,您好,听梁副总说起过你。” 对方继续说:“听我蝈蝈说,雷问无绳电话的事,我告诉雷,这东西很复杂的,需要” 听着听着,丁驰眉头皱了起来:特娘的,这还真复杂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值钱的东西 “丁总,请记住阿瑞,金声无绳丁哇系雷”大讲特讲之后,梁阿瑞再次做过强调,才结束了通话。 对方口音要比其兄重得多,丁驰好多都没听清楚,但整体意思却明白了。怪不得无绳电话不通,原来根本不是机子问题,而是还缺好多东西,这些东西又不是个人能解决的。 奶奶的,原以为很简单的事,闹半天还这么复杂。怎么办?丁驰握着手机,在地上来回踱了起来。 这么办还是那么办?好吧,就这么办。丁驰拿定主意,分别把机子重新装盒,并拿起“金声”放进随身挎包,出门而去。 来在室外,正要奔向公交站台,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稍稍皱眉,然后接通:“您好哦是好的马上回去。” 结束通话,嘘了口气,丁驰打上出租,直奔卫都大学。电话是学生会打来的,要他回去商量事情。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卫都大学门口,丁驰付费下车,直奔学生会而去。 刚一跨进屋子,丁驰就觉着不对劲,气氛太诡异了。 果然,会长不由分说,上来直接发难,先是对社会实践大肆批评,又是“践而不实”又是“实而过贱”的,中心意思就是活动开展要么走形式,要么又过于低贱,其原话是“名牌大学生发传单、买破鞋丢不丢人”。 没想到这个叫司焱的四眼还有这一手,刚扶正就玩起了排除异己,竟然还把“销售皮鞋”说成“买破鞋”。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丁驰楞是先忍下了,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表演。 可能丁驰态度出乎意料,司焱稍稍一楞之后,看似不经意的使了个眼神。 毕赢立即深刻表态:“对于会长批评,我部诚恳接受,并深表歉意。这主要是我” 玩味的看着老室友、社会实践部新副职,丁驰心中暗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看来这是蓄谋已久呀。 就在毕赢发言之后,又有两人以“帮助”之名“提建议”,其实就是批评。 其余几人倒是什么也没讲,为此还遭到司焱“眼神杀”,不过都以低头而承之。 狠狠剜了那名女副职一眼,毕赢又亲自上阵:“大部分同学工作还比较积极,但个别人就差劲多了,身为学生会重要成员竟然” 还“重要成员”、“会长助手”,直接点出劳资大名得了。竟然上纲上线,讲出“阴谋搞山头这样的话,还说什么“要坚决打击”,就差直接用“毙掉”了。 丁驰忍了又忍,直到对方大毒放得差不多了,才清清清嗓子开了腔:“咳,咳。刚才所讲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就要说几句了。在上个学年中,社会实践开展的有声有色,深受校方、企业、学生和家长好评,还被评为最佳实践团体。这个荣誉可是团省委和省教育厅联合评定的,实打实的,没有任何水分,校长还曾专门评说这也是卫都大学的光荣。” “新学期仅仅开学一个多月,我才几天不在,为什么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实践部副职是干什么吃的?新加入不怕,可以虚心向老人儿学习嘛!怕的是不思进取,怕的是专走歪门斜道。学生会本学期有所调整,个别人由副变正,身份变了。那么,思维和行动也必须跟上来,不能再抱着死脑筋搞零和思维了,更不能开历史倒车,否则学生会迟早会毁在你手里,你也将成为卫都大学的历史罪人。” 气死劳资了。司焱的神情和身体动作表明,他已经气的半死了。 “在这里,我还要感谢坚持真理的同学,感谢你们关键时刻辨别是非,没有同流合污,反而无声的进行抗争,谢谢啦!”说到这里,丁驰站起身来,冲着那些没有语言围攻的同学深深鞠躬,整整躹了多半圈,仅空下了司焱等四人。 “说完了没有。”司焱咬牙问道。 “我还有事,拜托你们几位了。”丁驰说完,根本不看司焱,直接扬长而去。 “这特娘”司焱有火没处发,直接爆了粗口。 大多数人都忍着笑,低头偷乐着。而毕赢已经面如死灰,后悔的要命,另两名帮凶脸色也非常难看。 刚一出学生会,丁驰就满脸笑意,他才不气呢,跟一些小屁孩没必要。更何况他已经以毒攻毒,该气的是那个四眼。 小玩意,不值钱的东西,刚扶正就玩邪的,敢跟老子挑衅,你嫩得多。回头轻蔑一笑,丁驰奔向行政楼。 找到褚亚,例行请假后,丁驰离开学校,打上了出租。 穿行、拐弯、红灯,几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省邮电局门外。 “唿”的一下,一辆黑色轿车擦身驶过。 看着轿车车牌号码,又晃到后排座位上的人,丁驰骂了声“都怪四眼”,付费下汽车。 自己是来找郑局的,不巧人家出去了,干脆先等等看。这样想着,丁驰一转身,奔向了旁边餐馆。 熟客上门,老板娘立即上前招呼,利落安排菜品,沏上香茶。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茶也喝了一壸多,眼看就中午了,那辆黑色轿车依然没有回来,郑局自也没露面。 估计是不回了,直接开餐吧。丁驰正要叫人起菜,却又忽的收回望向窗外目光,匆匆起身去了厕所。可他并未方便,而是立马返出,在自来水上洗起手来。 “丁驰,你也在这?” 听到声音,丁驰转回头去:“哎哟,赵哥呀,真巧了,走,走,一块儿,我也没吃呢。” 赵君友也没客气,应承之后,去了趟卫生间,便跟着丁驰进了先前卡间。 小哥俩好长时间没见,自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小酒也是越喝越尽兴。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丁驰的生意。丁驰自是不会提起房产咨询公司,那太丢人了,何况一直也没说,现在讲出来自然不合适,于是就搪塞“瞎忙瞎忙”。 “你要是瞎忙,像我这样游手好闲的,就没词可形容了。”赵君友笑着道,“我不信你能待的住,就没出去跑跑,找找商机?” “哪那么多商机?再说也懒得出去,到哪都凉嗖嗖的。不过南方还不错,正好活,刚刚代我爸去了趟申市。对了,带回这么个玩意,给你玩吧。”丁驰说着,打开挎包,取出盒子。 “什么?无绳电话呀,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咱不能夺人所爱。”赵君友看了看,又把盒子推了过去。 丁驰重新推回盒子:“哪有拿出东西再收回的道理?小玩意,不值钱的东西。” “好吧,谢谢兄弟了,可没少拿你的东西。”赵君友接过盒子,忽又问道,“咱们这里能用吗?” 丁驰打着马虎眼:“应该能吧,申市都用两年多了。” “按说应该行,首都那儿也快用两年了。”赵君友说着,把盒子装进了随身挎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咱俩是好室友 无绳电话给了赵君友,丁驰没再去找郑局,而是回到租住屋,美美睡了一觉。然后收拾一新,回到卫都大学,进门便迎上了程耀宗。 拉着丁驰到了僻静处,程耀宗竖起大拇指:“老丁,你牛!” “什么意思?”丁驰笑着问。 “丁会长怒斥猥琐怪,坏四眼疯急发癫狂。现在全校都传遍了,讲了你的英雄事迹,你是这个。”还嫌一个不够,程耀宗干脆双手拇指齐竖。 丁驰“哦”了一声,追问道:“具体说说,前因后果都讲清楚。” “你自己不更清楚?”尽管这么说,程耀宗还是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听着听着,丁驰眉头不由皱起:“老程,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大家都这么讲。”程耀宗很是不解,随即追问,“莫非你没怒斥那几个家伙?还是你让四眼给收拾了?” “这倒不至于,只是这因果顺序” “叮呤呤”, 铃声响起,打断了丁驰的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驰赶忙接通。 “来我办公室,不,宿舍,马上。”手机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褚老师让你去宿舍?这马上就天黑了,你们老丁,艳福不浅呀。”程耀宗黑脸起了光晕,兴奋的八卦着。 “管好臭嘴,否则我褚老师不会饶你的,别想毕业了。”申斥之后,丁驰大步走去。 “不会,绝对不会。”程耀宗满脸乖张,冲着丁驰背影挤眉弄眼。 丁驰没去过褚亚宿舍,但听别人谈起过,知道宿舍房号。他一边向着目的地行进,一边想着为什么。 褚老师为什么找自己?大概和那事有关吧,据老程说都已传遍全校了。 可她为什么又让去宿舍?应该是在办公室才对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若是 当丁驰进到那间温馨小屋时,褚亚立即给出答案:“办公室人多嘴杂。说吧,大闹学生会怎么回事?” “褚老师您是说我吗?冤枉呀,我才是弱势群体。”丁驰满脸苦色,大声喊冤。 “冤枉?面对众人合理化建议,你不虚心接受,还大言不惭,出口伤人,甚至还用了侮辱性语句,难道假的不成?”褚亚大声质问着,随后讲说了听来的“实情”。 果然与程耀宗讲说一样,看来那些家伙动了手脚,说不定今天上午情节也是提前设计。 “他们这是血口喷人,倒打一耙。不错,我后来是申斥他们了,但完全事出有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被他们言语侮辱的学生。当时”丁驰马上带着愤怒,还原了整个过程。 当然了,这个“还原”也有信息缺漏之处,但前因后果完全属实,只不过复述出的丁驰语句更温和了些。 “他真那么说了?真的不是你故意挑衅?”褚亚出声反问。 “千真万确,说的太难听了。”点头确定后,丁驰又说,“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活动,教育部有明文规定,省委省也有指导意见,咱们学校更是出台了具体细则。做为学生会,完成上级和学校任务、帮危济困更是职责所在,因此我们积极主动联系爱心企业,同学们也是踊跃报名参加。做鞋类临时促销员既是力所能及,也不影响正常学业,本来是两全齐美的事,可却被他说成是买破鞋。老师您知道吗?在我们农村,破鞋是专指” “不用你解释。”褚亚抬手打断,接着追问,“那你为什么” “最佳实践团体可是团省委和教育厅授予的,但他却视而不见,反” 有问有答,褚老师追问了所有疑点,丁驰都一一给出合理解答。 褚亚脸上挂了笑模样,而且笑的别有意味:“丁驰,你这答的也太流利了,逻辑也严丝合缝,就好似提前专门准备了似的。” “褚老师,您提前给我划定提问范围了吗?”丁驰反问道。 “好好好。”褚亚点指对方,“希望别人问起的时候,你也要如实回答,既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修饰加工。” 丁驰点头应允:“当然了,就像刚才一样如实回答。本来讲说的完全就是实情,又何必加工修饰呢?我可不像学生会某些人,干工作不咋样,就知道上纲上线、混淆黑白、恶人先告状。” “行啦,走吧,烦死了。”褚亚一副厌烦之态 “好,不错,真不错。”丁驰“啧啧”连声,目光扫过屋内,倒退着出去了。 注意到丁驰那讨厌的目光,褚亚真想给他一巴掌,但也仅是想想,随即就“呀”了一声,快步冲去,取下那个三角状带花纹布块。此时她已脸赛红布,心跳不已:真是该死,怎么就没收起呢,都让他看到了。 抬眼望去,那个可恶的身影已然离开,空留下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他真的只有二十一岁吗?他这人正直、善良,可又为何透着股邪劲,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嗯不害臊。褚亚“嘤咛”一声,扑倒在床上,把头深深埋了进去,娇嗔道:“活该,放着会长不当,非让小人鸠占鹊巢。” 丁驰自是不清楚褚老师的心理活动,但也遗憾没能仔细欣赏闺房,仅是觉着屋里很舒服、很温馨,要是躺在里面睡一觉,不知是何感觉? “嘿嘿”笑过,丁驰又思考起了那个可恶的四眼,还有那个帮凶,很快就有了计较。 “老丁,这么快,这才几点呀。”程耀宗快步迎上来,满脸八卦。 丁驰点指对方,沉声道:“怎么,你很遗憾?” “嘿嘿,不遗憾,不遗憾,那么你们就没” “行了,你别再满嘴喷粪。告诉你吧,褚老师找我也是因为那事,办公室人多嘴杂,只能到宿舍去问。” “我也没说别的呀。”无趣的解释之后,程耀宗神色一整,“老丁,那些家伙显然使了坏,专门要针对你,可不能不防呀。” “怕他四眼鸡不成?马屁精更不在话下了。如果那小子还要助纣为虐的话,我就”丁驰忽的收住语句,快步走去,边走边挥动手臂,“班长等等,咱俩好好谈谈。” 毕赢提前没看到丁驰,现在见对方招呼着走来,急忙装作没听见,低头快步走去。 “你要不停下来的话,可别怪我” 听到警告,毕赢先是一楞,随即收住步子,支吾道:“老丁呀,没看见。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走呀,聊聊。”丁驰紧走几步到了近前,揽过对方肩头,“咱俩是好室友,对不对?” 不好,要火拼。程耀宗加班步子,向着丁、毕二人跑去,走到中途却停了下来,他发现两人不但没干仗,反而还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什么情况?程耀宗完全糊涂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许算计我儿 卫都大学说大很大,面积相当于三百多个标准足球场,校园内穿行必须借助自行车,否则午休时间不够去食堂,饭也别想吃上。 卫都大学说小也很小,“丁、毕同散步”消息很快传遍校园,几乎就是一瞬间。更神奇的是,当事人丁驰、毕赢没去传播,见证者程耀宗也守口如瓶,可人们就立马知道了。 眼见未必为实,道听更不靠谱,人们不相信这两人会一同招摇过市,更不相信两人勾肩搭背。很快,人们根据可靠消息,相信了两人一同出现,但打死也不相信两人会和平相处。 宣战。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丁、毕素有结怨,只是一直互相隐忍,既然已经点燃,焉有熄灭的道理?爆炸是必然的结果。 求和。司焱很有背景,毕赢又是省城坐地户,据说家里人都挺厉害,丁驰根本无力抗衡。成绩好顶个屁用,学生缘根本不值一提,乡巴佬岂能斗过地头蛇?两害相权取其轻,丢脸总比打脸强得多,丁驰在向毕赢告饶,在求得毕、司的宽恕。可毕、司得理不饶人,岂会那么容易松口?漫天开条件是肯定了,而且绝对会当众落姓丁的面子。 凡此种种,推测多多,但观点趋向集中:要么丢脸,要么被打脸,当然指的是丁驰。 可让人们不解的是,日子过去一周多,没听说丁驰当众道歉,也没见其满地找坏牙,更没有黑夜挨闷棍一说。而且丁驰反倒是高调的很,又是组织校内活动,又是安排学生实践,丁副会长俨然成了丁会长。反观司、毕二人,却成了避毛鼠,低调的不能再低调,走路抬头的时候都少。 为什么?丁驰有大靠山?从来没听说,也没传出蛛丝马迹呀。 传,继续传,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却终难窥到真貌。但人们意识到,看似什么都没发生,其实已经分出胜负,这一局毕、司败了,本来他们应该借此扬名立万的。究竟为什么呢? 个种原因只有两人最清楚:丁驰和毕赢,但二人却谁都没讲。 对于这次操作,丁驰很满意,也很自得,孰不知这也埋下了更大隐患,正所谓物极必反、福祸相倚。 相比学校的热热闹闹,另一边却毫无动静,已经过去整整十天,竟然没有一丝消息? 难道判断有误?按说多少也得有个信儿吧。 就在丁驰稍有忐忑之际,手机响了,正是期待的号码。 “来我这一趟。”对方只说一句,就挂断了。 “欧耶”,丁驰打着响指冲出校园,坐上了出租车。 半个多小时后,丁驰进了省邮电局,出现在909办公室。 “丁总,坐。”郑局没抬头,随意说了一句,继续写划着。 丁驰根本不客气,直接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了一瓶矿泉水。 五分钟, 十分钟, 差不多半个小时了,郑局还在写着,好像永远写不完似的。 丁驰不着急不着忙,翻看着茶几下的资料,再看三个小时绝不重样。 呵,这小子,打算持久战了。偷瞄了好几次,见丁驰根本不为所动,郑局耗不起了。这倒不表示他耐心不如小青年,而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若再多画十分钟圈圈,就有好多事情要后延了。 “咳,咳。”郑局大声干咳着,坐直了身体。 丁驰没有知趣的配合坐正,反而还用报纸遮住了脸颊。 还登鼻子上脸了。郑局直接点了名:“丁驰,卫都大学没报纸?” “报纸内容不一样,这个更有趣。”声音是隔着报纸传出的。 嘿,还真来劲了。郑局皱起了眉头:“你这过来了大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什么意思?我这可忙着呢,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丁驰放下报纸,满脸笑意:“郑局,是您让我过来的呀,请您吩咐。” “好好,是我找的你。那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主要听郑局您的意思。” “丁驰,我问你,为什么给我儿下套?” “郑局,您这越说越没边了,我又不是人,哪会下套?再说了,就是真有套的话,也套不住您儿子呀。”丁驰满脸无辜。 “你给他那个无绳电话,什么意思?”这次郑局脸上没了笑容。 丁驰“哦”了一声:“你说那件事呀,跟下套根本不沾边吧。那是我从外地刚带回来的,准备自个用,正好碰见赵兄,就直接给他了。他曾经帮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送个六七百的物件不过分吧。这跟您可没任何关系,您可不要多想,更不要上纲上线。” 郑局有些烦了:“少油嘴滑舌的,送什么不好,为什么偏送那东西?现在咱们这里根本用不了,你分明是给我捎信。”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用?人家申市、首都都用的好好的,凭什么我们就不能用,难道相关部门都是吃反正我不知道,更没给谁捎信。”丁驰梗起了脖子。 “好好好。”郑局简直哭笑不得,“不知就不知,那你回去吧。” 丁驰微微一楞,但仅是稍一楞神,就站起身来:“好,那您忙。”语毕,转身就走。 郑局没再说话,而是一直偷眼观察,直到丁驰拉开屋门,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什么情况?丁驰也不禁迟疑:就这么走了? 在郑局目光注视下,丁驰转回头去。 小崽子,还想跟我装,憋不住了吧。 就在郑局正自得之时,丁驰说话了:“郑局,我在学生会那一大摊子事,学习也挺紧,以后要是一个电话能解决的,我就不往这跑了。” 什么?郑局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你比我这个局级还忙?” “从校长那论,应该也差不多,他是副部级,我这学生会副职不说了,除此之外我还有生意和学习。”丁驰说完,迈步走了出去,随手带上屋门。 你的意思真比我忙?还级别相同?郑局一巴掌拍在桌上,喊了声“回来”。 “吱扭”一声,屋门开了条缝,丁驰嘻笑的脸庞探进屋子:“郑局,有何吩咐?” 郑局满脸严肃,语气冷厉:“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算计我儿。” 什么?老狐狸就为了说这?丁驰真的糊涂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机会是给你了 稳了稳心神,丁驰满脸无辜:“好吧,其实您真多虑了。他岁数比我大,又有您这样的高人指点,我哪能算计得了他?” “承认了吧,动机明摆着呢,还说没有?”郑局冷哼一声,却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别装了,回来。” “这一会一个令的,也不知道那个是真。”丁驰嘟囔着,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别的先不说,就冲你这鬼心眼,君友两,不,三,五个都白给。”郑局奚落之后,神色一整,“你想做无绳电话?” 丁驰也认真的说:“不可以吗?申市在九二年就有了,首都和另几个重要城市也用了一年多。卫都好歹也是省会城市,经济和各项发展也说的过去,为什么不紧跟而上。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又会通七八个省会,难道卫都就非要去垫底?” “不用说的那么大,这些其实根本不归你考虑。”郑局语句严苛,“你以为我没想呀,可这根本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知道吗,申市在九二年开通数字无绳电话的时候,首批公用基地站就建了四百九十个,配备了一千二百对市话中继线,可也仅能满足万余用户。即使建成五千个公用基地站,一万五千对中继线,也不过能发展十万个用户。我们省看着摊子挺大,实际却是罗锅上山钱前紧,没钱什么也不好干。” “可那” 丁驰刚一开口,郑局就抬手打断:“听我说完。除了邮电系统需要大投资外,用户也要产生费用,还要跑很多手续。到无线电管理机构办理登记手续,购置设备,就是买无绳电话机,而且机子必须是经邮电部批准允许进找我们派人安装。安装完以后,就需要计时计次付费了,除了话费外还可能要交纳附加费,附加费各省规定不一样。用户有固定电话用着,这些费用还会交吗?有必要吗?” 是了,果然是这样,看来梁阿瑞没有蒙我。暗自点头后,见对方不再言声,丁驰开了腔:“郑局,我觉得这些都不能成为理由。就算省局资金不充裕,但上千个公用基地站,上千对市话中继钱,真不算什么,然后可以逐步配置。与手机配套设施比起来,这完全就是投资少、成本低的项目。” “至于用户,您说的那些更不成问题。在无绳电话有消费的情况下,固话费用就会相应减少,这个费用不需考虑,除非什么电话都不用。安装费也是在固话基础上安装,总不能超过固话吧,估计有个三成价格差不多。说到手续多、勤跑腿,就更不是事了。不知您是否了解,住户为了安个固定电话,往往要跑个五六趟,多跑腿太稀松平常了。” “丁驰,任何事项都要调查研究,不要凭空设想。对于服务客户,我们都有明确规定,办结时间更是精确到小时,根本不存在你说的跑五六趟。当然了,几千户中可能会有一两户多跑,但也仅是个案。”郑局说到这里,翻出一沓纸张,掷到桌上,“你看看,这就是服务细则。” 丁驰并未起身去接,而是轻声“嗤笑”道:“我不看这,东西写的再好,也不如落到实处。刚才你也讲了,任何事项不要凭空设想,那么仅坐着看报表也属此列。我承认,我没有做过大量调查,但在知晓的六七户中,包括我家和同学家,至少有三户都跑了四次以上,其中一家更是跑了七趟。我家最后安的快,因为县局老大是我爸朋友,经常找我爸帮忙,可在没找人之前也空跑过两次,竟然连个准信都没得到。” 郑局眉头皱了起来,喉头动了动,岔开话题:“这个我自会关注,跟这事关联不大,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就算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人们对无绳电话的需求并不大,这才是最关键的。你想啊,一般人家有个固定电话就够了,而且无绳电话范围也有限,不可能拿着到处跑的。有经商、外联需求的,自是会配备手机,无绳电话更用不上了。” “您这是想当然。要我说,人们不但有需求,而且需求还不小。”丁驰语气有些重,“就拿电视来说,机子人也能选频道,可人们就喜欢用遥控器,因为方便。同样是电话,下地接和躺着接完全是两种感觉,楼上楼下就更体现便捷了。更关键的是,无绳电话是单向收费,这可比手机合适多了。男人可以不在乎几十块钱,女人绝对会考虑,而在这类事上往往女人说了算。另外,因工作原理不同,无绳电话几乎没辐射,这是手机不能比拟的。” “也不知你这些依据来自何方,不过显然你做了不少工作。可说一千道一万,这类投资不是小数目,省局也很难短期筹齐,上面又不给拨款。谁如果能给搞来钱,我也乐意享受现成政绩,没钱说也白扯。”郑局又抛出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理论。 丁驰笑了:“不对吧,好像上面鼓励省里搞,还要给部分配套资金呢。” “什么,这你也知道?”郑局身子前倾,急急追问。 知道个屁,我也仅是听梁阿瑞说了个影,没想到还真诈出来了。丁驰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严肃异常:“其实您之所以积极性不高,还是从自身考虑出发的。您担心中途政企分开,也担心忙中有错,这才以稳为主。我不妨告诉您,明年先从部里拆分,省一级也会随后跟进,这是我以前就说过的。之后还会分分组组,直至功能划分越来越细。如果只想着自己的利害关系,那就什么工作也别做了。试想一下,上级对这样的管理者怎么看,敢赋予重任吗?处于这样的大变革环境中,保守者还有前途吗?” 一下子被戳到肺管子,尤其还是小屁孩戳的,郑局非常不舒服,却又难以辩驳。他想了想,忽的笑了:“丁驰,你这么买力的图什么?即使省局真配套了设施,也不会指定你为合作商的,要么上级安排,要么根本不允许指定。” “我没什么图的。如果非要说有所图的话,我图的是全省邮电产业大发展,图的是人民生活更便捷、更幸福。”丁驰讲的大义凛然,一本正经。 郑局腮部肌肉动了动,心中不免触动,但仍理智地说:“容我考虑考虑,但你不要抱什么期望。” “我期望什么?”回怼之后,丁驰又道,“如果你这里不行,那我就找联通,以后还会有电信可找。” “你说什么,还有电信?”郑局不是一般的吃惊了。组建电信公司之说,他也仅是听到丁点风声,小家伙怎么就说的如此肯定呢。 “不要质问消息来源,这事绝对准确,机会是给你了,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有无魄力了,告辞。”丁驰说的霸气,走的洒脱,根本不给对方回应的机会。 小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呢?郑局心潮澎湃,一时难以平静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赔大发了 从邮电局回到学校后,丁驰一心扑在学习和学生会工作上,反正别人感觉是这样的。但其实他非常惦记邮局那里消息,只是该说的已经说透,这根本就不是着急的事。 不过时间不长,仅隔了一周多,丁驰就接到郑局电话。郑局告诉他,邮电局马上要搞无绳电话,要抢在省内同行前头,潜台词就是让丁驰不要再找联通了。 丁驰不置可否,未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而是给出了这样的回复:“决定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如果邮电局迟迟没动作,顶多再过一个月,联通势必要搞了。” 自是听出了威胁味道,郑局气冲冲的摔掉电话。 “不是我咄咄逼人,实在出于无奈呀,因为全省人民需要无绳电话。”悲天悯人的感叹着,丁驰收起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丁驰就到了申市。 梁阿瑞已经提前接到电话,早早便等在车站,接上了远道而来的贵客。 二人见面自是一番客套,只是梁阿瑞的国语实在蹩脚,比其兄差了何止一两个档次,丁驰仅能大致听懂,好多语句都不太明白。 吃过丰盛的早点后,在酒店豪华行政套内,两人谈起了生意代理“金声”无绳电话,这是丁驰此次赴申的唯一目的。 尽管舌头硬的厉害,但说起产品来,梁阿瑞那是滔滔不绝,又是这个奖又是那个认证的。若不是提前已经有过了解,还做足了功课,丁驰绝对听不懂。饶是如此,也只能听懂大概意思。 待到对方终于停下,丁驰问道:“梁总,你刚才说加盟费、保证金大优惠,究竟能优惠到什么程度?” “我是全国总代理,在全国大部省份都发展了代理,你们卫都省也有多人联系,但我还是先要和你谈,因为你和我哥哥是好朋友。正常情况下,省级代理加盟需要交纳十万元加盟费,这是两年的费用,从第三年开始,每年交三万元。保证金是一次十万元,直至合作结束一次性退还。” “刚才说的都是正常情况,因为你和我哥哥关系好,也知道你为人正直、真诚,因此我要给你优惠。保证金只收五万,加盟费前两年按六万元算,从第三年开始,每年只交三万元。这是友情价,你是头一份,还请帮我保密哟。” 梁阿瑞连说带比划,尽量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尽管已然听明白了,但丁驰还是在纸上写出相关数字,与对方进行了确认。 指着纸上数字,丁驰缓缓摇头:“两万元看似好像不多,但却是年年都交,五年算下来就十万,要是再多些年头呢,那就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了。在与梁总见面之前,我也和其他厂商有过接触,他们的价格可比你优惠的多,有的更是交一次顶五年的。” “一分价钱一分货,我和他们”梁阿瑞自有应对之语。讲说一番后,轻叹一声,“哎,谁让我重感情呢,这样吧,前两年共交五万,从第三年开始一万五,保证金就交五万好了。” 丁驰又是一番还价,谈来谈去,保证金变成三万,代理费变成了一年一万元。 按说价格确实不高了,但丁驰现在罗锅上山钱前紧,于是又道:“梁总,不交保证金可不可以?有没有其他替代办法?” “哎呀,丁总,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没法做生意了嘛!”梁阿瑞不停的摇头、叹息,显得很着急。 丁驰“哦”了一声:“是这样啊。”他现在总共不到三万块钱,脑中不禁想着如何来钱之法。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替代办法。”梁阿瑞给出方案,“比如在上货价格上做一些变动,前五百部机子每部加价二十元。” “可以这么操作吗?那这款机子代理上货价是多少?就是你哥家用的那款。”丁驰眼前一亮,在纸上写出型号。 “这款嘛”梁阿瑞嘴唇翕动,不时翻着眼皮,过了一会儿,给出价格,“四百三十八,前五百部再加二十。这已经是良心价了,平时标价一千五,至少要卖六七百的。” 继续谈,继续协商,梁阿瑞给出最低价:三百六十八一部,前五百部加价二十。 “梁总,真的最低了吗?该不会还有低的吧?”丁驰疑问道。 “丁总,绝对是最低。”给出肯定回复后,梁阿瑞又拉回了话头,“当然了,不同牌子之间,价格没有可比性。” 丁驰没再说什么,而是跟着梁阿瑞一起,去摊位上看货。用了半个多小时,二人到了那条电子街,进到商场里。 “丁总,这里只是一个展示柜台,真正的展厅在库房那里,这边请。”梁阿瑞指引着,到了一个柜台前,“看看我的产品。” “这里呀,我好像来过。对了,就是这款产品,可比梁总你给的价格低。”丁驰手指无绳电话样品,转向梁阿瑞,显得很是不解。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要么你记错位置了,要么根本不是同款产品。在这里,至少得五百,不,六百以上的。”梁阿瑞很是自信。 柜台里女业务员也跟着说明:“是的,这款最低六百一十八元。” “雷大成是在这里吧?”丁驰忽的问道。 “雷大成?”梁阿瑞眉头微皱。 女业务员会意:“没,没有吧。” “这就怪了,这可是他给我开的。”丁驰说着,从包中取出一张收据,平铺在柜台上。 “三百一十八?脑袋被驴踢了?”梁阿辉顿时有些失态。 “应该不是这型号”女业务员急着找理由,却发现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字体也那么熟悉,马上又道,“没有这个人,一定是” “梁总,您怎么来了?”一个壮小伙快步跑来。 “你”话到半截,梁阿瑞马上看向女孩,“你来的时间短,和他不熟悉,他就是雷大成。” 女孩马上顺杆爬:“哦,他叫雷大成呀。” 和他们演双簧不同,此时雷大成石化了,他是既惊又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也奇怪梁总怎会和那人在一起。 丁驰笑了,笑的很灿烂:“梁总,您看这上货价” “哎,这下我赔大发了。”梁阿瑞身体下弯,紧握右拳,显得很是痛苦。 白纸黑字,型号完全一致,价格也标的清清楚楚,还有盖章和签名,尤其当事人全都在场,容不得梁阿瑞否认。 前有车后有辙,梁阿瑞忍着肚疼,和丁驰敲定:不交保证金,机子就按一部三百一十八元,前五百部每部另加二十,代理费一年一万按年交。 丁驰交了一万元代理费,和对方签订正式代理合同,并首购了三十部机子。 一切办妥后,丁驰特意强调:“梁总,你不要责怪雷大成,还应该感谢他。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明白,虽然单部机子利润稍薄了些,但你的公司绝对因此大赚了。” 特娘的,这不是得便宜还卖乖吗?梁阿瑞心里苦的很,一面允诺“不会责怪”,一面却又心疼的重复着那句“我赔大发了”。 第一百三十章 要做弄潮儿 转过天来,丁驰返回卫都市,先把相关物件放在租住屋,又到外面吃过晚饭,便坐车去了学校。 学校里正是休闲时光,操场上人来人往。 “快看丁驰。” “前面还有司焱。” “这下有好戏看喽。” 眼尖的人们发现了热点,立即小声议论,指指点点起来。 可事情发展要令这些人失望了:司焱好似并未发现不速之客,接着电话横向走去,巧秒的错开了可能的交集,很快就出了操场范围。丁驰更是正常的很,耳朵上捂着手机,溜溜达达着。 要么熊包,要么憋着大招,在为司焱表现下了结论后,这些人悻悻的离开了,个别人还带着某种期待。以他们的理解,司焱绝没有服软的道理,除非脑子有毛病。显然司焱一点儿都不傻,反而灵光的很,否则怎会成为会长呢? 丁驰自是没去注意这些人的反应,他正在接梁阿祥电话。梁阿祥刚听弟弟说起这次合作,在把弟弟狠狠埋怨一顿后,打电话向丁驰致歉,并遗憾没能与丁老弟畅饮。丁驰正是担心梁阿祥再喝多,才没让梁阿瑞讲说,不过接到电话仍然很高兴。相比之下,梁阿祥要比其弟实诚的多,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结束通话后,丁驰离开操场,去往教室。这也断了极个别人的念想,还有三个人在操场等着“奇迹”发生呢。 接下来的日子,丁驰大多窝在学校学习,即使出去也是组织实践活动。学生会在这段时间活动还很多,有校内进行的,也有与社会团体或企业联办的。只要大型一些的,学生会“三巨头”基本都参加。丁驰位置摆的很正,分工范围内的本职工作当仁不让,绝不退缩与含糊,该咋做就咋做。但只要超出范围,绝不随便插手,当然特殊情形或是临时分派任务除外。 在学生会成员和外人看来,现在学生会分工明确,运行平稳,一派和谐发展景象。 对于感受到的这些,褚亚有些不解,但却并未追问丁驰,她知道这个学生很有办法,也相信其手段与胸怀。虽然有时不失冒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能靠得住。 日子一天天逝去,不经意间已到了十一月中旬。 这天下午,丁驰正准备去班里,就接到了郑局电话,要他去一趟。丁驰在电话中什么也没问,而是坐公交到了省邮电局。 这次郑局没有费话,也没计较丁驰来的稍晚一些,上来直接就说:“上面已经批下来了,省局即日便着手无绳电话设施配套工作,这是批文。” 丁驰接过纸张,仔细看了一遍,没错,千真万确。 把批文递还回去,丁驰道:“宜早不宜迟,否则同行就要抢得先机了。” 什么意思,你还要去撺掇联通?郑局不由火气,沉声道:“什么意思?” “商机稍纵即逝,肯定不只一家关注。”丁驰笑着道。意思很明显,不用我说,联通也照样会做。 我看你比我们还急呢。郑局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换成了另外的话:“丁总,最近在哪发财呢?” “这不去备货了嘛,弄了点无绳电话机,就是上次从您这离开后的第二天。”丁驰给出答案。 “什么?你已经弄上机子了,这也太快了吧。”郑局很不理解,“我们这也才批下来,当时还八字没一撇呢。” “卫都省电信业即将春潮滚滚,做为热心关注人士,我也想分一杯羹,也要在这汹涌的波涛中搏击一番,我要做弄潮儿。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呀。”丁驰说的很平静,但却自信满满。 你小子这是吃定我了,也太自恋了吧。暗哼一声后,郑局笑着道:“丁总真是目光远大,思维前瞻,但愿你能浪遏飞舟,财源滚滚。” 丁驰马上抱拳拱手:“借您吉言,我想一定会的。” 郑局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再多说什么,似乎也没有说的意思,不禁疑惑:这茬口不对呀,按说他应该开口求自己,否则他怎么挣钱? 本来还等着大讲一番政策,然后回以“不好意思”,可这小子根本不给自己说的机会。他是猜中了我的心思,还是难以启齿或是有什么花招呢? “对了,郑局,求您个事,还请您一定帮忙。”沉默了足有五分钟,丁驰终于说了话。 好小子,你终于沉不住气了,那就好,那就好,等着吧。想至此,郑局“呵呵”一笑:“没得说,别人不行,丁总当然例外了。君友是我儿子,你又是他好朋友,都不是外人。当然了,我指的是不违反政策情况下,政策可是高压线,不是我们能碰的。你说,尽管说。” “就是上次提成那事,大部分都结算了,可是还压了百分之十,说是保证金。上月底就到了约定支付时间,可是都超了两周多,我还一直没拿上钱呢。知道您平时工作忙,我也就没敢打扰,今天正好顺便提一下。那几个钱对省邮电来说,就是毛毛雨,郑局应该没问题吧,我这可等米下锅呢。”丁驰讲出了事项。 真特娘奇怪,怎么总是出乎意料?郑局很奇怪又没猜对,便随意回应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等我下来问问。” 丁驰马上道:“郑局,您能不能现在和他们说一下?否则明天就是全省邮电系统财务大检查,他们都会去往各市县,少说也得两三周,我可就拿不上钱了。” “好吧。”郑局咬着后槽牙,给财务去了电话,要他们核查一下帐目,按规定办。 丁驰道谢之后,离开了。 郑局眉头皱了起来,他实在有些看不透,看不透这个浑身都透着邪性的丁驰了。想了好大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不禁心中烦躁,不由得暗自冷哼:你要做弄潮儿?以为大海是你家游泳池呀,想进就进?到时若是根本没有下海机会,看你还怎么弄潮,难不成在干岸上自嗨? 就在郑局犯嘀咕之际,丁驰已经兴冲冲离开邮电局,赶奔银行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堵着门口膈应 虽然没想明白丁驰用意,但郑局笃定的认为,丁驰绝对会找自己,否则其根本玩不转。至于自己如何答对,那就看其诚恳度如何,更要看自己心情了。 抱着这种心理,郑局一直在等,等着丁驰开口相求。可是一直等到十一月底,等到出差在外,也没接到丁驰电话,更没见到其人。 你小子有种,算一号。郑局暗暗咬牙,心情很是复杂,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 当然了,郑局有很多工作要忙,不可能只想一件事,但这件事一直在心里装着。 出差一周多,终于回来了,别说还挺累的。 看着街上匆匆而过的身影,再瞅瞅身上加持的衣衫,郑局很是感慨。这几天在洋城,到处花园锦簇,满大街都是衬衫、T恤,穿半袖的也大有人在。自己刚去洋城那天,还没来得及脱掉薄外套,就已经热的流汗了。可一回到卫都,立即满眼灰黄,人们也大都穿着厚重的冬衣,既使偶有“美丽”却也“动人”的蜷缩着。刚才出站时,尽管已经穿上羊绒大衣,但还是感受到了一阵阵寒意,耳朵都被风吹得发麻。 “老板,回家还是去单位?”司机看着观后镜,请示道。 郑局“哦”了一声:“直接去局里吧,好多事呢。” “好的。”应答一声,司机轻轻打了右转方向。 刚拐上“信息路”,省邮电大楼便远远在望。又行进不多时,已经能够彻底看清楼外的标识了。 “诶,那是什么?”郑局手指侧前方,询问着。 杨处哈着腰,探头看了看:“应该是新开的一家店面,以前那家卖音响的不开了。” “你看见那上面的字了吗?玻璃上的。”郑局仍然指着车外。 “移动生活从这里开始?”杨处一字一顿读出内容,又不禁疑惑,“这是做什么的,怎么感觉像是咱们局的东西,可局里什么也没弄呀。” 郑局追问:“就是呀,做什么的?邮电部移动通信局才成立多半年,省局相关部门也才刚筹备,怎么这里就出现移动字样了?” “这些天我一直跟着您出差,还真不知道,要不我打听一下。”杨处尴尬一笑,取出手机来。 “不必了,房子既然已经出租,生意自由,只要不违反租赁条款就可。”郑局阻止了对方的举动。 说话间,轿车已经到了大院门口,车速也降到了最低。 “停车。”郑局忽然喊道。 司机急忙踩下刹车,车身稍稍晃了一下。 怎么啦?杨处转头看去,见郑局两眼直直的望着外边,便也转变了视线。目光尽头还是那间门面房,除此之外并没什么呀。 郑局收回目光,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杨处不敢怠慢,率先跳下汽车,为郑局扶上了车门。 来在站外,裹了裹羊绒大衣,郑局向着那处门脸房走去。 门脸房里,几个穿工服的人正在忙活着,有人刮白,有人收拾杂物,显然装修已经进入尾声。 来在屋门处,郑局咳嗽了一声,探头向里张望着。 工人们没管这些,个别人仅是瞟了一眼,便该干什么干什么,早干完早拿钱。 难道看眼花了?郑局疑惑的收回目光,转身便要走去。 “郑局,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随着这声称谓,不但郑局转回头去,那些工人也都投来目光,显然知道这人是旁边楼里大头儿。 杨处及时出了声:“丁驰,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店面呀,我当然要来。”丁驰擦着手上水迹,快步到了门外:“郑局,刚去了趟卫生间,没注意到您来了,实在失敬的很。没想到您能亲自来视察,实在太令我感动了,这里也不方便就座,要不去那家咖啡厅坐坐吧。” 郑局神色严肃,目光冷峻,边走边说:“我刚从外地回来,随便看看。这里咋就成你店面了,我怎么不知道?” 跟着到了侧面空地,丁驰笑着道:“我是和局办公室租的,一共租了三年,按年付租金,水电暖费用自己承担。房租还真不低,我专门打听过了,比卖音响那家一年多了五千。本来也想着找您通融通融,后来一想算了,您工作那么忙,还是不要添麻烦了。对省局来说,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他们肯定也就不会惊动您。” “哪天的事?”郑局继续追问。 “是十一月二十八号。”说到这里,丁驰“呀”了一声,“郑局,您不是怀疑这事有假吧?千真万确,要不我回去给您拿合同。” “不必了。”郑局抬手阻止,心中画着问号:十一月二十八号,不正是我起早出门那天吗?怎么这么巧? 丁驰又开了腔:“这几天加班加点,紧这么忙活,总算弄的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能打扫出来。货架、展柜都是订做的,本周也应该能回来,到时往里边一放,就算齐活了。这次多亏局里及时付了尾款,否则还真没钱弄这些,我是万分感激。以后咱们离得更近了,还望郑局、杨处不吝赐教、多多指点。” 郑局嘘着闷气,把头转向旁边,抬手一指:“那句话好像不合适吧?” “就是呀,移动二字怎么能随便用呢?”杨处跟着帮腔。 “有什么说法吗?没什么吧。”丁驰显得很是疑惑,连说带比划,“无绳电话本来就是能拿着来回走动,打完以后马上又能继续干活。喂喂喂,你哪呀?这不就是移动吗?所以,移动、生活从这里开始。” 丁驰举动太滑稽了,杨处不由得笑出声:“你呀你,真有你的,就不怕刮白弄脏了?” 郑局却笑不出来,只觉得胸口堵的慌:这小子完全目中无人,也太欺负人了,竟然堵着单位大门,到眼皮底下膈应人来了。 “不怕弄脏,反正过几天还要换新的,更好看的。”丁驰大咧咧的摆着手。 “那你” “回单位。”郑局气咻发出指令,打断了杨处后面的话。 杨处很是纳闷,这一段时间就有疑惑,可却不便打问,尤其现在更不合适,赶忙应允连声,陪着郑局走去。 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丁驰笑了,但笑中没有任何自得,反而是深深的无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 又紧锣密鼓的忙活了一周多,在中旬接近尾声时,门面房焕然一新,窗明几净,所有的展柜、货架也全都整齐就位。另外,三大证照也已办结,今天全部拿到手里。 看着这些天的成果,丁驰挺有成就感,却也不禁感叹: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的确够丁驰忙的。现在又到了年底,期末考试仅剩不到三周,好多课程还都落着呢。不能再推了,必须抓紧时间上轿捅耳朵眼儿,可想法虽好却总是一拖再拖。 学生会那边事还真不少,三天两头搞活动,要么进社区送温暖,要么慰问老同志,或者贫困山区手拉手。虽说各部负责人都很配合,毕赢对实践部工作也不敢怠慢,司焱也没找麻烦,但好多事还必须亲自过问,这很占用时间。 这家店面可是自己的心血,是重新起步的重要踏板,一丝一豪马虎不得,必须亲自采购、监工。一会儿涂料颜色有色差,一会儿腻子批次不相同,一会又是展柜要送货了。办手续尽管找了熟人,但毕竟用的母亲身份信息,她本人又不在,中间还是费了些周折。 这么一来,尽管起早贪黑、马不停蹄、出租代步的尽量节省时间,可这时间还是不够,常常出现履约不及时现象。装修这里倒好说,无非晚上一会儿,反正工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也没耽误他们干活。可是学校那里却不能不解释,丁驰只好编了些理由,不善撒谎的他不禁几次脸红。 可这还不算完,该招聘员工准备试营业了,以后更是要忙得不可开交。正因为时间太紧,加之还有其他考虑,招工一事才被推到了现在。 不能一推再推,否则真就影响后面的事了。丁驰一咬牙:“船到桥头自然直,下午就着手招工。” “叮呤呤”,铃声响起。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好像是首都的。 丁驰按下接听键,说了声:“您好,找哪位?” “你好啊,我想应聘经理。”手机里的声音很蹩脚,听不出男女,虽然发音不似梁阿瑞那么生涩,但却也别扭的很。 略一沉吟,丁驰反问:“什么经理?你是哪位?从哪知道的我号码?” “我就问你,招不招经理?你们不是在卖电话,要招人吗?”对方声音很大,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来了火气。 说的好像对上茬口了,可咋就这么别扭呢?丁驰“哦”了一声:“你是从宣传单上看的吧?那你介绍一下自己,按那上面要求介绍。” “介绍什么呀,哪这么麻烦?我跟你说,我和你们老板熟悉,他只要知道是我,肯定会直接录用的。”对方说的大大咧咧。 “跟老板熟?我怎么没听说。”丁驰被逗乐了。 “你就说行不行吧?”电话里声音又高了好多分贝。 我认识你个毛。丁驰腹诽了一句,然后沉声道:“不管是谁,都必须按规矩来。” 对方立即大声嚷嚷起来:“六亲不认,翻脸无情,你太” “有毛病。”丁驰嘟囔了一句,直接挂掉电话,转身进了大厅里面小屋子。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看到来电,丁驰直接选择了无视,可那个号码一直响个不停,一遍又一遍。 丁驰苦笑着,再次接通:“若想应聘,必须按规矩来,必须提供相关手续,必须” “我要不提供呢?” “不提供应什么聘?” “我就不提供了,你看行不行吧?我是你们老板熟人。” “熟人也”话到半截,丁驰忽的打住。刚才好像听到门响,声音似乎就在附近。 “到底行不行吧?”手机里继续追问着。 丁驰略一沉吟,迅速起身,推门出了小屋。 大厅进门处,站着一个人,一手手机,一手捏鼻,正在追问“行不行”呢。 “萧丹,是你呀,出什么乏相?”丁驰挥动手臂,快步跑去。 萧丹站着没动,继续耍着活动:“我和你们老板很熟,到底聘不聘用?” “聘用,必须聘用。”说话间,丁驰已经到了近前。 “小驰,我回来了。”萧丹说着,双臂一张,扑到丁驰身上。 虽然略有尴尬,但丁驰并未推开对方,而是轻拍着她的后背,追问着:“你怎么回来了?你之前的工作呢?你回来” 不等问完,萧丹就给出答案:“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就是专门回来给你打工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不是说过了吗,去里屋。”丁驰趁势推开对方,头前带路。 来在里屋,互相询问了一番情况,萧丹笑着竖起大拇指:“丁总就是丁总,上次赔得只剩内裤了,这才短短几个月又弄起了一摊,真是厉害,了不起。” 丁驰摆了摆手:“哪呀,打肿脸充胖子,强行上马。上次把两处房子租出去,清还债务后还剩不到三万,刚上月又回收了以前的尾款,总共也才几万。现在只是付了加盟费,还上了几十台机子,装修款、展柜、货架只付了一少部分。” 停了一下,丁驰又补充道:“加盟费一年一付,压得很低。保证金则一分没交,代价是前五百部各加二十块。” “高,实在是高,丁总这脑子就是厉害。”萧丹嬉笑着,左右张望,“名字起好了吗?叫什么?” 丁驰笑着打开抽屉,拿出了营业执照:“你看,怎么样?还是我妈的法人代表。” “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这也太厉害了吧,不但潜入了你的姓氏,还形象的点出了经营项目,又店面位置也选的这么牛,小驰,我太崇拜你了。”萧丹说着,直接来了个熊抱。 “放开,放开,上不来气了。” 萧丹扭捏一笑,退后两步:“人家这次穿了厚衣服。” 丁驰先是一楞,随即大张嘴巴:这萧丹也太不含蓄了吧。 “哈哈”大笑之后,萧丹又问了一些事情,然后在丁驰的引领下,各区域转了起来。除了不时赞赏外,也提了几个小建议,都被丁驰欣然接受了。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萧丹再次竖起大拇指:“叮呤呤,太秒了。” 丁驰微微一笑,取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号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辞旧迎新试营业 自从萧丹来到,丁驰可省老劲了,招聘培训根本不用操心,相关准备工作也井井有条。 虽然萧丹没从事过电话销售,但却干过好几年房屋咨询工作,还累计做过三年店长,管理这么一个店面要简单的多。而且萧丹还很善于学习,回来之前就看了好多资料,也进行过实地取经,这些天更是边干边学。 更让丁驰满意的是,虽然萧丹与自己很熟悉,私下也经常暧昧暗示,但一进入工作状态就特别严谨,该请教请教,该汇报汇报。而且她也能摆正位置,该尽的职责绝不推诿,出圈的事绝不做,也绝不干扰丁驰的决断。 这么一来,通信公司工作进展神速,人员招聘、培训紧张有序进行。在此期间,丁驰也处理了学生会好多事项,还抽空狠补了学业,真可谓多业共赢。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九九四年的最后一天,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试营业的日子。 刚早上七点,丁驰就到了公司。而萧丹等人比他还早,全都穿戴整齐、收拾一新,正一丝不苟的进行着实操演练。 丁驰进到自己屋子,先是拿出记事本核实事项,然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笃笃”, 敲门声响起,唤醒了已经渐入梦境的丁驰,他揉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是萧丹来了。看到对方睡意惺忪的双眼,萧丹关心的说:“丁总,你太累了,要不再睡一会儿。” 丁驰摆摆手:“不用了,没那么累。有事吗?” 萧丹上身前倾,透过手件夹:“丁总,这是今天试运行的相关方案,有吉日优惠方案,有友情” 听对方说完,丁驰道:“这些我都看过了,行,就这么来。不过今天也未必成交,毕竟现在机子还用不好。” “无论是否成交,我们都必须做百分百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而且人们越是不了解,越是担心有变,我们越是要做好服务和解释工作,维护潜在客户有时比直接成交意义更大。”萧丹收起文件夹,表情很是严肃。 “好好好,虚心接受批评。你白天也多注意些,这阶段你才是最累的。”丁驰笑着道。 萧丹微微一笑:“我没事。丁总能看到辛苦,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那丁总先休息,到时我再来邀请。” 待到萧丹出门后,丁驰没再闭目养神,而是拿起水笔,在纸张上写划起来。在写划的过程中,时而沉思,时而抚掌,时而欣喜,时而叹息。 快九点的时候,萧丹来请丁驰,说是已经准备好了。 丁驰整整领带,理理衣衫,精神抖擞的到了大厅中。 银闪闪的展柜,亮晶晶的射灯,黑黝黝的话机,红通通的挂福,整个展厅充满喜庆。 业务员们仪容严整、笑容可掬,横竖成列的站于大厅中央,在萧丹带领下,热情鼓掌,欢迎丁总讲话。 来在众人面前,丁驰深深一躬:“非常感谢,感谢你们和我一同共事,感谢你们为公司付出的辛勤劳动,谢谢大家,你们辛苦了!” 看着丁驰一本正经的样子,萧丹忍不住腹诽:这家伙真会忽悠小姑娘。 “哗”掌声响成一片。 丁总太好了,这么体恤下属,标准暖男一枚,女孩们的称赞发自内心,心底也不禁热乎乎的。 丁驰面带微笑,继续讲话:“大家可能奇怪,试营业为何选在今天?明天不更好吗?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选在今天不是疏忽,更不是没做考虑,而是我特意为之。不错,今天是全年最后一天,代表一个年份的终结,也似乎预示着结束。可我不这么认为,今天是年终不假,但却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辞旧迎新的重要节点。在这样的日子里” 萧丹偷偷瞟了丁驰一眼,心中暗嗔:理由总那么充分,谁也说不过你。 那些小姑娘们则满脸崇拜:丁总还是一个大学生,竟然懂的这么多,考虑的如此周全,太了不起了,如果我能找到这样的 面对着一群懵懂的女孩子,丁驰的演讲无疑非常成功。成功调动起了她们的积极性,成功燃起了她们的工作热情,成功开启了公司全新的一天。 吉时已到,大门敞开,女孩们身佩绶带,彬彬有礼的迎候着涌入的人们。她们热情,她们专业,她们以极高的素养诠释着“敬业”二字。 仅是一门之隔,楼上楼下,叮呤呤试营业消息传到了邮电局,传进了几乎每一个人耳朵里。 郑局自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这既在意料之中,也出乎意料。他清楚楼下肯定要营业,但却没想到是这一天,这个日子选的太特别了。 和郑局一样,杨处也很有看法:“那么多日子不选,偏偏选在全年最后一天,太不符合常理了,我看他就是在截胡。” 郑局没有表态,其实本就是一种态度:继续。 “不用说,他肯定知道无绳电话业务明天正式开通,分明是想借邮电局之势,也借这个新业务发展之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若是等他再发展个几年,一般人根本就弄不了他了。”杨处说到这里,适时收住话头。 “为什么要弄人家?”郑局反问了一句。 杨处就是一楞:看你的架势,不就是要弄他吗?难道不是?为什么呢? “你说呀?”郑局追问着。 “我我说什么了?”杨处忽的一拍脑袋,“哎呀,这些天上火厉害,说话经常不过脑子,前脚说后脚就忘了。” 郑局“嗤笑”一声:“是吗?那就弄点金银花喝喝,顺便再潄潄。去吧。” “啊。”含糊的应答着,杨处转身离去,同时脑中划着问号:让我喝,还让我漱口,什么意思?说我有口臭呀。想至此,杨处偷偷转头看去,看到的是郑局冷峻的脸颊,便又赶忙收回目光,匆匆出了屋子。 不但郑局、杨处有疑惑,普通百姓更是不解,不解试营业为何要在最后一天。直到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到来,邮电局举行仪式宣布无绳电话业务开通,人们这才明白,这两件事有关联,叮呤呤公司和邮电局关系不浅。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也太过了吧 得出“叮呤呤公司与邮电局关系匪浅”的结论后,到叮呤呤公司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是川流不息、熙来攘往。 看到这样的情形,萧丹等人都乐开了花,也更佩服丁老板的厉害。他们累并快乐着,面对咨询也是百回不厌,而且尽可能做到服务周到、解答精准。 当然了,有的问题也无法精准回复,比如安装费、运营费。不过这难不倒萧丹,“资费请到邮电营业厅咨询”,醒目的标牌立在大厅,再辅之提醒、引领,很顺利的就衔接了。其实以萧丹的本意,是要把邮电局宣传单内容套印过来,但丁驰坚决不同意,才退而求其次的。 一周多过去,尽管人气很旺,但却仅成交两单,这在丁驰预料之中。毕竟此业务刚刚开通,人们有一个认识、接受的过程,尤其邮电局资费标准出台时已经一月五日了。 一月中旬开始,人流量逐渐减少,而且是断崖式的,也没再成交一单,这就有些反常了。什么情况?尽管萧丹忙的厉害,但深知此事不宜耽搁,决定立即详细探查个中原因。 正这时,一中年男子进入大厅,四处张望着。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我想起来了,您是郝大哥。”业务员小孙迎上前去。 中年男子不予理睬,直接嚷嚷:“谁是头儿,我找你们头儿说话。” 业务员小孙马上道:“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能解决的尽量” “谁是头儿?你是不是?”中年男子瞪起眼来。 萧丹看到了眼前一切,于是向着中年男子走去:“您好,这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您有” “你是头儿呀。”不等萧丹说完,中年男子大步迎上,掏出一张纸来,“你看看,这是从你们这里抄的。” 萧丹接过纸张:“怎么啦?没抄错呀。” “是没抄错,可是”中年男子说着话,又掏出另一张纸来,“再看看这个。” “这是你从哪弄的?”萧丹很是不解,不过马上又道,“别着急,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跟着萧丹坐到休闲区,“咕咚咚”喝掉杯中水,语气稍微舒缓了一些:“今天早上” 听着听着,萧丹眉头皱了起来,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咣当”一声,大门洞开,一男一女闯了进来,女人大声嚷嚷着:“你们头儿在哪?” 业务员小张立即迎上前去:“您好,请问” “找你们头儿。”男女二人说着,直接奔向休闲区。 萧丹只好与郝姓男子致过歉意,站起身来,轻轻招手:“你们好,我在这里,请稍等。” “等不急了。”说话间,男女二人已经到了近前,把两个袋子掷到玻璃桌上,“退货吧。” 与萧丹忙的脚不沾地相比,丁驰简直就是没事人,除了试营业当日去了多半天,之后要么两三天不去要么转一圈就走,单次最长不超一小时,短的也就十来分钟。当然也并非丁驰甩大鞋,而是主客观原因使然,学校一大摊子事,尤其学习没人能替,另外丁驰也非常信任萧丹的能力和人品。 期末考试刚刚结束,也连着三天没去了,丁驰坐上公交车,来到叮呤呤公司。 “你可来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萧丹急匆匆迎出来,满脸焦急。 丁驰道:“怎么啦?” “除了退货就是打吵吵,去屋里说。”萧丹说着,已经头前带路,打开了玻璃门。 丁驰没再多言,径直穿过大厅,进了自己屋子。 萧丹关好屋门,到了桌子近前,怒声道:“太欺负人了,有这么干的吗?” “别急,坐下说。”丁驰笑着抬手示意。 “咚”的一下坐到椅子上,萧丹气咻咻递过一张纸:“能不生气吗?有他们这么做事的吗?堂堂省邮电局,竟然玩出这种小把戏来,太卑鄙了。” 丁驰接过纸张,看了上面内容,淡淡的说:“这是哪来的?什么意思?” “邮电局给客户的建议。”萧丹回复之后,又补充说明,“是根据多个客户讲说整理的,我也以客户身份咨询过邮电局,与这上面记录的说法一致。” 丁驰“哦”了一声,却不以为然:“规定又没说不让用金声,我们何必对号入座?” 萧丹点指纸张,很是激动:“哎呀,丁老板,这还说的不够清楚?在无线电管理条例中,对技术参数有专门规定,相关部门只需按规定监管即可,金声参数完全符合要求。可他们偏偏画蛇添足,给出所谓的话机参数配置建议,独独把我们这款屏蔽在外。” “是,他们是没讲出金声二字,可国内前五的牌子中,只有金声是这组参数。从综合性价比来看,这组参数是最先进的,无论信息安全、通话质量、在线稳定性都是最好的。他们舍优求次、压制精品,就是赤果果的打击报复,绝对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打击我什么,为什么报复我?”丁驰反问。 “打击”萧丹迟疑了一下,又道,“是呀,打击报复什么呀?不是都传你和郑局关系很近吗,怎么还出现这事了?到底是真是假?” 丁驰一笑:“什么时候我说和郑局关系近了?他又有什么理由打击我呀?” “可,这,你”萧丹一时急的不行,“先不说什么原因了。可事实是,他们给出的所谓狗屁建议已经对客户形成诱导。现在只要来的客户,大都拿他们的建议对照,说我们产品不符合要求,转身就走了。还有两个客户,已经交钱拿货,可是在听了狗屁建议后,又来退了货,还说我们的东西质量不行。照他们这么弄下去,我们一部也卖不出去,到时还弄臭了牌子。” 丁驰道:“我们的产品完全符合要求,也有邮电部批准的入,质量绝对没问题,人们大可以放心使用。” “事实是人们不敢使用,更无从考察质量了,我们一单也没真正成交。你知道吗?现在不只外面谣言四起,内部员工也是人心慌慌,有的人已经生出跳槽之意。”萧丹急的站了起来,神情焦虑之急。 “那就清者自清吧,质量才是产品生存的根本。” “你唉,愁死了,气死了。”听闻丁驰这种官话,萧丹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一跺脚,气哼哼的冲出了屋子。 看着那个愤然离去的背影,丁驰无奈摇头,随即脸上神色渐渐凝重:选择性屏蔽,做的有些过了呀。 同样一件事,因为所处立场不同,感受完全大相径庭。同样都是面对选择性屏蔽,叮呤呤公司那是愁云密布,而有人却因此欣喜不已,因为他窥到了商机。 这是一个体形精瘦的男人,瘦得简直就是皮包骨,男人眼睛很小,细成了一条缝,但耳朵却又大的出奇,更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大耳男人正在打电话,打给一个很关键的人,语气那是谦卑至极:“还请您多多关照。这事对我来讲比天还大,对您就是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少扯蛋。”对方申斥之后,还是问道,“什么话?” “就是请您”大耳男子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低的只有电话两端的人才能听见。 对方起了高腔:“什么?这也太过了吧。哪是一句话的事?” 大耳男子“嘿嘿”一笑,表起了决心:“还请您多多费心,我一定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瘦驴拉硬屎 时光流逝,已经到了年底,叮呤呤公司再没有一单业务,来的客户也少之又少。 两厢对比反差极大,邮电局无绳电话业务却是风生水起,不但省局营业大厅人满为患,市内各分局、营业网点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无绳业务的发展,直接带动了下游产品电话机的热销,许多供货商忙的不亦乐乎,“鑫声”无绳电话机销售更是火上加火。 面对这种情况,萧丹气得嗓子都哑了,嘴角起了口疮。可丁驰就像没事人似的,要么不来,要么来一遭就走,只要萧丹不找他说事他绝不开口讲生意上的事。 “看见了吧,大厅冷冷清清,一天也进不来十个人。即使偶尔撞进一两个,要么是走错门,要么就是拿咱产品做反面对比。让他们这么一弄,不但生意做不成,金声牌子也被彻底搞臭,员工早都人心慌慌了。这么下去不行呀,快想想办法吧,反正我是无能为力,省邮电咱可搬不动。”萧丹点指外面大厅,忧心忡忡。 丁驰淡淡一笑:“市场经济就得按市场规律来,我们无权干扰,也干扰不来。” 萧丹马上道:“不是我们干扰,是他们在破坏这个规律,我们要做的是拨乱反正。” 丁驰反问:“凭什么说人家搞破坏?有证据吗?空口无凭呀。既然拿不出白纸黑字,又何谈拨乱反正?何况我们也” “你你怎么这样呀。”萧丹急的来回踱了几步,转身出了屋子。 “我哪样了?”丁驰一脸无辜的样子。 虽说没有亲自进门去看,但平时过来过去,加之属下反映,郑局知道丁驰买卖很不好。看到这种情形,他内心也不禁矛盾,不知是否该帮帮那个自高自大的小子。当然了,要让自己出手相帮,前提是那小子必须有态度,可现在对方根本就没有找自己的意思。与此同时,郑局也很奇怪,毕竟守着省邮电局,局营业厅每天人来人往,丁驰的生意又何至于那么差呢? 面对郑局质疑,杨处给出回复:“市场经济由市场决定,价格太高自是缺乏竞争力。” “价格高?有多高?其他牌子呢?”郑局追问着。 “价格好像几百八,是六百八也不是七百八。其他牌子的好像都六百左右,也有刚刚五百的。”停了一下,杨处接着说明,“价格高是一方面,关键还是性价比,客户自有判断。另外我听说,他们总在混淆概念,给人们一种邮电关系户的错觉,刚开始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后来人们渐渐辨明是非,就对他们产生了厌恶,也就不愿登门了。” 郑局“哦”了一声:“那就怪不得了。” “您的意思是”杨处试探着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随便问问。”郑局微微皱眉,然后又嘱咐道,“无绳电话业务刚刚开通,许多环节都需认真磨合,一定要多加关注和跟进。尤其我们是服务部门,要以服务为主,千万不要出现扰民、扰商现象,当然也不能有亲有后,不能随便插手本职外的事项。” 杨处马上点头:“是,我一直这么要求下面的,下来我再多加强调。” “要求是一方面,亲自跟进更主要。”再次强调之后,郑局挥了挥手,“忙去吧。” 做过辞别,杨处出了屋子。 身子向后一靠,郑局冷哼了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呀。”近期他最反感丁驰的就是这点,小小年纪便攻于心计,哪弄个门店不行,偏偏开到省局眼皮底下,而自己提前却毫不知情。这下弄巧成拙了吧?还是毛太嫩。想至此,他不禁摇了摇头,心情不免复杂,却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 忽然,一缕疑惑涌上心头,郑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又是两天过去,离着春节仅剩三天了,趁着班后时间,叮呤呤公司全体员工集中在大厅中,听丁老板讲话。 “大家辛苦了,谢谢大家!”丁驰上来又是鞠躬。 但这次却没换来试营业那天的回应,人们要么迟迟楞楞,要么一脸木然,个别人脸上甚至现出鄙夷。 “看来大家果然很累,累得都不想说话了。”丁驰自嘲着直起腰身,接着说,“叮呤呤公司从试营业开始,到今天已经” 对牛弹琴。面对老板讲话,虽然人们全都站在现场,但有人是左耳进右耳出,有的人则根本进都不进,他们的心思并不在这儿。 萧丹自是能感受到这种情绪,连他都替丁驰难受和尴尬。 “困难是暂时的,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困难,我相信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明天会更好。”给出结论后,丁驰收住话头。 你信吗?好多人不由得暗哼。 看着已经尴尬的冷场,萧丹率先拍起巴掌:“对,公司明天会更好。” “啪,啪,” 稀里哗啦的巴掌声,根本听不出半丝诚意。 “萧经理,会后马上安排,把大家的工资都发了。”丁驰做出指示。 发工资?人们立即精神为之一振,但也有人发出疑问:“真的吗?” 丁驰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了。本来按照规定呢,应该是下月五至十号发,但这不赶上春节了吗,特殊节日特殊对待。另外,我已经和萧经理安排了,给每人一份春节大礼包。在这里我也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春节愉快,阖家幸福,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发工资喽,还有大礼包。人们立即兴奋起来,等他们平静下来时,才发现丁老板早已经离开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丁驰也好一阵忙活。虽说将近一个月下来没开张,但毕竟大事小情没少发生,比如退货,比如客情反馈等等。他近期又没怎么到这,而且又马上要过年放假,自是也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一个多小时过去,总算理出了些头绪,丁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正这时,萧丹推门进来,直接道:“整月交了大零蛋,工资提前发,还每人一百多的过节礼品,真有老板气度。” “那是。”丁驰回道。 “我看你就是”萧丹话到半截,“咯咯咯”笑了起来。 丁驰笑着接话:“那是什么,瘦驴拉硬屎?”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萧丹娇嗔之后,把手中信封放到桌上,“我不拿。” “必须拿。别以为我已经穷的屌蛋精光,以为我没办法了,丁驰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丁驰拿起工资袋,按到对方手中。 萧丹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追随着你,除非你赶我走。” “呵呵呵。”丁驰呲牙一笑,算做答复。 萧丹却笑不出来,反而带着浓浓的担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债随年走 丁驰回到大流星县家中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再有一天就过年了。 池树梅自是又嘘寒问暖一番,也埋怨儿子回来的太晚。 丁驰便以店里太忙回应,当然他指的是业务忙,并没详细讲说。这次代理“金声”无绳电话,丁驰告诉过家里,家里还要资助他,但他以“我自己能行”婉拒了。 其实之所以又多推迟了一天才回家,主要是应对那些要债的了。本来说好年底付款,但除去工资基本没什么钱了,根本不够装修和设施尾款,哪有钱还?可债主不管这些,昨天楞是拦住了丁驰,非要拿到钱款。丁驰好说歹说,白送这五家每家一部电话,又忍了好一通数落,还承诺四月底前全部支付,对方才磨磨叽叽的走了。 池树梅还要再追问,丁驰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丁驰立即去到书房,然后才接通电话。 “丁老板,给你拜年了,全家好啊!” 听到对方的说辞,丁驰就是一楞,但马上也回应:“也给你拜年了,祝全家新春愉快,万事如意。” “好好。”支应了两声,对方又道,“丁老板呀,马上就过年了,我们也不多麻烦你,可这心里还不踏实。这样啊,等你过年来了以后,给我们写个书面承诺,否则我们心里不踏实。” “陈老板,我已经跟你们说的明明白白,到时绝对会给你们的。”丁驰给出解释。 对方“呵呵”一笑:“没错,你是这么答应的,可之前你还答应年底给呢,是不是?如果你按时给了呢,自是皆大欢喜。假如又没按时,那就得有个说道,要么多给点利息,要么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不至于吧,太小题大做了。”丁驰很是尴尬。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对方声音冷了好多,“初六如果见不到你,我们就直接去家里找,你不是大流星县的吗。我陈老三讲义气,却也不愿做没把握的事。” “你这”丁驰话到半截收住声音,因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小驰,欠外面不少钱吧,家里先给拿上。”池树梅在身后说了话。 丁驰转过身去:“妈,就是装修、货架、展柜、材料尾款,总共没多少。只不过现在暂时有些周转不开,到时肯定能按时给他们,干活人担心也正常。现在还不用家里拿钱,这点事我能处理,实在不行再找你们要。” 知道儿子的性格,嘱咐了一句“实在不行就言声”,池树梅没再说什么,而是叫上儿子一起去吃饭。 除夕这天,丁守诚两口子忙个不停,却不让丁驰兄妹伸手。孩子好不容易闲下来,哪能再干活?不过丁驰还是和妹妹贴了对联,也干了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下午四点钟,萧丹来了电话。她言说下午人都放了,店里统统检查过,电源也拉下了,卷帘门锁的紧紧的,让丁驰放心。丁驰当然放心,否则也不会没放假就回来的。 接着萧丹给丁驰全家拜了年,然后又迟疑道:“大过节的,有些事并不适合讲,不过还必须得告诉你,咱们也好早做计划。刚刚放假前,小孟、小赵、娜娜找到我,说他们年后就不干了,理由无非就是家里忙不过来、去外地发展什么的,反正都是编的,真正原因就是不看好公司。” 丁驰“哦”了一声:“随他们便,来去自由。还没出试用期,手续也简单。” “看现在这情形,我估计年后应该还有走的,到时这人员还补不补充?”萧丹继续追问。 丁驰笑着道:“到时再说,先过节吧,给你爸妈带好,全家新春愉快!” “嗯,新春愉快!”萧丹声音幽幽的,显然情绪不高。 结束通话后,丁驰到了餐厅,各式菜肴正陆续上桌。他先是给妹妹倒上饮料,然后又给爸妈斟上白酒,最终才倒满自己的酒杯。 “菜齐喽!” “过年喽!” 伴随着外面“噼啪”的炮竹声,丁家众人一齐举杯,除夕晚饭开始了。 家里生意红火,儿子年轻有为,女儿上了市里最好小学,丁氏夫妻很美,很幸福。 虽然目前店里境况不佳,但丁驰却很有信心,现在又逢家人团聚,丁驰自是非常高兴。不停的敬父亲、敬母亲,也和小妹碰了好几杯,喝得那是既舒心又惬意。 早些开饭的好处,就是不误看电视。当全家吃罢,全部收拾停当的时候,也才晚上七点,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边聊边等电视节目。 晚上八点钟,春节联欢晚会如约而至,喜庆、热闹自不必说,节目也是精彩纷呈。即使已然经历过未来的丁驰,也觉得后来的春晚远不如九十年代,无论歌舞还是语言类节目,还是这个时期的好,尤其年味特浓。 时间过的太快,不知不觉间,三个小时过去了。 “叮呤呤”, 此时的铃声有些突兀,关键影响观看精彩节目。 丁驰目光依旧盯在屏幕上,随手拿过手机,按下接通键:“过年好,新春” 不等丁驰说完,手机里传出尖厉女声:“丁驰,这回怎么解释?” 什么情况?全家人目光一齐投向丁驰,神情也是各不相同。有疑惑,有担心,有惊奇。 丁驰先是一楞,随即醒过味来,冲着家人“呵呵”一乐,快速起身,进了书房。 “诶,你倒是说呀,怎么解释?”手机里又追问起来。 “什么怎么解释?”丁驰反问道。 “装,你还装,我看你别叫丁驰了,叫丁装更好。先前那首民谣,你忽悠说是赶巧了,后来高兴那首你又说是瞎哼哼的。可是今天两首歌都上了春晚,尤其高兴还是我偶像唱的,跟你哼的一模一样。你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对方一古脑讲说出来。 重生了呗。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还怎么回事?就是巧了呗。” “不行,不许装,你太能装了。那次山上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问题,害得我担心了好长时间,现在我才彻底明白,你就是找理由躲着我。是不是?你必须给我交待清楚。”对方很是执拗。 丁驰笑了:“周一,我欠你的吗,还必须?” “欠,你就欠我的,我是你的债主。”手机里嚷道。 “债主不过年吗?”丁驰揶揄道。 “你嗯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你的债主。”对方撒起娇来。 “什么都能欠,感情债不能欠。” 听到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丁驰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妈,以后给个动静,吓死我了。” 池树梅根本不予理睬问题,而是双眼死死盯着儿子:“说,女孩是谁?” “妈,电话还通着呢。”丁驰指着手机,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叮呤呤”,铃声又起。 看到这个号码,丁驰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第一百三十七章 促销 正月初五,不顾母亲一再挽留,丁驰狠心离家赶奔省会。明天店里正常营业,丁驰既担心债主找到家里,也担心去店里闹腾,自己必须按时出现在店里。 火车到卫都站时,天已经快黑了。丁驰在外面吃了晚饭,直接回到租住屋,合计着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初六一早,丁驰到了公司,萧丹也同时赶到,工作人员随即先后到店。 八点多的时候,萧丹进了丁驰办公室。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把一份名单递了过去:“这几个都要走。” 点数了一下名字,丁驰抬手示意:“五个呀,走吧,别管什么原因了,尽快办手续。” “好的。”萧丹收起名单,又道:“今天是五个,保不齐还有人要走,目前可能还在观望,也可能还没找到下家。现在补不补人?照这样下去,怕是一个也留不下呀。” 丁驰给出答案:“先不补,看情况再说。别看他们现在跳着走,没准哪天还求着回来呢。” “像这样的员工我可不欢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不是他们自个家,都是势利眼。”轻声奚落之后,萧丹还是急着追问,“年前一个月颗粒无收,现在更是淡季,下步我们该怎么办?” “你说呢?”丁驰反问了一句。 萧丹斟酌着语句:“我觉得吧,首先还是要和省邮电局搞好关系,让他们不要再讲那些所谓的建议,不要诱导着顾客对我们误解。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郑局的关系,不过显然你们是熟识的,为了公司发展你能否低一次” “不,我不去,也没有低头这么一说。”丁驰抬手打断。 “唉,这是一切方案的基础,否则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根本就没什么依托。”叹息之后,萧丹又道,“你要是实在不去,那我就重新设计一下方案,反正不好弄,再没有更好办法。” 丁驰“嗤笑”一声:“怎么没有?促销啊。” “怎么促销?”萧丹急急追问。 “你看这样行不行?”丁驰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接过纸张,迅速浏览一番,萧丹缓缓摇头:“我不太看好,这根本不解决问题。” “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而且要不折不扣的执行。”丁驰调侃的甩出套话,然后又道,“一周准备时间够不够?” “好吧,就一周。今天二月四日,那就二月十一日。”萧丹无奈的应承了一句,转身要走。 “从二月十一日开始,至少三天。”丁驰再次强调。 “好吧,反正”萧丹没有讲出后面内容,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分明是要说“反正也没什么用。” 一整天丁驰都待在店里,可陈老三等人并没来,自也没接到家里“债主上门”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丁驰依然每天都到店里。反正现在也没开学,在哪都一样,关键还得等着陈老三几人。可是过了一周,直到二月十一日促销开始,也没看到陈老三等人身影。 管他呢,反正我是如期到了,不来的是你们。丁驰抛开这事,全身心的投入到促销活动中。 现在春节刚过,元宵节又不到,正是精神生活青黄不接的时候,加之这几天的宣传,好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优惠,一早便赶了过来。 萧丹亲自主持促销,把员工们分成了好几组,有的负责现场解答,有的负责统计,有的负责介绍产品。 反正也不用先花钱,还有小纪念品拿,人们对促销活动很感兴趣,先试试再说。于是店面门前排出长长五列队伍,按照要求进行预登记。这次登记方式很特殊,不同于以往的用笔填写,而是在镜头前露个面,好多人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个时间段已到,系统暂时停止登记。过了大约十分钟,开始显示结果。 “刷”,一个头影出现在室外屏幕上,萧丹同时大声说出结果:“这位女士是我们的第八位预登记客户,享受购机六折优惠。” “噢好呀,我中了,我中了。”看到自个这么幸运,中年女子欢呼起来,旁边人们跟着起哄喊好。 随后,一个个头影分别闪现,有的客户预约位次是“双数带8”,比如8、28、48、168等,则享受购机六折优惠。有的客户预约位次是“单数带8”,比如18、38、158等,则享受购机七折优惠。 “啊,五折,五折。”一个干瘦男子兴奋大呼,把头上帽子都掷到了空中,因为他是第一百位预登记客户,整百位的都是五折优惠。 一轮之后,第二轮预登记继续进行。有了刚才亲眼所见,人们不时来回张望,都希望排到整百,最起码排个双数带“8”的也好。可是一共排了五列,最后是整体计算,根本算不出自己的位数。 没排到的不死心,自是继续去排,这是规则允许的。而刚刚已经拿到优惠卷的人中,也有个别人对七折不满意,便也偷偷的排到了后面,幸运的是并没被工作人员揪出来。 这么一来的话,拿到六折优惠的越来越多,五折优惠的也已经出了七个,这些人都兴奋的又蹦又跳。 看着室外场景,丁驰会心的笑了:你们想拿什么折扣,我都能及时送到手上。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 就这一声喊,喧闹的人群立即静了下来。 “你们谁用过这牌子?我反正是听都没听说过。”又是先前那个男声。 “没,没有。” “我弟弟家用的是鑫声。” “谁用过?谁用过?” 人们顿时跟着吵哄起来。 幸运者们先前还笑容满面,此时却都苦着张脸。 虽然隔着玻璃,虽然听不清外面讲说什么,但丁驰也觉出异常,便推门出了屋子。 “我跟你们讲,质量好和质量坏差的大了,质量好的就是花七八百也值,质量差的二三百都不能要。你们想啊,这么一部电话机”男声很高很尖,源源不断的传进丁驰耳中。 丁驰转头搜寻,并未找到发声者,却忽的看到了另一张脸,不由得眉头一皱。 “别买喽,都是骗人的。”尖声又起。 丁驰这才循声望去,只看到人群中一个黑帽子跳的正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来说几句 虽说没到单位,但楼下又是气拱门,又是乐队音响的,郑局自是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杨处。 听到郑局询问,杨处回复:“好像是搞促销,又是打折又是优惠的。” “你怎么看?”郑局问道。 这次杨处学灵了,担心说错话,所以斟酌起了语句:“商家为了去库存、打销路,促销是经常用到的手段。春节刚过,还没到元宵节,今天又恰逢周六,这个时间点还是选的挺对路。” “我是问你怎么看这件事,不是让你做得失评估。”郑局语气明显不悦。 “我也了解不多,仅能转述一下别人的看法。”杨处先是抛出说明,然后才讲到内容,“好多人都说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都说他是黔驴技穷瞎胡闹。我,我还没想好。” 郑局冷哼一声,直接摞了电话。 促销现场让“黑帽子”这么一闹腾,好多人开始慢慢散去,手执优惠券者也是去留两难。 趁着乱混的当口,丁驰挤进人群,找到了那顶“黑帽子”。可“黑帽子”却在一个小男孩手中,小男孩正不停的跳着把帽子忽高忽低的举来举去。 金蝉脱壳?事实证明,丁驰猜对了。刚刚有一男子把“黑帽子”给了男孩,还承诺只要孩子照着要求做,一会儿就再给三十块钱,围观者们也证实了孩子的说法。 特么的,跟劳资玩开智斗了。丁驰悻悻的离去,关注着现场情势发展。 “大家无需担心,我们还有活动二,完全可以解决您的后顾之忧。” 听到扩音喇叭里忽然传出的女声,人们都收住了步子,持券者更是立即满脸希冀之色,纷纷望向高台处。 萧丹继续说:“刚刚一共产生了五十三名幸运者,分别享受着不同的折扣,活动二就是专门针对幸运者的。大家手中的优惠券都有编号,这些编号已经录入了电脑,一共可以参加五轮摇奖,凡是摇中者都可享受先用机子后付款优惠,价格就按刚才对应的折扣走。” “先用机子后付款?” “什么摇奖?” 这番话不但调动了持卷者积极性,好多预离去者也收住步子,有的更是重新围了上来。 “怎么个先用机子后付款?”有人提出了疑问。 冲着提问者挥了挥手,萧丹做出解读:“只要是再次中奖,那么现在就可以拿走机子,无需交一分钱。两个月内,如果对机子满意,就按约定付款,如果不满意,直接退回即可。当然了,在拿走机子的同时,还需要您提供真实身份信息,包括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并签订一份协议。协议不做他用,就是用以保证约定顺利进行,还请理解。” “一分钱不交就给机子。” 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人们立即按照要求,集中到右侧区域。 “开始。”随着萧丹手指轻点,电脑屏幕上滚动起了数字。 不久的将来这个东西再平常不过,但在现场这些人眼里无异于欣赏魔镜,好多人更不明白“小电视”里的数为啥变得那么快。 “停,停。” “到了,到了。” 注意到可能是自己的号码,持券者不时喊“停”,其他人也跟着大声附和,现场情绪瞬时热烈。 “0、6、8、3啊,我,是我。”一卷发女子指着屏幕,大声惊呼。 “哈哈,还有我。” “老李,那不是你的号吗?” “哎呀,就是,就是,真没想到。” 在热闹的吵混声中,第一轮产生了三名幸运者。中奖者满脸喜色,未中者期待下次机会。 第二轮来喽! “我,真是我。” “哈哈,终于轮到老哥们了。” 这一轮摇出了五名幸运者。 第三轮,第四轮,五轮摇下来,共产生了二十一名幸运者。 二十一人排成三列纵队,全都伸长脖子,使劲瞅着前方包装精美的大礼盒。 “各位都是幸运者中的幸运者,祝贺你们,你们全都获得了先装机后付费大优惠。现在请你们按顺序签约,随后就可以带着电话机回家了。”做过说明后,萧丹伸手示意。 每队第一人走上前去,翻阅着桌上协议,随后高兴的拿起笔来,准备签上名字。 “都高兴个屁,他们的电话根本不能用,参数不符合要求。” 就这一嗓子,拿笔几人全都顿住,水笔也跟着停在半空。 从声音判断,发声者不是先前那个男人。此男子装束怪异,头脸还用红纱巾遮着,但左耳上的大铁环却露在外面,看着不男不女的。 “刷”,现场顿时安静,随即议论声起: “好像有这么回事。” “我也听说过,可还不确定。” “优惠完这价格是够低的。” “” 铁环男又说了话:“我可提醒你们,别贪小便宜吃大亏。到时一旦用不好,也把邮电局人惹毛了,那你们家里就别想再装电话。哪有那么多便宜?人家傻呀。” 听铁环男如此一说,刚才还兴冲冲的幸运者全都蔫了下来。没抽到者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神情,围在一起说起了风凉话。 “你是谁呀?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萧丹沉声质问道。 铁环男转头四顾:“证据?还要证据吗?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大伙都听说了吧?” “听说过。” “听说过。” 几个怪异的声音交替响起,为铁环男做着背书。 “空口无凭,不要乱说嘛!金声无绳电话是按照国际通用标准生产,相关参数在国内外权威机构都有备案认证,而且已经在全国许多大城市使用,质量绝对是超一流的。仅凭道听途说就来否定产品,这不太好吧。”丁驰说着,走出人群,到了铁环男面前,“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这你别管,我只是说个事实,信不信在他们,到时上当可别后悔。”铁环男顾左右言其他。 “就是呀,到时用不了就麻烦了。” “惹火了邮电局更麻烦。” 人们更动摇了。 丁驰正要继续说话,忽听身后传来声音:“我来说几句。” 丁驰猛然回过头去,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他也跳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码归一码 刚刚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给丁驰装修的陈老三。 正因为有“初六见面”一说,丁驰才提前返回省城,否则还可能在家多待两天。可是等了整整一周,陈老三都没露面,不曾想现在出面了。刚才在寻找“黑帽子”的时候,丁驰就看到过这张脸,也想到了对方要找自己,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冒出来。 意识到陈老三可能要生事,但丁驰又觉着不便阻拦,而且也未必拦得住,甚至越拦越糟糕。反正欠款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又没说不给,他想嚷嚷就嚷嚷吧。想清楚其间利害,丁驰并没出声,而是静观着陈老三下一步的举动。 陈老三来在人群前面,径直上了高台,还冲萧丹伸出手去:“借我用用。” 萧丹神色畏难,在得到丁驰点头允许后,才递过去扩音喇叭。 “喂,喂,您好,请说话,请说话。”陈老三接过喇叭,滑稽的试了试。 确认可以正常使用后,陈老三大声道:“大家好,我姓陈,外号陈老三,是做精装修的小包工头。今天我为什么要上来呢,因为我和这家公司有些渊源,不吐不快。” 丁驰暗自冷哼:至于吗?看你能说出什么大花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就用了他家的电话。” 他要说这事呀?丁驰不觉一楞。 众人也来了兴趣,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腊月二十九才用的,之前刚开通服务,正准备买电话机呢,结果有了这个金声牌的,我就安上用了。”说到这里,陈老三忽的竖起大拇指,“要说感受呢,就是三个字,好,好,好。” 听到这里,人们的神情顿时精彩,丁驰也不由心中一喜。 “怎么个好法?”有人立即接了话。 “怎么个好呢,这么说吧。声音好,特别清楚,没有滋啦滋啦的声音,我小舅子家安的是鑫不说牌子了。反正他那个就经常这么响,还爱掉线,说着说着就断了,大年初一还串了台,不知道咋弄的。我这个电话从安上到现在,光是三十和初一那两天就打了不下百个电话,也接了好几十次,一次也没出现他家那情况,要多清楚有多清楚,有多稳定有多稳定。”陈老三给出解释。 丁驰长嘘了口气,心里话:自己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原来是这样呀。” “能用呀,谁说用不好?” “不知道,反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人们立即小声议论起来。 “托,这人是托,给这家装修的就是他,肯定他收了人家好处,专门忽悠大伙的。”铁耳环忽的出了声。 “放你娘个臭狗屁。”陈老三愤怒之极,差点把扩音喇叭甩出去。但他还是指着铁耳环大骂,“小崽子,你说的不错,劳资是给他们装修了,可这跟用电话机有屁关系?东西好就是好,劳资说的都是实话。本来不想出面,可你特娘的老是放屁,满嘴胡说八道,劳资这才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各位,如果谁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家现场看,当场试验。” 说到这里,陈老三跳下高台,走向铁耳环:“兔崽子,你口口声声说人家东西不行,那你拿出证据来,看看到底哪家用着不行。” 铁耳环早有准备,不等对方伸手抓住,直接一个蹶子钻出人群,兀自嚷嚷着:“你特娘的就是托,邮局人都说参数不符合要求,就你还特娘的睁眼说瞎话。” “放你娘的”陈老三大骂着,就要快步追去。 “老陈,何必跟这王八蛋较劲?一看就是属狗的。”一个微胖中年女人拦住陈老三,随后接过喇叭,大声道,“我也用了金声无绳电话,确实跟老陈说的一样,又清楚又不掉线。大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到我店里” 正这时有人接了话:“王姐说话可信,她卖的建材质量好,价格公道,我信王姐的。” “王老板,前天我在你家打电话,声音可清楚了,是不就是你说的牌子?” “哟,李老哥也在呀,没错,没错,那是我头天刚安上的。我还跟大伙讲啊,我弟弟在申市,他用的也是这个金声,还说金声参数完全符合邮电局要求,而且还是邮电部备案的,根本没有参数不符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乱嚼舌根子,这么好的东西不让用。” 人都有从众心理,先前听好多人那么讲,心里就特别不踏实,不敢选择“金声”。现在有人现身讲说,又觉着说的更在理,也才意识到之前听到的都是模糊说法,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反正我已经在王老板那打过长途,隔着两千多里地呢,声音可清楚了,真的不赖。我是不管了,再拿一个试试,大不了到时送回来,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可不怕。”李姓老者说着,拿过水笔,在协议上“刷刷刷”签下了自己名字,“现在能领机子吗?” “能,能。”萧丹连声应答,示意属于立即办理。 有一就有二,不多时,二十一名幸运者就签了十九个,还有两个人吞吞吐吐,大概还要等些时日吧。除此之外,其他人等也未离去,而是不停的打听着优惠幅度,期望也能赶上先拿机子后付费活动。 等到邀请陈老三、王女士进屋就座时,丁驰才发现,五家债主都来了,显然是约好的。 平时人少不觉着,一下子放了六个人,立马显出小办公室的拥挤来。 招呼大家落座,分别沏上茶水,丁驰拱手致谢:“谢谢陈老板、王老板,谢谢各位!” “没什么好谢的,我们就是说了点儿实话。”王姐抢先接话。 “告诉你吧,其实初六你一回来我们就知道了,只不过那时我们都在老家,就没过来。今天一过来,又见你正弄那些东西,也就没立马找你。”说到这里,陈老三话题一转,“一码归一码,承诺必须得写。” 本来对于写承诺还有些排斥,但经刚才一事,丁驰很痛快的写下了承诺:一九九五年四月三十日前付清,否则按月利一分支付利息,超期半年则利息翻倍,甚至诉诸法律解决。 “不好意思啊,丁总,一码归一码。”看过承诺书后,陈老三“呵呵”笑着,收起了纸张。 第一百四十章 质量是生存之本 第二天促销继续,气拱门、音响按时工作,精美礼盒摆放一新,工作人员整齐到位。 自昨天离开现场后,好多人就去陈老三等人家里参观,王老板建材店更成了体验基地。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好,的确好,无论通话质量还是在线稳定性都杠杠的,把同类产品甩出几条街。 质量又好,价格还优惠,不买“金声”买什么?亲自体验过的人们早早便又来了,期待今天能够买上质优价廉的无绳电话机。 预热了好一通,太阳已然升的老高,在客户满怀期待中,叮呤呤公司给出了当日规则:今天依然按排名顺序筛选优惠券,优惠券有效期依然到二月底,但付款提货必须在一周后,因为商品供不应求。 只要有优惠券就行,先拿上再说。客户们热情不减,按规则排队,等候筛选。八折、七折,一个个优惠名额产生,在欢喜的同时,人们发现今天优惠幅度小了。 这优惠是不是忽高忽低呢?第三天活动继续,和第二天规则基本一样,优惠券也大多是八折,最高才七折。但又加了一条,没抽到优惠券者,如需购货,则需交定金一百。这么一来,抽到券的拿上券走了,其他人则没有预。 难道就没有五折、六折的了?第四天一早,好多人就到了叮呤呤公司,但现场却没了气拱门和音响,店铺卷帘门还拉着。 等啊等,一直等到八点半,店铺终于开门,但工作人员给出的答复是:促销活动结束,即日恢复原价,一部机子六百八十元。 有的人不甘,有的人后悔,有的人生气,有的人报怨,不多时,热热闹闹的大厅变得冷冷清清。 和空手离开的那些人不一样,持有优惠卷的人本来还在犹豫,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禁纠结,到底要不要买,何时去买?大家赶忙碰头商量,除了确定机子恢复原价外,还得到一条小道消息:叮呤呤公司觉得优惠幅度太大,有些后悔,正想法推翻优惠卷折扣,要全部恢复原价呢。还犹豫什么?这些人立即拿上优惠券,赶到叮呤呤公司。 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又是礼貌交谈,又是热茶奉上,但却告诉这些人:优惠幅度依然执行券上承诺,不过暂时不能交款提货,因为货物供不应求。 这叫什么事?人们在牢骚的同时,悄悄一商议,立即迅速达成一致:为了保险起见,先交订金。 就这样,每人交了一百块钱,让工作人员标上“优惠券依然有效”字样,持券者喜滋滋的离开了叮呤呤公司。 不踏实的不仅持券者,先前拿机子的十九户照样担心价格有变。于是大家一碰面,体验效果完全一样:通话清晰,在线稳定。 没有一部出现异常,比同类产品好的多,优惠价更是可遇不可求,性价比太高了。还等什么,交钱去吧,省得夜长梦多。就这样,十九户一起到了叮呤呤公司,按优惠折扣交了全款,也拿到了公司在那份协议上的备注。 听闻消息,那两户一直犹豫的人家岂敢怠慢,立即到公司拿了机子,也不等着试用,直接按折扣交了全款。 不但卖了二十几部机子,还接受了几十家预定,丁呤呤公司一扫愁云,个个喜气洋洋。当然了,丁驰还一如既往,云淡风轻,沉稳有加。 萧丹也卸去担忧,着实替丁驰高兴。不过在佩服的同时,却也疑惑,于是这天下班后,她当面讲出了疑问:“陈老三等人是不是你找的?” 丁驰笑着摇头:“我还找他们?躲来还不及呢。你也见了吧,那天他们让我写承诺,又是利息又是法律程序的,弄的多邪乎。其实大年二十九陈老三就电话警告过了,否则我也不至于初五就赶过来,我担心他们到公司闹腾,也担心他们找家里去呀。” 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萧丹还是不解:“好像是这么回事。只是怎么就那么巧呢,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那个节骨眼就到了?而且还五家全到,又都出面为咱们产品正面背书,这又该诶,对了,你给他们话机的时候,是否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呢?” “我又不是刘伯温,没那么复杂,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单纯的很。”注意到对方不信的眼神,丁驰只好双手一摊,“你要硬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你。” 萧丹“哼”道:“还说自个不复杂,一个没出校门的大学生,又是弄中介,又是搞电信的,全卫都大学能有几个?更邪乎的是,刚让人骗了好几十万,新公司说开就开起来了。若不是我刻意关注,到现在还以为你在学校窝着呢。” 听出对方的不满,丁驰“呵呵”笑着,拱了拱手,算作表示歉意。 “我问你,如果陈老三等人不现身,不替我们说公道话,你还有其他法宝没?那天若是没有他们,怕是整个促销都让那些家伙搞黄了。”萧丹再次提问。 丁驰神色一整,肯定点头:“当然有了。” “是什么,告诉我。”萧丹急切追问。 “我呀”说到这里,丁驰停了一下。 萧丹探过身子,侧起了耳朵。 丁驰语气很是神秘:“我的法宝就是质量是生存之根本。” “你,你糊弄人。”萧丹直起身子,跺脚抗议。 “难道质量不是生存之本?”丁驰挑着眉毛反问。 “不理你了,没一句真话。”萧丹说着,转身便走。 丁驰在身后喊道:“丁经理,这样使脾气可不好,现在你该想想下步怎么办了。” 萧丹收住步子,回头道:“是呀,促销挺成功的,既销售了产品,也变相的正了名。可你却让停止优惠,我们这里一下子就门庭冷落,这样下去可不行。” “没有这一招,那些人又怎会乖乖交钱,这你能不懂?”丁驰笑着道。 “就是不懂。”萧丹依旧怄着气。 丁驰一招手,然后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给雷大成打电话,先要五十台机子,货款一并打过去。” “好,丁总,质量是生存之本。”萧丹半嗔半娇的接过纸张,踩着悦耳的节奏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们难逃干系 从正月十八开始,省邮电局所有调休结束,进入正式上班状态,郑局也如期到了单位。 连着几日路过,加之平时也经常从楼上观察,郑局发现,叮呤呤公司冷冷清清的,即使偶有人光临,也基本是空手进出,显然并未购机。 郑局不禁替丁弛惋惜,挺好的机会白白拱手断送,否则现在岂不是生意兴隆?年轻人呀,太狂了,多些挫折也未必是坏事。想到丁驰的自高自大、自以为是,他又不由恨得牙根痒,这小子太可恨了,步步紧逼呀。 孰不知,丁老板早已成交好几十单,还有几十人排队等着交钱。若不是临时技术性调整方案,这几天肯定正人潮汹涌呢。其实郑局也够悲哀的,到现在也没人向他汇报实情,而他自己也完全没意识到。 虽然不清楚丁驰的实际情况,但邮电局发生的事却恰巧让他赶上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温暖早晨,郑局没让司机开车接,而是从家里出来后,直接步行去单位 大街上的炮竹碎屑已然清扫干净,但空气中还不时飘出燃放鞭炮产生的臭味。 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离省局仅剩十来分钟路程,郑局鼻翼与额头都微微沁出汗粒。恰逢再次转过下一个路口,郑局收住步子擦拭微汗,同时无意识的转头张望。 怎么那么多人?什么情况,讨要工程款?不对,那不是西河分局吗?好像人们真是冲着那里的。郑局不假思索,迈步向着人群走去,离着不远时,隐在行道树后观察着。 聚集的人群大概有三四百人,的确是找西河邮电分局的,人们嚷嚷的就是“邮局给我们说法”、“邮电局骗我们”。而做为被找方,没有一个邮局人在现场,钛金门外的卷帘也还关着。 看了眼手表,郑局眉头微皱,这都八点四十多了,难道还没上班? “越来越差劲,前两天还有人支应的。” “怎么,耍滚刀肉闭门不见?” “奶奶的,装缩头乌龟呀,怪不得绿皮绿帽子呢。” 这些话实在刺耳,直冲郑局肺管子,可他却怨不得这些人,只能怪属下的作法。同时他也不禁疑惑:到底为什么呢?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 “到底来不来人?再不出来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喊嚷的是个络腮胡子中年男人,刚才的“缩头乌龟”就出自此人之口,看样子和气势应该是领头的。 尽管络腮胡子声音很响,但那扇大门依然关的紧紧的,自是没传出任何回应。 “你们都闭嘴。”喝斥过身旁嘟囔的同行者之后,络腮胡子上前两步,摇晃着一垂到地的卷帘门,“出来不出来,缩头乌龟,出不出来?” “不出来?没出气的呀,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络腮胡子说着,左右踅摸起来。 “猛子哥,是不要砖头?我去找。”接话的是个瘦高的男青年。 “砖砖头个屁,附近哪有这东西?你去,往东有个土产日杂店,去那买把锤子。” “好咧。”瘦高青年爽快答应,转身便走。刚迈出两步,又返身回来,右手一伸,“猛子哥,我的钱不够。” “差多少?”络腮胡子停止摇动,伸手去掏衣兜。 瘦高青年左手一摸:“就,就这些,都让我爹给” 看到那绿色小票票,络腮胡子气乐了:“特么的,就二毛钱呀,亏得长那么大个子了。” “哄”的一声,人们都笑了。 话虽那么讲,但络腮胡子还是给了对方十块钱:“快去快回。 “我爹说娶媳妇费钱。”瘦高青年嘟囔着接过纸币,转身跑去。 人们自又是一阵哄笑,点指瘦高青年,评说着“活宝”。 还不出来?人家都要砸门了。郑局盯着那扇卷帘,有些着急,也更恼火。急也不顶事,恼也不管用,卷帘门照样静如止水。 现场的人们一边张望,一边继续给西河分局“做工作”,当然并没什么效果。 不多时,瘦高青年气喘吁吁返回,径直到了络腮胡子近前,递过一把崭新的黑头铁锤:“猛子哥,钱一会儿找回,那边正在开,我马上回去取。” “哄。”本来严肃的现场,让“活宝”调节的多了份轻松。 络腮胡子一把抢过铁锤,在卷帘门上轻拍了两下。 “哗啦,哗啦”卷帘立即发出响动。 “我喊三不,十个数,你们要还是躲着不见,那就不客气了,我们也是被逼的。”络腮胡子右手举锤,左手叉腰,数了越来,“一二” 其他人等全都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卷帘,也听着一个个不时蹦出的数字。 “七八” 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真能撑得住劲,竟然一个人都不出来。郑局咬着牙关,不由得迈动了步子。 “九”字出口,络腮胡子鼻翼、鬓角也见了汗,赶忙借挥动手臂之际拭了一下,眼巴巴的望着卷帘门。 “砸,砸。” “砸了它。” 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喊嚷越来。 特么的。络腮胡子一咬牙,腮部肌肉抖了抖,喉头动了几动,晃动着铁锤,张开了嘴巴。 还不出来,等什么?郑局疾步到了人群外围,举起右手,准备喊出“住手”二字。 “哗啦”、“咯楞”,卷帘动了。 郑局马上放下手臂,转身迅速回到原地,半隐住身子。 络腮胡子神情一松,但喊叫却更凶了:“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可” “破坏公物违法。”随着一声厉喝,一个敦实男子慢慢现出真容。 姓张?是分局副职还是办公室主任?治下那么多分支机构,郑局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敦实男子的详细信息。 络腮胡子适时退后两步。 敦实男子停了一会儿,待卷帘全部升起,才带着两名着装整齐的保安,走到门外台阶上,二保安立即挡到了前面。 敦实男子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到络腮胡子脸上,沉声道:“非法聚众闹事,意欲破坏公物,性质极其恶劣,这是违法的,首恶要蹲班房,知不知道?” 络腮胡子脸上微微变色,却又强自镇定:“我们是被逼的,这不叫闹事。” “开玩笑,这还不是闹事?首先”敦实男子扳着手指头,语气极其严厉的普及着法律知识。 别看刚才喊得挺凶,让对方这么一诈唬,络腮胡子脸上变了颜色,六神无主起来,其余人等也面面相觑。 看看差不多了,敦实男子冷哼一声:“这样吧,念在你们法律意识淡薄,目前也没造成实质性破坏,我马上打电话取消报警,暂不追究你们责任了。不过下不为例,马上退走,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走还是不走?人们大眼瞪小眼,全都望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此时也没了主意,大脑也不免混乱,但还是硬撑着问了一句:“那谁管我们的事?” “是谁找谁去,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横唬唬的说过,敦实男子又补充道,“不要总想着讹人,企业也没那么傻。” “讹人?” “怎么还成讹人了?” “不好用我们才来的。” 人们小声嘟囔起来。 “我喊十个数,否则别怪不客气,一二”敦实男子见样学样,而且更有气势。 两名保安立即举起橡胶棒,跟着诈唬: “走不走?” “人马上要到了,听到警笛没?” “七” 听到这个数字,人们纷纷小声议论: “走吧,要不先对付着用。” “犯不着进那里边。” “八”敦实男子嘴角微翘,声音更凶。 有人移动了步子。 “九” 几乎整个人群都向外围散去,络腮胡子也在其中。 敦实男子笑意更浓,一副尽在掌握的自得。 郑局跟着舒了口气。虽然他不满西河分局的态度,更看不上敦实男子的作派,但能把眼前危机暂时化解还是好事。 尽管那个“十”迟迟未出,但一多半的人已经退出了人群。 “就这样把人打发了?想得美。”忽然一个男声响起。 “还想怎样?跟我们有屁瓜葛。”敦实男子怒声回复,并寻找着出声之人。 “哼,说的轻巧。在这件事中,你们绝对难逃干系。”话到人到,一男子到了敦实男子近前。 是他?人们全都投去质疑目光。 由于人员聚集,社会车辆随意停靠,一辆公交车也被挤在车流中,车上人们都把目光投向外面聚集的人群。而在这些目光中,有一道最为特殊,没有投在热闹的场景中央,而是盯在了人群外围的一个位置,直到几分钟后公交车缓缓驶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全都住手 也难怪人们不解,这么硬气的话竟然出自那个瘦高青年,确实出乎意料。刚刚人们已经看出来了,瘦高青年表面似耍“活宝”,其实却是找理由离开现场,回避可能的麻烦。 该不会又是另类耍“活宝”吧?人们全都盯着瘦高青年,拭目以待。 敦实男子更没想到,本来以为要万事大吉了,不曾想却出来这么个傻大个,真特娘的吃饭嚼苍蝇恶心死人了。敦实男子沉声警告:“说话可要有根据,否则对谁都不好。” 瘦高青年挑了挑眉毛:“我也不是吓大的,你又何必虚张声势?我们只是正常反映问题,而你们却百般推诿甚至闭门不见,我们才不得已施些技巧的。你要明白,问题的根源不是我们反映问题本身,而是你们没能正确处理客户关切。” “还关切?不论你如何美化非法集结,可这事跟我们根本扯不上边。”敦实男子急着插话。 “急着撇清也没用。开通无绳电话业务是不是邮电局?申请开通流程是不是你们出的?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没问题吧。话机参数是不是你们给的?你不要讲什么空口无凭,这么多客户全如此讲已经说明问题了。要不咱们到那个大院说道说道去?”瘦高青年语气平静,指向远处全省最有权力的楼宇。 “到哪也不怕,省”忽的意识到语句不妥,敦实男子转换了话头,“电话机好不好用完全就是生产厂家和经销商的事,你们找邮电局纯属无理取闹。” “不论你如何狡辩,若不是你们给出建议,我们又怎会选择鑫声?”说到这里,瘦高青年神秘一笑,“这里我指的不是关于参数的建议,而是对鑫声电话的推销宣传。” 推销鑫声电话,真的?郑局脑中划出问号。 “这我”敦实男子一时语结。 瘦高青年接着追问:“按照条例规定,你们给出的参考建议少了一组数据,不知做何解释?” “没,没有,我是没谁都没说过。”敦实男子急急否认。 什么,竟有这事?郑局眉头迅速皱起,暗自骂出脏话:奶奶的。 “是不是你另当别论,但肯定邮电局有人这么说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按要求选择,更多人直接就选了鑫声。安完刚通的时候还算正常,可是这才一个来月,电话就开始出乏相,不是话质不清,就是掉线。大过年的,你说隔不隔应人,堵不堵心?” 说到这里,瘦高青年一指络腮胡子,“猛子哥一下子安了六部,父母、岳父母、兄弟姐妹等一家一部,花了整整四千。本来是给至亲添喜的事,结果却成了心病,亲人们越是体谅不说,越是让他心里堵得慌。” “特娘的,花钱不说,还成了小舅子奚落的由头,劳资找谁讲理去?”络腮胡子急吼吼的接了话。 敦实男子脸上神色数变,暗自咬牙,狠声道:“说了半天全是捕风捉影、牵强附会。我告诉你们少犯混,否则我真的报警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报了吗?”瘦高青年放话激道。 “你好,那就别怪我了。”敦实男子说着,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了起来。 “真报了,真报了。” “这可怎么办?” “” 人们面面相觑,好多人脸现惊慌。 就在西河邮电分局门前剑拔弩张之际,萧丹拔通了丁驰电话:“好多人家无绳电话质量不行,人们都找到西河邮电分局了,就咱们的牌子没问题。” “知道了。”丁驰只回复了简单的三个字。 “小陆还说,好像省局的喂,喂,你在听吗?”萧丹悻悻的收起手机,因为丁驰已经挂断了。 西河邮电分局门前,敦实男子嘴角上翘,对着手机大声道:“我这里是邮电局西河分局,现在有” 你个蠢货。郑局真想出面把手机砸了,但却不能那么做。 与众人的惊慌失措不同,瘦高青年不但没有任何慌张,反而云淡风清的说:“你可真报啊,别再玩狼来了的把戏,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这事就有人管了。” 本来正编的起劲,听对方如此一说,敦实男子怔在那里,但很快便咬牙道:“你们走不走?” 瘦高青年摇摇头:“不解决就不走。” “好啊,有人带头闹事,我们要止暴制乱,其他协从暂不追究。”敦实男子说话间,转头使了个眼色。 二保安接到暗示,对望了一眼,举起橡胶棒,奔向瘦高青年。 瘦高青年就好似没发现一样,动也没动,但却又笑嘻嘻的看着举棒二人。 “混蛋,还怕事小?”郑局骂着,迈动了步子。 “拦住,不能让他们动晓晨。”络腮胡子说话间,已经率先挡到前面。 稍稍一楞之后,好几十个年轻人跟着络腮胡子,冲向二保安,口中嚷着:“休想抓人。” “你们。”二保安猛然收足,身体后凸,准备随时逃跑的架势。 众人也赶忙收住脚步,但却保持着高度警惕,准备应对对方随时突袭。 和人们的如临大敌不同,瘦高青年依旧笑容满面:“大家不用紧张,没什么,我倒要看看,他们真的敢抓人?” “您特”话到半截,敦实男子急忙换了内容,“你是干什么的,姓字名谁?” “你是干什么的,姓字名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卫都邮电局西河分局办公室张主任,享受分局副职待遇。” “你这只讲了姓,名字并没说呀。”瘦高青年抢白之后,给出回复,“我才是真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郑晓晨,既不是主任,也不享受副职待遇。” 张主任眼睛眯成一条缝:“郑晓晨,你想造反吗?” “这帽子可够大的。”调侃之后,郑晓晨面色一寒,“张主任,不要故意拖延,更不要激化矛盾,否则对你未必是好事。” “你敢威胁我?我还就不信了。”张主任冲着身旁一招手,“马上喊人来,铁定的聚众闹事。” “吃人饭不拉人屎,你特娘的找揍。”络腮胡子喊嚷着,奔向张主任。 张主任快步向后闪去,右手急挥:“反了,反了,给我狠狠的揍。” 二保安对望一眼,尽管心有畏惧,但还是挡到了张主任身前,挥棒诈唬着:“再往前的话,我们可真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个屌。”络腮胡子不管这一套,继续向前冲去。 二保安也是骑虎难下,只得继续挥舞着棒子。 眼前形势一触即发。 “全都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谁在捣鬼? 这喊喝声尽管不是特高,但还是阻住了人们的举动,同时吸引了众人目光。 当然也有人例外,不但没寻找发声人,而且在听到声音那一刻便迅速隐身,偷偷观察着现场情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邮电局郑局,他倒要看看此人如何处理眼前情形。 发声的是个女人,是从西河邮电分局走出来的。女人身形中等,体态略显丰腴,大约有三十五六的年岁,偏圆脸型,长的并不出众,但也比较耐看。 女人跨前两步,瞪向张主任:“你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嘱咐你的?我一再跟你强调,认真听取客户呼声、密切注意客户关切,可你倒好,不但没认真执行,反而还冲着客户吆五喝六。难道你忘了客户是上帝的宗旨?你想干什么?” 张主任赶忙辩解:“冯局,你不是” 女人立即打断:“我什么我?我让你冲客户发威了吗?我让你带着保安逞能了吗?我看你病又犯了,神智又不清了。” “我”张主任先是神情一愕,接着又马上道,“可不是吗,刚才忽然神智一恍惚,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看来年前的毛病还没去根。” 女人冷哼一声:“是吧,果然是没完全好。这么的,你暂时就不要工作了,先养好病再说。” “冯局,我还能工作,你真的要” 不容张主任过多讲说,那两名保安已经得到女人眼神示意,推搡着张主任返回邮局。 女人忽然深深弯下腰去,向众人表达着歉意:“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实在对不起,我代表西河分局给大家道歉!不论什么原因,张主任那么对待各位,都是我冯芳之错,都是我没管理好下属,恳请大家见谅!” 人们听出来了,冯芳才是西河局的大头儿,现在竟然态度如此之好,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连着深鞠三躬,冯芳才缓缓抬起头来,再次说话:“刚才我出去办事,接到单位电话后,便一再嘱咐张主任妥善处理,不曾想刚从后院进门,事情竟然被他弄得这么糟。大家反映的事情我已经知晓,现在我做出以下表态。” “一、大家来找局里,不是找麻烦,而是对我们的信任,我深表谢意。二、请大家给我时间,容我详细了解一下。三、无论此事是否与局里有直接关系,我们都不会撒手不管,一定负责上传下达。四、此事不止发生在西河局范围,市里另外几区也都涉及,分局需要向上级局汇报,需要统一解决。五、此事牵涉到好几方,不可能立即解决,还请各位先行离开。” 看到冯局态度诚恳,也说的确实在理,事情不可能当下就解决。于是在追问答复时间,并得到“三天”的承诺后,陆续有序离去。 郑局早已先一步离开,以免被冯芳等人看到。 双簧演得不错呀。郑局边走边感慨,感叹冯芳处事老道,同时也思考着解决之策。 离着省邮电大楼不远,郑局发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就在叮呤呤公司门外。他的心情不禁复杂,却也仍然心存疑惑。 郑局并未似前几日一样避开,而是装作无意的发现对方,打起了招呼:“丁老板,好长时间不见,今日得闲了?” 丁驰微微一笑,跨前两步,回应道:“这几天一直在学校,没顾得上过来。郑局这是” 郑局“哦”了一声:“天气不错,随便走走。怎么样,好像人不太多,什么原因?” “我觉得还行,很不错的。”丁驰说着,故意回身一指,“过年以来成交了好多单。” 又看到了讨厌神情,郑局心头的一丝怜悯迅速退去,说了声“走了”,转身快步离开。同时心头冷哼:小子,你可真能装。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丁驰轻轻摇了摇头,暗自揶揄着:老郑,够能装的。 其实,今天在来公司的路上,丁驰已经在公交车上看到西河分局门前一幕,而且一眼就发现了郑局身影。根据公交上乘客讲说,还有萧丹刚刚的汇报,早已知道了整个事情详细经过。更巧的是,在公交遇堵绕行时,他提前下车,在“鑫声”公司门口看到了类似情形,当时快速挂断萧丹电话就是正在那里欣赏盛况。虽然他也不时告诫自己“莫笑他人”,但心里还是说出的爽快。 本来邮电局遇到了麻烦,可郑局还在猫哭耗子,岂不令丁驰好笑? 心情不爽的到了办公室,郑局快速梳理了看和听到的整个过程。他已经能够肯定,那些客户绝非空穴来风,否则绝不可能那么多人明目张胆去找。那么有两点就非常可疑了:究竟是谁为“鑫声”无绳电话做捆绑推销?那个参数建议到底是什么,有何说道? 稍微想了想,郑局按下话机免提,在上面拨起了数字,却又忽的停下,关掉了免提。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郑局坐正身体,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杨处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于是郑局看着对方,等待接下来的汇报。 杨处先行称呼了一声,然后到了近前,递过一沓纸张:“信息处连同办公室等部门弄的,请您审核批复。” 一眼便扫到标题件迅速翻了翻,然后道:“等我看看再说。还有事吗?” “没有了。”杨处回答的很简短。 没有了?郑局很是纳闷:送的文件有关无绳电话,也分管这块业务,又恰逢西河局那里生事,难道不该汇报一下吗? 仅仅纳闷之后,郑局挥了挥手:“那你忙去吧。” 答了声“好的”,杨处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背影消失方向,郑局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老杨不知道,也一直没听说?可能吗? 长嘘一口气,郑局再次拿起桌上文件,详细翻阅起来。翻着翻着,他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上面反映的好像不符合实际吧,是不了解实情还是有什么说道?究竟谁在其间捣鬼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客户围省局 究竟怎么回事? 郑局很想了解详情,可却不便直接询问,又担心打草惊蛇,便采用侧面打听方式。只是单位下属大都不接此茬,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装傻。另外,此事毕竟涉及邮电,更不宜大范围打听,因此得来的消息要么支离破碎,要么不对题。 就在郑局考虑如何进一步了解时,省邮电局摊事了,客户们都涌到了楼下讨说法。 当天早上,郑局步行到单位门口时,正好赶上。他粗略一扫就知道,比在西河分局时的规模大多了,少说有上千人。在这些人中,他也发现了熟悉身影,比如那个络腮胡子“猛子”。 此时猛子正和身旁人讲说:“你说气人不气人,西河局答应的倒挺好,那个女人更是说的板上钉钉三天给回复。可是昨个正好三天了,等我们一去才知道,女人早去首都学习了,少说也得一周多回来,问别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没一个主事的。” “哎,情况差不多,东河局也说过类似的话,结果再去就没人理。” “桥东也是这德性,每次态度倒还行,就是不解决问题,最后干脆就是车轱辘话。” “特娘的,嘴上说着理解理解,可就是不办事,我看他们就是约好的蒙咱们,蒙一天算一天。” 周遭人们也跟着帮上了腔。 猛子冷哼道:“他们不是说向省局请示吗?那咱们就自个来问问,是他们根本没说,还是这里的头儿也不办事。” “等等。”旁边女人扯住猛子,“光这么空口白牙可不成,人家根本也不相信,人家要的是证据。你有吗?” “有啊。”猛子肯定回复之后,立马警惕的审视起来,“我怀疑你是不是一伙的,该不会是这个大院里上班的吧,要不就是卖电话的探子?” “放屁,你才是探子。”女人急了,直接在包里一掏,几张纸摊在手上,“这是我买电话的收据,这是开通时邮局开的票。” 那几人也纷纷自证身份: “这是我的。” “买鑫声电话机的票。” “金喇叭电话机。” “我这个也是鑫声的。” 猛子并未因女人出言不逊而恼火,反倒认真看了众人票据,乐呵呵的点着头:“这就好,这就好。” “证据在哪?到底有没有?”先前女人追问。 “我真有证据。”猛子说着话,左右看了看,小心的取出一个录音机,“就是它,别人录的。” 几人立即退到墙角处,围成一个整圈。“咔”一声按下开关键,录音传了出来:“对,是有建议,以免你们选择不当影响使用,甚至上当受骗。你听好了啊,我们推荐的参数是” 虽然郑局背对着人群,又特意下压了帽檐,可因他正好紧贴墙角另一侧,结果清清楚楚的听完了整个录音。 没错,正好缺了一组参数,是哪一组呢?郑局在脑海中搜寻起来。 “叮呤呤”,铃声忽起。 匆忙看了眼来电,郑局赶忙挂断,然后紧走几步,闪身进了侧门。 保安正要伸手阻拦,还是队长眼尖,急忙扯了这个二楞子,才没把郑局推出去。 郑局回到办公室,正要回电,杨处来签票据了。 见对方拿着签过的票据要走,郑局才道:“外面怎么回事?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呀。”杨处先是摇头,随即又补充,“听说好像是买的电话不太好用,就找局里了,其实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纯属无理取闹。” 郑局“哦”了一声,略微沉吟了一下,又说:“都是哪个区的事?怎么一下子就找省局了?区局反映过吗?” “这就不知道了。”杨处直接摇头否认。 “走走,走吧。”郑局特意不耐的摆手。 杨处什么也没再说,直接退出去了。 脸上不耐迅速散去,盯着屋门好大一会儿,郑局才回了先前未接来电:“过来一下。” 时间不长,省局两名副职和办公室主任来了,专门汇报院里的事。 先由办公室主任汇报了了解到的情况,然后两名副职做了补充,并给出了解决建议。从三人的讲说来看,与自己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解决方案也较合理,郑局暗暗点头。 综合几人意见,郑局最后强调:“一、必须确保两小时内劝退客户,也要确保在此期间不发生任何意外,身处省城来不得半点闪失;二、由省局负责联系涉事企业,现场给客户解答并给出具体承诺,否则省局用行政手段直接干预;三、立即把条例中关于参数内容复印并发放客户,也要求各分局以后严格执行纸质化公示制度;四、在客户退去后,调查捆绑销售和参数建议的出处,一定要找到源头;五、对相关企业善后事宜进行跟踪,省局分组派人监督。” 待几人离去后,郑局立即翻出一堆资料查询起来。他首先弄清楚了那组“被遗忘”的参数,然后又与几款主要产品进行对照。这一比对才发现,自己手头的六款产品资料中,只有“金声”无绳电话是那组参数,这么说的话,丁驰的产品是被刻意屏蔽了。 为什么呢?带着疑问,郑局又细究起了其中的缘由。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叮呤呤公司则是“近水楼台看热闹”。 正因为邮电局给出建议参数,才导致公司产品年前无人问津,若不是丁总厉害,怕是公司早关门了。因此员工们对省邮电局没有好印象,看着眼前场景,直呼“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丁驰和萧丹做为老板与经理,自是不像员工那么肤浅,不过也对眼前事项小有议论。 发表见解之后,萧丹又回到了公司事务上:“先前那三十部机子早就抢购一空,刚刚到货的五十部也只剩五部,这还是咱们故意留着样品,否则一部机子也没了。” “优惠券都处理利索了吗?”丁驰问道。 “优惠活动二的早就全部兑现,优惠一的也兑现了百分之九十多,只剩下几个打八折的。丁总,还是您厉害,不但成功逆转颓势,还打开了广阔销路。现在好了,眼看他人盖楼,眼看他楼塌了,真可谓我在城楼观山景。”萧丹说到这里,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丁驰淡淡一笑:“不要讥笑他人,质量才是产品生存之本。下步有什么打算?” 暗嗔了声“装”,萧丹递上了纸张:“这是我刚做的方案,结合了整个销售情况,也参照了之前客户的良好体验。请丁总定夺。” 接过方案看了一遍,丁驰点点头:“不谋而合。” “英雄所见略同。”萧丹随即附合。 “哈哈哈” 笑过之后,丁驰指示萧丹,细化方案,争取尽快实施。 与旁边丁驰的轻松惬意不同,省邮电局经过将近两个小时辛苦工作,在上午十一点前,上千客户才离开了省邮电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订七百部 两天时间匆匆过去,郑局一早到了单位,等候属下汇报。 在那天客户上访离开后,根据所反映的涉事无绳电话品牌个数,省局共分成了五个监管组,分别各对应了一个品牌的省级总代理商。每组有一正一副两名负责人,还有三到七名不等的成员,成员个数主要根据涉及客户量大小而定。 刚一上班,第二至第五组正、副组长先后到来,汇报了负责对接供应商的善后情况,善后结果完全一致:供应商已经解决了所有客投,而且全部经过客户书面认定。 只是善后解决方式略有区别,有的是全额退款退货,有的是退掉部分款项算做补偿,还有的是进行整修达到客户满意,也有的是兼有二至三种方式。 听到这样的结果,郑局很满意,既满意于属下的工作,也对代理商态度很是赞赏。 难得受到郑局夸奖,这八人再次郑重表态后,喜滋滋的离开了909办公室。 第一组怎么没来?看了眼时间,郑局拿起电话,准备催一催。 正这时,第一组来了,不过来的只是正组长杨处。 “小梁父亲昨晚突然发病,他今天请假没来。”做过简单说明后,杨处汇报起来,“刚开始代理商有些不理解,不停的述委屈,讲说了那些客户的无理,不过经我们做工作,还是答应配合省局工作。” “随后,根据客户反应及代理商主动搜集,鑫声无绳电话共安装了四百五十一部,分别涉及西河、东河、桥东、桥西四区。无论客户是否投诉,代理商都安排各分销商一一回访,分别采取了无条件退款退货和优惠补偿方式,受得了所有客户的肯定和理解。” “好,很好。”点头肯定后,郑局又问,“都经过客户认定了吗?” 杨处马上道:“全部一一书面认定,都有签字和手印。由于各分销商需要分别保存,加之时间紧迫,我只看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还没来得及看。” 郑局再次点头:“确认了就好,省得以后麻烦。” “是呀,还是白纸黑字踏实,省得有些人信口开合。就拿那些人所谓的参数建议来说,反正我是没听说,也专门和一些业务人员了解,他们都说没讲过类似的话,而且他们复述的内容与条例也是完全相符的。应该是客户理解出了偏差,还可能是根本没听全,也不排除有人故意而为。”发过感慨后,杨处又收了一下话头,“这些都是业务人员讲的,我也没做深刻分析。” “落到纸面最严谨。”郑局说到这里,话题一转,“老杨,气色不大好,是没休息好还是工作压力大?” “没,没压力,工作、家庭挺好。”杨处急急摇头否认,然后又叹息了一声,“哎,以前落下的毛病,一到换季就睡眠不好,指标也老不正常。先把这几天忙忙,过些天看能否调休几天。” 郑局关切道:“就是工作再忙,身体也是第一重要的。” “身体、工作两不误,工作也绝不能耽误,暂时还没多大事,看情况吧。”回应之后,又简单聊了两句,杨处告辞离去了。 看着那个很显疲惫的身影,郑局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 过了一会儿,郑局缓缓起身,来在窗前,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楼下店面的人多了不少,看来之前不当引导影响了丁驰生意呀,这与邮电局不无关系,郑局因此对丁驰的不满也抵消了许多。 此时,丁驰正在看萧丹报来的最终实施方案。方案很科学也很细致,丁驰看过之后,立即拍板本周末开始执行,并让萧丹安排预热宣传。 待到萧丹离去后,丁驰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时间不长,手机里传来蹩脚的声音:“丁总,金声无绳丁哇” 丁驰笑着接话:“梁总,请讲标准国语。” “哈哈,好,好,金声无绳电话怎么样?质量绝对杠杠的吧。”虽然梁阿瑞声音还不太正,但总算比刚才清楚了好多。 “还行吧。”丁驰回过之后,讲说了目的,“梁总,再订七百部电话,五百” 梁阿瑞急急打断:“等等,等等,七百部?你不是只有一个店吗?” 丁驰肯定的说:“就是七百部,五百部原型号,那两款更高端型号无绳电话各要一百部,最迟本周六早上七点到货。” “七百部,不到一周,时间很紧呀,必须工人加班加点才行。”梁阿瑞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才说,“无利不起早,得给他们按天兑现加班费才行,百分之二十的定金有些少呀。” “百分之二十?不,零首付。”丁驰纠正道。 “什么?有没有搞错?”梁阿瑞嚷了起来,“合同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首付百分之二十,不交首付绝对不行,何况还要加班加点。” 丁驰沉声道:“两个选择,一是零首付,货到付款百分之九十,六月底结清尾款。二是执行原协议,首付百分之二十,货到再付百分之五十,半年后产品无故障再付尾款。” “这”迟疑之后,梁阿瑞“嘿嘿”一笑,“丁总,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次要货时间紧、任务重,能不能变通一下,先付三十,再付六” 丁驰沉声打断:“二选一。” “这”手机里忽然没了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传来声音,“容我考虑考虑。” “考虑?本周六早上七点前,所有无绳电话机必须到货,否则视你违约。”丁驰语气很冲。 “哎,好吧。”手机里先是叹息一声,然后传来回复,“我最迟明天早上给你答复,而且现在就安排备货。无论最终我选择哪种方式,到货时间绝对保证,也请丁总必须按约定履行义务。” “那是自然。”丁驰回过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那端,梁阿瑞犯起了嘀咕:“真的吗?单体店销量会这么厉害?我心里咋这么不踏实呢?” 梁阿瑞越想越忐忑,立即拨打了哥哥梁阿祥的号码。 第一百四十六章 预订火爆 新的一天到来,省城大街上多了一道靓丽风景:统一的“空姐蓝”职业套装,统一的标志性微笑,统一的高挑个头,统一的红底金字授带。一群着装整齐的女孩,正在微笑的散发着纸张,解答着人们的疑问。 什么情况?空姐上街了,机票大降价? 九十年代的国人,普通市民坐飞机者寥寥无几,平时想都不敢想,那可是有钱有权人的出行工具,难道现在要白菜价了? 带着新奇与刺激,更多人围到女孩们身旁,这才看清楚授带上的字样: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欢迎您! 叮呤呤,干什么的? 接过纸张后,人们才明白,不是卖机票,是卖无绳电话机。于是纷纷发声: “金声,听说过,好像还不错。” “不错什么?我听说尽出问题,又是杂音,又是掉线的,还” “还你听说?你听清楚了吗?那个叫鑫生,三个金的那个鑫,听着名字差不多,东西可差远了。” “就是,老牛说的对,金声在国产品牌里最厉害,好多厂家都模仿甚至冒充。我儿子说,这个鑫声就是冒牌货,还故意多了两个金,其实狗屁不是。” “金声好,姚老二家用的就是,苗大眼哥俩也都用,声音清楚,根本不掉线。” 议论一番之后,人们达成共识:金声这个牌子就是好,随即又关注起了具体信息: “定金一百元,预订前五十名打八折,整十的打九折,整百的打八折,这优惠还不小呢。” “可不是,原价六百八十块,打八折就是,八八六十四,六八四百八,一个无绳电话五百四十四块钱,真不贵。” “可不是咋的,就那个鑫声听说还五百六呢。” “哪是五百六?六百六,听说那一百是质量太烂,又给个别人家补的。” “其它牌子也差不多都是六到七百。” “质量好,价格还这么实惠,可得趁机会买一个,要不哪天就不优惠了。” “我前几天就想去,可你总说这不行哪不行,真是的,这下赶紧去吧。” “快看看,哪天,即日起开始登记,统计登记排名,本周六,三月四号,正式按折扣价付款交货。” “即日是甚意思?” “那就是现在,今儿个就登记了。” “前五十名打八折,快去呀,晚了就赶不上了。” 听人这么一说,又见有人已经快步开跑,其他人等也跟着纷纷跑去。 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一幕,丁驰笑着竖起大拇指:“萧经理,高,实在是高!” “哪里呀,都是丁总运筹帷幄、指挥得当,我就是具体跑腿的。”萧丹略显扭捏的答过,又不无自得的说,“看见了吧,这些旅游学院的小美女就是养眼,看着跟空姐似的,不但男人去了,把女人也都招到了近前。” “所以呀,我才说萧经理高嘛!”丁驰继续竖着大拇指。 “又拿我开涮。”萧丹脸上一红,转移了话题,“再去别处看看。” 丁驰夸张的打了个立正:“好,谨遵萧经理吩咐。” “去你的,你真坏,我要去坐车了。”萧丹又羞又乐,笑盈盈的快步跑去。 花了多半天时间,丁、萧二人转了四个区的十二个宣传点,个个点上都是人气旺上了天。等他们吃过饭,回到公司时,更是得到了一个惊喜的消息:截止到当天下午四点半,已经有二百一十户交了订金。 “这么多?人们交得那么快?”丁驰有些不相信耳朵。 萧丹“咯咯”一笑:“那当然了,都拿到了八折的机会,人们岂肯放过?” 丁驰“哦”了一声,微笑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几日,虽然不如第一天人多,但至少每天也能收到几千的订金。 有人欢喜有人忧,就在金声无绳电话节节高之际,其它电话大都销售一般,尤其有的电话更是一片惨淡。本来先前既有推荐,还讨巧的蔽掉了最强对手,可是仅几日便江河日下,退货自不必说,还贴了那么多钱,找谁说理去? “特么的,老子不服,不当这个冤大头。”大耳男代理商羞怒交加,又拨打了那个电话。 手机里响了好大一通,才传来压低的声音:“我这里有事,等待会儿” 大耳男沉声打断:“现在你的事咋那么多,当初咋就没这么说?” “我是真的有事,这几天你也知道,我都忙的晕头转向、焦头烂额,就差住院打吊瓶了。”对方装起了可怜。 “是吗?”大耳男嗤笑道,“别的我不管,只要你还保证我的销量,我请你输液怎么样?别说输液了,大保健一条龙随便造。” “说笑了,说笑了。”对方讪讪说过,又叹了口气,“现在真的不行呀。前些天这么弄,那是没人盯着,可现在盯着的人太多了,你的电话也总出问题,投诉的人那么多,根本就没法弄。” 大耳男咬起了牙:“没法弄?当初拿好处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要不这样,我也认了,你就把那些再还给我吧,要是能给点小利息更好。” “宇老板真会说笑,你怎么会要利,又怎会这么逼老哥呢?”赔笑打过马虎眼,对方又道,“我真是诚心诚意帮忙,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老郑哎,其实还是姓丁的搞的,我总觉得这事坏在他手上,他现在也得利了呀。” “特么的,丁”骂到半截,大耳男忽的笑了,“别说那么多,别人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你,就找你。” “你找我就我这来人了。”对方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老谢顶家伙,最好别跟劳资耍滑头。”大耳男说着话,小眼睛已然眯成一条缝,大耳朵也猛的动了两动,像极了即将捕食物的凶兽。 电话那方的确没有撒谎,真的是来人了。来人进屋便嚷嚷:“你们怎么回事?说好的退全款再退货,怎么就拿五十块钱把人打发了?鑫声到底有没有诚意?再这样我还找你们单位。” “息怒,息怒。”忍着苦笑起身,谢顶男人抬手安抚,“请坐,坐下说。他们真没按约定办?” “按约定,狗屁,就扔给了五十块钱。” 第一百四十七章 销售成绩亮眼 盼望着,盼望着,周六终于来了。 三月四日一早,大批民众赶向叮呤呤公司,他们当中既有兑现预订的人,也有想要验证奇迹者。许多人都想看看,叮呤呤公司的货到底在哪里,真有那么多?之前柜台里可是仅摆了五部电话,好多应该都是空盒子。 就在叮呤呤公司远远在望时,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便已映入眼帘,都是手机盒。别又是空的吧?快步到了近前,人们注意到,这些盒子很像真的,因为太新了,除此之外包装袋也有厚厚的两摞。 此时,叮呤呤门前不止手机盒堆积如山,堆出了三组可爱又气派的造型,大拱门更是鲜红亮眼,音响也适时奏起喜庆音乐。 人们围着整个现场又看又转,很想上前摸摸盒子,甚至验证一下,但那么多工作人员牢牢守着,实在不便伸手。 与此同时,紧闭的大厅内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丁驰正组织人员验货。现场既有他的人,也有供货商一方,梁阿瑞竟然也在其中。 “丁总,你看外面那么多人,你们的进度可得加快呀,否则可要影响开门迎客了。”梁阿瑞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 丁驰微微一笑:“进度已经够快了,主要是你们踩点到的,假如提前两个小时的话,现在已经验完了。” 其实梁阿瑞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要让丁驰急一急,否则也枉费自己亲自来一趟,这几天可让小家伙整的够呛,自己也要多少找补一点儿。 在以往的任何合作中,代理商要货必须付订金,这既是惯例也是合同约定。可丁驰这小子偏要变一变,还撒出了诱饵,令人又忧又喜,喜得是货到可以拿九成货款,忧得是拿款风险增大。明知这小子肯定是钱不凑手才来这招,可这诱惑确实也大,再加之哥哥解劝,最终梁阿瑞同意零首付。只是又担心万一对方耍无赖,才不远三千里,亲自押送来了七百部话机。连夜赶路又困又乏,到了地方又不得立即休息,实在是受罪,可对方都在现场,自己不在也不合适,尤其他也担心出什么岔子。 尽管心里不太痛快,但脸上却不能带出来,梁阿瑞只能打着呵呵:“主要是丁总太认真了,其实抽检就完全可以啦。” “我这也是抽检,只不过抽检率稍微高了一些,百分百。”丁驰再次一笑,“梁总,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简单休息一下,到时我喊你。” “那样不够礼貌啦,舍命陪君子嘛!”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梁阿瑞还是不由得打了两个哈欠,疲态尽显。 丁驰没再说什么,而是和检验人员一起,认真查验起了每件货物。为了这次验货,丁驰专门让父亲派来了三名技术员,虽然产品并不相同,但都是电子产品,验收原理是相通的。 今天他之所以这么苛刻,既是工作严谨,更为了给各方看看。首先他要让员工明白,产品质量来不得半点马虎,无论进货、出货都是如此;其次他要让梁阿辉知道,我丁驰可不好糊弄,最好不要在产品上动歪脑筋,否则大家都难堪;最后也是让三名技术员看,变相给父亲传递消息:你儿子做公司一丝不苟,二老敬请放心。 “什么时候开始呀?太阳老高了,还不开门?” 眼看着货物堆积如山,却拿不走想要的货,也验证不了心中推测,室外现场好多人不免心急。 萧丹对着扩音喇叭说:“说好的上午十点,一定按时开始。而且今天只兑现预订,不接受新的预定。” “今儿不预订呀,那什么时候订,到时优惠折扣会不会降低?”有人提出了疑问。 “敬请关注今天的活动,活动中会为大家一一揭密。”萧丹说到这里,转身吩咐道,“马上再联系,直饮水一定要准备多,一次性纸杯也再备两千只。” 待到话筒声停歇,音乐又适时高了起来。 人越聚越多,一千,两千,而且还在累加。 看着楼下场景,郑局不仅感慨:人家今天人多那是生意兴隆,而我们前些天人多却是找麻烦,哎 等啊等, 九点五十分整,叮呤呤公司店门终于开了,于是许多人奔向室内,转眼便进去了好几百人。 我的娘呀,这里面电话盒更多,看样子小屋里也有,到底是不是空盒子呢?人们瞪大眼睛,直直向前走去,希望能一窥究竟。 “预订兑现马上开始,敬请大家有序排队按号兑现,也请关注随时发布的再次预订消息。” 扩音喇叭里适时发出声音,及时阻止了许多奔向店面的脚步,也引走了许多已然进屋的人,否则怕是屋子真吃不消,弄不好要出状况的。这些细节也在考虑之中,所以才把开门与活动开始时间做了巧秒计划。 真的有机子,不是空包装盒。交齐尾款的人们,没有立即离开现场,而是马上打开盒子验证。 “快点快点,我们还等着呢。” 在后面客户催促下,人们才把机子装盒,退到后面。随即补上的人们,却又继续重复着刚刚指责过的行为。 一个,两个,三 半匍匐在小屋子沙发上,梁阿瑞点数着交钱的人们。尽管已经累得半死,但他更关心货款兑现,而销量如何有直接关系。可是好几组同时兑现,数着数着就乱了,他也只能记个大概,不过确实不少,他是既高兴也疑惑。 太阳落山的时候,终于兑现完毕,一共是五百九十六部,光是尾款就收了二十七万之多。其中原款无绳电话四百九十四部,另一百零二部是那两种更高端新款。 拿到觉甸甸的九成货款,梁阿瑞既欣喜也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可仅是一个店面呀,销售成绩太亮眼了。” “梁总现在不担心货款难兑现了吧?”丁驰笑着道。 “不担心,不担心,马上再给你们备新货。”梁阿瑞尴尬笑过,话题一转,“丁总,生意这么火,也该加速发展加盟商了。” 丁驰轻叹一声:“哎,我倒想早些,可下面市县还没开通业务呢,耽误梁总招财进宝了。” “哪里,哪里,共同发财。”梁阿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已经盘算着市级加盟抽成了。 将近晚上十二点,才安排完了所有工作,也刚刚送走了急欲归程的客人。 尽管很是疲惫,但萧丹还是伸出大拇指,笑着道:“丁总,您是这个,佩服,佩服。” 丁驰则故意神情严肃,抛出老句:“质量才是产品生存的根本” “又来了,又来了。”萧丹“嘁”了一声,转变了话题,“先前走那几个,又托人联系,想回来了,脸皮真是够壮的。还要吗?” 丁驰一笑:“来去自便,回头是岸。” 嘟囔了句“老好人”,萧丹又说:“回来可以,但必须重新试用,必须遵守更严格的规矩,尤其不得中途突然离职。” “一切皆由萧经理做主。” “好吧,老板大度得很,就由小女子做这恶人吧。” “哈哈哈那也给你个做好人机会,明天便联系陈老三等人,由你提前把尾款给他们。” “老板真会巧使唤人,小女子遵命。” 第一百四十八章 故意为之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叮呤呤公司继续实行预订打折销售,其间规则略有变动,但折扣都在八到九折之间,销售成绩同样喜人。 虽然没有亲自过问,也不清楚具体销售情况,但看着熙熙攘攘进出的客户,还有间隔几天便运来的成箱货物,郑局知道楼下生意火爆。同时他也意识到,先前那些行为给丁驰生意带去了很大困扰,虽然那并非自己授意,之前也毫不知情,但损失却是客观存在的。 尤其随着时间推移,郑局越来越明白,先前的建议与捆绑销售显然是刻意针对丁驰,绝对有邮电内部人员主导,这里面也和自己不无间接关系。这么一来,先前对丁驰残存的恨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自责。而令他烦恼的是,却不知如何更好处理两人关系,关键是找不到合适的切入口。 看到丈夫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卓娅冲着儿子递了个眼色。 赵君友会意,立即开了口:“妈,有一个叫丁驰的人,你知道吗?” “知道呀,你说过的。当初在火车上,面对劫匪整车人都不敢反抗,就只有这个小伙子敢于智斗,最终你们一起赶走了坏人。听说比你都小,还只是一个大学生,真的了不起。”赵卓娅先是竖起拇指赞赏,接着又问,“他怎么了?这么好的小伙子还会遇到麻烦,还有人欺负?” “那可不咋的,近期就让人欺负了。”赵君友神情和语气都很夸张,“丁驰虽然只是大学生,但创业激情很浓,已经做过成功案例,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小伙子着实不错,年纪轻轻就有一副为国为民情怀,只是有时难免棱角分明。” “他有着敏锐的市场前瞻力和洞察力,先是带人攻克了五千门程控电话交换机,填补了相关空白。后又创立了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经营销售无绳电话业务。其实全省无绳电话业务的开通,本就与他有密切关系,他在其间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可问题坏就坏在这里,他太认真也太单纯了。为了促成无绳电话业务,那是一趟趟找某位大佬,言词也难免耿直,这便冲了大佬的肺管子。大佬觉得,劳资是这里的老大,还轮不到你小子吆五喝六。另外,他还把门店开到了人家楼下,可能也没和那位大佬打招呼吧,这下可不得了了,大佬顿时满腔怒火,暗暗咬牙发狠。其实门店选在那里,纯粹就是商业需要,之所以不和大佬打招呼,只不过是不愿占单位便宜,也不想给大佬添麻烦。” 赵卓娅冷哼道:“小肚鸡肠,狗咬吕洞宾。” 听着妻子指桑骂槐,郑局很不舒服,但也没有出声,他不想和女人一般见识。 赵君友使劲点头:“真让您说对了,这大佬心胸不是一般小。待丁驰门店刚一开张,其所在单位便给出所谓的参数建议,硬是把丁驰的产品排斥在外。不但如此,他们还两面三刀、心口不一,一边对金声无绳电话刻意限制,一边却又为别的牌子捆绑销售。” “胡说八道。”郑局忍无可忍,狠声接了一句。 赵君友并未拾话,而是继续对着母亲讲:“对了,丁驰开业选在九四年最后一天,而这个单位的某项重要活动却是九五年元旦,正好前后脚。这怎么行?你一介小平民,岂能借我们的光,岂能与我们平起平坐,大佬的盛怒达到顶点。” “于是就出损招,依靠权利来打压丁驰,这也太屁点风度都没有。”赵卓娅直接暴了粗口。 “你俩什么意思?”郑局实在忍不住了,“我有那么小心眼吗?还不是他做事” 赵卓娅直接回怼:“对呀,堂堂的郑局、老板、老大,谁敢轻捋虎须?小孩也不行,也必须毕恭毕敬,必须供在头上。” “你们怎么正话反说一边倒?”郑局不由得皱眉。 赵卓娅继续讥讽:“我们是向理不向人,知道是非曲直,不像某些人,连郑君峰是谁都忘了。” 郑局哭笑不得:“你们咋就非怪我郑君峰?一个巴掌拍不响呀。再说了,有些事我提前根本不知情,更不会授意的。” “是不是你的兵?” “应该是。” “那不就得了。一群大人合起伙起欺负人,竟然欺负的还是比儿子都小的孩子,丢不丢人?” “哪是你说的那样。” 见老爸被老妈挤兑的够呛,赵君友来在老爸身边:“爸,别管怎么说,事实上已经给丁驰造成了损失,与你绝对有干系,尽管你可能真不知情。你也正是意识到了这点,可又碍于身份和面子,并不愿意承认,更不愿低头,所以这才心情不舒的。其实真的没什么,适当检讨一下自己,也不见得是坏事。” “知我者”话到半截,郑君峰换了词句,“其实并非像你说的那样,我怎会跟一孩子一般见识呢。当然了,如果有人给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赵君友笑了:“让我给传话?还是你直接找他?” 郑君峰缓缓的说:“先联系一下吧。” “郑局姿态不低呀。”赵卓娅笑着道。 “我叫郑君峰。” “哈哈哈”母子二人笑做了一团。 “叮叮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郑君峰就是一楞:“你们约好了?” “什么约好了?”赵君友拿起电话,来了句“说曹操曹操就到”,直接按下接听键。 “郑局,实在对不起,我是故意那么做的,还请见谅。”手机里传来丁驰的声音。 郑君峰远远的“哦”了一声:“故意的?” “我之所以故意那么做,弄得关系很僵,就是担心给您惹麻烦。我应该提前和您打招呼的,是我疏忽了。”丁驰给出解释。 “疏忽?” 不等父亲继续说话,赵君友开了腔:“丁驰,这样就对了,更显着逼真。只是有人假借公司名义,频频给你使绊,差点把你逼得走投无路。虽然我爸提前不知情,心里却也过意不去,他表示想适当补偿一下。” “走投无路不至于,其实联通已经专门联系过我,合作条件很优惠,可我不愿与邮电局为敌,才迟迟没有与其合作。郑局完全不用补偿,只要局里不专门限制,能够公平竞争就行了,现在这样就挺好。”丁驰说的很平静。 真的吗?郑君峰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难以相信还是实在震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形势大好藏隐忧 “好消息,好消息。” 一大早,萧丹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是好消息,周末休息嘛!”丁驰没有抬头,随意应了一句。 “什么呀?”萧丹“咚”的一下坐在对面椅子上,继续道,“可靠的小道消息,各地市无绳电话业务即将开通,马上就要进入设施建设阶段。这么一来,您这个省级代理商就大有作为了,而非仅是一个店面小老板。” 丁驰“哦”了一声:“是吗?小道消息而已。” “哎呀,我不是和你开愚人节玩笑,这消息是下面市里一个邮电副局说的。”萧丹进一步解释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儿个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快乐!”丁驰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抱了抱拳。 “你怎么就不信呢?是真的呀。”萧丹有些急了。 丁驰摆摆手:“先不管他们怎么安排,咱们按咱们的计划来。这样,就按上周说的那样,马上在西河区再弄两家店,和此店形成犄角之势。” “好的。我已经做过摸底,立即着手联系。”起身应答之后,萧丹又提出疑问,“我们这么弄了,西河区还怎么发展代理商?” “你只管去弄吧。”丁驰并未过多解释。 “好,是否理解都要执行。”萧丹略带着悻悻,出了屋子。 真的市县都要动了吗?丁驰靠在椅背上,动起了心思。 对于地市布局无绳业务,丁驰并非不信,而是非常相信。他知道,无论从自身发展还是竞争之需要,省邮电局都应该会尽快布局,但却没想到这么快。现在从萧丹的消息来源看,应该是肯定的了。 为什么这么快呢?这个疑问刚一出来,丁驰便给出答案:与自己的那通电话有关。在上周,自己专门给郑局打电话,解释了相关事由,也提到了联通欲合作一事。想必郑局已经做过调查,确认自己所言非虚,同时意识到联通正虎视眈眈,这绝对是一个促进因素,当然也算是对自己的积极回应。 万事俱备东风来,自己还等什么呢?乘风而起吧。 两天后,新的一周开始,消息得到确认,是郑局在全省邮电会议上公布的。一霎时,各市县无绳设施配套如火如荼建设起来。 商机,商人们最善于捕捉这样的信号,于是与之相关行业纷纷大显身手,都希望从中分上一杯羹,一杯大羹。无绳电话经销商自也不甘落后,纷纷加速了解市场,甄选产品。“金声”无疑是许多商家首选,丁老板也就成了热门接触对象,他可是“金声”在全省的唯一代理商。 丁驰对金声市场占有力充满信心,这不仅是对产品质量本身极度认可,更有前世记忆加持。因此,尽管心中大喜,但却保持着足够冷静,并不急着确认加盟商,而是对有意向者深入调查了解,同时进一步完善加盟条约。 与确认加盟商的谨慎不同,西河区新门店进展神速,在快速盘下两家店面后,仅用了不到三周时间便装修一新。在装修的同时,新人招聘、培训、实习上岗同步进行,四月底已完全具备营业能力。这些工作全由萧丹张罗,自是不需丁驰操心。 在此期间,经过慎重甄选、认真考察,东河、桥东、桥西三区加盟商相继确定。“金声”无绳电话更是火得一塌糊涂,虽然折扣优惠已经结束,但人们的热情反而更高,毕竟产品质量经过了市场检验,“买金声就是买安全”已成消费者共识。正由于销售火爆,市场前景广阔,也才让窥见商机的人们趋之若鹜。 这天,听完萧丹的汇报,丁驰直接道:“西河区是咱们的大本营,不对外加盟,由我们自己经营。两家新店五.一正式营业,连同老店全部由你管理,暂时你还兼着老店经理,待到有合适人选再抽身。萧总,没问题吧?” 尽管不出意料,但当听到丁驰亲口所言,萧丹还是既激动又感动。她清楚,这既是公司发展需要,更是丁驰看重自己,相当于给了自己不交加盟费的加盟商地位,而且显然又高于其他加盟商。 极大的信任呀!萧丹不禁眼圈泛红,声音略有颤抖:“没问题,我定当尽心尽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与栽培!” 丁驰笑着摆了摆手:“太郑重了,我很不适应,自然点儿。” “还有,您千万别说什么萧总,我就是三个店的店长而已,充其量就是个大店长,我能认清自己的位置。”萧丹说的一本正经。 丁驰“呵呵”一笑:“越说越那个了,好了,去忙吧。对了,工资待遇也会增加,当然不可能直接乘三喽!” “多少工资都乐意,我就想跟着你大”萧丹忽的脸上一红,话未说完,便匆匆出了屋子。 似乎话里有话呀。望着那个闪出门外的俏丽身影,丁驰心中不禁一荡。随即又面色一整:形势固然不错,可不要胡思乱想扰乱心境哟。 五月一日,叮呤呤公司西河分公司二店、三店同日开张,自是好一番热闹,占到“便宜”的顾客一拨接一拨。 就在同一天,全省共有十地市开通无绳电话业务,整个无绳电话市场更加火爆。 拟加盟者们急了,有的接连打电话,有的直接上门,纷纷找上丁驰,请“丁总”不要错失商机,不要让“杜鹃鸟”占了金声的“喜鹊窝”。 那就谈呗。丁驰自信满满,运筹帷幄,在给加盟者留足利润前提下,尽量争取着“叮呤呤”自身利益相对最大化。 随着谈判的推进,各市加盟商逐步确定,整个形势一片大好,但丁驰心里却隐隐不踏实起来,也不禁忧心未知的麻烦。 他深知“树大招风”,也清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形势催人,他必须勇往直前,而非瞻前顾后。当然了,在前行过程中,适当的警惕是必须的,就好比自己前段时间已经留下了一个扣。但这还远远不够,还须多加防备一些才对。 防备,防备。在纸上连着写了多个同样的词汇,丁驰又用纸条和特殊符号标记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老友相聚 如今形势好,时有喜事来。 就在加盟规模日益壮大、产品销售风生水起之际,薛子炎、“刘电子”等四人来了。已将近两年未见,平时天各一方,联系也不多,但大家都记着彼此。今日再次相聚岂不高兴? “哎呀,爽,爽,这天气才舒服。”与丁驰拥抱结束,“刘电子”拿起一个苹果大嚼着。 薛子炎也跟着点头:“是呀,同样都是五月下旬,这里干而不燥,气候适宜,可申市却已潮热得不行,前两天竟然还蒸桑拿了。” “是呀,是呀,的确是这样。” “这里正是春夏交替,而咱们那已经提前入夏了。” “” “刘电子”适时总结了大家的心情:“当然了,最主要还是丁总在这,自然感觉处处都好了。” 在感慨的同时,大家又聊了各自情况。 之前只知道薛子炎等大都到了粤省,薛子炎与“刘电子”又同在申市,事业发展都还不错。现在这么一聊,丁驰才进一步了解了四人这两年的经历,可以说是坎坷之后见彩虹,也很不容易。当然了,有五千门程控电话机研制成功打基础,四人机会多了不少,也再次得到了相关锻炼机会,成长很快。尤其薛子炎在申市名气很大,做了同类大企业技术主管,就是在全国业内也有了一定名气。 聊天是次要的,欢庆才是主题,否则四人也不至于专程奔行三千多里了,最远的可是离这里两千三百多公里的。 在餐包本就喝了个痛快,转场KTV也已两个多小时,屋子里的空啤酒瓶又三四十个了,但人们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趁着萧丹上厕所之际,薛子炎大着舌头道:“丁总就是有眼光,夫人一看就是既上得庭堂又下得厨房,肯定” “刘电子”嬉笑着接了话:“肯定把丁总侍候得舒舒服服,爽” 丁驰点指二人:“不许胡说,纯粹的工作关系,我们之间很清白,没有任何超范围接触。” “知道知道,清白的男女关系。”“刘电子”说着,还形象的比划起来。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猪哥神情,笑得不怀好意。 “丁总,你们继续,我去外面等着,也醒醒酒。”萧丹适时回到现场。 尽管丁驰等人热情挽留,但萧丹还是说了句“你们尽情的玩”,便出了包厢。 “看见没?这个,是为咱们提供方便呢。”薛子炎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丁驰懒得争辩解释,直接为大家叫来了“方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每人找了个陪唱的。 不聊工作,只谈风月,哥五个玩得不亦乐乎。 同样都是机遇,都赶上了无绳业务遍地开花的大形势,但对某些产品来说,却并非好事,反而意味着市场的进一步压缩。“鑫声”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受到的冲击最大,冲击的加盟商怒火中烧。 就在丁驰等人举杯相庆之际,大耳男却在对着手机怒声嚷嚷:“现在这情况,你总得给个说法吧,整天装乌龟算什么。” “说话客气点,收起你的土匪作派。”对方语气也不善,“市场经济就得市场手段,不能总靠行政干预吧。” 大耳男冷哼道:“少特娘的套话拍劳资,劳资就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你骂”对方先是愕了一下,随即语气立软:“再等等,现在正是风口浪尖,谁都不好办,别说是我了,就是让郑” “少特么的扯蛋,还等到什么时候?劳资的货退了一多半,现在黄瓜菜都凉了。”大耳男继续暴着粗口。 “其实其实主要是金声太不地道,独占了差不多一半市场,这还让同行们怎么活?要怪也只能怪姓丁的不是东西,不给同行留活路。”对方再次祸水东引。 大耳男挥手骂道:“去你娘的,金声是金声,你是你。这么的吧,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适当给个几分小利算做补偿,怎么样?” “你怎么”手机里声音高了一下,又立马降低了分贝和烈度,“几分还是小利吗?再说了,当初你” “妈了个巴的,少特么的叽叽歪歪,要么给劳资开财路,要么就麻利得把东西吐出来,否则哼哼,咱走着瞧。”大耳男沉声威胁后,直接挂断。 此时大耳男小眼睛已然眯成一条线,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劳资宇鑫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直到后半夜两点多,丁驰等人才从KTV散场。 把薛子炎等人安排到酒店客房休息,丁驰去送执意回家的萧丹。 尽管休息了好长时间,也比别人少喝了好多,可萧丹依旧脸颊粉红,杏眼迷离。 很随意的挽起丁驰胳膊,萧丹歪头看着对方,痴痴的。 丁驰不免尴尬,故意抬手在对方眼前晃动:“酒劲上头了,别步行了,赶快打车吧。” “不嘛。”借着撒娇之际,萧丹胳膊抱得更紧,还把半个身子压到对方胸前。 不要考验我的意志,好不好?丁驰心中揶揄,尽量控制着身体反应,不让自己出洋相。 “玩得挺开心吧?”萧丹终于还是难忍好奇。 丁驰含糊回应:“主要还是聊天,两年没见了,太有得聊了。” “是吗?”萧丹显然不太相信,随即忽道,“你们是不说我坏话了?” “没有呀。” “什么没有?一看他们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说我。” “真的没有。”丁驰自是不会交待那些男人间的“黑话”,而是扯到了另外的内容,“以前合作的不错,他们还有和我一起创业的打算。可他们已在各自领域做的很好,我自是不能耽误他们,何况肯定也是客套成分居多,我就以庙小难容大神婉拒了。再说了,你把公司管理的这么好,自是不需要过多的人手。” 萧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在丁驰脸上“啄”了一下:“小驰,你真好!也真厉害。看他们对你那么崇拜,你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下意识的擦拭了一下脸颊,丁驰尴尬仍在,便马上转移了话题:“也没什么,主要是他们捧我,这事千万不要和别人谈起,包括我现在的生意。” “知道了,丁总,小女子发誓,绝对不与任何人讲。”说到这里,萧丹仰起脸来,“若想让一个女人绝对保密,其实有一个最佳方法。” 丁驰只是一楞,便悟出“最佳”所指,于是急忙招手打马虎眼:“出租,停一下,怎么走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谣言来袭 连着在省城盘桓两日,尽管很是不舍,但大家都有各自工作,而且丁驰这里也实在忙的很,薛子炎等人只好依依惜别。 并非这些大男人婆婆妈妈,而是彼此交情非同一般。当初因受前老板牵连,薛子炎等人就业无门、生活潦倒,差一点儿就被迫去西亚小国讨生活。正是丁驰的及时相邀,才让他们免去了远离父母亲人的苦痛,避开了可能遭遇的战火,反而大大赚了一笔,也才有了后来的一切。这其中薛子炎感触最深,受到丁驰帮助也最多,这情义远非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可比,甚至比兄弟情也毫不逊色。 其实丁驰也很感慨,感谢当初相遇的缘分,也怀念攻坚程控机时的激情岁月。想到兄弟们离去时承诺的“有召必回”,内心仍不免感动与激动。 生活还在继续,一切向前看,丁驰抛开感慨,投入到紧张的生活节奏中。期末仅剩月余,学习上欠帐太多,学生会工作也很吃紧,接下来的日子里,丁驰减少了到公司频率,宅在学校的时间居多。 这天晚饭后,丁驰正准备打电话了解公司情况,萧丹的电话适时来了。 “你在哪?说话方便吗?”萧丹上来便说。 下意识看了看左右,丁驰道:“操场角上,就我自己。” 电话里“嗯”了一声,言语迟缓:“最近听到什么没有?” “听到”丁驰略一楞怔,直接道,“有什么直说。我这些天都钻在学校,除了经常和你通话,基本没有更多消息来源。” “是这样的,现在有一个传言,是关于你的。”稍稍停顿,萧丹又补充了一句,“也涉及到省邮电郑局。” 丁驰微微皱眉:“哦,我和郑局?没听说。” “我是刚才听朋友讲的,而且讲得绘声绘色。现在外面传言,你和郑局关系莫逆,在当初研制五千门电话程控机时,就好得似穿一条裤子。说叮呤呤公司得到了郑局莫大照顾,先是店面租金大幅优惠,后又业务捆绑助力销售。甚至说你俩利益输送、权钱交易,还说叮呤呤里面有郑局的股份。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现在他不压制公司已经烧高香了。”萧丹声音压的很低,却也很是气愤。 来了,终于来了,怕什么来什么,丁驰早就有预感,没想到来势竟然这么猛。脑中略一闪念,丁驰道:“说得详细些,我倒要看看都泼了什么脏水。” 接下来,萧丹复述了一些语句,也讲了刚刚又从其他渠道听来的内容。 听完对方讲说,丁驰说了句“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便结束了通话。 话虽这么说,而且丁驰也深信“清者自清”,可更知谣言的破坏力。前世在这方面就感受了不少,这世虽然遇到的有限,但听到的例子却是数不胜数,有的谣言更是杀人于无形的。 想了想,丁驰调出郑局号码,然后又换成赵君友的,但最终没有拨打。他不是要确认消息是否准确,而是想安慰郑局,但又考虑到可能为郑局和自己招来麻烦,只得做罢。 也不知这谣言会止于何时,更不清楚会带来怎样的麻烦,但影响是肯定的,在稳住心神的基础上,还是要适当做些准备的。想到这里,丁驰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做起了计较。 正这时,平地起了一阵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得身旁湖面起了褶皱,随即一切恢复如常。 但愿就像这阵风,刮一下便过了吧。心中暗自祈祷着,丁驰心情不免沉重,脚步也重了好多。 郑君峰听到谣言要早一些,但仅比丁驰早了半天。从基层到现在,他奋斗了三十年,听到和经历过的谣言不在少数,大多全都不攻自破,自也没太当回事。但他也想找到谣言出处,想看看是何人所为,是无心还是有意。可是还没等他考虑好如何了解,正要下班离去时,有三人便找上门来。 来的三人两男一女,全都面色严肃、着装齐整,尤其中年男子神色更为冷峻。 都是一个系统的,虽说他们仨都在首都,平时关系说不上太亲,可也绝没矛盾。但看三人现在的神色,再结合他们的工作性质,今天怕是难以善了。 尽管心中不免忐忑,但郑君峰还是立即起身,伸出右手,热情迎上前去:“严司好,王” 中年男子便是部里来的严副司,他并未伸手相握,而是冷着脸沉声打断:“郑君峰同志,我等奉命前来核实情况,还请认真配合。” 郑君峰讪讪收回右手,赶忙点头:“好,好,一定配合。” 扫了眼屋子,严副司直接道:“这里好像不太方便核实,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郑君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要带我走? “再找间屋子,小一点儿的,不要让人打扰。” 郑君峰心中这才稍宽,赶忙差人打开顶层小会见室,在省局办主任疑惑目光注视下,和严副司三人进了小屋子。 不等郑君峰说话,严副司已命令随行男女变动屋内陈设,很快便形成了一条长桌、三把椅的格局,其余桌椅和应用之物都被堆到了一旁。随后,遵照严副司之命,年轻男子把休闲墩放到了桌子对面。 严副司三人先行坐下,然后才一指休闲墩:“你坐那。” 郑君峰刚一落座,就别扭不已。平时坐惯了厚背靠椅、高级沙发,现在坐了这么个没靠背的东西,立即便感到了无所依靠,却又不得不挺直了腰身。与对面三人这么一遥相对应,顿时便矮了半截,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故意晾了两分多钟,严副司才又说话:“部里接到举报,说你与合作商关系紧密,希望你能如实交待。” 交待?把我当成什么了?尽管听着刺耳,但郑君峰却不能动火,而是摇头坚决否认:“没有。我与合作商本就接触不多,也时刻注意分寸,根本不存在亲密一说。” “真的没有?” “没有。” “那我就提提醒,有个叫丁驰的人,你们关系匪浅吧?”严副司说话时,嘴角浮上一抹笑容,但却没显出半分和蔼,反而更增加了冷峻之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俩关系很一般 果然和谣言有关,看来已经酝酿不是一天了。只是念头一闪,郑君峰便收回心神,再次摇头:“我认识丁驰,但只是有过一次普通合作,关系匪浅之说不知从何讲起。” “哼哼哼哼”严副司笑出了声,还转头看了看身旁男女。 男女二人也笑了,全都是冷笑,看向郑君峰的眼神也冷意更浓。 郑君峰自是知道三人意思,于是再次强调:“确实如此,我们并无深交。” “郑君峰,不要轻易否认,要据实回答。”说到这里,严副司神色一寒,“好像丁驰与你大公子也很熟悉吧?” 确实知道儿子和丁驰有交往,但现在显然不适合讲说太多,郑君峰简单回复道:“两人好像有过碰面,听说是火车上共同对付劫匪,属于陌生人偶然相遇。” 严副司接了话:“于是在贵公子牵线下,你就认识了这个学生,也才把那么重要的项目给了他。” “不是这样的,我儿子根本没有牵线,那时我也根本不知道两人相识,是合作以后才知晓的。”虽然自信那俩孩子绝对是正常接触,但郑君峰还是不想把儿子扯进来,便适当的更改了时间。 “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俩认识,而且是在你们合作之前,这就为之后进一步合作提供了可能。”说到这里,严副司语气一转,“现在你矢口否认有儿子牵线,可是合作就解释不通了。那可是大投资项目,事关全省电信事业发展,对全国程控电话机项目也影响深远,可你们竟然交给一个孩子,这未免太草率,太不真实了吧。” 从听到谣言的那一时刻,郑君峰就想到了这点,也适当梳理了整个过程,因此直接回道:“首先声明,那时丁驰已经满十八周岁,是法律意义上的成人了。再说句题外话,这个十八岁的青年很稳重,成熟度甚至不输于许多三四十岁之人。” “那是,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疏通关系了。”青年男子随口接道。 真特么的嘴欠,说那么多干什么。暗骂了自己一句,郑君峰继续讲说:“其次,当时省局已经在着手做这个项目,可是尽管准备了半年多,许多硬件也已就位,但一直没有这样的人才。当时可不仅只是在卫都省求贤,还请求多方支持,但要么没人敢挑大梁,要么就是只能考虑两千门。” “国外都出来万门了,国内企业也因此丧失了诸多机会,甚至国家都跟着受过损失,现在竟然还只能弄两千门,这不是笑话吗?假如有个人或企业能接过这副担子,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 “依你这么说,国内无能人,就他丁驰最强喽?去年南方那家企业不照样弄出万门了吗?当时你应该也在全国会议现场见识过吧。”严副司直接反驳,“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们合作?你之前不会不知道他们吧?” 郑君峰神色严肃,语句诚恳:“对于这家企业我深表敬佩,敬佩企业当家人,敬佩每一位员工。正是他们的坚持与不服输,才为国争了光,才让我们这些电信人有了说话资本。可是,在万门成果出来之前,我们是如何看人家的?我记得有业内人士明确说过民营企业成不了事、个体户而已,只能小打小闹。而且我在一次会议上还专门提过这家企业,结果一句民进国退不可取的大帽子就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万般无奈呀,一边是产业发展的紧迫形势,一边是无人可选或不能选,省局只能变通。丁驰当时是没什么经济实力,但他有人才,薛子炎等人那可是业内精英,最终提前研制成功五千门程控机就是证明。从这点来讲,就证明省局选择没错,他们的实力足堪大任。” 一楞之后,严副司马上道:“不对吧,你这叫本末倒置。当时选他们的时候,可并不知道结果,是冒着天大风险的,一旦失败损失巨大。” 听到帽子扣来,郑君峰腰杆一挺,也不禁有些气粗:“我要申明的是,我有这样的眼光,不管别人承认不承认,这事最终就是成功了。而且并不存在所谓的损失巨大,顶多就是中间多出半年过渡期而已,设施设备不会有任何的损坏或遗失,何况也会为之后研发提供借鉴,即使教训也是值得的,总比不敢试要强得多。” “我就问你,失败了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担,损失谁负?”严副司加重了语气,“任何人都不能拿国有资产做儿戏。添置设施不当、设备积压同样是浪费,情形严重就是犯罪。” 虽然项目成功了,但郑君峰还是不会轻易钻套,所以并不直接回复“担责”话题,而是讲出了当时的举措:“首先,那几人都是以省局临时工身份参与,算是省局工人,参与项目研发合情合理。而且,在与丁驰签订的协议中,明确约定一旦项目失败,丁驰几人需要免费为省局打工十年,我想这足以补偿可能造成的损失。” 严副司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冲着身旁点头示意了一下。 青年男子会意,立即起身拿过台灯,放到桌角上,并调整了灯头角度,随后插电、打开:“天快黑了,屋里光线暗。” “刷”,强烈的灯光打到脸上,郑君峰不由得一转头。 示意三人同时向后移了椅子,严副司换了话题:“省局元旦开通无绳业务,丁驰公司就提前一天营业,这也太同步了。” 郑君峰回道:“巧合吧。而且省局开通业务日期并非机密,只要稍加注意都知道,元旦前后开业的相关企业并不少,并非只有他一家。” “巧合?他把店铺开到省局楼下也是巧合?租金又是否经得起调查?”严副司步步追问。 “楼下铺面一直对外出租,难道就他不能租?而且这些业务全是办公室统筹,我提前根本不知情,等到开会回来时,人家早都装修差不多了。”郑君峰渐渐有了火气,语气也冲了好多,“租金可以随便调查,据我事后所知,他们的租金可是楼下同类型房屋最贵的。” 看到郑君峰急眼了,严副司并未生气,反而暗自心喜:往往越是这样,越能捕捉到关键证据。 可是事实表明,严副司的推断错了,尽管郑君峰急了眼,尽管严副司又百般提出刁钻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蛛丝马迹。 难道举报不实?还是隐藏够深? 带着疑问,严副司伸了个懒腰:“好几个小时了,又累又困,郑局该尽尽地主之谊了吧?” “那还得看批不批准了。”郑君峰语句中带着怨气。 “老郑,多理解,我们也是上支下派。”严副司说着,起身绕过桌子,轻轻拍着郑君峰肩头。 郑君峰叹了口气:“唉,可谁理解我?累死累活不说,到头来还惹了一身不是。” 严副司笑了:“老郑呀,别闹情绪嘛!有人举报,我们就得调查,调查清楚对你也有好处。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小的金声无绳电话销售太火爆,发展也太迅猛了,短短半年就形成了燎原之势。” “市场经济下,质量过硬、营销得法,难道不应该发展吗?”郑君峰反问道。 “老郑,问话已经结束了,你又何必一板一眼。”说到这里,严副司笑意更浓,“其实和企业适当亲近关系,也是业务发展需要,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来这一套。郑君峰暗自冷哼一声,再次严肃表态:“我俩关系很一般。” “刚才都说了,这不是问话,你又较真了。走,走,吃饭去。”严副司难得笑容满面,还讨好似的扶起圆墩上的郑君峰。 审讯现场又换喽。郑君峰暗自感慨着,迈动了步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杨谢顶被抓 调查组没有多做停留,第二日便离开了卫都市,但关于“郑、丁关系亲近”的传言却越传越猛。也难怪人们传的厉害,部里都来专人调查了,还不说明问题?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人推波助澜。 让人背后指指点点,郑君峰心里很不舒服,却又不便解释,真正是苦不堪言。苦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呢?反正“清者自清吧”,他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不过这种苦受的时间不长,就在调查组离开不到两周时,严副司来电话了。 这次严副司的态度极好,上来便笑着说:“郑局,恭喜恭喜,你的事基本搞清楚了,你所言基本属实。” 听到“搞清楚”三字,郑君峰不由心中一喜,但也不免尴尬:本来就是无妄之灾,恭喜个屁。 尽管听着别扭,但郑君峰还是回道:“谢谢组织,谢谢严司。” “咱俩客气什么,秉公办事还好人清白是应该的。”严副司套着近乎,“老郑,还请多理解吧,我也是上支下派呀,如有不周之处,还请理解。” 自然得“理解”了,郑君峰又客气了两句,还是忍不住道:“既然都调查清楚了,那是不也应该走个形式呀?现在外面已经把我传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工作都多少受了影响,不能让老同志带着负担卖命吧。” “呵呵,还是有情绪呀。否则以你的资历和地位,以你的心胸和气度,这么点事绝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对组织考验有微词的。”变相挤兑之后,严副司话题一转,“老郑呀,真别说,你那个十年免费打工还是很英明的,现在那几人的价值都翻倍成长,十年头上绝对会是很厉害的数字。” “尤其那个薛子炎,不但在重要企业负责重要岗位,而且在电子行业也是后起之秀,自身身份更是几何倍增,远不是月入万元可衡量的。那个丁驰也很了得,现在已经做了名牌产品全省代理商,二级代理更是遍布各市县,而他仅仅还是个学生呀。” “不是我心眼小,确实现在很不利于工作。”郑君峰继续表态,希望能得到一份字定论。 严副司“吧咂”一声,才缓缓的说:“我只是个办事跑腿的,有些事并非我说了算。你知道吗?就为了核实此事与公子无关,为了核实你与丁驰合作不存在手续漏洞,为了核实你没在房租上予以照顾,我可是费老劲了,白天晚上加班呀。否则你想想,既然部里都调查了,能这么快就有阶段结果吗?怕是怎么也得两个月以上吧。” 听对方如此一说,郑君峰也觉着是这么个理,一时没有了合适语句。 严副司接着又说:“即使现在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也未找到你和丁驰不当交往证据,可同样没有证据反驳你二人关系亲近呀。你有吗?而且你公子和他接触可不止一次,两人关系确实不远的。” 怪不得要说“基本搞清楚”,原来还有尾巴呀。于是郑君峰只好道:“那好吧。” “知足常乐,请勿庸人自扰。”严副司半安慰半提醒之后,直接挂了电话。 奶奶的,还是稀里糊涂。郑君峰长嘘了口气,在轻松之余,仍不免胸中不顺,关键是心中还有梗呀。 忽然,郑君峰眼前一亮:我可以这样证明呀。 随即他的眼神又黯了下来,连连摇头:“不妥,不妥呀,这样岂不是” “笃笃”,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郑君峰的自语。 是杨处来了。才两天没见,杨处又憔悴了好多,就好似得了大病一般。 郑君峰直接关心道:“老杨,怎么回事?好好检查检查,有病要早治,没病更好。” “我没病,就是睡眠不太好。”杨处急急否认,然后递上一份纸张,“老板,您看这” 郑君峰抬手打断:“正常称呼,别弄得跟江湖似的。” “好的。”杨处尴尬一笑,接着说,“您看看这份报告,是信息处经过多方认真调查,慎重研究后做的。” 接过纸张,郑君峰扫过报告标题:关于无绳电话品牌均衡发展的建议。 品牌均衡发展?什么意思?带着疑问,郑君峰向下扫去,看着看着,不禁疑窦更甚。但他脸上没有带出来,而是随意问道:“上面说一家独大不利于市场稳定,主管部门应该加强监督指导,这是建议行政干预吗?市场经济自有其规律,这样行不通吧?市场占有率高的企业违反市场经济规律了吗?” 杨处马上解释,却又语句结巴:“这倒没有,主要是其实别的牌子也不错,也应该有一定的生存空间,比如鑫声无绳电话,比如” “笃笃”,敲门声很是响亮。 屋中二人都转头望去。 不等屋主人相请,屋门便被推开,三名男子直接走进屋子。 看到来人,郑君峰脑袋“嗡”了一声:姓严的忽悠我,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呀。 “局那您忙。”杨处含糊打过招呼,起身便走。 “就找你。”当先进屋方脸男子伸手一拦。 随后二人更不怠慢,直接贴身上前,一左一右夹住杨处。 方脸男子上前两步,到了老板台前:“郑局,我们奉命执行任务,本来想着请你帮忙把他找来,现在倒省事了,告辞。” 哦,原来是这样啊。郑君峰浑身轻松,立即起身,郑重表态:“配合省纪检部门工作,是省邮电义不容辞的责任,请尽管吩咐。” 方脸男子又说了声“告辞”,转身一指:“带走。” “凭凭什么?我犯,犯了什什么”尽管早已浑身瘫软,舌头也卷得厉害,但杨处还是不甘心的“叨叨”着。 “少费话,到地方再说。”不由分说,在方脸男子指挥下,那二人直接把人架出了屋子。 干什么呀,几天一出的,幸好没做亏心事。尽管心里敞亮,但郑君峰还是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老杨犯什么了?暗自嘀咕之际,郑君峰的目光又盯到了那份报告上。 杨谢顶被抓了。仅是一霎时,纪检带人的消息便传开了,杨某人也由“杨处”降成了“杨谢顶”。 丁驰得到消息更及时,因为他恰好看到了车中情形,虽然是被夹在中间,但那个拼命挣扎的谢顶脑袋太显眼了。 在看到的一瞬间,丁驰也曾纳闷“什么情况”,随即便轻轻点头:时辰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乐痴周一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经意间已是六月中旬了。 这天,丁驰先是上午在学生会处理事情,下午便去了公司西河区三个店面,晚上直接回到租住屋复习功课。 晚上八点多,周一不请自到。 请周一沙发就座,丁驰递过饮料,笑着说:“打电话还不到五分钟,你这也太快了。” 周一俏皮一笑:“我就知道你小子夜不归宿,直接过来的,快到时才打的电话。” 坐回椅子上,丁驰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实习不忙呀?” “实习已经结束,找你更方便了。”说到这里,周一神秘一笑,“你猜猜,我见到谁了?” 丁驰笑着摇摇头:“你这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猜得出来?” “就是那首歌的词作者,上月底在一个演唱会上见得。只是离着太远,又没机会近前,要不非请他签名。”周一说着,起身走至近前,又补充道,“不是校园民谣。” 丁驰略一迟疑,随即恍然大悟:“哦太好了,这回没我什么事了吧?” “解除了吗?还有曲作者呢。”周一笑着挑了挑眉,一副狼外婆神情。 “我,你,怎么就不信呢?” “除非曲作者本人站在我面前,当然了,也许现在我面前的就是。” “你这不是”丁驰忽的一拍脑门,“我太笨了,来来,看这个。” “什么呀?”周一起身,跟着丁驰走去,忽又疑问连连,“这电视也太小了,能看见曲作者?哪个台播的,时间咋就这么巧?” 丁驰掀掉布罩,抬手示意:“好好看看,是电视吗?” 周一满脸不可思议:“电电子计算机?你,你也太高端了。这和曲作者有关系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丁驰说着,打开电脑电源,静待出现开机画面后,连着拨了三次号,才接通 “看着啊。”丁驰在键盘上输入了曲作者名字,电脑画面慢慢变化。 “啊?”周一大幅度探过身去,看着画面上的人像和文字,“他就是曲作者?真的吗?不会是你故意在这上面弄的吗?” “怎么会呢?”丁驰笑着再次重新输入、搜索,“再看看这个。”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出生于”读着刚刚弹出的文字,周一眼睛都直了。 丁驰手指连续敲打键盘:“再看这个。” “鲁契亚诺帕瓦罗蒂,生于意大利,世界著名三大男高音之一。”周一读着读着,又道,“国内的有吗?就是那个那个” 丁驰肯定的说:“有,想找谁都有,只要是有名气的就行,要不这样,你把想查的人名列出来,我挨个给你查。” “好。”周一应答着,坐到旁边椅子上,“刷刷刷”罗列了一长串名字。 接过纸条,丁驰笑了:“这么多呀。” “要不少几个,就一半吧,别把这台计算机累坏了。”周一显得很不好意思。 “怎么会累坏呢?不会的。”丁驰边笑边查起来。 周一娇羞的“哼”了一声,直接坐到丁驰旁边,认真的浏览着一张张照片和文字:“太神奇了,什么都有呀。这就是那个英什么听过,没见过。” “这才哪跟哪?以后这东西更厉害,不但能查资料,还能买衣服、裤”暗道一声“又走嘴了”,丁驰赶忙又自圆其说,“上面好像看到过,忘了是哪说的了。” “等等,慢点,我记下来。”周一显然没注意丁驰话中漏洞,她的心思全在那些熟悉又崇拜的图片与名字上。 丁驰稍稍一楞,马上道:“不用记,我来给你弄。” 连机、选择、打印,不多时,一张张带着墨粉味的纸张弹了出来。 “哇,哇”不停的拿起纸张,周一惊呼连声,“只见过那么打印的,没想到还能这么查,这么打,太神奇了。” “这回我的嫌疑可以解除了吧?”丁驰适时抛出话题。 “嗯,嗯。”周一木然点着头,却忽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分明要看穿一切的架势,“解除了吗?现在看到的的确没有你,可为啥词、曲都一样呢?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会不会你是幕后英雄,由他们代你” “有完没完?”丁驰摆手打断,“亏你想得出,以你的脑洞更适合作。” “?这又是什么东西?”周一嘴巴半张,满脸惊愕。 瞧我这嘴。丁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却还得编出解释:“前几天看了一份外国杂志,有人专门利用作,听说” “刘老师,真有气质,看着就是音乐家。”周一注意力早又回到纸面上。 这也挺好,丁驰“嘿嘿”一笑,果断的闭了嘴。 就这样,丁驰一会儿奉命查询,一会儿给出滑稽解释。 直到打出的纸张有些发烫了,周一才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机器是不真累坏了?” “没事,没事的。”丁驰回应着,抬手看表,“这都快十二点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晚了就住下。”周一说话时,眼睛还盯在纸张上。 “住下?这也太”丁驰惊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你让我住下?你你怎么这么”周一这才反应过来,但显然反应的频道不对。 丁驰急着解释:“我没说,是你自己讲的。” “我讲的吗?”疑问之后,周一马上又道,“你说为什么詹姆斯.金没能成为世界前三,他的演唱” 这,这简直着魔了呀,丁驰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可不能住下。”周一忽的又道。 “我没说让你住下。我是看你太着迷了,简直就是音痴。” “乐痴。”周一纠正之后,向外走去,“我先回了。” “我送你。”丁驰立即跟了出去。 打车到了目的地,看周一懵懵懂懂的样子,丁驰实在不放心,只到把她交给其室友,才又独自打车回了住处。 回到住处已快凌晨两点了,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想着周一的样子,丁驰仍不免好笑:“乐痴,简直太痴迷了。” 在感叹的同时,他也理解了她一直以来的“穷追不舍”源于对音乐的绝对痴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想出去闯闯 第二天晚上,周一又来了,而且来得还很早,丁驰也才刚到出租屋。 进门之后,周一就忙着解释:“今儿个我早点儿来,早点儿回,省得还得你半夜送我。另外,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用计算机,我自个查东西,也省得耽误你时间。” 刚才看到周一的时候,丁驰确实一瞬间闪过念头:今天的复习要泡汤。 现在听对方如此一说,丁驰也不禁不好意思,赶忙道:“不碍事,不碍事。不过你学学也好,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能用上。今天还是我帮你查,之后你再自个学,现在我手头缺字根表和键盘模型,一时也不好教你。” 周一也没再追问,而是又给了丁驰一份清单。 与昨天相比,今天的清单有很大不同,不再是关于歌手、词曲作者的,全是一些更专业的音乐内容。虽说前世用了好多年电脑,但这些内容平时接触很少,加之有些问题过于专业化,九十年代的搜索引擎内容还很有限,好多内容最终也没查到。 而且周一今天很正常,不似昨天那样痴迷的失态,丁驰也放心不少。 九点的时候,周一坚持不让丁驰送,而是自己离开了,将近十点时给丁驰回了“平安到达”的电话。 转过天来,天刚擦黑的时候,周一就来了,而且拎着两个袋子。 接过袋子之后,丁驰乐了:“还自个带打印纸,用的着吗?” “你自然不差这些纸,可我也得自觉些不是?能够免费用着一两万电脑,又有你这名师指导,我已经烧高香了。”周一说着,打开大挎包,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本大画册,画册中夹着两张硬纸板,“对吗?” 丁驰点点头:“对。你自个准备上了?今天暂时别查内容了,先熟悉字母键,也可以试着在模型上先练。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背这个字根表,等你背熟了,我再教你。” “好咧,丁老师。”周一俏皮一笑,坐到电脑桌前,认真练习、学习起来。 丁驰在旁简单指导了一下,便去忙着复习了。 还是昨天的时间点离去,也是同样的时间回复“平安”电话。 中间空着两晚没来,再来时,周一请丁驰教自己拆字、打字。 “那要看你记得熟不熟,要是熟的话,就先练指法。”丁驰一副老师派头。 “好,你看着。”周一先是熟练的背了一遍字根表,然后就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看着她那灵巧跳跃的十指,丁驰很是吃惊:指法标准、操作灵活,这也太厉害了吧。随即他找到了原因练钢琴的手就是灵巧。当初他自己学电脑的时候,光是“一指禅”就十多天,真正能够熟练运用指法时,至少是一个多月后了。 既然指法会了,那就实操吧。 有丁驰的指导,加之字根背诵熟练,不到一小时时间,周一已经能够拆解、敲击好多常用字了。 自己可以独立查资料了,周一兴奋的不行,“丁老师”叫的也真甜,丁驰小心脏也不禁略有波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一经常光顾丁驰的住所,大多都是晚上,偶尔白天也来,来之前都会给丁驰打电话。而且自从有了电脑,周一再没像之前那样无厘头的刨根问底,这令丁驰身心大为轻松。 总来打扰很不好意思,加之关系非常融洽,周一来的时候大多不空手,有时给丁驰带吃喝,有时还捎东西,偶尔也在这里吃饭。 在这期间,“小事故”也偶有发生,“误带裤头”最有代表性。那天当看到丁驰拿出裤头时,虽然是外面穿的,周一也臊了大红脸,赶忙解释:“我看到是大品牌运动背心促销,直接就买了,也没细看,没想到是一套的。” 期间类似的小插曲还有好多,无形中增加了一些小情趣,偶尔两人也难免尴尬,丁驰把这归结为“艺术家不善生活”的特质。 也真是奇怪,尽管对方很是自觉,但多少还是占用了自己时间,可丁驰没有觉出丁点打扰,反而学习效率还奇高。这不,期末成绩一下来,又是科科满绩,关键本学期耽误的时间最多呀。 就在丁驰沾沾自喜之际,周一又来了,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 觉出周一有些不对头,丁驰问道:“怎么啦?好像情绪不高呀。” 听到询问,周一直接叹了口气:“哎,这马上就要分配了,卫都职业学院音乐老师。按说这个工作还不错,可我总觉得太平淡,想出去闯一闯,多看看外面世界。” “之前还没这个想法,家里联系工作单位时,觉着工资、待遇都不错,又是在省城工作,自个还挺满意。可是自从进入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短视,外面世界大有可为。只是父母都不同意,我也舍不得他们,舍不得你的电脑。” 丁驰心中不由一动,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你想出去闯,有目的地吗?” 周一摇摇头:“目前没有具体目标,就是想在专业上有所发展,我还是更喜欢流行音乐,而非事务性的重复工作。你能给我个建议吗?” 丁驰直接给出答案:“洋城。” “现在好像那里还可以,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周一显得很迷茫。 “绝对行。”丁驰给出肯定回复。 “为什么?”周一追问道。 做为重生者,丁驰非常清楚,洋城可是内地流行音乐发祥地,也是造星之城,雄霸国内流行音乐二十多年。众多音乐家、歌唱家都曾在洋城历练,好多成名者更是深耕在那里,许多大腕也是与洋城流行音乐人合作而红遍全国的。可是此话却没法直说,于是丁驰组织起了措辞:“那里紧临边境,多种文化融合,而且四季温暖” “笃笃”,敲门声忽起。 收住话头,丁驰来在门后,透过猫眼看到是萧丹,便直接打开了屋门。 “我想你就在”萧丹话到半截,楞在那里,眼睛紧紧地盯在了周一身上。 周一瞬时捕捉到了醋意和敌视,也不禁心中泛酸,但她没有以牙还牙,而是大方的说:“小驰,楞着干什么,快请客人进屋呀。” 萧丹神色变了变,微微一笑:“小驰,你这里有客人呀,怎么不早说?我也好买些水果什么的。” 感受到了浓浓味,丁驰暗道声“要麻烦”,急忙介绍起来:“我的同学,我的同事。” “好同学。” “老同事。” 周、萧二人立即给出补充。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十足的大坏蛋 虽然当晚周、萧二女只是“礼节性”言语碰撞,随后便几乎同时离去,但丁驰却意识到了麻烦。毕竟他是过来人,远非大学生的心智,深知“醋”对女人意味着什么。 果然,从转过天开始,丁驰刚到公司,萧丹便泡好了特意准备的香茗,而且总找理由嘘寒问暖,关心程度远超下属范畴。下班之后,也拿“送文件”做借口,频频光临他的住处。 周一也一样,嘴上表示不忍打扰,但却借学习之名大白天就去他住处,不但把整个屋子收拾一新,还给他做出丰盛而可口的饭菜,所有脏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 连着过了三天,丁驰一看实在不行,决定逃遁一段时间。 去哪呢?学校有学校的弊端,外地有外地的不便,还是回家较为稳妥,也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但在临走时,丁驰留了个心眼,对二人只说去外地考察,没敢暴露真正行踪。否则一旦二女随后光临,那乐子可就大了,母亲还不得翻着花样问呀。 饶是想到了这一层,但在回家后,仍是没躲开母亲的“审讯”,其中也涉及到了“女同事”、“大学女同学”,当然还有“高中校友”。为了减少麻烦,丁驰直接以“实习”、“外地”相搪塞。不曾想,池树梅早有准备,直接揭了底“大四实习该结束了”、“你爸技术员在你店里看了到小萧”。随后又追问如何“三选一”,还告诫儿子不要太花心,弄得丁驰很是狼狈。 这么一来,丁驰只好白天在家,晚上出去找姜大力等人,惹得池树梅抱怨儿子“捉迷藏”。 不过自回家以后,虽然母亲唠叨不停,但周、萧二人相对联系少了。真不知二人纯是为了斗气,还是心里真有那种意思。这一下子消停了好多,丁驰还稍有不适,不禁暗嘲自己口是心非。 回家的第三天,朋友打来电话。 在确认丁驰“说话方便”后,对方又说:“你知道吗?杨谢顶太坏了,十足的大坏蛋,原来那些事都是他干的。” 丁驰“哦”了一声:“怎么讲?” “年前的时候,客户们安装无绳电话时,大都被告知了参数建议,但又没有相应文字内容,其实都是他唆使的。还有,给鑫声无绳电话捆绑销售,也是他的主意。”说到这里,对方咬牙骂道,“真特么的缺德,全都是针对你呀。”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丁驰还是提出疑问:“我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很尊重的,他为什么要针对我?这消息确切吗?” “确切。是他亲自交待的,虽然我没亲耳听到,但消息来源肯定靠谱。”对方肯定之后,又给出解释,“具体因为什么倒没听说,不过我分析还是源于利益,你没给他好处的缘故。你知道吗?他之所以给鑫声摇旗呐喊,就是拿了人家的好处,两厢对比自然要打击你了。” 说到这里,对方“呵呵”笑了:“也真是报应,他这么为人家卖命,可竟然就是人家举报的他,这也太具讽刺意味了,真不知该用恶有恶报形容,还是用耗子舔猫腚比喻更贴切。对了,听说还有企业的举报录音,他想耍赖都赖不倒。具体录音上怎么说的,就不清楚了。” 这倒出乎丁驰意料,可朋友也仅能提供这些,再没有更进一步的权威消息了。 与此同时,郑君峰也在接收着有关消息,而且要权威的多,是有关部门向邮电局的正式告知。 听完告之,郑君峰追问道:“他那么做是受我影响?这说不通呀。” “他是这么交待的。据他交待,刚开始他对丁驰并没特别的好恶,可是却感觉你对叮呤呤公司不甚感冒,便想着逢迎你,才想出参数建议的歪招。也正是这时候,他与鑫声有了瓜葛,于是不折不扣的兜售起了参数建议,还浑水摸鱼的捆绑推销鑫声无绳电话。在这期间,他也拉拢了内部一些人,同时假借你的名义推波助澜。” 丁驰的麻烦竟然是因自己而起,郑君峰万万没想到,心中是既悔又愧,一时难以表达。 “郑君峰同志,你也不要有思想负担。我们调查了,这全是他自以为是的错觉,你并未对他有过任何暗示,也没有这么做的道理。我们会把此消息通报给严副司,关于你和丁驰关系亲密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的方式证明呢?郑君峰感慨不已。同时也不禁佩服丁驰虑事久远,若不是丁驰故意“交恶”,怕是两人的关系真就掰扯不清了。 “由于工作性质关系,我们经常接触到这类人,对他们的思想脉络有深刻认识。在没犯事的时候,他们往往既自鸣得意又自怨自艾,既嚣张跋扈又惴惴不安,是很矛盾的心理性格。等到事情败露,大都先是心理崩溃,随即便千方百计想着脱罪,处心积虑的挖掘客观诱因。只要有丁点牵扯,便以为抓到救命稻草而大肆渲染,甚至好多人连自己都信了,其实只不过是他们心理扭曲时的先入为主而已。所以,当被这样人误伤时,也大可不必介意,清者自清嘛。” 听到这样的诊断,郑君峰心宽不少,便要继续追问。 “今天说的够多了,老郑再见。”对方很礼貌的婉拒后,直接离开了省邮电大楼909办公室。 盯着屋门方向,郑君峰久久不能释怀,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他不知怎么说,不知如何向丁驰讲说这个事情。 姓杨的成天围着自己转,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自己的影子,本来其犯事就引人猜测,结果现在还真和自己扯上了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解释,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别人会相信吗?可自己真的冤枉,即便当时对丁驰确实不感冒,也绝没想过这样下作的法子呀。 特娘的杨谢顶,真是十足的大坏蛋,你可把劳资坑苦了。咬牙暗骂着,郑君峰终于再次拿起电话,可一时还是没按下数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店面被砸 在接到朋友电话的当天,丁驰也接到了郑君峰电话,对方首先表达了歉意,又重点做了解释。 本来之前就是故意弄僵关系以防万一,结果还真就摊上事了,说明自己的担心并非多余,准备也绝对正确。前不久已经电话说明过,是自己瞒了郑局好长时间,还给对方造成了困扰,该致歉的也应是自己。 至于对方的解释,丁驰更看得开,因为他根本就没那么想。他一直坚信,当时针对自己的作法绝非郑局意思,郑局也绝不会指使别人那么做。 本来纠结不已,结果却被小青年轻描淡写揭过,自是惹得郑君峰好一顿感慨,甚至自叹不如,不过心里却畅快多了。 丁驰的休假生活还在继续,除了接听公司汇报电话外,主要就是以休闲为主。他有时去守诚电子厂转转,有时又和姜大力神侃,当然游戏也是必不可少的。偶尔呢,还陪母亲购物,前提是母亲大人别唠叨“婚姻大事”,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按照母亲约定的时间,原想着再住几日,可是这天一大早,丁驰就接到萧丹电话,说是二店被砸了,他只好改变计划,立即乘班车赶回省城。 将近下午两点时分,丁驰到了卫都市西河区,来在卫一街的二店。店门左侧窗上卷帘升到半截,上面满是砸过的坑洼,新换玻璃亮得直晃人眼,破碎的玻璃碴子已经躺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里。 简单的看了下现场,丁驰便走进店铺,店铺里面倒没有破损或更换的痕迹。 来在经理室,丁驰直接坐到老板台后。 萧丹没有坐下,而是直接汇报道:“郭经理前天去申市了,参加新品展销会,得明天回来,这几天我就经常到二店这里。今早上我来得最早,离着老远就发现不对劲,等着到近前一看,那扇卷帘上全是砸的坑,尽管还遮着整扇窗户,但地上却有好多玻璃碴子。我又围着整个店转了两圈,暂时没发现其他异常,店员们随后也陆续到了。我要求大家不得破坏现场,然后打电话报了警。” “警方出警很快,十来分钟就到了,立即进行拍照、取证等程序,之后才要求我们打开屋门和那扇卷帘。窗上卷帘锁头没坏,但整块玻璃却碎了,屋里地上碴子更多,窗框上也有,屋里没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 “查看店里监控,凌晨两点二十一分,一个穿着长衣长裤、蒙着头脸的人进了监控范围。这人挎了个大电工包,边走边看,到店铺门前以后,又快速转了一圈,就到了那扇窗户前。此人再次左右看了一下,忽然就从大布包取出一个铁锤样的东西,在卷帘上砸了起来。” “他先是砸的卷帘底部,动作幅度也不太大,应该是在砸锁子。砸过两下后,可能因为没有砸开,便直接抡圆了砸到卷帘中部。在又砸了三下后,这人忽然停下来左右看看,还在卷帘上拍了两下,那时应该是砸碎玻璃了。接着便狠狠的又砸,却在再次砸完第三下之后,忽然转头便跑,不多时便出了监控范围。在离去前,此人有一个摸衣服口袋动作,应该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很可能是接到了约定报信信号。” “我们的监控都是黑白的,画面也不太清楚,加之这人头脸上罩着东西,无从判断其性别、相貌、穿戴等特征。警方在取证结束后,就直接离去了,要我们等消息和提供有价值线索。” “要是有防盗报警就好了。”丁驰随口感叹着,随即便只能苦笑:现在可仅是一九九五年,哪有这样的民用设施?店面监控已经够先进了。 “你说什”萧丹问到半截,手机铃响,便赶忙接通了。 电话是警方打来的,要公司去人。 不用过多交流,丁驰、萧丹一同赶了过去。 与对方见面后,没有过多寒暄,一个叫“大李”的警员,把他俩带到了监听室,观看与案情有关的监控画面。 画面显示,凌晨两点零九分,一辆无牌照面包车驶入卫一街,两点十七分停在了离店面大约五十米左右的斜对面。车子停放的时候,车尾倒进了巷子,只一少半车身在外面,显然是为了隐蔽和方便逃跑。又过了大约一分钟,车门拉开,从上面跳下一个人来,正是那个背大电工包的人。由于有路灯光亮,画面也带着颜色,可以看出此人穿着深色运动衣裤,头套则是黑色的。 又看过三个画面片断后,丁、萧二人被带到了先前来时的屋子。 三人就座后,大李直接介绍案情:“从画面和现场取证分析,此人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七,鞋子四十二码,是一名体型偏瘦男子。仅从现场证据来看,还无法分析其详细身份,比如籍贯、口音,年龄等。根据当时的作案手法看,此人显然是打算先攻破卷帘,然后进入屋内。但突然出现的那辆小厢货,让同伙担心被发现,或是误认为给目标店铺送货,才向直接作案者发出信号。车子先做案者停到路边,也说明同伙急欲逃走。” “根据已有证据看,目标店铺提前便被锁定,并非撞在他们手上。至于是窃财还是报复,仍需进一步调查取证。截止到目前,还未发现疑犯身影,无牌车也在出城十公里处消失于监控范围之外。幸好没有更大财产损失,还请你们稍安勿躁。” 丁驰马上道:“谢谢你们的辛勤付出,还要劳烦你们继续辛苦。这次店铺被砸,虽然没造成重大损失,但作案动机还需弄明白,否则我们是寝食难安呀。” “丁总尽管放心,为辖区企业保驾护航是我们的责任,保障企业人财物安全义不容辞。尤其贵公司是西河区明星企业,丁总也是警民共建先进个人,我们更要及早破案。为此我们二头儿亲自带队,正在追踪搜寻蛛丝马迹,我在向您通报案情后,也会立即赶过去。”大李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来。 对方都这么说了,又有任务在身,丁驰自是不便再多啰嗦,与对方告辞后,和萧丹一起赶回了公司。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恶意报复 第二天上午将近十点钟,丁驰刚到卫一街二店,大李就来了。 “丁总也在呀,那正好。”大李来在经理室坐定,直接道,“案子有进展,已经基本可以判定为恶意报复。” 丁驰与萧丹对望一眼,全都紧紧盯着大李。 大李继续说:“今天早上五点多,在城郊镇大囫囵村囫囵套,我们找到了那辆无牌面包车。囫囵套是一个大山沟,里面一共分了三个大岔,三个岔都很深,大岔又套小岔,植被很多也很茂密。面包车是在中岔发现的,隐在西小岔沟底的植被下面。” “昨晚我们就到过那里,也到过同一地点,但当时并未看到车子,而今天一到那就发现了。从昨天下午六点多到现在,我们一直关注着进出村主要通道,并没发现类似车辆通行,说明车子是之前进入的,一直在里面兜圈子。” “面包车上没有人,生活垃圾也没留下,说明离开的相对从容,下步去向也有计划,对地形也较熟悉。这也再次证明,嫌疑人绝对是老手,针对性很强。从车外发现的脚印看,车上至少有三人,而不是之前判断的两人。至于多出的人员,是一直在车上,还是中途上车,有待进一步判定。” “在接下来仔细搜查车厢时,在副驾驶座椅下的窟窿里,找到了一个纸团。纸团上用铅笔写着几个字词,其中有叮呤呤字样,还有一、二这样的字。叮呤呤不用说,肯定就是指的你们公司,一应该是指的卫一街,二就是二店。也不排除另一可能,一店或二店。从纸团上内容来看,毫无疑问,嫌疑人这次就是专门针对你们。” “那怎么能确定是恶意报复呢?也许是专门盗窃也说不定。”萧丹忍不住插了一句。 大李给出解释:“从纸团内容看,针对性太强了,报复的可能性就很大,这是其一。其二,卫一街店铺很多,离目标店不远就有金店和名表店,相对这些产品,无绳电话就便宜多了。而且与目标店相隔着一家美容会所的就是联通手机店,手机店要比电话贵好多,也容易出手。种种迹象表明,盗取财物的可能性很小。” “再一个就是,如果仅是盗窃,为之准备的也太充分、太慎重了。对了,现场包括车上竟然没有留下指纹,脚印也没有纹理,显然鞋上专门套了东西,这更加大了报复的可能性。否则根本解释不通,这又不是抢银行、砸金店。” 对方说的很在理,与自己的怀疑也很吻合,看来绝对是报复了,应该就是针对自己。想到这里,丁驰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嫌疑对象。 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大李的。 大李接通手机后,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然后对着丁驰道:“已经能够完全认定,就是针对你的恶意报复。刚刚指挥中心通报,凌晨在目标范围截获的无线信号已经部分破解,丁驰二字至少出现了五次。这些无线信号都做过加密处理,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所为。” 板上钉钉,绝对是恶意报复了。丁驰不禁暗暗发狠:王八蛋好好缩着尾巴,有能耐就别露出来。 就在丁驰等人讲说案情的时候,在省城的一处隐蔽所在,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屋子里光线很暗,昏黄的台灯光亮也很有限,看背影这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但耳朵却大的出奇。 大耳男对着手机,语气好不得意:“姐夫,我这招怎么样?” “小鑫,得意莫忘形,别忘了,你的嫌疑最大,通话也要警惕。”手机里的声音警惕的多。 “是吗?有什么证据吗?不能光凭想象吧。别说是没找到人,就是真的找到,也和我扯不”说到这里,大耳男忽的问道,“姐夫,听你的意思,不敢和我通话了吧,怕监听?” “不担心是假的,可我也知道,你不应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对方倒很坦诚。 大耳男笑了:“你呀你,放心吧。这个号根本不是我的名字,证件信息都不在咱们省,除了和你这个号码通话,再没联系过别人,我想你的号码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吧。” “不只是这次,前些天那事可还没过呢。”对方再次提醒。 “没过吗?”大耳男“嗤笑”一声,“相关部门可是有结论了,我是有错也有功,功过相抵,以后多接受教训就是。我特么的也损失了二十多万,也是受害者。” 对方“吧咂”着嘴巴:“别人不知道,你自个心里清楚吧,你提供的录音是有毛病的。” “有什么毛病?那可是谢顶家伙原音,是他亲口讲的女儿读研、老婆做生意,要我帮忙的。他口口声声说是借,可他还过一个子没有?有还的意愿没有?而且我当时就一再强调是给是送,一是为了表诚意,二是就防着有朝一日。”大耳男很不以为然,却也不无得意 “可除了这” 不等对方讲完,大耳男又道:“即使有两次是我主动的,那不也是被逼无奈嘛,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说了,他有录音吗?如果有的话,早拿出来了。退一万步讲,即使真能表明是我主动,那他接受了仍然是重罪。还能判我不成?这种可能性根本不会有,完全就是零可能。姐夫,我还要告诉你,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慌,越要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否则不是自露马脚吗?” “唉”手机里叹了一声,“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个小子也不是省油灯,我们爷俩” “得得,打住。”大耳男挥动着手臂,“姐夫,做生意我是挺佩服你,可在这点上我却不敢苟同。你倒是稳了,可却被那小崽子一欺再欺,欺得只能远奔他乡,这也太窝囊了。” “能活下来,才有再战的资本。”对方还在坚持。 “我没有委屈求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不照样扳倒了谢顶坏蛋,不照样给那小崽子添堵吗?想在劳资头上拉屎,他还嫩得多,信不信劳资一把火把那三个店” “小鑫,不可胡来。” “一般情况我不胡来,可也别把劳资惹急了。” 一时之间,手机两端谁也谁不服谁,而且大耳男的气势更盛的多。 第一百五十九章 欲盖弥彰 经过四十八小时马不停蹄辛劳,案子又被推进好多,但却没有实质性突破。 在城郊镇大囫囵村,警方除了发现那辆无牌照汽车,除了找到纸团和提取模糊脚印,还找到了嫌疑人逃跑路径。 就在离着无牌照汽车不远处,大概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警方发现了一处山洞。山洞位置隐蔽,又不经常有人通行,加之植被茂密,刚开始并未被发现。找到山洞后,才注意到刚刚有人通行的痕迹,也才发现此洞是通的。 在山洞另一端便是山涧,只不过洞口离地面不太高,不到二十米的样子。在垂下的藤条上,有新掉皮屑痕迹,涧底也出现了新的模糊脚印,表明嫌疑人就是从这里跑了,而且应该也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尽管撒下人马去找,除了判断出嫌疑人翻山去了邻市,再没有进一步收获。 在追踪嫌疑人期间,也有村民提供了零星线索,但仅能辅助证明是三个个头差不多的人,再没有有价值信息。 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暂告段落,毕竟不是大的财产损失,更没有人员伤亡。 丁驰理解警方公务繁忙,知道案件有轻重缓急之分,但又担心幕后黑手随时出手,便以“警民共建”名义,专门进行了慰问。 所里和警员很承这份情,仍安排大李和另一人在本职工作之余,专门跟进着此案。相比案发时多人出动的情形,虽然投入的力量和精力少了很多,但大李却把声势造得很大,也的确唬住了不少人。大李这么做也不完全是虚张声势,而是要故意打草惊蛇,以期捕捉到有价值线索。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八月上旬已近尾声,案子并无实质进展。不过这期间叮呤呤公司很太平,没发生任何意外,生意照样火爆,全省所有地市都发展了加盟代理商。 固然成了真正的省级代理,腰包也鼓了不少,但这远非丁驰梦想,在稳固扩展现有业务的同时,扩大经营规模、丰富产品类别乃是当务之急。尤其现在还没开学,正好还有些时间,于是丁驰重点考虑起了这些事情。 可能因公司前些天发生事情,也可能周、萧二人想通了,自从丁驰回来后,她二人就没再“对峙”过,也没想方设法缠着他。这样也好,丁驰清静了好多,更便于考虑问题,他也经常思考到很晚才睡。 这天早上,丁驰还在睡梦中,手机响了。 睁开朦胧睡眼,扫了眼屏幕上号码,丁驰按下接听键。 萧丹声音立即传来:“有人砸一号店。” “什么?我马上过去。”丁驰不再废话,直接挂断手机,蹬上衣裤,摔门而去,到外面打上了出租。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到达目的地。 待车子停稳,丁驰甩下五十元纸币,推门下车,匆匆奔向店铺。前后左后看了一番,丁驰不禁纳闷:案发现场呢?怎么一点痕迹没有? 萧丹笑着迎了过来:“找什么呢?” “这什么也没有呀。”丁驰说着,快步向着屋门走去。 “屋里也没有,什么都没坏,别着急。”萧丹招手道。 丁驰收住步子,微微皱眉:“你不是说店被砸了吗?” “我说的是有人砸一号店,还没容我细说,你就把电话摞了。”萧丹解释道。 “别耍嘴皮子,具体说说。”丁驰有些不耐的摆着手。 萧丹马上正色道:“是这么回事。今天早上四点来钟的时候,大李打电话,说是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准备砸卷帘,正好被他们逮住了。我急急到这一看,什么也没弄坏,又打电话问大李,他说正审讯那个人。” 略一沉吟,丁驰一挥手:“走,过去看看。” 二十多分钟后,丁、萧二人到了所里,正迎上拿着手机的大李。 “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走,先去看看。”大李说着话,把丁、萧二人带到了监听室,要二人先看监控录像。 有现场监控,有审讯录像,还有相关监控片断。丁驰看的很认真,也很细致,个别点还着重关注了一下。 待到丁、萧二人转过头来,大李介绍道:“这家伙外号乔二狗,就是东河区一个老混混,其实就是一个无赖、讨吃鬼,平时专干坑蒙拐骗的勾当。据他交待,一店二店都是他干的,主要就是看你们不上眼,就是要报复。他给出的理由是,你们这里搞促销的时候,他也在现场排队,可最终什么优惠也没轮上,还被你们的人嫌弃。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穷志不短、此仇不报非君子。” 丁驰立即提出疑问:“他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他的背影倒是和那个嫌疑人有几分相像,但他比那人要壮一些,走路姿势也有区别,对了,他还是个左撇子。” “他的解释是,那段时间正闹肚子,拉瘦了,这几天吃得好,又胖回来了。还说上次是故意用的右手,这次情急之下才习惯成自然的,之所以二次找茬,是看不惯你们日子红火。其实除了这几点,我们还注意到,他的鞋码要大一些,是四十三码的。另外,对于这段时间的行踪,也与我们掌握的不符。”说到这里,大李给出结论,“就是一派胡言,不可采信。” 正这时,小周进了屋子,附在大李耳边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大李立即对着丁、萧二人说:“乔二狗又有新交待,说是为了给邮电局杨谢顶出气。” “给他出气?”质疑之后,丁驰冷哼一声,“欲盖弥彰。” 大李也点点头:“是呀,欲盖弥彰。” 就在丁驰等人探讨案情的时候,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姐夫,赶紧给点钱。” 手机里很是疑惑:“什么钱?” “我没钱花了。” “不能吧,你不是” “我这次出来的急,没顾上带,卡上钱也就花两天的。” “你怎么了?是不” “哎呀,别说了,赶紧给弄点,够一两个月的就行,躲躲这段风头,特么的追得太紧了。” “你呀,好吧。” “卫都银行那张,就是上次给你转款那个。” “给我转的那张?你怎么好,好,马上就办,你可千万好好藏着。” 第一百六十章 四女争男 什么姓杨的指使,什么被人嫌弃,狗屁,丁驰才不相信鬼话。而且正因为乔二狗这一出,丁驰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不过是某人欲盖弥彰的鬼把戏而已。 当然大李也持同样态度,但无奈乔二狗要么咬定是替人出头,要么就装糊涂,他们暂时也没特效办法。看得出,这个乔二狗就是滚刀肉,不知道几进宫了,分明就是被当做扰乱视听之用。 丁驰也曾委婉提示,可否对最大嫌疑人进行侦察。但毕竟证据不够充分,不符合办案程序,而且考虑到那人身份,警方并未采取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消停,不过丁驰不能不留心,不能不防着那家伙抽冷子来一下。通过刻意观察与关注,他发现那家伙最近没了动静,人也不知道在不在省里。 一个雨后的晚上,周一来了。 相比起前阶段的频繁造访,这可算稀客了,丁驰不清楚对方来干什么。 “陪我出去采风吧。”周一直接讲出想法。 丁驰笑着打哈哈:“采风?黑夜去山上?你不怕我再犯病?” “不怕,你越犯病我越跟着,永远都跟着。”轻声嘟囔了一句,周一给出答案,“黑夜当然不上山,趁着天儿凉爽到街上走走,时间也才八点多。” 上次之所以躲回家,那是担心周、萧“火拼”,现在周一这么个小小要求,丁驰自是不能拂意:“好,正好今天没那么热。” 离家、下楼,刚一出楼,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非常凉爽舒服。八月中的天气很难得的,这也就是晚上,换做明天上午,怕是又该“桑拿”一下了,关键今天后半晌真没少下。 出了院子,顺着人行道,边走边说,溜溜达达着,连着拐了两次弯,就到了公园路河边。 人真不少,三三两两,三五成群,或并肩前行,或前后成团,人们充分享受着雨后的舒爽,充分体会着生活的惬意。 穿过河边垂柳区,进入广场地段,人流才相对松散了一些。 走着走着,丁驰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周一已经挽上了自己的胳膊。挽就挽上吧,这段时间自己也太冷漠了,权当是补偿一下,丁驰一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心态。 “你笑什么?”周一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 “我笑你猜。”丁驰当然不能讲出心理活动,却又故意卖了关子。 周一抿着嘴唇,歪着头,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猜你肯定没想好事。” “什么叫没想好事?” “没想好事就是没想好事呗。” “为什么这么说?” “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你,猜对了。” “那你说说嘛,到底在想什么。” “不说,就不说。” 周一小手轻轻用力一拧:“说不说?” 丁驰夸张的“哎哟”了一声,撒腿就跑:“不说,就不说。” “讨厌。”周一撒娇得一跺脚,撅着小嘴,犹如一只粉般追去。 看着后面翩翩起舞的粉色精灵,丁驰故意恶作剧,跑的不快也不慢,原则上就是不让对方追上,却又故意仅差着七八米远。 揩着鬓角香汗,周一微微带喘:“站,站住,等等我。” “嘿嘿,没几步,追来吧。”丁驰依旧注意着步幅。 “等等我,站住哎哟。”周一跑着跑着,忽然弯腰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丁驰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那个蜷缩着的粉影,却不慎撞了路人一下。 “也不看着点。什么素质?”小年青冲着丁驰背影嚷了一嗓子,才在女友劝说下,悻悻走去。 丁驰快步来在近前,直接半蹲在地,关心地问:“怎么啦,崴脚了吗?” 周一皱着鼻翼,手指一指,轻“嗯”了一下。 “我看看。”丁驰不由分说,伸手去摸脚踝。 “你干哎哟。”周一脸色不由得再红,加之先前运动缘故,脸颊好似粉红色桃子一般。 丁驰移开双手,轻声叮嘱:“别动,别动,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傻瓜,人家刚才酥了一下嘛!周一自是不会讲说实情,而是委屈的说:“我试试还能不能走,哎哟,要不” “别动,我扶着你。” “嗯。” 就这样,丁驰右臂揽着周一后背,周一则半个身子俯在他身上。随着步伐的行进,逐渐调成了一个相对不难受的姿势:周一俯在丁驰背上,双手揽上对方脖项,丁驰也不得不揽住莲藕般的长腿。 热呀,一阵阵的燥热,半袖后背都湿了,心也慌跳得厉害。 周一更好不到哪去,整个脸颊成了大红布,身上一阵阵的麻。本来根本就没事的双脚,也似乎麻的没了知觉。 连着吞了两口唾沫,丁驰声音略微发颤:“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路边,就有公交了。” “不嘛,人家就让你背。”周一的声音甜腻腻的。 “负重十公里?”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丁驰猛的收住步子,放下周一,回道:“不,不是。梦雪你怎么在这?” “怪不得连手机都顾不上接呢。”黎梦雪黑着脸,双眼盯在周一脸上。 尽管脸颊发烫,但周一反而一挺身子,露出了骄傲的微笑。 “我,她崴脚了。”丁驰再次解释。 “是吗?那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了。”黎梦雪说着,直接来在近前,伸手便搀。 周一身子一闪:“不劳大驾。” “别客气嘛!”黎梦雪再次一上步。 周一再次一闪。 黎梦雪站着不动了,满脸疑惑:“这脚没毛病呀,比我还灵活呢。” 把戏被揭穿,周一干脆也不再装着,而是直接伸手挽上丁驰胳膊。 你挽我也挽,谁怕谁?黎梦雪见样学样。 “你,你们这是要绑架我?”丁驰左右看看,很是无语。 “对。”二女异口同声道。 “哟,驰弟真成香饽饽了,他是我的。”话到人到,一个女子直接吊在丁驰脖子上。 “原来你在这呀,人家都急死了。”又是一个女子到来。 “别动小驰。” “驰弟是我的。” “我找他有事。” “现在他属于我。” 四女各不相让,争起了怀中男人归属权。 这时,一个男子快步到了近前,气喘吁吁地道:“哥们,什么情况?” “大力,快来帮忙。”丁驰冲着来人大喊。 “哥们,我真的无能为力。”姜大力无奈的耸耸肩,双臂环胸,看起了热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为你们好 “小驰是我的。” “他属于我。” “我的心里只有他。” “” 听着女人们的叽喳,丁驰脑袋大的厉害。 关键前红粉,后娇颜,左红妆的,自己包裹其中实在是难道是做梦?否则她们怎会赶在一起? 伸手一捏,还没用上力道,只听一声:“驰弟” “啊?”丁驰好似抓到了毒蛇,慌张收手,不停的甩着。 与此同时,几道寒光射在身上,分明都是同一句话:你想干什么? 这哪是做梦?梦里眼神哪有这么凶,要吃人似的。 “平时你一直嘱咐低调,低调,可自个又是怎么做的?现在想不出名都难了。” 听到萧丹所言,丁驰才转头看去。 可不得了,满满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而且远处还有人不断跑来。 萧丹继续说:“可别忘了现在是特殊时期。” 听到此话,丁驰头脑一下清冷:对呀,一直防着那人暗处下手,防着留下隐患,这一个个若是让那人知道,可就危险了。 想至此,丁驰沉声喝斥:“松开,全都松开。” 本来正争得激烈,忽听这样的喊声,众女先是一楞,随即收回双臂,停下嘴巴。 丁驰转身点指四女:“哪来回哪去,一个个的少套近乎,走开。” “小驰你” “驰弟。” “丁” 丁驰提高了分贝:“走开,没听明白吗?少特娘的来烦老我不认识你们。” 竟然爆了粗口,丁驰这是怎么了?众女全都楞在当场。 围观的人们也不禁纳闷:刚才还左拥右抱的,转眼就变了脸,什么情况?这是什么人呀。 姜大力同样不解,但还是马上冲着围观众人道:“散开,散开,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沾了醉鬼的包,可别后悔。” 醉鬼呀,看着就不是正经东西。围观众人一哄而散,但还有人离着远些想要一看究竟。 “小驰,我是专程来找你的?”黎梦雪先说了话。 “你谁呀?”丁驰皱着眉,一副厌恶神情。 黎梦雪满脸委屈:“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咱们从高中” “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关我屁事。” 这话太伤人了,黎梦雪楞了一下,“呜”的一声掩面狂奔起来。微风中传来哭泣:“你可别后悔。” “老丁你”姜大力点指着丁驰,一跺脚转身追去。 “小驰,你怎么”周一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怎么,让你走就走。”丁驰咬着牙狠道,同时下意识的瞟了眼对方脚踝。 “你”周一嘴唇紧咬,手指颤抖,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决绝的迈动了步子。转身的刹那,断线的珍珠“噼啪”而下,击打在脸颊和衣服上。 看了看渐行渐远的跳跃“蓝点”,又瞅了瞅那个木然的粉色背影,萧丹说道:“丁我找你有事。” 丁驰猛的转头,吼道:“走,哪来哪去,没听见吗?” “我真的有事,几句话的事。”萧丹还要争取。 “少废话,走的越远越好。”丁驰大手挥指,很显绝情。 盯着丁驰冷峻的面庞,萧丹缓缓点头:“好,我走。” 四去三,三女都走了,甄爱晴还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 丁驰转过头去,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也走。” 甄爱晴摇摇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走,永远不离开你。” “滚,我讨厌你,一辈子,永辈子都不想再见你,永辈子。”丁驰吼声如雷,言之凿凿,他这绝对是“真情”发泄,加了倍的表达心声。 甄受晴缓缓的说:“驰弟,姐不会放着你不管,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姐都绝不会袖手旁观,你的事就是姐的事。” 丁驰连着嘘了两口闷气,手指对方眼窝:“少特么的扯蛋,你给劳资走。” “驰弟,我不走,越是困难越要一起扛。”甄爱晴异常冷静,冷静的令人发毛。 “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厚比城墙。” “城墙拐角。”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丁驰是真的无语了。于是他不再废话,而是转身狂奔:“你不走我走。” “驰弟,你”甄爱晴跑出几步便收住双脚,淡淡地望着那个奔行而去的身影。 尽管刚才被骂成那样,可甄爱晴不但没有半点难受,嘴角竟然还缓缓浮上了一抹笑容,“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等着我哟,丁总。” 就在广场不远处,暗影里一个矮子拨出了电话,讲说了刚才的过程。 “特奶奶的,这是什么鬼?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继续多加关注,真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手机里吩咐道。 “是,鑫哥。”矮子应允之后,挂断电话,压了压帽檐,低着头快步走向一辆灰色面包车。 一口气跑回住处,丁驰直接砸到床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怎么会这样?” “嗡嗡嗡”,手机蜂鸣,不知什么时候调成振动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苦笑着摇摇头,按下接听键。 “老丁,你有病啊,有你这么办事的吗?黎梦雪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为了看你,他错过了一个重要面试,只想着在深造前见你一面,还专程喊我来见证。先前我还不太知情,听她刚才哭诉,分明是要向你表白呀。”姜大力声音中满是不解,也带着愤怒。 丁驰再次苦笑:“老丁,你不知道,其实我” 姜大力直接抢白道:“我有什么不知道,都亲眼所见了。那家伙左拥右抱的,太威风了,古代妻妾成群也不过如此吧。” “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 姜大力根本不容丁驰解释:“老丁,这是你私生活,也是你的能耐,哥们不应该评判,更不应该干涉。可可你完全能够用温和的方法解决呀。现代化管理知不知道?就像那个,暑假咱们看那个报纸上,外国矿老大那样,给他们定出规章制度” 越说越不像话了。丁驰打断道:“老姜,不是你” “不”嚷了一嗓后,姜大力压低了声音,“黎梦雪从洗手间出来了,你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她肯定会原谅你的,床头吵架床尾” “我是为她好。”丁驰直接甩出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迟楞了好大一会儿,丁驰才扔下手机,缓缓的说:“我是为你们好呀。没办法,多理解吧。”随即又补充道,“不包括那个臭娘们。”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原谅你了 确实有些残忍,可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情况特殊嘛,希望以后能理解吧。 当时是解了围,只是毕竟手段太生硬,丁驰也不禁担心三人,既担心伤人太重,也担心发生什么意外,可又不便电话安慰。就在这样的矛盾心境中,丁驰几乎整夜没合眼,只在天快亮时迷糊了一会儿。 刚睡时间不长,手机就响了,是姜大力打来的。 姜大力上来就抱怨:“老丁,我真是欠你的,可让你折腾苦了。昨天一大早,先是你的红粉佳人下命令,让我陪她去找你,还说要给你个惊喜,我这一等就是多半天,下午赶火车还淋了一水儿。好不容易晚上到了卫都,以为这下大功告成了吧,谁曾想你在广场玩的太大,她眼神也好的厉害,在出租车上竟然就看见了。这倒好,不但没享受山珍海味,更没睡上锦床玉帐,还特娘的成了护花使者兼出气筒。” 丁驰赶忙陪笑道:“老姜,对不起啊,都怪哥们,以后定当好好补偿。那你们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 “现在知道问了,早干什么去了?也难怪,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许还有个五六七八呢,总得挨个安抚吧。”咬牙奚落后,姜大力叹了口气,“唉当时又累又饿又困,本想着先在卫都休息,也让她情绪稳定稳定。可她死活不在那待,直接就奔了火车站,我也只好一路跟着,她好歹还赶上了张硬座,我只混到站票,一路站到首都呀。” “到了就好,她现在” “听我说完,插什么话。”姜大力吼了一嗓子,继续抱屈,“一路上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把乘警都招去了,费了好一顿口舌我才没被带走,我特娘招谁惹谁了?” 想到老姜当时的狼狈样就滑稽,丁驰不由得笑了:“谁让你长得像坏人呢。” “老丁,你特娘良心都让狗吃了。我连续十几小时水米没打牙,刚把你小情人送回住处,到现在”姜大力好一顿咆哮,才被饿虫叫走。 到家了就好。丁驰稍稍放心了一些,可又惦记另外两人,干脆就直接起床了。 当丁驰到一店时,萧丹已经提前到位,但并没和他打招呼,连个好脸色也没给。不过萧丹就是萧丹,没有在晨会上向属下撒气,工作也安排的井井有条。她越是这样,丁驰也越是愧疚。 正想着如何打听周一情况时,其闺蜜来了电话,好一顿雷烟火炮,甚至有找上门的架势。不过最后却支了招,还表示一定帮丁驰照顾周美女,不让心怀叵测男性趁虚而入。 这就彻底放心了,她们仨都没事就行,至于那个女人则直接被他忽略了。在他心中,那个女人受到怎样惩罚都不为过,这点骂算什么,何况那可有堪比城墙拐弯处的脸皮。 丁驰还真猜对了,甄爱晴不但没生气,反而沾沾自喜于一起挨骂,自喜于看到的更大机会,正计划着如何从中渔利呢。 接下来的日子相对平淡了好多,学校还没开学,自是不用学习,学生会也没活动安排。前些天萧丹还随时汇报、请示,可自从那晚被骂,尽管按时上下班,但却没和丁驰说过一个字,即使必须汇报也是打发分店经理出面。至于周、黎二女,更是没有联系他的理由,就连姜大力那小子都不来电话。 孤家寡人。这样也好,还能安静的想些事情,尽管有些枯燥,不过倒也不觉空虚。 日子一天天流逝,已经进入八月下旬,离着开学也没几天了。 这天下午,手机响了,是邮电局来的电话,要送他生日蛋糕。 早特娘的过了,还生日快乐?尽管有些莫名其秒,但丁驰还是没拂商家美意,直接去取了大蛋糕。 刚回到住处,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略一迟疑,按下接听键,语气非常温和:“周一,有事吗?”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声音:“给你个致歉机会,请我吃饭。” 丁驰先是一楞,随即马上表态:“好,你说去哪?” “就在你住所,由你亲自下厨。”对方给出答案。 “好的。”丁驰一口应承下来。 结束通话,丁驰轻轻摇头:前些天还好似要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却又要给机会,女生还真是奇怪。 感慨之后,丁驰把蛋糕放到书房,立即去外面市场采购了青菜、副食 进得厨房,摘菜、洗菜、切配,丁驰好一阵子忙活。 将近七点钟,周一来了。 一身湖蓝长裙,米白结发带,白色松糕软鞋,脸颊略施粉黛,鼻翼略有微汗,眼前的周学姐别有一番味道。 “傻楞着干什么?不用那么为难,我知道你爱面子。”周一俏皮的笑着,走进屋来。 我为难了吗?为什么要为难?丁驰真的有些糊涂。 看着丁驰还是没动,周一伸手一拉:“行啦,无需再忏悔,以后好好表现就是了。哼,要不是你让小琳传话,我才不会理你。” 小琳传话?传什么了?丁驰“嘿嘿”一笑:“你的好闺蜜怎么说的?” 周一边换拖鞋边说:“那天我都气死了,没想到你有那么多说话那么难听,当时我真的发誓永远不理你了。第二天早上,小琳才告诉我,你打电话让她转告,心里只有我,一切都是误会,请我一定给你解释的机会。当时我还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是你后来又一次次请她转达歉意,我这才决定给你机会的。对了,你是不跟她讲了当时的事?太丢人了,你怎么什么都说呢?” 根本没有的事,是她来过一个电话,我仅问了你的情况而已。此时此情当然不能如实讲说,于是丁驰打起了马虎眼:“哪能呢,我只是笼统说发生了误会。” “这还差不多,你还不笨。”周一剜了对方一眼,径直奔向厨房,“我看看,学弟都准备什么了。” 看到餐台上的食材,周一大惊小怪的叫道:“啊?丁驰你真好,还记着我爱吃虾仁茭白。” 丁驰随后跟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顺杆爬着:“记得,记得。” “小驰,我原谅你了。”周一轻启朱唇,眼神有些迷离。 丁驰心中一荡,随即岔开话头:“我马上就炒,很快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就是我的最爱 不解风情的呆子。暗嗔了一声,周一跟着帮起忙来。 主材都已切配完毕,葱、姜、蒜辅料也已准备到位,个别食材用水焯过,便直接开炒了。 本来要周一等着吃现成的,可她偏要打下手,丁驰便也没再坚持。 帮着递递辅料,拿拿盘子,擦擦汗粒,紧紧套袖,周一一副贤妻作派。加之难免肌肉触碰,甚至偶尔还撞个半怀,小小厨房里充满了温馨。 尽管厨房里笑语欢声,只是丁驰却发现,周一不时瞟瞟外面或看看手表,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他并未在意,也根本不便分心,煤气上的火可是呼呼很旺的,稍微手懒一下菜都会糊。 只剩最后一道菜了,丁驰转头憨憨一笑:“马上就好,你去吧。” “瞧你,又这么多汗。”再次为对方擦了擦脸,周一才转身走出厨房。 “叮咚”, 门铃声响过,紧接着就是周一声音:“你炒你的,我来。” 很快,最后一道菜出锅,丁驰端菜上桌:“刚才什么人?” “敲错门了。”周一说着,快步闪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忽然传出惊呼:“啊?丁驰你竟然” 听到呼叫,丁驰顾不得多想,大步跨去。 刚到书房门口,一个温香的身子已然扑进怀里:“竟然记着我生日,小驰你真好!” 你生日?这又从何说起?还没等丁驰反应过来,只觉脸上一热,温暖的红唇已经印在上面:“谢谢你,我的小驰学弟。” 啊?什么情况?目光从怀中香肩上穿过,丁驰赫然发现,书桌上摆着两个蛋糕盒,不禁疑问:“怎么多了一个?” “瞧你那傻样。”娇羞的抬起头来,周一红着脸道,“这个是我自个订的,刚才就是送蛋糕服务生摁的门铃。原本想着留些神秘,等会儿再告诉你,谁知你已提前订上,早知这样我就不订了。” 是这样啊?还真够巧的,我补过,她正过。丁驰多少还是有些迷糊:“今天是你生日?” “今天八月二十四日,能有错?还跟我装傻。”周一满眼柔情的娇嗔着,然后又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生日?小琳说的吗?” 丁驰摇摇头。 “不是她说的,那就是你有心了。小驰,你说吧,我听着呢。”周一说到这里,缓缓闭起双眸,轻轻掂起了脚尖。 说什么,说那三个字?这怎么行?要出事的。丁驰下意识歪头躲开,老实地说:“我不知道是你生日,那个蛋糕是邮局给我的,其实我生日早过了,也不知他们怎么弄的。” 周一先是一怔,随即双眼猛的睁开,眼中写着不解与失落,甚至还有屈辱。她依然保持着双脚掂起的姿势,双目紧紧盯着对方,声音已然有些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尽管很残酷,但丁驰还是不得不说的更清楚:“生日蛋糕是邮局给的,可我的生日是七月初七,不是今天。” “那是我自作多”周一身子忽然一软,栽歪了一下,但她绝决的推开了搀扶而来的手臂,泪珠却像决堤的洪水奔流而下,“七月初七,你是七月初七?” 丁驰双手虚张着,以防对方忽然摔倒,点头回应着:“是,千真万确。” 周一忽的又问:“哪年七月初七?” “七四年。”丁驰道。 “什么,七四年?”周一先是一惊,随即黯然叹息,“唉,同年同月同日呀。” “什么?”这次轮到丁驰吃惊了。他双手抓住对方,追问着,“你也是七月初七?不是八月二十四日吗?当年会是同一天。” “同一天。”无精打采的回过,周一忽的又嚷道,“同一天又怎样?同一天又怎样?” 丁驰手上不由得用力:“同一天好啊,同一天好啊。” “你弄疼我了。”周一皱眉推着那双手臂。 “哦,对不起,对不起。”周一赶忙松开双手,连连道歉。 “无所谓,无所谓。”周一“嗤笑”着,迈步走去。 怎么能无所谓呢?丁驰快步跟上,牵住对方手臂:“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你是我一直苦苦找寻的人。” “是吗?”周一并未停步,显然根本不相信。 丁驰急道:“周一,真的,我一直在找你,你就是我的最爱。” “最爱?鬼故事?不要继续羞辱我了。”周一满脸冷色,但却又痛苦的牙齿打颤。 意识到对方情绪不对,丁驰一步跨到前面,复又抓住她的双臂,一字一顿的说:“周一,请你相信我,千真万确,我一直找的就是你。” “是吗?那你倒是编来听听。”周一收住步子,但神情又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好,我编,不,我讲给你听,先坐下来。”丁驰轻声细语,缓缓把对方推到沙发上坐定。然后看着对方的双眸,真诚的说,“一直以来,我心中都有一个人,也多次梦到,我知道那是我的最爱,但具体影像却一直不很清楚,只到遇见你。” 周一轻哼了一声:“编都编得不圆溜。你是第一次遇到我吗,往日怎么没听你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事,什么事都出不了,不用假话哄我。” “入学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有着莫名的亲近。还记得我多次回头看你,小琳拿我戏逗你吗?之后随着接触,这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但又一时说不清。你的容貌、气质、性格、学识都很吸引我,可我却不敢与你过于亲近,因为我时刻记着心中那个她。只到你刚才说起同年同月同日,我心中那个她的形象才豁然清晰,你就是她,她也就是你。我找了你很久,找得好苦好苦” 随着大男孩的讲说,周一神情渐渐专注,静静的盯了对方脸上。她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真诚,真诚得不由她不信,也读出了苦痛,因担心自己不信而苦痛。 “你就是我的最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周一。”紧盯着那双美丽的双眸,丁驰眼中早已燃起光芒,对心中女神圣洁的挚爱光芒。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尽管语气带着疑问,但周一已然抬起双手,轻轻放到了对方肩头,脸上的冰雪早已幻化成美丽的彩霞。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千年的缘分 剧情顺理成章的推进着,两人间距离越来越小,心也越贴越近,尤其嘴唇更是仅差分毫了。 忽然,丁驰只觉眼前一花,鼻尖似被软物滑过,眼前娇容不见了。待他转头看去,周一已然站在一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我说的都是真的。”丁驰急忙起身解释。 “我并非不信,只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进一步验证一下。关键是你这人有些邪性,我也是吃多堑长一智。”周一说着,拿过挎包,取出证件,“你也拿出来。” 丁驰“哦”了一声,取出身份证,交给对方。 把两张身份证放到一起,周一核对着上面内容:“没错,都是一九七四年八月二十四日。”随即她又提出疑问:“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可听你的意思并不清楚公历生日,这怎么解释?” 丁驰笑着道:“这个呀,不奇怪,你要是生在农村就知道了。农村家长基本只记孩子农历生日,对应的公历日子根本不去注意。在农村过生日的本就少,即使过也是过农历,所以我只知道七月初七是我生日。另外呢,那时候人们对户口登记也不重视,往往出生好长时间才登记,有的孩子更是好几岁才上户,日期只要差不多就行。有时为了某种需要,甚至还故意改大或改小出生年月,证件上出生日期十个有九个与事实不符,我也就想当然的把自己身份证划入了此列。” “这倒也说得过去。我外婆一直生活在农村,小时候我在她家待过两年,外婆就在七月初七这天给我过生日。后来我还专门查过黄历,七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对应的农历日期就是七月初七。”说到这里,周一话题一转,“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怀疑你这身份证上信息不准,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可就不是同一天出生了。” 丁驰“啊”了一声:“我是全力证明咱俩同一天生,你怎么偏要找反证据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你找知情者打听打听?”周一语气中满是俏皮。 “知情者?那只能找我妈问了。”丁驰说着,拿起手机,拨打了号码。 不多时,手机里传来母亲声音:“小驰,你哪还热不热?一头早晚该凉了,你记着” 不等母亲说完,丁驰就急着问:“妈,我是哪天出生的?” 手机里“咦”了一声:“七月初七呀。小驰,你怎么了,喝酒了?” “公历是哪天?”丁驰又问。 “公历是八月二哎呀,今天也是你生日。得亏妈是学财务的,别人父母根本不记公历。你说妈今儿个咋就忘了?唉,要不是你店里有事着急回去,其实再有两三天就七月初七了,你说这” “妈,先这样,我还有事。”丁驰急急挂断,冲着周一挑了挑眉毛,“听见了吧,千真万确。 周一点点头:“听见了。可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咱们国家这么大,那天出生的女孩不只我一个吧,你的那个她会不会另有其人?” 连着“啊”了两声,丁驰脸色成了苦瓜:“人家小琳还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呢,你自个怎么非要” 听到这里,周一忽的跺脚大喊起来:“小琳,你个骗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亏我那么信任你了。” 自知走了嘴,丁驰打起了哈哈:“小琳这是功德无量,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哼哼哼。”连哼三声,周一又扯回了原题,“少打岔,还得进一步证明,否则心里真不踏实。” “还证明?还能怎么证明?” “你说咱俩现在是同年同月同日,要是再同时的话,是不就” “啊?你怎么能这样?” “加试一场,概率还不小,十二分之一。这样吧,我写我的,你写你的,到时一块比对。” “那,谁能记得清?” “我不管,反正我是记得清清楚楚。嘿嘿,我妈跟我说的。”周一说到这里,去到一旁,拿过纸笔写了起来。 “什么时辰呢?”丁驰真的不知道,刚想悄悄“取经”,结果立即被对方警告,“如果违规,直接罚下场。” “叮呤呤”,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丁驰立即接通:“妈,你知道” 池树梅声音同样很急:“小驰,你怎么忽然问起生日来,是不有女孩儿给你过呀。是那个唱歌的还是” 丁驰赶忙打断:“妈,妈,你就别八卦了,我有正事。你告诉我,我具体是几点生的?” “几点这倒没记得。对了,生你那时候,公鸡正好叫头遍。”说到这里,池树梅轻声叨咕起来,“这算几点呢?” 手机里响起了丁守诚声音:“鸡鸣丑时,两点来钟,对了就是两点多。我记得他生下来的时候不会哭,老娘婆又是拍又是晃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他哭第一声时闹钟也正好响了三下。” 妥了。丁驰直接挂掉电话,忐忑的望着周一:“我看看你写的。” “你是两点多生的?哎”周一叹息一声,把手中纸条揉成了团。 丁驰心里“咯噔”一下,急伸手接过纸团,边拆边叨咕着:“同一天生就行了,你还非要弄个同” 叨咕到中途,丁驰忽的“啊”了一声:“两点零八分,你也是丑时,周一,咱俩同年同月同日同时。” 望着面前手舞足蹈的大男孩,听着那沙哑的嘶喊,看着男孩眼中的晶莹,周一再也忍不住了,“嘤咛”一声扑进对方怀里:“小驰,我就是她,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也是我的白马王子,这是上天牵的线。” “是的,是的,上天注定,千年的缘分。”丁驰也哭了。 此刻,他想到了前世婚姻不顺、悲惨境遇,也想到了这世苦苦追寻的她。重生一世,终于找到了,他焉能不哭? 哭吧,尽情的哭吧,二人紧紧相拥着,哭得稀里哗啦。 哭着哭着,他们又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幸福,那样的开心。 “小驰,如果不是同时生的话,你要怎么办?” “我不管,同年同月同日就够了。本来都同时了,你还偏要打唉声逗我,害得我差点晕过去。” “我不是逗你,是替自己担心,担心陷进你的情海,其实那时我已经陷进多日了,只是你个呆子不领情而已。” “嘿嘿,我那不是在找她嘛!现在终于找到,我再也不撒手了。” “真的吗?她们怎么办?那个雪,那个丹,那个” “根本没有的事。” “本就”她还想再逗弄他,可嘴巴却被对方嘴巴封住了,便“嘤咛”一声,温柔而猛烈的还击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电视里适时飘出了歌声。 在歌声引导下,他和她更加投入,更加肆无忌惮,战场也由客厅到了卧室。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走了 尽管二人脸红耳热,但关键时刻还是守住了底线,也多亏肚子“咕噜噜”的及时。 凌乱的衣衫、蓬松的发丝、绯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眸。镜中女孩儿是自己吗? 能不是吗?扣缝中间的美人痣多清晰呀,还有那雪白的 “嗯羞死了。”周一“嘤咛”一声,捧起“哗哗”的清水,一下下快速的撩在滚烫的脸颊上。 二十多分钟后,周一走出洗手间,重又恢复光彩照人,脸上还多了层暖暖的光晕,更显妩媚动人。 丁驰哪去了?不会是场梦吧。周一转头四顾着,心中莫名的不安。 “啪”的一声,屋子里忽的漆黑一片。 “小驰,你在” 伴着周一的呼喊,两束金色光焰摇曳亮起,丁驰就站在燃着红烛的餐桌旁。餐桌上,精选后的菜品又冒出了热气儿,两个奶油蛋糕闪着甜丝丝的光泽。 “小驰,你真能整景,早有预谋吧?” “预谋也是为你而备。” 烛光下,两个人影又缓缓重叠,再次上演起了双唇攻守战。 “喘不过气了。” “呼” 难舍的分开嘴巴,她坐到了他怀里,他叉起甜甜的蛋糕喂给她,她则把奶油抹在了他的脸颊。 红酒自是不能少,她一口,他一口,一杯又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想什么呢?” “我想和你” “讨厌,该给你的时候自会给,不过不是现在。”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已经修了千年,还要几世轮回。” “还要对了,电视怎么不响了?先前怎么忽然响了?” 丁驰“呵呵”笑着,抬手一指沙发:“还不是你过于投入,和它臀吻了?” “你才和摇控器吻呢。” “对,我就和摇控器吻,就想摁上面按钮。” “讨厌,讨厌,拿开狗爪子。啊,蛋糕,别,别。” 过了一会儿,打闹暂停,周一轻声道:“我一直还纳闷,你和那些音乐人到底什么关系,歌曲到底” 丁驰笑着摇头:“真的没关系,纯属巧合。就好比我俩的相遇,那就是两个字缘分。” “缘分?世上缘分真的这么多?” “不多吗?” 引开话题后,丁驰又抛出了新话题:“还是说说我吧,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好啊,好啊。”周一表现出了深厚兴趣。 “我从小”丁驰讲的很多,讲的也很详细。除了与重生有关的细节,自己的大部分事情都讲了。 听完之后,周一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怪不得你经常不在学校,原来竟然干了这么多事,已经是大老板一枚了呀。亏我还因用你的打印纸不好意思,担心用坏你的计算机呢,闹半天对丁总只是毛毛雨呀。” 丁驰“呵呵”一笑:“惭愧惭愧,小老板一个。电脑随便用,给你买个新的,我的就是你的。” “小器,应该送个大奔才对。”调侃之后,周一神色一整,“从内心来讲,我倒希望你仅是一个卫都大学的学生,希望我们共同白手起家。” 丁驰赶忙解释:“其实我也可以” 周一抬手示意:“不用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一下子还不适应而己。你这么优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我看那些臭丫头还敢乱嚼舌头,说出来震死她们。丁总,我的丁总,咯咯咯” 笑到半截,周一又换了话题:“好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男人有钱就变坏。你这又是黎美女,又是萧下属,还有什么真爱情的,真的就那么单纯?” “单纯,绝对的单纯。”丁驰神色一本正经。 “单纯个头。尤其那个真爱情,仅就你说的那么简单?否则何至于一提到她,你就反应那么激烈?” 怪不得老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聪明的女人是挺麻烦的。丁驰腹诽着,给出答案:“主要他们一家子太势利,在我家境遇大波动时态度反差过大,实在让我生不了任何好感。” “那么一本正经干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说到这里,周一忽的轻轻一叹,“唉,这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丁驰很是不解。 周一淡淡一笑:“其实我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讲,主要也不清楚我俩会怎样,结果事情发展出乎意料。现在看你发展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我正式决定去洋城,去追求我的梦想。” “去洋城?太突然了。”丁驰急道,“我们这才明确关系呀。” “以后日子长着呢。不突然呀,两月前不就和你聊过吗,只是刚开始父母不放心,后来他们同意了,我又有些犹豫,现在我下定决心了。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你,先是你给我点出了去向,现在又是你坚定了我的信心,我要和你一同优秀。”周一语气很平静,但眼中分明写着“不舍”二字。 本来欢愉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的抛出,多了丝丝愁绪。后来两人刻意抛开这件事,专门讲说有意思的话题,只到她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把她轻轻放到大床上,看了好久好久。然后也躺在她的身侧,又过了好久才昏昏睡去。 “叮呤呤”的铃声响起,才惊醒了睡梦中的丁驰。 看到来电号码,丁驰直接接通:“什么事?” “你来公司吗?”手机里是萧丹的声音。 丁驰道:“一会儿去。” “我等你。”对方说完这三字,声音戛然而止。 放下手机,丁驰忽然楞住了:人呢?身旁的周一去哪了? “周一,周一。你在吗?”丁驰赶忙跳下床,各屋找了起来。 书房没有,次卧没有,卫生间也没有,鞋和衣服都不见了。 正这时,一张纸条映入眼帘。 快步来到茶几旁,丁驰抽出蛋糕盒下压的纸张。 纸上正是周一那飘逸、娟秀的字体:我走了,保重。 哦,走了,丁驰长松一口气:女孩儿就是有意思,这还留字条,直接 丁驰忽的笑不出来了,赶忙找到手机,拨了出去。 回铃音一直响了好几遍,也没人接听。 匆匆洗漱了一下,快速穿好衣衫,丁驰摔门而去。 站在路边打出租时,周一电话回过来了。丁驰赶忙接通:“周” 周一声音传了过来:“小驰,先听我说。我走了,列车刚刚出发。本来还打算让你送,还想着多和你待一段时间,可又实在害怕自己内心动摇,只好选择了偷偷离开。你不会怪我吧?肯定不会的,因为你永远都会呵护我,是我的坚强后盾与精神靠山。我爱你,深深的爱着你,即使我远在千里之外,也会把你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呀。” “你具体位置是哪?我去看你。” “现在我也不知道,教授只是给了我个号码,说是著名音乐人,一会儿我会联系。你放心,我和小琳搭伴,不会有危险的。等我落稳了,就会告诉你,你可要来看我哟。” “我会的,一定会的,保重。” “保重。” 只到通话结束了好长时间,丁驰才缓过神来,打上出租车赶奔公司。 来在公司,刚在经理室坐定,萧丹就跟了进来。 “什么事?”丁驰情绪不佳,语气也不好。 “我走了。”萧丹给出回复。 “申市进货还是首都开会?” “都不是。我要辞职。” “辞职?”丁驰抬起头来,很是吃惊,“为什么?早没听说呀。” “不为什么,就是想换换环境。”稍稍停了一下,萧丹又道,“早前一直在犹豫,是今天早上才决定的,是你楼下瞬间下的决心。” 丁驰缓缓点头:明白了,她看见了她。 萧丹接着说:“走之前,我会把工作全部安排妥当,移交手续也会完完整整,绝不会影响公司经营与管理。” “能不走吗?”丁驰问道。 萧丹摇摇头:“我意已决,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焦头烂额拒美意 三天后,萧丹真的走了。 本来还有暂留对方的理由,比如“找到新经理”,但丁驰并未那么做。既然对方去意已决,那就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暂时留下也没意思。更为重要的是,他知道萧丹病根在那,留下也治不了“病”,还空添彼此尴尬与烦恼。 在离去时,萧丹把所有事情都交待的很详细,手续也移交的完完整整。萧丹还专门留了份厚厚的建议方案,显然早有准备。 现在没有新的人选,只能丁驰自己接着,他从心里也想全面掌控公司。丁驰还大气的给了萧丹百分之五股份,尽管对方表示坚决不要,但他还是随后便履行了相关手续。 三个店都要管,一店店长一直没到位,也需自己兼着。早来晚走,不时加班,丁驰一下子充实起来,也找到了管理者的感觉。可是两天下来,丁驰就改变了看法,这哪是充实,根本就是应接不暇。 本来这三个店的事就不少,尤其兼着一店店长,更是婆婆妈妈事无巨细。这还不算,代理商也是今儿个电话明个传真的,供货商那里同样必须亲自联系了。 刚开始的时候,丁驰甚至不禁疑惑,是否有什么说法。结果仔细一考虑,是自己小心眼儿了,根本没人故意留扣,而是以前大多都萧丹打理,现在全要自己亲自弄了。幸好萧丹留下的方案针对性极强,许多事项都有直接处理办法,否则根本忙不过来。饶是如此,他也忙得焦头烂额。 此时丁驰才深深意识到,给萧丹百分之五股份根本不属于赏赐,而完全就是她应该的。通过这几天忙活,他也意识到必须找职业经理人,而且是当务之急。其实在萧丹的方案中,这项工作被放到重中之重,只是当时很自负,也觉得对方有标榜重要性之嫌,才没重点考虑。 还没开学就忙成这德性,若开学就更顾头顾不了腚了,因此找到合适人选刻不容缓,拓展规模、扩大业务先暂时后推。可人才哪那么容易找?紧着在人才市场见了两个,根本就不是所需之人,也根本拿不下活来。 工作还没理出头绪,学校开学了,丁驰只好暂做简单安排,返回了学校。 刚到学校,就被校团委找去。丁驰清楚,肯定是学生会的事,便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当会长。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自己根本忙不过来,也对所谓的推荐机会不感兴趣。 出乎意料的是,团委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做会长,要么退出学生会,这也是学校以往惯例。因大四大多需要外出实习,如果专心做会长,则可以代替实习,学校可以特准;要么选择退出,否则根本兼顾不了,也会影响本人实习。 机会求之不得,丁驰痛快给出回复:退出学生会。 无责一身轻呀,没有学生会牵绊,便多了份处理公司事务精力,丁驰既高兴又不无得意:真是瞌睡就给枕头。 “丁驰,丁驰。” 听到呼喊,丁驰转过头去:“褚老师您好!” 褚亚来到近前,上下打量:“容光焕发,喜气洋洋,有什么好事?” “还容光焕发呢,都成小老头了。”丁驰自嘲之后,问道,“您找我有事?” “有事,走,去那边说。” 褚亚说着,当先走去,丁驰跟着到了操场。 先后坐到观众席一角,褚亚转头问道:“现在大四了,离着走上社会越来越近,有什么打算?” “毕业,做喜欢做的事。”丁驰给出答案。 “这也太简单了吧,你就没想想别的?比如先不急着走上社会。” “早晚都得走上社会,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 “那你就不想深造,读硕读博什么的?” “现在还不想。” “如果某位大学者愿意收你为徒呢?”稍稍停顿一下,褚亚不再拐弯,“明说了,诸葛默然教授有意保你读研,吸收你进他的课题组。” 诸葛黯然,全国有名,以后更会是经济大家,这足够有吸引了。但丁驰只是一怔之后,便摇了头:“暂时还不考虑。” 褚亚禁不住“啊”了一声:“诸葛教授,可以硕博连读,丁驰同学你要想清楚。说实在的,假如我有这样的机会,都会读个双学历的。” “我对诸葛教授非常崇拜,也很希望近距离向他学习,但不是现在。”丁驰回复的很冷静,也很理智。 “你是不”褚亚尽管很不解,但还是没有说出那个“疯”字,而是换了语句:“为什么?总得有个站住脚的理由吧。” 理由还真不好说。总不能讲我是重生者,只想着发财做生意,现在公司又离不开人,不想把时间过多浪费在学习上吧?丁驰一时没有合适语句。 褚亚语气一缓:“丁驰,你肯定有你的理由,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是盲目选择,但有些事情还要分清轻重。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何况又是诸葛老有意在先,就更难得了。据我所知,除了你之外,他再没提出任何人选,这充分表明他对你学习能力和综合素质的认可,也非常肯定你的人品。” “你学习成绩优异,又有首届计算机考试四级证书,刚刚还拿了英语六级。这都是你的优秀资源,必须要发扬光大,而不是固步自封才对。对了,你也一直自修着信息管理课程,这些都得用起来呀。” “真的惭愧,信息管理修得很不好,完全就是虎头蛇尾。”丁驰找到了理由。 “这也根本不影响整件事情呀。”褚亚不禁微微皱眉,“还有吗?” 丁驰再抛理由:“还有,这马上就得实习,根本没那么大精力,影响了教授的课题更不好。” 褚亚“嗤笑”道:“这根本就不是理由。已经吸收你参加课题,攻读硕博,这本身就是更好的实习,也更有实践和学术意义。老实说吧,到底是为什么?三年以来,你有一多半不在学校,我也睁一眼闭一眼,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吧?” “什么不合适?”反问之后,丁驰马上道歉,“褚老师,我语气不当,请原谅。” “给我个痛快话。”褚亚虎着脸,紧紧盯着对方。 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丁驰抬起头来:“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一直在和别人创业,现在又是关键时候,所以只能暂时辜负您和教授了。” “你呀你。”褚亚站起身来,抬腿便走。走出两步后,又回身点指,“果然让诸葛老说中了。” 说中了什么?创业?还是不从?丁驰一时有些糊涂。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寻访乔家洼 既然已经挑明“创业”一事,丁驰请假反而没了顾虑。 褚亚也干脆,不问原因,不问时间,只是用“嗯”表示“同意”。 这天上午,丁驰刚到公司,就接到大李电话,要他去一趟。 丁驰没多打问,而是直接打车去所里,找到了大李。 没有过多寒暄,大李直接道:“乔二狗时间马上就到,该放了。” “可事情还没弄清楚,他的交待也漏洞百出呀。”丁驰马上表示疑惑。 “这段时间本来就是替拘留所代管,也为了调查一些情况。可乔二狗就那几句话,我为老杨出气、就看姓丁的不顺眼,而且也关了好几十天,再关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们也必须按规矩办。”大李讲出理由。 丁驰长嘘了口气:“其实我们大家都清楚,乔二狗绝对是冒名顶替,是替某人混淆是非,也料定你们不能用强,这才有恃无恐的。我这些天就在想,他为什么要替人背祸,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又是什么事什么人让他值得这么做呢?” “乔二狗一口咬定无亲无友,也无证据证明他有亲人,户口还是外省的,就这么一个破坏未遂也根本不值得专门外调呀。”大李停了一下,再次强调,“只有三天时间,第四天必须放人,我们执法部门更不能执法犯法。” 对方说到这份上,已经够意思了,丁驰也不能再说什么,便辞别大李,回到了公司。 不行,这个乔二狗可是目前唯一线索,若是放走的话,夜砸一店的事就什么也查不出了。必须从乔二狗外围下手,必须要找到与其密切相关的人和事,最起码这三天时间不能浪费了。 可两眼一摸黑,什么线索也没有,上哪去找?若是再过些年,还能通过“警务通”外调,现在显然不可能,自己也没那些权限呀。 查店内录像,一店、二店事发时的都查,这是目前丁驰能调动的有限直接资源。三遍看过,没有任何发现。能有什么发现? 上街转转,去那家公司附近看看,只到夜幕降临,什么收获也没有,丁驰只得简单吃口饭,便回了住处。 站着、坐下、躺着,丁驰都想着这事,可只到晚上十点多,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 还剩两天喽,丁驰不甘的钻进了被窝。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略一迟疑,接通来电。 手机里立即传来男声:“丁总,没打扰你吧?” “陈老板,二、三店装修尾款还不到时间呢吧。”丁驰道。 “知道知道,你放心,这次指定不追,我相信丁总,就是晚个一头半年也不会问。”说到这里,对方话题一转,“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也没什么把握。” 丁驰笑着道:“有什么就说吧,是不有什么难处?只要我能帮上的绝不含糊。” “不是要你帮忙,是这么回事”对方详细讲说起来。 听着听着,丁驰坐了起来,后来更是下到地上,最后则连声道谢。 结束通话,丁驰直接离开住处,打上出租,去找大李。 看到丁驰深夜造访,大李急问:“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单位?” “你白天说今晚上值班,我就直接来了。”说到这里,丁驰“呵呵”一笑,“没出什么事,就是麻烦你帮我查一个地方乔家洼。” “乔家洼?查这干什么?乔跟乔二狗有关系?他也不是咱们省的人呀。”大李很是不解。 丁驰马上保证:“反正我绝不是干坏事,就是无意听了那么一耳朵,死马当活马医。” “你呀你。”大李有些为难,但还是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总算为丁驰查到了三个“乔家洼”。三个村分属三个县,位于东、南、西三个方位,距省城都在二百公里左右。 “谢了。”与大李告辞,丁驰回到住处。 简单收拾了一下,丁驰打电话雇了一辆面包车,还让对方帮着准备一些应用之物,才躺到床上休息。 天还不亮,丁驰就从床上爬起来,到约定地点等上面包车,检查了一下所备物件,直奔正东方而去。 奔波了五个多小时,在上午九点多,面包车到了一个小山村。 车门打开,车上跳下一个中等身材男子。绿帆布挎包,灰色秋衣,深棕色裤子,黄胶鞋,带帽檐蓝帽,衣帽很旧还带着褶皱,男子脸上也灰了吧叽不太干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化妆后的丁驰丁老板,这些物件都是司机帮着准备的。除了这些衣帽,还有一件道具旧自行车。 从面包车上弄下自行车,又检查了绿挎包里的东西,丁驰飞身跨上自行车,直奔村子而去。 看着车外远去的身影,司机笑着摇头:“特么的,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吃腻了大鱼大肉,又玩起体验生活了。管他呢,舍得出钱就行。” 想到高出的三成雇车费用,还有那些“道具”中的抽成,司机美美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丁驰当然不是体验生活,他是有目的而来。 车子骑进村口,丁驰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收鞋垫咧手工新鞋垫,价格面议。” “收鞋垫咧” 正是秋收农忙季节,青壮年都忙着收秋,村里大多是老人、小孩。 农村小孩儿没见过世面,听到外乡口音都新鲜,于是便追在丁驰后面,指指点点起来。 丁驰暗暗一笑,从自行车下来,悄悄打开了挎包里的小录音机。 “唱了,唱了。” “让你亲个” 小孩们议着、学着,好不热闹,尤其对漂亮的小录音机很是稀罕。 孩子们打听歌曲,丁驰就问村里情况,各取所需。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老太太、老头也出来了。 整个村子转了少半天,没有任何收获,倒是鞋垫收了二十多副。 换地方,往东南走。 坐着面包车,将近下午五点,又到了另一个“乔家洼”。还是同样的法子,还是村子里转了遍,唯一的收获是又多了三十副鞋垫。 “小老板,天黑了,十七八个小时,太困了。”司机连打着哈欠,满脸疲态。 转头看了看,丁驰道:“这么的吧,我来开,A2本,咱们到县城去住。”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的鞋垫不卖 吃的丰盛,睡的舒服,休息一晚,早上五点再次出发。 相比起从正东到东南,这次由东南去正西要远得多,尽管中途仅午饭耽搁了半个小时,其余时间一直赶路,但到了西边乔家洼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 依然是那身行头,依然是独自骑车进村,依然放着录音机,但却没招来什么孩子。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里和县城一样不放秋假,学龄前儿童则被家长带到了秋收现场。 由于有“收鞋垫”做幌子,倒是招来了几个老太太。但老人不同于小孩儿,丁驰不便直接打听消息,只能在鉴定鞋垫时偶尔问一点儿,老人也不似孩子那样知无不言。这么一来,能得到的消息更为有限,只知道村里八成人家都姓乔,虽说村子不大,但乔姓起码也有六七十户。 一方想着了解情况,一方在意的是鞋垫价格,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鞋垫倒是成交了十多副,可却没有掌握到有用信息,仅初步判断现场这几位肯定不是。 信息不准?访查目标有误?这可是最后一天,再没有时间折腾了。尽管并未气馁,但希望的火苗却是越来越弱了。 已将近五点了,在村里也不停的转,老太太见了三四十位,可还是没有一丝线索。 “该卖的都卖了,不会再有人出来,再转也没用了。”头发花白的孟老太太说了话。 听得出,对方在提醒自己,但似乎又有一丝警惕在里面。我是坏人吗,我像坏人吗?在自问之后,丁驰也不禁苦笑:自个可是全村转了差不多三个来回了,还不时打听和生意无关的,也难怪令人生疑。 忽的丁驰又听出了点儿什么:该卖的都卖了?那就是还有不该卖的? 想至此,丁驰轻叹一声:“哎,也不是我较真,主要是虽然收了三十多副鞋垫,可却没有令人满意的。” 这叫什么话?老太太们立马急眼了: “这还不满意?” “想要什么样的?” “不满意你还买?” “怎么说话呢?我就不爱听。” “我看你就不是诚心买,倒像是拿我们打镲的。” 丁驰赶忙赔起了笑脸:“各位大娘大妈别着急,是我没说清楚,不是鞋垫不好,主要是怕没有我奶奶喜欢的。” “你奶奶?”老太太们都发出疑问。 丁驰点点头:“是呀,我奶奶从来不用机器鞋垫,就爱用手工做的。以前一直是她自个做,后来因老年病手抖的厉害,就让我们给她买。可不管是商场的,还是从村里买的,她都说不喜欢,不是她要的。其实有的图案和她以前做的一样,做工也不差,可她老是这么说,我们也没办法,说就说吧。” “最近吧,她念叨的更多了,又是遗憾,又是不瞑目的,我们不忍心老太太留遗憾,这才出来千方百计找的。可是连续买回了上百副,就没有她满意的,要么说针脚不密,要么说图案太死板,反正哎,我们也只能尽量了。”说至此处,丁驰再次叹气。 老太太们面面相觑,没再奚落,却也没接茬。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丁驰只得悻悻的打声招呼,转身走去。 “收鞋垫咧,新新的鞋垫。” “收鞋” “收鞋垫的,回来。”身后有人喊道。 丁驰转头看去,说话的还是那个孟老太。 孟老太继续招手:“回来,回来。” 丁驰依言返身走去,到了孟老太近前。 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又在丁驰脸上盯了一会儿,孟老太才又说:“哪的?” “我?省城郊区县的,诌家庄,听说过没?” “没,好像,没听说。” 丁驰心里话:听说过才怪,本来就是胡诌的。 孟老太缓缓点头:“怪不得呢,看穿戴不像有钱人家,说话声音倒像是城里人。” 暗道“疏忽”,丁驰继续编瞎话:“小学、初中一直学习很好,可是家里中间出不说了,没条件继续念呀。” “后生不赖,对奶奶挺孝顺。” “年青人能这样,不容易了。” “” 在一众老太太感慨下,孟老太又说了话:“要说做鞋垫,我们这几个都差不多,只能说还可以,沈大寡妇那鞋垫做的才好呢。” “可不是呢,一个月也不见得做好一副。” “慢工出细活。” “要是我们也” “我不说你们也不说,我这一说你们又叨叨。”孟老太挥手打断众人,然后又转向丁驰,“沈大寡妇针线活就是好,只是就怕她不卖,从来就没卖过。” 丁驰眼前一亮:“卖不卖试试,反正也算尽心了。” “那走吧,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孟老太在前,另几个老太太跟着,一同向着西边走去。 走了差不多十六七分钟,来在了最西边院落门前,孟老太用手一指:“就是这,进去吧。” “好,谢谢!”丁驰道谢之后,又迟疑起来,“我这冒然闯进去,沈大沈奶奶会不会不乐意?孟奶奶能不能” 孟老太摆摆手:“不是不帮你引荐,实在是沈大寡妇性格太怪,平时跟人们接触也少。尤其要是提起买他的鞋垫,更是直接就急眼。” “那好吧。”丁驰只得自个推着自行车,向着那个破旧的院门走去。 来在门前,丁驰停好自行车,然后上前敲门。 “笃笃笃”, “笃笃笃”, 连着敲了三通,院里才传出脚步声。 不多时,脚步停下,过了一小会儿,才响起老年女人声音:“有甚事?” “您是沈奶奶吗?”丁驰隔着门缝问。 “谁让你找的俺?”院里继续追问。 “沈奶奶,我是想” 院里忽然出声打断:“你是那个收鞋垫的?我的鞋垫不卖。” “沈奶奶,你听我解释,是这么” “说不卖就不卖,真是的。人们也是闲的厉害,没事瞎叨叨个甚,想卖卖自个的。”院子里脚步声渐渐远去。 院外立即有老太太嚷嚷起来。 “怪不得守寡,一点都不随活。” “老寡妇老寡妇,就是” “噔噔噔”,忽的脚步声急,院门“咣啷”一声打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出现在门口:“说谁老寡妇,你们不是?” 几个老太都接了话:“沈大寡” 孟老太急忙打断同行者,边走边解释:“龙他娘,你听我说,是” 龙他娘?没戏了。丁驰暗自摇头,心中希望火苗快速暗去。 “不听不听,不卖不卖,我的鞋垫不卖。”不等对方说完,院门“咣”的一声便关上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孝心无价,白送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谁说冲谁来呀。”孟老太也起了高音。 反正也不是要找的人,犯不着这么的。于是丁驰拦住孟老太:“孟奶奶,不必了,千万别因我伤了和气。” “不行,你别走,我还就不信了。”孟老太还很倔,一把挡开丁驰胳膊,继续走去,“龙他娘,一个村住这么多年了,至于这样吗?别人我不管,反正我老孟婆子没拿下眼看待你们娘俩,没给你们外乡人气受。” 院子里没人接话,但脚步声却停下来,显然是在听着。 孟老太继续说:“当初乔老三死的时候,那么多人不接纳你们娘俩,是我和我家老乔讲情,由他拍板才留下的你们娘俩。” “孟婆子,谢了,这我都记着。只是这鞋垫我不卖,这跟别人没关系吧。”院里飘出的声音不硬也不软。 听着二老太对话,丁驰捕捉到了几个重要词汇:外乡人、乔老三、不接纳。在疑惑的同时,他心中的希望火苗收住了熄灭态势。 孟老太直接到了门口,冲着门缝说:“不是我要截短,谁没个马高蹬短的?你毕竟跟乔老三过了二十来年,不能临了临了让你们娘俩没地儿去吧?平时也知道你的鞋垫不卖,只是今儿个这事有点特殊,我才让这孩子过来的。” “今儿个一后晌,这孩子就在村里吆喝,要买鞋垫回去。刚开始不清楚,以为他就是纯粹买卖人,后来才知道,他是专为奶奶买的,是在满足奶奶心愿。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可能这也是老人的唉” 院门适时打开,银发沈老太出现在门口:“进来吧。” “龙他娘,我就说你是明事理的人嘛!”孟老太很高兴。 “就你们俩。”沈老太站在门口,强调着。 “以为谁稀罕呢。”那几个被慢待的老太,自是又一阵叨叨。 沈老太苦笑一下,带着丁驰进了院子。 “咣当”、“咔啦”, 关上木门并插好门栓,沈老太紧走几步,把沈、丁二人让到屋内。 丁驰注意到,虽然院门不新,屋子也很旧,但屋里屋外都很干净。 来在屋里坐定,沈老太上下打量了丁驰一番,才又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我奶奶”丁驰点点头,又把先前的瞎话讲了一遍。有之前素材垫底,这次讲的更为详细,也更为生动。 沈老太听完,嘴里喃喃着:“唉,也是做鞋垫的,做了一辈子。” “是呀,一辈子做鞋垫,现在就这么个心愿。即使家里再不富裕,这个愿望也要尽量满足,不止我出来了,哥哥和姐夫也都去别处买了。”丁驰停了一下,又道,“听孟奶奶说,您做的鞋垫特别好,我这才冒昧的既然您不方便,我也不能” 沈老太接了话:“不是我古板,主要都是给晓龙留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也不好,万一哪天他也能有鞋垫垫着,这孩子就只用我做的鞋垫。”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晓龙是您儿子?”丁驰适时追问着。 “独苗一根,打小就没了爹,那苦呀”沈老太声音忽的有些沙哑,缓了一会儿才又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孝心,你等着。” 说到此处,沈老太从炕沿下到地上,出了东屋,奔向西屋。 串联起这些零碎信息,丁驰心中希望之火又旺了好多,目光在屋中扫了起来。其实从进院开始,他就在搜寻,希望能看到有用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有发现。 “小伙子,找什么呢?”孟老太忽的发了声。 丁驰心中一惊,马上自圆其说:“沈奶奶眼神看着也不大好,却把这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还能做鞋垫,真是不容易。” 孟老太接话道:“是呀,全村算起来,沈婆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从改嫁到村里那天起,家里就没埋汰过。虽说沈婆子老头都死得早,不过晓龙这孩子可孝顺了,自个忙得回不来,还让别人” “都在这里边了,你挑一挑。”沈老太适时回来,拎着个袋子,袋子里面都是手工绣的鞋垫。 丁驰赶忙接到手中,忍不住赞叹着:“太漂亮了。” “要是觉着行,给你奶奶多选几副。”沈老太边说边从袋子里拿着鞋垫。 真的太漂亮了,不只是做工好,关键还都有寓意,看来沈老太读过不少的书。丁驰留心着每副鞋垫,最终选出了一副:“沈奶奶,就这副吧,多少钱?” “不要钱,送你了。”沈老太说着,又指了指,“再多选几副。相不中吗?” 丁驰赶忙道:“不,不,副副都是精品,都喜欢。可这是您给儿子的念想,我不能太贪了。就我选的这副,我奶奶指定喜欢。您眼神不太好,指定费了好多辛苦,就说个价吧。” “孝心无价,白送了。”沈老太回复的很坚决。 “您千万收下。”丁驰说着,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看着纸币,沈老太冷笑道:“一百块,真大方呀,可不要污了这份孝心。” 丁驰尴尬不已,赶忙解释:“沈奶奶,这可是您的心血,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拿走。” “若不是你这孝心,多少钱也不卖,这可是晓龙哎”话到半截,沈老太叹息一声,把炕上的鞋垫一副副放进袋子。 就在对方拎起袋子的一刹那,丁驰忽道:“沈奶奶,能不能给我找个装的,今儿个收了好几十副,我那个袋子都装不下了。” 下意识扫了眼院里自行车上的绿挎包,沈老太直接去了西屋,不多时拿来两个袋子,一大一小。然后说道:“分开装。” “沈婆子,你就这点不好,我们做的鞋垫怎么啦?”孟老太直接提出抗议。 沈老太接了话:“把她的装一起也行,别的都装大袋里。” 就这样,又感谢和攀谈了一番,根据沈老太的建议,丁驰把鞋垫分装了两个袋子,大袋子单独绑在自行车架上,小袋子装进挎包背在身上。 带着感激与不安,带着激动与遗憾,丁驰出了村子,坐上了等候多时的面包车。 第一百七十章 亲情融忤逆 晚上十点钟,丁驰回到省城,见到了一直等他的大李。 此时丁驰已经换回正常装束,见面便抱拳:“李所,实在不好意思,耽误您下班了,请多谅解。” “可别瞎称呼,省得给我惹麻烦。”大李摆手苦笑:“谅解不谅解放一边,我倒是很不理解,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丁驰道:“电话里不是已经说了吗?见乔二狗一面。” “我知道你要见乔二狗,可你总得有合理理由吧?理论上再有两个小时可就到点儿了,最迟明天早上就得放人走,你可不能胡来。”大李面色严肃,语气郑重,“之所以等到现在,并不是要给你行方便,而是要严正提醒你,我这工作来之不易,不能你给我毁了,你的前途也不应该废了吧。” “想什么呢?就是见一见而已。放心吧,绝不会害你。”丁驰笑着拍拍对方,“没准还能帮你立一功呢。” 大李直接摆手道:“别,我可没指望立功,你也别忽悠我。我就问你,为什么要见他,有正当合理的理由吗?” “破案。细节容我事后回禀。”给出回复后,丁驰又保证道,“绝对不会因我出任何问题。” “好吧。谁让您丁总名头大呢。”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大李点头应允,驾车带着丁驰离开了单位。 半个多小时后,丁驰被带到了城外一处所在,安排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中间有隔断,对讲器、监控头、特制椅子、特制设施一应俱全。 时间不长,屋门响动,隔断对面出现了三个人,中间被架着的正是乔二狗。与上次录像中所见,陈二狗似乎又胖了,脸上也泛着亮光,显见心情很是不错。 从进屋开始,乔二狗就乜斜着对面男子,待到坐在特制椅子上后,直接问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你不认识?老杨没跟你说起?”丁驰反问。 “哪个老杨?杨谢顶?他让你来的?他不是进去没出来吗?”乔二狗质疑道。 丁驰又道:“老杨真没跟你说?” “行了,少费话。还是那句话,我就是替老杨鸣不平,就是看那姓丁的不顺眼。”乔二狗满脸不耐。 “口口声声姓丁的,本人站你面前却不认识,真是天大的笑话。”丁驰讥讽道。 乔二狗“哦”了一声:“你就是丁驰呀,我以为什么大人物呢,原来小屁孩一个。” 丁驰盯着对方,伸手点指:“你不是替老杨出气,你根本不认识他,而是别人指使你顶缸的。” “胡说八道,顶什么缸,根本没有的事。”乔二狗嚷道,“你根本就不是丁驰,你们又在耍花样,又想套劳资话,劳资不上当。反正你们这里伙食不错,想养着我就养着,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特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真特娘的没良心。”丁驰也爆了粗口。 “你什么意思?”乔二狗反问。 丁驰冷哼一声:“自个在这躲自在,却把亲人交给别人,让别人给送吃喝,你特娘的就放心?” “放屁,哪有的事?劳资就是孤身一人。”乔二狗矢口否认。 “嘴硬没用,看看这个。”丁驰说着,在挎包中一掏,取出一个编织袋来,“看见了吧,这上面可写着字呢,乔,沈。” 乔二狗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袋子。 丁驰暗暗点头:妥了,应该没错了。 乔二狗忽又无所谓的笑了:“跟我有半毛关系。” “没关系?”丁驰笑着站起来,“你说如果这东西不按时送,或是里边给掺点儿什么东西的话,会发生什么?” “少特娘的瞎叽歪,跟老子没关系。”乔二狗咬牙骂道。 丁驰紧紧盯着对方,缓缓的说:“如果真发生点什么,不孝子却还在这里关着,是不是也” “滚,快滚。”乔二狗嘴里骂着,身体也不时摇晃,分明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若想老母安康,那就必须自己亲自在身边照顾,必须老实交待,争取早日出去。”丁驰继续说教着,“否则要么遭遇不测,要么事情败露而至慈母伤心欲绝。” 乔二狗咆哮起来:“特么的,从那捡这么个破袋子,竟然来忽悠劳资,劳资孤身一人什么也不怕。” “乔晓龙。”丁驰怒声喝道。 听到这声喊喝,乔二狗立即蔫了下来,眼中满是质疑与不安。 “一个女人家,中年丧偶,带着幼子不远千里改嫁,专门选择其子原姓人家,还把晓龙改成二狗。目的就是让儿子少受干扰,也为了好养活,可小名还按之前称呼,老太太容易吗?不曾想,母亲良苦用心换来的竟是逆子为他人顶包,竟是在这里边” “报告正府,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这家伙是疯子,我要回去。” 乔二狗身形乱摇,回头不断嘶吼着。 怎么可能呢?好戏就要上演了,岂会让主演退场?尽管乔二狗喊嚷了好大一通,却也没人进来理他,他便也消停下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唉。”丁驰叹息一声,语气缓了下来,“其实要说起来,这个二狗也没坏到家,最起码还让人给家里送着吃喝,不至于把老母饿死。可老母亲盼的是母子团聚,不是中秋节独对空月,不是混浊的泪水对病眼的侵蚀呀。” 此时乔二狗眼中已是雾茫茫一片,但还是极力忍着,不让眼中东西掉下来,也忍着不出声。 丁驰声音忽的一变:“晓龙可孝顺了,从小就知道疼我,夏天蚊子多的时候,宁可自己挨咬,也不让蚊子叮我。” 听着传来的温情语句,脑中那张苍老脸颊更加清晰,乔二狗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 看情形差不多了,丁驰变回本声:“乔二狗,你看这是什么?” 抬起朦胧双眼,一副熟悉的鞋垫映入眼帘:没错,那就是老娘的手艺,就是老娘的期许。 指着鞋垫上图案,丁驰缓缓的说:“老母把你比做古代吴猛,怀念以前那姿蚊饱血的感动时光呀。” “娘,等着俺,俺回去孝敬你,娘呀”乔二狗嚎哭着,转过头去,“报告正府,俺交待,全都交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花牛跑了 天色微明,一辆汽车奔行出寂静院落,向着城区方向驶去。 大李紧紧握着方向盘,微微偏头:“丁总,现在该揭开谜底了吧?” “之前不是故做神秘,主要是还不确定,尤其沈老太一直没提”丁驰笑着,讲说了整个经过。 其实是这样的:两天前的晚上,陈老三给丁驰打电话,说是在外面饭馆吃饭时,无意中听到其他餐包有人提起“砸无绳电话店”。只是当时喝得有点多,没太注意,等到回家睡醒以后,陈老三才又忆起听到的内容,也联想到了丁驰二店被砸一事。担心丁老板吃亏,才打电话提醒。听到这样的消息,丁驰立即来了兴趣,又经过一番追问,掌握了“乔家洼”、“送粮油”、“老太婆”、“做鞋垫”等关键字眼,也才有了寻访乔家洼的戏码。 “福将,绝对的福将。我们调查了好多天没线索,不曾想却让那个陈老三给听来了,你又恰好就找到了沈老太,这真不是一般的洪福。”大李由衷的说道。 丁驰摆摆手:“哪有什么福将一说?主要是你的全力支持。如果不是你帮我查到乔家洼,不是你允许我见乔二狗,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然了,也要感谢陈老三,还有孟老太、沈老太,陈二狗还有孝心也很关键。” “尽管从沈老太哪里听到一些内容,但她始终没提二狗,一直说的是晓龙,所以在和乔二狗对话时也不完全托底。我当时和他讲的那些话大都是加工出来的,依据的就是听来的零星片段和推测分析,如果不是他因牵扯其母而心乱,未必会被一步步套出实话。” “你也别谦虚,所有这一切片段还是靠你串起来的,你确实厉害。”对丁驰称赞之后,大李又道,“现在乔二狗已经交待清楚,他并未参与砸二店,所有的行为和言论都是小花牛指使,他得到的仅是一点儿佣金和他们对其母衣食无忧的承诺。我们只要抓到小花牛,答案应该就有了。” 丁驰点点头:“但愿吧。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但愿有那个福分吧。”大李语气中透着无奈与疲惫。 回到市区以后,丁驰没回租住屋,而是直接到了叮呤呤公司一店,在经理办公室眯瞪了一小觉。 待到员工们上班以后,丁驰一个电话打了出去:“乔家洼村吗?你好,你好,我想” 结束通话后,丁驰心里舒畅了一些。 刚刚电话是打给乔家洼村委会的,丁驰要给沈老太捐一笔钱,用以治疗眼疾,还要送给村里每位七十岁以上老人一件新款羽绒服。村干部自是非常高兴,一再表示感谢,并保证绝对不流失一分钱、一件衣服,还一再的打听“好人”是谁。丁驰自是不会告诉身份,而是与对方约定了捐赠的相关细节。 其实在乔家洼的时候,丁驰心里就不是滋味,人家沈老太一片诚心,孟老太又一片热心,而自己却假话连篇、巧加利用,实在不合适。之后在与乔二狗对话时,又一再把亲情当做手段,甚至带着某种威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做法更欠厚道。 尽管这样弥补未必妥当,但最起码是一种态度,也算给沈老太和老人们一点儿温暖,心里要好受一些。以后根据经济情况,还可以继续类似行动,把偶然行为上升为多半生的事业,也算是对自己情操的一种提升吧。丁驰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安排完这件事,丁驰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不,是四天的,前三天不在公司,还积压了一些事情。 签着一个个单子,接着一拨拨电话,丁驰进一步理解了萧丹的不易,也更加意识到聘用经理人的紧迫性。可正如萧丹建议的那样,越是紧迫越不能仓促,越要人尽其才,越要选上德才兼备的人。假如类似前几天见那两人,不但不会为公司分忧,相反还会给公司惹上烦,虽说判定有些武断,但那二人绝非合适之人。 就眼下这些事忙下来,多半天就过去了,中途除了吃盒饭外,竟然都没能休息上。略微伸了伸腰,丁驰打算出去一下,大李适时来了。 看到小屋没有第三者,大李直接说:“刚刚传回消息,连着扑了三回空,有证据表明,小花牛已经离开了卫都,至于落脚地还没消息。” 丁驰接话:“这些家伙都是属泥鳅的,没准早就开溜了。” 大李又道:“跑的时间不长,应该就是前三四天的事。据大毛讲,上周还见过小花牛,四天前还通过话,后来电话就不通了,也没见着人。大毛就是给沈老太送粮食的,那三人全都逮到了,全都不知道小花牛行踪,也不清楚二店被砸一事,关于砸二店内容只是听小花牛提起过。” 尽管不出意料,但丁驰还是有些失望,也不禁疑惑:若真是刚跑了三四天,这时间可真够巧的。 “不开心是吧。我们这种事遇的多了,但只要案子有推进就是好事。无论乔二狗还是大毛等人,都说小花牛知道砸店细节,又不掌握小花牛具体行踪,充分说明这个小花牛很关键,也足够警觉。只要逮住这小子,那么整个案情应该就明朗了,现在我们正在具体布置这个事。” 说到这里,大李从包中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大毛交待了小花牛一些其它信息,大多也已经过证实,你看看。” 丁驰第一眼就扫到了鑫声二字,他快速浏览了整个内容,指着纸张说:“小花牛曾经是宇文鑫手下,鑫声又和金声是绝对竞争关系,宇文鑫也多次给我们使坏。宇文鑫嫌疑最大,应该具备调查条件了吧?” “小花牛已经离开宇文鑫一年多,也没直接证据证明宇文鑫与砸店有关联。”大李给出回复。 “离开一年多?我看就是障眼法。” “我们更看重证据,而非推测,何况宇文鑫也非普通人。” 就在丁、李二人讨论之时,宇文鑫正在一处隐藏处大声咆哮:“妈了个巴的,想动劳资,你们特么的嫩得多。”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退货潮涌 “小花牛”就这么跑了,只知道出了卫都,具体落脚点不祥,已掌握的通讯方式全部不通。 参照已有证据,结合相关事宜,“鑫声”老板宇鑫嫌疑非常大。但毕竟其身份在那,现有证据也仅是间接的,警方并未对其调查。 大李说话比较实在:“主要是闹的动静太小,如果把店和商品砸个稀巴烂,再有人员伤亡的话,宇鑫要想不被调查也难。” 丁驰很理解警方作法,但也不盼出现更糟糕情况。 虽说现在更自由一些,但学还是必须要上的,辅导员给面子,自己也不能太差劲。这么一来的话,学校、公司几头跑,丁驰的时间就更紧张了。 即使再忙,有一件事必须要办,那就是捐赠的事。在与乔家洼村敲定一周后,这事就落实了,丁驰自己没去,派了三店经理带队。除了带回必要收条外,还带回了一面鲜红的锦旗,还有一篇情真意切的感谢信。 经过一段时间亲自坐阵指挥,公司工作也顺手了好多,紧张而有序,但聘用职业经理工作也在准备着。不过丁驰并未冒然选择,而是从劳动人事部门搜集了许多资料,先对这些信息进行着详细了解。 一个来月过去,日子已经到了十月下旬,丁驰打算具体实施面试工作,不曾想又来事了。 这天早上,丁驰刚到单位,手机就响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急促的声音:“丁总,得退货呀。” 丁驰沉声道:“这没头没尾的,退什么货?” “近期销售的机子质量有问题,前几天还以为是个例,就没惊动您。可是两周多过去,问题越来越多。所以,所以”对方说到最后,有些吞吐,但还是讲说了想法,“所以只能退货了。” “是吗?不能吧。每批机子都有随货通行单、验收报告,到我这也至少抽检两成,发给你们时几乎都是百分百抽检的。”丁驰很是疑惑,“具体是什么状况,其他因素排除没有?” 手机里声音有些为难:“拿货时确实验过,可大多也就是看看,并没挨个试。在客户反映的时候,我们也第一时间予以关注,分销商和代理点大都派人入户检查。在咱们人检查机子的时候,大多没发现问题,只是个别机子有部件损坏,应该是客户拆检时弄的。尽管现场检测大多没问题,可客户一口咬定打电话时经常有杂音,有时还掉线,几乎每家都这么讲。而我们在检查机子的同时,也对邮电部门的设备和信号进行检测,都很正常,那只能从咱们机子自身找毛病了。” “既然都没问题,那这问题出在哪了?会不会都是什么客户?”丁驰提出新的疑问。 “那些人都不像跌皮讹诈的,有的人我还认识,平时人性很不错的。而且不止一家出现问题,最近这批货里至少三四成都这样,人们不可能合起伙来搞事情吧。”对方给出自己的解释。 “三四成?这么多?”丁驰眉头皱了起来,“先别说退货什么的,弄清问题再说,总得找出原因所在吧。” 对方应道:“好,我再派人,不,我亲自跟进,要求分销商做好记录,保存好机子。” 结束通话,丁驰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三四成,太多了,金声不至于吧。” “叮呤呤”,手机铃声又起。 看到号码又是市级代理商,丁驰心道:不会也是这事吧? 怕什么来什么,电话刚一通,对方又开始抱屈,和头一家说的基本一样,甚至比例更高。 有一有二就有三,这家还没讲完,固定电话又响了,也是这个事。 “叮呤呤”, “叮呤呤”, 手机、固话轮番响,你方唱罢我登场,铃声此起彼伏,不到一小时时间,已经有五家反映问题。 之后虽然间隔长了一些,但到中午前,所有市级代理商全都打了电话,都是同一件事。 不对,卫都市区的好像没什么反映。想到这里,丁驰给东河、桥东、桥西三家去电话,了解情况,这三地倒是目前没有类似反映。 奇了怪了,市区怎么没事呢?会不会是配套问题?地级市肯定赶不上省会设施,号可能也要弱一些吧。 尽管有疑惑,但丁驰还是把问题拉了回来,先查自身,然后再决定是否找相关部门。梁阿瑞那里暂时也没知会,先派自己的人跟进,做好检测和记录。 理清整个流程,丁驰立即打电话,召集来技术负责人,要求立即分组带人下去检测核查。在技术人员离去前,丁驰还专门就一些技术问题沟通、探讨,达成了统一的处置思路。 人是派出去了,信息也缓缓不断反馈回来,基本与代理商说的情况一致:没发现配套设备问题,无线达到使用要求,大多数机子都没问题,个别问题机也是人为造成,而客户却一口咬定机子经常出故障。 真特娘的邪怪了,还有这情况:有没有其他干扰信号? 各组回复一样:没发现足以影响通话质量的干扰源。 看来得统一大联查,得各路人马联动了。 就在丁驰盘算着下步具体方案时,各市代理商电话接踵而来: “丁总,退货吧,足足百分之三十七,看样子还要继续增加。” “丁老板,四成半了,不退没法办呀。” “二级代理难呀,下面要面对县级分销商,还要面对客户,上面又有我们实在没办法呀。” “除了来人就是电话找,我这生意都没法做了,您就给我解决一下吧。” “丁总您财大气粗,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家有妻儿老小,实在实在” 对于这些人的心情,丁驰能够理解,但却不能无原则的妥协:“退货可以,但咱们按合同来,看看符不符合退货条件,该不该退。还有,卫都市四个区全没有这种状况,这又该做何解释?” 听到丁总这样的回复,大多数供货商都无话可说,也有个别人小小耍一下赖皮。暂时镇住诸人后,丁驰也提出了解决方案:各部门联动,一起检测,共同解决问题。 此情此景,代理商们也只能暂时接受了这个建议。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问题症结不明 经过两天准备,丁驰开始了亲自带队检测之旅。除了叮呤呤公司技术人员外,总代理梁阿瑞也派了人,而且是技术副总领衔。郑君峰得知消息后,专门给丁驰打电话,表示邮电系统会全力配合,他已经和地市邮电负责人做过要求。 丁驰的第一站是红柳山市,也是本次问题较为集中的地市。 当丁驰带人到达时,市级代理商闻达诚已经率众等候,市邮电局、市联通的人也都在场,说明都足够重视,也表明了问题的严重。 众人见面后,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简单碰了碰问题,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检测思路。其实有关检测大都已经进行过,但毕竟没有切实找到原因,而且这次是省级代理亲自来,自是还要更加严格检测,以期揪出问题症结所在。 敲定检测思路后,首先从市区开始排查,选的也是问题比较集中的几个区域。在“金声”电话各级代理见证下,邮电、联通分别检查各自区域内设施,检测结果是,设施设备全都正常,无线号完全达标。 接着便是入户检测,不但再次测试信号强度,还对入户线路仔细检查,哪怕轻微折痕也要认真处置,话机则是必检内容。二十多户查下来,入户线路、信号依旧正常,话机也无质量问题,实时通话清晰、稳定。可客户都一口咬定,这段时间的确经常出现问题,否则也不至于找供货商,而且换了其他牌子时,原有问题则基本未出现。 看得出,这些人家不像无中生有,而且也不可能一同起哄,否则必定会露出些许马脚。于是经过沟通分成五组,分别在客户家蹲点监测,一测就是多半天,甚至个别人家二十四小时监测,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就怪了?难道有鬼不成?鬼是肯定不存在的,但问题是客户依然不放心,担心电话“旧病复发”。 再换区域,又是两个区域查下来,一切如故,都没找到问题。 这样一来,不但丁驰等人疑惑,客户也心里没底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论,细心的客户王大叔专门提供了录音,通话时用录音机录的。 “叮呤呤”,录音机里传出电话铃声,然后便是拿起电话音和电流声,还有“嗡嗡翁”的干扰音,接着传出男女对话: 男:“声音清楚不?” 女:“响的厉害。爸,电话跟前有什么东西?” 男:“只有一个录音机,我往远处放放。近几天就是没有它也照样响,听不清楚。” 录音机里响起两阵脚步声,男女对话声相应小了一些: 男:“这回呢?清楚点没?” 女:“还是那样。爸,你再大点声,我听不清。” 男:“我喊的嗓子都冒烟了,主要还是那个杂音太厉害喂,喂,咋没动静了?” 录音机里对话戛然而止,但“嗡嗡”声还在,只到“啪”的挂断电话声响过,才没了杂音。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听的清清楚楚,确实在通话时一直有杂音干扰着。 关掉录音机,王大叔做起了说明:“之前这半个多月经常就这样,十次打电话至少八次有杂音,为了能说清楚事,我这才录了一下。要不是电话不好使,我可没空找你们,有那时间还不如老哥几个摆长城呢。现在你们也听了,我没瞎说吧?” 丁驰微笑示意后,上前两步,拿起电话机,观察起来。 王大叔指着电池后盖,解释道:“这处是我弄坏的,主要是当时老响,自个就想着鼓捣鼓捣,一不小心就” “这个不影响,杂音跟这里坏没有关联。”丁驰说着,把无绳电话给了技术员。 几方在场,小设备、检测笔一齐上,都没检出问题。 随后,几级供货方、设备配套部门、客户分别试打电话,话质清晰、通话稳定,没有任何问题。 理解,多理解吧。客户暂时没提退货要求,但一再强调“快点弄好”。丁驰等人态度诚恳,不断致歉并保证着,然后离开了王大叔家。 市区没找出症结所在,又分组到了县里,结果也都是同样的情况。 什么都还没找出来,三天已经过去了。照这进度可不行,于是人们重新分成五大组,分别去往各地市。随后,信息缓缓不断地汇集到丁驰那里:邮电、联通的设备没问题,号完全正常,电话机也没问题。 在此期间,不止是丁驰等人关注,梁阿瑞、郑君峰也随时过问,都给出了分析。虽然分析内容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共识的:继续寻找干扰源。 还没等继续寻找,代理商再次反馈信息:好多客户又反映通话质量问题,有的是刚刚反映,有的是刚刚检测过。 怎么办?人们聚在一起,商议起了对策,一时议论纷纷,很是吵嚷。 看人们说的差不多了,也总是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丁驰清清嗓子,开了腔:“不用解释各自难处,大家都看到了,整个检测的确没问题,但客户又一再坚持问题存在。虽然我们没赶上通话出状况,但都对客户反映情况持认可态度,那么没别的说的,只能是同心协力找出症结所在,否则谁都脱不了麻烦。” 站在各自立场虽然都觉委屈,但丁驰说的也是事实。这么大面积的问题,客户不可能不找,那么相关部门、行业都别想躲清闲。大多数人都没说话,静等着听丁驰的下文。 但红柳山市联通牛副总说了话:“我来说两句,也未必对,只是我的一点疑惑。通过这些天的检测,确实没发现问题,可客户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另外我还注意到,好多客户都强调,用别的牌子什么事也没有,可一用到那个牌子就出乏相,而且都是近期新购机户,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人们都把目光投到丁驰身上,想看看他的反映。大家都听出来了,牛副总这话说的非常明白,“问题就出在金声电话上,只不过没直接点出牌子而已。 不等丁驰开口,闻达诚接了话:“我也有一点疑问,为什么我们市接二连三出状况,人家卫都市四个区什么问题都没有?” 牛副总笑了:“老闻,你的意思是,十多个地市的联通、邮电工作不力,设备和信号支持都有问题喽?” 虽说明白这是祸水东引,但联通、邮电的负责人们脸上还是带出了怒意。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闻达诚取出手机,立马接通:“是,在什么?稳住,我马上回去。” 注意到闻达诚的语气和神色,人们都不禁疑问:出什么事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危险信号 电话是红柳山二级公司打来的,下属向闻达诚汇报,大批客户涌到公司,要求退款退货。闻达诚叮嘱下属尽量安抚,表示自己马上回去。 情势紧急,安排其他人等继续排查,丁驰和闻达诚一道,快速赶往事发现场。当他们二人赶到时,公司门外已经围了七八百人,而且还有人缓缓不断赶来。 此时公司玻璃门紧闭,两名男性员工站在台阶上,正耐心的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人们。可这些人却并不买帐,七嘴八舌大声嚷嚷着: “少叽歪,说这些没用,我们就要全款退货。” “等,等,就特娘的知道让等,等到什么时候?” “你们要再这样,我们就到消协告你们。” “对,告他们,去年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已经实施,一告一个准。” “” 不只喊嚷,后面有人已经开始推着人们向前挤了,根本不顾公司员工“别挤,别挤”的提示。 闻达诚让丁驰留在车上,自己则快速下车,赶奔近前。 丁驰没有跟着上前,不过也从车上下来,站在人群外围看着。 刚才已经注意到情势不秒,所以闻达诚到场后,立即拿过扩音喇叭,大声喊道:“我是公司经理闻达诚,大家有什么诉求慢慢说,不要挤。” “退款。” “别听他的,不给钱就闹。” “挤呀,往前挤。” 台阶下立即回以各种声音,人群也不停的向前推进着。 “听我说,听我说,客户都站到左侧来。要想解决问题,就按我说的做。”闻达诚再次大声说话。 这句话管用,好多人在一楞之后,纷纷转向闻达诚手指位置。 两名男员工跟着抬手示意:“客户站这边,站这边,听我们经理的。” “别听他的,别听”人群后面几人挤的更凶了。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是客户吗?要是的话就站左侧去。别影响其他客户。”闻达诚点指那几人,特意强调了最后那名话,“听见没,别影响其他客户。” 一双双眼睛顺着手指看去,全都盯到了队尾。 众目睽睽之下,那几人立即缩着脖子,停止了拥挤。 不多时,左侧站了上百人,其余好几百人还留在原地。 闻达诚转头吩咐:“请客户排成两列纵队,你俩挨个登记。” 二位员工明白老板用意,先是组织人们排队,随即逐个“登记”。初步登记也很简单,就是客户自报住址、名姓、购买日期,知道话机型号的也报上,当然大部分客户本就带着话机。 闻达诚也没闲着,组织现场秩序,调配员工,也辅助登记核实。 “北湾区河沿街二十六号外贸小区五号楼三单元201,郑善任,十月十九号购买,八百一十六元。”尖嘴猴腮男子说着,晃了晃手中盒子,“这个型号。” 闻达诚扫了眼话机盒,追问着:“具体什么型号?” 尖嘴男眉头微皱了一下,拿近盒子,读着那串编号:“JSDZ5790G2。” “或收据。”闻达诚又道。 “你们怎么回事,凭什么只跟我要?”尖嘴男起了高音。 闻达诚依旧语气平静:“没有票吗?” “特么的看人下菜碟,欺负人呀。大伙看见了吧,这就是强买强卖,就是不想退货,咱们找地方说理去。”尖嘴男挥动手臂,满脸委屈。 被尖嘴男这么一带头,立即有人跟着嚷嚷:“就是,太欺负人了,告他们去。” “不就是要你出示票据吗?至于这么急眼?你到底有没有?不会是没有吧?票据开的是不是郑善任?”闻达诚也提高了声音,但语气并不急。 尖嘴男直接瞪了眼:“怎么没有?就是在这个店买的,就是开的我名字郑善任。” 闻达诚“哦”了一声:“就是这个店买的呀。那卖给你机子的,是双眼皮、大酒窝的苗玲玲,还是他或他?” 扫了眼旁边胖、瘦二位男员工,尖嘴男肯定的说:“女的,苗玲玲,长的很白静,大双眼皮,酒窝一笑可好看了。” 听到这样的回复,好多人都频频点头:这人肯定没错,记得这么清楚嘛。 “把票拿来。” “在家里放着,今天没带。” “你确定就是苗玲玲开的,就是在这个店买的?” “千真万确。骗你不成?” 听到对方再次肯定,闻达诚笑了:“要这么说的话,那你绝对没从这里买话机。这里的确有这个女孩,不过刚才我疏忽了,十月十七号至二十三号她去别的店搞培训,根本就没在这,也没卖过机子。” “你特娘的耍劳资。”尖嘴男刚一翻脸,又忽的一拍脑门,换了笑模样,“哎呀,我闹混了,不是十九号,是十六号。” “十六号她同样不卖机子,台帐上都有记录。”高个员工说到这里,脸色猛的一沉,“撒谎也不打草稿,想来这里浑水摸鱼,没门。” “我你姥姥。”尖嘴男猛的举起盒子,“他们公司不讲” 闻达诚猛的大吼了一声:“兔崽子,还想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闻达诚是好欺负的吗?张嘴闭嘴特么的,我看你是欠抽。” 尖嘴男先是一楞,随即猛的坐到地上,大喊大嚷起来:“姓闻的打人了,奸商,卖假冒伪劣商品了,大伙告他去。” “到底谁假冒?告诉你吧,北湾区河沿街二十六号外贸小区五号楼三单元201住的根本不是你,你知道那家和我什么关系吗?”闻达诚狠声质问,扩音喇叭传的老远。 “打人”嚷到中途,尖嘴男张大了嘴巴。 “假冒客户,造谣蛊惑,自有人抽你,根本用不着我。”闻达诚说到这里,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出去,“杨所长吗?这里有无赖冒充客户,跌皮讹诈” 不等闻达诚说完,尖嘴男连着后退,然后一骨碌爬起来,钻出了人群。 与此同时,又有六七人离开了百人队伍,旁边人群中也走了十多个。 闻达诚适时说了话:“各位朋友,对于大家反馈的事情我们非常重视,也正在千方百计找症结。为了这个事,全国总代理商、省级代理商,还有邮电、联通都派人了,一直在检测排查。我知道大家都很善良,也理解大家的心情,只是也要提醒各位,千万别让不良企图的人钻空子了,那样他们就会浑水摸鱼,而受损失的只能是我们和大家。” 先前的场景也见了,供货商又做的有理有据,加之没人现场挑拨,人们的情绪平稳了好多。 经过一番协商,最终客户们没有要求立即退货,而是给了十天解决时间,便陆续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现场,丁驰走到闻达诚近前,压低了声音:“闻老板,外贸小区201住户跟你家并无关系吧?” 闻达诚笑了:“打眼一看那家伙就不是好人,还想跟我玩邪的,他差得远了。” 说到此处,闻达诚忽的叹息了一声:“唉,得赶紧解决呀。这次仅只是个信号,下次肯定就没这么简单了。” 丁驰点点头:“是呀,危险信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等来乔二狗 又连着检测两日,整体情况一如往常:设备设施无故障,号正常,话机也没问题。 不能再这么查下去了,再查也是这样的结果,而且离客户通牒期限也越来越近了。 绝大多数客户也没过分要求,就是全额退款并退货。对于退货这件事,丁驰倒不发怵,反正机子也没问题,照样不影响销售。可问题的症结没找到,再出现同样问题怎么办?这个可能性非常非常大。若是再那样的话,“金声”机子就彻底臭了,自己这个省级代理势必麻烦不断,别说是赚钱了,光是退还保证金、加盟费就够受的,赔偿事宜也肯定躲不开。 自己丢不起这个人,重生者也失不得这个份,绝不能任由事态彻底崩盘,找到症结才是关键所在。因此,关于后果只是一闪而过,丁驰更多考虑的是怎么办,怎么彻底理清并解决问题。 若要彻底解决,那就必须对症下药,可截止到现在,“症”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丁驰却也发现了几个疑点:一、十多个地市大都出了状况,可卫都市为何一直没问题?最近这批货不只发往下面地市呀,东河、桥东、桥西都要了货,而且西河留的货是最多的。这怎么解释?二、出问题的人家每日通话相对有规律,比如孩子下晚自习后,比如周末。有规律的事情是否更好掌握呢?三、据客户反馈,通话出问题大都是晚上。晚上有何不同呢?四、更蹊跷的是,为何只是“金声”出状况,其他牌子好像却相安无事?假如是机子问题的话,这也似乎本末倒置了吧? 正是总结出这些疑点,丁驰首先便想了“人为因素”,可现在却未发现蛛丝马迹,是自己判断不准还是有其他说法呢?都有可能。会不会有某种神秘物质?可能性很大。重生都能出现,又有什么不可发生呢? 无论何种原因,必须得转变思路,必须得采取新的措施才行。 就在丁驰正思考之际,郑君峰来电话了,问过基本情况后,给出建议:“确实挺邪门的,我也听市邮电汇报了。这么的吧,你先回来,咱们一起议议。另外我联系一下地矿、科技、工信等部门,你让上级代理也来一下,咱们共同讨论解决,总不可能没原因吧。” 对方所讲正合己意,只是涉及到那些职能部门,丁驰没把握能否全请动,现在有郑局帮忙,自是省了好多事。他在表示感谢后,与对方达成共识:回去先碰一面,再着手联系职能部门。 刚结束与郑局通话,手机又响了,是梁阿瑞打来的。梁阿瑞直接表示,已经购买了到卫都的机票,次日便可赶到。 郑局和梁总都这么痛快,丁驰自也不会落后。他指示各代理商暂停检测,重点关注事态,然后和带来的技术人员一起,到红柳山站赶夜车。 众人到达火车站时,是晚上九点钟,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进站、安检后,人们大都坐在候车室等车,丁驰则直接去了卫生间。 刚出卫生间,一个人忽然闯过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饶是丁驰躲得快,但还是被撞了个趔趄。 不等丁驰开口,对方先发了声:“你他” 话到半截,那人楞了一下,才又激动着道:“恩人,是你呀。” 恩人?丁驰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认出对方。 对方一把薅掉头上线织帽子,比划着:“我是乔二狗。” 丁驰此时已经认出来了,对面就是乔二狗。只不过与那时比起来,尽管穿着普通,但却很显干净,而且衣服也中规中矩,没有了混混的影子。更为不同的是,说话语气和神情区别很大,不似那时的流里流气。 “恩人,那边说。”乔二狗抬手示意着。 丁驰点点头:“好。” 来在僻静处,乔二狗倒头便拜:“恩人在上,请受” 丁驰急急一扯对方:“出什么乏相?人们都看着呢。” 乔二狗“嘿嘿”一笑,快速起身,继续道:“多亏你了,要不俺娘的眼病还得拖着。” 丁驰摆摆手:“可不要随便认人。” “绝对是你,俺和俺娘都清楚。虽说你没亲自去,也没说你的名字,可是除了你再没别人,也不可能那么巧。俺娘一再嘱咐俺,让俺当面谢谢你,给你好好磕几个头。只是这,这一直没见上。”乔二狗眼中透着兴奋,也有一丝腼腆和惭愧。 既然对方已经悟出来,自己也没再否认的必要,于是丁驰话题一转:“你娘还好吧,你这是做什么?” “好,可好了。在收到你捐款没多久,俺也被放了,就给俺娘张罗着做手术的事。先前想着到省里去做,正好市医院来了眼科专家,还是首都大医院的,俺们就直接到了这。手术不大,做的非常成功,现在看东西可清楚了,再没有那些黑圈圈、花点点的。” 说到这里,乔二狗轻轻叹息一声:“哎,以前一直瞒着俺娘,说是在省城打工,其实俺娘甚都清楚,她说就冲送粮那些家伙的模样,也知道俺没干正经营生。俺娘还说,这些年不愿接触村里人,最主要原因就在这,她怕别人戳脊梁骨。” “惭愧呀。现在俺和那些家伙划清界线了,在市三建工地当小工,俺娘看到俺在工地照片高兴坏了,天天拿给村里人看,可美了。今儿个趁着下班时间,俺到这看看车票,过些天带俺娘来复查。顶多再有二十天,工地活肯定干不好了,那时候带俺娘复查一下,两人正好一块回去。” 听到这个之前的无赖能这样,丁驰也从内心高兴,还有着一丝成就感,必定这与自己也有一定联系。他拍了拍对方肩头,鼓励道:“乔二狗好好干,凭双手吃饭最光荣,如果老母亲还需帮什么忙,可以再找我。” “谢谢,谢谢,这已经够好了。”乔二狗连连作揖,眼中竟还带出了晶莹,“俺已经盘算好了,年后不再到工地打工,就做一点儿小买卖,从村里收上野菜干货,送到城里土产店。现在已经联系差不多了,有几家店可以收货,只要货能满足要求就行,给的价钱也还可以,这样就能多照顾俺娘了。” “好,好。”丁驰由衷高兴:浪子回头金不换呀。 忽的丁驰语气一沉:“以前那些人不会再找你吗?能任由你脱离他们的控制?” “不碍事,以前也只是临时给他们跑腿,顶多算条临时狗。其实那时候主要是担心俺娘,不敢中途停手。可是俺娘跟俺说了,只要儿子从此以后正干,她什么都不怕,绝不给俺拖后腿;如果儿子不干人事,还和那些人来往,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说到这里,乔二狗握起了拳头,“奶奶的,俺甚也不怕,不信他们来试试。” “好,好。”丁驰拍拍对方肩头,便准备离去。 “恩人,等等,等等。”乔二狗叫住丁驰,忽的压低了声音,“对了,前些天我在红柳山看见了几个人,好像有” 听到对方后面讲说内容,丁驰“哦”了一声,立即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马枪 夜色沉沉,凉风呼呼,红柳山市东北角区域,一辆无牌照面包车停在暗影里。 过了一会儿,面包车打开,三个黑影跳下汽车。 小矮个一缩脖子,嚷嚷道:“特奶奶的,真够冷的,说变就” “小冬瓜,闭嘴,每次就特娘的你能叨叨。”大高个黑影压着声音,喝斥道。 “至于那么凶吗?拿着鸡毛当令箭。”小矮个又嘟囔道。 敦实黑影也搭了腔:“大电杆,不就是刚弄个小组长,至于吓唬老兄弟吗?” “你,你们,好好好。兄弟,给哥们捧个场行不行?别把任务弄糟了好不好?”大电杆语气温和好多,但显然带着闷气。 小冬瓜抬手拍了下大高个:“这还差不多,就是说话还有架子,再放下来点就好了。” “冬瓜大爷,壮仔大爷,这样行了吧。”大电杆说着,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 “这下行了。” “有点气度,还能升。” 小冬瓜和壮仔都呲牙笑了,跟着大电杆向居民区走去。 走着走着,小冬瓜又小声说了话:“大电杆,你说屁老虎这是弄啥咧,大冷天的非让咱们出来折腾。” “跟你说了,多干少说,你怎么就记不住?什么屁老虎?那是皮哥。”大电杆明显不悦。 “大电杆,问问又咋了吗?黑灯瞎火的,离着还这么远,小风也呜呜的,听不见。”壮仔再次帮腔,然后回头一指面包车,“那不还有酒蒙子在吗?” “哎,你们呀。”大电杆轻叹了一声,很是无奈,“咱们就是跑腿的命,人家让干啥就干啥。皮哥说呀,这些天那帮家伙跳的挺凶,又是检测设备,又是入户做工作的,把咱们好不容易开创的大好形势破坏掉不少。之前那些傻冒可是天天嚷嚷着退货,近几天基本都瞎屁了。为什么?着道了呗。” “说什么十天为限,其实就是一个字拖,都是忽悠那些傻冒的。据听说,姓丁那家伙可油了,别看岁数不大,脑袋里可是装着转轴的,一眨巴眼就是鬼花样。他们这么一拖,傻冒们肯定也跟着疲下来,用不了一周,指定就瓦解差不多了。他们适时再连哄带吓,慢慢就把这事平下去了。” 小冬瓜接了话:“可不是咋的。前些天那些人天天找,自从姓丁的一出现,三言两语就都消停了。还好咱们留着心眼,及时撤了东西,要不非让他逮住把柄不可。” “闭嘴,听大电杆说。”这次壮仔喝斥了小冬瓜。 大电杆马上继续:“这么多天不能白忙活呀,趁着姓丁的离开,趁着他们新的歪点子还没想好,咱们给他来个回马枪,再把下面的火捅旺了,到时看他怎么捂。” 壮仔跟着骂道:“捂个屁,指定烧他个满身大泡。奶奶的,劳资就不信这个邪,一个小屁孩有那么邪性?” “就咱仨弄这点动静,一晚上也不过七八户,能有那么厉害?”小冬瓜不以为然。 “你特娘的傻呀,肯定好多波呢。你就看着吧,到时指定把那小子烧的,嘿嘿嘿,小鸡”壮仔说到此处,猥琐的笑了。 “注意。”大电杆忽的一按二人,跟着也蹲了下去。 小冬瓜使劲仰头,左右看着,然后抬手一指:“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个大塑料袋吗?大风天难免。” “风这么大,鬼才出来,除非咱们这种倒霉蛋。”壮仔也跟着抱怨。 “少废话,别磨蹭的误了点儿。”大电杆轻声喝斥着,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三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缓慢的向前挪去,离着居民区越近,他们的行动越是谨慎。 来在最边上这排房子,大电杆从东往西,用手点指着数了数,然后冲着那二人做了个手势。 二人立即会意,由壮仔守着后面,小冬瓜则跟着大电杆绕到了正面巷子里。 从进入巷子开始,大电杆就又点指起来,数到第九户时,收住步子,冲着小冬瓜比划了几下。 做了个“明白”手势,小冬瓜哈着腰,冲着门缝里张望了一番,然后回身点了点头。 大电杆立即会意,双手向上一搭,很顺利的攀上墙头。观察了一下院里没动静,便双腿一抬,坐到了墙头上,回头一伸手。 小冬瓜双手从挎包一摸,捧着一个东西,递了上去。 接过这个物件,大电杆小心的放到墙角上,打开了物件上的开关,抬手看表。 晚上九点五十分, “嗒嗒嗒” 在表针走动声中,时间一秒秒过去。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屋子里忽的传出男子大声:“喂,喂,又听不见了?怎么这么响,我到外屋了呀,电视也没开,杂音喂,喂,哎,又断了。特奶奶的。” “老王,赶紧退了吧,什么破玩意。”跟着又传出女声。 虽然有风,但大电杆还是听到了,忍不住回头轻声比划:“哈哈,这回马枪好啊。” “是呀,回马枪可真好。”搭腔的是个男声。 “你特”大电杆刚骂出两个字,只觉两阵白光频闪,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准确的说,是被拽下去的,又被蒙了头套。 “你就是大电杆吧。那个是小冬瓜?”换了一个男声。 大电杆喉咙发紧,双手动弹不得,双眼也看不见,但还是低声嚷道:“你是谁?你特么的” 男声“呵呵呵”的笑了。 大电杆没听到回复,只觉着好似坐着滑板一般,身子向着巷口而去。但显然不是滑板,而是在和地面直接摩擦,否则又何至于腿上一阵阵生疼呢? 与此同时,在省城某个隐秘所在,一个小眼男子正在接听手机:“好,好哦,六个组都有消息了,还有两个组暂时没信,时间不到呀行,你关注着吧。” 这个电话刚结束,小眼男又接起了新的电话:“好,干得好,就要这么干重重有赏不必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连着一拨电话通过,小眼男的眼睛更小了,已然眯成一条缝,显然高兴的厉害。 高兴的同时,小眼男又在手机上调出一个“大耳鑫”号码,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里有了回音:“晓鑫,回马枪怎么样了?” 小眼男子下意识摸了下小耳朵,“呵呵”一笑:“你说呢?” “成功了。哈哈哈。”听筒里传出了对方的笑声。 “哈哈哈”小眼男子跟着大笑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审大电杆 “要把我带哪?” “你们是什么人?” “特么的,放了劳资。” 无论大电杆如何嚷嚷,就是没人理他。而他双眼被蒙,双手、双脚又动弹不得,只感觉车速很快,自个就像一个麻袋似的颠来倒去,肚里也被颠的七荤八素。 什么情况?这些家伙到底什么人?黑吃黑?能吃我什么呢?尽管已经晕头转向,但大电杆还是想弄清楚事情真相,怎耐看不到、听不见也感知不出,便只能在心里梳理着先前记忆。 自己和壮仔、小冬瓜、酒蒙子执行任务,到达目的地后,酒蒙子看车,壮仔在房后放哨。自己和小冬瓜到了前面,找到第九户院子,然后小冬瓜在下面接应配合,自己到墙头上放东西,再然后 哎呀,小冬瓜,指定是这家伙。平时他就看不惯劳资,更不想让劳资管,所以他趁劳资不备,先是拿东西晃眼,随即背后下手。小冬瓜,我把你八辈子祖宗、家里女人全都 暗骂到半截,大电杆忽的又意识到不对:若是小冬瓜的话,他就不怕劳资报复?就不怕壮仔和酒蒙子出手?又能把劳资弄哪呢?再说了,就他那怂样,矮咕隆冬的,他也制不住劳资呀。好像也不止一个人吧。好像还有人说话了,也不是小冬瓜的声音。哪会是什么人呢? 车速终于慢了下来,似乎还拐了弯,大电杆稍微好受了一些,正要再继续分析时,车子停下了。 感受到被人拉扯,大电杆嚷嚷起来:“干什么?把我弄哪去?” 根本没人搭茬,大电杆只感觉几只“钳子”掐住自己,身子顿时腾空,面朝下的被架着前行。 “扑通”, “哎哟”, 大电杆身上闷疼了一下,整个人不再飘着了。 随即一阵响动,腿脚得以伸展,双眼也去除了遮挡。 这是哪?刚一睁眼,就觉晃得刺疼,大电杆赶忙又闭上了。 “大电杆,老实交待吧,黑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 听到这声音,大电杆暗暗点头:听过,把我从墙上弄下来的时候,就是这家伙说话。 大电杆缓缓睁眼,又急忙歪头避开强光,伸脖子看去。中间有铁条隔开,对方又在暗处,自个这里光线又太强,根本看不清。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自己坐在一把特制椅上,双手也戴着铐子,便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注意到屋子里的陈设,大电杆不禁疑惑:被他们逮了?他们怎么会知道呢?不可能,其中有诈。大电杆这样想着,嚷了起来:“放开我,你们私设公堂,扣押良善,想干什么?” “你还自诩良善?有你这样的良善吗?说吧,他们都交待了。” “谁交待了?少唬劳资。” “小冬瓜当时就说了,壮仔交待的也很痛快,酒蒙子更主动。” 大电杆就是一凛:这么说,他们也被逮了?是吗? 带着疑惑,大电杆转头四顾起来。 正这时,对面屋门响动,跟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先后进来三个人,凭着感觉,大电杆判断出了来人数量。 “大电杆,我都说了。” “我也交待了。” “快说吧。” 听到先后这三个声音,大电杆立即遁声看去。 “唰”的一下,光亮适时跟上。 目光尽头,隔断对面三人一壮、一矮、一迷糊,正是壮仔、小冬瓜、酒蒙子,大电杆心中不由一凉:完了。但他稍一迟楞之后,仍脖子一梗:“妈了个巴的,说什么?” “咱们合伙扰乱信号的事。”壮仔做了回答。 大电杆轻蔑一笑:“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东西。更不清楚为什么把我弄到这。” “大电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了能减轻惩罚。”小冬瓜急道。 “你怎么”大电杆很想说“你怎么不好好看着人”,但临时还是改成“你怎么到的这?” 小冬瓜连连摇头:“不知道呀。当时我正撅着屁股往院里瞄,就听“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跟着听到你“哎哟”一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觉着眼前一黑。等我醒来时,四周还黑乎乎的,像是在车上,他们问我我就实说了。” “我更痛快,刚听到脚步声,就被人家制住了。” “听到有人敲玻璃,我以为是你们,刚一开门,被让摁到那了。” 壮仔和酒蒙子也跟着给出回复。 都对上了缝,看来不会有错,这几个家伙肯定也交待了,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小组长呀。不能说,反正他们也没我知道多,要不也不会专门等我开口了。想至此,大电杆收回目光,双眼一闭,来了个徐庶进曹营。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对面响起脚步声和开关门声,显然是那三人走了。 “吱扭”,屋门再次响动了,声音来自身后。大电杆明明感知到了,却并未抬头,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受外界干扰,死活不开口。 那个人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已经挨上了自己。“咔咔咔”,表针走动声音极响,也搅得大电杆心烦,烦也咬牙挺着,大电杆仍旧不睁眼。 “大电杆,装狗熊管用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十月初你们在红柳山出现,没几天就有客户电话出问题,以为我们不知情吗?” 什么人?有些耳熟呀。大电杆转头看动,身子就是一振:“丁驰?你没坐车回卫都?” 丁驰微微一笑:“坐了呀。否则你们怎么放心使坏?只不过中途下了车,又返回了红柳山,杀了个回马枪。” 听出来了,怪不得耳熟呢,原来丁驰也去了现场,同样都说了“回马枪”,真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他都看见了,肯定也都知道了,我怎么办?知道了又怎样,看到了又如何,还不是空口无凭?反正只要不是劳资说的就行。想到这一层,大电杆再次闭目养神。 “吆喝,准备来肉头阵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你看看这是什么?”丁驰说着话,在衣服中拿出一个物件来。 尽管刚刚下了很大决心,但大电杆还是下意识睁开眼,“啊”了一声:“这,这现场录” “说不说?”隔断对面“啪”的拍了桌子。 “我,我,我”大电杆使劲凑近那个物件,最后脑袋一耷拉,“唉” 第一百七十八章 常晓鑫,不许动 漆黑的夜色中,三辆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奔向省城。 大李驾车走在最后,车上坐着丁驰。 扫了眼手表,大李道:“天快亮了,也折腾了一晚上,一点都不觉着困。” “我也是,还觉着精神的很。”说到此处,丁驰话题一转,“李哥,真是万分感激,若是没有你帮忙,这事怕是弄不出个所以然了。” 大李笑着摆手:“得得得,这功劳我可不揽,我就是一跑腿的。其实还是你面子大,我们头儿才那么支持,兄弟市同行也才买面子。” 我哪有这面子?还是郑局面子大。这当然是心里话,丁驰不会说出来。 正这时,大李对讲机传出声音:“二号方案执行完毕,按原计划执行三号方案。” “明白。” 在大李回复后,跟着对讲机里又传出两声“明白”。 待到对讲声停歇,大李兴奋的说:“看来皮老虎已经落痛快交待了,并印证了大电杆的供词。” “大电杆一看就掌握了不少东西,否则也不至于左扛右挡的,还好有那些证据,他才算看见棺材掉了泪。当然了,这也有乔二狗的功劳,若不是他提醒十月初见过大电杆,也就不会有顺藤摸瓜回马枪一折了。”丁驰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假如三号方案也顺利,还有新收获的话,是不四号方案也能立即执行了?” “四号方案?那是你的推测,得有证据才行。坐稳,加速了。”大李话刚落下,越野车便又猛的提速,紧紧追着前面二车而去。 省城西北角,一幢豪华别墅内。宽大的卧室中,壁灯散发的粉红光亮很弱很弱,仅能分辨出大床上是一男一女,男女二人全都微着寸缕,正发出沉沉的鼾声。 忽然,男人面现痛苦,双脚乱蹬,呼喊出声: “啊救命啊。” “姐夫,你干什么?” “别推我呀?” “啊” “鑫哥,鑫哥怎么了?”女人翻身趴起,一边呼喊,一边拿开对方胸前手臂。 “别抓啊”男人再次惊呼一声,猛的坐了起来,双眼圆睁,大口喘着粗气,“哎呀,哎呀,特奶奶的。” 女人跟着坐起,抚着男人大臂,关心起来:“鑫哥,又做噩梦了吧?以后不要仰面躺了,省得把手放到胸前。” 男人冷哼一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就是阴阳失调,火气太旺喽。”女人声音忽的发嗲,双手缓缓移动起来。 男人没有如往常一样接受勾引,而是不耐的一甩胳膊,直接跳到地上,烦躁的跺了起来。 女人没有再次发嗲,而是眼珠不停的转动,显然在想着什么。 “你先出去一下,去那屋。”男人对着女人下了命令。 “好的。”女人没问为什么,很乖巧的下地,抱起衣衫出了卧室。 直到听见屋门关上,男人又等了一小会儿,才回过身走到门口处,轻轻推开了屋门。看到没人在,也没其他异常,男人才又关上屋门还反锁了一下,然后“啪”的一下打开吊灯。 屋里立马亮了好多,男人干瘦的身材显露无疑。小眼睛、小耳朵,再配上多半身“排骨”,显得很是滑稽。 小眼男楞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床头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好大一通,只到传出“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小眼男眉头已然皱起,他没再重拨,而是又调出了另一个号码,号码上方标着个“皮”字。正要按下拨出键,小眼男忽的停在那里,然后长呼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再次怔了一会儿,小眼男子重新调出一个号码,并立即拨打了这个“大耳鑫”。 “嘟嘟” 又是一大通回铃音,就在小眼男子以为没人接听时,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晓鑫,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听着手机里的悉索声,小眼男“嗤笑”道:“姐夫,天都快亮了,你不在家待在,又跟哪个女人潇洒呢?” 对方陪起了笑:“嘿嘿,晓鑫,别瞎说,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心里只有你姐姐,跟别的女人根本” 小眼男鄙夷的一撇嘴:“快算了吧啊,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 “晓鑫,大半夜的打电话,不是为了逗嘴吧。”手机里停了一下,才又传出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对方发问,小眼男脑海中立即现出梦中画面,闪过大耳朵家伙狰狞的面孔。尤其狠命推自己掉海的镜头,更让他恨得牙根直痒,就差直接飙出脏话了。 忍了又忍,小眼男尽量语气平静的说:“姐夫,我这心里不踏实,总感觉要出事。” “怎么讲?”对方追问道。 “前半夜大部分点儿都有了回复,一切进展顺利,可屁老虎那里却联系不上,刚才打也没人接。”小眼男讲出心中担忧。 对方“哦”了一声:“应该不会吧,屁老虎这人很稳的。他在哪个地方呀?” “红柳山。” “红柳山呀,更没事了。小家伙刚从那折腾走,姓闻家伙肯定不会防着的。” “我担心的是,姓丁那家伙没走。” “怎么可能?不是都买票了,你的人还看到他们上车了吗?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没走,又能怎么样?” 小眼男长嘘了口气:“话虽这么说,可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姐夫,要不这样行不行?你赶紧给我办个手续,我先去国外待段时间。” “国外?”手机里迟疑了一下,才又发出声音,“国外手续哪那么快,少说也得一两周的。再说了,你走了,这边的事怎么办?” “这边这边不是有你吗?”小眼男忽的皱起了眉,“姐夫,听你的意思,好像就让我死扛着呗。” “嘿嘿嘿,晓鑫,怎么这么说呢?这些事本来就都是你操作的,我可没亲自插手。”对方的话不软不硬,但很明显在推脱责任。 “什么?”小眼男急了,“大耳鑫,你特妈这么说,什么意思?劳资要是倒霉了,你也逃不掉。” “你可不要瞎咬,到时你姐怎么办?如果只是你的话,我还能照顾你们一大家子。要是我也栽进去的话,你爹你妈你姐就得都喝西北风了,你老婆也巴不准给你戴绿”话到此处,对方笑了,“呵呵,开玩笑,你不会有事的。” “大耳鑫,我把你祖”小眼男尽管气得半死,但还是没骂出最难听的话,而是恶狠狠地警告道,“别忘了,你也有姐夫,你也是小舅子。” “晓鑫你这也” 正这时,忽的传来走路响动。小眼男一眼瞅到空空的衣架,来不及再跟手机较劲,而是紧走两步,旋开门锁,冲了出去。 “咣当”一声,防盗门摔上,只留下女人浓重的香水味。 “臭表”小眼男大骂着,疯了般冲到屋门口,一把拉开屋门。 “常晓鑫,不许动。”几名男子忽的冲进屋子,快速扭住了小眼男。 第一百七十九章 都是我指使的 一屋两间,中间铁条隔断,监控探头、警示标语一应俱全。铁条北侧坐着大李等三名警员,另一侧只有常晓鑫自己。 现在的常晓鑫不只是内裤一个,还套上了一件睡衣,但从睡衣的质地和式样看,分明是女人的。他的左脸颊有划痕,右额头也有淤青,显然是之前挣扎所至。 此时的常晓鑫眼睛更小,眯得仅剩一条小缝,好似睡着了一般。他当然没睡,只是精神特别不振,同时也在思考着刚才的过程。 常晓鑫实在不明白,明明听着是臭娘们跑出去了,怎么就冲进来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家伙。她提前报了警,他们约好的?什么时候约的,自己怎么一点儿都没觉察,按说她一直没离左右,基本没这个机会吧。 可要不是她把人招来,他们怎么会找到那里,又为什么能找到?难道是屁老虎到了他们手里?屁老虎知道自己在那?自己没说过呀。 “常晓鑫,不用提示了吧?直接交待,争取个好态度。”大李说了话。 “为何私闯民宅?为何滥抓守法公民?为何私设公堂?为何诱逼口供?”常晓鑫瞪起小眼,连着发出四问。 看着那个一本正经的小眼男子,大李等人面面相觑,都露出惊诧神色。若不是一直参与此案,若不是已掌握了诸多案情,怕还真要被这番言行镇住。关键表演的太逼真了,不止神情义愤填膺,手上青筋竟然暴起,完全就是因被冤而气愤至极。 当然了,这固然是常晓鑫善于表演,其实也另有原因,只不过对面三人不甚知情而已。在刚才质问之前,常晓鑫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因此表情、肢体才那么到位? 大李自是不会被常晓鑫问倒,他在稍稍一楞之后,神色复归淡然:“常晓鑫,没必要这么表演,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想想,没有十足把握会去抓你吗?没有详尽调查会找到你吗?提示一下,那个和你同居的女子也已交待了。” 她也交待了?听闻这个消息,常晓鑫又喜又怒又惊。喜的是,看来不是这个女人提前报警,当时只是赶巧碰上。但毫无疑问,如果不是这女人偷逃,自己自是不会去开屋门,至少还能多出些许应变时间,这实在令人可恼。惊的是,既然不是这个女人,那就极有可能是屁老虎,屁老虎一旦落网,这事就不能善了了。 怎么办?怎么办?常晓鑫快速烧着脑细胞,想着应对之策。 注意到常晓鑫的神色,大李没再废话,直接一点首:“把人带来。” 带谁?屁老虎吗?常晓鑫假装闭眼,实则偷瞄,同时心里继续动着心思。 时间不长,屋门响动,一个人被带进屋子北侧。 没错,果然是这个家伙。看到屁老虎的一刻,常晓鑫不禁懊悔。若是昨晚得不到汇报时便跑路,现在没准都到边境了,最起码出省钻到大山里,何至于龙困浅滩? “常晓鑫,认识他吗?”大李再次发问。 常晓鑫点点头:“哦,认识,我姐夫的得力助手,经常为他冲锋陷阵,我们接触不多。” “屁老虎”皮虎直接搭话:“常总,我补充一下。以前我是在大鑫总手下工作过,但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自从去年元旦投到你的麾下,我便一心一意辅佐于你。” 特妈的,是真不明白还是专跟劳资作对?常晓鑫暗骂了一声,嘴上却打起了呵呵:“哦,看来皮经理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前真没发现,竟然没有重用你,实在抱歉。这样吧,等我这里说清楚以后,就和你签订正式合同,由你做公司副总,怎么样?” 屁老虎微微一笑:“常总,谢谢厚爱!其实你已经对我不薄,重用的够多了,否则红柳山整个行动又岂会交我统筹?” “你说什么?红柳山是哪?有什么行动?是不你记混了,是别的什么鑫总安排你的呀?”常晓鑫神情很似无辜。 屁老虎摇摇头,说的很肯定:“不,我记得千真万确,是常总亲自安排的。当时您给我打电话,说这次的事非同小可,红柳山战场是您整个战役关键一环,一旦办成必有重赏。您还说与丁驰之仇不共戴天,有他没你,有你没” “胡说,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是传达别” 不等对方说完,屁老虎高声打断:“常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要推脱了。我已经把当初录音交给警方,上面可说的清清楚楚。” 听到最后这句话,高晓鑫脑袋一耷拉,心中大骂:大耳鑫、屁老虎,你们特么的坑老子。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他意识到多说无益,只会空增烦恼。 屁老虎竟会诱导嫌疑人供词,这有些出乎预料,大李赶忙让人带走了屁老虎。 坐在监听室,收听收看了刚才的整个过程,丁驰不禁暗暗点头:这俩真是人才,思维敏捷、言语犀利,只是可惜没用到正途。 审讯室里静了好一阵,大李才再次说话:“常晓鑫,不要侥幸了,老实交待吧。” 长嘘了一口气,常晓鑫提出要求:“我能不能听听屁老虎所谓的录音?” “可以。”大李答应之后,现场立即放出了录音。 没错,的确是自己当时说的,没想到竟让这家伙录了下来。更可恨的是,这段虽然没有拼接,算是完整的,但却是后半段的内容,前半段对自己有利的内容一点儿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家伙早有预谋,说明大耳鑫早就留了后手。 在电话录音结束之后,现场又响起屁老虎的供词录音:“如果细说的话,我和常晓鑫还有另一层关系,我俩共用一个女人。” 什么?什么?常晓鑫的眼睛瞪得老大,甚至有跳出眼眶的趋势。 屁老虎录音继续播放:“他给她买的那栋别墅,我也去住了好多次,那张床还是我剪的彩呢,地址是” “你特么的坑苦劳资了,劳资把你祖宗”常晓鑫立即咆哮起来,骂出了自认最恶毒的话,但却一点不解恨,反而心头一直在滴血。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大耳鑫导演的,屁老虎是其介绍的,臭女人也是他牵线的,势必狗男女鬼混他也有份。可尽管大耳鑫做了这么多坏事,常晓鑫现在反而不敢再咬了,生怕再给自己和家人咬出其他的祸事来。 想至此,常晓鑫一咬牙:“我交待,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第一百八十章 圆满解决 “退货,退货。” “全额退款。” “说话不算话,今天可是正好十天了。” “再不解决就告你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吵吵声越来越大,几名年长者更是红头胀脸、嘴角白沫,似乎随时都有跌倒危险。 注意到楼下情形,闻达诚心烦的踱来踱去,并不时的瞄着桌上手机。 “叮呤呤”,手机响了。 闻达诚一步跨到桌前,扫到来电显示,直接摁下接听键:“丁总到哪了?” “不好意思,刚才手机没信号了。”手机里致歉之后,又问,“没出问题吧?” “哎,离出问题不远了。”闻达诚先是叹息一声,然后接着讲说,“先前按您吩咐,把所有客户都请进屋里就座,沙发、椅子全用上了,还临时买了几十把塑料椅。热茶供着,瓜子上着,小伙、小姑娘们陪着人们聊天、说话,大叔、大婶、阿姨、大姐的,怎么近乎怎么来。同时也没挡着看热闹的,他们想看就看,想买就买,也有专人接待。” “刚开始这些客户还新鲜着,大多也挺高兴,最起码有吃有喝,不用外边冻着了。可时间一长,人们这又闹腾起来了,楞说我们是在玩人,不马上解决是不行了。我是没什么特效办法,还得靠丁总您才行。” 手机里“哦”了一声:“告诉人们,我们挺多再有一小时就到,一会儿指定为大家解决。” “指定解决?”闻达诚迟疑了一下,还是提到了最关心问题,“那这损失、费用” “如果有损失的话,一分不用你承担。” “可不光我这一个直营店,市区、县里恐怕至少涉及好几百户吧。” “我指的就是全市整个的。” 得到丁驰这样的回复,闻达诚心中大定,马上应承:“那就好,我马上亲自去安抚。” 看到闻达诚从楼上下来,客户们立即围上前去: “现在该解决了吧?” “一手交钱,一手给机子。” “票据我都带着。” “应该再赔点损失吧。” 闻达诚面带微笑,大声道:“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听我说。” 待人们静下来后,闻达诚又道:“处理问题的人正在路上,省公司亲自来人了,最多再等一个小时。” 一楞之后,又有人提问:“肯定能给我们处理吗?” “肯定能,尽管放心。” 得到这样的承诺,人们情绪立即稳定下来,又坐回到原位上,该吃吃该喝喝。 闻达诚这次也没上楼躲着,而是陪着人们聊天、闲谈,还特意安排又加了花生,做好人谁不会?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就这样,又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人们不禁吃得嘴皮发干,也喝得肚子发胀,情绪又不免波动。 正这时,屋门一开,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之人正是丁驰。 闻达诚立即迎上前去。 丁驰没有寒暄,也未介绍随行人员,而是直接走到客户中间:“大家好,给各位添麻烦了,我是金声无绳电话省级代理商丁驰。” 刚才听到闻达诚称呼“丁总”,客户们就有猜测,可是听到本人亲自坦诚,人们又不禁疑惑:省级代理是小后生?看着就是一个大学生呀。 没有过多关注人们反应,丁驰再次开口:“我问大家几个问题啊。通话质量不好是不是都发生在晚上?是不是通话相对有规律,比如孩子下晚自习,比如周末晚上休息?是不是近一周没再出现话质不清、掉线等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大都点头应承:“是。”、“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们住的区域是不是都没有监控?”丁驰继续发问。 “是呀,没有。” “就那犄角旮旯,谁给安?” 大多数人都给出回应。 也有人提出质疑:“说这些有甚用?” 丁驰微微一笑:“附近没有监控,又是黑更半夜,打电话还较规律,正是方便不法分子下手之际。” “不法分子?” “什么情况?” “有什么根据?” “这是在忽悠咱们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丁驰直接把一个光盘给了闻达诚:“放出来让大伙看看。” “哦,好。”闻达诚也很好奇,也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立即吩咐手下去办。 很快,VCD开启,悬吊的大电视也出现蓝屏。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电视上出现了画面,画面是黑白的。 刚开始画面很暗,看着应该是晚上,像是在一条巷子里。巷子里好像有两个人影,只是人影很小,仅能看出来在走动,具体的看不清。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人影到了一户院门前,先像是在偷窥,还有手势交流,随后一个留在地下,一个上了墙头。此时,墙头上人影相对清晰了一些,这是个又高又瘦的人。大高个一伸手,从地上人手中接过一个物件,放到了墙角顶端,然后在物件上弄了一下,还看了看表,便不再动弹。大约又过了三四分钟,画面中的人慢慢变大,院子的轮廓也清晰了好多。 “怎么这么像我们家?”王大叔忽然说了话。 老伴随着回应:“可不就是,你看门头上那不是” 没人理这二人,大家目光都还停留在画面上。 画面上人和景物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忽然,画面连着晃动,一只大手搭在大高个身上,跟着大高个被拽到地上,同时两个人影扑到地面的矮个身上。 画面略略一顿之后,几个人影头像快速闪过。然后传出了声音:“这些地方都没监控,这些人家打电话还有规律,我们就趁晚上把放院门口,干扰了他们打电话后,再马上撤离。” 画面停止,声音随之停歇。 “就是我家,就是我家。”王大叔显得很是激动。 丁驰点头回应:“不错,王大叔,就是在你家门口抓了这两个家伙,刚才就是他们的交待录音。” 大李一指身旁男子:“这位是分局刘队长,请他通报一下案情。” 刘队长微微点头后,直接介绍起来:“经过连续” 听着刘队长讲说,人们连连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呀。” 待到刘队长停下来,丁驰微笑着说:“各位,这就是电话故障的症结所在,其他地市也是这种情况。” 说到这里,丁驰话题一转:“大家现在还退话机吗?如果退的话,我们马上现场办理,全额退款退货。” “不,不了。” “又不是电话毛病。” 人们可不傻,已经证明电话没问题,还享受了折扣价,谁会退呀?不用店里劝说,人们纷纷拿起话机,匆匆离去了。 看着离去的人群,闻达诚既高兴也后悔,还略有惭愧。早知能这样圆满解决,自己何必那么小器,何必要提损失承担问题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都不是善茬 丁驰没做过多停留,待众客户离去后,先是和刘队长致谢、道别,又与闻达诚简单交流了几句,便和大李一起离开了红柳山市。 驾驶着越野车,看了眼观后镜,大李笑着说:“丁总,问题已经妥善解决,应该高兴才对呀。看你情绪不太高,还在纠结那事?” 丁驰也微微一笑:“无所谓情绪高低,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前几天的确纠结那事,不过现在已经看得开了,即使没有了宇鑫作对,也会有司马鑫、欧阳鑫的。” “这就对了,麻烦不可能解决完的,旧麻烦还没走,新麻烦就会来的,心态平和最重要。”感叹之后,大李又调侃了一句,“看来复姓人与你有猜忌呀。” 丁驰连连摆手:“别,别,您可别给我树敌。一个人站在成百上千成人对面,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把我淹死了。” “哈哈哈”大李朗声笑过,加大了油门,越野车风驰电掣般驶向省城方向。 丁驰则靠在椅背上,脑中回想着相关事情。 别看刚才那么说,而且心结也已打开,但丁驰还是有些介怀的,毕竟这事还不够圆满,尤其最大幕后黑手还逍遥法外,早晚也是个烦。 截止到目前,通话质量一事已经真相大白,相信随着今天各市警方陆续公布案情,客户们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他们不但不会退货,相反还会为“金声”做义务宣传,相当于产品无形中做了次大规模免费广告。 随着案情的推进,涉案人员相继落、壮仔、小冬瓜、酒蒙子自不必说,他们归案最早,而且还是整个案件的关键突破口。正是通过他们的交待,再抓住了屁老虎,进而逮住大鱼常晓鑫。随后在常晓鑫交待下,一系列骨干也大多落个案件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这个圆满只是相对的,严格来说根本称不上“圆满”。这不仅因为“砸店三人组”仍逍遥法外,更重要的是宇鑫竟然未受任何牵连。本来都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的事,宇鑫既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机会,可就因为证据不足,竟然不能对其调查,更别说抓捕了。 这是丁驰心中最大的结,可他并不能怪警方,反而还得理解。警方办案讲究证据,有时甚至还必须考虑证据链完整,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证据与宇鑫直接关联,也没有一份证词牵涉宇鑫。在这其间,屁老虎“功不可没”,正是由于他的有意识诱导,常晓鑫才闭口不提宇鑫的。刚开始受审时,常晓鑫已经有过暗示,就差直接供其姐夫了,可就因为屁老虎软中带硬那些话,常晓鑫才果断的闭了嘴。显然这个结果也出乎警方意料,否则又何必让屁老虎当堂对质? 丁驰看得出,常晓鑫对宇鑫恨得牙根痒,可又在关键时刻封口,显然是有大顾忌,是投鼠忌器。而屁老虎虽然跟了常晓鑫,但却又在极力维护宇鑫的同时,硬是把常晓鑫装进了口袋,可见其对宇鑫的“忠诚”,也可能是忌惮。就冲这两人的表现,也足以说明宇鑫的厉害,而且不是一般的厉害,姐夫把小舅子耍成这样的真不多。 面对这样一只老狐狸,自己必须时刻小心,否则没准就着了他的道,而自己可能还不自知,这才是最可怕的。宇鑫不但不是善茬,而且简直就是一颗炸蛋,还是不定时的,随时都可能“嘭”的一下,防不胜防呀。 想至此,丁驰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胸口也觉着沉闷了好多,但还是硬着头皮想对策。 就在丁驰分析宇鑫的时候,宇鑫也在想事情。当然他暂时还没心情考虑丁驰,而是在想着与案子有关的事,在想着自身的处境。 这次王晓鑫能够扛下大雷,固然有自己谋划的结果,也与屁老虎的大力配合关系重大。如果不是屁老虎关键时刻神补一刀,王晓鑫绝对不会独自承受责罚的,自己这个内弟自个最清楚。平时王晓鑫都是算计别人,何时吃过这个亏?肯定那小子正后悔对己防范不足呢。 现在能逃得这一大劫,宇鑫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忧虑更甚。王晓鑫遭自己算计,必定怀恨在心,肯定要伺机报复,可能杀了自己也不解恨。对于这个内弟,他倒还不怵,毕竟自己也不是白给的。 宇鑫现在更担心的屁老虎,这是个被严重低估的豺狼,豺狼不露口便罢,一旦张嘴就会撕下别人血淋淋的皮肉。而自己现在又欠着人情,不安抚好对方的话,虽时可能被供出。怎么安抚?这家伙的胃口到底多大呢? 想了好多次都没有定论,还是尽量把屁股擦干净一些吧。想至此,宇鑫拨打了一个号码,说了声“来一趟”。 不多时,进来一个小胖子:“鑫哥,你找我。” “你马上联系他们仨,告诉他们就待在大草原,就在边境线上待着,千万别回来,也不要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说到这里,宇鑫又急忙补充,“对了,你和他们联系也必须保密,绝对不能留任何尾巴。” 小胖子重重点头:“鑫哥,您放心,绝不留麻烦,绝不牵扯您。” 对这种保证,宇鑫根本不信。屁老虎不就对常晓鑫保证过吗?到头来怎么样?但他嘴上自不会说出来,反而表现出了极大的信任。 看着小胖子离去的身影,宇鑫长长嘘了口气:只要他们仨不被抓,那就不会有直接证据证明,自己也就和叮呤呤二店被砸没有任何关系。 “哎,晓鑫呀,多担待点,姐夫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你们全家好,否则谁来照顾他们?”假慈悲之后,宇鑫忽的一凛,想到了常晓鑫的那句话“你也有姐夫”。 对呀,那个老小子看着蔫不出溜的,甚至还有些软弱,可这么些年一直不倒,这绝不是偶然的。这家伙也不是善茬,自己可别成了常晓鑫第二呀。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扫到屏幕上的号码,宇鑫“哦”了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自己可要加倍小心呀。” 自我提醒后,宇鑫接通了电话,喊了声“姐夫”。 “小鑫,你那小舅子咋就进去了,到底得罪谁了呢?”手机里传来了对方的疑问声。 “自己作的。” “是吗?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小家伙可不是你小舅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宇鑫心中就是一凛:什么意思?老东西话里有话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夸夸其谈 “疑似质量风波”平息,整个“金声”销售形势一片大好,甚至好过风波前,丁驰忙的更为厉害。但即使再忙,有的工作也必须尽快处理,那就是落实公司经理人选。这不仅因准备期末考试,也不只是公司事务繁忙所需,还受一个重要事项所累实习。 上学期期末,经管学院便布置了实习安排,许多系也从本学期期初便积极执行。经济与金融系开展相对较晚,但在学院两次催促下,现在系内九成学生也已开始实习。在未实习学生中,还有一多半属特批无需实习范畴,比如学生会干部、参与重大课题学生等,真正未实习者顶多只占半成,丁驰便是这半成之一。 丁驰清楚,最多耗到本学期结束,下学期无论如何得落实实习工作,否则太说不过去了。 实习不同于在卫都大学,自由度相对受限较多,很可能还需离开省城。好几个月都不能经常到公司,没有人管理可不行,聘用经理人就更显得迫在眉睫。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丁驰在返回省城后,便着手相关工作,一边请劳动部门加大匹配力度,一边进行相关配套,租用新办公楼便是事项之一。 其实丁驰早就有这个想法,打算着为公司确定专门办公地点。现在名义上是公司,也发展了多家加盟商,但办公场所只是一店内的一间小屋。之前是起步阶段,又一段时间兼着一店店长,还能这么将就。接下来要聘用专人管理,自是不能这么应付了,这不仅只是门面那么简单,也是公司发展的必需。 以前有萧丹帮着打理,现在这种事只能亲历亲为。跑了好多次,充分考虑了位置、发展、租金等因素,丁驰终于租下了门面一栋八百平米的二层小楼。装修交给了陈老三,已经进行了十多天,预计最快也得一月下旬投入使用。 三周多忙活下来,现在已接近元旦,丁驰加快了经理人选招聘工作。之前劳动人力部门共筛选出十三名人选,丁驰又从名单中选出五位,从今天开始面试甄选。 早上九点多,第一个应聘者到了,姓韦名才,谐音“伟才”。 伟才身高一米七八,体型健硕,五官端正,完全称得上仪表堂堂。其人毕业于红柳山职业技术中专,但却自修了企业管理本科,还有过两年电子企业工作经历。 首次见面,伟才彬彬有礼、举止得体,丁驰对其印象不错。 简单几句套话后,丁驰提到了正题:“请你结合叮呤呤公司现状,谈一谈企业管理。” 答了声“好”,伟才讲说起来:“企业管理是对企业生产经营活动” 待到对方背完课本,丁驰再次强调:“如何把这些知识应用于实践,如何具体操作叮呤呤公司发展?” 伟才微微一笑:“这个我早有准备,也对贵公司有过深入了解。贵公司成立仅一年,从无到有,发展了十三家二级代理公司和三家直营店,产品市场份额占全省百分之四十六。这非常不错,足见老板的魄力与眼光,尤其老板仅是二十一岁大学生,就更加难得了。”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奉承,丁驰很是受用,也很认同其观点。 热情捧场之后,伟才话题一转:“但从专业经理人角度来看,格局明显不够,发展速度也显缓慢。如果由我来管理的话,起码要在现有基础上,就在这同样时间段内,再增加三成市场份额,业务也要拓展到周边省份,成为至少五省代理。” 口气不小,不过很有魄力。丁驰暗暗点头。 “再用一年时间,要统治整个大江之北所有省份,要用实力征服掉相关省份既有代理商,市场份额起码要占到十二省的一半,既有五省至少要占到百分之八十。除此之外,还要做好筹备上市工作,在下一个一年里在海外上市,港湾市场我不看好。五年的目标是,冲出全国,占领亚洲,觊觎全球。” 这口气太大了吧?想至此,丁驰插话道:“你说的只是无绳电话产品吗?” “对呀,无绳是国家的,更是世界的,自然要为世界造福。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想法,要把这个产品做到宇宙去,这个可能费些时间,估计得八年左右。阿拉伯国家可以早些布局,国际空间站也要提前” 应该称之为“大嘴伟才”吧。好不容易等到对方说完,丁驰又简单问了两个问题,便礼貌的说:“回去等消息吧,时间三天,如果过时没等到通知就请另谋高就。” 伟才意犹未尽的站起来:“好的,我相信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我暂时并不过多关注自身待遇,能够找到实现自身价值的舞台才最重要。虽然叮呤呤公司现在还很弱小,条件也实在不够好,但我坚信我能让您见证奇迹。” 第二个来的人叫武自高,与高中计同学仅姓氏不同,是下午两点半到的,这也是约定的时间。 武自高没有韦才长得高大,相貌仅能算中等,但穿戴却很显不俗,翻毛领黑皮衣,墨绿色蛤蟆镜,锃亮大背头,手机足有砖头大。 丁驰微微起身,伸手示意:“你好,请坐。” “好。”武自高象征性碰了碰丁驰手梢,并未坐下,而是盯着手上的“祖母绿”,问,“丁老板,就在这里办公,这也太” “新公司正在装修。”回过之后,丁驰又道,“讲讲你的简历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省里上的大学,又去国外深造了两年,拿了两个小证照。”说到这里,武自高话题一转,“我的要求也不高,配三十万以内座驾,年薪十八万,至少百分之十企业股份,年假、日常假累计” 听着这一串数字,丁驰暗自冷哼:你咋不抢银行呢? 耐着性子听完,丁驰没再询问,而是也客气的讲了送客场面话。 武自高没做回复,而是掸了掸皮衣,又搓了搓双手,抬腿便走。 嫌劳资脏?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想至此,丁驰问了句:“渤市热吗?” “渤市一共有九家请我。”武自高显然错会了对方的意。 看着那个招摇的背影,丁驰笑了,心中暗道:奶奶的,穿假货还能这么气粗,也真是奇葩。看来“渤市名品汇”不仅可做用品仿真,竟然还能高倍膨胀底气。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就他了 第二天又来了两个面试者,一男一女,各有千秋,但显然不是丁驰需要的。 男子上午来的,二十八岁,中专毕业,人长得还算周正,说话也还靠谱。该男子相关从业经历五年,上来便大谈经验,确实总结的很细也很实用,但全程都是“销售”。这样的人做销售经理还可以考虑,但如果做全面管理的话,肯定会把公司带偏的。 下午来的女子个头中等,样貌一般,三十三岁,卫都本地人,给人的感觉是严肃、端庄。可是等她一开口,丁驰才发现,该女子目光挑剔、言语刻薄,讲话以自我为中心,很显霸道。虽说她讲的人事架构体系比较完整,一些措施也较实用,但丁驰现在不要“事妈”,而是需要顾全大局、深谙管理之道的经理。显然,这个带着浓重行政单位人事主管烙印的女人不适合,否则会冲击整个公司的人事基础。 五个去了四个,还剩下一个叫董经才的。丁驰并不看好此人,否则也不会把其排在最后了。 董经才中等个,近视眼,口音很明显,是第三天上午来的。 见面寒暄之后,董经才坐到对面椅子上,按要求做起了自我介绍。在介绍的末尾说道:“我不是职业经理人,但我能管好这家公司。” 丁驰“哦”了一声:“说详细些。” 董经才点点头,继续说:“按照职业经理人全部要求衡量,我不具备相应资格,也的确没有相应的资格证书。但我仍然来这里应聘,也自信能够胜任工作,源于我对叮呤呤公司的详细了解和对自己的清晰认识。”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目前国内的职业经理人很少很少,许多都是自封自诩的,许多人更是拿着买来的所谓证书充门面、做噱头。在身份上就造价,学识和能力上更是大肆包装,像这样的人根本无法为公司带来发展,相反还会带坏公司,甚至大伤公司元气,只至积重难返。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已被多家企业血淋淋的惨痛教训证实的。当然了,也有具备真才实学的职业经理人,但他们大多不会来这种规模的公司。” “其次,叮呤呤公司不需要真正意义上的职业经理人。公司现在处于起步阶段,而且是从无到有,各方面基础并不十分牢固,也没形成自己的企业化,最需要的是强基固本,而非严格意义上专业化。因此职业化的经理人无法融入,也与公司发展现状不匹配,这就是鞋合不合脚的道理。” 听到这样的见解,丁驰来了些兴趣,其实他也这么认为,只是招聘时没有刻意区分说辞。于是追问道:“那你现在能做什么?另外,企业不正规势必发展不远,这也是被实践证实了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如果由我管理这家公司,我首先要对整个公司仔细梳理,做出一个全面客观的评价,这和之前的局外了解完全是两回事。这次是局内了解,但我不急于介入,否则很难客观。只到客观评价做出来,我才会形成更有针对性的方案,并请您批准,然后予以实施。以目前的了解来看,我觉得首先就是稳固市场,这个有时候比开拓的意义更大。在稳固的基础上,再谋扩展市场,这主要指现有产品,当然这里的产品并非只指已在销的型号,而是说的无绳电话这个类别。” “对于异于无绳电话的新产品,则需先拓再守。这里涉及到新产品的选择、新产品的市场需求等等,既要与现有产品系列有关联,也要避免严重的市场重叠。当然了,功能有替代性可以,但不能市场也高度重合,必须保持各自竞争力的特点,必须是互相促进、互相弥补的产品。” “至于您说到的企业正规与否的问题,我是这么理解的。起步正规固然好处多多,但也要分具体情况,既要产品正规,也要人员和团队正规,还要市场相对正规。而现在您的公司已经运营一年了,人员、市场都是按那时候过来的,已经都适应了。假如忽然弄一套高大上的东西,磨合肯定会有困难,甚至影响到整个运营,这就得不偿失了。需要申明的是,我并不是评说现有管理是否正规,而是强调不应该立即变成另一套东西。” “当然了,在强基固本的同时,要逐步向正规化、职业化靠拢。从目前来看,产品是属于几要素中比较正规的,这个只需要我们把这个形象做到深入人心。那么就要对人员正规做引导,要渗透职业化概念,要让员工看到职业化团队的优势和益处。待到整个团队相对稳定,形成核心骨干层时,再推行职业化就可以了。”董经才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丁驰略一沉吟,便微微一笑:“那么你能胜任刚才这些工作吗?” “强基固本绝对行,我有这样的自信,更有阅历、经验、能力做支撑。至于职业化、正规化,现在还不好说,但我也会在工作中边干边学,努力让自己职业化。”稍稍停了一下,董经才又补充道,“如果到那时您认为我不符合要求,或是我自认难以继续胜任,都可以重新做选择。” “也包括你主动放弃公司。” “对。假如我感觉难以继续施展拳脚,指定会提出辞职。” 接下来,又与对方探讨了许多细项,除了工作本身外,也包括薪资待遇等等,然后丁驰同样给出“三天期限”约定。 打过招呼后,董经才离去了,走得很礼貌,却也很自信。 看着那个消失在出租车上的身影,丁驰收回目光,拿起对方刚刚交来的方案,仔细翻阅起来。看过一遍后,丁驰又对一些重点段进行了关注。 放下方案,丁驰靠在椅背上,梳理着脑海中的诸多想法。他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显见内心活动很是丰富。 沉吟良久之后,丁驰缓缓抬起右手,又重重的拍在方案上:“就他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梅花一月下洋城 两天后,公司员回复:“丁总,刚才我联系董经才了,说公司同意聘用他为公司经理,他很高兴的接受了聘用。可他” “说。”丁驰点头示意着。 “可他说一周内不能到职,必须是下月底,还说这不止关乎工资,而是必须和原公司有始有终。” 自是听出了员语气中的不满,但丁驰却不认为这是耍狂,而觉得是一种负责任表现,他很是欣赏。于是道:“马上也元旦了,其实就是一个月期限,你告诉他可以,同时也记着这事。” “好吧。”员应答一声,离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丁驰抓紧安排了公司工作,还到学校钻了几天。然后便向褚亚请假,表示要到粤省去一趟。 很快就要考试了,现在却请假外出,褚亚不理解:“丁驰同学,你现在主要身份还是学生,不是商人。” 丁驰微微一笑:“褚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去做生意,而是考察实习单位。” “考察实习单位?怎么那么不像呢?”尽管很狐疑,但褚亚还是嘱咐过“别误考试”后,就准假了。 不需做过多安排,丁驰当晚就坐上了去往粤省的列车。他的第一站是洋城,要去那里看望周一,而非考察实习单位。当然了,之后第二站虽也是考察,但却主要是考察产品,考察实习只是捎带脚,有就看,没有拉倒。 其实丁驰早就该去洋城了,周一已经不止一次电话邀请,表达思念。他也很想念她,梦里都是一亲芳泽情景,只是近期事项太多,一时不得脱身。现在去洋城也是强制挤出来的空闲,否则过几天更没时间了。 为了来日的热烈庆祝,必须养精蓄锐才行。于是一坐上火车,丁驰就躺在床铺上,老实的闭起了眼睛。 可事与愿违,越想睡越睡不着。不但思维不时跳跃,还一阵阵的闹心,无论“数羊”还是其它催眠法,全都不奏效,反而精神更为兴奋。 翻腾来,折腾去,只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当丁驰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列车员正站在门口,提示洋城站马上就到了,并为他换了原车票。 赶忙收拾了行囊,丁驰来在过道等候。时间不长,洋城站正式到站,丁驰随着人流,出了车厢,又急冲冲穿行在通道中。 人在哪呢?出口处全是人,男男女女的根本分不清,没看见她呀。丁驰放缓了脚步,目光扫过一个个脸颊,对漂亮女孩尤为关注,为此惹得个别男孩直瞪眼,并刻意挡在身旁美女前面。 来回的扫视了好几遍,直到过了出站口,楞是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说好的来等我呀,丁驰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自是不担心自个迷路,而是生怕周一万一摊上什么事。于是赶忙拿出手机拨号,同时继续目光搜寻着。 “嘟嘟” 回铃音一声又一声,直到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一遍不行就再拨一遍,可是三遍拨过,手机一直通着,却又一直没人接听。 怎么办?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丁驰神情严峻,眉头紧皱,迅速来在路边,抬手招车。 “靓仔,埋堆么?”忽然一个蹩脚的女声响起。 丁驰急忙转头,一个女孩正俏皮的眨着眼睛,不是周一又是谁? 周一双臂一张,快速扑来。 丁驰自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天无言,地不语,只有男女卿卿我我的低语,只有嘴唇搏击的声音。 “你可越来越开放了。”丁驰含混不亲的嬉笑道。 “人家想你都快想疯了。”周一依旧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美好时刻。 拥着热乎乎的温软,丁驰身体反应更为明显,“嘿嘿”一笑:“别在这了,赶快去宾馆开房。” “你说什么呀?”周一脸颊更红了,但依然没放开对方。 “咱俩”丁驰低声讲出了那两个字。 “嗯讨厌,你坏死了,人家才不呢。”周一一把推开对方,语句甜甜的,腻腻的,别有一番意味。 丁驰故意绷起了脸:“怎么说话不说话,刚才你不是说埋堆吗?” “人家那是逗你,是假装陌生女孩找你谈朋友,你就会瞎理解。”周一娇羞的剜了丁驰一眼。 丁驰“啊”了一声:“谈朋友?这词你跟谁学的?” “小琳呀,怎么啦?”反问之后,周一又补充道,“我昨天和她说你要来,她就说让我拿本地话逗你,就教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丁驰大笑起来,“小琳真是热心人,知道咱俩都想那个,就直接教你了。” “哪个?哪个嘛?”周一真的糊涂了。 “同居呀。你能不知道?” “同啊?臭小琳,你坏死了。还有你,肯定你俩串通好了。” “可不能瞎说,我和她根本没联系,指定是她窥到了你的心思。” “胡说,胡说,不害臊。” 男跑女追,好一通玩笑,最终还是女孩倒在了男孩怀里。 “吧咂”了一下嘴唇,丁驰陶醉的说:“真香呀。” “就会奉承人。”尽管周一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分明很是享受。 丁驰继续闭着眼睛道:“我是说梅花,这里梅花开的真早呀。” “啊?你坏,讨厌,讨厌。”周一这次不只动嘴,而是小拳头也伺候上了。 “别打别打,李诗仙是烟花三月下扬州,我丁诗仙是梅花一月下洋城”,多有意境呀。”丁驰摇头晃脑着,分明是一副欠抽的架势。 “咯咯咯,脸皮厚,不害羞。”周一直接刮起了对方脸蛋。 实在被弄得脸皮发痒,丁驰一边告饶,一边轻声埋怨着:“刚才你故意那么躲着,可把我吓坏了,担心你出” 周一立即停止亲昵,冷哼一声:“哪怪谁?还不怪你?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竟然一条都不回。” “短信?现在能发短信了吗?”丁驰实在没有这个概念,前世这时候他根本就用不起手机的。只到取出手机,看到那个“19条”提醒时,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睡糊了,于是赶快解释起来。 周一当然相信“先睡不着,后睡死”的解释,可她却故意撒着娇,不依不饶。 正这时,周一手机响了。她撅着嘴,看都没看,直接按在接听键上。 手机里传来“嬉笑”声:“接到小情郎没?是不腻歪上了?” “哪有?正生气呢。”周一瞟了眼丁驰,故意语气很冲。 “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埋堆。” “小琳,你个臭丫头,害死我了。”周一终于不再故意憋着,哭笑不得的跺起了小脚。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知我者丁先生 中午是和小琳一起吃的,自是少不了她的捉弄,周一也适时兴师问罪,小琳却嬉笑“幸好只是和丁驰讲说埋堆一词”。 下午时分,在周一引荐下,丁驰见到了音乐家黎鹏程先生。 黎先生此时已是乐坛翘楚,词曲俱佳,风格多样,未来更是流行音乐里程碑式人物。在丁驰前世记忆中,黎先生不但圈内名气大,人品也极好,没有任何绯闻和不良传言。之前周一一直保密师承,今天丁驰是第一次知道,自是对先生尊敬有加。 黎鹏程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衣着很随意,说不上热情,却也不显慢待。不过显然把丁驰当做了孩子,打招呼用的是“小周男朋友”,说话也是“你们小年轻”。 丁驰清楚,黎先生并非故意看低自己,而是多年阅人经验使然。加之自己确实年龄不大,面相年轻,仅是心理年龄偏大而已。 虽然理解对方作派,但丁驰也不免争强,何况是在周一面前,又有小琳等女孩在场。于是他引出了话题:“黎先生全国闻名,创作的歌曲佳作频频,实在令人钦佩和仰羡。” 可能是听多了这样的奉承,黎鹏程只是淡淡一笑:“赶上了时代潮流而已。” 丁驰摆了摆手:“不,先生太谦虚了。您的作品紧扣时代脉搏,反映人民心声,引起社会广泛而强烈共鸣,这才是作品强大生命力所在。” 可能是没想到小孩连说大人话,黎鹏程有了些许兴趣,“哦”了一声:“是吗?说说看。” 丁驰抬手一指宣传册:“就拿这首歌来说,当时正逢国家改开关键时刻,也正是新旧思想碰撞时期,国人对新事物既新奇又迷茫,树立励志样板意义重大,尤其女性成长故事更显不寻常。您的这部作品应运而生,写出了” 待到评说暂告段落,黎鹏程再次示意:“继续。” “这首歌恰逢我国对外交流关键时期,借盛会展现开放、包容是”丁驰又指着宣传册底页标注,侃侃而谈起来。 “还有吗?”黎鹏程继续追问。 翻到册子里页,丁驰指着歌手头像说:“这首歌与前两首区别很大,也区别于豪迈的西北曲风,似与当时潮流不相契合,但却同样反应了民众的心声。作品通过相对柔婉的曲调,还有深520 .520.vip情的真挚叙说,展现了粤” “继续说,这首,还有这首。” “这首是一个” 一问一答,一时间说的好不热闹。 在前世的时候,音乐成了丁驰为数不多的爱好,强大的作品为他带去诸多慰藉,抚慰着那颗善良又脆弱的内心。刚开始的时候,他把听到、看到的内容记在本子上,新世纪则是从电脑上搜索、打印,用以平时欣赏和研讨。对于其中诸多评说,丁驰都多次浏览、品味,尤其见解独到、深刻的内容更是记忆深刻。现在把这些积累内容、沉淀记忆拿出来,再容易不过,只当是另一种回味。 可现在才九十年代中期,电脑和尚是新鲜事物,共享资源远无后期丰富。对于丁驰讲到的这些内容,别说周一、小琳等人接触很少,就是黎鹏程自己也听到的不多。他深觉中肯、独到,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大孩子,这就更难得了。黎鹏程兴趣大增,刚开始还由对方选题,后来则是直接指定评说。 任凭方式如何变幻,丁驰强大的知识储备犹如滔滔江水,用之不竭、取之不尽,讲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而黎鹏程也听得如痴如醉,深以为然,频频点头或深深沉思。 正讲说到精彩之时,助理适时进来提醒:“黎老师,活动马上就开始了,再不动身的话,时间来不及。” 黎鹏程抬起头来,看向助理:“这样吧,你先代我去一下,我到时看时间。” 助理有些迟疑:“活动主办方可是特意邀请您去压轴的,您” “知道知道,看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说到这里,黎鹏程转头一指,“周一,取第三抽屉的绿茶,小包装那个,请丁先生品鉴一下。” 哇,接待世界音乐大师还是省内政要,至于吗?助理惊得张大了嘴巴。 周一同样震惊不已,他只有一次见过先生以此茶待客,从来都未得一品,今日竟然此时她早已星星满眼。 小琳等人只能是羡慕又嫉妒了:看看人家周一的眼光,再看看自己的。 助理不解又无奈的离开了,周一等人则恭敬的为宾主二人泡茶。 反观黎先生,脸色通红,满眼欣喜,早又抛出了新的话题:“以丁先生来看,我下步创作该如何去走?说实话,先前的成功既是资本,也是某种牵绊,现在已经限制了我的思维,创作也进入了瓶颈。” 你以后的阅历我太清楚了,那就顺着说呗。丁驰很是自得,正要大讲特讲,却忽的提醒自己“低调”、“内敛”,于是摆了摆手:“先生您太高看我了,刚才不过是随性而言,我哪敢恣意乱说乱讲呢。” “但讲无妨,但讲无妨,我非常乐意听到丁先生高见,万望不吝赐教。”说至此,黎鹏程还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 既然对方如此真诚,自己也不能敝帚自珍,于是丁驰客气了句“随便说说”,又打开了话匣子:“先生家国情怀深厚,作品立意深远,乃是绝对的大家风范。以先生的才情,并非进入瓶颈期,而是因对自身要求过高,一时难以适从。马上就到世纪末了,国家会有许多大喜事发生,这都是您创作的源泉,想来先生应该已经有所计划。” “随着传媒技术和设施的跨跃式提升,随着民众日益提高的精神需求,在不久的将来,影视业必会蓬勃发展,影视词典创作也必将迎来黄金期。面对这样的时代,面对这样的机遇,也只有先生这样的大家才能创作出不朽的精品。” “知我者丁先生也。”黎鹏程双眼放光,紧紧抓着丁驰不放。 丁驰也异常精神,整个思维犹如脱缰般野马一样,恣意纵横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太给我长脸了 在黎鹏程听得正入迷之时,助理又不合时宜的来电,言说了参加活动的利害。黎鹏程只得极不情愿的告辞,临走时还一再强调“有时间再探讨”。 一下午全陪黎鹏程了,当丁驰、周一出得艺术楼时,外面已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借着小琳“让”出的时间,周一带丁驰去了当地有名的“粤食街”,进到一家特色浓郁的餐馆。 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周一俨然已成了多半个主人,对当地美食津津乐道,特色小吃更是门清的很。可偏偏当地话却学得那么烂,足见其“吃货”大名并非自谦,绝对是实至名归。可人家不但没胖分毫,反而更显高挑、俏丽,丁驰不得不佩服周一“吃”的潜质。 “肠粉,尝尝。”看到第一份吃食上桌,丁驰立即先给男友夹上。 “好,好。”丁驰张大嘴巴,整口吞入。 周一急着摆手:“慢点,慢点,别噎着。” “好吃,好久没吃了。”丁驰嘴里嚼着东西,含糊应答着。 的确是好久没吃了,上次还是在前世。当时吃这东西的时候,总觉得不合口味,后来即使再到洋城,也一直不吃。但今天吃起来,顿觉怪味变成了满口鲜香,入口更是细腻爽滑,还有一点点嚼劲,非常不错。看来心情的确影响食欲,和心仪美女共桌那就是秀色可餐,与母老虎吃饭则令人作呕。 “呃。”想到母老虎,丁驰立即有了反应。 周一急问:“怎么啦?不好吃?” “吃得快,噎住了。”丁驰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那还吃那么快。”周一娇嗔之后,又做起了解释,“本来这是早餐,可我想让你第一时间吃到美味,才特意和这里打电话约的。” 丁驰“嘿嘿”一笑:“肠粉是好吃,可我更想吃你。” “你看你,真讨厌。”周一娇羞的打了对方一下。 “艇仔粥来喽!”周一报过餐名后,又赶忙叮嘱,“慢点吃,这个可烫。” 随后虾饺、煲仔饭、烧鹅等陆续上桌。 面对这么多好吃食,丁驰不知不觉就吃得肚子溜圆:“太多了,吃不了。” 周一笑着道:“丁老板,别小气,对你来说,这就是洒洒水啦。” 丁驰立即并起腿,倦起了身子:“我想洒洒水。” 周一先是一楞,随即“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你,你笑死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 “男人你得品,尤其像我这样的,越往里面越有好东西。”丁驰挑着眉毛,眨着眼。 听出了话中歧义,周一顿时双颊绯红:“真讨厌,不正经。” 吃了顿惬意的晚餐,丁驰带着周一到了酒店。 刚一进房间,两人便抱在一起,贪婪的压在门板上,倾诉着彼此的思念。 屋子里太热了,热得周一香汗淋漓,热得两人面红耳热,热得二人身上衣衫越来越少。 她双颊似火、呼吸急促,他血管贲张,喉咙发紧。她俯着他,他牵着她,二人双双倒在豪华大床上。 她眼神迷离,已经什么都不顾了,任凭他撕掉身上衣衫,仅剩唯一的遮羞布块也即将脱落。 他一改往日的谦谦君子形象,像极了一头发情的野兽,满眼都是那诱人的肉香。 他想吃了她,她想让他吃,一切都即将顺理成章。 可手机偏偏响了,是她的手机在响。她用仅存的理智使劲推着他,按下接听键。 “不打扰你们吧。” 听到是黎鹏程声音,周一顿时一凛,急忙睁双眼确认了号码,然后尽量平静的回复:“不打扰。” “可不可以请你和丁先生吃个宵夜?”手机里停了一下,又道,“我与丁先生实在相见恨晚呀。” 那还说什么?话到这份上了,除了接受邀请,别无他选。 看着堪堪即将滑落的唯一布片,周一既羞又甜,既矛盾又遗憾。 丁驰更为失落,本来就准备生米做成熟饭了,却偏要陪着中年男人宵夜,这落差也太了。 尽管都有不甘,但当来到餐馆时,看着远远迎候的程鹏程,丁、周二人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换上满脸笑容,道谢、客套着进了餐包。 宵夜显然是借口,虽然摆了一桌子,可几乎没人动筷。黎鹏程是心思不在这方面,丁驰是肚子溜圆,也难有享受时间。周一虽然心思、时间都有,但又显然不适合大快朵颐。 黎鹏程自一坐下,就和丁驰讨论,后来干脆用上了“请教”这样的字眼。实在是盛情难却,丁驰只得继续买弄着“才华”。 “丁先生,你真的只是学管理,从来没做过与音乐有关工作,之前也没涉足过乐坛?”黎鹏程终于提出了疑惑。 丁驰摇摇头:“没有。今天说的这些也是随意讲说,信口开合。” “不,绝对不是。这完全就是音乐大家的见识,我也自叹不如。”黎鹏程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丁先生,有没有兴趣也过来发展,咱俩共同合作?” 合作什么?我讲的都是别人的。丁驰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另外的措辞:“我现在还在上学,一切要以学业为重。” 黎鹏程不禁叹息起来:“那太遗憾了,以丁先生的见识,若是搞创作的话,绝对会是大师级人物,成为泰斗也不无可能。” 还大师、泰斗呢?赝品。丁驰暗暗偷笑起来。 正这时,小琳适时来到,是黎鹏程让她赶来的。 看到现场气氛有些压抑,小琳不明所以,偷偷向周一打听后才知原因。她立即调节起了气氛:“黎老师,丁驰不只嘴上工夫,搞创作也很厉害的。当初在学校的时候” 听到丁驰过往的音乐神作,黎鹏程兴奋不已,一再请丁驰“赐教”。 此情此景,能怎么办?赐教呗。丁驰想了想,直接开了嗓,唱得那是一个酣畅淋漓,婉转柔肠。 “丁先生,这是什么曲子?”黎鹏程直接站了起来。 丁驰道:“随便哼哼的。” 黎鹏程缓缓坐了下去,口中不停的喃喃着:“时尚,前卫,前卫,时尚。” 当然前卫了,二十年后的歌嘛!随后在对方的一再要求下,丁驰又哼唱了好几首前卫的歌。他的原则就是,离着越远越好,曲子也做了适当的拆分。 直到店老板多次提醒,直到小琳提示不早了,黎鹏程才意犹未尽的“放了”丁驰。 再次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周一不无歉意的说:“小驰,太给我长脸了,谢谢你。” “那就来点实际行动吧。”丁驰说着,直接把对方扑倒在床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时间还欠成熟 在洋城盘桓两日后,丁驰带着依依不舍,开启了申市之行。 这次洋城小住,丁驰非常高兴,非常幸福,却也有着些许遗憾。 在这两天行程中,黎鹏程极尽热情,要么正餐,要么宵夜,只要有时间就请客,自也免不了请教。虽说与女友独处时间被挤占,但也充分表明黎鹏程的看重,甚至超出了应有的尊重。 女友的老师对自己如此推崇,不仅是自己的荣耀,更增加了女友的份量,对女友学业与发展绝对有好处。 要说有点儿遗憾的话,就是没能“办了”周一。本来两人几次情难自禁,她也显然准备顺其自然,可总是被大大小小事情打扰,致使好事功亏一篑。不过却也增加了情趣与期待,两人约好春节前相会,便是一个心有灵犀的约定。 相比离去时周一的依恋,似乎黎鹏程更伤神,更期待着下次见面。丁驰并没因此看轻对方,反而更为尊重,尊重这位真性情的艺术家,并希望其取得更大辉煌。 经过一个多小时行程,丁驰到了申市,受到梁氏兄弟的热情接待。不但梁阿瑞亲自迎接,梁阿祥更是特意从外地赶回,足见对丁老板的敬重。 见面寒暄一番之后,自然聊到了中心话题考察,这也是此次粤省之行的最主要目的。 梁阿瑞先行提及:“丁总,你打电话说要涉足手机行业,我劝你还是慎重三思。现在申市是有企业为几大手机品牌代加工,相关产品再以国际品牌供应国内市场,我们可你带你参观一两家。但这种参观仅限于看,而且看的也是最后几道工序,前面的流程根本看不到。即使看了也获知信息有限,对整个生产过程不清楚,更对其价值难以直观评估。” “正是基于绝对定价权,这些产品的价格都奇高,代理商的利润空间相对有限。目前已进入国内的手机品牌全部都有了总代理,许多省级代理大多也已敲定,拿到地市级代理的意义更不大。从利润比来衡量,代理手机比无绳电话差得远,而且占用资金巨大,市场前景也不确定。” 梁阿祥接过了话头:“阿瑞之所以这么说,是他在去年也曾有过类似想法,还做了相当多的了解,但了解到的情况很不乐观。用个形象的比喻,就好比外国厂商先行吃了肉,只把骨头丢给我国代理商,甚至骨头也被先行剔了一遍。还有就是阿瑞说的资金占用与市场前景,也是必须要综合考虑的因素。” “我和大哥这么说,绝非泛酸,并不担心影响无绳电话合作。假如行业推进到手机替代电话那一步,即使没有你去经销,其他人也会经销的。”梁阿瑞跟着补充。 丁驰笑着摆摆手:“二位梁总,不必多虑,我不会那么想的,否则也不会找到二位。我这次也只是有这么个想法,想为下步产业扩展探探路,具体如何操作还没深入去想。” “既然丁总非常明白这些内容,那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我马上联系一下。”梁阿瑞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去旁边屋子打电话去了。 丁驰没再与梁阿祥继续刚才话题,而是聊起了各自发展,也聊到了守诚电子厂。 过了一会儿,梁阿瑞回到屋子,讲说着通话结果:“两家都说好了,下午可以去。现在咱们去吃饭吧。” 下午还有参观,丁驰滴酒不沾,但午餐同样丰盛,几人边吃边聊,吃的很是舒服。 下午两点半,丁驰跟着梁氏兄弟,到了申市城郊。 与市区相比,无论建设还是规划,城郊明显落后不少,但要比内地相应区域发展快得多,毕竟近水楼台嘛。 从车上下来,梁阿瑞用手一指:“就是那里。” 丁驰仔细看了看,很是疑惑:“那里就是代加工厂?怎么没有工厂标识?” “如果你奔着国际品牌去,拿到手的也是同样产品,但却发现产地在国内,你会怎么想?”梁阿瑞以问代答。 丁驰“哦”了一声,心中暗道:国人心理呀,怎么说呢。 离着院落还有几米距离,紧闭的院门打开,出来两个神情警惕的年轻男子,挡住三人去路。 电话联系、详细确认后,重新来了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丁驰三人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也很破旧,院里基本看不到人。中年男子带着他们一直向南,中间还拐了一次弯。随着步伐不断行进,空气中塑料、矿物混和的味道越来越重,丁驰清楚快到了。 果然,在一个同样高大的铁门前,中年男子停下来,在铁门上的电子显示上按了几下。 铁门开启,一名中年女子代替了中年男子,继续充当引领人员。铁门里边不再是院落,而是空间宽大的房子。不多时,又到了一道铁门前,中年女子同样操作门侧按键,把三人带到了铁门里边。 看见了,玻璃隔断里就是生产现场。里面男女都很年轻,大多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的甚至年岁更小。丁驰脑海里出现了几个词:童工、人工成本极度压缩。 众人行进的通道与玻璃相邻一侧有隔离绳,距离玻璃隔断大约一米左右,而里面工人和生产线又距隔断大约两米,因此只能看清里面的人,具体生产只能看个大概。从里面人们的操作来看,这仅仅是最后的组装收尾阶段,最后更是只看到手机装进了盒子。 转了一圈下来,中年女子打开铁门,带着三人出了生产区域。整个过程,中年女子一言未发,就好似聋哑人一般,但那高度警惕的神情说明,她根本不聋也不哑。 反向重复了先前的流程,丁驰等人被送出了院落。 直至看着三人上车离去,两名年轻男子才闪身回了院子。 手握方向盘,梁阿瑞转头问道:“丁总,有什么感想?” “想看的根本看不到呀。”梁阿祥插了话。 丁驰微微一笑:“以后咱也生产手机。” 这回答显然超出梁氏哥俩想象,便都急急发问: “什么?” “你自己生产?知道关键技术吗?”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一块小芯片吗。”丁驰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现在时机还欠成熟。” 这语气也太梁氏哥俩张大了嘴巴,一时很是无语。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略有尴尬的气氛。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义不容辞的责任 电话是另一家代加工商打来的,言说厂子有特殊情况,不方便接待。 挂断电话,重复了对方的意思,梁阿瑞便不再说话,梁阿祥也没言声。显然兄弟二人不满加工商作法,觉得落了自家面子,在外人面前丢了人。另外,哥俩也还未走出震惊,刚才丁驰的表述太大胆了竟然要自个生产手机? 丁驰自是没觉得想法有多出格,他可是过来人,只不过是讲了未来很常态的路子自主创新。其实重生之后,这些基本事实便一直存储在脑海中,在来申市之前就有了自己生产手机的打算。之所以还要来申市考察,只是想了解更多的相关流程而已,可事实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也正因此,更加坚定了他自主生产的信念,而且越早越好,要尽早结束洋品牌的垄断,以造福千千万万普通客户。 当然了,梁氏兄弟之所以认识受局限,并不代表二人层次低。能从事电子行业,并提前了解手机生气,已经说明了二人的前瞻思维。只不过二人没有“透视眼”,难如丁驰一样透知未来,自然觉得这想法超前的不真实。 其实当时不止梁氏兄弟,许多未来的产业大伽同样没意识到自主创新,大多仍是惯性的“拿来主义”,还仅是想着在外国产品基础上稍加改进。 既然下一家不接待,那就只能是打道回府了。但梁阿瑞并未直接开车回公司,而是把丁驰带到了位于城郊的产品展示厅。 到了地点后,丁驰发现,虽然展示厅与库房毗邻,看似不如公司气派,但展厅里的产品还是很丰富的。展厅里不但有“金声”无绳电话的前世今生,而且整个产业发展脉络大都有实物或图片展示,也包括行政或行业大伽的关怀介绍。 看过整个展厅,丁驰由衷称赞:“这可不只是一个展厅,应该称之为博物馆更为贴切。” 展示了自己的底蕴,又得到了合作伙伴的肯定和赞誉,梁阿瑞脸上笑容变得自然,显然之前受挫的自信又回来了。梁阿祥同样笑容更甚,这既源于刚刚秀过的实力,也可能适当消化了丁驰的大胆提法。 参观完整个展厅后,又短暂交流了之后,便进入了晚宴环节。梁氏兄弟没有舍近求远回市中心,而是就在附近找了家餐馆。虽然餐馆位置相对偏僻,但从院外停放的车辆来看,显然餐馆名头并不小。 果然,进到餐馆后,丁驰便从企业化展示中看出来,这家餐馆地方特色历史更为久远,其他顾客闲谈点评也印证了这个特点。 点餐都是在一层展示区进行,然后三人才进了三楼餐包。 餐包不太大,可容六人就餐,但环境相对来说还不错。 等到餐食一上来,仅凭菜的香味和颜色,丁驰就意识到,果然名不虚传。这些菜品有刚刚在洋城吃过的,也有申市独特的菜肴,口感、卖相都绝对一流。 “欢迎丁总到申市作客,感谢丁总对我哥俩的信任与支持,中午因故没能把酒言欢,晚餐可要喝个尽兴。”梁阿祥做为东道主,又是梁氏弟兄老大,起身主持着晚宴开场白。 梁阿瑞也迅速举杯:“非常欢迎丁总光临,干,不醉不归。” “非常感谢二位梁总盛情。”丁驰说着,站起身来,“只是这不醉不归任务太重,恐怕难以完成,二位梁总可都是海量。” “丁总这就太谦虚了,您的酒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哥俩加一块也白给。正是为了喝得尽兴,我俩才没喊多人陪酒,也专门喝的是丁总最擅长的白酒。”说到这里,梁阿祥酒杯向前一伸,“干。” “干。” “呯。” 三只酒杯清脆碰过,三人一饮而尽。 酒宴正式开始,三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话题也是五花八门,真是喝的畅快聊得开心。 再次干完杯中酒,梁阿瑞道:“丁总,我有一事不明,您下午说到要生产手机,是一时起意还是深思熟虑?这条路可不好走。” “是不好走,可越是这样,我们越还要去做。”丁驰给过肯定回复后,又做起了解读,“从近代国家发展来看,由于内、外因使然,又经过几次大事件,我国由世界上最强盛国家逐步衰退。虽经过近五十年奋起直追,但毕竟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大发展时期,加之个别国家的刻意挤压、限制,整个发展还很落后。” “具体到电子行业,我们滞后更甚,有的差十年,有的二十年,还有的差距甚或更大。也正因此,在产品定价、市场占有上处处受制,甚至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只能被动适应。就拿程控电话交换机来讲,国外先前技术已经发展到万门系列,而我国还仅两千门。在历史使命和国家利益促使下,许多爱国企业奋起直追,终于也出了万门产品。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正因为打破了垄断,程控电话交换机售价大幅下降。” “再来说咱们的移动通信发展。从刚开始的大哥大,到现在的手机,全都是国外电子巨头生产,我们没有哪怕一款。这么一来,定价权完全在这些寡头垄断手里,全体国民要么买不起,要么承受暴利高价。只有打破他们的垄断,像程控电话那样,我们才能有发言权,才能为国民争得更大的权益,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听着丁驰的话,梁氏二兄弟也都双眼放光,但梁阿瑞明显还是信心不足:“我也知道,电子行业核心技术其实就是芯片,可要攻克相关技术太难了,甚至举全国之力也一时难以突破,仅靠我们” 丁驰摆摆手:“这个我们并非具体所指,而是代表我们全体电信人,也可表示整个电子行业从业者。另外,不止是市场逼我们,时代大势也逼我们必须自主研发,必须拥有相应的知识产权,加入世贸就是重大考验之一。” “在一年多以前,关贸总协定更名为世贸组织,我们国家也在积极加入。一旦加入,有利于促进经济发展、市场融合,好处多多。但同时因市场全面放开,带来的影响特别巨大,首当其冲的就是对整个民族品牌的冲击。” “国外好多企业可都是老品牌行业巨头,一旦他们全面涌入,势必对民族工业造成巨大冲击,有些方面甚至是毁灭性的。时间不会太长,新世纪初年我国必能加入,这可仅五、六年了。假如我们没有自己强大的品牌,没有自住产权的核心技术,民族电子可有未来?” 屋子里很静,静得掉针可闻,梁氏兄弟神情严肃,显然又被丁驰言行震到了。 “这是我们电子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丁驰再次重重强调了自己的核心思想。 第一百八十九章 雷大成来投 仅在申市逗留一天多,第二天下午丁驰就踏上了归程。 与来时一样,梁氏兄弟仍然亲自相送,同去送行的还有雷大成。和二位梁总的谈笑风生不同,雷大成显得很是拘谨,尽管老乡丁驰很随和,但雷大成仍然木讷呆板,偶尔回话也是结结巴巴。 火车是下午四点多的,到卫都大概要十二个小时。本来还有相对合理的选择,但丁驰返程心切,只好选了这趟凌晨到达的车次。 验证进站、简短交谈、挥手告别、检票上车,四点零七分,火车准时启动。 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丁驰只觉着胸口有些发堵,他晃到了那个手机代加工厂的位置,不禁忆起昨天的考察,脑海中也现出代工厂家的冷傲、轻蔑与鄙视。等着,你们都等着,我一定要把你们杀个落花流水,一定要为民族产业发展尽份力量。 漫漫长途,时间过得很慢,也难免令人生烦,软卧车厢内三位老年男女又聊得火热。于是丁驰在车厢里坐一会儿,便去过道转一转,或远眺窗外的风景。 是他?背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本节车厢尽头处。假如真是那个人的话,正可谓“他乡遇故知”了,但丁驰却没有任何喜悦,反而眉头紧锁:他怎么在这? 丁驰在过道站了很久,也设想了好多种可能,直到肚子“咕咕”响动,才迈步去往餐车位置。 当丁驰就餐完毕回到软卧车厢时,那三位老人已经鼾声如雷,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方便食品味道。 上到二层躺下,伴着车底“咣当”和“呼噜”声,丁驰闭上了眼睛。数羊、计数、背诗,好一大通折腾,总算进入了梦乡。 连日的睡眠不足,加之午餐酒精的余威,丁驰这一觉睡得很香。等他睁开眼时,已经离火车到站不足半小时了。 将近凌晨四点,火车准时到站,丁驰打上出租车,直接回了租住屋。 先行给周一发了条“平安到达”的短信,又小小犒劳了一下肚子,丁驰美美的发了个二觉。 直到上午十点,丁驰才再次醒来,洗漱一番后到了新公司装修现场。 刚和装修老板陈老三攀谈了两句,手机便响了,是梁阿瑞的号码。 按下接听键,丁驰直接致歉:“梁总,不好意思,早上四点就到家了,又睡了个回笼觉,刚起来。”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手机里略停了一下,又传出声音,“丁总,有件事想和你说,不知方便不方便?” 丁驰回道:“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套?有什么事直说。” “雷大成想到你那工作,让我帮着问问。”梁阿瑞讲出事宜。 是这事,什么情况?丁驰一时没弄明白情况。 梁阿瑞继续给出解释:“是这样的,他在老家那边有个女朋友,马上就要订婚了,父母和女朋友都希望他离家近一些。申市离着三四千里,显然太远,在本省就近多了。其实之前他就和我提过这事,昨天我就让他自己和你说,可他跟了一路也没敢吱声,我才又给你打电话的。” 怪不得雷大成要去车站相送,却又吞吞吐吐呢,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呀。丁驰“哦”了一声,又问:“他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岗位、工资什么的?” “这倒没提,只说就愿意在你手下工作。”停了一下,梁阿瑞又补充道,“毕竟他在我这干了好长时间,咱们又有业务合作,但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猫腻。丁总,这绝对是他本人意愿,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尽管直言。” “梁总这就多心了。如果他想好了,就快点过来,我也好做相应安排。要是他有什么具体要求,也可以和我电话沟通。”丁驰应下了这件事。 接完电话后,丁驰没做过多停留,辞别陈老三后,直接到了省邮电楼下的公司一店。 临近年底,加之近段生意火爆,又连着好几天不在,需要处理的事还很多。 经过一周多忙活,相关事情得以处理,还参加了期末考试,丁驰盘算起了近期几件重要事项。 正这时,员进来汇报:“丁总,有人找您,他说他叫雷大成,上周和您见过面。” “让他进来吧。” 得到丁总回复后,员迅速离开了屋子。 时间不长,雷大成敲门到来。 与上周相比,雷大成显得更精神了一些。身上也不再是常穿的工服,而是西服等身,头发也刚理过,神情也更为庄重。 丁驰站起身来,微笑伸手:“老乡,动作不慢。” 可能有些出乎意料,雷大成一怔之后,才赶忙弯腰伸手:“丁总好,给您添麻烦了。” 丁驰收回右手,示意着:“坐。” “您坐。”雷大成依旧站在原地。 坐下之后,丁驰脸上笑意散去,恢复如常:“听梁总说,你想到这来工作?” 雷大成点头称“是”:“家里催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您这,可又担心太唐突,才请梁总帮着问问。” “让梁总帮你说话,不担心他多想吗?”丁驰再提问题。 “不担心,毕竟确实是家里催促,也的确需要解决现实问题,早晚我也得回来,梁总肯定会理解。”雷大成回复的很自信。 丁驰微微点头,却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又道:“可毕竟是到我这工作呀,我和他之间有业务往来的。” “按说这种情况下,我应该主动避嫌才对,既不该到您这,更不该请梁总帮着说话。之前请梁总帮着说话时,我也曾犹豫过,但我自认这是客观使然,梁总肯定能够理解。而且虽然我和您是老乡,也因和您的业务而收入大增,但我从来没想过歪的斜的,反而更是尽心尽力,我相信梁总肯定能够看到。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也不会轻易离开那里的。同样的,在您这里工作,我也绝不会吃里爬外。” “之所以选择到您手下工作,既是觉着曾有些交往便于适应,也由于对无绳业务熟识可以发挥特长,更因为对您的崇拜和认可。说实在的,在第一次超低价卖给您电话时,我也曾自责、懊恼。可自从您与梁总合作,您的生意又做的这么好,我也因此受益,这才真正的佩服您。在您这样的老板手下工作,我也跟着涨身份。” 听完对方回复,丁驰没有表达态度,而是又问:“岗位和薪资有什么期望。” “干什么都行,这完全是我心里想法。”停了一下,雷大成又说,“就从业务员干起吧,我想只要干出成绩,您自然会给我更重的担子。” 丁驰点点头:“可以。不过呢,先从大业务员干起吧,临时辅助我管管一店,岗位暂时不定。” “谢谢丁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假如到时我工作不力,您随时可以把我开走,我绝无二话。”雷大成做出郑重表态。 “先熟悉一下工作。”丁驰说着,取出一沓纸张,顺着桌面推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董经才到位 接下来的日子里,丁驰表面看似没去注意,其实暗中一直留心雷大成,既观其能力,更察其人品。 前有袁缘诈骗,近有常晓鑫使坏,固然与这些人的狡诈密不可分,但也与自己警惕性不够甚至感性识人不无关系。 虽说与雷大成名为老乡,但其实并无老乡之谊,之前偶尔接触也仅是正常业务往来。更主要的是其从旧主投新主,又恰逢新旧主合作日益紧密之时,丁驰不能不多留心眼。从古至今,“反间计”比比皆是,现实案例也不胜枚举,小心无大错,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几天观察下来,雷大成兢兢业业、勤奋好学,工作尽职尽责,充分展现了一个老业务员的素养,在店面管理上也渐进状态,暂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一周以后,新公司投入使用,在组织搬运、调配人员方面,雷大成也表现突出,体现了一定管理和组织能力。 刚到新址办公,丁驰还有些不适应。之前办公、营业一体,小办公室外就是营业人员,前后勤人员加起来三十多人。现在新楼面积大了,销售和售后人员都还留在一店,只有丁驰和文员、会计、出纳搬来,又各自钻在屋里,静是静了,可却显得很是冷清。 到新楼办公的同时,丁驰还买了一辆轿车。其实以公司的实力,早就该买,只是在意学生身份便一直拖着,这次若非考虑到新经理入职也还不会买。 刚进一月下旬,董经才来报到了。 与上次见面区别不大,董经才依然是西装革履,但衣服显然是新的,人也应该是特意收拾了一下。 上次已经谈的很多,这次丁驰只是表示了欢迎,并告诉对方“放手去干”。 不过董经才依然很郑重的表了态:“丁总,作为公司一员,我一定时刻把公司利益放在首位,时刻以行业规范严格要求自己,认真履行职责与义务,努力完成公司制定的管理目标。” 对于董经才的表态,丁驰很是满意,他微微一笑,取出抽屉中钥匙:“给你车钥匙。” 董经才没有伸手去接:“这可不行,丁总您还没配座驾,我怎么能” “咱俩一块儿用,我也有一把。”丁驰说着,向前一递钥匙。 “那好吧。”迟疑了一下,董经才伸手接过,“我做您的司机。” 董经才出去了,丁驰继续忙自己的事。 又是一周过去,日子真正到了一月底,董经才又来了,是带着一份方案来的。 其实在上月应聘面试的时候,董经才就递过一份方案,那份方案是基于对公司初步了解所做。当时看那份方案时候,丁驰就觉着很有内容,有事例、有分析、有对比,很是不错。 但现在递来的方案显然更胜一筹,对公司现状分析的更为细致,列举的事项代表性更强,尤其近期实施方案细则也已罗列并给出时间表。 粗粗翻阅了一遍,丁驰放下方案,看着对方:“董经理,坐下说。” “谢谢丁总!”董经才没有扭捏,而是笔挺的坐到了对面椅子上。 “先谈谈你对方案的设计初衷。” “自上周正式入职后,我就对公司现有资料进行了学习和研究,可以说很有收获。不过,做为正式运营的公司,这些资料显然欠缺不少。首先就是制度不完善,我这里说的完善是相对的,并非指必须要达到某类大型公司制度标准,而是指当下及三年内必须实用的制度。所以我才列出三年制度计划,也对五年、十年制度做出大项罗列。” “刚才说的制度,是指存档和上墙的文字资料,我接下来要讲的就是制度体系。公司仅成立一年多,真正做为公司运营时间更短,能有现在的运营机制已经很是不错,要强于大多数刚刚起步的公司。但公司若想继续发展壮大,现有的制度体系根本无法支撑,说的不客气些就是没形成制度体系。” “制度体系是企业赖以生存的基础,是企业经营活动的机制保障,一套健全的管理制度对企业发展至为关键。因此首先要形成当前的制度体系,把企业各项发展纳入进来,要保障企业正规、高效、健康运转,并为跨越式发展奠定基础和提供保障。当前我设置的制度体系主要是针对三年计划列出的,期间还必须适当补充和完善。” “在制度体系成型的基础上,经营策略必须要高瞻远瞩,而且还要融会并指导当下运营工作。当前我公司整体处于起步发展阶段,但市场占用却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和公司整体发展稍显脱节。因此,现在一方面是稳固市场,筑牢市场占用;另一方面就是公司管理提层次,首先要适应当前经营发展,然后再提高并指导整个发展,这也是我当前很重要的工作任务。” “在稳市场前提下,产品结构调整也必须着手谋划。金声无绳电话占据全省半壁江山,但产品太单一,一旦遇到政策调整,势必影响整个经营。假如是大的产业转型,假如是对无线业务的限制,那么整个市场就会急剧萎缩,我们的成品实际占有也会大幅缩水,鸡蛋全装一个篮子的风险巨大。因此在经营无绳电话基础上,还必须拓展新的经营项目或产品,这块内容还需丁总适当点拨,目前我还没有更好的产品或项目信息来源。”董经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着丁驰的指示。 丁驰一笑:“先完善制度和运营体系,市场也必须再行巩固,千万不能出现贪多嚼不烂的情形。至于产品各类扩展,目前我也没有方向和目标,之后咱们再行商讨。方案留下,我再好好看看。” 董经才应答了声“好的”,站起身来。 “对了,这个事跟进一下,之前我已经报过基础资料了。”丁驰说着,又抽出一份文档,递了过去。 “卫都省旅游经济博览会项目”刚一扫到纸张内容,董经才便轻声“哎呀”道,“时间太紧了,我马上跟进。”说完后,立即出了屋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步入围 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董经才又到了丁驰办公室,专门汇报省旅游经济博览会事宜:“丁总,本次省旅经会拟指定九款大会专用品,应该暗应第九届之意,但类别却涉及到十三项,而且每项申报品牌都在十个以上,竞争肯定非常激烈。大会赞助商初定选择十八家,目前约有二十多家申报参选,入围概率要大得多。” “虽然一个相对容易,一个要难得多,但指定与赞助的意义却非常不同。指定不需花费大把金钱,只需提供一部分产品即可,但关注度、认可度却反而更高。赞助则恰恰相反,即使最末端的名额,至少也要支付八十万元以上。两厢对比,靠产品质量竞争大会专用产品,远比竞争赞助要实惠的多,而且声誉也完全不一样,所以丁总的决策非常英明。” 丁驰微微一笑:“大会共设定九个名额,就有差不多二百多家竞争,确实够激烈的,关键是类别数已经超过名额数,这就更加大了难度。因此类别也要相对厉害,要先争取到最终入围的可能,之后才能考虑类别内竞争。现在类别内企业有多少,都是哪些家?” “对,必须先要类别入围。”点头赞同后,董经才继续回应,“抛开手机赞助商,光是电话企业有二十一家,其中无绳产品有十个。在无绳产品企业中,有三家外资企业,另七家都是国内企业。这七家中有金声、鑫声” 丁驰依次在纸张上记下这些名字,然后点头道:“世界排名三至五,国内排名一至七的都参加了,这竞争的确激烈,不过也增加了项目入围的可能。而且咱们的品牌也有独特优势,整个性价比很有竞争力,一定要善加利用。” “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根据掌握的现有资料,我正在拟定应对策略,具体细节还没完善,初步大纲是有了。”董经才说着,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接过纸张,丁驰认真看起了上面的条目。 虑事周全,条目硬实,丁驰不禁暗暗点头:不错,不错。 没有过多评说,丁驰只是嘱咐道:“随时关注,及时修正,有的放矢,争取入围。” 董经才郑重表态后,离开了办公室。 从这天之后,与旅经会甄选有关的信息,三天两头会反馈到丁驰这里。整体来看,前景光明,道路坎坷。 不但如此,关于竞争同行的消息,丁驰也不时会有耳闻。 在这些同行中,有几家表现非常活跃,比如鑫声,据说老板亲自出马,手下得力干将也是四处活动,显然对于实现最后成功很是期待。当然了,还有几家动作也不少,只是表现方式各有不同罢了。 相比之下,三大国际品牌消息较少,似乎没有什么行动。但丁驰清楚,这些牌子成功多年,岂是省油灯?只不过因为文化相异,方式不尽相同,可能更低调吧,有时低调反而是实力与自信。 在积极争取旅经会机会的同时,叮呤呤公司自身管理也抓得很紧。自董经才到任后,相关制度、流程进一步优化,并积极落实到工作中,短短两周时间内,就有了明显变化。 管理、经营两不误,销售自是不能松懈,叮呤呤公司适时推出了“迎新温情优惠”小促销。从目前进展来看,销售额增幅有限,但产品口碑显然得到了巩固和加强。 方方面面看下来,半个月时间下来,公司各项变化不少,整体形势更加向好,这其中不得不承认董经才的功劳。但董经才自己却没表现出任何自得,反而时刻精益求精,未有任何懈怠。这赢得了公司上下初步认可,丁驰也对其工作比较满意。 日子已到了二月中旬,离着春节仅剩不到一周时间了,公司上下也更为忙碌,丁驰尤觉时间不太够用,不时要加班到很晚。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董经才来了。 注意到对方神色,丁驰直接问:“董经理,有什么好事?” 董经才点点头:“应该算是好事,省旅经会九类指定用品已经敲定,其中包括电话。” 丁驰点头应和:“好,的确是好事。” “据可靠消息,关于纳入电话,还引起了评审组好一番争论与抉择。许多人士认为,总共只有九个名额,现在手机和电话各占一个,对其它产品有失公允。这番观点有着一定市场,也似乎很有说服力,据说还专门形成了一个书面建议。当然了,类似情况也不只是电信有,其它类别也偶有这类情形。据说在最终审核时,大会组委会主任强调,旅经会就是要促进全省旅游经济发展,并带动相关产业进步,手机和电话都是必不可少之物,而且与旅经会本身也联系紧密。主任表明了观点,立即得到许多人附和,那些主张二选一的人尽管心有不满,也只能装在心里或背后发牢骚了。” 说到这里,董经才神色一整,语气也变得不太轻松:“现在仅能勉强算是初步入围,后面的路要很难走。首先电话本就包括固定和无绳,无绳又与手机存在雷同之处,这就注定了要与固话竞争的特点。其次,仅是这些无绳产品,那就个个都跃跃欲试,个别产品甚至志在必得。” “若论产品综合性能,在国产品牌中,金声有一定优势,但也不是绝对压倒性的,变数还很大。和三大国际品牌比起来,无论产品底蕴或品质,金声又都弱一些。因此金声既面临着国内同行的嫉妒,也会被国际品牌挤压,如何夹缝中求突破至为关键。” 董经才说着,递过去一份纸张:“丁总,我打算这么操作。” 丁驰接过纸张,浏览起了上面内容。 稍停一会儿之后,董经才又对这份方案进行了解释:“最终敲定仅有三周时间,时间太赶了,而我们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因此我才弄了这份算是险招的方案。” 对于这个计划,丁驰很是认可,也觉着新经理很得力,但嘴上并未评说,而是问道:“信心几何?” “尽全力吧。”董经才答的很认真,却也并不轻松。 第一百九十二章 等来不该来的人 带着美丽心情与期待,丁驰在腊月二十七回到家中。 之所以心情这么好,不只因为公司近期发展顺利,也不只是提前两天回家的缘故,最主要的要等到心爱的人。两人已经约定好,腊月二十八她到访丁家,丁驰则在正月初六去她家拜访。 在上周的时候,丁驰已经把这件事通知家里,喜得丁守诚两口子心花怒放,池树梅更是大肆准备。 丁驰刚一进家,就发现家里的变化。虽然还是那套房子,虽然整个布局没变,但一些细节和摆设显然提了档次。如果之前房子像是小老板品味,现在已经有了中老板感觉,当然也要体现女财务师风格。 丁慧跳到近前,手势和语气都很夸张:“哥,看见没,这规格够隆重了吧,像不像迎接女明星?” “小慧,别胡闹,赶快干活。”池树梅笑着点指女儿。 “唉,重男轻女呀。为了宝贝儿子女朋友到访,竟然把亲女儿当成佣人,我这老腰呀”丁慧叹着气,又拿起了抹布。 池树梅立即来在儿子面前,一边接过挎包,一边盯在儿子脸上:“小驰,女朋友到底是谁呀?妈妈见过没?女同事?女同学?还是女” 丁驰大咧咧坐到沙发上,“嘿嘿”一笑:“你猜?” “我猜”池树梅扳起了指头,“先来说女同事萧丹,这孩子也不错,人长得精神,也有能力,指定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不过呢,有一点你要注意,女人太能干也有弊端,容易压着男人,男人是不能让女人压一头的。” “妈,那你和爸爸怎么说?”丁慧适时截了短。 “就你话多,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回怼女儿后,池树梅继续猜测,“其实黎梦雪也挺好,高中同学,家庭也还行,两家门当户对,关键那孩子性格也好,知大识小的。就是我咋觉得你们近期关系远了呢,假期那孩子也不到家里玩,也没听你提起她。” 丁慧替哥哥接了话:“聚少离多,感情自然容易生变。若是不信的话,哪天你和爸爸也两地分居,指定不是男的出轨,就是女的有外遇。” “你个臭丫头,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呢。”池树梅快步走向女儿,咋咋呼呼的举起了手臂。 “人性就是这样,许做不许说。”丁慧嘴上不停,但脚步却出奇的快,话未说完已进到书房,“咣当”、“咔吧”插上了屋门。 “你呀你。”冲着书房跺跺脚,池树梅又回到儿子身旁,继续着猜测大业,“不过慧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夫妻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还是要离得近一些,搞对象也事同此理。这么说的话,那个唱歌的女孩子和那个老师都挺合适,你看” “你是让你儿子脚踩两只船呀。”书房门开了一条缝,丁慧声音适时传出。 “你个臭丫头,看我不” 就在池树梅要拿女儿试问之时,丁守诚回来了,一家人进入了吃饭环节。 第二天一早,丁家人早早便穿戴一新,等着贵客上门。除了丁守诚保持着一定的矜持外,其余三人则是一趟趟跑出家门,去小区外面不时打量。 八点,九点,不经意的已是十点多,但全家人又都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全都焦急的等待贵客上门。 丁驰要打电话询问,却被母亲拦住:“要有耐心和诚心,这才多长时间,不要惹姑娘不高兴。” 好,等着吧,全家人一致共识,等到了中午,仍然不见贵客人影。 虽说没约定具体几点,但还是要问一问,否则这心里太的没底。于是丁驰调出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不通,连打三遍都是如此。 “应该不会太远了,快到县城的路段有好几处都没信号。”丁守诚给出自认合理的解释。 全家人继续等候,而池树梅又在叨叨着接待、就餐流程了。 空着肚子等吧,直到下午两点多,贵客一直没有露面,手机也联系不上,丁驰也不免焦急起来。 “我再出去看看,要是还没到的话,就给黎老师打电话问问。”丁驰说着,伸手拉开屋门。 “驰弟,谢谢你!”一个气喘吁吁的红色身影站在门外。 是她?怎么是她?丁氏全家发出疑问。这也太意外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甄爱晴呀。 “叔、婶、小慧,过年好!”甄爱晴说着,已经迈步进了屋子。 尽管吃惊不小,但丁守诚还是迅速恢复常态,还带上了笑容:“来就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池树梅也立即缓过神来,伸手接过礼盒:“爱晴,冷了吧,快进屋。先喝点热茶,婶马上去做饭,全家就等你了。” “哥,楞着干什么呀?”丁慧一脸玩味的捅了捅哥哥。 丁驰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冷冷扫去。 “不了,婶,我爸还在下面等着,我们还要赶回去。现在就是特意过来拜个早年,年后我爸还会来。谢谢你们,谢谢驰弟!”甄爱晴说着,在丁驰肩头暧昧一拍,转身出了屋门。 什么情况?好像对不上茬口呀。丁家人都楞在了当场。 “咔咔咔”,脚步声渐渐远去。 池树梅这才意识到失礼,赶忙追了出去:“爱晴,吃了饭再走吧,让你爸上来一块吃,我们等了” “妈,你回来,等的不是她。”丁驰喊嚷着,冲出了屋子。 “等那等的是谁?”池树梅快速返身,急急询问着。 丁守诚和丁慧也围到近前,全都盯在丁驰身上。 丁驰虎着脸,拿起了电话。 “叮呤呤”,铃声适时响起。 周一。看到屏幕上名字,丁驰立即接通:“周一,你到” “小驰,实在抱歉,计划赶不上变化。”手机里传出致歉声。 “怎么啦?”丁驰急急追问,心中也不禁忐忑。 对方调整了一下语气:“小驰,是这样的,本来说好的春节没活动,结果昨天半夜黎老师接到电话,要我们参加部里组织的慰问交流团,到国外去慰问奋战在一线的广大劳动者。当时时间太晚,就没给你打电话,短信也没来得及发,后来又一直在飞机上,现在也是刚下飞机。” 听到这样的原因,丁驰心中顿时踏实,却又失落不已:“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到我家?” “现在我也说不好。你代我向叔叔、阿姨、小慧致歉,也祝全家新春愉快!”手机里声音至此,已经变得沙哑。 虽然边上三人没听清手机里内容,但已经非常清楚:该来的不来,倒是等上了不该来的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怒斥嚣张外商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上门添堵,丁驰这个年过得并不高兴,全家也都兴致不高。但却要互相考虑感受,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整个氛围更显着别扭。 正月初六,在甄氏父女即将上门之时,丁驰先一步离开家中,乘车到了省城。 省城到处透着节后才有的冷清,整个城市节奏也变得很不一样。随着个别门店先后恢复开张,才慢慢恢复了应有的节律。 到省城后,丁驰抛开那些俗情琐事,尽量全身心的投入公司工作,争取在开学前理出科学的规划来。 忙忙碌碌中,一周时间过去,日子已是三月一日,到了旅经会拍板指定用品的日子。丁驰和董经才一起,提前半小时,在早上八点半便到了卫都大厦指定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多半人,有企业负责人、管理者,有媒体记者,还有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在众多的桌签中,丁驰一眼看到了“鑫声”字样,此时那里的位置还空着。再次目光前移搜索,在“鑫声”右前两排的位置,看到了“金声”桌签。 坐在指定位置上,丁驰扫视着屋内陈设。无论彩喷展板,还是电子大屏,都标明了这个会议室的主题无绳电话。这可有些出乎意料,平时应该都是多项同时公布的,可见此次组委会的重视程度。 随着时间推移,参会人员陆续到位,也有五六十人,加上记者的长枪短炮,会议室里也显着满满当当的。 眼睛余光中,丁驰扫到了左后方大耳男,对方那两只小眼睛也正紧紧盯着自己。 宇文鑫也来了,可真够重视的。丁驰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叹,并不是说宇文鑫有多么高贵,而是和其近期活动作对比。 自从杨谢顶落马,宇文鑫就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只是当初为证明“自由身”故意露了两脸。之后抹黑“金声”一事曝光,常晓鑫又锒铛入狱,宇文鑫就彻底销声匿迹了,有说其躲了,还有说其被抓的。不曾想今天又露面了,而且还是在聚光灯下,可见其势在必得的雄心,也说明其胆又壮了。 将近九点钟,台上座位也坐满了人,会议正式开始。 在主持人讲过规则后,各参与商家相继发言,做三分钟简短陈述。在整个陈述过程中,国际品牌咄咄逼人,国内品牌也都气势如虹。 “金声”陈述无需丁驰亲历亲为,自有董经才负责一切。与其它商家大话连篇相比,董经才的陈述更实际,也更自信,充分展示了产品本身在质量、品牌上的优势。 在各家陈述之后,组委会临时回避二十分钟,商讨初步甄选结果。 十点钟,组委会成员重新回到台上,副主任亲自宣布:“经过组委会商定,形成一致意见,首批淘汰产品有:岛山国岛式会社” “什么?我们产品被淘汰?这是对我大岛山国的蔑视和侮辱,我们抗议。”首先发声男子长着亚洲面孔,留着两撇小黑胡,发音蹩脚,态度强硬。 跟着便站起个瘦高大白脸男子,直接发的就是打嘟噜音,气粗的很,大白脸都胀红了。但结合副主任的宣布内容,人们清楚,这人也在抗议其产品被淘汰。 “你们这是贸易歧视,是打压国际名牌,要受到国际社会和一切正义人士谴责,我们要说法。”第三位女士金发碧眼,但发音还算清楚。 在场好多人都颇感意外,更没想到这三个商家会现场质问。但这不出丁驰意料,若是由他去选,也不选这三家,不冲别的,就冲三家的陈述。至于三商家现场发飙,也没什么奇怪,他们本就秉性狂傲,是和陈述内容一脉相承的。 难道不想以后合作了,难道不考虑对其在卫都生意的影响?副主任尽管不解,却又一时没有合适语句。 组委会主任适时发了声:“女士、先生,你们不是要说法吗,可以,我代表组委会给你们。组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既是完全遵守我国的法律法规,也参照了国际惯例。旅经会是按规甄选优质产品,而非接受城下之盟。你们的条件过于苛刻,已经超越了企业应有权利,分明是挑战商业规则,在任何国家都会被淘汰,除非这个国家不支持正义行为。” “胡说,我们这就是正当要求。”小黑胡直接爆了粗口。 “请注意文明用语,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组委会主任直接黑了脸。 小黑胡稍稍一怔,立即大嚷起来:“不客气?堂堂大岛山国不是吓大的,我们可是富于战斗的民族。” 听闻这样的语句,主任一时没有了合适语句,斟酌着如何措辞。 “那又怎样?这里是我们华国,我们不主动生事,更不会欺负他国,可也绝不允许随意生事。”丁驰朗声说着,走出了座位。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小黑胡把矛头对准了丁驰。 丁驰微微一笑:“我是华国公民,也是坚持正义、遵守规则的人,对于任何撒野行为都有阻止的权利和义务。” “小伙子,你太自大了,竟然敢直接挑战我们三国?你眼中还有国际法吗?”金发女郎直接扣了顶帽子。 丁驰挑着眉毛说:“我就是在维护国际法呀,就是同破坏国际法的行为做斗争。” “你就不怕我们大岛山国” 不等小黑胡说完,丁驰直接冷了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现场响起喊好声,随即便是热烈的掌声。 “你,你们” “&&” “走着瞧,年轻人。” 三个厂家代表各自放出狠话后,怒冲冲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很静,人们的目光全都投在丁驰身上,好多人更不明白小年轻为何如此冲动。 组委会主任微微欠身,抬手示意:“请原位就座!” “谢谢您!”丁驰应答一声,走回了先前的位置。 在得到主任点头示意后,主持人说了话:“我们继续后面进程。” 副主任轻咳两声,又重新读起了纸张上内容:“岛山国岛氏” 这次一共宣读了七个厂家品牌,除了先前那三家国外企业外,还有四个品牌是国内的。 首轮宣布结束,主持人宣布暂时休会三十分钟。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赢得指定 在台上人员先行离去后,现场人们也陆续起身。 “哈哈,真是无孔不入,营销手段翻新呀。”一个怪声忽然响起。 人们目光“唰”的转向,投在大耳小眼的宇鑫身上。 宇鑫继续阴阳怪气:“现场这么多企业,哪个不是业界大伽,又有哪家不是底蕴深厚,咋就只有他显摆不下呢?太的急功近利、会钻空子了吧?” 丁驰听得明白,这分明是说自己呢,但他并未理会,而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刚才闹腾的那么欢实,现在咋没动静呢?心虚了吧?我们鑫声可是多了两个金,做事也瓷实、厚道,不会像某些宵小之辈搞阴谋,借以压制同行。”宇鑫进一步点明了目标。 丁驰这就不能再装糊涂了。他转过身子,缓步走去:“你是在说我吗?” “是谁谁清楚。”宇鑫小眼眯着,语带讥诮。 “再说明白些。” “我就说你了。刚刚有你嘛事,用得着你出头露面显摆?还不是想着投机取巧。”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那丁驰可要说道说道了:“宇鑫,你这叫什么话?首先我声明,我不是显摆,更非投机取巧,你是以小人之心来度我之腹,其他同行绝不会这么认为的。各位同行,有谁也像宇鑫这样想?” 人们都不是傻子,别管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此时自是不会出声了。 宇鑫气得胀红了脸:“姓丁的,少来偷换概念。就为了你自己出风头,却给国家惹麻烦,太自私了吧?” “我需要偷换概念吗?我只是做了国人该做的事,只是代表现场这些正义人士发声而已。那三家说的你听到了吧,竟然要求组委会倒给他们费用,竟然要求相关部门必须定购他们产品。这是干什么,把我国当成什么了?”丁驰质问之后,话题一转,“假如不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假如任由他们的想法得逞,那才是给国家惹麻烦。宇鑫,身体上可以有软骨,但精神上的软骨绝对要不得,尤其是事关国家脸面的事。” “少扯大旗做虎皮,还不是想着变相加分?”宇鑫冷哼着,转身离座而去。 奶奶的,你也太嚣张了吧?丁驰不由得攥起了拳头。 “丁总,别理他,他就是故意激你动手,故意变着法逼咱们出局。”董经才适时出言劝阻。 尽管董经才声音不是很高,但屋子本身不大,又没有其它杂音,人们都听到了,也大都认可董经才的说法。这样也好,相当于给了自己台阶,否则软也不行硬也不好。 欣赏“插曲”之后,人们快速离开屋子,或方便或抽烟去了。 半小时过得很快,人们再次回到会议室,台上诸人也适时回归,大会继续。 “根据企业陈述、产品资料分析、社会口碑三方面内容分析,经过组委会两轮打分,为现有三家企业排出了名次。分数由高到低,分别是金声、鑫声、大金号” 台上讲说还在继续着,宇鑫已经小声讥讽起来:“我就说嘛。” “我宣布,最终入选品牌是金声无绳电话。” 随着副主任的宣布,现场响起热烈掌声。但在这掌声中,却有一声不合适宜的轻嘘声。 主持人又简单做了总结,此次会议正式结束,人们陆续退场。 “哈哈,果然如此,奸计得逞喽!”宇鑫再次发出怪声。 特么的,竟然玩这小儿科,丢不丢人。丁驰这样想着,直接奔着宇鑫走去。 “姓丁的,你想干什么?”宇鑫感受到浓烈味,立即提高了警惕。 “我想干什么?”丁驰嘴角上翘,直接举起了拳头。他并不想动手,尤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但宇鑫过于嚣张,无论为自己还是为公司,他都不能退缩。 宇鑫也不示弱,跟着双拳紧握,狠声道:“姓丁的,若论动心眼,我自愧不如。否则就凭鑫声的品质,你们那东西根本不是个。可要是动粗的话,不是自吹,就是两个你也白给。来呀,正好我也给同行除害了。” 拳头并举,喊嚷连连,人们哪还有心思退去,全都驻足留下。个别人想要上前劝阻,立即有人伸手拦下并使着眼色。 “宇鑫,别以为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就特娘的吆五喝六的。想跟丁总动手你根本不配,劳资来陪你玩玩。”董经才适时伸手,扯住了丁驰,“丁总,我去。” “狗腿子想上?你特娘的也配。呸,老子没那闲心陪你。”宇鑫轻蔑一笑,转身便走。 眼看热闹泡汤,看热闹的人们带着失落,纷纷离去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丁驰既失落也无奈,还很疑惑。 失落的是,以前宇鑫便屡次使坏,今天更是当场叫板,本来想着趁机教训一番,不想这小子却及时撤退了。 无奈的是,丁驰非常清楚,今天无论动手与否,都有损名声。尤其当下金声销售火爆,鑫声根本不值一提,自己若和对方动手,实在有损身份。也正因此,宇鑫才有恃无恐,对方之于自己就好比光脚对着穿鞋的。 疑惑的是,宇鑫做为多年的生意人,竟然在这种场合做出这样的举动,太不成熟太反常了吧。 “丁总,走吧,别跟这家伙一般见识。人被狗咬了,还能再咬回来吗?”宇鑫轻声劝阻着。 丁驰微微一笑,和董经才一起,离开现场,回了公司。 虽说离着旅经会开幕还有两月时间,但公司上下却不敢怠慢。不仅因为这是全省旅游盛会,不仅产品要全程服务大会,还因为宇鑫对丁驰的刺激。 丁驰清楚,宇鑫绝不甘心这次失败,一定会千方百计使坏,也一定在等着看自己和公司的笑话。不但是宇鑫,怕是那三家外商也不会善罢甘休,也肯定会伺机报复的。自己在明处,那些家伙在暗地,可是万万麻痹大意不得。 另外,新学期马上就到了,那里还有好多事等着自己呢,到时怕是公司事务更难兼顾了,丁驰不想抓紧都不行。 抓紧,抓紧,再抓紧,匆忙、紧张的一周眨眼即过,学校开学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阴魂不散 “丁驰,这么拖着可不行,是严重违背学校规定的。生意当然不能放弃,但实习也必须要做,毕竟你现在的主要身份还是学生。”褚亚语重心长、善解人意。 丁驰马上道:“褚老师,我不是故意拖着,只是忙着忙着就晚了一些。另外,现在已经联系过两家实习单位,马上我就会敲定并立即到位的。” 褚亚苦笑着说:“哪是晚了一些,是太晚了。你应该知道吧,截止到这次开学,全班只有四个人没实习。其中毕赢三人或参与学生会管理或从事相关科研项目,属特批不需实习人员,只有你是真正唯一没有实习的。这么的吧,三天内,三月十日前必须落实,否则我也没法交待。” “好的,我抓紧落实,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褚老师!”丁驰郑重点头,并深深鞠了一躬。 “不,不用这样的。”褚亚脸色微红,“其实咱们年岁差不多,喊名字即可。” “喊您名字?”丁驰有些不解,随即摇头,“不,不行,您是师长,我不能乱了规矩。” 褚亚神色一黯:“随你便吧。” “褚老师再见!” 与对方打过招呼,丁驰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褚亚神色略有恍惚,脑中闪现出梦里情形,不由得脸颊更红,心脏也“嘭嘭”跳得厉害。 丁驰自是没去注意褚亚略显怪异的表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实习的事。其实要说起来,选项也并不复杂,无非就是首都、省城二选一。首都的实习类别正是心中所喜,但却离公司较远,实在难以兼顾,若在省城实习则情形恰恰相反。 难选也罢,好选也罢,现在却是必须要选定了。开学第一天褚老师便找自己,还限定了最后日期,可见她的压力很大,也为自己承担了好多,自己不能再让老师继续为难下去。 首都? 省城? 丁驰脑中画着问号,来回斟酌起来。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就是一楞:是她?她找我干什么?肯定没特娘的好事。 任凭手机响了多遍,丁驰就是没接,终于铃声停了下来。 看着手机,丁驰露出自得笑容:“我看你还有什么损招?” “叮咚”,一条短信跳了出来:驰弟,现在不方便出来吗?那我进学校找你。 你特娘还要进来?丁驰心中一凛,咬牙回拨了号码。电话一通,便恶狠狠的问:“你在哪?” “驰弟,我刚进卫都大学院门,正要去找你,你在” 不等对方说完,丁驰直接打断:“去院外等着,我去找你。” 迅速结束通话,丁驰迈着气咻咻的步子,向着校门口走去。 本来距离就很远,加之心中极不情愿,丁驰的步子很慢也很重,四十多分钟后才到门口。 门外一袭红影迎风站立,频频挥动手臂:“驰弟,这来,姐在这。” 丁驰并未应声,而是“咚咚咚”跨出院门,到了对方近前:“甄爱晴,你来干什么?” “驰弟,你看姐今天怎么样,没给你丢分吧?”甄爱晴根本不去管对方神色,先是搔首弄姿了一番,后又原地转了两圈,甚至做了个自认优雅的舞蹈造型。 恶心。这是丁驰内心的最真实感受,但他没有讲出来,以免刺激对方再犯混。而是继续追问道:“你来干什么?” “真是不巧,那天我和我爸去你家,听叔叔说你刚走不久。不过我们聊的也很不错,叔叔阿姨也都表态了,不干涉儿女的婚事,要咱们自己去处。” 听着对方的讲说,丁驰心明语:放你娘的臭狗屁。 其实那天在甄氏父女离去后,父母专门给自己打电话,讲说了当时的情形。那天甄英明总讲什么“传统友谊”,甄爱晴也抛出“请叔婶做主”的论调,丁守诚夫妻无奈之下才做出“儿女婚事自己做主”的表态,并第一时间告之了儿子。 本来父母那天表态就是婉拒,是给对方留着些脸面,没曾想竟让甄爱晴解读成这样,真是脸皮厚到极致。看来,对这样的人就不能有丁点心软,必须态度明确。 想至此,丁驰冷冷的说:“我爸妈是不干涉我交女朋友,但也绝不欢迎品行恶劣人家女子。另外,我也郑重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无理纠缠。” 甄爱情“哦”了一声:“有女朋友了?是唱戏的,还是唱歌的,或者是那个卖货的?” 听出对方语中轻蔑,但丁驰强压怒火并未发作,他不想在校门口丢人现眼,不想给臭女人闹腾机会。尤其父母也专门叮嘱,“甄家人就是狗皮膏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于是他沉声道:“话已说明,休要再心存妄想了。” “驰弟,你这也太无情了吧?为了与你长相厮守,我可是丢掉首都大好机会,专门到卫都实习的。”甄爱晴神情很是认真。 “什么?”丁驰本已转身,又不得不回过头来,“你来干什么?我不欢迎你。” “欢迎不欢迎我都来了,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甄爱晴微微一笑,取出一张纸来,“这是我的实习证明。” 没错,实习单位就在卫都。盯着纸张,丁驰咬牙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呀。” “驰弟,姐这都是为了你呀。”甄爱晴说着,向前两步。 “走开,你给我走开。”丁驰大吼着,转身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甄爱晴大声的呼喊:“驰弟,以后咱们能经常见面,长相厮守了。” “叮呤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驰直接接通:“郑局,我已经决定了,就去您联系的单位。” “好,那边催了,也机会难得,我马上回复。”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回头看了看,那抹红影仍在,但并未跨进校园,丁驰心中稍松,直接又拨打了褚亚号码:“褚老师,我已经定了,明天就去实习。” 对方显然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定了,为什么?不会再变吧。” “不会的。”肯定回复后,丁驰再次转回头去,冲着那抹红影露出了轻蔑笑容。 第一百九十六章 胡蜜讲箴言 丁驰没有忽悠褚老师,当晚便踏上了开往首都的列车,即将开始接下来的实习行程。他之所以这么迅捷,倒并非是积极过头,主要是他不想没事找事。好不容易支走了那个臭女人,若是让她找到住处,晚上再来个“借宿”,那就太麻烦了。 当然了,尽管走的这么急,但在离去前,丁驰还是到公司交待了一下,尤其和董经才交流了近期的几个重要事项。 春运已过,正是淡季,卧铺车厢空闲很多,丁驰竟然独亨软卧间,真是好不惬意。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首都城区已经远远在望,列车员正好换票来了。 火车到站,丁驰随着一众人流到了站外,在早餐店吃了碗拉面。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下意识四外看看,然后按下接听键:“肖队,你好!” “丁驰,你在哪?近期来首都吗?”手机里是肖燕子的声音。 “你是能掐会算吧,我现在就在,刚到。”丁驰回复之后,马上又问,“有什么事吗?” “袁缘的小蜜归案了。马上来单位,我等你。”手机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归案了?钱追回来了?丁驰不由心喜,伸手拦下出租,坐了上去。 四十多分钟后,丁驰见到了肖燕子。对方二话没说,直接开车载上他,奔着城郊而去。 丁驰开口追问:“肖队,钱追回来了?还需要什么手续?” “钱?一分没剩。”说到这里,肖燕子转头一笑,“不过倒是有美人一个。” “什么意思?”丁驰很是不解。 “那个女人说要见你,不知有什么心里话要讲,大概是真看不出来呀,你这女人缘够广的。”肖燕子语带讥讽,不无酸意。 丁驰马上声明:“我就见过她一次,也只是晃了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和这样的坏女人没有任何瓜葛。” “清者自清,需要解释吗?坐稳了。” 肖燕子话音刚落,越野车猛的向前一蹿。 幸好之前有过教训,在对方话音将落之际,丁驰缩脖、抓扶手,才免去了头磕车顶一劫。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肖燕子也简单讲了这个女人的情况。丁驰听完既遗憾也好奇,遗憾的是被坑钱财彻底没了指望,好奇的是这个女人要讲什么。 汽车停在一处高墙、大院外,丁驰由肖燕子带着,经过一系列手续进到院中,然后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审讯室中。 时间不长,隔断对面有了声音,袁缘的情人胡蜜来了。虽说当初火车上没细看,但丁驰还是发现,这个女人憔悴了好多。除此之外,他还觉着对方有些面熟,但好像并非因为上次见面。 “看着成熟多了,也更帅了。”胡蜜开口先来了这么一句。 丁驰微微一愕,随即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那么一本正经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你也不是袁缘那个老色鬼。”嗔过之后,胡蜜轻叹了一声,“哎,女人命苦呀。想我当初花容月貌、如花似玉,本想找个好人家一辈子享清福,谁知却落在了袁缘这个王八蛋手里。那家伙别看长着像个弥勒佛似的,其实心肠可坏了,为达目的也是不择手段。当初他为了得到我” “袁缘已经讲过了。”丁驰沉声打断。 “他讲过了呀?”胡蜜疑问之后,又咬起了牙,“他肯定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什么爱慕虚荣、阴险狡诈了,其实真不是那样,我也是被逼的。当初跟他的时候,我的确想好好过日子,还曾劝过他不要无限度的吸纳分公司资金,更不要拿去赌博挥霍。可他根本不听,还变本加厉,我才不得以自保,藏了些私房钱。他肯定会说我弄了那两千来万,其实不是那样的,有一部分是现金,还有一部分是转帐,总共也不过一千万,其余的都是房产,我也肯定变不了现。” 丁驰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急急的追问起了最关心的事:“一千万也好,两千万也罢,总得剩一些吧,能都花完了?” “没了,真的没了。房子不用说,已经被银行执行了,帐号也第一时间被冻结,我真正能调动的也不过五百来万。可是就这么点钱,还让季哥给弄走了。”说到这里,胡蜜神情忽然变得迷茫,“虽说和季哥时间不长,但他却给我了最浓烈、最挚诚的爱,这才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丁驰冷哼道:“都让季贵把你坑成这样了,你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真是奇葩。” “不许这么说季哥,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胡蜜说到这里,忽然警觉的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季哥名字?是警方跟你说的吧,他们想套季哥的消息。别费心思了,我都不太清楚的。” 停了停,胡蜜又道:“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见你,反正就觉着你是一个好人,而且我也间接的坑了你好几十万,觉着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我是肯定拿不出钱来了,只能送你一个教训,你记住,越是亲近的人越要留心,季哥不就弄走我钱了吗。” 丁驰觉着,这个女人似乎逻辑有问题,一会儿说季贵的好,一会儿又说弄了她的钱。但给自己的提醒,还是让丁驰心里一翻腾。 “丁老板,我这可是血的教训,希望对你有所帮助。”说到这里,胡蜜转回头去,“报告正府,我没什么说的了。” 屋门响动,对面走进两名戎装人员,带着胡蜜转身离去。 丁驰脑中忽的闪过一个人影,急忙问道:“你是否还有姐妹?” 胡蜜稍稍一楞,随即转头娇笑:“你认识我堂姐胡媚?这口味也太重了吧?你俩起码得差小二十岁吧。” “狗屁。”丁驰恨恨的回了两字,他对那个女人只有恶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切急,切急。”随着屋门响动,胡蜜的声音戛然而止。 丁驰没再停留,起身出了屋子。 肖燕子直接迎了上来:“丁驰,看不出来呀,女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知道对方在讥笑自己,丁驰只得尴尬的回应:“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笑着摁下接听键。 姜大力的大嗓门立即响起:“老丁,到底来不来这实习?” 第一百九十七章 郁闷的实习 与姜大力盘桓了一天多,丁驰到了实习单位首都奋忠电子。 这家单位是郑君峰帮着联系的,对外宣称只做普通电子元器件,其实却是在研发高精尖芯片。虽然郑君峰把联系过程说的很简单,但丁驰清楚,这个忙帮的非常大,自己一定要倍加珍惜。 可是刚一进厂,丁驰信心就大受打击。工厂仅让自己擦抹桌椅、打扫垃圾,根本不让接触芯片研发,安排的唯一舍友也还是个聋哑人。 不过丁驰也仅是失落了一小会儿,便投入到了普通而平凡的工作中。他脑海中涌现出许多“扫地僧”形象,有古代的剑客,有现代的翘楚,没准自己就是下一个“扫地僧”。 这份工作确实枯燥,他自重生后几乎就没怎么做,也基本不需要他做,而现在却必须认认真真的,还要做出成绩来。 工作上的枯燥还在其次,关键是没人搭理,一周多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工程师和他交流。唯一和他说话的只有小组长老贾,而且还是分派和检查任务,多余的话几乎一句没有,入职要求也是纸面形式告之的。 虽然厂子管得很严,但打电话还是允许的,不过却又被告之,厂内通话全部处于监控中。尽管也没太秘密的事,可却好似透明人般,丁驰还是觉着很别扭,也不禁在通话时加了小心。 整个厂子里,和丁驰交流最多的就是聋哑人阿言了,可也只能是互相比划些简单的意思。丁驰倒没有瞧不起对方的意思,可他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即使交流也是应付应付。 相比起那些高工来,丁驰还要自由一些,周末休息可以离开厂区,可能是因为他从事边角工作吧。 周末他也不到别处,就去找姜大力。姜大力专业是电子信息工程,实习就在首都电子街,每周也休息一天。 周末时光最幸福了,不但能和姜大力胡吹海吃,还可以向姜大力请教专业知识。虽说自己也自修了信息管理,但和姜大力水平还是有差距,毕竟人家可是有名师教授的。仅仅两个周末,丁驰就把电子监控技术学得通透,用姜大力的话说“达到了半个刑侦专家水平”。 可是一回到工作岗位,那种枯燥便重新上身,刚开始还能靠“扫地僧”精神胜利法抵消,还能专心做事。可是时间一长,慢慢就有了抗体,到一个多月的时候,精神胜利法威力也有限的多。 终于有一天,丁驰实在难耐枯燥,便在饭后回宿舍路上和黄工搭起了话:“黄工,来企业时间不短了吧,我看您的先进、标兵连着好几界了。” 黄工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肤色偏黑,脸也经常黑着。今天同样不例外,说话很冲:“我还有事。” “黄工” 不等丁驰再开口,对方已经先行离开了。 “至于吗?”丁驰嘟囔着,回了宿舍。 阿言像往常一样,向丁驰打着手势。 丁驰淡淡的回了一句:“吃过了。” 稍稍一楞之后,丁驰忽的心中一动,径直到了阿言近前:“你来几年了?以前做什么工作?” 阿言似懂非懂,比划的意思也含混不清。 后来丁驰又问了几个问题,对方也依然没给出明确的比划。 阿言出去了,丁驰一个人躺在了床上。 “噔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响,一个男人进了屋子。 怎么连门都不敲,尽管丁驰很是不解,但还是迅速下到地上,打着招呼:“组长好!” 小组长老贾脸色阴沉,根本没有回复的意思,而是目光审视了好一通,才沉声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实习的呀。”丁驰给出答案。 “实习就老老实实实习,到时自会给你的实习报告写上好内容,不要想着歪的斜的,对你没任何好处。”老贾话音很冲。 什么意思?丁驰语中也不禁略带火气:“组长,我不明白?” “今天你先是找黄工搭讪,后又向阿言套话,你想干什么?”老贾追问道。 他怎么知道?他们俩把我告了?丁驰心中疑惑,嘴上却还回应着:“我也没说什么呀,难道连话也不能说?每人都是这样吗?” “工厂有工厂的规矩,每个岗位有也各有各的规矩,你只管做好份内事即可。不只是今天你胡乱打听,在三月二十一号十八点五十、四月”老贾历数了对方的几次违规后,语气再次一冷,“若不是看你那个关系面子大,就不是我和你谈话这么简单了。” 面子大?面子大就仅让我干杂活?面子不大能怎样?丁驰不由得火气。 同时他也不禁纳闷:怎么这人知道的这么清楚,到底是谁告的黑状,难道他们监控、监听着我?这是工厂还是那些特殊地方? “告诉你,再瞪眼的话,直接撵你走,实习报告也如实填写。”老贾直接警告道。 丁驰目光急剧收缩,又慢慢扩大,但他什么都没说。他不能说,一说必定伤人,必定后果严重。他倒不怕实习没法交差,自己可是重生者,又不靠着毕业证找工作,但他不能不考虑别人。能进这样的企业实习,郑局必定用了很大的力气,自己不能给郑局惹麻烦。再说了,若是实习半途而废,也确实丢不起这人。 “下不为例,仅此一次,否则直接走人。”老贾说完,转身离去。 嘿,我还就不信了。丁驰带着火气,追出了半截,但还是收住了步子。忍了吧,对方还没说那个“滚”字,看来已经是给面子了。 渐渐地,丁驰的火气慢慢平息。虽然他不清楚厂子一些具体规定,但也能明白老贾是职责所在,也更说明此芯片研制工作的重要。 火气是没了,随即丁驰又不由得郁闷。自己可是专门来学习芯片技术的,又不是窃取技术,你们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这可一个多月过去了,照这样下去,自己能学到什么,难道就为了那一纸鉴定?若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开拓新生意,挣他个百八十万呢。 郁闷呀,我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发现异常 坚持,一直坚持了两个月,日子也到了五月中旬。可丁驰并未等到春暖花开,依旧是打杂、扫地的活,而且也被老贾盯得更紧。 去特娘的,劳资先躲几天再说。当然这是丁驰心中的气话,实际上是他有事情要忙,暂时请几天假。 虽说老贾平时盯得紧,但对请假却很宽容,直接就准了,看样子巴不得丁驰离开厂子呢。 走出厂子那一刻,丁驰神情气爽,第一时间赶到车站,购买了通往卫都的最近车次。 进得软卧车厢,丁驰倒头便睡,等他醒转时,已经离卫都不远了。他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是董经才来的电话。董经才问他什么时候回卫都,当得知他再有半个多小时到站,便允诺到车站接他。 果然如刚刚承诺的那样,丁驰刚一出站,就见董经才不停的挥手招呼。迅速上前接过箱包物品,放到车上,然后丁、董二人去餐馆吃了午饭。 餐毕回到车上,董经才边发动汽车边说:“丁总,省旅经会开幕不到一周了,我真担心您有事不能赶回,特不踏实。这下好了,我心里就有底了。” 丁驰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你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旅经会准备工作也十分到位,我是心里十分有底。这次回来也就是凑凑热闹,主要还是看看大家,顺便也换换心情。” 一路沟通着,不知不觉回到公司。董经才帮着把箱包拿到屋里,便退出了丁驰办公室。 习惯性的里、外屋转转,丁驰目光扫到一个小物件。微微一怔之后,他迅速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坐回椅子上。 拿起碳素笔,丁驰阅读起了桌案上的档,但脑中却在想着另外的事项:灯具开关不大对劲呀,什么人动过吗?灯具会不会也有问题?电话呢? 想至此,丁驰用余光扫了眼固定电话。与离去时比较,电话位置略有轻微变动,话机上的纸条也变了位置,这倒可以解释为擦抹桌案所致。可真的是这样吗? 坐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也装模作样的翻了七八份档,丁驰起身离开屋子,出门前拎了两盒刚带回的首都特产,还拎上了一同带回的件包。与董经才打过招呼后,丁驰到院里上了那辆崭新的小轿车。 刚一启动轿车,丁驰就感受到了衣袋中的轻微震动,不由得心中一凛:真的会这样? 尽管心中已然大骇,但丁驰并未有任何应对,而是开着车子离开了公司。不过他没有先回租住屋,而是径直到了卫都大学,把汽车停在校门一侧的停车位,徒步进了学校。 学生专程来看自己,还带了礼物,褚亚非常高兴,甚至还有一些兴奋,近两月空落落的感觉也一扫而空。这固然是因对方懂礼貌,更主要的是因见到了本人。 听说学生竟然已是临时小班长,受到了实习方的特别重视,褚亚打心眼里替丁驰高兴。若是以后知道这是对方凭空杜撰,其实一直仅是在企业打杂的话,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谈兴越来越浓,地点也由学校移到了餐馆,直到华灯初上,两人才在学校门口分手。 看着那个依依不舍的身影,丁驰不禁内疚:褚老师多多包涵吧! 其实之所以和褚亚聊了这么久,除了确实有可聊内容外,丁驰主要是为了耗到天黑。 直到褚亚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丁驰才上了崭新的轿车,一路驾驶着回了公司。 公司楼里仅有两间亮着灯,一间是一楼门卫室,另一间在二楼。丁驰仅与迎出来的门卫招了招手,再没有惊扰别人,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丁驰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灯具,而是很急的去了套屋卫生间。但在前行过程中,他手中件包一直半举着,恰好和灯具开关盒在同一平行线上。 红点,果然是那个开关。 到卫生间后,丁驰假装酒劲上头,拿着件包磨蹭了一会儿,确认小空间里没问题后,才方便了一下。 再次来在外间办公室,丁驰直接把件包放到了电话旁,拿起电话机拨打着号码。 没错,电话机也有问题。装模作样的听完天气预报后,丁驰放下听筒,才喃喃着“怪不得这么黑呢”,起身打开了灯具。 灯光亮起的一刻,黑暗迅速闪去,丁驰脸上神色如常,但其内心却不似脸上那样平静。灯具开关处有小红点,汽车启动时的无线电磁波,拨打电话时的异常无线信号,这都是怎么回事?这都是谁干的?难道真的是他? “叮呤呤”,铃声响起。 扫到是姜大力的号码,丁驰没有接听,也没挂断手机,就好似没听到响动似的,继续翻阅着面前纸张。 铃声响了一通,便没了动静。 丁驰又假装忙活了一会儿,才起身关掉灯光,拿着手机到了里屋套间,当然还有那个件包。 到套间卧室后,丁驰依旧没有开灯,而是把件包连着换了几个位置,确认没有异常后,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 丁驰拿过手机,蒙着被子,发出了信息:老姜,忙什么呢? 姜大力信息很快回过来:哪有你忙,电话都不接?该不会是和你晴姐热乎呢吧? 丁:狗嘴吐不出象牙。别恶心我,好不好?对了,老姜,你给的那套检测设备好不好用? 姜:这叫什么话?当然好用了。这可是国际上的最新产品,若不是因为我们专业特殊,根本还搞不到呢。什么意思?不是你遇到监听了吧? 丁:谁会监听我呢,就是随便问问。 姜:放心吧,绝对好使。不信你可以试试,就按我说的那样。把灯光全部关掉,设备也不用拿出来,就装在我给你那个包里,透过那个特制小孔就可以检测。老丁,我怎么觉着你小子有事呢? 丁:没有,真的没有。 姜:我可告诉你,设备是用来防患于未燃,不是助长某些独居男性猥琐气焰,你可要好自为之,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 丁:去你的。 姜:我这有事了,先这样。 结束短信互发,丁驰探出头去,眼望顶棚,大脑里迅速运转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怒开雷大成 卫都旅游经济博览会很快就要开幕,与之相关的准备活动紧锣密鼓进行着。金声无绳电话做为九大指定产品之一,自然也需做着诸多准备工作,公司上下一时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了,更忙的是具体执行者、指挥者,丁驰主要就是查看或拍板。 可能是工作太累,也可能是雨天降温,董经才感冒发烧了,但还是坚持着奋战在一线。丁驰让他休息一下,他却表示等着忙完开幕再说。 在董经才离去不久,雷大成来了。 丁驰注意到,雷大成瘦了,也黑了,显见这段加班忙活累得够呛。他笑着抬手示意:“大成,坐,辛苦了。” 雷大成没有坐下,也没有接茬,而是先四外打量一番,接着问道:“刚才是不董经理来过?” 丁驰点点头:“是呀,刚离开没多长时间,累病了。” “丁总,我最近觉得有些事太不正常。”雷大成压低声音,换了话题。 “怎么个不正常?”丁驰反问道。 雷大成坐到椅子上,又伸长了脖子,声音压得更低:“在上个月底的时候,我去做市场调查,发现同行竟然掌握了我们公司的销售数据,那个同行是” 丁驰挥手打断:“这很正常,销售人员跳槽频繁,数据再如何控制也难免流失。” “丁总,那些数据可非一个销售员能掌握,而是非常核心足以影响决策的数据,有些我都不掌握。”雷大成忙着解释。 “足以影响决策?你都不掌握?”疑问之后,丁驰话题一转,“同行惯用伎俩,目的就是混淆视听,扰乱竞争对手心智。不用管他,全力迎接旅经会才是正道。” “丁总,这可”稍稍迟疑了一下,雷大成继续列举事例,“上周末,我和朋友去KTV唱歌,发现了两人勾肩搭背,其中一人是竞争对手,而另一人却是我们公司高管。” 丁驰微微一怔,追问道:“怎么说?” “吃里扒外。”雷大成给出回复。 “谁?” “就是百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董” 丁驰脸色阴沉,厉声打断:“雷大成,旅经会即将开始,正需要上下同心共迎盛会,你这么讲什么意思?” 雷大成喉结动了几动,才又辩解:“丁总,我是据实而说,是为公司着想。不只这两件事,还有一次,我发现董经才” “不要说啦。董经理为了公司的事,忙得生病都没时间治,你竟然竟然”说到此处,丁驰气愤难平,直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啪”, 重重的声响把雷大成吓了一跳,但他在稍稍一楞之后,猛得梗着脖子站起来:“我这全是为了公司好,是担心公司被人吃掉,担心你被人当” “出去,你,你给我出去。”丁驰也猛得站了起来,手指屋门方向。 雷大成并未动身:“丁总呀,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我出去可以,但我要把话说完,否则对不起我的良心。如果您不听我的良言相劝,早晚要被董” “出去,出去,你被开除了。”丁驰直接放了狠话。 “你,你开除我?好,好。”雷大成一跺脚,转身离去。 “走,走,立马就走。”丁驰余怒未消,气呼呼的进了里屋。 大约十多分钟后,里屋又传出丁驰怒声,竟然连有人进屋都不知道。 “梁总,我一直很尊重你,可你竟然弄了这么一手,这也太过分了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挑破呢,那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误会?这还叫误会?他都动了拆散公司的心,你还说是误会?” “你别拿断货威胁,没有你的产品,我还不做生意了?” 连着吼了好几嗓子,丁驰走出外间。 一怔之后,他才发现沙发上的人,赶忙说道:“董经理,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去了趟卫生间。” 董经才已然起身回复:“我也刚到,连敲几次您没说话,想您肯定忙着,就,就推门进来了,请丁总原谅。” 丁驰摆摆手:“咱俩还说什么,用不着客气。你有什么事吗?” 董经才道:“丁总,刚才员汇报,雷店长不干了,正在收拾东西,您知道这事吗?” 丁驰“哼”了一声:“他呀我让他走的。你坐,坐下说。” “丁总,为什么呀?”董经才急着追问。 丁驰答非所问:“马上着手物色人手,等到旅经会结束,就把人补上来。” “丁总,您息怒,听我说。”董经才紧走几步,到了丁驰近前,“雷大成平时工作努力,店面管理也做的井井有条,怎么能说开除就开除呢?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假如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应该仅是失误或误会,千万不要开除他。” “不行,现在还只是代管,若是正式升任店长那还得了?身为公司一员,不想着如何共赴盛会,反而还挑就这么定了。”丁驰坚持己见。 “丁,丁总我从来没违背过您的意志,今天我也越职一次,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董经才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不行,不行。”丁驰怒吼着,桌子拍的“啪啪”山响。 过了足有二十分钟,丁驰情绪才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坐在椅子上“呼呼”喘着闷气。 “叮呤呤”, “叮呤呤”, 固话响完手机响,可丁驰就是看着不接。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紧跟着就是“笃笃”敲门声。 丁驰皱着眉头,说了声“进来”。 屋门开启,董经才进了屋子。来在桌子近前,抹了把额头汗粒,才又说道:“丁总,我刚才追上雷大成了。他呢,也有些后悔,说是还希望公司能给他机会。丁总您看” 丁驰在对方脸上盯了一会儿,冷冷的说:“是吗?这是他的意思?怕是有人帮他加工的吧?” 董经才尴尬一笑:“丁总,您看培养一个人不容易,还是要给机会才是。先不要办手续,缓几天行不行?” “你呀你,哎”说到这里,丁驰叹息一声,转了话题,“身体怎么样?可不要硬撑。” 第二百章 突发险情 雷大成走了,关于其离开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雷大成窥得了丁驰隐私,还妄图以此要挟好处,被丁驰一怒之下给开除了。 还有说雷大成身在曹营心在汉,明面上是叮呤呤公司的人,其实真正主子还是南方那个梁总,一直干着吃里扒外的事。丁驰经过多日调查,终于掌握确切证据,立即清除了这个祸害。 其余的传言还有,无非都是雷大成触犯了丁驰的利益,丁驰再难容忍这样的下属。 但这些信息并未得到当事双方确认,人们自也给出合理解释:都怕丢人。有人更是断言,与“金声”合作指定生变,丁、梁撕破脸皮只是迟早的事。 一店没有了代理店长,董经才又主要忙着旅经会的事,丁驰便只好临时充当了店长,办公地点也基本由公司换到了一店。 忙忙碌碌中,几天时间匆匆而过,日子已到了五月十七日晚上,离着旅经会开幕不足十小时了。 丁驰从一店出来,打车到了会场。 整个会场布置一新,各个展台更是琳琅满目,就等着迎接盛会开幕了。 当丁驰来在自家展台时,董经才还没离去,正在细细检查整个展台设施布置。 “董经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不能休息一天呢?”丁驰急急上前,扶起了半伏在地的董经才。 董经才憨憨一笑:“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挺精神吗?” “精神什么?看你那眼窝深的,脸更黑呛的厉害,再这么下去可不行,非病倒不可。”丁驰皱着眉头,满是关心。 “真的没事,你看我这腱子肉,还有这肱二头肌”董经才说着,还在身上拍了几下,“马上就开幕了,不亲自看着不放心。再看几个小时,只要顺利开幕,我马上回去休息。” 丁驰很是惊讶:“还要再看着,要连轴转?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要是实在需要看着,那就我在好了。” “还是我在吧,毕竟我一直跟着,什么都熟悉。” “我也没少来,并不外行。” “我在。” “我在。” 丁、董二人一时争的不可开交。 “丁总、董经理,您二位都回去休息,我在这盯着。”员工何如意适时出现,然后又补充道,“我负责大夜班,早班就有人替了。” “这倒是个主意,辛苦你了。”丁驰同意了这个建议,董经才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才随着离开了会场。 回到公司后,丁驰先把董经才送回经理室,然后才回了自己屋子。但他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又打了几个电话,还钻在被窝里发了一通短信,才最终睡去。 五月十八日早上八点,丁、董二人一同出现在会场。这还是丁驰一直拦着,要董经才多休息一会儿,否则董经才天刚亮就要赶到现场。 虽然离着开幕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整个展厅也没正式开放,但大厅内却早已人来人往,主要是各商家在提前做准备,也有个别是管理部门工作人员。 相比起昨天晚上,整个大厅更显光亮耀眼,不只大厅灯光全开,各展位也都把灯光设备打开,或做着最后检测调试,或展示着最佳状态。 一路走过,董经才不无遗憾,还带着些许歉意:“丁总,咱们的展位还是小器了一些,我的工作” 丁驰抬手打断:“董经理,已经很好了,真的。咱们只是指定产品,又没花高额广告费,能有一个位置已经难得。虽说位置靠边了些,但也有个好处,顾客到了此处都需回头转弯,无形中至少都要看上两次。本身地方就小,你能给弄成这样,很是难能可贵。” “丁总,您总是这么体恤我,更让我诚惶诚恐,生怕辜负了您的信任与支持。”董经才很是感慨。 “那可是你自寻烦恼,不是我的本意哟!” 两人说笑着,到了自家展位前,展位上好几个男女早已到位了。 扫过展位内众人,董经才问道:“何如意去哪了?” 立即有员工回应:“董经理,小何是大夜班,早班换班回去休息了。” 董经才“哦”了一声,还要追问。 丁驰适时抬手示意:“那边看看。” 就这样,丁、董二人一前一后,在展厅里转悠起来。他们不是瞎转,而是有目的的来回走动。 “金声”无绳电话不仅只是在会场展示,更是大会指定用机,因此会场内许多公共服务场所都有“金声”身影。 连日的准备、接洽,与这些接线和服务人员都有接触,丁、董二人不时打招呼、询问。除了礼貌应答外,这些俊男靓女都对产品回以“非常好”、“很棒”这样的字词。 一圈转下来,时间已将近九点,丁、董二人又回到了自家展位。 “金声”展位不只展示产品,还兼有全场无绳电话监测功能,因此工作人员不时会交流设备工作情况。 “正常。” “很好。” “良好。” 随着这样的监测进行,时间也一点点滑过。 “九点二十七,还剩三十一分钟了。”丁驰抬手看表,满眼欺待。 “话质不清。” “掉线了。” 展台后忽然响起这样的声音,尽管声音尽量压着,但丁、董还是听到了,立即快步上了近前。齐声发问: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公司售后薛经理回头急道:“之前一直正常,可现在忽然有几个点出状况了。” “找,马上找原因。”董经才急急扑上近前。 正这时,大厅里一阵小小躁动,参会嘉宾已经陆续到位,更增加了现场的紧迫性。 丁驰上前招呼:“老董,这样,我们不要过多打扰,让专业人员去搞。” “这,好吧。”董经才很是不甘的起身,跟着丁驰走去。 急步到了一旁角落,丁驰回头问道:“董经理,你怎么看?” “无非两种情形,一是设备故障,二是人为干扰。”董经才给出答案。 “人为干扰?” “对,就是有人故意破坏。” “怎么会这样?该怎么解决?”丁驰急着追问。 董经才吧咂了一下嘴:“如果是设备故障还相对好说,要是人为破坏的话” 正这时,董经才手机响起。他停下话头,接通来电:“怎么样?” “还没找到原因。” “快,马上,只有二十五分钟了,否则拿你们试问。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董经才看着手表急吼道。 丁驰一旁沉声应和:“我们都担不起呀。” 第二百零一章 我是受他指使 结束通话后,董经才“呼呼”喘着粗气,直接爆了粗口。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哪出了问题呢?”丁驰也皱起了眉头。 董经才冷哼道:“肯定是洋鬼子使坏,就是那三家落选的国际品牌。” “嗯,有可能。”丁驰微微点头后,又不禁疑问,“会不会是别的家?比如鑫声、大” “不可能,他们应该还不至于,除了洋鬼子没别人。”董经才回复的很是笃定。 “妈了个吧的,看我怎么回敬你们。”丁驰咬着牙,发了狠。 董经才马上又道:“丁总,这样,我马上调度工程师们排查,一定要在活动正式开幕前,把问题解决了。” “好,你先去忙,我也找人帮着查一下。”丁驰说着,走向一旁。 董经才则快步走向展位。 就在“金声”展位前忙得一团糟之际,这里的情形也传到了有心人那里。看着短信上“推进顺利,非聋即哑”八字,此人哈哈大笑,笑得小眼直接眯成了一条线,大耳朵则随着笑声不停的呼扇:“丁驰呀丁驰,就凭你个黄嘴岔未退的小崽子,还想跟劳资斗,你特娘还嫩得多。怎么样?劳资就让你尝尝爬得高摔得重的滋味,让你在全省人民面前丢脸,也丢了全省的脸,到时卫都省可就是老子的天下了,你特娘的休想再爬起来。” 正这时,手机来电,对方是一个沉稳的声音:“怎么样?开始了吗?” 此人很是得意:“开始了,一切顺利,非聋即哑。现在那小崽子指定忙得团团转,指定冲着洋鬼子发狠呢,可是任他想破脑壳,也绝不会想到危险就在身” 对方直接打断:“小心驶得万年船,还不到轻松的时候,开幕式还没进行呢。” “姐夫你这也太”话到半截,此人停了下来,因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在打过两个电话后,丁驰也到了展位前,董经才正带人查着原因。 “丁总、董经理,有干扰源,就在一公里内。”售后薛经理猛得转回头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气愤。 “好,马上去找,还有十八分钟。”丁驰不由分说,抬腿就走。 董经才神情微微一怔,和薛经理一起,快步跟了上去。 来在展厅外时,大李适时赶到,两拨人汇集到一起,及时上了汽车。 有检测仪器在手,不多时便到了目标附近。薛经理伸手点指:“应该就在那处院子。” 车门打开,一众人等跳下汽车,快速向着院子围去。 就在前面诸人冲进去之时,董经才忽的“哎呀”一声,弯下腰去:“好疼,疼,疼,你们先进去。” 丁驰马上跟到近前,扶着对方:“董经理,怎么啦?要不要紧,赶紧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管我,赶紧找症结去。”董经才急吼道,“我自己能行,死不了。” “宁可事情砸了,也不能把你耽误呀。”丁驰也很固执,不但不肯离去,还双手抱住对方,就要往车上拖。 “不去,别管我。” “必须去,不能耽搁。” “你怎么轻重不分?” “我知道轻重。” 就这样,丁、董各不相让,互相拉扯起来。 “快点,快点。”随着一阵吵混,大李等人出了院子。 看到那个被夹在中间的人,丁驰怒声道:“是你,你怎么” 董经才更是急得跳将起来,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雷大成,你特么的竟然干出这种勾当,亏劳资还一再保你。” 被抓的正是雷大成,此时雷大成衣服已经扯坏,头发也乱糟糟的,若不是刚刚偏头躲了一下,势必要被扇上耳光。饶是如此,肩头也被拍了一下,隐隐有些生疼。 董经才还要再次出手,被大李一把抓住,推了个趔趄。 “太好了,九点五十六分,还差两分钟。”丁驰对着手表,“哈哈”大笑起来。 “是呀,太好了,太好了,好悬呀。”董经才也跟着兴奋不已,“走,马上回现场。” “不用了,那里好多人呢,咱们还是去看看案子情况。”丁驰说着,伸手一扯。 董经才略一迟疑,便又重重点头,咬牙道:“好,听他怎么说,这家伙太阴险了。” 就这样,一行人坐上商务车,驶离了案发现场。十多分钟后,汽车停了下来。 看着车外建筑,董经才疑惑道:“怎么没到所里?” “管他到哪呢,咱们跟着就是。”丁驰说着,伸手拉开车门。 人们纷纷跳下汽车,一窝蜂的进了这家酒店。 显然提前已经有过沟通,酒店直接打开了两间屋子,众人分别走了进去。 丁驰到的是靠外的这间屋子,同屋的还有董经才、大李、雷大成。 看到雷大成手脚竟然自由,董经才提醒道:“什么措施也没有,他不会跑了吧。” “没事,跑不了,三个人看着呢。”大李回复之后,转向雷大成,“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什么?受人指使呀。”雷大成一副满不在乎神情。 大李“哦”了一声:“谁指使的?” “谁指使的?”雷大成笑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就是在座的人。” “胡说,血口喷人,谁会指使你做这个?”董经才怒声喝斥,“指定是你被丁总开除后,便怀恨在心,然后伺机报复。只是你也太狠了,竟然在这种时刻出手,分明是要致公司和丁总于死地呀。” 雷大成“嗤笑”一声:“我说你了吗?你着什么急?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胡说,你特娘的就是欠”董经才直接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扇过去。 “这是干什么?”丁驰适时出手,抓住了董经才胳膊,“让他说。” 大李也催促道:“说。” 雷大成点点头:“好的,我说。刚刚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受人指使,而且还不止这一件,你们想听吗?董经才你呢?” “说呀,看你还能吐出什么鬼话,还能离间我们不成?丁总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停了一下,董经才又补充道,“李警官的眼睛更是雪亮的。” “是吗?那我可说了。我是受他指使。”雷大成说着,抬手就是一指。 “胡说,你特么的疯了不成?”董经才再次咬牙跳起。 第二百零二章 双簧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丁驰直接接通。 手机里立即传来兴奋声音:“丁总,一切顺利。开幕式刚刚结束,我们正全力保障后续工作,您敬请放心!” “辛苦了。”说完这三个字,丁驰结束通话,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董经才跟着握拳喊“好”。 雷大成适时冷哼道:“不想听我讲了吗?” “休要胡说,丁总怎会指使你做这种事?”董经才立即转向雷大成,厉声质问。 “你怎知不是,难道你还清楚另外的细节?”雷大成质问之后,话题一转,“在弄这出戏码之前,我还发现,咱们的无线信号总控被人做了手脚,如果不及时清除的话,绝对会在关键时刻发生重大故障。轻则有杂音、掉线,重则无绳电话全部不通,直接瘫痪。董经才,你说这是什么人干的?” 董经才脸色极其难看,双眼也眯成一条缝隙,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休要再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可是我已经发现了,还有人证物证。”说到这里,雷大成笑了,笑的非常惬意,“也正因此,丁总才安排我来了这么一出。” “你说什么?还人证物证?”董经才神色异常,转头四顾起来,“人证在哪?” 雷大成挑了挑眉毛:“你应该最清楚吧,何如意可都全说了。” “何如意都说了,他说了什么?我去找他。”董经才话未说完,已经猛然起身。 丁驰早有防备,一把扯住董经才:“着什么急?” 正这时,屋门响动,两警押着一人走进屋子,被押之人正是何如意。 何如意直接开了口:“董经理,我都说了。” “你说了什么?”董经才死死盯着对方,眼中满是阴狠。 “就是你安排我在总控动手脚,让总控在开幕前定时瘫痪,直至开幕时全部无绳系统完全瘫痪。”何如意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是痛快交待了吧。” “痛快你娘的”董经才还想再撒野,可是却被大李立时扭住,一副凉嗖嗖的“镯子”铐在了手上。 挣扎了几下无果,董经才转向丁驰:“你们,你们演双簧?” “不演双簧的话,你们又怎会死心停止继续搞破坏,你又怎会乖乖入瓮?” 就在丁驰冷声质问之时,屋内位次已经发生变化,大李、丁驰坐到同一侧,董经才则被铐到了对面桌腿上,二警带走了何如意,雷大成也跟着去了另外的房间。 董经才没有回应,而是目光狠毒的扫过二人,最终落到丁驰脸上。 丁驰满脸风清去淡,没有刻意与对方咄咄对视,却也没有任何躲闪,神色中写着“一切尽在掌握”字样。 很快,董经才收回目光,低下头去,脸上神情不时的变来变去,随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事情已然败露,你还想消极顽抗吗?”丁驰出声提醒,“这对你毫无益处,只会加重对你的惩罚。” “呼”的长嘘一口气,董经才猛得睁开眼:“给我一颗烟。” 大李直接点燃一支香烟,塞到了董经才嘴上。 “吧嗒吧嗒”,董经才狠命的吸着烟卷,香烟很快烧到了烟蒂。 接着又是一支,只到三支全部吸完,董经才也才停止再要,复又沉默了。 这次沉默时间不长,董经才说了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丁驰笑了:“还是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那好吧,我就给你讲一讲。其实你在应聘和刚入职时,就已经留下了疑点,只不过我当时没那么想。”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董经才立即摇头否认,“在到你那里之前,我们已经专门研究过,知道你喜欢什么、爱听什么,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一直以来,我也是对你顺毛捋,专挑你喜欢的事做。在这种情况下,你高兴、自得还来不及,又怎会怀疑到我?” 丁驰微微点头:“没错,你的确很用心,而且特别用心,不过你不要忘了物极必反这句话。正因为你的刻意,正因为你时时讨巧,才引起了我的警觉。当初在入职前,你弄了个一月期限,言说要从原单位好走好散,那时我觉得你有情有义。入职前后,通过谈话、方案,我觉着你有能力、务实。到职以后,正如你所说,你总能按着我的价值判断去走,我深以为然,觉得你正是公司所需之才。” “可是,慢慢的我就有了疑惑,你为什么能够那么与我合拍?甚至有时比我自己还适应自己?后来,我们一同参与旅经会名额竞争,同行老板竟然在大厅广众之下发难,其作法完全与企业老板自身形象不符。可他就那么做了,为什么呢?而也在那时候,你却怒斥了对方,还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在你俩身上发现了同一种东西刻意,他像是在刻意成全你,以加重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但我那时更多的认为是巧合。” “再之后,我发现你每做一件事都有刻意的痕迹,刻意的让人看不透。只到我上周回来,竟然发现办公室被装了监控,里屋卧室竟然也有监听设备,这分明是想掌控我,用心极其险恶呀。你自然难逃嫌疑。” “那又怎样?好多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比如雷大成、员、财务,他们都是可以的。”董经才插了话。 “可车上同样装了监听。董经才,这又怎么说?” “那也可能是别人陷害我呀。” 丁驰冷哼一声:“陷害你?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狡辩?那我问你,当时我讲说开除雷大成的时候,和你讲过吗?雷大成会说开除二字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好几次,我独自在办公室或车里说的信息,你竟然能够无意中带出来,这又做何解释?” “这是从何如意身上搜出的东西。”大李说着话,拿出一个透明塑封袋来,“遥控干扰源,用以操控总控里临时装的小芯片,你熟悉吧?当时你也太自得了,自认为一定会大功告成,在把它交给何如意时,竟然没有擦去上面的指纹。而何如意也很有心,为了减少罪责,也为了能够要挟你,竟然就把这指纹留下来了。” 丁驰跟着接话:“还有,推进顺利,非聋即哑是发给谁的呀?” “你们,你们先抓了何如意,拿掉了总控中的装置,然后又用雷大成混淆视听,对劳资钓鱼执法,和劳资演双簧,。”董经才大喊大叫起来。 “你演的双簧还少?前面我已经列举好多了。昨晚你与何如意不又刚演过吗?”丁驰说到这里,露出了惬意又讥诮的笑容。 第二百零三章 姐夫坑内弟 一报还一报 “姓丁的,你太卑鄙了,竟然这么阴险,竟然早把劳资算计进去了,劳资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呢。”董经才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丁驰一点都不生气:“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你们特么的” 不等董经才再嚣张,大李“啪”的一拍桌案:“少费话,马上交待。假如因你延误案件侦破,罪加一等。” 这话还真管用,董经才先是一愕,随即连着翻了几次眼皮,忽的带了哭腔:“我都是被逼的,是他们让我做的呀。我要是不做的话,他们就要把我妹妹弄到边境,让她接待那些洋鬼子呀。” “说具体的,他们都是谁?”大李追问道。 “小花牛,还有我知道小花牛在哪,他就在” 大李没有怠慢,直接记下地址,安排人手立即去抓人,然后继续审讯。 董经才接着说:“小花牛给我的任务是,先稳扎稳打,取得你的绝对信任,然后在关键时刻捅你一刀子。他还说” “这次开幕式放坏,是谁的主意?上次配合同行演双簧,又是谁指使的?”丁驰忍不住插了话。 “小花牛,都是小花牛。”董经才回道。 大李冷哼一声:“是吗?老实交待。小花牛又是奉了谁的命?不要指望着别人救你,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真的都是小花牛交待的,他只告诉我怎么做,至于是不是和鑫声有关系,是不是受宇文鑫指使,我就不清楚了。”董经才急着解释。 “推进顺利,非聋即哑又是发给谁的?”丁驰再提短信内容。 “就是发给小花牛的呀。”董经才先是很肯定,随即又摇了头,“他再发给谁就不知道了。” 是吗?丁、李对望着,眼中满是疑惑。 就在董经才受审之际,在一处隐蔽所在,宇文鑫正自品着红酒,好不得意。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宇文鑫叨咕了句“又是老磨叽”,按下了接听键:“姐夫,又是什么事?” “你在哪?在干什么?”对方声音低沉。 “还能在哪?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宇文鑫有些不耐。 “你还没走?要等到什么时候?”对方语气有些焦急,也有些火气。 宇文鑫品了口红酒,慢条斯理的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眼看他姓丁的” “看什么看,你怎么就知道他肯定砸了?” “推进顺利,非聋即哑,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还要怎么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现在有新消息吗?” “还需要什么消息?指定现在焦头烂额,指定被有关部门压着大帽子,打着大棒子呢。就咱们那安排,根本不是他十几二十分钟可以解决的。” “万一呢,万事都有个一。退一步讲,即使他倒霉了,也不代表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呀,那事也可能会暴露的。” “咱们那安排,岂是” “少特娘咱们咱们,那是你。” “姐夫你怎么”宇文鑫话到中途,摔下了电话。 “特么的,这个老家伙,又滑又胆小,我姐怎么就让他给”骂到半截,宇文鑫楞了一下,立即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回铃音一声一声响个不停,可就是没人接听。 “特娘的小花牛,这是怎么啦?”宇文鑫骂着摔下手机,继续品起了红酒。 对董经才的审讯还在继续,但董经才仅能交待与小花牛的直接联系,其余的仅是猜测而已。两个多小时过去,也再没有新的突破。 “叮呤呤”,大李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大李立马接通:“是好是这样啊继续。” 结束通话,大李立马转向丁驰:“抓到小花牛了,只是这家伙暂时还没开口。” “那我是不立功了,是不能减轻刑罚,我小妹这回没事了吧?”董经才在旁接连插话。 大点头:“也算吧,主要还是看他能交待多少。你也要好好想想,若是先他交待出重要内容,立的功自然更大。” “好,我想,我想。”董经才说着,连着翻动眼皮,显然在尽力搜索着脑中记忆。 宇文鑫已经喝下去了多半瓶,小眼眯得更小了,耳梢也微微发红,嘴里还哼唱着:“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 “叮呤呤”,“叮呤呤”,铃声一声紧似一声。 “他娘的,催命呢?”宇文鑫嘴里骂着,按下接听键,继续哼叽着,“却原来是司马” 手机里传来骂声:“你特娘的还有心肠叽歪,怕是脑袋丢了都不知道。” 宇文鑫不禁火起:“你特娘的骂谁?告诉你,劳资不欠你的。计” “指定出事了,还你娘的叽歪。”手机里吼了起来。 “出你”骂到半截,宇文鑫急问,“出,出什么事了?” “刚刚得到确切消息,旅经会顺利开幕,现场没发生任何状况。”对方讲出缘由。 “怎么会” 不等宇文鑫讲完,对方又说:“另外,姓丁的也不在现场,好几个人都不在。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宇文鑫也不禁心虚起来。 “你娘的猪脑子呀,费话少说,赶紧跑。就用那辆无牌照越野,后备箱车底板里有个隔断层,里面有十万现金,银行卡上也有三十万,还有所需一切证件和纸条。油箱跑四百公里绝对没问题,不过在三百五十公里的时候,你就需换另一辆车,纸条上有路线和换乘点。”对方一口气讲说了安排,又连着催促,“马上,马上走。” 宇文鑫也慌了,不住的点头:“是,姐夫说的是,都听你的。” “不留痕迹的走,什么也不要留下,跑得越远越好,永不要露面。”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宇文鑫也收起电话,嘴里叨咕着:“还是我姐夫好,关键时刻能够” 忽的,宇文鑫神色突变,咬起了牙关:“王八蛋,你可太狠了。老子给常晓鑫留了活路,充其量就是活期,你直接给老子弄成了无期,老子根本也不能再露面了呀。” “姐夫坑小舅子,你特么的就是鼻祖,一报还一报呀,劳资哎。”骂到半截,宇文鑫叹息一声,快速的收拾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宇文鑫跑了 对董经才的审讯已经结束,丁驰也已回到办公室,和他一同回去的还有雷大成,两人是从旅经会现场回去的。 警方已经取走非法监听监控设备,留做证据使用,说话也无需再故布疑阵,屋内气氛顿时轻松。 丁驰一进屋子,便直接诚恳道歉:“大成,实在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雷大成马上道:“能够为揪出内贼出份力,我不觉着委屈,丁总无需挂念。” 对方虽然这么说,但丁驰清楚,怎会没介蒂呢?毕竟当时自己做的太真了。于是继续说:“当时也是情势不得以,实在无法提前言明,还请你多多谅解。” “说实在的,当时确实有些想不通,本来好心反映异常情况,竟然却混了个开除的结局。不过当我刚一离开公司,就意识到其中有说道。您是那么明智的人,怎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事呢?等您再次私下联系我时,我自然就明白了,非常理解您当时的做法。”雷大成说的很是诚恳。 示意对方坐下,丁驰又道:“不得不说,你这招将计就计用的好,及时麻痹并稳住了他,否则他们的第二套计划就该启动了。只是又让你二次受了委屈。” “丁总快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之所以提出那个想法,完全是受您启发,我不过是客串了一把而已。董经才之流之所以没有继续出手,一是太自信了,认为万无一失,第二套方案的准备工作几乎没做。二是他也没有出手的机会。当他听说找到了干扰源,指定既奇怪又疑惑,可是您却一直盯着他,他想动也没法动,何况他也不完全确定具体情况。等他发现抓到的是我时,只顾急着撇清嫌疑,哪还有心思考虑其他事项?归根结底,还是您说的那句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您是正义的道。” 说到这里,雷大成笑了:“丁总,没想到您那么早就发现他不地道,我还好长时间为您担心呢,看来我是多虑了。” 丁驰也笑着摆手:“哪里哪里,也没那么神。” “丁总您就别谦虚了。若不是您一切尽在掌握,又岂会在关键时刻将他们一举拿下?” 丁驰并非谦虚,他真没那么神。之所以发现董经才的不轨,既得益于自己的谨慎,也得益于姜大力。若不是有姜大力给的“神器”,若不是从姜大力那里学的监控知识,他指定发现不了办公室和车里的手脚。当然胡蜜也有一定的功劳,正是她那次讲说特殊箴言,才让丁驰加了更多小心,也对过往异常进行了很好的梳理。 饶是有这些前提,董经才也非唯一被怀疑对象,其实还包括雷大成等人,只不过董经才的嫌疑更大一些。只到董经才嫌疑更重,只到请大李连夜抓住何如意时,丁驰才算彻底盯死了董经才。 只是这些过往不便明说,丁驰只好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董经才肯定是不能用了,接下来公司该怎么办?” 雷大成先是一怔,随即摇头:“没想过。我只是盼着快点公布实情,省得人们背后指指点点。就是想的话,也想不到点儿,毕竟水平不在那。” 对方能识深浅,丁驰很高兴,但还是点手示意:“随便探讨,对错无所谓,大胆说。” “那,好吧。”雷大成下意识的挠挠头,发表起了看法,“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合适的经理。董经才已经来了四个月,公司经营也形成了经理负责制这样的格局,经理一旦缺编,许多工作都会受到影响,尤其长期缺编更不行。至于经理人选的选择,这我可就一点儿都说不好了,反正,反正公司现有人员没有合适的。” 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丁驰看到来电,迅速接通。 时间不长,丁驰结束通话,兴奋的说:“刚刚大李打电话,说是小花牛已经交待,所有一切幕后主使都是宇鑫,之前常晓鑫也是为宇鑫背锅,屁老虎就是宇鑫安插在常晓鑫身边的卧底。他还提供了宇鑫三处可能的居所,也交待了砸店三人组的行踪。大李他们那一组正赶往其中一处可疑居所,另几组也在分头行动,既抓宇鑫,也抓那三个家伙。” “太好了,看这帮兔崽子还往哪跑。”雷大成也兴奋的双手击掌。 通话另一端,大李放下手机,对着对讲喊话:“各小组注意,目标就在左前方,做好行动准备。” “明白。” “明白。” 几声回复之后,大李手机响了。 大李直接接通:“什么情况?” “常晓鑫刚刚已经交待,他之前针对金声的手段,全是宇鑫指使。”对方回复。 “特奶奶的,那他以前怎么不说?”大李随口骂道。 手机里笑了:“互相利用呗。常晓鑫原指望着宇鑫照顾家人,加上也受到了一定的威胁,这才把锅都背到了身上。可是就在今天,常晓鑫姐姐去探望他,言说宇鑫不但不照顾家人,还和常晓鑫的女人混在一起。背着黑锅不算,还戴了绿帽,常晓鑫岂能再装孙子。” “没特娘一个好东西。”大李骂过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汽车适时停下,大李等人跳将下去,迅速进院、上楼。 “检查煤气的,屋里有人吗?开门,开门。” 就在大李拍门试问之际,同事已经捅开门锁,大家一涌而入。 客厅没有, 主卧没人, 次卧也没有, 卫生间、阳台、衣帽间都找过了,根本没有宇鑫。但卧室墙上照片表明,宇鑫的确住在这里。 “人恐怕早就走了。”警员小庞指了指烟灰缸,“那里面的烟蒂应该至少在三天以上了。” “不,走的时间并不长。”大李缓缓摇头,“虽然烟灰缸里没有新烟蒂,可这屋里的烟味分明刚刚不久。你们看,桌上的红酒液还没干呢。” 既然人走时间不长,那就找吧。 时间不长,找到了楼下一间车库,车库里空空如也。此时有人证实,那就是“大耳男”的车库,汽车好像是一个多小时前开走的。 与此同时,大李也收到了另外两组的消息,在那两处居所也没发现人影,宇鑫跑了。 第二百零五章 捉贼反被诬 连着找了三天,在离卫都市区三百多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辆无牌照越野车,经鉴定正是宇文鑫离去时驾驶的那辆。可宇文鑫并不在车上,也没在车辆附近,而且车辆明显是焚烧后掉入谷底的,车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线索。 在这三天当中,砸店三人组相继落人对所犯事实供认不讳,也交待是受宇文鑫指使,和“小花牛”讲说内容相吻合。另外三人中的“大驴子”还提到了一个“黑哥”,但他只听过这个名字,至于听谁说的忘了,也没有“黑哥”的详细资料。 人证物证俱在,大多数涉案人都指认了宇文鑫的罪行,只有屁老虎装聋作哑,仍然一口咬定是受常晓鑫指使。这倒不影响对宇文鑫罪责的认定,但大李等人也不禁疑惑,屁老虎为什么还要护着宇文鑫。 一周时间过去,宇文鑫多次陷害、打击“金声”案水落石出,警方继续寻找宇文鑫行踪。与此同时,“鑫声”电话一臭到底,其公司也正接受着相关部门的查处。 虽说案子并未广泛公布,但在民间已经传的活灵活现,人们在痛斥宇文鑫和“鑫声”的同时,对“金声”和丁驰更为认可,公司业务火上加火。 在此期间,雷大成受到的“不公对待”全部取消,还被正式任命为“叮呤呤移动通信公司一店店长”。但公司上下都清楚,雷店长可不同于那两个店长,俨然就是丁总的代理人。丁驰也暂时让雷大成帮着看管公司,他则抓紧招聘德才兼备的公司经理。 安顿了一下卫都的事情,丁驰乘火车回了首都。已经超出请假天数,再不回去的话,奋忠电子怕是根本就不允许实习了。 火车到首都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但为了不影响第二天工作,丁驰并未住到外面宾馆,而是打车直奔奋忠电子。 位置越来越偏,四周也越来越黑,司机不禁犯了嘀咕,侧头问道:“记清地方了吧,是这条路吗?” 丁驰正考虑着如何解释超假,又如何解释深夜回归的事,并未听清对方的话,于是随意“啊”的应了一声。 听到这声含糊回应,司机微微皱眉,偷瞄了眼后视镜,把车子停到路边,打开了车内顶灯。 “到了?”丁驰扫了眼外面,随口问道。 司机也含糊的“啊”了一声。 丁驰没有多想,付过车费,拎起箱包,下了汽车。 “唰”,汽车大灯闪亮。 “嗡”, “滋”, “呜”, 给油、倒车、启动,司机一连串熟练操作,出租车裹挟着阵阵尘土,猛得蹿了出去,眨眼间便成了一团灰蒙蒙的移动红影。 丁驰转回头,下意识的挥了挥面前灰尘,转头找着工厂方向。 诶,不对吧,四周黑漆漆的,黑影里则是影影绰绰的低矮平房,没有工厂的影子呀。脚下的路也不对,奋忠电子门前的道路虽然也不宽,可却是水泥铺就的,根本就不是这种土路。 司机弄错了,还是故意使坏? “你奶奶的。”丁驰冲着车行方向骂了一句,发现那个红影早就转弯看不见了。其实他哪里清楚,司机是担心自身安危,才这么不厚道的。 厂子在哪呢?丁驰刚要拿出手机,才意识到现在只是九十年代,根本没有打车软件,手机也没导航功能。 长长的嘘了口气,丁驰四顾了好几圈,朝着西南方而去。在他的模糊印象中,这个大方向不会错的。 可是刚走出几步,丁驰就发现了麻烦。尽管拉杆箱有轮子,可并不适合在土路拉着走,何况土下还不时出现埋着的石块,于是只好提着前行。 四周黑黢黢的,身旁也不时“移”过低矮的空置破房,要说心里不发毛是假的。可事已至此,前不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走走停停,停停看看,丁驰拎着箱子,向着自认没错的大方向前行着。 走过许多暗巷,绕过许多垃圾堆,也跨过了几条小臭水沟,时间早已过了零点,可是还没看到工厂的影子。 对不对呢?丁驰也犯了疑惑,再走一段看看。就这样,一段又一段,又绕了好几道巷,仍然没有找到工厂。 再走这最后一道巷。丁驰拿定主意,踏入了黑魆魆的巷子,但假如还没结果的话,他并未去想下步怎么办。 巷子被甩在身后,丁驰也拐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再次凝目看去。 这里是矮房,那边有高墙,像,很像工厂的围墙。 还犹豫什么?快去吧。丁驰加快脚步,向着高墙方向奔去。 连着穿过两条巷子,丁驰终于到了高墙近前。 没错,正是奋忠电子,墙上有模糊的字样,只是好像后墙方向。于是丁驰绕着围墙,向右转去。 忽然,就在丁驰即将转过墙角时,不远处墙头现出一个黑影。那是什么?丁驰立即收住步子,凝目望去。那是一个人,一个想要跳下墙头的人。 三更半夜,有门不走,偏要跳墙头,指定没好事,指定非偷即盗。自己也算是奋忠一员,岂能袖手旁观?丁驰心中迅速有了决断,猛然起步扑了过去。 墙头人影虽然发现有异,怎耐身子已然下跳,只得伸手乱抓,向着侧前方跳去。也合该这家伙倒霉,由于中途方向有变,虽然暂时躲开了被人扑倒的命运,但脚却崴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小子,往哪跳?丁驰继续进步,伸手去抓黑影。黑影连滚带爬,堪堪躲开一抓。 哎呀,我还就不信了。丁驰再抓,黑影再躲。虽然黑影半跪在地,但显然经验丰富,身体灵活的多,丁驰抓了几次楞是没抓到。 在连着过了十几招后,黑影终于爬将起来,掂着脚跑去。 特娘的想跑?丁驰急了,飞身追去,这才意识到箱子的累赘。转而他又笑了,想也不想,直接抬手甩了出去。 感觉身后风声不善,黑影又是老套数,身子一侧一哈。可他不知道的是,箱子比人死性的多,不但没有及时收住,反而带着惯性砸了下来。“吧嗒”一下,便拍在了黑影侧后腰上。 “哎哟”一声,黑影扑倒在地。 丁驰岂会给对方机会,直接跨步向前,扑在黑影身上。 正这时,一阵人声吵杂,许多束光亮闪起。 工厂来人了。想至此,丁驰扯嗓大喊:“在这儿,在这,抓住了。” 果然,吵杂声静了一下,接着响起回应:“在那,在那。” 很快,光亮更显,十多人奔了过来。 “别压劳资腿。”黑影低声喊道。 “别压就别压。”丁驰说着,故意双手在那两条腿上用了力。 “你特么的,哎哟”黑影夸张的喊着,双腿猛得一抽。 丁驰正要伸手去抓滑开的小腿,只觉头顶有风,赶忙抬头去看。可他还是晚了一步,一个头套套来,双眼迅速被遮挡。就在双眼被挡上的一瞬间,丁驰看到了惊愕一幕,不禁微微一楞。 先前黑影忍着腿部疼痛,再次一长身,猛得扑了过去,双臂抱住了丁驰脖子,口中“啊啊”的叫个不停。 脚步声、吵杂声临近,来的人们到了近前。 “啊,啊。” “你抓住的?” “小偷?” 来的人们通过“啊啊”声做出判断,不由分说,便一齐上前,抓住了丁驰的腿脚。 “不是我,是他。”丁驰赶忙辩解。 “不是你是谁?还特么的戴了黑头套。”随着话音,一个脚掌踹在丁驰屁股上。 “真的不是我,是我在” 不等丁驰辩解,又是一脚印上,同时还有喝骂声:“小毛贼偷哪不行,偏偏到这来偷。” “不是”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拳脚都上了。丁驰既急又气,还郁闷不已,关键手脚被捉,双眼又都被蒙住了。 第二百零六章 你当之无愧 丁驰忽的停止挣扎,大声喊嚷:“别让他跑了,他才是真的贼。” 怎耐一人声音有限,人们又不听解释,丁驰的喊嚷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招致更多的拳脚。 但丁驰依旧不停的喊着,他心里清楚,现在就已没人听自己的,若是让他家伙再跑了,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喊什么喊,偷东西还有理了。” 听到这个声音,丁驰赶忙又加大了分贝:“贾组长,我是丁驰,放开我。” “丁小偷是你?” 随着话音,丁驰头套被扯去,小组长老贾出现在他面前。 丁驰来不及辩解,而是转头四顾起来:“别让他跑了,别让” 老贾冷哼道:“丁驰呀丁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是为了” 丁驰已然看到那个迅速退去的人影,急得挣扎着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还想行凶?”老贾拍了丁驰一巴掌,又转头吩咐着,“保护小哑巴,别让这家伙给伤着。” 黑衣人正是小哑巴。听到老贾的话后,没有继续后移,而是脸上现出惊惧表情,很顺从的躲到了来在身边的两名小伙子中间。 刚才在被套上头套的一瞬间,丁驰就看清了对方面容,还为此吃了一惊。但现在再看对方做派,便不觉着奇怪了。 老贾到场后,没有再费话,而是直接带着众人,把丁驰押到了工厂保卫处。 包处长刚赶到单位,在听完属下简单汇报后,让其余人等全都退去,只留下了丁驰、聋哑人阿言,还有小组长老贾。 目光扫过众人,包处长盯在丁驰脸上:“老实交待,谁让你干的?” 丁驰道:“包处长,我再申明一次,我没偷任何东西,而是在墙头外逮住了阿言。在阿言跳下墙头的时候,我正好路过,直接抡起拉杆箱就砸了过去,然后又把他摁到地上。” “你的意思是,凌晨一点多,你拿着箱子赶到单位,然后见义勇为?”包处长反问之后,黑脸一沉,“你自己信吗?” 自然听出对方的讥讽之意,但丁驰还是讲说了乘火车、打出租、步行等过程,并再次表明“阿言才有问题”。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包处长指着桌上黑色头套和塑封袋,瞪起了双眼。 丁驰回道:“头套是阿言的,刚开始他一直戴着,后来耍奸计才戴给我的。至于这个芯片,肯定也是他趁我不备” “啪”,包处长一掌击在桌上,冷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这是芯片?” 丁驰不由一楞:“猜,猜的。” “哈哈哈,猜的?你说的咋就都这么巧呢?”包处长面色更冷,“老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警方赶到,那就任何减罪机会也没有了。” “真的是这么回事,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丁驰急得跺起了脚。 “啊,啊哇。”阿言忽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额头还渗出了汗粒。 “阿言,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老贾急忙俯身问道。 “啊,啊哇,啊哇”阿言连说带比划起来。 老贾会意:“是他打的呀,那,那咱们赶紧去治” “不能,不能呀,那样他就跑了。”喊到此处,丁驰稍稍停了一下,马上又喊,“对了,他会说话,他能说话。” “啊,啊哇”阿言手脚乱摇,眼中还闪出了泪花。 老贾一边安抚阿言,一边转头骂道:“造谣也造个靠谱的,竟然造他会说话,你也太,太有意思了。”说完,马上便拨打了厂医电话。 就这样,阿言委屈的掉了眼泪,老贾是安抚一个再骂一个,丁驰则急着不让放走阿言。只有包处长不再说话,而是冷言旁观着眼前的一切。 “嘀呜嘀呜”急救笛声由远而近。 阿言借着擦眼泪之际,闪过了欣喜的笑容,但仅是一瞬间。 老贾倒是很高兴,一边安抚着“快了”,一边还把阿言扶起来。 “嘀呜嘀呜”急救笛声更为响亮,红蓝灯光也闪现在窗玻璃上。 很快,一阵脚步声临近,屋门“咣”的打开,三个男人走进屋子。 看到两名白大褂,阿言“阿哇,阿哇”的捂着肚子迈开步子。 包处长、老贾则和当先方脸男子打着招呼:“李厂长。” “不能,不能呀,他要跑了。”丁驰急得大叫,怎耐右臂被桌腿扯着,根本动弹不得,反把腕子卡出了血迹。 阿言可不管这些,脚下步子更急,已然到了白大褂身旁。 “要郝初。”方脸男子忽然喊了一声。 “欸。”阿言不由得转头回应,又忽的意识到不对,赶忙转头狂奔。 “澎”, “澎”, 两只大手几乎同时抓住阿言。 虽然双臂被抓,但阿言并未束手就擒,而是右腿后扫两个白大褂。 本来只是临时装扮,其实乃是专业警务人员,二白大褂岂会着道。二人右手不收,而是身子侧闪,同时抬起右腿。 “哎哟”, “扑通”, “咔嚓”, 阿言疼痛倒地,两只胳膊软软的耷拉着。 “他真的会说话?”老贾此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方脸男子到了丁驰近前,伸出手去:“丁驰你好,我是李忠诚。” 丁驰冷哼一声:“我不好!” 李忠诚尴尬一笑,转头怒道:“还不赶快松开。” 包处长照样脸色黑沉,但还是迅速的打开了丁驰手上的束缚。 丁驰火气大盛,盯着血糊糊的腕子,“呼呼”的运着粗气。 此时阿言已经被二白大褂押走,但杀猪般的嚎叫声还是传进了屋子。 “真没想到呀,他竟然会说话。”老贾还在兀自叨咕着。 “你特娘脑子让驴踢了,劳资跟你说了多少遍,你特么的不听呀。”丁驰冲着老贾大吼起来。 “老贾呀老贾,真贼差点让你放走了。”李忠诚咬牙喝斥,然后转向丁驰,深深鞠了一躬,“向你诚挚道歉,对不起了!” 劳资被打着这样,还差点被送进那里边,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丁驰并未搭茬。 李忠诚并未受对方情绪影响,而是再次一躬:“我代表奋忠电子厂全体员工,向你表示感谢!” 丁驰仍就没有表态。 老贾脸上肌肉抖动,就差直接骂出口了。 包处长的黑脸也有了愠色,显然准备开口申斥了。 “我代表所有电子人,代表我故去的父亲李奋忠,感谢您为” 这话可太重了,丁驰不敢再托大,赶忙也弯下腰去:“李厂长,不敢当,不敢当。” “你当之无愧,请再受我一拜。”李忠诚坚持鞠了第三躬。 第二百零七章 高看一眼 东方天际微微发白,奋忠电子厂长办公室依旧亮着灯光,办公室里只有李忠诚和丁驰。 丁驰坐在沙发上,右手腕处已经裹上纱布,身上几处淤青也已做过药物处理。在他面前茶几上,放着精致糕点,水晶杯中的茶水也正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李忠诚则坐在丁驰旁边,正讲着奋忠电子的事情:“我父亲李奋雄深受刺激,次年便成立了奋雄电子,决心要为民族电子产业发展尽一份力。怎耐当时国家综合实力不强,关键技术和人员又大多被西方把持,尽管他们那一代人呕心沥血,我父亲还为此英年早逝,但仍然没有冲到电子科技前沿。” “我父亲在临终之际留下遗嘱,第一条就是改厂名为奋忠电子,意即让我子承父业,我也按照父亲要求当场发誓。父亲走了,但我始终记着他离去时复杂的目光,有遗憾,有不甘,更有期望。这些年以来,我没有随波逐流,没有追逐见效快的低端电子产业,而是始终在攻坚精尖电子。” “苍天不负我心,更不负我们的努力,厂子已经连续攻克多项先进技术,为填补国家相关产业空白做了贡献,也为国家节省了诸多外币。但现在有一些行业我们依然落后,这倒并非先进技术奇缺严重,而是芯片产业发展落后,这些先进技术难以高密度的集成于方寸之间。但我相信,有我,有你,有我们大家的努力,众多技术壁垒一定能够如愿攻破,一定能为国家经济建设做出应有贡献。” 丁驰道:“李厂长,您高看我了,我还只是个学生。” 李忠诚“哦”了一声,满脸玩味:“丁总,何必自谦呢?卫都那么多好实习单位不选,偏偏舍近求远、抛开产业到我这城郊小厂来,难道就没什么说法?” 丁驰不由得神色一紧,随即反问:“李厂长,何出此言?” “丁总,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否则绝不会接纳你来实习的。你也是电子世家,自己也在做着电子产业,这我早就知道了。尤其卫都邮电五千门程控电话交换机研制成功,你更是居功至伟,也为推进国家相关产业进步、打破国外垄断做了重大贡献。你是一个有着家国情怀的企业家,主动担负着振兴民族电子的重任。”说到这里,李忠诚语气一转,“要说当初一点不疑惑那不可能,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用下作手段窃取技术,事实证明果然如此,而且你还为我们立了大功。” “您这语气一转再转,我这心也七上八下的,都快跳出来了。”丁驰笑着调侃之后,又提出疑问,“既然把我的底细都调查的如此清楚,也一直放在打杂岗位防着,那对要郝初为什么疏于防范,竟然让其带走了重要芯片呢?” 李忠诚也笑了:“如果我说芯片是假的呢?” 丁驰不由一楞:“假的?” “是假的。”李忠诚点点头,随即脸色又一整,“但仍然不能丢,否则真芯片就暴露了,也增大了丢失的风险。” “故布疑阵。”丁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李忠诚轻叹了一声:“哎,没办法。虽说我们很低调,相关保密工作也很健全,但在有心人眼里根本不管用。有些组织尤其是外国组织,随时都在关注我们的动向,也随时都想着窃取相关技术资料,借以针对我们出手。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专门留了一手,这可是工厂核心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今天的包处、老贾都不知情。” “正因为事关重大,假芯片水平并不低,一旦丢失的话,也会泄露极少量机密,还可能被高手识破,就相当于真芯片少了一道保护屏障。为了防止丢失,我们不但重点保护,但设置了定位跟踪。可任何先进技术都不能绝对离开人,正因为疏忽,正因为被有心人利用,也才有今天这一劫。如果没有你及时出手,阻滞了要郝初的行动,一旦他采取了跟踪干扰并有同伙相助的话,这块芯片就危险了。” “其实我们有好多防御机制,好多人都曾被防过,要郝初也在其中。只是他当初的出现既偶然也自然,而且他的个人资料也做了相关加密,我们一时根本捕捉不到。再加之他装成哑巴,长期又本本分分,也让安保人员降低了警惕性,才导致了这次惊险一幕。” 丁驰微微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个已然部分悟出的问题:“您是怎么及时赶到的,又如何提前便知晓了实情。” “你肯定也想到了。在那个芯片被带走时,虽说相关人员没有尽到职责,但一个秘密电子报警还是发挥了作用。我在接到报警信号后,没有马上通知厂部安保,而是立即追踪查询芯片移动轨迹。在接到电话,说是哑巴抓住你的汇报后,我又立即远程调取了厂区部分录像,自然就发现了哑巴与芯片行动轨迹的重合。也正因此,我才能及时带人赶到现场,并喊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要郝初三字。”李忠诚说到这里,再次致歉并感谢,“实在对不起,让您跟着受罪了。若不是您从中参与,不但要郝初可能逃脱,也指定不会慌乱间暴露身份。” 人们不知道李忠诚和丁驰谈了什么,只知道天光大亮时,丁驰才走出厂长办公室。 第二天,大多数人才听说了晚上的事,也才知道丁、要“抓贼戏码”的多次反转。同时人们还注意到,那个叫丁驰的小年轻不再打扫卫生,而是可以出入许多车间了。虽然这些车间还称不上绝对机密,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尤其仅几个月新人更是想都不要想。人们不知道除了昨晚戏码外还有何隐情,但却清楚,这个丁驰显然被高看了。 做为当事人,当他听完李忠诚讲说,当他被允许出入多个车间后,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被高看一眼。他不舍得浪费这样的机会,于是如饥似渴的学习起来,竟然周末都不出去了,害得姜大力空等了小两天。 第二百零八章 偶遇寇宇 只到雷大成电话打来,丁驰才暂时中断了如饥似渴的学习。雷大成的语气中带着焦急与不安,担心代管砸了,也担心误了公司大事,催请丁总尽快派经理到位。 其实这段时间已经接过多通电话,有代理商的,也有二、三店负责人的。这些人在请教的同时,也问到了“向谁汇报”的问题,他们倒不是瞧不上雷大成,而是名不正言不顺,毕竟丁驰走时只是和雷大成言说“多操心一下公司的事”。对于人们的提问,丁驰只是回复了具体事项,至于“向谁汇报”则略过了,便又接着埋头学习。 现在雷大成又打来电话,丁驰不能不重视了。这一忙活已经过去两周多,马上就到六月中旬,的确该加紧招聘工作了,否则既可能误了公司的事,也可能误了雷大成。 相比起刚实习时,丁驰时间自由的多,不需完全遵守工厂作息时间,但离去时必须要和小组长打招呼。只是这段时间只顾着学习,根本就没出过工厂大门,周末也都泡在车间里。 有了上次对丁驰的误会和伤害,又有厂长对丁驰的关照,老贾不敢有任何为难,反而正盼着有“认错”机会呢。现在对方请假,那是求之不得,立即讨好的允诺了。 丁驰没有受宠若惊,也未仗势欺人,只是很自然的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厂子。 去哪呢?区人力资源市场。 到底是首都,到底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科技中心,仅是区级人资市场,就不是卫都可比的。 由于不方便携带原件,丁驰在来首都时只带了相关证照复印件,在与市场衔接时,对方不予认可,甚至还对其真正身份很是怀疑。 我是骗子吗?我是真正的公司老板。在啼笑皆非的同时,丁驰也理解对方。自己既提供不了原件,复印件上也非自己名字,难怪会引起别人怀疑。 暂时无法在市场正式备案,便无法获得市场推介资料,也就无从取得应聘人员信息,丁驰只好在大厅里随便转悠起来。 确实也仅能随便转转,仅能偶尔听到招聘双方对话片段,半天转下来自是一无所获。丁驰干脆也没返回工厂,而是直接找到同样正在实习的姜大力。 刚一见面,姜大力就笑言:“老丁,幸好还能通话、发短信,否则我还以为你被富婆软禁做了专门男鸭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丁驰直接给了对方一拳,然后二人便神吹胡侃起来。 巧的是,就在丁、姜二人喝酒正嗨之时,姜大力接到了黎梦雪越洋电话,黎梦雪专门问了丁驰的情况,却又避开和丁驰对话,弄得丁驰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姜大力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丁驰又到了区人力资源市场。 有了昨日的经验总结,今天丁驰还真听到了一些内容,但却不能上前交流,也没有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选。不料,因举动异于大多数求职和招聘人员,丁驰被保安盯上了,半天就受到了两次盘问。 奶奶的,还是得拿来手续,否则怕是连这个门也进不得了。丁驰这样想着,迈步向门口走去。 忽然,一个似曾熟悉的男子人影擦身而过。丁驰赶忙回头看去,那个身影正匆匆奔向招聘现场。 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好大一会儿,丁驰喊出一个名字:“寇,寇宇。” 急行男子刚和市场管理人员交流完毕,便听到喊声,急忙转头四顾起来,最终目光落到挥着手臂的丁驰脸上。略一楞怔之后,男子快步走来,也挥起了手臂:“丁总,您怎么在这?” 丁驰走前几步,与对方握在一起:“寇宇,我看着像你,就是比以前胖了,也白了。” 寇宇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候成天宅在屋里,晚睡晚起,生活毫无规律,当然又黑又瘦眼窝发青了,要不老薛也不会说我像大烟鬼。丁总倒是越来越有气度,越来越像大老板了。” 寇宇口中的老薛不是别人,而是在申市做企业高管的薛子炎。寇宇是薛子炎大学同学,同校不同级,曾在薛子炎的介绍下,丁驰让其研制过合成游戏带,故此两人才认识。 异地重逢,丁、寇二人甚是高兴,立即坐到休息区,攀谈起来,当然开始讲的都是各自情形,薛子炎也是两人聊天的话题。 丁驰并没详细讲说自己,只说自己大学即将毕业,现在首都实习,到人才市场是随便转转。 寇宇说他离开卫都快三年了,当时就是出去瞎闯荡。几次碰壁,还有一次遭坑被打后,寇宇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混吃等死”了,于是便到了申市。在申市的大学同学帮助下,寇宇进了校外培训班继续学习,这个培训班是大学教授开的,和企业联办,既有理论也有实践。通过多半年的学习,寇宇更深深意识到了自身浅薄,便又进了相关企业从头做起。 又过了一年,寇宇意识到仅做具体工作出路不大,于是再次学习。这次学的是企业管理,也是同学帮忙找的路子。在这次学习之后,他又到了企业,把学到的知识运用于实践中。 听得出来,寇宇有“浪子回头”的意思。正要继续攀谈时,现场广播响起声音,要寇宇到六号窗口。 丁驰立即把手机号码留给对方,握手告辞。 寇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把手中纸张递了过去:“我的联系方式在后面。” 丁驰接过了纸张,寇宇则快步走去。 翻到纸张最后一页,丁驰看到了联系方式,也明白了对方难为情的源头。 看了眼寇宇背影方向,丁驰没再继续停留,直接离开区人力资源市场,回到了奋忠电子厂。 回厂之后,丁驰立即投入到充实的实习环境中,边学习边思考。 难哪,真的难!现在还只是接触的外围工作,想必关键环节、核心技术指定更难,必须先易后难抓紧学习。 在学习之余,丁驰利于休息时间,也看了带回的寇宇那沓纸张,还打了几个相应的电话。 第二百零九章 我来做经理 三天后,丁驰打出一个电话:“您好,是老铁小区二号院七号楼铁花超市吗?我找一单元101的寇宇对,就是他,让他给我回电话你就说我姓丁,是卫都人,他就知道了。” 通话结束两个多小时后,中午时分,寇宇回过来电话,丁驰和对方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下午六点,丁驰和寇宇双双出现在区人力资源市场正门,然后到了旁边的“人资食堂”餐馆。 虽然名为“人资食堂”,但餐馆档次并不低,人也很多,丁驰提前一天才定了位置。 来在二楼包间,寇宇看着包间环境,说道:“这么大的屋子,还有低消,其实随便找个吃饭地方就行。” 丁驰笑着道:“我倒想订小间,可是早都提前出去了,只好订了这个八人间。这个餐馆我来吃过一次,在大厅吃的,觉着环境、菜味都不错。另外区人资市场咱们都能找到,否则找个生地方,要么我找不到,要么你又得多绕弯。” 说话间,二人桌旁就坐,丁驰点了菜品和酒水。 服务员带着菜单离去了,丁、寇二人闲聊起来。 “寇宇,以你在申市的人脉,还有你的专业,加之二次学习,找个工作应该不难吧,为什么偏偏要跑北方来呢?”丁驰首先提出了疑问。 寇宇轻叹一声:“诶,主客观原因都有吧。虽然我在那边上的学,但从小在北方长大,更适应北方的气候、环境、生活习惯。那些同学们包括老薛,都曾给我介绍工作,我也在个别岗位试过,但我还是愿意纯粹依靠自己本事吃饭。” “可以详细说说近三年的学习、深造经历吗?”丁驰再提问题。 “就是瞎混呗,什么名堂也没混出来。”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寇宇还是讲说起来,而且有些情节讲得还很详细,也很生动。 在寇宇讲说过程中,酒菜适时上桌,二人边喝边吃边聊。 再次碰过杯后,寇宇接着说:“本来这家老板不错,我也觉着能够学以致用,虽说气候不太适应,可也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谁知道这里面出了岔子,老板的小媳妇也不怎么就看上我了,趁着老板出国之际,竟然偷偷溜进我的宿舍,让我救救她。本来我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就非常慷慨的拍了胸脯别怕,有我呢。这一说不打紧,她直接扑过来,把我搂的紧紧的,手和嘴也不老实,说什么他那方面不行,我都快憋死了。” “本来以为是要救人,不曾想却让我做苟且之事,这怎么行,这是人干的事吗?我当时义愤填膺,直接把她甩到了一旁。可这女人真是奇葩,竟然直接躺到床上,自个脱起了衣服,还威胁说不同意就告我强尖。当时我恨不得打残这娘们,但也想到了诸多麻烦,还联想到了小说中的一些情节。于是我假装害怕,表示没想好,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那女人以为我动心了,就极不情愿的离开了,还给出了一周期限。”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知道老板得半个多月回来,等是等不上了,于是就给老板寄了封信,信封也没敢写我的名字,然后就趁着夜色离开了。本来就不适应那里的气候,借着这当口,我正好又回到了北方,直接来到首都。之前倒是有两家企业有意,还在其中一家企业干了几天,后来觉得不适合自己,便及时出来,又继续找工作了。” 先前对方讲的一些履历,那份字资料上大部分都有,丁驰还专门打电话核实过,基本都属实。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听到,便也不禁八卦起来:“哎呀,你这魅力不浅呀,竟然惹得少妇动了春心。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女人没再找你?那个老板知道了吗?” “女人找没找我不清楚,不过我听之前同事说,老板看到我的辞职信后,觉得不可理解,还抱怨我这山望那山高,应该他不知道小媳妇的勾当。”说此话时,寇宇脸颊通红,双眼也笑成了一条线。显然这里有酒精的作用,也带着很大尴尬,还有些许的得意与无奈。 喝喝聊聊,丁、寇二人聊得很是随意,主要是寇宇说的多一些。这也反映了寇宇的孤寂,正好借着酒意一吐为快。 一瓶多白酒下肚,两人都脸颊泛红,寇宇的脸色更红的厉害,还透着兴奋的光晕,显然心情很是痛快。 再次干过一杯,丁驰讲出了今天的主要意思:“有没有考虑过给我干?” “给你干?”寇宇稍稍一怔后,脸色一整,“卖无绳电话?” 看来对方这几天也对自己做过适当了解,这就好办了。丁驰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前是只经营无绳电话。” 沉吟了一下,寇宇提出要求:“可以给我一些贵公司的资料吗?” “当然。”丁驰早有准备,取出包中档,递了过去。 寇宇接过资料,简单翻了翻,放到自己包中:“我好好看看,再考虑考虑。” “好,喝。”丁驰又端起了酒杯。 两天后,丁、寇又坐到了一起,但不是那天的餐馆,而是换成了一家咖啡馆。 刚一坐下,寇宇便道:“我愿意跟你干。” 丁驰点点头:“好。我一直坚信你会这么做。” “我来做经理。”寇宇再次发声。 丁驰“哦”了一声:“为什么?” “叮呤呤公司有适合我发展的土壤,我认同叮呤呤公司的发展理念,这个平台很适合我。而只有全面管理公司,才能充分发挥我的专长,也才能为公司发展贡献出应有力量,否则贡献必打折扣。这倒并非我刻意主观保留,而是客观权限限制了发挥。”寇宇回答的很直白。 丁驰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自信,也听出了对方的自大,但还是继续问道:“薪酬待遇有何要求?” “完全由丁总决断,我不提任何要求。”寇宇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这绝非客套话,也绝不会因此而闹任何意见。” “好,那就年底待价而沽。”丁驰回复的也很爽快。 第二百一十章 正逢其时 给寇宇留出两天收拾时间,然后丁驰带着寇宇回到卫都市,直接宣布任命。 经理岗位已经空缺将近一个月,肯定会有新人补位,这在人们意料之中。但对寇宇这个人,人们一无所知,既没听说更没见过,不知其管理水平,也不清楚其风格和品行。不过大多数人都能确定一点做好本职,静观其变。当然也有人暗自腹诽,该不会是“董经才第二”吧。 在人们的猜疑与期待中,寇宇走马上任,开始了管理叮呤呤公司之旅。 丁驰没做过多停留,两天后便又返回首都,争分夺秒的汲取着实习中的营养。 在实习期间,关于公司的消息也缓缓反馈过来。总体来说,寇宇进入角色很快,整个公司运行稳固,人员心态趋于平稳。 又是三周多过去,时间已是六月底,实习工作到了规定日期,丁驰辞别李忠诚,准备返回卫都市。 在离别时,李忠诚很是不舍,亲自为丁驰书写实习评语,然后专门摆宴践行,再次感谢并肯定丁驰,还表明了互相帮助的意愿。对方能有这样的意愿,丁驰自是求之不得,不但愉快的接受了美意,也一再的表示感谢。 丁驰刚一回到公司,寇宇便递上了一份档,是关于公司发展改革的方案。这份方案并不激进,但却很有前瞻性,尤其其中三大项内容与丁驰不谋而合,于是他让对方详细阐述。 寇宇不加思索,直接回复:“首先,公司名称值得商榷,很有变更的必要。之前公司刚刚起步,无绳电子业务还是新鲜事物,“叮呤呤”三字很是形象。但随着业务的发展壮大,及其时代科技进步,尤其要适应公司以后发展需要,公司名称必须更有内涵和深意,当然也必须兼顾经营特点。” “其次再来说经营范围,我认为也很有拓展必要,这既是当下经营所需,也事关公司以后发展格局。目前公司主营无绳电话,而且一直稳居全省同行榜首,这既是公司的优势,却也可能变成公司发展的桎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嘛!结合公司特点和行业发展需要,可以继续在无线通信业务方面拓展,然后再图扩充。” “第三,公司经营方式也可以优化。现在我们是金声产品省级代理,对下主要是发展加盟商,也有直营店铺,二者的优缺点都很明显。可否找到第三种更优的方式,比如” 一直听完对方阐述,丁驰都未表态,而是又继续深入探讨方案。 就在方案探讨接近尾声时,丁驰手机响了,是郑君峰找他。丁驰只好结束谈话,前去赴约。 看到丁驰上门,郑君峰起身迎了过去:“丁总,欢迎欢迎!” 对方如此盛情,丁驰很不好意思:“郑局,您请” 郑君峰抢了话:“丁经理,咱俩一样,小老板。” 丁驰笑了:“郑局,您太自谦了。您管理的那可是超大型公司,我充其量就是个体户。” “哎,我只是个打工仔,你才是真正的老板。”郑君峰说着,把丁驰让到沙发上,他也跟着坐了过去。 丁驰听出了对方的落寞,出言开导:“邮电分家这是必然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卫都邮电今年分家并不突然。虽说原来是大邮电,现在又是移动,又是电信、联通的,但并不是简单的拆分,反而是业务的拓展与重组。我觉得,您现在的位置不但没变轻,反而比之前还重了一些。” 郑君峰摇摇头:“你就别宽慰我了,其实事情都明摆着呢。我也上五十了,很快就会退二线,也没有了什么追求,现在还能为集体做些事已经很满足了。只是现在这么一分,相互间交叉业务很多,要想把企业弄得更象回事也不太容易。今天请你过来,就是帮我出出主意,看看下步该怎么发展。” 真的没什么追求了?那又何至于如此费心?尽管心中腹诽,但丁驰嘴上不会说出来,而是赶忙摆手道:“您可太高抬我了。您是从业三十多年的电子人,又做管理这么多年,无论政治站位,还是业务发展格局,那比我高了不知多少层次,我怎么能帮您出主意呢。” 郑君峰显然很受用,不过仍然说道:“哪里,哪里。你虽然年岁不大,但见解独到,有极强的前瞻性,许多方面值得我学习。远了不说,就拿五千门交换机的研制,还有对邮电拆分的预判来看,你的判断力和眼光都非常厉害。另外,你并非我们体制中人,而且又有电子从业管理经验,看问题的角度也新颖,肯定能提供重要的参考建议。” 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不讲的话,反而显着扭捏。再说了,在出主意的同时,也可以适当加点私货,何乐而不为? 想至此,丁驰略微沉吟了一下,再次打开话匣子:“从省公司目前的业务分布来看,主要是两大块,一块是固话通信,一块是移动业务。固话通信” 郑君峰不时点头,偶尔还在面前纸张写上几笔,待到丁驰语句停下,才又问道:“你刚才提到了新型通信方式,能不能说的更具体一些?” “固话的优点是绿色环保,电磁辐射极小,单项取费经济实惠,缺点则是不能携带,无绳电话也仅限极有限范围移动。而手机虽然能够携带,随时通话,但高昂的购机款、通话费往往令人望而却步,辐射也不能忽视。”丁驰稍稍停歇一下,又接着说,“那么可以生产一种兼顾两类优点的新产品。” “这种新产品有吗?是什么样的?”郑君峰狐疑的问。 丁驰很肯定的说:“有,很快就会上市,现在正在生产中。这种新产品不但可以随身携带,而且只是主叫收费,购机款也不会超过五百,辐射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了,通信范围也有一定的限制,必须有机站支撑。” 郑君峰来了精神头儿:“真的会有?你的消息来源准确吗?” “绝对会有。咱们拭目以待。”丁驰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做为省公司,那可是大有作为呀,此时布局配套正是时候。” “好,那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必须重视起来。”说到这里,郑君峰话题一转,“那么手机发展会是怎样呢?” “未来人手一部,绝对很有前景。” 听到这个惊人论断,郑君峰不免生疑:“一部机子好几千,每月通话费好几百,有多少人能消费的起。” “时代在发展,而且发展速度惊人,到时绝对会实现。”说到这里,丁驰话题一转,“当然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做前面的布局配套,现在正逢其时呀。”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永远是你老师 转过天来,丁驰开车到了卫都大学,把实习报告交给辅导员褚亚。 浏览了一遍报告,褚亚笑着道:“实习评定这么高,企业负责人亲自写评语,丁驰,不错嘛。” 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丁驰也笑着说:“这可是学校落实部委规定,我自是不能怠慢。从出发前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严格践行规定,不给您和学校脸上抹黑,而且我也是这么做的。” “是吗?大部分同学都实习了差不多一年,企业回访评价也不错,也都很努力,可却没有一个是企业负责人亲自评定,你是蝎子那什么,独一份。”褚亚说到这里,笑意更浓,“这四年里,你似乎总是比别人特别,总是能出乎意料,为什么呢?我这可没什么贬义,就是好奇而已。” “褚老师,我就是我,和大多数同学专心学习稍有不同的是,在学习之余做了点儿小买卖而已。”说到这里,丁驰又补充道,“但做买卖和这次评定没有任何关系,确实只是李厂长对我实习的客观认定。” “急着解释干什么,只是好奇罢了。”褚亚再次强调了“好奇”二字。 “褚老师,要不这样,我请您去公司指导一二?”丁驰试探着道。 褚亚立即起身:“好啊,好啊,现在就去。” 哦,原来在这等着呀。丁驰不禁暗笑小女生作派,和对方一同出了屋子。 来在轿车前,丁驰打开车门,很绅士的伸手示意:“褚老师,请!” “太受宠若惊了,竟然是丁总亲自驾车。”褚亚嬉笑着上了汽车,又夸张的咋呼起来,“新车呀,丁总真是了不起。和您比起来,我这当老师的也太惭愧了,现在还是两个轱辘出行呀。” 丁驰没再斗嘴,而是说了声“老师坐好了”,驾车直奔公司而去。 “丁驰,不要再喊老师了,你这马上就不再是学生,直接喊名字吧,叫小亚也可以。”说到这里,褚亚无来由的脸上一红,又急忙补充道,“都是同龄人,这样称呼更随意,我喜欢,你就这么喊。” 丁驰心中微微一动,上次对方也有过这样提议,为此还费了许多口舌,于是没再费话,而是出声喊道:“褚亚老师。” 注意到对方的窘态,褚亚掩着嘴巴,“咯咯咯”笑了起来。 一路上,褚亚说的多,全是小女生语气,有些话题还很无厘头。而丁驰大多只是简单的“嗯”、“啊”回应,不过称呼“褚亚”习惯了一些。 四十多分钟后,汽车停在公司楼下,丁驰快步下车,打开后车门:“请!” “谢谢丁总!”褚亚笑盈盈的说着,很优雅的步下汽车。 与上月不同的是,公司售后人员也搬到这里,行政后勤人员还增加了好几个,楼里一下子多了二十来人,显得热闹了很多。短短的上楼过程中,“丁总”称呼不绝于耳,人们的目光也无一例外的给了褚亚。其实丁驰也意识到,好多人并非正好遇上,而是为了招呼而招呼。 随着丁驰进了办公室,褚亚不禁惊讶。外面看着小楼并不大,可这办公室却很显高档,几乎和院长的差不多,最起码比系主任的要气派的多。而且在刚刚进门前,她也发现,一路走来,丁驰完全就是企业老板的气质,学生应有的稚嫩一扫无余。 “请喝茶!”说话间,丁驰已经奉上了香茗。 “谢谢!”褚亚无来由的拘谨,赶忙找了话题,“麻烦丁总介绍一下产业吧。” 丁驰笑着道:“哪有什么产业?就是正好赶上机会,代理了金声无绳电话,然后在各市也发展了加盟商,西河区还有三个直营店。” 褚亚“啊”了一声:“金声是你代理的呀。这款电话名头太大了,全市差不多都用的这款吧,我家里用的就是。当时正好赶上活动,还打了八折呢。” “不好意思,当时不便公开,应该给您免费安装的。”丁驰笑的有些尴尬。 褚亚没接这话,而是又追问道:“具体说说。另外还有什么大手笔,方便的话一并分享一下。” “其实公司也”丁驰打开话匣子,讲说起来。 就在丁、褚攀谈之际,有人却因这二人打着电话:“怪不得那家伙处处占先呢,闹半天他把褚亚给办了。” 手机里马上道:“你怎么知道?对了,我刚才从街上路过,看见金声楼下汽车里走出的男女很像他俩,只是没太看清楚,也没往这方面想。” “金声?是不深灰色的汽车,男的白半袖、蓝裤子,女的米色长裙?” “对对,女的就是米色裙子,男的好像就是上白下蓝。对了,你到底是哪见的?” “直接在咱们学校招摇过市呀。那家伙,两人并肩而行,他还给她开车门,打情骂俏的,别提有多亲热了。” “特娘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狼狈为奸狗男女。” “不许贬我心中女神,指定是那王八蛋用了什么坏招,才把她姓丁的,你特么的处处和劳资做对,有完没完了?” “你小子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人家俩现在怕是正在屋里嘿嘿” “妈蛋,闭嘴,劳资” 丁、褚二人自是不知已经被人编排上了,还在继续交谈呢。 待到对方话音落下,褚亚追问道:“这么说,大学四年你就没闲着,从白手起家,一直发展成这样的大公司?” “哪是什么大公司?充其量只是个体户罢了,根本不值一提。”丁驰很不以为然。 “可,可你还只是个学生,只是个大孩子呀。”褚亚缓缓摇头,“不是孩子,孩子怎么能做这么大的产业?” 丁驰忙道:“褚亚,我” 褚亚忽的面色一整:“不要直呼其名,我是你老师,永远都是。” 丁驰不由得一楞: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生疏了。 没错,褚亚要的就是这种生疏。在没来叮呤呤公司之前,她一直希望两人关系近一些,更近一些。可是听了丁驰的讲说后,她意识到,丁驰不是自己的菜,自己根本驾驭不了这个大男孩,还是保持师生关系更为妥当。 第二百一十二章 理念碰撞 火热的七月来临,公司业务也是稳中有升,非常的红火。 通过这一个来月的感知,人们对寇宇的管理能力和专业素养已经非常认可,好多人更是由猜疑转为佩服。 但寇宇没有飘飘然,反而要求的更细致、更具体,公司朝着专业化、规范化方向大步前进。 看到公司欣欣向荣的景象,丁驰心头大喜,另一个念头也更为强烈。 这天早上,丁驰刚坐在办公桌后,寇宇就来了。 没有寒暄,寇宇上来便问:“丁总,那份方案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看看,这是我的回复,昨天晚上才弄出来的。”丁驰说着,递过一沓纸张。 寇宇接过纸张,放下自己先前报的方案,专门盯着单页纸张看了起来。看完一遍之后,又选个别项重点看了二遍,然后才抬起头来。 “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丁驰抬手示意着。 “您对后面这些项的批复,我很认可,马上安排实施,只是前三项还不太明白。”寇宇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就拿第三项来说,您的意见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不太清楚这石头具体所指。” 丁驰马上道:“这里的石头不是别人所给,而是我们自己一路前行踩出来的。无绳电话出现的年头不多,到现在也才将近五年,而国产自主品牌出现的更晚,因此与其相关事项也正在逐步发展阶段。目前主流经营模式就是厂家委托全国代理,全国代理发展省级代理,再之后市县区逐层代理,基层经销商面对客户。至于我们这种代理兼做直营的很少,也仅是代理初期的产物,不具有代表性。正因为整个行业都处于发展阶段,故此没有现成的成套经验可以照搬,只能根据自身情况逐步摸索,即摸着石头过河。” 寇宇点点头:“明白了。行,那我们就在逐步摸索中,找出更合适公司发展的第三种经营方式来。” 丁驰继续说:“至于第一条,公司改名的事,我也意识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你给的几个名字中前两个都不错,只是我还想再看一看,争取取一个更贴切,也更有内涵和深意的名字。” “我也觉着那几个名字似乎都缺了点儿什么,咱们再都好好想想。”寇宇说到这里,话题一转,“现在就是第二条,关于经营范围。您划了感叹号又标了问号,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丁驰微微一笑:“你主张扩展经营业务,这也是我的想法,而且也是公司发展之必须,我非常同意并要求为之做准备。至于你提到的更优无绳电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是可能有,而是很快就会有。” “真的吗?您这消失来源可靠吗?”寇宇显然很是意外。 当然了,我是重生者,而且前世专门关注过。这只能是心里想法,丁驰不能讲出来,只得继续卖着关子:“暂时还不便说,但千真万确。其实现在产品已经在生产、测试,明年年底应该就会上市。” “你要重点关注这里的信息。”说到这里,丁驰在纸上写出了一个省名。 看着纸上字,寇宇缓缓点头:“哦,好的。丁总,您还有其他独家消息吗?” “有。卫都省绝对会是第一批使用者,相关配套也绝对会及时跟上。”丁驰说的很肯定。 寇宇神色严肃了很多:“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大有作为了。对了,那么这究竟会是怎样一款产品?” 丁驰故意沉吟了一下,才又说道:“兼具无绳电话和手机的优点,辐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单向收费,购机费等同装固话也或者更低。而且移动范围不只仅限家中,市区范围都可以用,甚至县乡也可以,当然前提是有相应基站。” “是吗?那岂不是没有固话和手机的事了?”疑问之后,寇宇又立即给出回复,“当然肯定也有其缺点和不足,也不排除政策限制。” 就冲对方刚刚最后这句话,丁驰也暗暗点头:寇宇果然有些见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刚才这些话,仅限你知我知,明白吗?” “明白,绝不外泄。”寇宇郑重点头。停了一会儿,忽又疑问:“丁总,那这问号又代表什么?” “问号的意思是,在同意你的建议之外,我还有其它的想法。”故意停了一下,丁驰才又道,“我要做手机。” “做手机?”疑问之后,寇宇又沉吟了一会儿,直接提出反对意见,“我们做手机很不合适。手机和固话包括无绳电话互有竞争,即使不至于水火不容,却也绝对互相影响较大,是自己限制自己。” 丁驰马上道:“是有竞争,即使我们不弄,也拦不住别人的。” “丁总,那不一样,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自己做的话,两类产品究竟孰优孰劣,如何宣传?” “各有千秋,按需取舍。” “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不是非彼即此二选一。先不说这个,仅就手机本身来说?营销网络布局了吗?售后团队组建了吗?市场前景预测了吗?”说到这里,寇宇情绪稍有激动,“一部手机少说四五千,甚至上万,至少相当于十部无绳电话,这些可都是需要我们预垫的。即使我们能垫支,消费群体又有多少?我哥现在乡下做教师,工资是比前几年长了些,可每月只有三百零八块五,不吃不喝都不够一部机子。即使市县行政工资稍高一些,可要攒五千块钱,至少也得三年以上。” “当然了,现在也有好多行政人员在用,可他们大部分都是单位开支,是工作所需,普通行政人员又有几人买得起?光是话费就得半月工资了。上班的人们大都用不起,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经商者能用起的也只是一少部分。就拿我来说,如果不是您给配了手机,又报销话费的话,我是肯定不会用。” “寇经理,你记住,将来手机肯定会人手一部。” “什么?人手一部?会吗?”寇宇显然难以理解。 “绝对会的。”给出肯定答复后,丁驰轻轻摆了摆手,“回去好好想想。” “好吧,好好想想。”寇宇应答一声,步履沉重的出了屋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是要生产手机 两天后,寇宇又来了。进门便说:“丁总,您说的人手一部手机,也许能够实现,可怎么也得五十年往上吧。现在弄小店,挣点儿中间价可以,公司专门去弄很不可取,毕竟我们不是实力雄厚的大财团。” “五十年?寇经理,你这也太保守了吧。”丁驰笑着道,“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三大件,当初觉得很遥远吧,后来实现了没有?” “可那是好几十年” 不等对方说完,丁驰又道:“电视、冰箱、洗衣机,大部分工薪阶层都完全实现了吧?电话现在也不是新鲜玩意,普通市民也都安了。不用太久,电脑、空调都会非常普通,为什么手机就不行呢?” 寇宇再次给出理由:“手机非必须品,也不同于电视、冰箱仅消耗些许电费,那可是要每月开支上百块的,二三百也很平常,更别说上来就得三五千的购机款了。别说是人手一部,就是每家一部也不可能,现在好多人家还没电话呢。” “我可以告诉你,以后的手机的确会有很贵的,十万二十万的不稀奇,七八千的更不在少数,但千元以下的更多,而那时人们的工资已然翻了好几倍。通话费也会急剧下降,三五十就差不多。”说到此处,丁驰反问道,“人手一部不可能吗?” “可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即使用不了五十年,三十年总得要吧。”尽管语气放松,但寇宇仍不看好,“关键它不是人人必须,何必浪费那么多钱。” 丁驰肯定的说:“错,大错特错。到时手机的重要性要远超固话、电视,功能可不仅只是接打电话,也不是仅能玩个贪吃蛇游戏,它的功能完全超出今天想象。” “术业有专功,产品也是一样,我不相信手机能代替电视,更不相信能代替电脑,公司还是不要卖手机了,最起码不能做为公司发展战略。”寇宇很是固执。 丁驰缓缓摇头:“不仅是卖,我是要生产手机。” 寇宇惊得张大了嘴巴:“什么?公司生产手机?拿什么生产?” “该拿什么就拿什么。”丁驰回应的很含糊。 “丁总,公司是您的,您要为自己负责,可不要乱来。”寇宇语气很重,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 “正是因为要对自己和公司负责,也要对全体员工负责,还要对全”丁驰同样神色凝重,稍稍一愕之后,又道,“所以我才要生产手机,生产人们能够买得起,最终人手一部的手机。” “这不是过家家,请您三思。”寇宇说着,站起身来。 丁驰淡淡着道:“也请你三思。” “那你”寇宇话到半截,转身摇头走去。 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丁驰无耐摇头。他倒不讥讽对方目光短浅,如果自己没有重生,指定也是同样看法,甚至不如对方看得远。他无耐的是,有些事情不便讲清楚,甚至根本就不能讲出来,但又不得不讲个大概。 连着三天,寇宇没再找丁驰,甚至任何工作都没汇报,办公室也未进一次。即使楼道相遇,也仅只是点头招呼,不多发一言。 这是闹啥咧?看着寇宇心事重重的样子,丁驰不禁好笑。 当天晚上,寇宇给出答案,递上了一份“万言书”。在这份档中,寇宇引经据典,借古喻今,中心思想就是:做事一定要脚踏实地,切忌好高骛远,国人现在生产手机根本不现实。 看得出来,寇宇费了很大心思,有着极强的责任心,也足够固执与执着。丁驰没对档内容做评论,而是说道:“怪不得连着好几夜灯火通明,原来一直在想这事呀。” “我怎能不想?这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呀。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那么多案例可都摆着,近期就有好几起。哪个不是雄心壮志,哪个不是财大气粗,到头来怎么样?不全都倒在好高骛远上了吗?”意识到语句生硬,寇宇又稍稍缓了语气,“其实我以前吧,骨子里也挺傲,不是这个看不上,就是那个瞧不起,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在瞎琢磨。可是在社会上飘了这么多年,弯路倒是走了不少,到头来却一事无成。你是天生俊才呀,可不能在这种老石头上摔跟头。” “我不是要摔跟头,而是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丁驰说的很真诚。 “你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寇宇沉声问道。 丁驰郑重点头:“对,这事我做定了。” “那,那我只能辞职了。”寇宇做出艰难决定。 丁驰追问:“为什么?是我执意要做,你只需做好管理即可,事情成败与你无关。” “我不是怕担责任,而是不忍心看着你”稍稍停了一下,寇宇又说,“在我离开后,希望您不要立即去搞,一定要找到合适的经理人,要听一听这个人的意见,好吗?” 听到对方诚恳的语句,丁驰很是感动,也非常不忍,但却只能固执的说:“不论是谁,也阻拦不了我的决心。还有,我不同意你辞职。” “辞职这是我的自由,是我最后无奈的抗争,你说了不算。”寇宇也很执拗。 “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那可是我俩约定评估你价值的时候,你现在就退出公司是对自己心里没底了吧。”丁驰祭出激将法。 寇宇苦涩一笑:“我很不甘心,也不忍离开你,你真的很优秀。可既然我不能阻止你冒险自残,那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离去是最好选择。” “寇经理,对了,其实我没说清楚,生产手机并不在这个公司,而是要另找一地。当然了,资金还是要从这里调度,这对你的管理影响小多了吧。”丁驰抛出新的解释。 “另找一地?”寇宇一时不太明白,但还是摇了摇头,“其实都是一样的,我已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不行,我不管,怎么也得到年底再说,否则我就告你违反协议。”丁驰直接犯了浑。 “告我?你不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会?刚开始说的天花乱坠,关键时刻用到了,又这呀那呀的找理由,还不是怕担责任,怕失败吗?” “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寇宇也起了高腔,“告诉你,我不怕你告,反正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可你哎,那就到年底。” 丁驰笑了:“寇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还是想想你怎么做吧。”寇宇说完,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丁驰声音:“还请你不要把此事说出去,你知我知。” “放心,让我说也不说,我不会给你卖臭。”寇宇依然带着火气。 第二百一十四章 筹备不顺 对于手机国产化,丁驰早就有想法,身为重生者责无旁贷。否则任凭国外品牌垄断,国人便只能花超高价格,也会极大限制民族产业发展。但他也知道这是个系统工程,需要相关行业协同推进,便没有急在一时。 可是春节前的申市参观,对丁驰刺激很大。他感受到了国外品牌的霸道,而且还是国内代加工企业,同胞对同胞竟然形同防贼,丁驰心里很不好受,决心改变这种现状。只到在奋忠电子实习,他既看到了民族企业的抗争,也感受到了技不如人的无奈,更坚定了研制自有芯片的信心。 芯片可是电子产品的重要部件,等同于人体的心脏,芯片水准高低甚至关乎国家电子命脉,重要芯片更是被各国视为核心机密。因此,丁驰便只能借“生产手机”来掩盖真正目的“研制芯片”。而借助叮呤呤公司做掩护,并将其做为资金来源是必须的,叮呤呤公司也必须由德才兼备的人管理着良性发展。现在这个目的基本达到了,丁驰才意识到,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要想研制高质量芯片,最核心的就是人,就是必须要有一流的科研团队。既要技术一流,也要创新意识一流,还要钻研精神一流。 为了找到这样的人和团队,丁驰专程又去了申市,没有通知任何熟人,而是直接到电子街去寻找人和团队。可是两天转下来,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 大多数人一听是到外省,还是北方的卫都市,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均表示“外地电子产业没前途,除了申市和首都不予考虑。 在诸多的接触者当中,有两个人倒是有些意思,有接触的表示,可又奇葩的不能接受。 第一个瘦男子上来便大谈什么电子全球化,把西方电子产业描绘的一片灿烂,而他就是灿烂电子产业教育下的杰出人才。这些内容如果换作讲给旁人,可能会有一些效果,可能会被其震住。 但丁驰是重生者,听不出一丝新鲜,只觉得对方夸夸其谈,只不过把纸面内容提炼了而已。于是便笑着回了一句:“既然您把西方讲的那么好,您又在其间扮演重要角色,那为什么又要离开那里呢?国内目前怕是达不到您说的待遇吧?” 瘦男子被噎得够呛,怔了一会儿,才道:“他乡虽好终非家,拳拳之心报于她。我时刻思念生我养我的祖国,要把毕生所学奉献于祖国的电子事业。” 丁驰长长“哦”了一声:“听您的意思已经回来两年了,怎么还没” “有眼不识金镶玉,珍珠没眼瞎宝贝。可叹我一腔热血、一身本事,竟无有识才之人,空自只到遇见你,遇见您这位伯乐。”说到这里,瘦男子目光变得热切。 你自诩千里马?丁驰暗自腹诽,脸上神情怪异:“我是伯乐?我怎么就成伯乐了?” 瘦男子眉头微皱,追问道:“你具体是做什么的?” “我是卖电子表的呀。”丁驰神情迅即认真。 “什么?电子表小商贩?乱弹琴。”瘦男子立即眼中喷火,狠狠瞪了丁驰一眼,快速转身离去。在走出几步后,又回身忿忿的哼了一声:“骗子,十足的骗子。” 丁驰人畜无害的回了三个字:“对对对。” 第二位也很瘦,是个眼镜男,白衬衫、蓝长裤,主动找的丁驰。 在主动介绍之后,眼镜男问:“你在这里转悠两天了,肯定是在慧眼识珠,我不敢自诩明珠,但自信是您需要之人。” 丁驰“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眼镜男上下打量,频频点头:“从您的气质来看,您一定是位企业家,名下有至少一至五家企业。其实以您的水平,别说只是管理这些企业,就是再多一倍也没问题。但您生来就是开创者,不可能被一些具体俗务困扰,因此您要找人来替您管理,做您产业的小管家。” “在下不才,正是这样的人。我有多家企业工作经历,可谓经验丰富,人脉广泛,拥有前期筹备、市场营销、售后服务一系列人员。根据您的需要,可以配备三十、五十、一百甚至几百人管理团队。我们的口号是只有您要求不到的,没有我们配备不全的。” “是吗?”丁驰一副很有兴趣的神情,“听您自我介绍,三年就工作过十二家企业,还把企业管理的那么厉害,您是如何做到的?” “我是每到一家都”话到半截,眼镜男意识到对方的语言陷阱,马上更换了语句,“刚才我就说了,我主要是负责团队建设,具体事项都有执行人才,这才可以平均四个月帮一家企业,有的甚至只需两个月。” 丁驰马上又问:“那您去我公司打算几个月?您的团队在哪,现在可以见到几十个?” “两那”支吾了两声,眼镜男立即拢顺语句,“这么多年下来,管理团队居多,积淀了丰富的管理经验,我想把这些经验送给有缘人,想要打造精品公司。因此我决定,这次亲自管理,亲自与您合作。” 已经彻底看清对方,就是一个侃哥,与前者异曲同工。丁驰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于是正色道:“只是不知您对薪酬要求如何?如果您真的厉害的话,我可以出高价。” 看到对方伸出两个手指,眼镜男心中一喜,但还是故做不满意:“月薪两千?太少了吧。” 丁驰摇头道:“年薪两千。” “什么?你拿我逗闷子?”眼镜男不禁起了火。 “怎么啦?这在我们那里已经很高了,最多再加一百五。”丁驰一脸无辜。 眼镜男狠狠的一摆手:“扯犊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二姐乡下上班每月还三百呢,省会普通工人也得四五百,我可是要做高管的。” 丁驰故意惊讶的“呀”了一声:“大哥,听您口音咱们离着不远呀。我记得刚才您说自己一直生长在南方沿海的。” “你”眼镜男冷哼着离去,“有病”二字蹦出牙缝。 丁驰无奈摇头,带着失落和遗憾,返回了卫都。 人才在哪?我该去哪找呢?没有人什么也干不成呀。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们是见义勇为 相比而言,公司注册办理要快的多。 现在全省都在鼓励创业,尤其电子等“科技企业”备受推崇,加之相关部门熟门熟路,根本就没用自跑手续,只是把身份证件给了对方,三天后便拿到了营业执照等几大证。 这次的法人代表是丁驰,企业名称为卫都驰名电子,经营类别是固话和无绳电子配件,经营地址直接就是某大型写字楼。 在这几天中,丁驰一直思考着团队打造,想着招揽人才渠道,可是还没等他实施,褚亚老师又来电话了,催他尽快交毕业论文。 论文对丁驰并不难,只是一直没时间弄,现在不能再推了。于是丁驰连续奋战两天,一篇高水平的论文出炉了。虽说时间短,虽说是钻在屋里弄的,但却并非闭门造车。这里有丁驰两世阅历的沉淀,有其经管企业的经验积累,更有其独到而前卫的见解。 果然,褚亚在看到论文时评价很高,还专门和其探讨、请教了多半天。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丁、褚这次正常接触,落在某人眼里就变成了“私会”,并被贯以“男盗女娼”讲给了另一人。 丁驰根本不知还有这一出,而是与褚亚探讨的非常热烈,也觉着确实受益匪浅。在晚上十点多,带着意犹未尽,二人离开餐馆。 酒后的脸颊更显娇艳,双眼也微有迷离,褚亚很想说句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带着遗憾而凄美的笑容上了出租车。 挥手目送出租离去,丁驰继续站在路边,等着即将到来的寇宇。半个多小时前寇宇打电话,有事找丁驰,丁驰要他开车来接自己。 按说该到了呀。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不见车子到来,丁驰带着疑惑拨出号码。 “嘟嘟” 回铃音连响好几声,直到传出“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不会有什么事吧?这样想着,丁驰再次拨打。 “嘟嘟”又是几声响过。 就在丁驰以为又没人接听时,手机里忽的传出声音:“快来,有人劫我。” 听到手机里嘈杂的声响,丁驰急道:“什么地方?什么人劫你?” “学院路和”手机里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学院路,一里多地。丁驰快速跑去,并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地方离的不远,可毕竟要拐两次弯,而且来往行人还特多,丁驰前行速度受到很大影响。这还是依靠双腿,若是坐车的话,那速度还得慢上两三倍。 “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丁驰嘴里磨叨着,“野蛮”的一次次穿过人流,终于第二次拐弯。 “削他。” “揍他个王八蛋。” 哄吵声已然传来。 “老寇,我们来了,我们来了。”丁驰大嚷着,加快了步子。 前方视线中,七八人正手脚并举,大声骂着脏话。 “嘀呜嘀呜” 警笛声忽然大作。 听到这个声响,那七八人立即作鸟兽散。 注意到迎面奔来的男子人影,丁驰猛闪身躲到树后,待来人到了近前时,猛伸右腿并出拳。 男子正边跑边回头张望,没想到这里还有埋伏,一个没注意,脚下趔趄着扑倒在地。 丁驰岂给对方机会,直接一纵身,骑了上去。 “你特娘的给劳资”地下男子反手出拳,却又忽然停住。 丁驰也不由一楞:“老钉子?” “丁丁哥,我是丁彪。你怎么在这?”地下男子回道。 “好小子,还不学好呀。”丁驰咬着牙,把丁彪提了起来。 老钉子没有任何反抗,而是被推着前行,还一个劲的问“你怎么在这”。 丁驰惦记寇宇,并未回复,而是小跑着奔行而去。 深灰色轿车旁,寇宇倚靠在车身上,右手捂着左肋,那些动手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要丁彪“一边等着”,丁驰来在近前,扶住寇宇:“老寇,哪里难受?咱们赶紧去医院。” 寇宇摆摆手:“不用,就是几拳头几脚板,没事。” 丁驰不管这些,直接把寇宇扶到车上,启动了汽车。行出几米后,才又探出头去,嚷了一嗓子:“老实等着,否则后果自负。” 这条路人少了很多,路口转弯便到了区医院。 挂号、检查,一通忙下来,寇宇并无大碍,只是表皮组织有挫伤,但丁驰依然要求寇宇输液观察。 看到接电话适时赶来的雷大成,丁驰要对方照顾寇宇,他则开车出了医院,顺着刚才原路返回。 虽然抱有一定的希望,但当看到丁彪等在原地,丁驰还是有些意外。 丁彪绰号“大钉子”,在大囫囵县可有一号,前世其手下就劫了丁驰好几次,又是要钱又是抢东西的。这世还曾受计自高指使,竟然要丁驰“一条腿”,当时若非丁驰急中生智,非吃大亏不可。 虽说那次“大钉子”对自己礼遇有加,但丁驰真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能这么听话。不过他仍没敢掉以轻心,而是在仔细观察了周边情形后,才停下汽车到了车外。 “大钉子”迎上前来:“这两个多小时我哪也没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丁驰沉声质问:“为什么要劫我朋友?” “你朋友?”大钉子“啊”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道,“我们是见义勇为。” “放屁。”丁驰直接爆了粗口。 “大钉子”马上解释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骗谁也不敢骗你呀。当年要不是受你指点,我指定还在社会上瞎混呢,指定也会在两年前跟着进去。你知道吗?那次一共逮了二十七个,最多的判了十六年,最少的也是三年,我要是还跟着他们混,少说也得五六年。” 特奶奶的,你小子还真是走运。丁驰暗骂了一句,又马上道:“少说没用的,就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吧。” “是这样的。在那年以后,我就不跟着瞎混了,可是又怕他们再找我,就直接躲到了外地。等着消停了几个月,便开始各地打零工,到省城还不够半年。今天下班以后,我正” “叮呤呤”,铃声响起,打断了“大钉子”的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驰急忙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大李的声音:“据抓住这三个家伙讲,他们是见义勇为。” 丁驰不由得“哦”了一声:“见义勇为?” “没想到吧,他们说是”大李嬉笑着,讲说起来。 听着听着,丁驰暗暗感叹:老寇是被误伤呀。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算无常 尽管寇宇声言“无碍”,但丁驰还是强制让其住院,除了输液外,全身由里到外也都检查个遍。 在寇宇住院期间,丁驰责无旁贷管理着公司,每天还至少去医院探望一次,向寇经理及时“汇报工作”。 这天上午,丁驰在桥西郊区看了一处院子,是废弃的物资仓库,与申市那家手机代加工厂布局类似。院子位于城乡结合部,既有库房又有高墙大院,既方便相关物资运输、存储,又便于保持神秘,比较适合做驰名电子生产车间。 交过一千元定金,丁驰离开郊区,返回公司。 看到深灰色轿车进院,值班室老刘急急迎了出来,待到丁驰下车,便把一封信件递了过去:“丁总,刚刚来的,我还正打算向您电话汇报呢。” “好的,谢了!”丁驰说着,接过信封,边走边看。 信封很普通,棕色牛皮纸三号信封,但封皮上的内容却有些特别,区别于一般平信。平信现在都是贴一张二毛钱邮票,可这个信封上却贴了三张二毛的,显见寄信人对信件的重视。 信件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收件地址和收件人,收件地址很详细,不但打印着“卫都叮呤呤通信公司”,还在括号内标记着准确的街道和门牌号码。收件人则是“老板亲启”字样,随后括号里打了三个“急”字,还都各带着一个大大的“!”。 快步回到办公室,丁驰坐在老板台后,来回翻看了两遍信封,才撕开封口取出信瓤来。再次确认信封内没有其他物件,丁驰展开了折叠的打印纸。 刺眼的文字立即跃然纸上:“老板,您好!丁驰道德败坏、品质恶劣,是一个十足的大骗子,请您一定擦亮慧眼、明辨是非,不要被他骗了,更不希望贵公司被他整垮。” “特奶奶,谁特娘如此恶毒。”丁驰骂着脏话,“啪”的一下把纸张拍在桌上。 谁呢?是谁干的呢?丁驰连着运了好几口气,再次拿起纸张。 “丁驰劣迹斑斑、罄竹难书,不但考试作弊,而且玩弄女老师” 忍着满腔怒火,顶着没脑门晦气,丁驰看过每一个文字,扫描着自己桩桩件件的“罪行”。 看着看着,丁驰气乐了:岂止劣迹斑斑,分明就是臭名昭著、遗臭万年呀。 随着心绪逐渐平和,丁驰带着玩味的心态,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起来。 信是写给“叮呤呤老板”的,却又告的是自己,显然告状者不知自己就是老板,但却又知道自己在公司。这个告状者会是谁呢? 又有谁对自己恨成这样?宇文鑫、常晓鑫还是他们的马仔?不对呀,他们可都知道叮呤呤公司是自己的呀。那又会是谁呢? 种种证据表明,上周寇宇被劫应该是替自己背锅,是有人故意要整自己,那么这两件事有关联吗?又有怎样的联系呢? 想啊想,一个个身影闪进脑海,一个个片段掠过心头。是他,是她,还是他们呢? 坐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丁驰忽的睁开双眼,拿起纸张,仔细研读着个别片段。看着看着,他的嘴角挂上一抹笑容,那是森森的冷笑。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丁驰的沉思。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接通电话:“老寇,我下午就去看你,别着急。” “能不急吗?好人也得躺出病来。你别上这了,我马上出院,回去找你。”手机里语气很急。 “这样,我现在过去,好不好,有什么当面说,等我。”丁驰说完,挂掉电话,出门而去。 丁驰边走边想:若是寇宇问起事情起因,我是如实讲说还是暂缓缓呢?他如果听闻实情的话,是愤怒还是无奈呢? 寇宇拿着手机,喃喃着:“马上出院,马上出院,实在住不起了。” 随即他也不禁纳闷:丁总为何让我老在医院住着?除了为我健康着想,是不还有其他考虑?比如找出真正凶手。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有意为之还是正巧赶上呢? 就在丁、寇二人都犯嘀咕的时候,有人却是心情极爽,正得意的通着电话:“你说这招管不管用?能不能把那小子弄倒霉?” “倒霉是肯定的,谁敢用这么道德败坏的家伙,正常情况下开除,最轻也得极力防着,要是倒大霉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手机里说的很是肯定。 “开除就行,到时他声名狼藉,也省得小亚执迷不悟,我俩也就” 不等此人说完,对方已经厉声打断:“我可告诉你,对于他这种人,不打便罢,一打必须打死,必须不能让其有还口之力,他可是只狼。你难道忘了?他可是给了你多次羞辱,让你在” “妈了个巴的,这个王八蛋。对,他太狠了,若不是他处处作对,我又何必以牙还牙呢,他不仁休怪我不义。”此人怒火终被点起,却又不无担心,“你说会不会收不到?会不会根本不起作用?” “不可能。怎么能收不到呢?三张邮票呀,这可相当于加急件了,何况又是同城邮寄。”对方说的很肯定,“绝对不会不起作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手下有这样的人,你会无动于衷吗?” 此人“哦”了一声:“那,那他会不会发现,会不会知道是你我弄的,同城呀。” “哎呀,你真是杞人忧天,都快神经质了。你想想呀,没有指纹,没有笔迹,仅凭邮戳能查出什么,何况你还是故意跨区投寄的。”对方语气中带着讥讽,“你该不会是被他吓破胆了吧?” “怎么会呢?就凭他,还不配。”此人当然不承认,但却忽又心生忐忑,“你说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信到了他手里?” “会吗?会吗?你真是说你什么好呢。你就记住这么两句话,无毒不丈夫、暗算无常死不知。”电话里变了音,显然是咬着牙说的。 “哎,好吧。”此人叹息一声,挂掉了电话,整个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互相观察 卫都大厦,十八人大餐包,气派、高档。 程耀宗面带笑容,迎接着不时进到餐包的同学们。 “程耀宗,几日不见,你这是在哪发大财了?” “老程,可以呀,请客档次也太高了。” “谢谢耀宗同学,让我这土老冒终于有了开洋荤机会。” “哇塞,卫都五星、卫都金爽、大功能冷饮,这也太奢侈了吧。” 到来的同学们无一例外表现出艳羡,对程耀宗也不吝赞美之词,个别人也难免心头稍稍发酸。 对于同学们的调侃,程耀宗都是笑脸回应,配以“过奖了”、“应该的”这样的说辞。 “哎呀,哎呀,鸟枪换炮呀,老程也舍得这么出血了。”毕赢很夸张的讲说着,到了近前。 “一般一般,过奖了。”程耀宗仍是这样的自谦之词。 毕赢故意一皱眉:“什么?这还一般?你这也太装那个了,王八带金链,楞充更大款。” 这话不太合适吧。好几人都把目光投向毕赢,都想看看他还能放出什么毒来。 果然,毕赢接下来的话更难听:“按说以你的出身、背景、学识,在街头小店勉强请一顿还差不多,现在竟然来了卫都大厦。是你不想过了,还是被富婆包了?可就凭你这黑铁蛋似的,有富婆会看上你?富婆高寿几何,六十花甲,古稀之年,还是耄耋” 听着这样的话,好多人都面露不满,纷纷厌恶的看向毕赢,当然也有人神情古怪,显然觉着终于有人替着出“气”了。 “狗嘴吐象牙就是说你的吧?”段昊然沉声说着,到了近前。 毕赢立即转向段昊然:“老段你怎么骂” “老程,非常感谢。”段昊然直接冲着程耀宗伸手,根本不看毕赢,狠狠削了其脸面。 本来想着欺负一下土老冒,不曾想却有“闷葫芦”挡横,毕赢顿时神色尴尬,却又没有合适语句,毕竟自己失礼在先。 段昊然却没有再纠缠的意思,谢过程耀宗后,直接和其他同学进屋闲聊起来。 “老丁,你可来了。”程耀宗说着,大步走去,迎上刚刚走来的丁驰。 双眼死死盯着丁驰,毕赢不由神色一楞。待到接触上对方目光,马上又匆匆收回,转身进了餐包。 “走吧,别在这了。”丁驰拍了拍程耀宗肩头,抬腿就走。 “欸欸,等等。”程耀宗一把拉住对方,又下意识的四外看看,才又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是让我假装一会儿,现在行了吧,是你自己说明还是由我说?” 丁驰马上道:“这就是一会儿呀。坚持到这顿结束,大伙都走了就完事。” 程耀宗“啊”了一声:“你花钱,算我请客,那怎么行?” “就算帮哥们个忙,行不行?”丁驰笑容更甚,“哥们指定不害你。” “我自然相信你不骗我,可是”程耀宗显然还不明白。 丁驰拉着程耀宗,边走边说:“就是你请客,该怎样怎样,越真实越好。” 对方都这么讲了,又有同学迎上来,程耀宗不便多说,只得先这么应承了。 自进屋后,丁驰话就很少,仅是和人们简单打过招呼,就站到窗外,看着外面。 白色旧衬衫,褶皱藏青色长裤,布满灰尘的黑皮鞋,紧皱的眉头。仔细观察着丁驰侧影,毕赢笑了,笑的很是灿烂与得意。 十八人已经到齐,人们闲聊着,开始各自找位置。 程耀宗做东,自是径直走向主位。 “我坐那边。”和程耀宗打了声招呼,丁驰径直坐到背对门口位置。 “这还有个地方。”毕赢看似无意的坐到丁驰身旁,还率先开了言:“老丁,忙什么呢?” “没,没忙什么,随随便忙。”丁驰语句躲闪,神色也很不自然。 “大热天穿长袖不热吗?”毕赢说着,就去扯对方袖管。 丁驰迅速拿开胳膊:“不热,办公室一直有空调。” “是吗?真的吗?”毕赢装作无意,却突然一巴掌拍到丁驰胳膊上。 “嗞”,丁驰倒吸了口凉气,嘴角很夸张的抽了抽,沉声道,“别特么的瞎拍。” “不识逗,开玩笑嘛!”毕赢嘴上这么说,右手却又再次举起来。 丁驰早有防备,快速把胳膊放到桌下,差点碰倒刚刚倒上的白酒。 毕赢嘴角掠过一抹笑容,没再动手,却又继续刨根问底:“到底忙什么呢?要不一会儿带大伙去单位坐坐?” “别说了,听老程的。”丁驰答非所问,点头示意着。 “各位,各位。”此时,程耀宗已然手端酒杯,站起身来。待到嘈杂声落,众人目光全都盯来后,又继续说,“大学四年,同学情深,薄酒一杯,以示敬意!” “谢谢老程!” “谢谢耀宗!” “老棒!” 人们立即响应,十八只杯子尽量都碰,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杯,感谢一直以来” “第三杯,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捧场,谢谢” 程耀宗连提三杯,提酒辞也越来越流畅。 三杯酒之后,人们自由发挥,各种捉对厮杀起来。 与大多数人不同,丁驰既不主动敬酒,也尽量少喝,甚至说话都少。 这一切都落在毕赢眼中,不禁心中暗暗发笑:小子,装什么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想至此,毕赢伸臂去拿餐巾纸,却又装作不经意的碰倒酒杯。 酒杯倾倒,酒液泼出,全都洒到丁驰衣袖上。 “对不起老丁,快弄弄。”毕赢一脸歉意,双手齐伸,按到对方袖管上。 “不用,不用。”丁驰说着,快速收回胳膊。 真你娘能装。毕赢心中暗骂,但脸上笑容更浓:“老丁,人家老程请客,你却耷拉个脸,什么意思?对人家老程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净瞎说。听说老程请客,我是在百忙抽空才过来的,我那工作可忙呢。” 知道对方不会讲说具体工作,毕赢没再追问,而是摇头道:“别蒙人了,谁看不出来,分明就是对老程有意见。怎么意思,瞧不上老程的安排?” “少胡说。”丁驰直接拉了脸。 “会说不如会听的,要不你也请客,回谢一下。要是不想花钱,就算了。” “这顿不是老程请吗?” “没说这顿。” “那就改天看时间,我实在忙的厉害。” “改天什么?今天就可以呀。”毕赢说到这里,忽的提高了声音,“老丁,你要请客呀?请大家去KTV?老丁要请大家唱歌。” 丁驰狠狠盯了对方一眼,支吾道:“我,我哪” “唱歌呀,太好了。” “谢谢你,老丁。” “这个安排好,十分感谢。” 面对人们的热情,丁驰红着脸,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难以应对。 最终,人们喝得五迷三倒,但在毕赢一再导演下,跟着丁驰到了豪华KTV。 看着满脸欣喜进入大包的同学,毕赢又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过来。”一个声音响起,毕赢身体不由自主后退而去。 毕赢尽力转头,看到是丁驰扯着自己衣领,马上道:“老丁,你干什么?大伙可都等着你呢。” “你在观察我。”丁驰冷声道。 “没有,绝对没有。”毕赢极力否认,也想极力掰开领上那只大手,“快,快放开。” 丁驰并不说话,直接把毕赢扯到了电梯里。 “你,你想干什么?”毕赢觉出异样。 丁驰仍不说话,而是把毕赢扯出电梯,带到楼上一间客房里,才暂时松开了手。 毕赢弯腰咳嗽着,嘴上仍在解释:“没有,我没观察你。” 丁驰笑了:“不用客气,其实我一直也在观察你,我们是互相观察。” “什么?你在观察我?”毕赢转头疑问。 “当然了。”丁驰说着,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毕赢迅速向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说话间,丁驰脸上已经阴沉下来。 “打人犯法,打人”毕赢喊嚷着,冲向屋门处。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都是司焱蛊惑 “说什么呢?”丁驰脸上虽笑着,但却已快速伸出右腿。 “啊!” “噔噔噔”, “啪嗒”, “哎哟”, 毕赢一个“狗啃屎”,重重的“亲”在门板上。然后下意识的双手捂脸,弯下腰去,嘴里含混不清的骂道:“姓丁的,你特娘的信不信劳资” 丁驰已然到了近前,一把抓在对方右臂上:“信。你什么事干不出来?” “劳资”话到半截,毕赢楞在当地,根本也不顾不得擦拭嘴角血迹,更顾不得确认鼻子怎样了。忽的,他又把目光投到对方胳膊上,眼中满是疑惑和不信。 丁驰把胳膊向前一伸:“怎么,很失望吧。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的胳膊怎么这么细嫩平滑,竟然连个伤痕也没有呢?” “不,不,没,没有。”毕赢连连摇头否认。 “去里边,好好谈谈。”丁驰目光冷厉,沉声命令道。 毕赢是一万个不乐意,可又不敢不从,而且确实也跑不出去。他抹了把嘴角血迹,又轻捂着鼻子,略有瘸拐的一步步走去。 来在里屋套间,丁驰一把推开对方,摔上屋门。 趔趄着仰躺在大床上,毕赢闭起双眼,耍起了肉头阵。 “数三个数,如果还耍无赖的话,就由警方介入吧,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丁驰说着,开始计数:“一” 不等丁驰“二”字出口,毕赢已经猛的坐起,但还装着糊涂:“老丁,别瞎闹了,大伙还在下边等着呢。” “那里自有人招呼,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如实交待即可。”丁驰说着,缓缓向前走去。 “什么,什么呀。老丁,你竟然性取向是”毕赢嬉皮笑脸,打着马虎眼。 丁驰冷哼道:“少费话,老实交待。” “交待什么?不就是刚才酒桌上跟你开几句玩笑,又给你一个赚名声的机会吗?你要实在不想掏钱,那就由别人替你掏,怎么样?” 见对方并不搭茬,却又一步步逼近,毕赢马上更正,“我替你掏,明面上不声张,还算你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丁驰一把薅住对方衣领,目射寒光:“既然你装糊涂,那么我就替你来回忆回忆。第一学期的时候,我成绩优异,你就一百个不服,今天说我朝里有人,明天又道我打小抄,甚至还当场打睹,结果你输了。按规则你就该当场承认是骡子,可你左躲又闪装糊涂,我把你怎样了?是不是放了你一马?” “趁着我忙活之际,你甘受某人挑唆,在学生会上发难,暗讽我工作不力,大有把我轰出去的架势。我又把你怎样了?是不除了嘴上讨回公道外又给你台阶了?其余大小事项放你一次又一次。可你是怎样做的?一次次变本加厉,一次次痛下死手呀。” “没,没有,不敢,不敢。”毕赢赶忙表白,“其实我一直挺佩服你,只是当时识人不明,又受别人挑唆,这才犯了点儿小错。” “放屁。”毕赢厉声打断,“为了制我于死地,你竟然用上了社会人手段,竟然让那么多人半路拦截,这也太过了吧。” “这,这”毕赢支吾着,再次打量对方周身上下。然后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不知道。” 丁驰一瞪眼:“你们用欺骗手段,说什么我抢了别人女朋友,说什么要主持正义,竟然巧使唤单纯的民工为你们出力。你不知道?” “没说你名”话到半截,毕赢又急忙改口,“没,真的没没有的事。” “是没说我名字,可你提供我的车牌号和汽车颜色,还告之了我可能出现的地段,这还不够吗?”说到这里,丁驰又警告道,“我可跟你说,民工的问询记录早已备案,他们也有随时配合调查的义务,要不你们到有关部门三头对证?” 毕赢直接摇头:“不,不去,跟我没关系。” “还这么嘴硬,看看这是什么?”丁驰说着,左手在裤子口袋中一扯,取出一个信封来,“这个你熟悉吧?” 毕赢好似被毒蛇咬了一般,立即收回手去,随即又缓缓接在手中。笨拙的抽出信瓤,目光呆呆的盯在打印字上,毕赢脑中快速运转着。 丁驰冷冷一笑:“还有什么话说?” 毕赢不说话,一脸茫然的望着对方。 “还装,是吧?这里,这里,这几处杜撰的事,除了同学兼室友,根本就编不出来。”丁驰左手一下下点指纸张,右手渐渐力,“尽管你们计划的天衣无缝,可你万万想不到,这信会到我手里。对吧?” “呃,咳,咳,松开我。”毕赢双手扳住那只右手,死力向外推着。怎耐脖项被制,本就使不上全力,再加之投鼠忌器,根本就推不开。 丁驰没有手软,而是继续加力:“说不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按照现有证据,结合之前桩桩件件,警方抓你绝对没问题。至于怎么处理,是否影响学业和声誉,那就看你的态度,更看我的心情了。虽说你家里不穷,可我们已经有人重伤住院,这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也是一笔不小开支。” “咳,咳,放开,放开,我说。”毕赢终于松了口。 “这还差不多。”丁驰手上一松,放开对方。 “呃,咳,咳,呃”毕赢弯下腰去,干呕、咳嗽起来,刚开始确实是换气,之后便是故意拖时间,他在脑中求着变数。 “不到黄河心不死呀。”丁驰再次说了话,“不要以为某个女人会帮忙,你们父子能够置身事外已经很不错了。 “呃”了一声,毕赢立即收住伪装,怔怔的盯在对方脸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都是司焱蛊惑的。他前些天便说看见你和褚老师举止亲密,那天更是说你能出双入对,还说你已经把她给办了。受他蒙蔽,我一时气愤,又在他指使下,才让人哄骗民工帮忙,随后炮制了那封信件。”说到这里,毕赢忽道:“今天根本不是程耀宗请客,是他替你设局,你担心我警觉而不来。在酒桌上,你又故意示弱,造成很穷和被打的假象,引得我步步上钩。” 毕赢没接这个茬,而是继续追问起来:“你具体的说,越详细越好。” “好,我说。我对褚老师有想法,看到”毕赢暗自叹息一声,详细的讲说起了前因后果。 丁驰听的更仔细,不时挑出对方语中矛盾之处,进行深耕细挖。只到实在问不出什么来,才又道:“还有没了?好好想想。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干正事,老同学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没有了,全都说了。”肯定回复之后,毕赢又含糊的应道,“一定,一定,应该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幸亏及时 当天同学们玩的皆大欢喜,既感谢程耀宗费力张罗,也感谢丁驰的锦上添花,根本没去关注丁、毕缺阵两小时之事。在到KTV时,人们已喝了好多酒,本就迷糊,再加之灯光昏暗,又忙着抢麦,谁还关心其他事呀。何况包厢角落里,本就有两两紧挨的“异类”,也不乏临时离开者,自是没人深究十六还是十八。至于晚宴酒桌上毕赢挤兑丁驰,同学们是注意到了,可也没多去想,这又并非新鲜事。 相比起其他同学,丁驰要更高兴。仅是花费些许费用便落下大小人情,而且破获了连环案件,也进一步抓了毕赢小辫子,还可能埋下“钉子”,他岂能不欣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办事效率自然也更高,加之寇宇早已出院并主持公司工作,丁驰得以有更多时间张罗驰名电子的事。 这天下午,丁驰正考虑次日去交全额租房款的事,毕赢打来电话,说是有重要事情汇报。丁驰略一沉吟,和毕赢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晚上八点钟,当丁驰赶到这处僻静餐馆时,毕赢已经提前等候。 毕赢起身相迎,满脸谦恭:“丁没想到还有这样雅静所在,足见您品味层次不一般。” “少忽悠,听着就假。”丁驰坐下,转头问道,“有什么事?” 毕赢没有立即讲说,而是快步到门口查看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才重新掩好屋门,来在桌旁,压低了声音:“司焱母亲因经济问题被查了,是在一个私人聚会上被带走的,现场还有几人被带走。幸好听了您的话,我拉住父亲没让去,否则也可能就被一块带走了。您真厉害,竟然能够提前知晓内幕,这可不是一般能力。” 什么?真这么准吗?我只是根据道听途说,随意讲说的咋呼语句呀。丁驰心中腹诽,面上却是神色严肃:“有些事不能乱说,明白吗?” “明白,明白。虽然我阻止了我爸,但绝对没和他讲说原因,也没和任何人讲起那天的事。放心,您交待的话,我绝对完全百分百执行。”毕赢说的也很郑重。 “真正无牵扯才是根本,一次缺席说明不了问题。”丁驰讲的很官方。 毕赢马上回应:“没牵扯,肯定没牵扯,可要是当场被带走,没准就绕进去了。丁总,感谢您” 丁驰抬手打断:“别又是总又是您的,听着不习惯,也显着太生疏。正常说话行不行?” “行,行。”毕赢连连点头,仍然毕恭毕敬。 丁驰暗暗好笑,追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事情?” “不,这只是顺便的消息。”说到这里,毕赢下意识的回头望望,声音更低,“你是不在桥西郊区租了个废弃物资仓库?” 他怎么知道?丁驰心中纳闷,细想其中缘由,顾左右言其他:“别站着,脖子伸大长,你不舒服我也别扭。” “谢谢!我坐旁边。”毕赢立即拉了拉椅子,坐到丁驰左侧,继续说,“我也是刚知道,是听司焱说的,那个院子是他老舅下属二级公司的。他还说准备在那里布置布置,以备不时之需。” 奶奶的,还有这种事?“布置”肯定就是要监听监控呀。这消息出乎丁驰意料,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倒不惧司焱针对自己,司焱那家伙智商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怕的是公司暴露,更怕暴露公司未来的具体生产行为。 尽管心中吃惊,但丁驰面上却很轻松:“哦,是这样呀,多大点事,没什么?再说了,没准他还弄错了呢。” “弄错了?他说的那个位置就在”说到这里,毕赢声音更低,低得只有当事二人可以听到。讲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你已经交了一千定金对不对?” 能不对吗?街道、门牌号码一般无二,老仓库名称也完全一样,还有什么说的?确认的确如此后,丁驰已快速拿定主意,但还是轻松的说:“知道就知道,他如果瞎胡闹的话,受损失的是那家企业,没准还会把他老舅带进去。” “他的智商和水平自然没法和您比,可有句话讲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还是应该小心为上,应该防患于未燃。”毕赢小心嘱咐着,同时也用以证明自己的消息重要。 “等我下来考虑考虑。”含糊应承后,丁驰脸上带出笑容,“大班长,这消息应该在你那里保存些时日了吧?” “什么什么呀?不明白。”毕赢连连摇头。 狗屁,从神情就看出来了。丁驰暗自腹诽,嘴上却一本正经:“咱俩深谈之前你就听说了,可你当时并未讲出来,对不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你,啊,这”连着支吾了好几声,毕赢嘻嘻一笑,“还是丁总明察秋毫,太神了。应该还得半个月交全款,不误事吧?不过不是我存心藏私,主要是那天一下子蒙了,连着好几天都糊涂,今天下午才忽然想起来。” “是吗?脑袋可不能糊涂,轻则误事,重则害人害己呀。”丁驰敲打道。 自然听出对方的警示之意,毕赢赶忙表态:“不会了,不会了,没有下次,一定时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虽说这消息不太重要,不过还是表明你态度积极,谢了!”丁驰说到这里,打开带来的大挎包,取出一个手提袋来,“拿着,给你了。” “什么呀?”毕赢双手接过,取出里边盒子,立即惊呼起来,“啊,手机,这牌子可是少说得五六千吧?” 丁驰故意道:“只要你听我的,万数来块的东西不算什么。你那大砖头别拿着了,看着犯傻。” 这还不算什么?毕赢双眼放光,语句结巴:“是犯傻,我那就是装,没层次。您,您放心,我绝对唯您马首是瞻,永不反悔。” “记住,有人的时候一定要自然,咱俩是同学,否则难免令人生疑,合作还怎么保密?”丁驰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我还有个应酬,就不陪你了,你吃完直接走。” “好,好,您忙,您忙。”毕赢跟着起身相送。 走出两步后,丁驰又回头叮嘱道:“还有,所有涉及咱俩的事都不要讲,包括今天这个地方也不能提。” “好,一定。”毕赢嘴上应着,脑中也打消了一会儿“喊人来”的念头。 “别跟着了。”丁驰说着,推门而出。 来在餐馆外面,丁驰心中暗道:那地方绝对不能用了,幸亏及时呀。他这既是感叹今天毕赢及时传递消息,也在感叹上次“深谈”一事。 第二百二十章 我是为国着想 桥西郊区的房子自是不能租了,损失一千元定金无所谓。 接下来的几天,丁驰重新寻找房源,终于在东河区城郊找到了一套。这处所在也是废弃仓库,有库房有院落,面积也比先前那套大一些。最让丁驰满意的是,少部分库房位于地下,更方便做为核心保密厂房使用。 有了前车之鉴,丁驰在交定金时,就向房主做了详细了解,之后又多渠道侧面打听,确认没有类似桥西那种情形,才又在三天内交齐所有租金。拿到钥匙后,丁驰也是第一时间更换钥匙,并安装了监控设施。 生产场所已经确定,于是丁驰回到卫都大学,直接找到诸葛默然教授。 在上学这四年中,丁驰与诸葛教授见面不多。他对待诸葛教授,既不像毕赢等人那样的轻视态度,也不似个别同学阿谀之极,而是尊敬加坦然。 今日再次见到教授,丁驰对其尊敬依旧,但却坦然不足,还多少有些紧张。不知是受上次拒绝对方美意影响,还是因为要有求于人,可能二者皆有吧。 知道对方是百忙之中接见,丁驰在问好之后,接着便又表示谢意:“谢谢教授,打扰您工作了,敬请谅解!” 诸葛默然“哦”了一声,目光盯在对方脸上,然后缓缓移动起来。 什么情况?丁驰被看的不好意思,同时心中也不免疑惑。 从头到脚扫过一遍,诸葛默然再次盯着对方脸颊,他笑了:“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莫非你有什么事?” 丁驰脸上腾的一下红了,因为教授猜中了自己心思,也因为教授语句中的讥诮之意。 也难怪,就在一年前,教授特意伸出橄榄枝,不但要给自己保研资格,还要吸收自己进课题组,而自己却拒绝了美意和极佳机会。虽说自己有不得以的缘由,虽说由褚亚传递信息,但教授应该是知道的。而自己今天却主动上门了,对方岂能不多想? 短暂尴尬后,丁驰也不禁暗自心喜:正不知如何开口呢,这样也好。 打定主意,丁驰顺着讲说起来:“今天我来找您,是想劳烦您帮个忙。” “帮什么忙?”反问之后,诸葛默然亮明观点,“小忙还好说,大忙帮不了。” 对方回复不出意料,但丁驰仍不免气馁,觉着希望渺茫。不过既已上门,就必须要把话讲说出来,而且也的确再没好办法,否则他也不会主动上门。来之前他已试过多种方式,但都没能解决问题,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才来的。 “这个忙有点儿大。”丁驰递上项目方案,硬着头皮讲出目的,“教授,我想请您帮着联系研制芯片的技术团队。” “研制芯片?这哪是有点大呀,太大了吧。当初褚亚说你为做生意放弃保研和进课题组,我还觉着不可思议,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大生意呀。你没联系首大和燕都大学?他们有这样的团队。”诸葛默然感叹并追问后,才接过方案。 丁驰回道:“联系了。可他们的团队已自建企业,或与其他企业有合作,正在运转着,没有再合作的意思。除此之外,还联系了几所著名大学,要么根本没有研发团队,要么就是和首大、燕都大学情况类似。” 稍停了一下,丁驰又补充起来:“您是全国著名经济学家,称之为泰斗毫不为过,无论声望、社会资源都极其丰富,所以我才冒昧登门劳烦。” 诸葛默然自是不为奉承所动,而是直接道:“据我所知,芯片生产可是大操作,投资大、周期长,失败机率也大,你既然要投资这类项目,想必资金很充足喽。” 丁驰轻轻摇头:“资金不多,对于芯片生产更是杯水车薪,不过可以向银行融资,若是能争取到国家政策支持就更好了。” “无论融资也好,争取支持也罢,关键还得自有实力过关,否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无根之木。另外,芯片研发往往涉及国家行业战略,容不得闪失,更容不得儿戏。”诸葛默然说话时神情很是严肃。 “我知道,这不是小操作,牵一发动全身,甚至涉及整个大战略。可我并非儿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分析考虑各种因素后的决定。我还知道,这事一旦失败,不但资金亏空巨大,还可能身涉更大漩涡,而即使成功也未必功、名等身。可这事必须有人去做,我愿做这个趟雷者,愿为此承担可能的牺牲。” “这并非是我逞强,而是现实逼人呀。您肯定也清楚,现在芯片行业就像金字塔,塔尖一直为国外行业巨头垄断,我们只是诸多塔基之一员,处处受制于人。这么一来,不但行业受影响,而且还深深影响国民经济发展,甚至国家安全也受威胁。我不敢说自己多崇高,但我的确是为国着想,为国争取战略主动。”说到这里时,丁驰情绪不免激动。 诸葛默然长长的“哦”了一声,目光缓缓扫过丁驰脸颊,淡淡的说:“话好说,事难做,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我一定要搞芯片。”丁驰回复的很肯定。 接下来,诸葛默然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丁驰也都做了诚恳回复。 最后,诸葛黯然道:“你先回去,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谢谢教授!劳您费心了。”丁驰起身告辞。 “等等。你如实回答,到底是为了什么?”诸葛默然抬手叫住对方。 丁驰回过头去,再次重申了先前的表述:“我的确是为国着想。” “好,好,你去吧。”诸葛默然挥了挥手,随即又道,“回去后,把你的构想好好整理一下,越详细越好。你放心,与我所交流的任何东西,我都保证绝不会外泄。” “好的。”丁驰应答之后,离开了屋子。 望着那个离去的身影,诸葛默然神色严肃,心中纳闷:他真的是为国着想?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才二十多,只是个刚走出校门的大孩子呀。不过这小家伙的确很特殊,和大多数学生真不一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说了不算 诸葛教授的态度既在意料之中,也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丁驰在上门前就分析过,以自己的身份及与教授的关系,教授可能见自己,也可能以其他理由婉拒。事实证明,自己以小人心度了教授君子腹,教授不但见了自己,还听自己唠叨了想法。至于教授的回复,丁驰觉着既要认真对待,又不能抱着太大希望,于是他回公司后便老老实实的整理起了方案。 三天后,丁驰把全部设想整理成方案,打电话联系诸葛教授。诸葛教授言说在外地出差,要丁驰留着方案即可。 留着就留着。丁驰暂时放下这事,忙起了其他事宜。 又过了十多天,诸葛教授打来电话,要丁驰去一趟学校。 丁驰不敢怠慢,立即驱车前往。与诸葛教授见面后,对方没有详细言说,而是把丁驰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里。 会议室不大,正常容纳二十人左右,现在却已坐了十多位,看样子正在等着诸葛默然和丁驰。 在这十多人中,有几位似乎熟脸,但丁驰仅知道是学校教授,对他们的具体身份并不熟悉。丁驰略有别扭的坐下,接受着现场几十道目光的审视。没错,就是审视,有几人目光甚至比警方都警方。 “开始吧。” 随着诸葛教授的简单开场,一位方脸中年男子当先开腔:“丁驰,听说你要搞芯片?” 丁驰和对方没打过交道,也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但他通过相关资料知晓,此人名叫焦甄,是卫都大学的计算机专家。 对方语气很冲,既带着疑惑,也满是质疑,不过丁驰回复的非常肯定:“不错,我是要搞芯片,而且还必须搞成。” “是吗?”焦甄嘴角挂着笑意,语气非常尖刻,“凭什么?就凭你代理的无绳电话?就凭你家里那个小厂?” 这也太不客气了吧,于是丁驰语气跟着生硬:“我不靠家里的厂子,另外在我心里那厂子并不小。没错,我是代理了金声无绳电话,也的确要以这个公司为依托,辅助搞芯片。” “怎么辅助?就靠那三家店面,就靠十几家代理商?对了,代理商根本靠不上,顶多收个万二八千代理费而已。三家店面总资产有一百万?”焦甄的语气更为咄咄。 “这么说来,您对我的情况专门做过了解,那您也应该知道,我做这个公司几乎就是白手起家,几万启动资金也是我自己短期挣的。但仅用一年半时间,我的资产就翻了大几十倍,产品更是占据了全省六成市场,公司和产品整个社会声誉大涨。”故意停了一下,丁驰目光盯到对方脸上:“您怎么就知道我做芯片不成,就判定我创造不出翻上千百倍的价值?” 焦甄立即接话:“我当然知道,好不容易从省邮电那里忽悠点儿钱,很快就在房产不剩。” “这又说明什么?谁又没有这样的经历,您敢说自己没有?”沉声质问后,丁驰话题一转,“我能在失败之后迅速找准方向,并再次做出一番事业,深觉骄傲与自豪。” “做科研不能仅靠阿Q式自我陶醉,而是要真金白银的。你知道一台光刻机要多少钱吗?”焦甄语气中攻击满满。 “千万而已。”说到这里,丁驰微微一笑,“您的提问太不严密,光刻机价格主要取决于品牌和规格,千万甚或到上亿不等。” 自己乃是行业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在卫都计算机界更似权威存在,可竟被小屁孩点评“不严密”,焦甄也不禁老脸一红。不过仅是微微红过,便又冷哼道:“千万而已,好大的口气,你从哪弄这千万元?据说你现在公司仅有一辆汽车,平时都是和经理轮着用的。” “从哪弄这千万”丁驰故意拉着长音,然后话题一转,“您究竟会不会研发芯片?研发过程是怎样的?产品能够达到世界几流水平?望详细告之。”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玩得真绝,令焦甄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其他人等则都面带笑意的盯着焦甄。 “强词夺理。”焦甄再次冷哼一声,以示对丁驰的轻视,随后便不再言声。 立即有人补了台:“芯片研制全套设备从哪里弄?你有这样的门路吗?” “我要找合作方,合作方除了提供技术,也应该做点什么吧?否则我自己直接挖一些人就可以了,又何必找团队多开支大笔费用呢?”丁驰马上便堵了回去。 “丁驰,你也说的太简单了,就凭你” 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沉声质问,我巧秒答对。就这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丁驰力占十多杰,仅有诸葛默然没有参与其间。最终,在被丁驰一怼再怼后,焦甄带着一众人等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摔上的屋门,诸葛默然对着丁驰道:“从你的表情看,是否担心方案外泄?” 丁驰点点头:“有一点儿,我不想暴露方案,也不想暴露个人身份。” “你放心,他们不会说的。这些人都是卫都大学正式教师,而且已经签了极其严苛的保密协议,泄密代价巨大,他们不会违反的。”诸葛默然安慰道。 “怎么都是咱们学校的人?”丁驰提出进门时便有的疑问。 诸葛默然微微一笑:“学校人来听有错吗?他们可是卫都大学芯片研发小组骨干专家。” “卫都大学也要搞芯片了?什么时候的事?”丁驰很是吃惊。 “上次你来的时候,国家刚刚批准卫都大学搞芯片的请示,随即便成立了研发小组,我也是其中一分子。”诸葛默然给出回复。 丁驰高兴的一拍桌子:“太好了。您也在小组里?那咱们的合作还有戏吧,否则焦教授绝对不会考虑我的。” “我仅是因为认识外面一些人,在学校也年头多,专门负责外联和保障工作而已,我说了不算。”诸葛默然说着泄气话。 “说了不算?我不信。”丁驰摇摇头。 “我信。”诸葛默然吐出两个字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合作攻关 自与焦甄等人辩论后,很长时间都没任何相关消息,看来与卫都大学的合作没希望了。虽说丁驰并不气馁,但却也发愁去哪找合作伙伴。关键这不同于一般合作,合作方既要有技术,也要讲信誉,否则要么半途而废,要么酿成大祸。 “丁驰,你来学校一趟,带上你公司相关证照和你本人资料。” 十月的一天,丁驰接到了诸葛默然电话。 什么情况?尽管很是狐疑,但丁驰还是带着相关证照资料,兴冲冲的到了卫都大学。 “丁驰,根据对你和驰名电子的综合考察与评估,学校决定与你合作。”诸葛默然开门见山,讲明意图。 “什么?”丁驰楞住了。虽然一直以来期盼这样的结果,但当这一刻来临时,却又觉得那么突然,突然的很不真实。 诸葛默然显然明白丁驰的意思,进一步解释道:“其实在获批研发资格前,卫都大学就在着手筛选合作伙伴,当然驰名电子不在甄选范围内。可是符合要求的企业真的很少,要么没实力,要么没信誉。而仅有的符合条件者,却又大多没这样的意愿,或是完全利益至上、不考虑国家战略,也或是已在从事类似研发。” “而你恰在此时出现,又逢研发资格获批,才不得以对你和公司进行考察。说实在的,跟先前那些企业相比,你的实力太差了,正如有人抱怨的那样细绳提豆腐,根本提不起来。但当下别无选择,上级又催得很紧,而你的家国情怀确实令人动容,这才有了这次合作机会。” 经过短暂的信息消化,加之对诸葛教授的认可,丁驰相信了这是事实,也清楚诸葛教授功不可没,于是马上道谢:“教授,谢谢您!我知道您肯定帮了大忙。” “我没帮到什么,仅是如实反馈了你的家国情怀而已。你看看,这是学校拟定的合作协议。”诸葛默然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纸张来。 接过协议,丁驰仔细研读着,一连看了三遍。在看第二遍时,还专门就相关疑点进行询问,也都得到了清晰而满意的回复。 “没问题了。”丁驰把协议回递过去。 “没问题就签吧。”诸葛默然没接协议,而是抬手示意着。 这就签?也太那啥了吧?随即丁便释然了:严格保密嘛! 在丁驰签字盖章后,诸葛默然也签了字,并很快盖章完毕,交给了丁驰一份。 “合作愉快!” “祝我们成功!” 二人右手紧握,使劲的摇了摇。 “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开始进行初步工作。”稍稍停了一下,诸葛默然再次强调,“接下来将会面临极其严重的困难与挑战,你要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丁驰重重点头:“我已准备好了。” 带着合作协议,丁驰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里再次研讨起来。 协议内容并不复杂。卫都大学出人才和技术,辅助对接并把关生产设备,由诸葛默然牵头实施;公司出资金,承担设备、材料、生产等一切费用,自是由丁驰亲自统筹。协议附件里还有保密协议,条件非常严苛,甚至教条、刻板,但丁驰觉得这才是保密协议应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在丁驰陪同下,诸葛默然带着一行十多人到了生产场地,这些人正是那天“现场刁难”的诸位。人们看的很详细很认真,也提了许多疑问,丁驰俱都一一回复。 从诸人现场反应来看,对于这处所在还是满意的,尤其对地下掩体非常认可,丁驰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对方挑这挑那,甚至直接否定的话,那还得费事再找地方。 “监控设施不健全呀。”焦甄再次道。 丁驰马上接话:“立即落实,三天之内全部到位,就按我方案中计划的那样,到时请您验收。” “监控设施不比其他,对于整个生产活动极其重要,不但要监视不法侵入,也要监管生产人员在此期间的行为。”焦甄语气、神色都很严肃。 丁驰点头回应:“我明白。您放心,这些设施都由我亲自安装、调试、布置。” “你?你行吗?这可不是普通的监控体系。”焦甄显然不放心。 “这有何难?我会按照五级防护体系来做,层层设密,确保万无一失。”丁驰此话并非无的放矢。他有着前世记忆,见识过超出当下时代的电子产品,又有从姜大力处的“学艺”,做出高质量监控体系并不困难。 “是吗?可是这样的话,设计、操作者会不会” 虽然对方话未说完,但丁驰已经完全听明白意思。他微微一笑:“五级防护会根据职责划分来确定权限,密码完全由权限人设定,并非我一人操作。您是这方面专家,应该会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吧?” 焦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与不屑。 用了差不多半天时间,诸人才对场所会诊完毕,并现场形成会议纪要。相关人员进行认定并签字确认后,大家才离开这处仓库。 通过今天的再次接触,丁驰发现,焦甄既可气又可爱。可气的是,几乎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提出反驳意见,好像故意呛着来似的。可爱的是,这人说话很直,甚至直的伤人,但却又把问题讲得很透彻,坚决不留疑惑。丁驰清楚,不但是焦甄,其实所有人都对自己和驰名电子心存疑虑,“用事实证明能力”才是最有效办法。 当天下午,丁驰便着手监控布置事宜,努力打造起“极其机密的研发基地”来。 事涉机密,外人不得入内,丁驰很是辛苦。幸好合作方派来两名参与人员辅助,才为丁驰节省了大量时间,推进了整个准备进度。 虽说焦甄很顽固的较真,但对工作却是一丝不苟,先是三天后检查了整个监控系统,之后又分两次验收后续准备工作,并第一时间入驻现场。 就这样,这处看起来极不起眼的所在,却集中了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专家,搞起了高精尖技术攻关。做为整个项目的双方负责人,丁驰和诸葛默然自是全程在场,不敢有丝毫马虎。 第二百二十三章 爱莫能助 在焦甄等人忙着技术层面内容时,丁驰由诸葛默然带着,开始了融资的脚步。对于那些所谓的跨国财团,丁驰根本就不予考虑,前世骗局多多带少,可以说根本就没真的。他们主要去的是银行,可是几大银行转下来,根本就没任何收获。 十月份最后一天,丁驰与诸葛默然到了“卫都银行”。 王行长早已在电梯外恭候,待到轿厢打开,立即双手齐伸:“教授,您怎么今天得空了?真是稀客,快请进。” “王行长亲自相迎,实在不敢当,不敢当。”诸葛默然回道。 王行长的腰身更弯了,态度也更谦恭:“您说哪里话?您是我的班主任,我理应亲自上门拜访的,现在却劳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抱歉的很,中午我陪您好好喝两杯,还请您见谅。” 诸葛默然听的很受用,但还是客气道:“每次见面都这么客气,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正因为你太的热情,也考虑到你工作繁忙,我这才没提前通知,就直接上门来了。” “小丁,你的学弟。”诸葛默然转身一指。 王行长马上伸出手去,热情有加:“学弟,欢迎欢迎!能做教授门生,那是你我的荣幸,今日见面也是三生有幸。” 丁驰清楚,对方之所以这样,主要是教授的面子,跟自己这个陌生人无关,于是便很谦恭的说:“谢谢王行长,谢谢王行长!” 客套一番之后,在王行长引领下,丁驰与诸葛默然跟着到了行长室,屋里自又是沏茶倒水一通忙活。 王行长没在老板台后就座,而是陪着班主任坐到长沙发上,尽情回忆着与教授的点点滴滴,其中既有无尽的关爱,也有值得铭记的糗事集锦。 丁驰尽管有些心急,却也能够在旁微笑陪坐,反正相同的情节已经上演过好几番,只不过今天看着更真挚一些。 其实诸葛默然何尝不希望开门见山,但却又不便打断对方,毕竟现在自己要面对的是王行长,“学生”二字只是副标题而已。 终于王行长停止煽情,却又转到了下一话题:“教授,中午别走了,无论如何得留下吃饭,我现在就让人安排。” 诸葛默然终于找到了插话当口,马上道:“不急,我还找你有事。” “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学生能办到又不违反原则的,一定竭力给您去办。”王行长表态很干脆。 “贷款。”诸葛默然给出答案。 王行长笑了:“贷款呀,那太行了,这就是自个家的事呀。我行不同于那几大银行,他们的总行设在首都,而我这里就是卫都银行总行,权限与自由度要大的多。您说,贷多少,什么时候用?” 听到这里的回复,丁驰和诸葛默然都是心中一喜,诸葛默然更是感叹“学生就是和其他行长不一样”。 诸葛默然回道:“贷个几千万,看你方便。” “几千万?教授您这要投资什么呀?”王行长很是疑惑。 “不是我贷,是你这位师弟要贷。”诸葛默然说着,再次一指丁驰。 丁驰马上接话:“是以我公司名义贷,八千万可不可以?实在不行的话,五千万也可。” 王行长长长“哦”了一声,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数额够大的,现在临近年底,银根收紧,这样的数额原则上是不考虑的。不过谁让咱俩是师兄弟,教授又亲自上门呢,可以操作一下。这样吧,你提供一下抵押物,按规定得是贷款额的两倍,你只需一倍半,这可是看教授面子。” 一倍半,我上哪去弄呀?要是有这么多财产,我还来你这干嘛。尽管心中腹诽,但丁驰还是如实的说:“王行长,我这个公司是做电子的,发展前景广阔,只是现在才刚起步,提供不了这么多抵押。” “提供不了那就能提供多少算多少,反正按比例配套贷款额,这是硬性规定。”王行长给出通融优待。 这也不行呀,就凭自己那些资产,能贷几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任何问题也不解决。丁驰一时不好回复,转头去看诸葛默然。 诸葛默然又接了话:“他这企业毕竟刚起步,正在事业拓展期,资产不是太多,实在提供不了那么多担保。王行长就给通融通融,看看能否有其他办法?对了,他这个项目也是与卫都大学合作,还款比较有保障。” “是这样啊既然是与卫都大学合作,那可以请大学提供担保。咱们学校那么我资产,随便划拉一下就能弄够上亿的。”王行长再次通融。 这哪行,学校怎会做这担保?于是诸葛默然打起了马虎眼:“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古色古香,许多建筑都是文物,根本不能做抵押物,抵押也是无效的。” “这可就难办了。”说到这里,王行长又沉思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试探着道:“教授,要不您为他做保,怎么样?财产、银行卡、存折都可。有您的面子,我可以考虑按一比一配套贷款额。” 我能有多少资产?再说,这也不是个人出头的事呀。诸葛默然有些恼火。 丁驰马上接话:“王行长,教授做担保不合适,还是帮着想个其它的法子吧。” “那就爱莫能助了。虽说我是总行行长,也是董事长,但这么大的事必须通过董事会,我没这么大的权利,也根本没这样的先例,还请您和教授理解。”王行长说到这里,还站起来冲着诸葛默然深深一躬。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多说无益,诸葛默然起身告辞。 王行长死活不放教授走,非要“表示表示”。但诸葛默然根本没这种心情,直接便拒绝了。实在过意不去,王行长给二人各带了点儿礼品,还一再表示“只要有抵押就可来找自己”。 找你有什么用?诸葛默然带着火气,率先出了屋子。 来在省行外面,诸葛黯然感叹起来:“并非那么简单,开局太难了。” “是呀。不过也感谢教授连日来的奔波与忙碌。”丁驰由衷着道。 “全都是无用功。”自我揶揄后,诸葛黯然语气一转,“下站到那?”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次无功而返 “老师,您怎么来了?” 圆脸男子急急冲下台阶,双手抓着诸葛默然右手摇个不停。 诸葛默然回道:“来请杨经理帮个忙。” 杨经理赶忙双手合什,连连作揖:“老师这话说的,学生为老师做事理所应当,何来帮忙一说?您还是直接喊我小海,经理一说实不敢当。” “这是你师弟,小丁。”诸葛默然没有过多寒暄,而是迅速推出了丁驰。 “师弟好。” “师兄好。” 互相打过招呼,杨经理带着诸葛黯然和丁驰,进了经理办公室。 沏茶倒水完毕,杨经理问道:“老师究竟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诸葛默然抬手一指:“他现在有个项目,看能否在你这融点儿资?” “好啊,我们开的就是贷款公司,有人融资就代表有业务,您这是给我帮忙呀。”说到这里,杨经理转向丁驰,“丁师弟,咱们都是生意人,在商言商,请勿见怪。贷款公司不同于银行,手续简单,业务效率高,但利息和手续费要高好多。” 丁驰点头回应:“那是自然,我明白。” “正常情况下,手续费加利息合计三分多,今天有老师在场,我可以最低给你降到二分,怎么样?” “好,非常感谢!请问多长时间能够到帐?” “少则两天,多则五天,看你是多大的额度了。几十万快一些,百万以上稍慢一些,你要贷多少?” 丁驰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做了个手势。 杨经理猜测道:“八十万?最多三天。” 丁驰摇摇头:“不是。” “八,八百万?这个有点多,不过我公司有这个实力,只是手续上”杨经理欲言又止。 “手续好说,不过这数额是八千万。”丁驰给出最终答案。 “什么?我这全公司加起来也没这个数呀。”杨经理惊得差点跳起来。 诸葛默然赶忙打圆场:“两三千万也可以。” “老师,那我也我这公司名字虽然取的大,可其实就是小额贷款公司,承接的业务也大都是三五十万、一二百万,根本就没有上千万的。”杨经理很难为情,显然之前曾经吹过大牛。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诸葛默然也不禁尴尬,本以为这个学生颇有实力,却原来只是个“人为增肥版”的财大气粗。 丁驰理解诸葛教授,马上接了杨经理的话:“麻烦您了,我这个需要确实唐突。” “您这是要做什么?手笔也太大了。”杨经理既疑惑,也感叹。 “综合项目,滚动投资。”含糊应答后,丁驰起身告辞,“杨经理,打扰了,再见。” 谢绝了杨经理的午宴款待,诸葛默然跟着丁驰,离开了这家贷款公司。 回头瞅了眼那家公司,诸葛默然自嘲道:“满以为找到了大金主,不曾想却是” 丁驰理解教授的心情,马上接话:“其实即使他能放款,我也提供不了抵押呀。” “是呀,没抵押哪都不好使。下步去哪?” “要不去工信厅试试?” “你是说项目支持的事?好,看看去。” 就在丁驰正为项目筹资奔波不停之际,司焱却对其行踪表示怀疑,于是电话招来毕赢,直接便劈头盖脸发问:“那小子去哪了?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消息?” “我也纳闷呀,这都一个多月了,就没见他的影。”停了一下,毕赢又道,“会不会开除后去了外地?” “你确认?”司焱说话时,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毕赢心中一惊,赶忙道:“前有告状信,随后便失踪,除了去外地还能是什么?” “还能”说到中途,司焱忽的话题一转,“我记得他好像要在桥西郊区租那套房子,怎么忽然就没动静了?他可真有钱,一千块钱说扔就扔。” 毕赢“嘁”了一声:“他能有什么钱?肯定是公司要租。我分析八成是公司收到咱们的信后,觉得他不靠实,这才一边开除他,一边中止了租赁行为。” “这倒也说的过去。”话到此处,司焱忽的盯在毕赢手上,“手机够新的,得大几千吧?” “也没多少钱,姑姑给买的,家里老头根本指不上。”毕赢淡淡的回应着,同时堵住了对方可能的“复核”。 “哦,我还以为是”司炎颇有深意的一笑,随即目光变得凌厉,“我怎么觉着你最近变化很大,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哪有的事?分明是你多疑了。” “以前你可是三天两头汇报,可近期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一点儿消息。” “我能汇报什么,连他个人影也没见到呀。你见到他了吗?告诉我详细信息,我马上去核实。” 司焱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以为我家摊上事了,你家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告诉你,瘐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妈只不过是配合调查罢了,很快就会出来的。” 出来个屁。毕赢心中暗骂,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肯定很快会出来,就凭你家的人脉,又有谁敢与之作对。” “知道就好,也把这消息转达一下,省得总有些家伙三心二意的。告诉他们,如果胆敢背叛我和我家,哼哼”司焱话未说完,但这两声冷哼还是透着浓浓寒意。 特么的,以为老子怕你不成?毕赢心中发狠,口中陪笑:“好的,你说的是。” 将近吃饭时分,丁驰、诸葛默然步出工信厅,上了汽车。 “总是说等着,也不给个准信,真不知该等到什么时候。”诸葛默然发起了牢骚。 丁驰心中更急,却又得安慰诸葛默然:“教授,这很正常,任何事项都有一个过程,更甭说这么大的数额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就是他那假惺惺的样子让人恶心,当初真是哎,看走眼了。”诸葛默然不由得摇头叹息。 “我看刘副厅挺真诚的,对您也很是尊敬,很有学生的样子。”丁驰继续解劝着。 “尊敬?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分明就是笑面虎。”吐槽过昔日弟子后,诸葛黯然再次感叹,“再次无功而返呀。” 第二百二十五章 形势远比想象严峻 两周多时间过去,省城、首都来回的跑,银行、贷款公司去了二十多家,还去了部委厅局,可是钱的事还没着落。关键丁驰没有抵押物,卫都大学又不提供抵押,银行和贷款公司自是不会放贷。 个别委办厅局给了活话,但“等等看”其实更像是礼貌应付,毕竟不能太伤诸葛默然的面子,但诸葛默然早已深觉颜面无光了。做为经济学家、教授,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别人巴结自己,自己何曾上门求人?这本来已经够没面子了,更打脸的是,相关部门负责人嘴上讲着“看教授面子”,却又一分钱不外借,诸葛默然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丁驰其实更急,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安慰诸葛默然。他完全看的出来,能够与卫都大学合作,教授绝对起了关键性作用,而且又跟着自己奔波折面,他是既感动又惭愧。 “教授,您放心,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要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成,也肯定能做成,何况还有您和各位专家的帮助、支持呢。”丁驰这既是宽慰对方,也是再次坚定决心,而且他脑中已经谋划着应对方案了。 感受到学生的坚毅目光,诸葛默然既欣慰也感慨,当然更多的是担心。这可是至少数千万的投入,而非仨瓜俩枣呀。 可自己的老脸都赊出去了,根本就没任何成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带着遗憾与不甘,在学生的一再劝慰下,诸葛默然回到单独小屋休息去了。 “噔噔噔”,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紧接着屋门“咣当”大开,焦甄急吼吼的闯了进来:“光刻机什么时候到,能不能到?” “教授,您先坐。”丁驰接了杯水递过去,然后才道,“现在还是准备阶段,离着需要光刻机时日还很长呢。” 焦甄直接瞪了眼:“什么意思,时日还长呀?前面工作一切顺利的话,几个月后就要用到。再说了,机子还有一个熟悉、养护、试用的过程呢。不只是光刻机,刻蚀系统、离子注入机、单晶炉等等都该准备了。我还告诉你,我们这些人都是行业高级人才,时间很宝贵,不是你想浪费就浪费的。” 通过近些时日的进一步接触,丁驰已经完全了解对方,这就是个书呆子、“一根筋”,是高智商、低情商的杰出代表。所以面对质问,丁驰并不起火,而是不软不硬的说:“教授,您尽管搞研究,这些东西该到自然就到了。” 焦甄不耐的一挥手:“快算了吧,小小年纪尽是大话,没个准头。先不说这些设备了,高纯度外晶圆什么时候到呀?先前那些根本不够,至少还得一倍的量。” 丁驰回道:“马上。” “马上,好。”焦甄说完,转身就走。在打开屋门之际,却又再次回头追问,“光刻机到底什么时候到?” “刚才不是说了吗,该到时候自然到。” “这叫什么话?你必须保证不能耽误科研,保证不能误了我们攻关。” “好,我保证。” “说话算话,否则跟你没完。”焦甄硬硬甩下一句话,这才气咻咻的摔门而去。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丁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无奈既是对焦甄情商的无解,也有对当前形势的忧虑。 又沉思了一会儿,丁驰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时间不长,手机接通,传来男声:“怎么样,进展顺利吗?外晶圆纯度如何?” 丁驰道:“纯度非常高,我这里最挑剔的专家都认可了,李厂长,非常感谢。” “那就好,研发芯片高纯度外晶圆必不可少,祝你早日成功。”对方祝愿之后,马上又问,“打电话有事吗?” “我还需要外晶圆,用量、纯度和上次一样。”丁驰讲出需求。 “还要啊?”手机里停了一下,传来对方肯定的回复,“可以,不过要晚上一周,而且还是先打款。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丁驰回道。这些钱他确实有,可是却会导致“叮呤呤公司捉襟见肘”,更别说后面的一系列开支了。 对方应了声“好”,然后又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丁驰略一沉吟,迟疑着道:“李厂长,你能搞来光刻机吗?” “光刻机?我可没这能耐。这得部委批准,进口的手续和关卡就更多了。不是合作方帮着你搞吗?” “他们也在联系,我只是想多条门路。”丁驰含糊应答着,他没法讲出没钱又没货的窘境。 “实在抱歉。那就这样,等到外晶圆有着落时,咱们再联系。”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丁驰长嘘一口气,又给寇宇打了电话,让对方帮着筹钱。寇宇倒没过多询问,但却表示“仅此一笔,已达极限,否则叮呤呤公司难以运转”。 火烧眉毛顾眼前,能有一笔是一笔。带着赌徒的心智,丁驰结束了通话。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立即接通:“您好,高司长。” “丁老板,形势太紧了,国内的质量和标准太低,国外的又卡的死紧。经过多轮联系与沟通,现在老德只能卖给260纳米的,老荷可卖的品质更低,300纳米,岛山国的更差劲,直接350纳米。” “这也太次了吧。” “是呀,的确不高,可这也是很不容易争取的,而且要求是先付款后发货。钱不成问题吧?” “钱不是事。”丁驰大睁俩眼说瞎话,又找着理由,“只是这品质太差,100纳米左右的还差不多,要是有最先进的更好。” 对方马上道:“想也不要想,撑死了也就200纳米,还得我上面人出面。” “那就有烦高司长了,再帮着想想办法,没有高品质的机子不行呀。” “那好吧,我再试试,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劳烦上面,再不行就选国产。先这样。”对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丁驰喃喃道:“形势十分严峻,远比预估严重的多呀。怎么办?怎么办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一周后,首都奋忠电子李厂长打来电话,言说高纯度外晶圆有货。丁驰立即从叮呤呤公司调款支付,次日高纯度外晶圆如期到货。 丁驰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暂时堵住焦甄那张嘴了。这一周当中,焦甄几乎天天都要找一次丁驰,每次都是说外晶圆的事,丁驰简直烦透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焦甄上门了。 出乎丁驰意料的是,焦甄并未评说外晶圆到货的事,而是提出了新的内容:“丁老板,刻蚀系统、离子注入机、单晶炉、晶圆划片机等等也该订货了吧?” 听到这样的内容,丁驰脑中立即跳出一个词来得寸进尺。但他尽量平心静气的回复:“焦教授,芯片研发是系统工程,有着严格的流程要求,得按步骤进行,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能跳跃式进行。” 焦甄冷哼道:“研发芯片我比你懂,不需要你教,也更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对于我们科研人员来讲,设备、材料就是粮草,就是打仗的必需品。现在我们全都到位,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好多天,可你不是缺这就是缺那的,设备更是一件没有。告诉你,这已经影响军心了,时间长了的话,恐怕要军心涣散的,我是为你好。” “按理来说,光刻机最应该先期到达,但考虑到筹集巨额资金,加之国外的技术限制,适当缓些天还说的过去。可其他设备对于芯片生产企业并非大开支,而且还要考虑备货周期,不早做预订怎么行?丁老板,你不会连这么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吧?那还搞什么芯片?” “你”丁驰让对方噎得够呛,但还是硬生生的回呛道,“你们只管负责技术,其他事项无需担心,我耽误不了你们工作。” “哼,真要耽误就晚了。”焦甄再次冷哼。 这人怎么这么轴?丁驰不禁脱口而出:“你这三天两头挑毛病,该不会是为研发不力找借口吧?” “你”这次轮到焦甄被噎了。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转头便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着那个气咻咻的背影,丁驰稍稍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说出伤人的话,但他并未急于解释。他清楚,对方肯定听不进去,也不会因这几句话态度就转变,否则也就不是“一根筋”了。 细细想来,焦甄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觉着花了不少钱,可对于整个项目那就是杯水车薪,那些科研人员更是清楚的很。现在一件设备都未到,预订协议也没有,人们难免心中狐疑,时间久了肯定影响工作,若是人心散了就更麻烦了。另外,确实应该考虑设备备货周期,否则到时势必影响进度,也难免出现其他变故。而且从整个芯片攻坚形势来看,也是宜早不宜迟,否则错过机遇就麻烦了。 沉吟了一会儿,丁驰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时间不长,电话里传出女声:“您好,这里是神芯设备公司,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贵公司有单晶炉、离子注入机吗?”丁驰问道。 “有啊。”对方肯定回复之后,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您是想问芯片生产设备吧?我们这里不但有单晶炉、离子注入机,还有反应离子刻蚀系统” 听着对方的介绍,丁驰心中暗道:东西真全呀,我想要的都有。 介绍告一段落,女声又强调起来:“目前我公司是全国最大的芯片生产设备经销公司,所有产品都是国际一流水准,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您买不到的。” 丁驰马上笑着道:“是吗?好几家都说是全国最大的,到底谁说的靠谱呢。那好吧,来两台老荷的光刻机。” “这国外光刻机属于限制产品,目前我们”女声言语支吾起来。 丁驰没再追问,而是直接讲出目的:“我要成套设备,找你们负责人谈,请贵公司先出几套方案。” “我就是销售部负责人,您有什么具体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女声又恢复沉稳,连着给出了几套匹配方案。 对于这些方案配套问题,丁驰仅是一知半解,唯一能区分的就是价格差异。于是在参照价格前提下,他与对方进行了深入探讨,最终看重了两套方案。但在讲到付款环节时,对方的底线是先付百分之二十,尾款分两次付清,一次在到货前,一次在保修期满。 对于现在的丁驰来说,百分之二十也不少,他也一下子拿不出来呀。谈了半天,丁驰以“双方再考虑考虑”为由,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丁驰又联系了两个厂家,但无一例外全都要求预付款,这其实也是行业惯例,只是丁驰现在乃是“罗锅上山钱前紧”,最终全都只是谈谈。 在打完第三通电话时,恰好诸葛默然来了,丁驰停止拨打,请对方落座。 诸葛默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问道:“你是不也在联系设备厂商?” 丁驰点头回应:“是,问了三家,对方给出了几套方案,我先考虑考虑。” “我刚也联系了,设备能满足需要,就是都要首付,这是我具体记录的。”诸葛默然说着,把手中纸张递了过去。 丁驰浏览了一遍纸张,上面内容与自己联系厂家大同小异。 “你对比一下,都亲自问问,让专家们也参与一下,能早订尽量早订。”诸葛默然提示后,离开屋子,处理其他事项去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丁驰轻轻摇头:我何尝不想早订呀,可这钱从哪来呢? 丁驰目前只个一个资金来源叮呤呤公司,可对比起驰名电子的巨大开支,叮呤呤公司的收入俨然差得远,而且近期两次调款已经把叮呤呤公司掏的够呛了。可除此之外,银行不放款,公司不放贷,还能从哪里弄?项目专项支持?那更指望不上了。 从这?从那?行吗?不行吧。 丁驰脑中闪过好多想法,但都被他一一否认了。此时他深深体会到了那句至理名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这根本不止一分钱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无绝人之路 又是几天过去,日子进入十二月份。在此期间,丁驰想过几个办法,也做了许多努力,但都没有筹到钱。 实在不行的话,从家里弄点?就在丁驰打上守诚电子主意,正想着如何向父亲讲说时,手机响了,是郑君峰的电话。 郑君峰说的很简单,让丁驰去一下单位,然后便挂掉了。 虽然不清楚郑君峰找自己什么事,虽然正为弄钱着急上火,但既然对方电话相邀,丁驰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刚一见面,郑君峰就打趣道:“丁总真是日理万机呀,好几个月都没见到,又在哪里发大财呢?” “郑总您这是拿我打镲呀。我就是个小老板儿,整天跑东忙西讨生活,跟您这国企大老总根本没法比,倒是您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我来好几次您都不在。”丁驰半认真半含糊的打着马虎眼。 “是吗?”郑君峰疑问之后,又给出答案,“这阶段我的确出门儿多,今天开会,明天考察,后天学习的,没一天消停。再加上办公地点挪了地方,不像以前下楼就能见到。” “就是,就是。其实我现在去那个店也少,主要还是在二层楼那里居多。”丁驰停了一下,问道,“郑总,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找你”故意拉了个长音,郑君峰忽的反问,“你说呢?猜猜。” 丁驰笑了:“猜猜?我猜八成是那些新的基站建好了。” 郑君峰也笑了:“哪有那么快?又不是仨瓜俩枣的事,那都要花大钱。不过按现在进度看,明年夏天应该能完全建成,只是到现在还未看到你说的商机,也没听到新产品的事,我这心里不托底呀。” “绝对有谱,只要明年夏天基站完工,绝对能赶上最佳商机。”丁驰很肯定的打着包票。 “我愿意相信你。”说到这里,郑君峰话题一转,“今天找你,是另一件事。五千门程控电话交换机又成交了一笔,给你分提成。” “真的,太好了?多少?”丁驰急着追问。 郑君峰不紧不忙的说:“你的无绳电话卖的那么火,利润也肯定非常可观,至于这么急火火吗?” 丁驰“嘿嘿”一笑:“钱多不咬手,多多益善。” “你小子。”郑君峰点指对方,然后正色道,“马上我还要出差,你直接去财务吧,我已经安排过了。” “谢谢郑总。”与郑君峰告辞,丁驰一路小跑的到了财务室。 到底是大老板放了话,整个过程非常快,不到一个小时,所有手续办理完毕,这还是等了叮呤呤公司财务半个多小时。假如不需开收据的话,五分钟就能拿上支票。 揣着支票,丁驰盘算着设备首付款:还差点,去哪弄呢?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避开小出纳,接通来电:“肖队。” “有时间吗?尽快来一趟。”手机里传来肖燕子声音。 “什么事?”丁驰盘算着对方打电话意图。 “来了就知道了。”对方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都这样?说话不说明白。难道也是给钱的事?怎么可能?她能给我什么钱?尽管狐疑,丁驰还是先兑现了手中支票,存到叮呤呤公司帐上,然后便到了首都。 看到丁驰到来,肖燕子笑着说:“丁老板速度够快的呀,你难道知道是什么事?” “我哪知道?神秘兮兮的。只是不敢违抗命令,这才马不停蹄赶来的。”调侃之后,丁驰问道,“找我到底什么事?” “好事,和胡蜜有关。”肖燕子挑着眉毛说。 看着对方神秘的笑容,丁驰“嗤笑”道:“跟她能有什么好事?” 肖燕子哼了一声:“你想什么好事?钱追回来了,不是好事吗?” 丁驰很是狐疑:“是吗?不是都被那个季贵弄走了吗?怎么又追回来了,抓住季贵了?” 肖燕子道:“季贵倒是没抓着,不过钱是真回来了一部分,过程很复杂,就不和你细说了,只管去领属于你的那份吧。” “太好了,谢谢!”丁驰打声招呼,转身便跑。 “你这见钱眼开的家伙。”肖燕子口中娇嗔着,还是指点道,“上次给你录口供那个房间。” “知道了。”丁驰话音未落,人已没了踪影。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呀。带着失而复得的钱款,丁驰连夜赶回了卫都市。 不到二十四小时,帐上一下子多了这么些钱,寇宇既奇怪丁驰钱的来源和用途,却也佩服丁驰的筹款能力。其实丁驰之所以先把钱打到叮呤呤公司,原因很多,但其中有一条就是给寇宇等人更多信心。 第二天一早,丁驰喊来了焦甄,直接问道:“焦教授,抛开光刻机,其他那些设备需要什么时候定?” 焦甄微微一楞,马上道:“最迟不能超过元旦,否则根本没有备货时间。如果钱不凑手的话,后三个可以缓一缓,春节前订也可以。” “不用缓,现在一起订。”丁驰说着,拉开抽屉,取出几份清单,“这是我和诸葛教授联系的厂家,他们给提供的方案,您从技术角度帮着把把关。” 疑惑的瞅了瞅对方,焦甄接过纸张,先后浏览了一遍。略一沉吟后,说道:“只是看配置的话分不出优劣,必须现场考察才能遴选。” “好啊,你能抽出时间吗?今晚就出发。”丁驰回复的很痛快。 “今晚?”焦甄太意外了。虽说刚才丁驰讲的很肯定,但焦甄却觉着对方在打肿脸充胖子忽悠自己,他觉得对方现在根本拿不出首付款来,不曾想对方竟定了今晚出发去考察。 丁驰反问道:“没时间吗?那就再说。到时可别怪我耽” 不等对方讲完,焦甄急道:“有时间,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 就这样,当天晚上,丁驰带着诸葛默然和焦甄,踏上考察设备之路。一路上三人话很少,但都在动着心思,都在对这次考察的成功率做着评估,不过评估的角度却大不相同。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是来救你的 尽管焦甄和诸葛默然带着些许狐疑,担心丁驰是否有钱预付,但丁驰却是志在必成,因此考察、敲定都很顺利。经过几家综合对比,最终和神芯设备公司签订了设备购置合同。 对方老板、高工联袂上门,诚意十足,神芯设备公司也进一步体现了诚意,只要百分之十五的预付款,而且保修金也多押了百分之五。 丁驰清楚,固然神芯设备为了回敬诚意,但更是为了拿下此笔订单,因此在表示谢意的同时,倒也没有客气,而是笑纳了对方这份美意。随后他一个电话打给寇宇,百分之十五预付款瞬时到位,此份合同正式生效。 与出发时不同,返程时虽然三人交流还很少,但焦甄的心境却大为不同,他觉得对这个年轻人有些摸不透了。 可能是认可了一些丁驰,自从签订设备合同后,焦甄连着一周没找丁驰“麻烦”,也没催问光刻机的事。但丁驰自己不能不当回事,若是没有光刻机的话,一切都是无用功。高司长那里是不能指望了,不但设备品质太低,关键也没那么多钱呀。经过一番思考和谋划,丁驰踏上了赶往拱都省的行程,他要赌一赌记忆和心智。 到了拱都省省会后,丁驰直接来在拱都电子科技公司。这是一栋二十九层的高楼,曾经是省会第一高,只是近两年才被个别新建高楼超越,但与周边建筑比起来,仍然是那样巍峨挺拔,显见当年气魄更为不凡。 丁驰拾阶而上,步入楼房大厅。 “出示证件。找谁?”保安直接上前,伸手拦阻。 “到公司综合办公室办事,这是我的证件。”丁驰说着,取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保安接过证件,上下打量、比对一番,要求丁驰填过会见单后,才予以放行。 丁驰进电梯后,按照厢壁标识上“综合办公室”对应位置选了二十六层,轿厢随即关闭。注意到电梯开始上行,他马上又摁了二十八层按钮,同时取消了二十六层。 中途无人叫梯,电梯上行很快,不多时停在二十八层,轿厢打开。 冲着墙上“综合办公室”自得一笑,丁驰步出电梯,径直走去。可是刚走出两步,他的笑容便僵住了,双眼紧紧的盯在前方玻璃门上。 本以为偷梁换柱成功,不曾想却遭遇门禁系统,这可如何是好?丁驰瞅着玻璃门,动了脑筋。 “叮咚”一声,电梯再次开启,一个中年男子步出轿厢,径直奔向丁驰:“请问您是丁先生吗?我是综合办方主任,综合办在二十六层,您走错楼层了。” 这么快就跟来了?看来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怪不得那个保安一直盯着电梯呢。来不及细究原因,丁驰打起了马虎眼:“是吗?这不是二十六层吗?” “丁先生,您的确先按二十六层了,可是很快就取消了。您有什么事,去综合办谈吧。”方主任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丁驰没有挪窝,而是指着玻璃门问:“那这里是做什么的?” 方主任审视的盯了对方一眼,神色更为严肃:“这里是公司高层办公区,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的。” 丁驰“哦”了一声:“是吗?那正好,我之所以表上填综合办,其实就是要通过综合办见公司高层。” “见谁?有预约吗?”方主任追问道。 丁驰给出答案:“姜董事长,没来得及预约。” “见董事长?没预约?那不行。请马上离开。”方主任伸手示意道。 注意到对方态度生硬,丁驰也加重了语气:“事情紧急,我必须立即见到姜董。” “丁先生,公司有规定,而且董事长公务烦忙,必须提前预约,然后根据董事长时间安排是否会见。请你马上离开。”尽管方主任压着火气,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刚才我说了事情紧急,请你马上预约、通报。”丁驰语气同样坚决,“若是误了姜董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我就没这规矩。你是谁呀?能有什么大事?走。”方主任说着,再次伸手,既是指引,也有拉扯的意思。 丁驰直接一瞪眼:“什么事能给你说呀?马上通报。费什么话?” “嘿,你这人怎么”话到半截,方主任取出手机来,“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好啊,你叫呀,到时看姜董怪谁?”丁驰挑着眉毛,满脸戏谑。 让对方这么一弄,方主任反而含糊了,随即双眼紧紧的盯住了玻璃门方向。 丁驰转头看去,玻璃门里走来一位女士。 黑色职业套裙、黑色丝袜、酱紫色尖头皮鞋,齐耳短发,酱紫色丝巾,身材高挑,步态稳健,这是一位干练的职业女性。 看到女士已经到了门禁旁,方主任立即上前,抢先刷开门禁,躬身陪笑:“董事长好!” 这就是姜董?丁驰马上开口招呼:“董事长好!我就找您,有重要事情相告。” 女士正是公司董事长姜新燕,她刚才已经看到方主任带人在外面,但也没多想,以为是要找别人,不曾想陌生人直接便喊了自己。于是她沉声道:“方主任,我有预约吗?” 方主任赶忙解释:“董事长,不是我带他来的。明明他在楼下登记的是到综合办,可是却偷偷的溜上来了,我是来” “这位先生,对不起,你没有预约,我也不认识你。”姜新燕说着,迈步走去。 “好吧,那你可不要后悔,别怪我没来过。”丁驰说完,步履更快,几步便超过姜新燕,径直奔向电梯。 姜新燕略一迟疑,抬手招呼:“请留步。” 丁驰并未收住步子,但还是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姜新燕又道:“既然来了,就到屋里谈一谈,我有时间。” “好吧。”丁驰转回身来,跟着姜新燕走去。 方主任立即跟上:“董事长,对于他的身份还不” 丁驰冷声打断:“我和董事长说事,闲杂人等不适合在场。” 姜新燕摆了摆手:“方主任,放心,你先回去吧。” “董事长,可”方主任话未说完,玻璃门已经重新关闭,把他隔在了外面。 姜新燕一路未再说话,径直来在董事长办公室,坐到老板台后,才开了腔:“有什么话说吧。” “董事长,我是来救你的。”丁驰语出惊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是唯一解困之法 “什么?”姜新燕微微一惊之后,语气马上恢复正常,“救我?我需要救吗?你又是谁?” “我需要先核实您的身份,才能详细讲说。请问您是哪位董事长?”丁驰答非所问。 “全公司只有一位董事长,就是我。” “姜新燕董事长,对不对?” “没错。” 丁驰点点头:“哦,那我就能实话实说了,也请姜董如实回答我的提问。” 故意停顿了一下,丁驰才又说:“拱都电子科技公司前身是拱都机电设备厂,拱都机电为国有企业,后来经过两次改制,又有多家中小企业参股,才变成了股份制公司。虽然你们姜家拥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您又是董事长,但公司股东多达五十三个,尤其工信厅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因此您的权利大打折扣。对不对?” 尽管对方讲的是实情,但姜新燕并未给出肯定回复,而是追问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丁驰微微一笑:“姜董请稍安勿躁。只有简单陈述这些事实,才便于讲说后面的内容。正因为公司有这些牵绊,因此在做决策时往往议而不决、拖而不决,甚至错失大好机会。不仅如此,有时还会受众意裹挟,在所谓少数服从多数的规矩下,做出错误的决定。研发芯片,花重金购置光刻机,就是这样背景下的产物。” “你怎么知道?谁说的?”姜新燕脱口而出。这也无怪乎她惊讶,购置光刻机可是秘密,仅有公司五个大股东知道。这个小年轻如何知晓?什么人透露的? 哈哈,果然如此。丁驰心中大定,继续按思路讲说:“由于没有充分论证,也没有严谨的市场调研,更对潜在风险预估不足,结果设备刚到,项目即宣告流产。可是,当初的四大股东立即变了嘴脸,绝不承认当时代表的五十二个股东意见,一口咬定是董事长一意孤行。” “到底是谁说的?”姜新燕不能不犯疑了,知道公司前身今世这没什么,也并非公司大秘密,可对方竟然知道光刻机。更令她不安的是,对方竟然连公司董事会纷争都清楚,这绝对不是外人能知晓的。 “谁也没和我说,但我就是知道。”丁驰给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这倒并非丁驰说话不讲理,而是他确实没法说清楚。总不能讲自己是重生者,曾经在九八年的报纸上见过详情吧。 姜新燕显然不相信,她冷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我来救你呀,刚进门就说过的。”丁驰笑着回复。 看着对方嬉笑的神情,姜新燕不由恼火,也不禁更为狐疑,但他还是尽量压着火气,沉声道:“我用你救吗?需要你救吗?” “姜董事长,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没有我给你支招的话,那么你的工作将十分被动,公司也会陷入危险境地,甚至你还有牢狱之灾。”丁驰再次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姜新燕急道。 丁驰语速倒是不紧不慢:“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那四大股东已经在联合其余股东,在搜集对你不利的证据。他们这么做,既是为了脱去当初决策失误之责,也不乏趁火打劫甚或想取而代之者。更要命的是,他们之后还会到工信厅告你,这会成为压死骆驼的致命稻草,别忘了工信厅既是股东也是主管部门之一。” 姜新燕无法淡定了。对方不但前面讲的内容属实,刚刚说的这些也在发生或有可能发生,只不过她之前没想得这么深,也没这么悲观而已。可经对方一说,她预感到一切皆有可能,内心岂不慌张? 强制压了压情绪,姜新燕故意用了轻松的口吻:“那我倒想听听,你怎么救我?” “其实也不难,就是把死资产盘活变现。”丁驰话到此处,适可而止。 “死资产盘活变现?”姜新燕略一沉吟,又道,“你是说卖掉光刻机?” 丁驰摇了摇头:“不,卖不掉的,那可不是仨瓜俩枣,岂是想卖就卖的?再说了,一旦要卖的话只能贱卖,这可就涉及到国有资产流失了,您可别忘了工信厅是有股份的。” “那又如何盘活变现?”姜新燕追问道。 “出租。” “出租?租给谁?” “我。” “你?” “对,把设备租给我。” 听到这个答案,姜新燕心中一松,轻轻“哦”了一声:“怪不得你无中生有、危言耸听了半天,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呀。” “我是不是无中生有,您应该心里有数。至于是否危言耸听,还是希望你能深入思考一下,希望不要错失良机,否则悔之晚矣。”丁驰面色很冷,语气也很生硬。 姜新燕忽的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你是谁呀?我如何能信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要正视困境了。”丁驰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卫都驰名电子,丁驰。”姜新燕读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然后盯着名片道,“丁总,你上来就大肆讲说拱都电子,还编排了我的诸多不是,那我倒想听听,你有怎样的履历,我凭什么信你?” “履历只代表过去,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我倒可以讲讲。”做过说明后,丁驰讲说起来,“我来自卫都省的一个小县城,刚刚从卫都大学毕业,现在名下有两家公司,一家做无绳电话省级代理,一家就是这家驰名电子。” “刚刚大学毕业,那你学的是电子专业?是哪个大名鼎鼎的班级呀?” “电子专业只能算是自我选修,准确的说是自修信息管理专业,我真正上学是在经管学院经济与金融系921班。” “哦,经管学院经济与金融系921班。”重复了一下班级信息后,姜新燕笑了,“仅听你的履历,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信不信由你,这是你唯一解困之法,言尽于此,告辞了。”丁驰说着,拱了拱手,起身便走。 “不送。”说过这二字,姜新燕盯着那个离去的身影,眉头则皱的越来越紧。 第二百三十章 姜新燕的危机 丁驰的信息来自何方?到底是否危言耸听呢? 连着思考了一周,姜新燕也没有一个准确结论,于是她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好几通,就在姜新燕以为无人接听时,手机里传出了声音:“妈,您找我?” 姜新燕问道:“小然,你正忙着?” “没忙,刚下公交车。”对方回复。 “小然还是这么节省呀。”停了一下,姜新燕又说,“其实不用啦,该打车就打车,要不就把家里那辆越野开上。” 对方忙道:“别别,若是大越野一开,我这么多年的低调就都白费了,您的教导我可一直不敢忘却。当然了,以后我肯定也会有车,但那必须是自己一分一分挣来,而不是啃老的。” 姜新燕很是欣慰,但还是嘱咐道:“低调些好,这样反而更自由些。对了,千万别说漏了咱的家境和公司的事,跟谁也别说,包括同事、朋友、同学。” “妈您放心好了,我现在低调的就好似孤家寡人一样,怎么会说漏呢?现在我住的单人宿舍,上班也基本是不需要说话的工作,肯定说不漏。”说到这里,对方又补充道,“上学那会我话也少,除了宿舍几个人偶尔交流一下外,平时在班里交流更少,人们都背后叫我闷葫芦。” 姜新燕不免心酸,稳了稳心绪才又说:“你们宿舍就那几个人吧,他们都怎么样?” “毕赢就是个大显猴,仗着父母有点权势,又是卫都市坐地户,总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狐假虎威的家伙。听说最近也低调了,因为他家依仗的一个人倒了,现在乖乖在行政单位上班呢。” “程耀宗是地地道道的小地方人,既有农村人的淳朴,也带着一定的狡黠,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学习也很用功。听说他回县里了,由于学历高,专业对口,上班就是主任科员,还期望着以后节节高升呢。” “再有就是丁驰,这小子人品不错,学习非常好,组织能力也强,就是有些让人看不透,有时候成熟的好像是四十来岁的人。在学校的时候,他三天两头翘课,可是又回回满绩,还拿过全校唯一的各科满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外面做生意,代理了一款无绳电话,全省市场占有率达到了四成。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这一手,我记得好像跟您说起过他。” 说到这里,对方停了一下,反问道:“妈,您怎么忽然想起问他们了?” 姜新燕含糊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当然了,如果有合适的人才,也可以考虑为公司引进一下。” 对方“哦”了一声:“是这样啊。这几个人说起来,就丁驰是经商的料,不过只怕这小子不愿给人打工,毕竟也是当老板的人了。对了,我还听说,卫都省当初搞出的五千门程控电话交换机就是他与省邮电合作的。” “还有吗?有没有弄过别的公司或项目?”姜新燕追问着。 “没了吧。他还能搞芯片不成?”对方很不以为然。 姜新燕心中一凛,急道:“你确实没和宿舍同学说过咱家和企业的事?” “没有呀。我的入学档案上,您和我爸的身份也填的是工人,更没和其他人讲起过。”说到这里,对方不禁狐疑,“公司不就搞机电设备吗?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公司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了呗,随便聊聊。”姜新燕打起了马虎眼。 “那您就抽空回家住几天,别都是待在公司里。您这连着二十多天不回家,我又不能到公司露面,也挺想您的,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听着儿子温馨的话语,姜新燕不禁眼窝湿润,说了句“看时间吧”,便结束了通话。 其实之前姜新燕已经断定,不可能是儿子说的,儿子也不知道光刻机的事呀。之所以还打电话,就是想进一步确认,既确认儿子是否说漏嘴过,也确认一下丁驰的身份。现在看来,儿子的确没说过家庭情况,同时能确定的是此丁驰即彼丁驰。 那么丁驰是如何知道这些内容?到底是谁泄漏的?他说的那些话会否成真呢?姜新燕蹙着眉头,沉思起来。 “嘟嘟”,敲门声忽起。 姜新燕收起思绪,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走进了一女三男。女人打扮时尚,自带妖娆,后面三男则脸形奇特:麻子脸、大长脸、额头带包脸。 看到这四人,姜新燕眉头微皱了一下,又马上起身相迎:“四位董事到访,有失远迎,请坐请坐!” “姜董,咱们不用虚的,就捞干的说吧。”妖娆女人说着,径直坐到沙发上,那三男也跟着坐了过去。 尴尬的收回右手,姜新燕也坐回了原位,面色恢复严肃:“小姚,什么干的?我不明白。” 小姚并没接话,而是看了看那三个男人。 额头大包男人习惯性的摸了摸脑门“犄角”,闷声闷气开了腔:“那就我代表大伙说说,姜总应该也清楚,就是关于当初那个决定,那是你姜总独自拍板的。“ 姜新燕马上道:“牛董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初要搞芯片可是你们先提出来的,也是你们动员的其他股东,这才有了后来的光刻机,老马、老吕当时你们也都在场呀。” “是在场呀,就是你拍的板。” “你还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并执意要买那玩意。” 麻子脸和大长脸先后说了话。 小姚则“咯咯”一笑:“姜董,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记错吗?” 姜新燕冷哼道:“你们这混淆黑白的本事可真厉害,但你们别忘了,那份件上可有你们各位的签名。” “我们今天来,就是请姜董撕掉那份件的,因为那非我们的本意,而是受您胁迫下的无奈之举,在法律上是无效的。”小姚说到这里,还伸出手去,“姜董,拿来吧。” “休想,绝对不可能。”姜新燕断然拒绝。 “您可不要忘了,其他四十八个股东还不知道这事呢,若是他们知道三千多万变成了铁疙瘩,那会怎么样?”小姚直接发出威胁。 姜新燕:“白纸黑字在,人们自有公断。” “是吗?到时看人们相信谁?”小姚说话间,嘴角浮上一抹轻蔑的笑容。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姜董,别把我们逼急了,您先忙。”小姚说完,起身便走。 老马、老吕、老牛全都冷哼一声,“咚咚咚”迈步跟去。 看着“咣当”摔上的屋门,姜新静了好大一会儿,才拿起了电话听筒。 第二百三十一章 留下来帮你 尽管面对姜新燕言之凿凿,但丁驰都是从前世报纸上获得的消息,对于事件具体时间点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姜新燕近几天的遭遇。不过有两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已发生事项与报纸内容吻合,而且姜新燕也对结局感到担忧,当时姜新燕的反应已经说明了这两点。 丁驰之所以要上门去,并不是为了吓唬姜新燕,也不是单纯的要救对方,而是主要想着租赁光刻机,否则自己很可能前功尽弃。当然了,如果在解决自身困境的同时,顺便帮对方化解了危机,也是积德行善之举。 从这次拱都之行看,有促成租赁的可能,但究竟可能性有多大,什么时候有可能,丁驰心里并没谱。只不过现在没有更好办法,只能先死马当着活马医一医。 另外,丁驰也隐约觉着姜新燕似乎有些面熟,但他觉得应该是前世报纸上见过其照片的缘故,并未过多解读。 回到卫都市后,丁驰并未中断联系光刻机,但要么弄不来,要么就是先付款后交货,可他根本没钱呀。尽管工信厅几次答复“正帮着申请专项资金”,但是否有准谁又说的清。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上就元旦了,但光刻机还没有任何着落,焦甄却又上门来了。 其实焦甄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这期间也没提过光刻机的事。但丁驰分明能看出,焦甄的心情与自己一样,越来越着急了,今天肯定也是机子的事。 果然,焦甄进屋便道:“丁老板,光刻机究竟什么时候能到,这可都元旦了。” 近期焦甄对自己很是理解,说话也客气好多,丁驰自也要礼貌相待:“焦教授,我正在联系着,只是到现在还没确定。” “光刻机确实不好弄,既要有设备,还要支付大笔钱款。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国产设备未尝不可,也能生产芯片。但做为参研人员之一,我很负责任的说,只有国际尖端产品,只有200纳米左右的设备才勉强能够达到要求,否则生产出的产品也没有任何竞争力。” 稍微停了停,焦甄又强调道:“从我们目前的进度来看,光刻机最好在春节前到位,才不至于影响生产,最迟不得超过正月十五,否则直接、间接损失不好估量呀。” 说完这些内容,焦甄转身离去了。 “光刻机呀光刻机,马上可就元旦了。”喃喃至此,丁驰又想到了另一个危机叮呤呤公司经理人选问题。 寇宇已经来了半年多,在这将近二百天里,产品市场占有率稳中有升,营业额与上半年持平。虽说只是持平,但已经非常了不得,已经是全省无绳电话之翘楚了。因为受手机冲击,加之市场饱和率越来越高,全省所有无绳电话销售额较上半年可是下降了一成半的。 不仅只是营销成绩不俗,整个公司管理也更为正规与精细,形成了完整的制度与运行体系。另外,在资金调配上更为合理,不但保障了叮呤呤公司的良性运行,也为驰名电子提供了重大支持。 有寇宇管理叮呤呤公司,丁驰很放心,他需要寇宇,但当初的约定马上就要到了,寇宇的去留还是个未知数。 说曹操曹操就到,寇宇主动上门了,张口便是:“丁总,马上到年底了。” 暗道了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丁驰抬手示意:“坐下说。” 寇宇点点头,坐到对面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丁驰。 丁驰微微一笑:“老寇,对于你这段工作,我非常满意,可以说超出了我的预期。按照你的贡献,我决定给你两倍的薪酬,现在就可以一并支付给你。” “丁总过奖了。以我的观察,如果抛开董经才最终的背叛,单纯论工作的话,他做的还是不错的。我也自认工作比他更好一些,但远不值两倍的薪酬。” 听到对方这样的言辞,丁驰微微一楞,问道:“老寇,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直接讲出来,开诚布公的讲。” 说了声“好”,寇宇反问道:“丁总,您跟我这么讲,是不以为我来要工资,以为我和你摊牌来了?” 丁驰心中一动,说道:“当初有过这个约定,即使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去留我不勉强。” “那我就问您一句话,公司现在还需要我吗?” “非常需要,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寇宇笑了:“我来找您,一不是要薪酬,二不是要离开,而是向您确认一下是否还需要我,只要您需要,我就不会走。” “哈哈,太好了。”丁驰大喜,复又疑惑,“之前你可是极力要” “不错,在你说到要做手机时,我感觉你就是在胡闹,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小小的叮呤呤公司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的产业。既然阻止不了你,我也不愿叮呤呤公司毁在我手里,所以我才要离开。可是半年过去了,你也的确从公司调用了资金,不过并没有把公司带倒,反而促使公司资金管理更为精细。我之所以能够做的这么顺手,是与您的信任和大胆放权分不开的。” “虽然不知你的项目搞成什么样了,但就冲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甘愿为您跑前忙后,就冲众多科研人员愿意听您调遣,我就知道您的项目足以让他们付出。另外,就是在资金这么紧的情况下,您还主动把老薛他们的分成打过去,这些都足以说明您的人格魅力。其实现在对我也是这样,尽管有打肿脸充胖子之嫌,但这种大度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寇宇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复又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非常愿意留下来帮帮你。” “等等。”丁驰叫住对方,“你能留下,我非常高兴,但这薪酬还是必须要” “以后再说吧,钱要用到刀刃上。”寇宇挥挥手,潇洒离去。 丁驰下意识抚抚脸颊,暗自腹诽着:我在打肿脸充胖子? 无所谓了,只要老寇留下来,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虽说叮呤呤公司体量不大,但这后盾还是很坚定的。 放下欣喜,丁驰又锁上了眉头:后顾之忧是解决了,可这光刻机怎么弄?钱在哪呢?姜新燕那里能指上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步步紧逼 姜新燕烦透了,姚、马、吕、牛四董事三天两头来,来了就是要自己独立承担失职之责。对于这几人的无理取闹,姜新燕并不怕,但他不能不考虑所有股东都知晓光刻机一事。 当初出于保密,在决定搞芯片时,并没有告之那些小股东。可是在购得光刻机后,由于受国际大气候影响,公司经营利润大幅下降,根本无瑕搞芯片,光刻机也就成了“废物”。 刚开始的时候,那四人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伺机以图再战”、“有困难大家抗”,可近期却非逼着自己承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自己能答应吗?如果他们鼓动来所有股东怎么办?或者他们向 “咚咚咚”, “咣当”, 敲门、开门声先后响起,打断了姜新燕思绪。 看到鲁莽闯入的四人,姜新燕脸色一寒:“四位董事,你们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我们不懂礼貌?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四人身为董事,总股份超过你,却被你安排的小人阻拦,这就是有礼貌?”牛董事闷声闷气出言讥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吕董事的大长脸也拉的更长。 马董事说话更难听:“你这么对待我等,莫非是想独吞股份?” 姚董事并未说话,但嘴角的冷笑却表明,这三人显然是受她遥控。 “强词夺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姜新燕沉声喝问。 “不干什么,就是请你亲口承认那事由你独断。”吕董事说到这里,大长脸忽然有了笑容,“本来事实就是那样,你又何苦矢口否认呢?” 怎么口风变了?姜新燕微楞之后,语气一寒:“各位,不要混淆黑白,更不要大睁两眼说瞎话,当初件上都有你们签名的。” “有吗?” “我怎么不记得?” “不可能。” 吕、马、牛面面相觑,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姜新燕再次一楞,冷笑道:“各位装糊涂功夫真是一流,不但你们签字了,还各自给了你们一份呀。” “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三人又是一齐摇头。 “忘性倒不小,那就给你们再提个醒。”姜新燕说着,拿起听筒,在话机上拨了几个数字。电话一通,直接说了句“拿来19952号机密件”,便又摞下了话机。 屋子里静了下来,但却又不平静,人们的丰富表情说明各自思想异常活跃。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十多分钟了,可还没有拿来件,也没人因此上门。 忍了一会儿,姜新燕再次电话催问“怎么还不到”,得到的回复是“正在找”。 那就继续等。姜新燕摁下听筒,心中不好预感更甚。 又过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了脚步声响,随后响起敲门声。 得到允许后,综合办方主任推门进屋。 看到对方两手空空,姜新燕直接问:“件呢?” 方主任来在桌前,满脸苦相:“姜总,我翻遍了去年所有的机密件,今年的也翻了,可是就独独没有您要的那份。” 果然呀果然,姜新燕瞟了眼沙发上四人,又盯在方主任脸上:“这些件可都是由你掌管的。” “不错,是由我掌管,可是前几天我家中临时有事,就把钥匙留给了小刘,回来以后也没细察。小刘元旦放假回家了,到现在还没来,刚刚打电话也不通,我这”方主任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儿的搓手、吧咂嘴。 “继续找,务必找到,否则”姜新燕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方主任如蒙大赦,拭着额头汗水,快步出了屋子。 “姜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怎么可能都记错呢。”吕董事语气中满是讥讽与得意。 “你们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姜新燕答非所问。 马董事接了话:“姜董事长事务繁忙,偶尔记混在所难免,现在已经弄明白,确实没有这个东西,是你记错了。既然这样,你就再重复一遍,或是形成个纸面东西也可。我们这要求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实事求是嘛!姜董不会拿人品开玩笑。” “姜董事长可不会耍赖皮。” 吕、牛二人跟着附和道。 “妄想。我不会颠倒黑白,也绝不做颠倒黑白的牺牲品。”姜新燕态度很是坚决。 “姜董事长,你怎么耍赖皮?” “就这人品怎能服众?” “既然你矢口否认,那还是让所有股东一齐询问吧。” “” 一时之间,三个大男人极尽冷嘲热讽之能。 面对这种有组织的攻击,姜新燕不再废话,就那样淡淡的望着几人,给予几个小丑尽情的表演机会。 “行了,都别吵吵。” 在喝止住三个跟班后,姚董事说了话:“姜董事长,你就真的不怕众股东质询?” 姜新燕冷冷的回复:“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我不相信所有股东都能被你们蛊惑。” “好,好,不愧是女中豪杰,都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能如此镇定。那我给你看看这个。”姚董事说着,起身上前,递过了包中取出的纸张。 姜新燕没有伸手去接,但她已经看到了纸张内容,其实这份件她自己就有。 姚董事轻轻抖了抖纸张,面带微笑:“中央和省里件都有精神,严查国有资产闲置、积压,尤其占用大笔资金购置设备闲置积压更是查处重点。你说我们要是把光刻机的事反映到工信厅,你也没有所谓的件,会有怎样的结果?你这个董事长又该承担怎样的责任呢?” “拱都电子是纯粹的股份制公司。”姜新燕回道。 “工信厅的股份怎么说?不是国有资产?”姚董事挑衅的扬了扬眉毛,随即一挥手,“走。” “走,工信厅告她去。”吕、牛、马三人更是气粗。 看着离去四人,姜新燕叹息一声,招了招手:“容我再想想。” “可以,不过我们的耐心可有限。”姚董事再次警告后,故意扭着妖娆的身肢,款款而去。 步步紧逼呀。姜新燕身子仰靠着高背椅,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姜新燕睁开双眼,坐正身体,拿起了电话听筒。 第二百三十三章 捡便宜 元旦已过,离着春节仅剩一个月了,可光刻机的事还是没影,丁驰不禁心急。焦甄讲的清楚,假如设备不能按时到位,那就要影响整个芯片攻坚进程,就会产生连锁反应,进而影响人心凝聚,这才是最麻烦的。 这么办?那么办?实在不行 就在丁驰无计可施,打算铤而走险再试“绝招”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微微一楞,随即闪过一抹笑容,按下接听键:“您好!哪位?” “我是姜新燕,有时间吗?见一面。” 在得到丁驰肯定回复后,对方直接报了时间、地点,便结束了通话。 姜新燕找我见面,干什么?谈租赁?带着期许与疑惑,丁驰谋划起了相关细节。 次日一早,丁驰坐上了开往首都的列车,中午时分便到了首都,住在了首都饭店。 晚上七点多,丁驰和姜新燕见面了,见面地点是缘来茶社,离着首都饭店不远。 双方落座之后,姜新燕上来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丁驰摇摇头:“不知道。” 姜新燕“嗤笑”一声:“小伙子,不要故做深沉了,你会真的不知道?” “你肯定遇到麻烦了,那些人找了你,正在对你步步紧逼,对不对?”丁驰答非所问。 姜新燕双眼紧紧盯着对方道:“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他们哪个人给你透露的信息?” “我不认识你说的他们,也根本没人和我透露,是我推测出来的,这应该不难吧?”丁驰以退为进。 盯了又盯,看了又看,姜新燕收回目光,久久不语。 丁驰清楚,对方心里极其矛盾,既着急,也纠结,还担心。 确实被丁驰猜中了,姜新燕着急于那些人的孤注一掷,一旦他们把事情捅出去,不明真相的股东势必上门发难,工信厅也可能兴师问罪。而自己唯一依仗的就是那份签名文件,但现在却不翼而飞,势必也肯定找不到了,那么自己就会百口莫辩,只能自食苦果。 公司有工信厅股份,这就牵扯到了国有资产范畴,都怪当初公司改制不彻底,可现在图说无益,面对现实才是根本。国有资产积压这是把柄,出租资产就可行吗,会不会同样犯忌?可如果任由设备放着贬值,责任应该会更大吧。姜新燕焉能不纠结? 姜新燕现在既担心那四人使坏,也担心丁驰有猫腻。这小子拒不承认有人通风报信,可又知道细情,这该如何解释?难道真的只是分析推测的结果,会不会是双簧,会不会是新挖的坑?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姜新燕抬起头来,再次看着对方:“我就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丁驰先是一楞,随即回道:“我的公司要生产芯片,需要光刻机,租赁要比购买合适。” 姜新燕“哦”了一声:“真的吗?” “你肯定也知道,光刻机投资巨大,在整个研发成本中占比非常高,省下这部分成本可以更多的投入到实际研发中。而且受制于国际巨头垄断,我们拿到的往往都是中低端产品,大幅贬值是必然趋势,所以”丁驰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是呀,大幅贬值,这何尝不是讲给我听呢?姜新燕又陷入了沉思,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难呀,可是再难也不能干等着。姜新燕打断思绪,提出问题:“你想怎么租赁?” “根据设备配置,按月支付租金。”丁驰给出答案。 “这是设备配置清单,你看看。”姜新燕说着,取出一沓纸张,递了过去。 200纳米,看到这个数据,丁驰心中一震,激动不已。在后世看来,这个真不算什么,但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绝对代表着领先科技,当时最高性能的光刻机才是193纳米。 丁驰故意压着时间,装模作样的看着资料,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儿“吧咂”几声,一会儿又摇头嘘气 让他这么一弄,姜新燕不禁狐疑:什么情况?相不中,还是东西不行?” 终于,丁驰放下了纸张,缓缓的问道:“有没有先进一点的,比如70纳米的机子?” “70纳米?有这样的机子吗?”姜新燕反问。 丁驰暗暗一笑,很肯定的点点头:“有了,早就有了。” 姜新燕“哦”了一声:“我们没有70纳米的,只这一台还弄不清楚呢。” 不够专业呀,那就好办了。想至此,丁驰打开了话匣子:“前年秋天,老荷国推出了一款机子,就是70纳米的,这款机子” 其实丁驰这是偷换了概念,平常说的设备纳米数是指光源长度,而他这里提到的70纳米其实是光刻分辨率,但他故意混淆了,谁让她是外行呢。 听着对方一通滔滔不绝,对比70与200的差别,姜新燕的心理预期值不自觉的降了下来。之所以分不清混淆概念,一是因为姜新燕确实不在行,二是也由于要保密而没能提前详细请教。 收住长篇大论,丁驰一副勉为其难语气:“确实差的多,已经属于淘汰产品,不过既然说到这了,你开个价吧。” 姜新燕尽管心里没底,但还是说出了之前期望值:“一百万。” 丁驰冷笑一声:“一百万?姜董,有点儿诚意好不好?哪怕丁点儿诚意也好呀。” 姜新燕反问道:“我那可是三千多万的设备,月租一百万多吗?那你开个价。” 丁驰吧咂着嘴:“要我开价呀,十,十五万吧。” “什么?这不是抢”姜新燕很是起急,但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劫”字。 “您要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好谈了。”丁驰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当然丁驰并非真走,也没走成,两人又继续讨价还价,最终丁驰给出一个价格月租三十万,并声言这是“良心价”。 姜新燕并未接受这个价格,依然绷着“四十五万”,不过却回复“由双方专业人员现场看机子”。 接到丁驰电话后,诸葛默然和焦甄第一时间赶到首都。 当听丁驰简要说明情况后,焦甄张大了嘴巴:“丁老板,三十万,这不是明着捡便宜吗?” “是吗?”丁驰反问一句,马上又说,“对方还没同意,还在绷着四十五万。” “那也不多,也是捡便宜。”焦甄嘟囔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能让他知道 出乎丁驰意料的是,200纳米光刻机不在拱都市,而是在首都存放着。 姜新燕的两名技术人员到位更快,显然应该已经提前待命,于是双方当晚便对设备进行核验、比对。 与专业人员相比,丁驰肚里那点儿东西根本不够卖弄,干脆就是跟着转悠,以听为主。 就在丁驰等人核验设备之时,远在大洋彼岸的雕国却有人提起了他,提到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女郎。现场还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个头不高,长着小黑胡,身着岛山国装束;另一个则是又瘦又高,大白脸上是一副西方面孔。 如果丁驰看到这三人指定认识,因为就在十个月前,就在卫都旅经会拍板指定用品现场,丁驰曾经当场怒斥过三人。这三人正是雕国的茵仙丽娜,岛山国的岛卵七十八,还有犹斯国的山风点伙,那时三人都是国际知名无绳电话代言人,而今的身份却又有了新变化。 “我总觉得丁驰会是我们的绊脚石,会成为我们进军华国市场的障碍。”茵仙丽娜说的很认真。 岛卵七十八冷哼道:“茵仙小姐,你也太拿他当回事了,他倒算个屁毛。若不是你一直拦着,我早就找人把他做了。” “自个没胆还赖别人,我有一直拦着你吗?你完全可以出手呀。主要是你父亲阻挡着,你不敢违抗父命才是真的。”茵仙丽娜讥讽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把他” “信,信你吹牛皮。” “我还就不信了,我” 看到岛卵和茵仙起了争执,山风点伙难得的做起了和事佬:“不要吵,不要吵,我们现在是研究如何进军华国市场,而不是无谓的争辩。” 两人停止争吵,但岛卵七十八还是哼道:“我就是不服她对那小子的推崇,好像是多大人物似的。” 茵仙没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而是严肃的说:“岛卵君,华国有句俗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之所以不让你蛮干,是为了我们大家的电信生意,并不存在谁怕谁。也正是这十个月的蛰伏,我们避开了无谓的纷争,纷纷拿出了我们拳头产品,也才有了进军华国手机市场的资本。手机和当初的无绳电话不同,这种产品更高端,也更具有垄断性,兵贵神速尤为重要。趁着华国无力自产之时,我们快速进入抢占先机,利润那是非常非常可观的,否则一旦错失良机,悔之晚矣。” “对,对,事情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进军华国手机市场。虽说现在华国没有自产品牌,但意志、老瑞等国的产品已经捷足先登,我们的产品” 一时之间,三人和谐相处,友好愉快的探讨起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探讨,达成了一致意见,分别各自办理相关手续,产品争取在九七年上半年全部进入华国市场。 “这回没什么事了吧,我要去和我的花姑娘嘿嘿”岛卵七十八猥琐的笑着,站起身来。 山风点伙大白脸难得露出笑容:“等等我,我也等不急了。” “雕国女人皮肤太白了,叫的更是让人销魂。” “尤其那个金发碧眼” 话到半截,山风和岛卵才意识到茵仙神色难看,于是都讪讪一笑: “茵仙小姐别介意,我没有贬低雕国女人的意思。” “我们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请你不要见笑。” 茵仙丽娜黑着脸,没有接这茬,而是依然说着生意上的事:“那些国际品牌固然不能小视,但华国自主生产也必须盯着,那可是一个不屈不挠的极具创造力的民族。” “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当初我们大岛山国不还是横扫了华” 不等岛卵说完,茵仙直接回呛:“最终不还是被赶出来,乖乖无条件投降吗?” “你”岛卵一时被噎住。 山风点伙接了话:“适当注意一下就行了,毕竟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只要我们控制着芯片技术,华国就永远没有脾气。” “不要那么乐观,我们想到的,他们就能想到。前些天华国可是有购置光刻机的举动,难道你们没听说吗?”茵仙声音很冷。 “也就瞎打听,最终不是什么都没弄成吗?”岛卵很不以为然。 “没有先进的光刻机,他们一切努力都是白搭。”山风点伙跟着附和。 茵仙却不这么认为:“华国人可是非常狡猾的,尤其那个” “丁驰?狗屁。” “他差的远了。” 这次岛卵和山风意见一致,纷纷表示鄙夷后,一同离开了屋子。 “无知的两头畜生。”看着离去的身影,茵仙狠狠的骂道。 过了一会儿,茵仙关好屋门,取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盯着不能让他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好的。” 结束通话,茵仙轻声自语道:“丁驰,但愿你没与我做对。” 丁驰自是不知万里之外的警告,他正满心期待着光刻机合作呢。 当天晚上,双方技术人员进行了现场核验、比对,取得了共同认知,各自回到驻地。 根据二位教授尤其焦甄的介绍,丁驰知道,这台机子绝对是目前国内可以弄到的先进原装设备。 次日一早,丁驰与姜新燕再次见面,商谈具体的租赁细节。让丁驰庆幸的是,并无相关技术人员参与,自己始终占据着谈判主动。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谈判,最终达成共识:月租金三十八万,首付三个月,协议立即生效;设备交付驰名电子后,按月支付租金,暂定租期一年。 丁驰已经提前和寇宇打过招呼,尽管对方报怨“叮呤呤公司难以运转”,但在接到丁驰用款电话后,还是第一时间打来一百一十四万元首付款。 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协议也是在首都饭店秘密签的,这完全符合丁驰与姜新燕的心思。 “合作成功。”双方互换协议,握手祝贺。 姜新燕放下协议,从包中取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丁总,你看看这个。” 丁驰一楞:“段昊然?怪不得看您面熟呢。” 姜新燕点点头:“对,我儿子。” “不能让他知道。” 当说出相同的语句后,丁、姜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大笑之余,丁驰心里也不禁愧疚,坑熟人的愧疚,于是问道:“姜阿姨,能具体说说您的困境吗?说不准我还能帮上点儿忙。”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真是你救了我 月租三十八万,一年下来四百五十多万,虽说比之三千万差着好多,但毕竟算是盘活了,光刻机终于死物变活钱,姜新燕心中轻松不少。 又在首都盘桓了两日,姜新燕回到拱都电子公司。可是她刚到办公室不久,姚、吕、马、牛四董事就来了。 姚董事一改上次的先发制人,进门便是厉声质问:“姜董事长,连着一周多连个人影都没见,你去哪了?” “我去哪需要跟你汇报吗?”姜新燕沉声道。 “按说不用汇报,但你上周可是求我们宽限的,总得有个正确态度吧,躲着不露面算怎么回事?”姚董事紧着追问。 姜新燕抬手点指:“往后,坐回去,注意自己身份。” 看到对方神色严峻,姚董事很不甘的退后几步,坐到了沙发上。马上又道:“少打马虎眼,你那天说了再想想,想的怎么样了?” 姜新燕没有立即答话,而且脸上还浮现出笑容。 “什么意思?” “装傻呀,问你话呢。” “给个痛快话。” 吕、马、牛大声催促着。 “四位董事,我警告你们,注意各自态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提过警示之后,姜新燕给出答案,“我还是原来的原则,我不会颠倒黑白,也绝不做颠倒黑白的牺牲品。” “吆喝。” “呵呵。” 四人面面相觑,姚董事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吕董事直接拿起手机,拨了出去:“都上来吧。” 时间不长,一阵吵混声传来,听着声音还不小。 四人再次对望一眼,全都留出自得与讥讽之色。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姜新燕接通电话。 听筒里立即传出声音:“董事长,这些股东全要去找您,我们拦不” 不等对方说完,姜新燕回了句“不用拦着,让他们都来吧”,便又放下了听筒。 很快,吵混声弱了一些,但杂乱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咣当”,屋门大开,好几十号男女闯了进来。 “给我们说法。” “钱都去哪了?” “凭什么自作主张?” “好几千万呢,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 “” 面对众人的嚷嚷,姜新燕既不阻止,也不回复。 终于,为首的白发男子大声制止道:“行了,行了,都别吵吵,听我说。” 待到杂声停歇后,白发男子上前两步,才又说:“董事长,不是我们非要挑刺,实在是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你必须得给个说法。” 姜新燕面带笑容,抬手示意:“郝大哥,你要什么说法,我不太清楚,还请你详细说说。” “你不清楚?好,那我就说说。”白发老者显然压着火气,“公司一下子花出三千万,就买了个铁疙瘩,一点用处都没有,活钱变死物,你是怎么想的?股东的钱就这么造呀?” 姜新燕不紧不慢的问:“张大哥知道买的是什么吗?你听谁说的?怎么说的?” “我们哪知道什么东西,反正只听说三千万就那么压着了。至于听谁说的”白发老者讲到此处,下意识的扫了眼沙发上四人,才又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跟我们任何人商量就私自做出决定,这是违反董事会章程的。” “对,违反章程。” “如果不给说法,就不行。” “这么不拿股东当回事,根本不配做董事长。” “” 听着人们的吵混,白发老者皱眉大声道:“叽了歪,叽了歪,都住嘴,听董事长怎么说?” 这些人还真听话,立即都闭上了嘴巴。 姜新燕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平静的说:“各位股东,你们听到的消息有误。公司的确有这笔投资,但并非活钱变死物,也不是我个人私自决定的。” “什么?不是?” 就在人们一楞神之际,吕董事直接起身上前,抬手点指:“姜新燕,你怎么大睁两眼说瞎话?三千万都没了,就留那么个铁疙瘩,这还不是活钱变死物?还说什么不是你个人决定的,难道想污蔑我们几个也知情?” 马董事虎着大长脸道:“正视错误,改正补救,才是正理。” “敢做不敢当,不配做董事长。”牛董事又提到了核心话题。 有这三个男人这么一拱火,人们又都吵嚷起来,白发老者也根本拦不住。 姜新燕就那样看着,直到这些人吵吵累了,才拉开抽屉,拿出一沓纸张,站起身来:“各位看看,这是什么?” “租赁合同。”立即有人回应。 姜新燕点点头:“对,我把你们说的铁疙瘩租出去了,月租金三十八万,一年就是四百五十六万,现在已经一次性拿到了三个月预付租金。” “租出去了?” “一年四百五十万,用不了几年就回本了。” “” 股东们全都叨咕起来。 这可出乎姚、吕、马、牛等人意料,吕董事直接伸出手去:“给我看看。” 姜新燕早有防备,右手后撤,左手格挡:“对不起,不行。” 正这时,屋门开启,出纳走进屋子,径直到了老板台前,递给了姜新燕几页纸张。 接过纸张,示意出纳离去,姜新燕举起其中一页纸:“大家看看,这是入帐单,一百一十四万,首批租金收入,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 “真的呀,变活钱就好了。” 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话锋也有了变化。 看到这样的情形,姚董事向着那三人使了个眼色。 吕、马、牛立即会意,纷纷大声喊嚷起来: “各位,别听他忽悠,一个月几十万,猴年马月才能回本呀。” “就是,三千多万干什么不行,光吃利息也比这多。” “调动这么大笔资金,既不开董事会,也不开核心董事会,根本不配当董事长。” “大家费什么话,直接到工信厅告她去。”姚董事说着,直接起身挥动手臂。 本来已经平稳的群情,让这四人一弄,立即又激愤起来。 姜新燕大声道:“当初可是开过核心董事会,也是你们主动提出的。” “有吗?什么时候开会?” “不记得。” “胡说八道。” “有什么凭据?”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臂,姜新燕脑门见了汗珠,沉声道:“当初形成了会议纪要,你们可都签字了。” “哪有?” “拿来。” “咣当”一声,屋门大门,一个女孩急匆匆闯了进来。 姜新燕就是一楞:“小刘?” “董事长,我回来了。”小刘回了一句之后,扬起手中纸张,“纪要在这。” 众人凑近看去,姚、吕、马、牛四董事大名赫然签在上面,立即矛头对准四人:“这不是签字吗?你们还说不知道。” 四人看到大势已去,慌不择路跑去,自也把众股东引出了屋子 “董事长,我错了,我不该听他们指使”小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忏悔起来。 听完对方讲说,姜新燕挥了挥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原谅你了。” 又自忏悔了一番,小刘离去了。 靠在椅背上想了很久,姜新燕忽的起身,自语道“一定是他”,然后拿起手机拨了出去。电话一通,直接道:“小丁,真是你救了我呀。”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司焱欠赌债,身陷绝境地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些天以来,尽管大多数技术人员嘴上不说,但都对研发前景担忧。虽说人们并未参与设备、物料采买,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光刻机一直没影,其他设备也仅听说付了首付,这实力还搞芯片? 就在人们心绪浮动之际,冷不丁一台光刻机出现眼前,还是世界上非常先前的型号,那种视觉和心境冲击是非常大的,人们的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 不止是这些技术人员高兴,做为技术负责人,焦甄更为兴奋,只要有了光刻机其他就都好说了。通过这段时间的种种,焦甄也对丁驰有了新的认识,印象大为改观。之前他觉得丁驰就是个吹牛不上税的冒失鬼,现在他把其定义为“能人”。 在设备运到的一刻,焦甄对丁驰说了这样一句话:“以后我只负责安心搞技术。”显然是对丁驰组织设备和材料完全放心了。 其实诸葛默然心情同样激动,之前他也看好丁驰,但更多的是一种直觉,而现在却是那种踏实的信任。别的不说,就拿光刻机来讲,自己都没什么路子,丁驰竟然用这种方式就弄来了,实在是能的不行不行的。 当然了,要说最最高兴的还数丁驰。他可是知道的,近半年国际巨头们不仅垄断更紧,价格也是翻倍加码,同样的机子往往要翻上两倍多,他哪有这么多钱呀。可前世记忆帮了大忙,竟然让自己找到了那台机子,花了很少的价钱就拿来用了。而且正是依靠前世记忆的报纸内容,还帮姜新燕找到了女孩小刘,也算是对同学母亲有了适当的补偿,毕竟自己杀的价太狠了。 总之,驰名电子公司干劲十足,喜气洋洋。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忧,此一时彼一时。 司炎在这多半年中,算是尝尽了人生冷暖。曾几何时,自己还是悠闲自在的公子哥,更是诸多追随者的大哥,可转瞬间就成了“臭狗屎”,不但踩都没人踩,而且全都绕着走,或者干脆不着面。 刚开始的时候,司焱还觉着母亲很快就会出来,还想着“东山再起”,到时给那些势力眼好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却没一点儿音讯,他知道一切都是妄想,雄心也随之消磨殆尽。他现在已是“破落户”,仅有个别人搭理他,毕赢算是其中最不错的。 从天上一下子掉到地上,这种落差是极其难受的,司焱只能靠麻醉来减少痛苦,他要么酗酒要么赌博。可即使玩、耍,卫都的圈子也没人带着他,他也丢不起那人,于是只能到外地去玩。 这次外出运气真不错,两天就赢了三十多万,司焱不禁自嘲“穷人也要过年呀”。 “再玩最后一次,凑够一巴掌数。”司焱这样想着,再次步入了“吉利之所”。 “司哥,来来。” “司哥,这边这边。” 看到司炎进来,好多“玩友”全都热情招呼。 “就到这吧。”司焱直接坐到了“捡空子”的桌案旁。他自己可清楚,虽然这两天每天都玩好几种赌法,但他都是在“捡空子”桌赢的钱。 赌场工作人员立即为司焱换了“筹码”。 二和七,看到庄家发的两张牌,司焱果断的放了一万元。 很快,庄家从杠头翻出了一张六筒,司焱赢了。 哈哈,开门红,司焱心中暗喜,却也提醒自己“低调”、“谨慎”。 司焱的牌整体不错,虽然有输有赢,但还是赢面多,短短一个多小时,筹码多了五六万。 随着时间推移,赢的筹码越来越多,已经超过十万了。 再来一把就收工。司焱这样想着,拿起了面前的两张牌。 一和八。司焱不加犹豫,直接放了五万筹码。 八,杠头的牌翻出来,司焱输了。 本来已经做好起身准备,司焱只得又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仍然有输有赢,但却是输多赢少,不但输出了刚赢的,而且开始输上老本了。此时司焱已经忘却了“谨慎”,只想着快点捞回来,可越是着急手气越背。 一和九,这次的牌足够好,司焱毫不犹豫,直接放了十万。 杠头上开出了“二筒”,司焱赢了。 哈哈,太好了,照这个样子,有几把就行了。有了这把掂底,司焱胆气更足,筹码也越放越大胆。可好几次都是功亏一篑,又换了两次筹码也输的差不多了。 不行,劳资必须赢回来,司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换了筹码。零晨时分,司焱面前桌上空空如也。 走吧。 就着司焱叹着气,准备起身之时,眼角余光却瞟到了杠头,最上面那张没有码齐,看样子肯定是五筒。 正这时,两张牌已经发到面前,司焱下意识拿了起来。 一和九,劳资赢定了,押,都押上,可我没钱了呀,司焱急的额头起汗,四外张望。 “押多少,押不押?” “快点,就等你了。” 庄家和赌友都催促起来。 “押,押,我这”转头之际,司焱看到了黑大个,赶忙道,“黑子哥,借我点。” “借你点,你能赢?”黑大个走到了近前。 “能赢,肯定赢。”司焱把牌展示给对方。 黑大个眼前一亮:“好,先借你十个。” 司焱接过筹码,全都压上上去。 九筒,杠头牌翻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司焱反应过来,筹码已经被庄家收走了。 捞。 黑大个很仗义,再次借给了司焱捞本的筹码。 越陷越深,借的五十万都输了。 就在司焱再次伸手时,黑大个翻了脸:“把前面借的连本带利先还上。” “黑子哥,我现在哪有钱,你还得再借给我点儿。”司焱右手继续前伸。 “再借点儿?”说话间,黑大个直接掐住对方腕子,手上一使劲,“走,先把这事说清。” 司焱一万个不乐意,可架不住脚下不听使唤,在对方的拉扯下,跌跌撞撞的跟着前行而去。 “咣当”一声,屋门关上,司焱置身到一个漆黑的空间,手上的拉扯也随即消失。 “黑子哥,你在哪?” “这是干什么?” “黑子哥,说话呀。” 任凭司焱如何喊嚷,都没人回音,反倒若隐若现的有“鬼声”。 “我要出去。” “我要离开这。” 司焱没头苍蝇似的又拉又撞,但屋门根本拉不开,也没有其他可通行之口,倒是“鬼声”越来越清晰的印在心中。 怕,司焱不由得哆嗦起来。 “刷”,一束光亮从天而降。 司焱心中一喜,随即更怕,因为那束光一直追着他,周围显得更加漆黑。 “马上还钱。”黑大个声音响起。 司焱转头寻找着发声处:“黑子哥,放我出去,我马上去筹钱。” “不行,立即还钱。”黑大个的声音很冷漠。 “可,可我现在没钱呀。” “没钱?那就拿东西抵。” “什么东西?怎么抵?” “一条腿十万,一条胳膊十万。” “啊?”司焱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给我盯着他 在惊惧之余,司焱又说了句无脑的话,“可那也才四十万呀。” 黑大个笑了:“哈哈哈,还有你的那条小腿呀。” “小啊?”司焱下意识的一夹双腿,双手也捂了上去。 “小子,你在这吧。” 话音未落,司焱忽然双手被制,双腿也被扯起。 “吧嗒”,司焱被摔在不知何时出现的桌面上,眼前一道寒芒闪现。 “咣当”, 随着这声响动,司焱“啊”的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司焱悠悠醒转,只觉得身下湿乎乎的,微微一楞之后,嚎啕大哭:“啊妈呀完了,完了,我成太监了,我” “号什么丧?好好看看。”黑大个声音适时响起。 “成太”司焱再次一楞,睁眼看去。刺眼寒芒袭来,他又赶忙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复又微微睁眼。 寒光闪闪的家伙是钉在了两腿中间,不过离着要命处还有寸许距离,但司焱仍感觉那里凉嗖嗖的。同时他还发现,双手、双脚也失去了束缚,身边根本就没一个人。 我没成了太监。司焱身心一松,一股浓烈的尿臊味直冲鼻管,他忍不住干呕着咳了起来。 “庆幸是吧?赶快还钱,否则让你眼睁睁的成了废人。” 听到这声警告,司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急忙转头四顾,乞求着:“黑子哥,我现在真的没钱,你放我出去,容我些时间。” “放你出去?你一去不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一定还,一定还,决不跑。” “没钱就拿身上零件顶吧,除了四肢和小腿外,再搭上耳朵,就当是利息了。” “别,别呀,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怎么活呀。黑子哥,通融通融,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你现在身无分,除了这身臭皮囊,还有什么?” “我,我”司焱支吾了两声,停了停,然后又道,“我可以给你们当牛做马,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变太监,别成废人就行。” 黑大个没有立即接话。 司焱急了:“黑子哥,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做”司焱刚吐出一个字来,不由一楞,声音不对呀,不是黑大个的声音,是个女声。但他没敢细究,而是马上回复,“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太太让我为难了,别让我不忠不孝。” 一阵笑声响起:“咯咯咯你还知道忠孝呀?你应该不会为难的,只是帮我们盯一个人而已。” “盯谁?”司焱忙道。 对方给出答案:“丁驰。” “丁驰?盯他什么?”司焱很是不解。 “给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们汇报。”对方进一步说明。 “好的,没问题。”司焱答复的很爽快。刚才差点就要把自己大卸八块了,却原来只是这样的事。反正自己和丁驰就不对付,泄露他的信息无所谓。 “不许耍花招,必须尽心尽力,拒实汇报,否则黑子,要他二罪归一。”女声充满了肃杀。 黑大个声音随即响起:“是。司焱,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定尽力而为。”司焱忙不迭的回应着。 黑大个出现了,身旁还有两个一身黑衣、面罩黑纱的人。 司焱被罩上了头套,只觉得先是被人架着,后来坐到了车上。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车子停下来,司焱被扔到了地上。 “记住你的承诺。另外,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刚才的事。” 在黑大个警告之后,汽车轰鸣着离去,很快恢复了平静。 侧耳听了很长时间,确认再没人在,司焱才伸出右手,颤巍巍的掀去了头上的黑布。 四周影影绰绰的,东方天际微微泛白,这是哪里?难道是做梦? 一股黄风卷来,司焱激灵灵打着冷颤,牙齿也“咯咯”作响,尤其两腿间更是凉的厉害。 不是梦,但却又是噩梦。 手脚并用,司焱挣扎着坐起来,忍着冷意,稳了稳心神。这时他才发现,身旁有一个小的布袋。 摸索着取出手机,借着屏幕上光亮,司焱打开布袋,查看布袋中的东西。一沓纸币,一张草图,还有一个死虫子。死虫子是故意放进去的,因为里面还有一张写字纸条,纸条内容是:如果你敢耍花招,就会和这虫子一样。 冷、惧交加,司焱哆嗦着离开荒野,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在路边拦下一辆车,然后又按着草图提示,几次倒车,终于回到了卫都市。 司焱回到家就病倒了,可父母都进去了,根本没人管他,是他自己强撑着输了三天液,症状才算减轻。 前几天只想着治病存活,现在好转后,他才犯起愁来:如何完成任务? 细思整个过程,司焱完全可以肯定,自己这次被人下套了,本次参赌全在那些人掌控中。如果没有前两天的大甜头,自己绝不会动那么大的赌资,也不可能欠那么多的赌债,自己就是那些人手中捏着的棋子。 现在明白也晚了,既不能报警,也不能对人讲说,只能照着他们说的去做,否则绝没有好果子。 当时接这个任务时,实在是万般无奈,也觉着没什么,可是现在想来没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丁驰有什么值得盯的?不就是给“叮呤呤”公司打工吗?可如果仅是这些的话,他们又何至于费如此大周折,把自己弄个了个半死呢?可如果不是他打工内容的话,还有什么新的有价值东西吗? 其次,在学校时还能借着学生会找他,可现在已经毕业离校,自己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呀。更主要的是,自己和丁驰不对付,即使能知道他在哪,又哪有接触他的机会? 怎么办?硬着头皮也得办呀,否则想至此处,司焱低头看着“小可怜”。自从那天被吓后,“小可怜”已经没反应了,该不会真不行了吧? “我日你”司焱刚骂到半截,心头忽的响起一个声音:给我盯着他。 “啊”司焱大叫着,双手不停的乱抓着,好似疯了一般。 第二百三十八章 酒桌套话 司焱没有疯,不过神经也有些错乱,可即使这样,他也必须打起精神执行任务了。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曲线落实,而毕赢就是这条曲线上重要的点。 周末一早,司焱就给毕赢打了电话,约对方中午坐坐,他更是不到十一点就在餐包待客了。 “十二点多了,该到了吧?”瞅了眼手表,司焱站起身来,望向窗外。 “吱扭”,屋门响动,毕赢进了屋子。 司焱急忙转过身,迎了上去:“老弟,冷不冷?” 对方这又是提前等候,又是嘘寒问暖的,毕赢有些不适应,赶忙做着解释:“司哥,原以为周末路上车少,结果全是买年货的,半个小时车程走了五十多分钟,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也刚到,来来来。”司焱说着话,已经接过对方外套,并迅速挂到了衣架上。然后又拿起茶壶,倒上了香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呀。毕赢心中腹诽着,嘴上却道:“司哥,这好长时间都没见,去哪发财了?好像瘦了不少。” “最近这段闹毛病,今个发烧,明个拉肚子的,能不瘦吗?倒是你,白了也胖了。”司焱说着话,把菜单递了过去,“刚才我点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点几个顺口的。” 毕赢一楞:“司哥,这太奢侈了吧,鲍鱼、海参都上了。你有什么事直说,咱们哥们不用这么客气。” “你这话就见外了,老哥难道不能请你吃点好的?告诉你吧,最近老哥发了点儿小财,今天就是叙友情,不掺杂其他的。”司焱说到这时,正好服务员进门,便又点了三道“顺口菜”。 今天这饭局,不但菜硬,酒也上了档次,直接就是卫都五星。 看着这架势,毕赢更加坚定的认定,这小子绝对有事,否则不至于这么出血。 很快,硬菜便上了两道,司焱举起杯来:“兄弟,老哥敬你,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哥的支持和帮助!” “谢谢司哥,感谢你对老弟的诸多关照。”毕赢举杯碰去。 酒局开场,硬菜又陆续上桌,二人你敬我我敬你,很快便喝起了气氛。 “老弟,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呀。当初还没什么感触,只到家中发生变故,老哥才认出好赖人。以前那么多人呼兄唤弟,真正对我实心实意、不离不弃的,只有老弟你呀。老弟,哥敬你,谢谢啦!”司焱声情并茂,再次举杯。 “司哥,我这人就这样,交人交心,不看对方家庭和身份地位。司哥,你放心,阿姨肯定没事的,只不过好多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再说了,就凭司哥的人脉、人品,肯定很快就会自我崛起,老弟还等着沾你光呢。”毕赢也说的情真意切。 “老弟,我什么也不说了,干。”司焱忽的眼圈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司、毕二人边喝边掏心窝子,这酒喝的进度也颇快,两人都双颊通红了,司焱甚至眼皮都有些发沉。 这家伙酒量小了?还是体质差了?毕赢不禁纳闷。 “老弟,老哥混的”司焱大着舌头,长叹一声,“哎,想当初,老哥好歹也是学校风云人物,大一便进了学生会,后来还当了副会长、会长。原想着要么留校,要么到行政机关,最次也应该是个主任科员起步,可是造化弄人,现在,哎” 毕赢打了两个酒嗝,劝解道:“人有旦夕祸福,好多事情都不依盘算。不过就冲司哥的水平,肯定很快就会困龙上天,到时照样还是人上人。” 司焱挥着手臂,连连摇头:“老弟,不用安慰我了,我现在就是臭狗屎,他们都瞧不起我,踩都不想踩,只有你还不嫌弃。本来也想着不跟人比,可还是忍不住哎。远了不说,就说学生会的那几个,有的当了公务员,好多还是实权部门,有的进了国企,有的就连那个姓丁的都当了公司白领,还有对了,姓丁那小子现在去哪混了?” 毕赢暗自“哦”了一声,舌头也更硬:“那谁知道?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你们是一个班的,总得有个同学聚会吧,就没见过他?” “别说同学聚会,说起我就来气。上次班里一个同学请客,原以为他不在,不曾想也去了,酒桌上也给我添堵,他”说到这里,毕赢停了一下,又端起酒杯,“不说他了,说起就没胃口,来,喝酒。” 司焱举杯响应:“喝酒,喝酒。姓丁家伙就那德性,不知道毕业以后是不还那样,反正上哪也不是好东西。别让我知道他在哪,否则非找他哎,找你同学打听打听,他到底现在在哪,到时咱们给他添点堵。” “这是好主意。”毕赢笑容一闪即逝,“可是就凭我俩的关系,只怕问别人也不会告诉的。” “打听打听,我真想要这家伙好看。”司焱继续撺掇着。 就这样,接下来的酒局,司焱总是套话,想要打听丁驰的消息,而毕赢要么打马虎眼,要么跟着骂上几句。最终,好兄好弟搀扶着离开了饭店。 在回到住处后,毕赢关好屋门,打通了丁驰电话:“果然被您猜中了,今天那小子请我吃饭就是带着目的,他在打探你的消息。” 丁驰“哦”了一声:“打探我消息干什么?” “按他说的是想要知道你在哪,到时给你使点坏,可我总感觉不太像。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按照他平时的方式,不至于花这么大血本呀,又是山珍海味,又是名烟名酒的。”毕赢回道。 “他要干什么呢?”丁驰既像自语,也像在问对方。然后又道,“你详细说说。” 应了声“好”,毕赢讲说起了整个过程,在讲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他还一再叮嘱我,最好近期能有消息,到时告诉他一下。” 丁驰略一沉吟,才又说:“暂时先这样,容我考虑考虑,过两天咱们再联系。” 结束通话后,丁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暗道:是他要了解,还是替别人呢?到底要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互动心眼 “小子,你是不是忘了?” 听到电话里冷厉的声音,司焱加上了万般小心:“黑子哥,不敢,不敢,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刚刚我得到消息,原来丁驰并不是在给叮呤呤公司打工,而是那个公司的老板,公司法人代表是他母亲。真是想不到,他一个小山沟里的土包子,竟然” 不等司焱说完,对方已经沉声打断:“还有吗?其他的消息。” “其他的消息?”疑惑之后,司焱“哦”了一声,“对了,怪不得他不常在单位,原来是雇了个人当经理。当初我还写信告他黑状,肯定信是直接到他手里了,他” “半个月过去了,就打听这么点儿东西,真他娘的废物,我看你小子就没当回事。”手机里的声音阴森森的。 司焱马上道:“您可冤枉我了,我是一刻也没敢耽搁呀。从你们那回来以后,我就大病了一场,输了差不多一周液才缓过来,然后我就顶着病打听,光是请客就请了好几次。上周” “行了,行了,好自为之,继续努力。”对方不耐烦的结束了通话。 奶奶的,就知道欺负老子。司焱不敢骂出声,深怕那个无处不在的黑大个听到。他也不禁疑惑:按说这是个新消息呀,自己也才知道,对方怎么就不满意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再找毕赢问问?司焱这样想着,再次拿起手机,却又缓缓的放了下去,在心里盘算起来。 远在雕国的茵仙丽娜第一时间接收到了消息,她对着手机说:“虽说这个消息没什么价值,不过却进一步验证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不常在公司里,由职业经理给他管着。那么,他究竟去了哪?去干什么?是纯粹为了躲清闲,还是抽出时间干别的?” 手机里回道:“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成天想着做生意,学习、生意两不误,说明他有精力,也有兴趣。现在不需要学习了,时间应该更充足,他没有收手不干的道理。” 茵仙丽娜点点头:“所以说,必须继续盯着,而且要紧盯着。” “就那个废物赌徒,怕是胜任不了呀。”对方有些担心。 茵仙丽娜淡淡的说:“那也得让他盯着,五十万的债务呀,明白吗?” 听到手机里传出“明白”二字,茵仙丽娜结束了通话。 “叮呤呤”,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茵仙丽娜直接接通:“方便,说。” 手机里也是女声:“目前老荷的产品还在手里,华国那里没有继续联系。据内线报告,是华国一个司长给联系的,具体企业信息不清楚。” “企业是什么性质的,哪个省的,知道吗?”茵仙丽娜追问着。 “不知道,隐约听说司长是受一个老师所托,但也仅是听说,消息准确性还有待考证。”对方停了一下,又说,“我们的人时刻都在盯着老荷,一旦有风吹草动,会立即报告消息。” “继续盯着。”茵仙丽娜嘱咐了一句,然后直接挂断。 “会不会是丁驰呢?我总感觉那家伙不保险。”茵仙丽娜自语着,又拨通先前的电话,“告诉姓司的,重点打探一下,丁驰有没有大型项目,就是在华国来钱快、利润高的。比如煤炭、矿山或是股票什么的?” “明白。”对方答复的很干脆。 结束了几通电话,茵仙丽娜靠在摇椅上清闲的摇晃起来,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丁驰呀丁驰,有种就别让老娘逮住你狐狸尾巴。 正这时,手下汇报:“小姐,岛卵君、山风先生求见。” 这两个饭桶。尽管心中暗骂,但茵仙还是说了声“请”,并立即起身,还换上了满脸笑容。 “啊嚏”, “啊嚔”, 丁驰拿过纸巾,边擦边说:“特么的,肯定有人骂我了,要不咋这喷嚏说来就来。” 毕赢马上回应:“没准就是司焱那小子,他肯定后悔写信那事呢。” “哈哈哈,是呀,本来是给我捅刀子,结果信却到了我手里,你说”话到此处,丁驰忽的不说了,却又满脸憋着笑意。 毕赢脸上微微一红:“没事,说吧,谁让我当时跟他干那混蛋事呢。在学校的时候,我几次使坏,结果每次都没占到便宜,当时还以为是你侥幸。其实要迷信的说,主要是你代表正义,就连这上天都帮你,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昔日对手能说出这样的话,丁驰很是自得,但却没有继续发挥,而是又问到了当下的事:“你说司焱把那信息汇报给主子,主子会怎么想?” “两种可能,一种是信息有用,主子对他褒奖一番;另一种就是,他的主子早已知道这条信息,觉得他在搪塞。也不排除” 毕赢刚说到半截,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说道:“司焱。” “接,先听听他怎么说?”丁驰抬手示意着。 毕赢“嗯”了一声,按下接听键:“司哥,怎么样?兄弟那消息劲爆吧。上周你刚和兄弟安排,这周兄弟就有了猛料,效率够高吧?” “还行,还行。”司焱含糊的应了两声,马上又问,“除了卖无绳电话,你说他还干什么?有没有开矿什么的?” “开矿暂时倒是没听说,不知”故意停了一下,毕赢反问道,“司哥,你现在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又传出司焱声音:“也不是感兴趣,就是他以前老跟咱们做对,现在要是再有大买卖,那可真就是老天不睁眼了,随便问问。” 毕赢“哦”了一声:“随便问问呀,那就算了,我还以为你着急呢。到时等有机会,碰到我们班同学再问问。” 对方马上又说:“着急也不着急,不过越早问越好,要不我这总惦记,总怕这小子有后手。” 接收到丁驰示意,毕赢追问道:“到底问什么?你说清楚点。” “就是了解一下他有没有大买卖,尤其是上亿资产那种的。”司焱给出答案。 “上亿?我的妈呀。可能吗?”毕赢语气夸张的结束了通话。 这家伙要干什么?到底受谁指使?丁驰脑中划着问号,沉思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原来如此 春节越来越近,好多人都忙着买车票、购年货,而驰名电子却是攻坚正酣。公司上下都知道,好不容易光刻机到位,可得尽量让其早些发挥作用呀。 “丁老板,我又来了。”焦甄进门便喊。 丁驰微微一笑:“教授,您可是稀客,请坐!” “放心,今天不是找你麻烦,而是要跟你说件事。时间金贵,大家又劲头十足,我们决定春节不休假了。”焦甄也笑着道。 丁驰马上接话:“即使时间再紧,这春节也得” 不等丁驰说完,焦甄便摆手打断:“这是大家自愿的,家里都已安顿好了,你放心吧,没有任何问题。”然后更不等丁驰回复,已经大步离去了。 看着匆匆而去的背影,丁驰笑着轻轻摇头:“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既然大家都不休息,自己更没有回家的道理,于是丁驰立即给家里去了电话,给出的理由是:叮呤呤公司春节促销,走不开。 尽管一直盼着春节团聚,但丁守诚夫妇还是遗憾的表示理解,池树梅更是叮嘱“抽空回来一趟”。 刚结束和父母通话,手机又响了,看到来电号码,丁驰马上接通。 “学弟,想我了没?”周一的声音带着俏皮。 丁驰“嘿嘿”一笑,肉麻的说:“想,天天想,夜夜想,想你的嘴唇,想你的” “嗯讨厌。”对方羞赧打断,然后又道,“等着我,春节回去找你。” 丁驰喊了声“好”:“太好了,到省城来,我不回家了。” “学弟,我来人了,先这样。”手机里声音戛然而止。 “叮呤呤”,铃声又起。 本以为是周一再次来电,看到号码后,丁驰才知道会错了意,于是赶忙接通,喊了声:“高司长。” “老荷那边总算松了口,可以出售260纳米的,但价格至少上亿,怎么样?考虑不考虑?”高司长直奔主题。 租赁机子的事没有对外声张,丁驰只好拿价格做理由:“这么贵呀,我怕是拿不动,就不考虑了。劳烦了司长这么长时间,我实在过意不去,一定多加谢诚。” “学弟,说谢就远了。行,既然你不打算要了,那也省事,春节我就不操心这事了。”高司长停了一下,又道,“对了,也省得跟老雕国竞价,省得到时价格抬得更高。” 丁驰“哦”了一声:“老雕国也要?” “是不是他们也要,还不清楚,不过已经有人侧面打听了。打听的人虽然是咱们国家国籍,不过我却知道她是为老雕国公司打工,那家公司就是做电信行业。”高司长给出回复,然后又道,“不管它,反正咱们不要了,别人想抢就抢去。” 结束与高司长通话,丁驰微微皱眉:老雕国也要?时间这么巧?还是有什么说法? “笃笃”,敲门声起,打断了丁驰思路。 寇宇来了,直接递上一张单子:“丁总,你看看。” 丁驰接过纸张,浏览着上面内容,然后问道:“你是说这些品牌近期都要进入我国?” 寇宇点点头:“应该是。自你说要生产手机开始,我就关注着相关信息,这个消息是从国外媒体捕捉到的。而且媒体消息还是关于产品推广的,甚至还有推进时间表,可信度很大。” “岛山国、犹斯国、雕国?”丁驰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寇宇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去了。 三个品牌来自不同国家,却又几乎同时出现,这其中有无关联呢?忽然,丁驰脑中闪出三个形象来:矮个小黑胡男子、瘦高大长脸男子、金发碧眼女人。 莫非是他们仨?他们不都是无绳电话代理商吗?什么时候又改弄手机了?从上次算起来,这都快一年了,什么都可能发生呀,自己能攻坚芯片,别人为什么不能做手机?相比起国内来,他们拥有着更为便利的条件。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呀,他们之前便有联系,现在同时出现极有可能的。 对了,刚刚高司长不是讲吗,雕国公司人员打听光刻机,那么会不会是金发碧眼的茵仙丽娜呢?有可能,绝对有可能。那么她是自己要买还是关心我买呢? “叮呤呤”,铃声又起。 扫了眼屏幕,丁驰接通来电。 毕赢声音立即传出:“司焱又找我了,还是追问你的事,问你是否有上亿项目。” “那他说没说,为什么非要问这个?”丁驰追问道。 “他说的理由还是所谓的知己知彼,以免你有更大后手。”毕赢给出回复。 丁驰没有立即接茬,而是在脑中划出了问号:为了知己知彼?先不论我有无上亿项目,仅以我的代理公司,他司焱能比吗?他现在就是个破落户呀。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这其中怕是 “您在听吗?”毕赢追问了一句。 丁驰“哦”了一声:“在听。等着下来以后,你还是要了解一下他的真正目的,记住要不着痕迹,千万别引起他的警觉。” “好的,我尽力。”毕赢应承之后,又追问道,“那我如何回复他的问题?” “你就和他说,暂时还没打听到。”嘱咐完对方之后,丁驰直接挂断手机。 他奶奶的,这个姓司的咋就盯上我了?之前他母亲还没倒台时,也没见他这样,现在咋还紧追不舍呢?按说他现在没有依仗,应该低调的夹着尾巴才对,可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为什么呢?只能说明,这家伙肯定是受人指使,肯定是为了利益或是受人胁迫,那么这个指使者会是谁呢? 谁呢? 司焱打听亿元项目,光刻机造价亿元以上。把这两条信息比对,丁驰眼前不禁一亮:有意思。 三人又都与我有仇,而至今却未有何动作,可能吗?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伺机而动,在背后捅刀子。 要是这么说来的话,三国产品同时挺进我国就说的通了。 高司长提到了雕国,三款产品也涉及到雕国,而那司焱又三天两头打探我的信息。 哈哈,明白了,原来如此呀。想至此,丁驰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但大脑却一刻都未闲着。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同学聚会风云 丁驰这个春节过得既充实也空虚,充实的是每天都忙忙碌碌,除夕、春节也有这些专家陪着。空虚的是周一放了自己鸽子,她说好的春节回来,结果又临时有演出任务,除夕当天去了国外。 充实也好,空虚也罢,春节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又是十多天过去。 这天早上,丁驰刚起床,毕赢电话就到了。 “元宵节我请客。”毕赢上来便点明意思。 丁驰笑着道:“请什么客?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俩尽量少接触,尤其这种公开场合更要避免。” “这次和那天不一样。那天是要专门请你,这次是要请班里大伙,而且已经有人给我提供经费了。”毕赢给出解释。 丁驰“哦”了一声:“这么说,他已经等不及,鼓动你正面出击了?” 对方回道:“应该是吧。其实这些天他就没少鼓动,只是我一直说你不会给我面子、也没那闲钱,他这才出主意,让以同学聚会名义相请,一大早就送来了一万块钱。” “够花血本的,那就山珍海味的造吧。”调侃之后,丁驰又嘱咐道,“不过是不应该注意策略呀?” 等到对方答了“明白”二字,丁驰挂断了电话。 毕赢请客,司焱花钱,有意思,这套路有点儿熟呀。丁驰笑嘻嘻的靠在椅背上,仔细的盘算起来。 时间不长,程耀宗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受毕赢所托,通知丁驰聚会。丁驰先是推脱,后在对方劝解下,才勉强应承了下来。 元宵节转眼即到,丁驰按时到了约定地点卫都大厦“友谊万岁”餐包。 餐包很大,共摆了两张桌子,每桌十六个座位。已经有十多人到位了,其中就包括丁驰的三个室友:毕赢、段昊然、程耀宗。 看到丁驰到来,程耀宗直接一个虎扑,紧紧抱住丁驰,双手不停拍打。 “老程,轻点,轻点,我都快被勒断了。”丁驰调侃着,和程耀宗寒暄了一番。 随后,丁驰握住段昊然,不停的端详起来。像,确实像姜新燕。 这次轮到段昊然疑惑了:“老丁,什么情况?莫非你的取向变了?” “去你的。”丁驰说着,推开了段昊然。 “丁” 不等毕赢讲出后面的话,丁驰已经转向其他同学,当场把毕赢弄了个大红脸。不过同学们已经见惯了类似情形,并没有过多反应,反倒是毕赢总找机会过话,可直到开宴也未能遂愿。 从今天的包间选择来看,应该是有三十人左右答应到场,但实际来的只有二十一人,稀稀落落的坐了两桌。 毕赢坐东,自然是主持开席,提过三杯后,人们开始自由发挥,一时间喝的好不热闹。 在这过程中,毕赢两次单独提议,丁驰要么假装没听见,要么就故意和他人碰杯,始终没接毕赢的茬。 好不容易又瞅准个机会,毕赢离开座位,直接到了丁驰近前:“老丁,咱俩” “叮呤呤”,铃声响起。 丁驰取出手机,看都没看对方,直接出了餐包。 毕赢则是满脸急切,跟了出去。当他来得丁驰近前时,丁驰正在打电话,但却没说国语,而是讲的国际通用语。 “&&&”讲完最后一句嘟噜话,丁驰收起手机,转身就走。 “丁驰”毕赢急道。 丁驰转头一瞪眼:“我跟你没话说。你请客我也不感谢。” “你你这人”毕赢嘴上好似谴责,但却又不停的使着眼色。 丁驰可不管这些,该损还损,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毕赢左右张望一番,快速进到餐包,又快速出来,嘴里叨咕着:“老丁,你也别牛,谁都不欠谁的,只是同学一场”同时用刚刚拿到的纸笔写了几个字。 看到纸张上“他让我带着监听器”字样,丁驰微微一笑,抢过纸笔,也写了几个字:右袖筒。 毕赢惊出一身冷汗,既佩服也后怕,幸亏现在不和丁驰做对,否则自己焉有胜算?他哪里知道,自从上次被董经才装过监听后,丁驰的反监听小设备经常带在身上,自是能够准确找出目标了。 既然已经“沟通”清楚,丁、毕则又演了一段“掐架”戏码,无非就是毕赢套近乎,并打探丁驰的上亿项目。而丁驰则是冷嘲热讽,根本不予正面回应,并率先回了餐包。 就在同学聚会继续进行的时候,远在雕国的茵仙丽娜却已听到丁驰声音,他正在听丁驰那段国际语通话。 连着听了两遍,虽然只有丁驰在讲,虽然听不到通话另一方的声音,但茵仙却掌握了几个关键要点:老荷国、合作共赢、抢占先机。 跟老荷国合作什么? “哈哈,难道是光刻机?”茵仙丽娜冷笑一声,打出一个电话。 手机里很快传出声音:“到目前还没有动静,货一直在老荷手里,好像华国已经放弃了。” “华国人狡猾的很,最擅长声东击西,一定要严密提防。还有,最近要加紧盯着丁驰,多方密切注意他的动向。”茵仙丽娜叮嘱道。 得到对方肯定回应后,茵仙丽娜又打出了另一个电话:“传话给那个废物,说他这次做的很好,要再接再厉,争取早些还清赌债。如果做的更好的话,还会给他奖励。” 两通电话打完之后,茵仙丽娜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再次打开录音,听了起来。 可是听着听着,茵仙丽娜的笑容迅速散去,继而满脸疑惑:八百万?什么意思?首付款?那也太少了吧?难道不是光刻机?那又是什么?怎么会呢?他们还能有什么合作?老荷还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东西? 茵仙丽娜可费了脑筋,电话也是一个个的打了好几通,可是最终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就在茵仙丽娜费神不已之时,“友谊万岁”餐包也喝的接近尾声。 虽说两桌没有坐满,但宴席的档次着实不低,满桌尽是山珍海味,酒也是好酒,同学们喝的非常尽兴,有几人已经醉眼迷离了。 “我请大家唱歌。”丁驰大手一挥,率先走去。 丁驰和毕赢较劲比着花钱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作剧心理,同学们纷纷跟上,一同杀向豪华KTV。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新学期开始,校学生会搞活动,邀请学长光临指导,丁驰也是被邀请对象之一。 按照约定时间,丁驰提前半小时到了卫都大学,也见到了久违的褚亚老师。 其实丁驰上学期也多次到学校,只不过是以合作方身份,而且不宜公开,他这才故意没见褚老师。 几个月不见,褚老师还是那样漂亮,但却多了份成熟韵味。以丁驰这个过来人眼光看,她是得到了某方面滋润。 与之前的亦师亦友状态不同,这次褚亚多了羞赧,少了随意,自也多了生疏,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我来了。”一个男声响起,打破尴尬。随即又招呼了声“褚老师好”。 “司焱来了?你俩先聊,我还有点事。”与来人打过招呼,褚亚出了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了丁驰和司焱,但谁也没再说话,丁驰更是拔腿便走。 “等等,丁驰,聊聊。”司焱抬手叫住对方。 丁驰收住脚步,转过身去:“跟你有什么聊的?” “怎么那么小心眼?之前年少无知,咱们都不懂事,现在都走上社会了,应该更大度一些。”说话间,司焱已经到了近前。 “我一直都懂事,是你不懂事,好不好?”尽管嘴上不饶人,但丁驰还是坐回了原位,顺手把挎包放到桌上。 司焱坐了过去,并递上一支香烟:“来一根。” “精装华烟,我可不习惯,还是抽我的老卫都吧。”丁驰看着烟卷上标识,直接挡开了,并顺手拿出“卫都”来。 “太记仇,我还能给你下药不成?”司焱“哼”了一声,自顾自的点着了香烟。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真得防着你这手。”丁驰说着,夸张的往后挪了挪位置。 司焱倒也识趣,答了声“好”,直接把椅子搬得更远。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丁驰看了眼屏幕,又扫了眼司焱,快步出了屋子。 这家伙鬼头鬼脑的,有什么秘密?司焱下意识的跟到门口,看到对方越走越远,又赶忙折返到桌旁。再次看了眼屋门,司焱迅速打开丁驰挎包,在里面翻腾起来。 这是什么?司焱抓起一沓彩色纸张,眼中满是疑惑。纸上内容都是外,他一时看的满头雾水。 不好,有人来了。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和脚步声,司焱慌忙揣起一张,并把其他彩页迅速放回包中,重新拉上拉链。 就在司焱刚刚把手机扣到耳边,还未走到墙边时,丁驰便和另两名“老学生会”进来了。于是司焱说了句“改天再聊”,转回头去打起了招呼。 丁驰进屋后,根本就没注意挎包,该聊还继续聊。注意到这个情况,司焱心中一松,并下意识的按了按衣服口袋里的突起。 人也越来越多,约定时间也快到了,大家一起赶奔约定会议室。 活动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非常成功,非常热烈,非常喜庆。最终现任会长做东,宴请前来捧场的诸位学长。 对于赴宴,大多数人都欣然前往,只有司焱找了个蹩脚理由缺席了。 离开卫都大学后,司焱来不及回家,而是找了个僻静角落,研究起了那张盗来的彩页。虽说都是外,但毕竟是国际通用字,司焱并不陌生,稍稍一研究,便解读出了纸面内容。 眼珠转了几转,司焱“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呀。”看看四外无人,赶忙取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不到半个小时,彩页扫描件已经到了茵仙丽娜手中,她饶有兴致的看着纸张,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就好似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时间不长,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进了屋子。 “什么事这么急?我正准备去考察呢。”岛卵七十八进门便嚷,语气中带着不满。 山风点伙也报怨道:“刚出机场就接到你电话,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茵仙丽娜没有回应二人,而是直接把纸张递了过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尽管嘴上这么说,岛卵七十八还是接过了纸张,但很快就给了山风点伙,“就是个卖手机的。” 山风点伙看的要仔细一些:“老荷手机广告。” 茵仙丽娜起身到了办公桌后,打开了录音,丁驰的通话声传了出来。 “什么意思?”岛卵和山风茫然的看着金发碧眼女郎。 “这个录音是丁驰的,他在和人通话。虽然听不到另一方声音,不过从他的话中可以判断出,对方是老荷国一家公司的人,两人在谈合作,在讨价还价。”茵仙丽娜说到这里,又指着纸张复印件道,“这张宣传页是从丁驰包中发现的,他包中这样的宣传页有一沓,而这个手机产品是老荷国的。” 山风点伙接了话:“哦,明白了。丁驰要做这款手机的全国代理,给出的代理价是八百万,但对方并不接受。” “不接受?那这宣传页是怎么回事,谁能给他这么多?肯定是自己印的才对。”岛卵插话道。 茵仙丽娜跟着道:“说明一下,通话录音在先,宣传页刚刚发现。” “那说明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已经着手下一步工作了。”山风点伙解读出新的内容。 “他卖他的,我们卖我们的,有什么相干?”岛卵不以为然的说着,顺手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岛卵君,华国有句俗语叫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难道忘了一年前的卫都之行?难道忘了他给我们的屈辱?”茵仙冷声提醒道。 山风点伙跟着补充:“是呀。更关键的是,他一直藏着掖着,只以无绳电话业务示人,过于谨慎了,为什么?” “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白吗?”茵仙盯着岛卵七十八,沉声道。 岛卵七十八扔掉苹果,张口便骂:“他奶奶的,这家伙玩起挂羊头卖狗肉把戏了,指定没憋好屁,真得防着了。” “来吧,好好研究研究,看看他有什么企图,咱们该如何应对。”茵仙丽娜招了招手,那二人也迅速围拢到了近前。 丁驰的确在“暗渡陈仓”,但此陈仓非彼陈仓。不过茵仙、岛卵、山风还没意识到,还以为终于逮住了狐狸尾巴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设施齐全PK出师不力 经过一番商讨,最终三人达成共识,认可了茵仙丽娜的提议:釜底抽薪,即,干扰老荷国那款手机进入华国。上策是彻底搞黄合作,那就万事大吉了,既收拾了姓丁的,也去除了强劲竞争对手。中策是阻挠该产品进入华国市场时间,最起码要晚于自己的产品,越晚越好。 除了破坏竞争对手节奏,三家也加紧了各自产品华国上市时间。 丁驰清楚,诱饵应该是起了作用,茵仙丽娜等人也应该在千方百计破坏所谓的合作。趁着敌人注意力旁移之际,必须完善自己这方的工作,以备不时之需。 光刻机已有,原材料也充足,当下比较要紧的就是其他设备到位,否则势必影响进度。所有设备已经有货,按时付款即可提取,弄到钱款是当务之急。银行、贷款公司还是要跑,其他渠道也要争取。 诸葛默然真够意思,主动帮丁驰揽下了几家,赊着这张老脸,一趟趟的跑进跑出着。 好几周跑下来,日子已到三月底,可是资金的事还没着落,但设备提货期限越来越近。一旦不能按时提货,既会影响生产,也需支付供应商逐日累加的滞纳金。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找家里了,和叮呤呤公司一块堵上去。可是面对这么大的缺口,两家公司不但要大块割肉,怕是骨头也剩不了几块呀。 怎么办?怎么办?拿起好几次电话,有一次都拨了几个数字,最终丁驰还是先放下了。 “笃笃”,敲门声起。 不等屋内应声,屋门已经大开,诸葛默然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对方这样的做派,丁驰心中就是一凛:发生什么事了? “丁驰,成了。”诸葛默然说着,把手中纸张拍到桌案上。 “成了?”丁驰拿过纸张,立即两眼放光,说话都有些变音,“太好了,专项扶持资金批下来了。教授,真的吗,这几天怎么没听您说?” 诸葛默然笑眯眯着道:“今天这个批文确实有些突然,原以为最快也得四月上旬了。前几天我那学生就说上面基本同意了,可这没见到批文一天,就不能作准,我也就没有声张,以免等到空地。 您力图保险不要紧,我这差点把两家公司带趴下。尽管心中腹诽,但丁驰还是伸出双手,真诚的说:“教授,真是太感谢了,雪中送碳呀。” “应该做的,数额也不多,刚够付设备尾款的,到的也有点儿晚。另外,光刻机能够及时到位,也增加了批款者对我们的信心。”诸葛默然说的很淡然,但却也有着另一种骄傲。 “不晚不晚,不少不少,这已经很好了。”丁驰握着对方手臂,摇晃个不停。 诸葛默然“哈哈”一笑:“把我手攥疼了,抓紧时间办手续吧。” “诶。”丁驰应答一声,拿起电话,喊来了财务。 相关部门这次效率真高,当周便履行完了所有手续,钱款打进了驰名电子帐上。 无利息扶持贷款,贷款期三年,从第十八个月分期偿还,太珍贵,太及时了。 钱款一到帐,丁驰立即差人付了设备尾款。说是刚够,其实还有余头,即使考虑进去运输等费用,最终也还能再剩个六七十万的。 尾款付过后的第三天,所有设备陆续到位,整整一晚丁驰等人都在接收,可大家却无丁点倦意,还是丁驰强制让大家睡了半天。 设备全有了,材料也充足,技术人员更是一直在岗,那还有什么说的,干吧。公司上下热情高涨,人们开足马力,全力攻坚。外表看似废弃的仓库,里面却忙的更加热火朝天。 釜底抽薪战术已经实施了差不多一个月,茵仙丽娜、岛卵七十八、山风点伙又坐到一起,总结着近段战役情况。不过从三人的脸色来看,显然进展并不顺利。 “他奶奶的,老荷真他娘的滑,无论咱们出什么招,他都能一一化解,甚至还能顺势反击,就好像提前知道一般。”岛卵七十八骂到此处,忽的停住,看向另外二人,“该不会信息泄露了吧?” “你有病吧?”茵仙丽娜立即回呛一句。 山风点伙也跟着斥责:“岛卵君,怎么会呢?我们仨谁像泄密人?” “我,我是说也许手下人工作不慎,可能”岛卵七十八支吾起来。 茵仙丽娜直接发了火:“对付敌人屁招没有,疑神疑鬼倒是在行。只要管住你自己那张臭嘴,少到烟花之地胡说八道,别人肯定泄不了密。” 让这雕国女人一骂,岛卵七十八立即哑了炮,但却又呼呼喘着粗气,显然还有些不太服气。 山风点伙长嘘了一口气,提出正题:“我们的方案不能说不精细,也准备的足够充分,但对方除了刚开始有些慌乱外,之后总能及时应对,这确实值得我们反思。” 茵仙丽娜点点头:“是呀,总是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但没阻止住对方,还可能反过来影响我们的进度。可又不能停止,咱们已经摆明了对战状态,对方肯定随时候着,还可能趁咱们不备抽冷子来一下。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是我们挑衅在先,他们更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我这几天细细想了一下,应该不外乎这么几个因素:一是我们三个牌子运作的早,相关推广也做的多,好多内容已经公开,所以很容易被对方锁定,无形中成了敌暗我明的态势。二是他们也非单兵作战,在刚刚的这次反击中,我就看到了另外三家公司的影子。三是对方应该有类似预案,也有高人坐阵,这条是非常关键的。” 山风点火接话道:“茵仙小姐分析的对,确实我们也太大意了,满以为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曾想却吃一堑长一智吧,提前好好谋划一下。” 迅即,屋子里的声音更低了,三人秘密谋划起来。说是三人谋划,其实却是以茵仙为主,山风为辅,岛卵七十八则只知道骂粗话、放蛮招。 一直密谋了半天,总算形成了新的统一意见,三人准备着适时开展第二轮攻击行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光刻失败 你斗你的狠,我干我的活。 丁驰虽然不清楚茵仙等人的具体操作,但也能想象到其与假想敌正斗的不可开交。趁着敌人无瑕多顾之际,正是大干特干加油干的好时候,公司上下干劲十足,仅月余时间进度就非常可观。 这天一早,焦甄就邀请丁驰和诸葛默然到车间参观。当然了,做为非科研人员,参观只能在外围,只能隔着玻璃。 虽然同在一个院落,但由于分工不同,加之高精度产品的特殊性,丁驰很少到车间,那样他麻烦,别人也麻烦。今天就为了这个参观,丁驰全身都进行了“武装”白大褂、头套、鞋套、手套,还温习了相关注意事项。 步入参观走廊,焦甄抬手示意:“丁老板、诸葛老,请看,这是制作晶圆程序。晶圆的成分是硅,是由石英沙精练出来的,咱们这是高纯度外晶圆,纯化率达到了八个九。咱们直接购进的硅晶棒,也就省去了前面精练的过程,因此程序第一步就是制作晶圆,把硅晶棒切片。晶圆越薄,出产率越高,生产成本就越低,但对工艺要求就越高。从近几天的操作来看,这道工序非常成功,足见我们的设备和人员都是过硬的。” 耳边听着讲解,仔细盯着里面的操作,丁驰暗暗点头:不错,确实不错。虽然他不够专业,但也绝不外行,毕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还在首都奋忠电子厂专门实习过。 三人接着往前走,又到了下一道工序晶圆涂膜。 焦甄继续介绍:“涂膜就是在晶圆表面涂一层光刻胶,就是郑工现在拿的那个,再把这层胶烘干,之后就会传送到光刻机里面。别看只是涂胶,但讲究非常多,均匀度、密度都有严格要求,这也是影响抗氧化和耐温能力的重要步骤,可以说是差之毫厘,不,差之纳米,谬之千里。” “这下一步就轮到光刻了,这里面步骤很多,我们在这里好多看不到。首先要用紫外光照射,不是直接照,是通过光罩和凸透镜照,把晶圆上涂膜照的软化了。之后再” 焦甄滔滔不绝,满脸喜色,就好似父亲谈论自己的孩子一样,喜爱之情显而易见。 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焦甄向丁驰和诸葛默然介绍完“孩子”,把二人送出了生产车间。 “丁老板、诸葛老,今天我们要做第一块光刻电路,各项准备工作非常充分,前期进展也很是顺畅,您二位就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焦甄信心十足。 “好,共同期待。”与焦甄握手辞别,丁驰和诸葛默然一同离去,分别回了各自办公室。 惬意的靠在椅背上,丁驰非常舒心。想想从开始的艰难起步,到现在的设备齐全、进展顺利,真是感慨良多。 留待以后感慨吧,鼓足干劲,继续前进。想至此,丁驰坐正身体,继续处理着手头工作。 忙忙碌碌中,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丁驰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吃晚饭。 “噔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忽然传来。 紧跟着就是“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 丁驰话音刚落,屋门打开,焦甄快步进来。看到对方神色,丁驰顿有一种不好预感。 果然,焦甄开口便是“光刻失败了”。 尽管多少有点失落,但丁驰还是马上道:“很正常,哪有一次就成功的。” “清洗硅片时,从化学清洗到漂洗再到烘干我都全程盯着,预烘、底胶涂覆、光刻胶涂覆、前烘、对准我也在场,显影、坚膜、刻蚀、离子注入时更是一刻不离,没发现有任何不妥,全是严格按规程和步骤操作呀。可是最终光刻线路结构却出现了偏差,根本达不到要求。”焦甄说到这里,长长打了个唉声:“唉丁老板,我这也” 丁驰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再正常不过了,查漏补缺,进一步完善。” 连着打了几个唉声,焦甄急匆匆离去,查找原因去了。 正这时,诸葛默然来了,他也听说了光刻失败的事。二人一同奔向食堂,边走边聊。 诸葛默然抬手一指:“刚才老远看见焦甄,从那边急吼吼的走过,头也不抬,显见上火了。这段时间以来,焦甄就跟充了气似的,浑身有用不完的劲,每天都工作十四五个小时,除了睡那几个小时外,几乎就没离开过岗位。这段时间里,整个研发也进展迅速,他的心气更高,这冷不丁的没弄成,心里自然不好受。” 丁驰点头道:“是呀。刚才我劝他莫要着急上火,显然他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工作。等到有时间,您也帮着劝一劝,不要把弦绷的那么紧,否则长时间下去肯定受不了。” “看时间吧,稍过几天再说,现在他也听不进去,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说话间,二人进了食堂。 吃过晚饭,在院子里随便溜达了两圈,丁驰又回到自己屋子,处理起了手头工作。 晚上十一点多,丁驰正准备休息时,焦甄又来了。 “我们交叉互换,核查了所有程序,前面的流程没发现任何问题,现在正在进行最后一步核查去除光刻胶。他们正在查操作步骤,也在论证操作方式的合理性。丁老板,你放心,就是连着几夜不睡,也一定要把问题找出来。”焦甄咬着牙道。 丁驰指着钟表说:“马上就十二点了,让大家都休息吧,老这么撑着也不行。还是那句话,首次弄这个,太正常了,没必要耿耿于怀。” “睡也睡不着,哪有心思睡?我来就是告诉你,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查出问题,一定会引以为戒。好了,你睡觉吧,我走了。”焦甄说完,不等丁驰回复,转身便走。 丁驰跟出两步,想了想,又转身回了屋子。 “太拗了,这算优点还是缺点。”丁驰轻轻摇头,进了里屋卧室。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可丁驰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按说自己对今天的事看的非常淡,根本没往心里去,咋就睡不着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尝败绩 第二天丁驰刚起床,焦甄就来了,进门便说:“已经查明了,就是在去除光刻胶的时候,溶液配比出现了微小偏差,导致电路结构受损,也导致了这次光刻失败。” “找到问题就好,前车之鉴往往很重要。”丁驰停了一下,又说,“教授,看你眼珠上全是血丝,这样熬着可不行,马上去休息,大家都休息。” “哪有心情休息?”焦甄回了这么一句,转身便走了。 丁驰还不放心,又让诸葛默然传话,但焦甄等人并未执行,依旧一起泡在生产车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焦甄好多天再未上门,也未提光刻的事,但丁驰清楚,他们一定憋着劲,一定在准备着下次的制作。 时间过去了十多天,丁驰听诸葛默然说,焦甄他们又开始制作了。 虽说知道科技人员会慎之又慎,但丁驰还是不免挂念,看得出诸葛默然也是同样的心态,尽管二人都不说,不过却已是心照不宣。 五月的天气本就热了好多,今天尤其闷的慌,也显着过得非常慢。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丁驰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 打着哈欠开始了下午的工作,一直到晚饭,也没听到消息,显然那边还没有结果。 夜晚时分,温热退去好多,丁驰的心境也清凉下来,坐在办公室处理着手头工作。 “咚、咚、咚”, 脚步声不急,但却很重,听得出是焦甄来了。 敲门进屋后,焦甄径直来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不说话。 丁驰起身示意:“教授,坐下说。” 焦甄站着没动,连着喘了几口粗气,才又吐出一句话来:“又失败了。” 丁驰愕了一下,神情马上恢复如常:“做科研就是这样,不经过多次的摸排、摔打,是不会最终胜利的。” “可前段时间刚刚” 丁驰打断对方:“教授,真的没必要耿耿于怀,总结经验更为重要。这次是怎么个情况?” “唉,还是微小操作酿大错”焦甄叹息着,讲说了整个过程。 正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诸葛默然来了。诸葛默然黑着脸,一言不发,面对焦甄的招呼也是不予理睬。 只到焦甄离开,诸葛默然才道:“咱们是不应该到现场看看?” 丁驰回复:“我刚才也有这个想法,想去给大家鼓鼓劲,可又觉得当下时候不太对,想着等缓上一两天再去。” “现在就去吧。”诸葛默然说着,已经迈动了步子。 丁驰没再说什么,快步跟上对方,一同走去。路上二人没有任何交流,一路疾行着,到了生产车间。 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生产车间里依旧灯火辉煌,人们都在争分夺秒的忙着。 看到二人来了,焦甄迎了出来,称呼道:“丁老板、诸葛老。” 诸葛默然沉声道:“把人都集中过来。” 焦甄应答一声,很快把人都叫出车间,集中到了隔断外。 诸葛默然冲着丁驰点点头:“你先来。” 丁驰答了声“好”,率先开腔:“各位教授、专家,在你们的不懈努力与辛勤工作下,整个攻坚工作取得了长足进步,我代表公司也代表我个人对你们表示感谢,你们辛苦啦!” 尽管丁驰弯腰鞠躬,但并没有赢得掌声。丁驰并不介意,这在意料之中,因为他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自责与失落,他们还沉浸在先前的事情中。 “任何一项科研或发明最终成功,都是用无数次失败换来的,连着上次算起,我们总共才两次,这没什么。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要背包袱,一定要轻装上阵,实验前既要做百分百的准备,也要做好万一出错的心理准备。” “对于这次出错,固然有工作不够细致的原因,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心态,是我们急于求成了,尤其我更是如此。其实要说起来,现在的进展才的不慢,我们都要放平心态,用精益求精的态度搞科研,而不要自我设计时间限制。另外我还知道,你们体谅公司成本核算,可能也对心态有所影响。我谢谢大家,也请大家不必分心,我有能力也有信心支撑整个科研攻坚。” 丁驰的话情真意切,众人都不禁动容,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丁驰把发言权交给了诸葛默然。 诸葛默然面带微笑,从各位同事面前来回走了两圈,才又回到中间位置,然后忽的面色一寒:“丁总理解了你们,理解了我们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美,是不是很自得呀?” 看对方脸色不对,话锋也不对,众人赶忙收起笑意,看着这个平时很是和蔼的老头。 “告诉你们,我脸上发烫,为你们发烫,为我们卫都大学发烫。”诸葛默然轻拍自己的脸颊,很是激动,“不错,失败是成功之母,别人失败百次千次,我们才失败两次,太厉害了,太值得炫耀了。是吧?可是人家成功了,而我们只有失败,最不可原谅的是犯的错误太过低级。” “上次是去除光刻胶溶液配比不准,也是首次,就算情有可愿吧。可是这次呢,又是低级错误,竟然因为程序标点设置出差错,导致整个电路结构被刻蚀掉。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可如果对这次低级错误不予重视,那么就会有三次四次或上百次的低级错误,这是万万不能原谅的。” “作为投资方,丁总对我们理解,还安抚鼓励我们,这是投资方的大度,是丁总的心胸宽广。但我们自己不能想当然,不能认为理所应当,更不该沾沾自喜。我们要有荣辱感,要有强烈的使命感,要对得起我们的身份高级专家,也要对得起卫都大学这块牌子。同志们哪,知耻而后勇,打起我们的精神,拿出我们专业素质,不要再出现低级错误了,拜托大家了。” 听着诸葛默然振聋发聩的讲说,焦甄等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愧疚不已。 又对众同事发了一通“雷烟火炮”,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诸葛默然语气一转:“各位专家、各位兄弟,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 就这样,在这个很普通的夜晚,丁驰与诸葛默然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既给焦甄等人鼓了劲,也适当的增加了压力,可以说是一场非常成功的管理大演讲。 第二百四十六章 火拼前奏 第二轮又失败了,这里不是说丁驰,而是指的茵仙丽娜等三人。为此三人很是恼火,再次聚在一起喋喋不休。 “老荷就是欠抽,我直接派人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看他如何反击。”岛卵七十八还是张口便骂。 山风点伙跟着附和:“对,只要是收拾了范佩森,他们就” 茵仙丽娜冷哼着打断:“未曾说话前动动脑子,你们也不想想,现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范佩森或其员工被打,我们指定脱不了嫌疑。现在我们应该避免这种情况,而不是无事生非。再说了,就是收拾了一个范佩森,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上百个范佩森站出来,那可是国际大公司,人才多的是。” 经茵仙这么一说,岛卵和山风都闭了嘴。 “现在还是面对现实,研究研究下一步怎么办吧。”茵仙丽娜敲击着桌面,语气很是严肃。 岛卵率先开腔:“现实就是五月已经过半,上半年没几天了,我们的产品还能按时进入华国市场吗?” “你说呢?”茵仙丽娜反问着。 岛卵瞪眼道:“进个屁,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有很多程序要办呢。现在连预热时间都没有,也没有相关的推广时间,手续也还缺着,怕是得驴年马月了。就因为这一推迟,我们岛氏会社又损失惨重,这损失谁负责赔偿?” “赔偿?你还有脸说赔偿?这次要不是因为你的手下失手,我们至于这么被动?如果要说赔偿的话,也是你们岛氏会社赔偿我们两家。”茵仙丽娜厉声喝斥后,轻叹了一声,“哎,六月底之前指定是进不了了。” “哎。” “哎。” 连着两声叹息,现场静了下来。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山风点伙打破了沉默:“在第二轮进攻前,茵仙小姐专门分析出三个原因,一是敌暗我明,二是对方有帮手,三是有预案、有高人。从这次的交手来看,充分证明了这三点,而且对方帮手还不止三家,至少在五家往上。单看这点的话,我们没占到便宜也不冤。虽然这次我们仍然吃了亏,但也捕捉到了对方许多信息,敌暗我明的态势有很大扭转。” “他们不是五六家绑一块吗?我们可以十家、二十家联合起来,以我们岛山国岛氏会社的声望,找个九、十家电信企业并不难。你们两家再在犹斯国、雕国也找几家,到时候看谁势力大。”岛卵七十八神采发扬、唾沫星子乱溅。 “我们这是商战,不是打群架,人多未必力量大。”冷声呛过岛卵七十八,茵仙丽娜语气缓和了一些,“我觉得吧,他们看着家数多,似乎力量大,其实却是弱点,五个手指还不一样齐,何况人呢。” 山风点伙立即点头:“对,分析的有道理。” “因此我们可以这么做”茵仙丽娜说到这里,身子尽量前倾,声音也压得足够的低。 五月底,老荷国,几个男人神色难堪,正在谈论着茵仙丽娜等人。 坐在中间的男子金发、白衣,神色冷峻,正在说话:“我范佩森家族经商百年,自认沉淀深厚、商风淳朴,历来遵循商场规则。可最近以来,岛山国、犹斯国、雕国三家企业频频发难,不按规则出牌,实在令我等气愤。承蒙各家鼎立支持,在此我代表家族一并谢过。” “客气了,我们五家能够有今日规模,与贵家族的大力支持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帮你家也是帮自己。”客套之后,秃顶男子话锋一转,“可是岛卵七十八那个混蛋不守规矩,竟然对我家暗地下手,还采用了分化瓦解的伎俩,实在可恨之极。对于这样的家伙,我们必须毫不留情的予以痛击,必须打到其痛处,否则根本不长记性。” “山风点伙也不是东西,竟然想着拿美色拉拢我,真是错翻了眼皮。我固然不排斥美女,可我却不喜毒蛇,他休想让我就犯。就凭他小小的犹斯国伯爵,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看他这是自取其辱。”这次说话的是清瘦男子杰西。 有海丁和杰西这么一开头,其余三人也纷纷发言,声讨岛卵七十八等人的不地道,都言要给其颜色看看。 看着大家声讨差不多了,范佩森再次开腔:“各位能够面对诱惑、拉拢不动心,我非常佩服,也感谢大家能够同仇敌忾。刚才海丁说的不错,我们这既是互帮,其实也是自帮,每家都责无旁贷。在这里我也要表扬大家,不但能够拒腐蚀,还能麻痹敌人,这是非常难得的,现在恐怕他们正自以为得逞,正分享所谓的胜利呢。不瞒大家说,岛卵七十八的人刚一联系海丁,刚在巴森图十二号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至于山风的弟弟夜间十一点约杰西在威森酒吧喝酒,我的人更是亲眼所见,当时山风点灯已经喝的” 听到范佩森历数着各次见面的详细信息,周边五人既庆幸也后怕,若是真做出对不起范佩森家族的事来,怕是自己怎么倒霉的都不清楚。 适当予以点拨后,范佩森呵呵一笑:“各位,我们绝没有监控大家,而是在跟踪敌人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个我可以以范佩森家族百年的声誉打保票。” 对方这话倒是说的很肯定,但这五人却不敢心存二念,最起码现在还没动这个心思。 范佩森接着说:“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与你们接触的都是谁的人?” “岛卵七十八。” “山风点火。” “” “可能大家会认为,既然岛卵和山风闹腾的这么欢,是不没茵仙丽娜什么事呢?我却不这样认为,反而觉得茵仙家族才是主使者,才是整个操盘手,这符合其家族一贯风格,也是茵仙丽娜的特点。那么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就有必要重要研究一下茵仙,尤其要分析一下下月博览会上可能出现的状况。”范佩森说着,打开桌旁暗格,取出一沓纸张来,“大家近前看看,都发表一下意见。”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博览会上胜负分 日子进入六月份,芯片攻坚没有大的突破,却也没出现类似前两次的低级错误,整个工作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这天上午,丁驰刚上班,就接到了毕赢电话。 “你没在公司呀?我有事找你。”毕赢语气很急。 “我在”话到半截,丁驰才意识到此公司非彼公司,于是忙道,“我在外边,说话方便。” 毕赢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刚刚司焱不知给什么人打电话,正巧让我听到了。他跟对方说,说你有一家新公司,名叫驰名电子,还说你就是法人。” 丁驰“哦”了一声:“他还说什么?” “再多就没听到了。我当时正好穿过一条小巷,听到他的声音就赶忙躲了一下。他打着电话穿过交叉巷口后,就直接打上一辆出租走了。”对方回道。 说了声“知道了”,丁驰挂断电话。 奶奶的,这家伙够尽职的呀。丁驰心中暗骂着,眼中闪过了凌厉。 茵仙丽娜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她当时正在赶往博览会的路上,车上的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也听到了通话内容。 岛卵七十八冷哼道:“驰名电子?姓丁的自以为搞的隐秘,可我们已经给他釜底抽薪了。” “那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山风点伙跟着附和了一句。 茵仙丽娜什么也没说,不知在想着什么。 全球电信博览会,规模足够大,档次足够高,与众多大品牌比起来,岛卵、山风、茵仙三家的实力明显差着档次。因此到会场后,三人都保持着低调,但从内心来说却不服气。 “强强联手,实力非凡呀。”来在会场东北角,指着三家的联合展台,岛卵七十八很是自得。 “看那边,简直就是几个小可怜。”山风点伙抬手西指。 岛卵七十八笑意更浓:“可怜的事在后面呢。” “别说话,看谁来了?”茵仙丽娜捅了捅二同伙,提示道。 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转头看去,一个金发碧眼男子正走来。 “茵仙,这是你哥哥?”岛卵七十八“嘿嘿”笑着说。 “放屁。”茵仙丽娜狠狠瞪了一眼蠢货同伙。 金发碧眼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老荷国的范佩森。范佩森今天是一身黑衣,显着非常精神、帅气。他自是看到了两男一女,但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刻意回避,就那样很自然的稳步前行。 岛卵七十八上前两步,挑衅的说:“范佩森,怎么独来独往了?海丁没在?跟屁虫都去哪了?” 范佩森鼻子冷哼一声,潇洒走去,满是不屑与讥讽。 “真特么的能装。”岛卵七十八指着背影道。 “蠢货,成事不足,败”意识到后半句不吉利,茵仙丽娜硬生生的收住了后面的单词。 上午十点博览会准时开幕,各国大佬纷纷亮相,可谓盛况空前。 由于三家联展,又刻意为了烘托身份,大展台吸引了许多观众,岛卵七十八好不自得,山风点伙也是满脸喜色,只有茵仙丽娜面带忧郁。本来今天应该是宣布进军华国市场的日子,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茵仙的心情并不太好。 “诶,快看快看,那边怎么了?”山风点伙忽的点指西侧。 “肯定有人闹事,范佩森要出笑话了。”岛卵七十八说着,已经快步跑去。 安排人闹事、分化同伙的确是既定策略,而且进展还比较顺利,看来真的发酵了。茵仙丽娜与山风点伙对望一眼,也快步走向西侧展台。 人们聚集的很快,待茵仙等人赶到时,前面已经围了五六层。岛卵七十八可不管这些,左拱右挤着到了最前面。 不像是闹事呀,范佩森正拿着话筒笑咪咪的站在台上,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茵仙丽娜疑惑之际,范佩森说了话:“我要宣布几个消息,在宣布消息之前,先请我的几位合作伙伴上台来。” 范佩森话音刚落,一行五人走上台去。 什么情况?茵仙丽娜狐疑的望向山风点伙,对方也是一脸愕然。 岛卵七十八却认为好戏在后面,矮圆的身子又往前拱了拱,直接趴到了台口处。 接到范佩森眼神示意,海丁先开了口:“今天我们有重要消息宣布,但为了节省大家时间,也为了加深各位印象,所以我们借助范佩森这个舞台一同进行。” 什么消息?台下人们都在脑中划出问号。 “在一年前,我们公司推出了海丁一代手机,之后又与佩西公司合作攻坚出海丁二代。为了拓展全球市场,我们两家公司宣布,即日起海丁二代进军岛山国市场。”海丁说着,牵住旁边高个男子右手,高高举起。 “什么?凭什么?”岛卵七十八蒙圈了,不停的拍打台子叫嚣着。怎耐周遭欢呼声太高,即使他上蹿下跳,也根本没人注意他。 接下来杰西也牵手另一男子宣布:“杰西.金手机即日起进军犹斯国市场,欢呼吧。” “妈妈妈”山风点伙显然是想骂人,可是嘴唇哆嗦了好大一通,也只能发出这样的重叠音,惹得旁边年轻摩登女郎骂他“疯子”、“刘氓”。 在台下又一阵欢呼后,范佩森牵起最后一个男人,向前走出两步,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人,最后盯在茵仙丽娜脸上,笑容灿烂之极:“我宣布范佩森.霸主3即日起入主雕国市场,凡是选购霸主3手机都将获得” 岛卵七十八终于挤到茵仙丽娜近前,红着眼嚷道:“听见了吗?他们直接打到家门口了。” 瞪了眼岛卵七十八,又瞟了眼台上的范佩森,茵仙丽娜转身出了人群,快步走去。 岛卵七十八骂骂咧咧着,和山风点伙一起,追上了前面的茵仙丽娜。 走着走着,茵仙丽娜忽的收住步子,惹得后面二人差点撞上。 转头看着人群方向,茵仙丽娜嘀咕道:“怎么没有宣布进入华国市场?” “是呀,按说该宣布的了?”山风点伙也表示了疑惑。 “也许开始我们的方向就错了。”茵仙丽娜喃喃着。 岛卵七十八爆了粗口:“说这些还有屁用,火烧眉毛顾眼前,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打上门的豺狼吧。” “唉” “唉胜负已经了。” 又是连着两声长叹。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就怕贼惦记 茵仙丽娜又恨又悔又愧。 从范佩森发布的消息看,根本就没有进军华国市场,那么之前的判断就是错的,与之相采取的行动也是错的。截止到目前,不但连吃败仗,而且手机布局计划也被打乱,下半年能否卖到华国还两说。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丁驰,若不是他的那通通话,若不是他包中的宣传页,自己又怎会上当?她这个恨呀。 再一个让她恨的,就是那个废物司焱,若不是司焱传递这些信息,自己又何苦走这样的弯路?不对,这个司焱到底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呢?否则为什么那么巧?为什么他就能得到这些假消息? 后悔死了,后悔不敢采纳这些信息,后悔不该对范佩森主动挑衅,也后悔与那两个猪队友结盟,但凡有一个心眼够数,帮着多参谋一下,自己又何至于吃这个大亏?想我茵仙家族,大小商战无数,竟然在这小阴沟翻船,真真的惭愧呀。 自从国际博览会后,茵仙丽娜不再搭理岛卵和山风,而是先行优化整个雕国市场,尽可能的减少“霸主3”对自家品牌的冲击。这么一通忙下来,时间已经是八月份了。 老娘终于可以腾开手了,丁驰你等着。 经过这一段的琢磨,茵仙丽娜意识到,别管司焱是否知情,但姓丁的绝对是有意为之,是导致自己吃亏上当的罪魁祸首。何况一年前当众给自己羞辱,这帐自己可一直记着呢。假如他再干着令自己反感的勾当,那就更不可饶恕了。 “叮呤呤”,铃声响起。 扫了眼屏幕,茵仙丽娜接通手机:“说。” 对方声音传来:“据那边传回的消息,驰名电子经营类别是电工电料、五金机电、弱电设备等。” “我不要纸面上的东西,要实际内容。”茵仙丽娜强调着。 “找不到实际经营地点,也见不到驰名电子商铺,现在只有相关部门查到的执照上内容。”对方回复道。 茵仙丽娜略一沉吟,冷声道:“给那个废物加些压力,五十万的债务不能这么轻松,尤其要辨识清楚他是废物还是叛徒。” 待到对方肯定回复后,茵仙丽娜挂断了手机。 “地址不说,商铺没有,透着蹊跷呀。”茵仙丽娜自语着,拨出另一个号码。 很快,手机里传出女声:“老荷的设备还在,近段时间华国也没再联系,倒是岛山国和犹斯国蠢蠢欲动。” “这两个混蛋。”喝骂一声,说了句“继续关注”,茵仙丽娜结束了通话。 “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呀。”茵仙丽娜感叹着,脸上神情复杂之极。 在这两个多月中,驰名电子各项工作进展顺利,不但没出现低级错误,而且研发工作推进既快又稳。面对这样的势头,丁驰很是高兴,却也暗暗告诫自己“珍惜时间,抓紧时机”,他知道这段和平发展期来之不易。 对于国际电信博览会上的许多事情,丁驰当然无法知道详细情形,但有些事实却也很快便掌握了。范佩森等商家分别进军雕国、岛山国、犹斯国市场,势必对茵仙、岛卵、山风家族生意形成冲击,也不排除有自己的“功劳”,也正因此茵仙等人才无瑕他顾。可是这么一来,茵仙等人在憎恨范佩森的同时,肯定也会更恨自己。 还有一点就是,茵仙肯定已经知道驰名电子的存在,那么对驰名的业务势必也关心。若是让那女人知道芯片的事,势必要搅风搅雨,到时怕是要非常麻烦。这也是丁驰不敢懈怠的原因,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快步关上屋门,接通了手机:“说。” 手机里传来毕赢声音:“他已经明着向我打听驰名电子了,追问经营业务、办公场所什么的。” 丁驰问:“你怎么回复的?” “我说我没听说过驰名电子,也只知道你是叮呤呤公司老板,他就让我尽快打听,说是越快越好,还说会有报酬。”对方语气停歇了一下,追问道,“到底有没有驰名电子?” “有没有又如何?”丁驰反问了一句。 “随口一问,对不起。”毕赢马上道了歉。 丁驰笑着说:“公司注册一段时间了,可是具体业务还没开展。对他那边多关注些,有什么新情况及时汇报。对了,抽时间把手机费票据拿过来,给你处理一下。” “好,谢谢!”对方声音很是兴奋。 “咱们是同学,只要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丁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稍稍沉吟了一下,丁驰拨打了寇宇电话:“寇经理,新产品的事再关注一下,应该差不多了。这样吧,你等我一下,中午前我到公司,到时咱俩一块研究研究。” 安排完这些,丁驰看了看表,起身离开了屋子。 时间又过去一周了,那个废物仍然没有最新消息,茵仙很是恼火,真想直接废了那家伙。但理智告诉他,还是要等一等,万一什么时候能用上呢。不过就冲废物的工作效率来看,显然难堪重用,还是要再发展新的眼线才可。 “叮呤呤”,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号码,茵仙直接问:“怎么样?老荷有异动?” 对方忙道:“没有异动,还在老荷手里,就是岛山国和犹斯国闹腾的挺欢。我现在要说的是个新情况,是关于拱都电子的。据可靠消息,拱都电子公司的200纳米光刻机出租了。” “出租了?租给哪了?租出去几天了?”茵仙急急追问。 对方回复:“租出去不止几天,应该有几个月了,具体租给哪不清楚,反正是离开了华国首都。” “几个月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茵仙丽娜厉声喝斥。 “实在是太大意了,只顾盯着新产品,谁能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职。对不起。”手机里连连致歉。 “也不完全怪你,先这样,有进一步消息再汇报。” 结束通话,轻轻放下手机,茵仙丽娜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喃喃道:“光刻机出租?驰名电子?哼哼。” 第二百四十九章 姜新燕遇劫 九月初的拱都市,正是秋老虎的天下,白天依然烈日炎炎,夜晚却又凉风习习。 夜幕降临,气候适宜,拱都电子院门缓缓开启,一位气质高雅女子步出院落。该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拱都电子掌门人董事长兼总经理姜新燕。 相比起多半年前,姜新燕的气色好了太多,心境也非常舒畅。 那时候,几大董事虎视眈眈,明枪暗箭攻击不断,随时想要取而代之。更要命的是,受国际大气候影响,公司效益持续下滑,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正是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那台光刻机便成了对手抹黑和诟病的依仗,而且竟然还混淆黑白逼她独自背锅,险些就让那些家伙得逞。 多亏了丁驰那小子,不但租了光刻机,还帮着化解了“逼宫”危机。虽说有捡便宜嫌疑,但还是功大于过的。尤其还为自己带来了好运。正是从那次之后,到现在公司已经收到了三百多万租金;而且在那之后不久,公司效益也逐步好转。还是从那时开始,姚、吕、马、牛都不再起哄,现在全低调的很,唯恐自己秋后算帐,其他股东自也安分。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稳步向前,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有一里多地。 “滋” 就在姜新燕正自思考之时,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身旁。 听到停车声不善,又自感受到车辆带来的风声,姜新燕下意识拔腿便跑。 车门迅速打开,三个黑影跳下汽车,狂奔追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姜新燕意识到时间不多,但却猛的收住脚步,转过身去,厉声喝斥:“站住。” 三个黑影就是一楞,下意识收住步子。 姜新燕快速伸手入包,等对面三人反应过来,正要一拥而上时,她的右拳已经抵在小腹:“退后,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夜色沉沉,路灯昏黄,三人只看到一个类似刀柄样的东西,互相对望一眼,没敢继续向前。 当中黑影说了话:“姜新燕,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向你求证一件事,光刻机租给谁了,公司名称、地址都是什么?” 光刻机?姜新燕就是一楞,这跟他们有关系吗? 当初出租光刻机一事,知道的具体人员有限,丁驰那方应该就是三人他和那两个教授。自己这方只有自己知道,让股东看到的合同只是关键条款,并没展示乙方具体名称,租金付款也采用另一公司代付方式。 看到姜新燕迟疑,对方再次追问:“这很难回答吗?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你们问这干什么?又是谁让你们问的?”姜新燕反问道。 对方冷哼:“这你就管不着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乖乖讲出来对大家都好。” “那就奇怪了,我连你们是谁都不清楚,又凭什么讲给你们?”姜新燕语气很冲。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此人说着,右手一挥,“上。” 三人几乎同时动作,一同扑了过去。 “别过来。”姜新燕右手紧攥,“啊”的一声,腰身慢慢哈下。 “血” 离着咫尺之遥,三黑影再次收步。 看着姜新燕手缝中溢出的深色浆汁,中间黑影说了声“好烈性的娘们”,随后一挥手:“撤。” 转眼间,三黑影回到车上,面包车风驰电掣般驶去。 一直凝望着车影远去,直到没了踪影,姜新燕缓缓直起腰来,快步跑去。跑出几步后,才意识到与面包车同方向,便没有跑向工厂,而是又换了反方向。 跑出时间不长,姜新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好,面包车又追来了。 “站住,臭娘们,别跑。”喊骂声传来,面包车也越来越近。 “滋” 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驶来,停在路旁,同时传出一个声音:“姜董,上车。” 姜新燕眼中一亮,拼命奔向黑色轿车。 “滋” 面包车横在黑色轿车前面。 就在姜新燕刚刚抓上轿车车门之际,三黑影已经跳下面包车,一人奔向姜新燕,两人去拽驾驶门。 就差一点点,姜新燕进了轿车,身后黑影右手还差点被夹。 驾驶门却开了,但不是被拉开,而是从里面猛的推开。 “啊!”两黑影被撞个趔趄,其中一人还撞到了额头。 一个健壮男子冲下汽车,飞起一脚,两黑影“哎哟”一声,立时倒地。 此时另一黑影已经绕到男子身后,猛的抡起右臂,想要去勒对方脖项,可他错打了算盘。就在他自以为得逞之际,一只铁拳毫无征兆袭来,直接锤在鼻梁骨上。“啊”两眼一摸黑,他那还有偷袭之力? 健壮男子没有乘胜欺进,而是等三黑影全都爬起来并站成一排,才冷冷开口:“说吧,想全残还是半残。” “残你妈个”三黑影叫嚣着,一同扑上。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就没看到对方如何出招,三人便都仰面倒地,一而再再而三皆是如此。 “再要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健壮男子说着,向前踏出一步。 其中一黑影还准备抄家伙,但看到两同伙爬起来就跑,还是放弃了冒险行为。面包车上留守同伙更滑头,刚才看到苗头不对,早就把车倒出几十米,正好装上狼狈三人一共逃去。 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健壮男子回到车上,抱歉道:“姜董,我来晚啊?您受伤了?” 姜新燕“咯咯”一笑,摊开右手:“唉,可惜刚买的名牌口红,全被冷汗和成稀泥了。” “姜董,对不起,我” 姜新燕挥手打断对方:“不怪你,是我自作主张,早出来了半小时。” 黑色轿车缓缓启动,姜新燕靠在椅背上,脑中画着问号: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光刻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那一女四男?可至于手段这么激烈吗?知道是谁又与他们有何关系?如若不是的话,那又是谁?是冲着我还是丁驰呢? 就在姜新燕疑惑不解之时,三黑影正向主子汇报情况:“都怪那个傻大个,指定是个练家子,很可能是那种部队转业的。” 第二百五十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完属下转来的消息,茵仙丽娜陷入了沉思:想不到呀,一个臭娘们竟然这么狡猾,司机也如此生猛,这说明什么?早有防备呀。那这光刻机的事怕是真的不简单了。究竟是不是到了那小子手里呢? 正这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反倒是问债务何时还清。” “真是特么的废物。告诉他,就他现在的表现根本就不够利息的。”生硬的说完,茵仙丽娜直接挂断电话。 废物,确实废物呀。 稍稍沉吟了一下,茵仙丽娜拔出一个电话:“尽快发展一个眼线,要有心计并能接近他的,条件尽管答应。” 对方女声道:“接近丁吗?” 茵仙丽娜答了一个“对”字,再次结束通话。 当天晚上丁驰就知道了姜新燕被劫的事,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但丁驰却清楚一定很是凶险,若非她机智赢得时间,怕是真要出事了。 在替姜新燕后怕的同时,丁驰自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是谁主使?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她?从她打电话来看,既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也是对那几人的针对性狐疑。 综合之前的种种信息,丁驰觉得针对自己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很可能就是茵仙丽娜的授意。这个外国娘们贼心不死呀,自己可得小心应对。 之后几天,丁驰一直想着应对之法,也想真正弄清楚其中的关联。 “叮呤呤”, 这天早上,丁驰刚起床,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直接按下接听键:“程科长,今天这么得闲?” 手机里传来程耀宗笑声:“呵呵呵,丁老板真会笑话人,我哪有你大老板忙,一人弄好几个公司。” 丁驰“哦”了一声:“你这话里有话呀。” “这几天好几个人跟我电话打听,说你那个驰名电子是干什么的,还有什么公司。这几个人都是大学校友,不是咱们班的。”程耀宗讲说了缘由。 “这么看来,有人希望我搞大,成为大集团老总呀。”调侃之后,又与对方聊了一会儿,丁驰结束了通话。 就在这几天中,丁驰遇到好几起类似情况,有的人是通过班里同学打听,有的就是直接问自己,显然还都是受人之托。 这么看来,有些人急了,急着想知道自己的动作。狗急跳墙呀,既然能劫姜董,那就能劫自己;既然能干出劫人的事,就可能还有其他卑劣的违法手段。不能这么被动挨打了,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司焱这些天上老火了,口腔满是泡,嘴边也是口疮。吃了好多下,除了日日蹿稀外,火是一点儿没下,反而愈来愈大。他清楚的很,这是心火,心病还得心药医,可自己的心药哎 正这时,毕赢来了,提了水果和牛奶。 “司哥,怎么了这是?火也太大了。”毕赢盯着对方,关心道。 “哎,还不是家里那点烂事。”司焱打着马虎眼,发着感慨,“患难见真情呀,现在只有你关心哥们了。” 随后司焱又打听丁驰的情况,自然没有新收获。就在司焱正心焦之时,手机又响了。看到来显示,他的心里忽悠了一下,顿时神色难堪。 “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毕赢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屋子。 司焱回了声“好”,急急进到书房,连门都没关死。孰不知,就在他全神贯注听着手机里训斥时,本来已经掩上的屋门缓缓开启,一个人影蹑手蹑脚进了屋子,把一个小物件粘到书房门上,又快速退出了屋子。更为奇特的是,小物件上面系着细绳,一直牵在此人手中。 丁驰本来正准备上床休息,却忽的听到轻微人声,转头找到发声处,他笑了:“这效率够高的。” 快步坐到办公桌前,丁驰戴上了耳机,里面传出通话声,当然是单方的声音: “黑子哥,我不敢骗你,也一直不敢懈怠,目前真的就只有那些信息。就为了打听他的事,我不但自己想法打听,还花钱请其他哥们打听,都是我们一个学校的校友,他们也没有新的发现。现在我上老火了,这嘴上” “是,是,我的嘴不如屁股金贵,但我是真心实意打听,如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你也知道,我和他一直不对付,为了打听他的事必须要绕几个弯。而且现在又不是在学校,谁和他也不是经常见面,每次还得” “黑子哥,我不是诉苦,只是表明心迹,我真的没有偷懒。虽然目前没有更新的消息,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确注册了驰名电子,我在有关部门见到了注册手续。接下来我会重点盯着这个公司,就不信他不露马脚。” “是,是,你说的对,我一直记着呢,一直不敢黑子哥,我就想问一下,现在那些债务剩多少了,二十万?十几万,还是” “啊?利息都不够,五十万赌债一分没还?黑子哥,你们不能这样呀,毕竟我也传递了好多消息,怎么也值个二三十万吧?就为了完成任务,我是又搭钱又搭人,光是支应请客就投入了好几万,你们怎么” “我,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上亿项目,也不知道他租了什么设备呀,真的我” 听到这里,丁驰嘴角掠过一抹冷笑:果然如此,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胜。 随后丁驰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马上撤。” 就在丁驰短信发出不久,司焱书房门上小物件晃了几晃落到地上,并随着细绳的抖动,快速收缩到了防盗门外。 什么声音?在对方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司焱楞了一下,随后快步出了书房,四外张望一下没有异常,便又急急奔到门口,右手拽上防盗门。 关着呢呀。那是什么声音?司焱疑惑的缓缓拉开屋门,耳畔立即传来了“噔噔噔”的声响。 哦,原来是楼上有人下楼了。司焱心中一松,“咣当”一声,磕死了屋门。随即却又脸成苦瓜,脑中再次盘旋中电话中那个恶狠狠的声音:“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愿意 两天后,丁驰来到叮呤呤公司办公。 寇宇随后到来,进屋便说:“昨天晚上回来十一点多了,考虑到时间太晚,就没给您打电话,正准备简单整理一下再向您汇报。” 丁驰请对方坐下:“辛苦啦,直接说吧。” “这次考察正是时候,产品已经定型,预计在其本省年前上市。对于我们主动上门洽谈,对方很重视,大方向已经谈妥,我们可以做为外省第一批客户。现在需要的一是代理费用,二是设备开通时间,必须保证如期开通。”寇宇说着,把手中的意向合作协议递了过去。 接过协议浏览了一遍,丁驰立即一个电话打了出去:“郑总您好,我是小丁您在外地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一下基站进展对对对,早已经建好了呀,省市县好好好,不会的,一定会让您尽快看到效益和成果。” 寇宇自也听明白了通话内容,待到丁驰打完电话,立即大声喊“好”:“太好了,基站已经就位,开通就不是问题了。丁总您真是高瞻远瞩,这么早就布局了,好多省份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呢。” 丁驰淡淡一笑:“没什么。那你接下来抓紧联系,争取尽快敲定合同,月底要是来不及的话,就下月十五号之前。” “好的,我马上去做方案,在您定夺后,就和他们联系。”寇宇说着,站起身来。 “等等。”丁驰抬手示意,喊住对方,“先做这么件事,在市区租赁商用房,位置要好,面积要大,原则上四区都要租。租上就装修,同时先挂上驰名电子标识。” 寇宇就是一楞:“驰名电子不是要做手机吗?” 丁驰一笑:“手机的事只有你知我知,还是先不要透露。趁着手机做出来前,先做这款产品,还由你整个统筹。” “明白。”寇宇应答一声,转身离去。 寇宇效率真高,九月底签订了产品代理协议,十月中旬便在四区全都租到了商用房,并按照丁驰要求悬挂了驰名电子标识。 得到这样的消息,司焱立即第一时间汇报了出去。 茵仙丽娜很快得到消息,当时他就在华国。 “租了四处房子,经营项目不详?”茵仙丽娜犯起了嘀咕,“芯片会这么销售?不能吧,难道真的是代理手机?可事实证明范佩森并未与他合作呀。是其他的牌子?搞什么鬼?” 正这时,呼叫器传来声音:“小姐,人到了。” “知道了。”茵仙利娜应答一声,随手摁下按钮。 “刷”的一下,墙上屏幕亮起,屏幕中是一个清秀女孩,这女孩正是刚刚向茵仙丽娜汇报的属下。 又一个女孩出现在屏幕中,此女孩身着红衣,面带疑惑,眼角余光扫瞄着厅中景物。从进到这个厅开始,红衣女孩就不免自卑,这里也太豪华、奢侈了,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豪宅呀?! “不用自我介绍了,这是你的资料,看看全不全,不全的再补充。”随着清秀女孩话音,红衣女孩右侧置物台上升起一个小屏幕来。 自己照片怎么在这?红衣女孩很是疑惑,凑近屏幕细看,心中不由吃惊:这,这也太详细了,除了基本资料外,还有自己的性格、爱好,竟然连自己痛经都知道。 过了一会,清秀女孩声音再次响起:“还有补充的吗?” 红衣女孩立即摇头:“没了,没了。” “那咱们就长话短说,现在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月薪五千元。”清秀女孩故意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奖金。” “五千?”红衣女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千元就是家乡县城教师一年的工资,自己之前在首都打工每月也才不到一千。还,还有奖金,这是真的吗? “只要表现优秀,你至少可以年入十万以上。”清秀女孩再次补充道。 “十,十万?”红衣女孩脑子懵了,这可是他五年后的目标,现在就要实现了呀。尽管头脑发昏,但她理智还在,便试探的问道,“究竟是什么工作?我可是保守女孩,不会喝酒,也从来不去酒吧、KTV这些场所。” 清秀女孩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们给你的工作绝对是高尚的。高级信息采集员,知道吗?” “高级信息采集员?”红衣女孩喃喃着。听着像是挺好,就是不知道具体做什么,又怎么去做。 清秀女孩立即给出答案:“看你右边屏幕。” 红衣女孩依言转头,再次盯上旁边小屏幕。屏幕上自己的资料已经退去,换上了新的内容。 盯着他?注意到任务内容,红衣女孩凑近看去,心中盘算起来:为什么?这中间有什么说道? 过了好大一会儿,红衣女孩抬起头,看向清秀女孩,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这么做。我是一个念旧情的人,我有我的做事原则。” “姑娘,言不由衷呀。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姑娘,你在争取利益最大化。” 听到这个声音,红衣女孩楞了:怎么变了。随即她意识到,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便转头四顾,寻找起来。 茵仙丽娜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对着面前拾音器继续说:“其实你一直想得到他的东西,我们这是在帮你。只要你完成了任务,他名下的资产可以有你百分之十,这个我们可以签协议。” 百分之十?这得多少呀。红衣女孩心中快速盘算着,已经顾不上找发声人了。 “知道你现在经济拮据,就先给你预支半年的奖金。” 随着茵仙丽娜的声音,红衣女孩右侧置物台忽然升起,一摞钞票跳了出来。 三万?奖金?红衣女孩顿时心跳加速。 “再预支你两个月的活动经费。” “吧嗒”,又有两沓纸币跳了出来。 两个月两万,这经费能花完吗?红衣女孩惊的张大了嘴巴。 “给你五分钟考虑,如果接受任务,就拿起身旁纸币,如果不接受就算了。”茵仙丽娜声音冷漠,神情却非常淡定,她有这个信心。 红衣女孩脑中念头急转,不停的盘算着、权衡着。然后出了声:“可不可以再” 回复她的是冷冰冰的声音:“还有两分钟。” 不多时,倒计时响起: “五十秒。” “三十秒。” “十、九、八、七” 红衣女孩忽然注意到,五沓纸币动了,开始向下运动,最底下一沓已经快要隐没了。她不再犹豫,猛的扑了过去,双手捞起。 谢天谢地,一沓都没少,红衣女孩抱着五沓纸币,心脏不由自主的“咚咚咚”狂跳起来。喉咙里发出嘶哑喊声:“我愿意!” 茵仙丽娜关掉面前按钮,冷哼一声“贱货”,又关掉了墙上的大屏幕。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硬拒求助 新产品运营、门店装修等事宜,丁驰都交给了寇宇去做,他又一头扎到了那处仓库里,跟进着芯片研发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块完整芯片终于成型。虽然未达到理想要求,虽然还不具备实际配备标准,但意义却非常重大,公司上下欢欣鼓舞,静谧的仓库大院里响起久违的笑声。 晚宴喝酒庆祝,人们喝的畅快,醉的舒坦。诸葛默然是为数不多没醉倒的,但走路也明显“绊蒜”了。 “叮呤呤”,刺耳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叫醒了睡意朦胧的丁驰。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接通手机:“寇经理,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手机里静了一下,传出笑声:“哈哈哈,丁总,这都上午九点多了,还大半夜?” “是吗?”丁驰瞅了眼时间,自嘲道,“睡过喽!” “丁总,有人找您。” “谁找我?” “一个年轻女孩。” “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反正挺漂亮的,挺有气质,像个艺术家。” 漂亮、有气质、艺术家?周一回来啦!丁驰一下子钻出被窝,说了句“我马上到”,便挂断了电话。 迅速穿衣、下地、洗漱,丁驰飞奔出房间。钻进汽车,一脚油门,冲出了院子。 公司办公楼远远在望,丁驰长嘘一口气,适当放慢了车速,畅想着见面时的情形。 看到丁驰钻出汽车,门卫满脸喜色的打着招呼:“丁总回来啦,有女孩儿找。” “好。”丁驰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快步上楼而去。 来在经理室外,丁驰推门而入:“寇经理,人在” 话到半截,丁驰脸上喜色褪去,换成了满脸阴云:“是你?” 沙发上女孩站起身来,吟吟一笑:“驰弟,是我。” 来人根本不是日思夜想的周一,而是丁驰见了就恶心的甄爱晴。 觉着气氛有些不对,但寇宇理解成了腼腆和难为情,于是笑着道:“丁总,我去给您开门。” “不用了,你出来。”丁驰一句话说给了两个人,转身便走。 “寇经理再见,谢谢!”甄爱晴招招手,跟了出去。 寇宇愕然的说了声“再见”,脑中迷糊不已:什么情况?会错意了?年轻人真是有意思。 丁驰打开自己屋门,气咻咻的走到办公桌后,“咚”的一声砸在了椅子上。 甄爱晴轻手轻脚进了屋子,静悄悄的坐到沙发上,双手并放在膝盖处,显得很是拘谨。 本以为这女人又要咋咋呼呼,不曾想却是这个样子,丁驰很是奇怪,却也在想着“为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很静也很压抑。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丁驰终于开了腔:“你来干什么?”他不得不说话,否则这么耗下去就甭办公了。 “驰弟,我来求你了。”甄爱晴先是看了眼丁驰,后又怯怯的低下头去。 看看,来了吧,就知道这家伙要作妖。丁驰冷哼道:“别耍花招,一口气说完。” “哎,我能耍什么花招?”甄爱晴叹息一声,讲说起来,“本来我在首都那边打工,挣的不多也不少,就想着多在那边干几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妈病了,病的很厉害,初步检查是癌癌症呜呜呜” 说着说着,甄爱晴竟然哭泣起来。 甄英明老婆病了?丁驰满腹狐疑,盯着那个哭泣的女人,想要发现点儿什么。 抽搭了几下,甄爱晴情绪稳定了一些,又继续说道:“她那个病需要很多钱,也需要有人照顾,我这才不得不回到省城,想着等她在省城住院时,能陪在她身边。可是我初来乍到,根本没有熟人,单位走了好多家,到头来却没有找到一份工作。实在没办法了,我这才来求你的,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帮我找份工作。” 丁驰沉声道:“我没那个能力。” “你开着公司,手底下那么多人,就不能给我位置吗?我干什么都行。就给你卖电话,总行吧?”甄爱晴眼中泪光闪闪,抿嘴看着对方。 “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位置。”丁驰说的很干脆。 “那,那帮我在别处介绍一个,好吗?求你了。”甄爱晴带着哭腔乞求。 丁驰不为所动,言辞很是绝决:“我没那关系,也没有面子,更没那心情,不想和你们家人有任何瓜葛。” “那,你好吧。”甄爱晴脸上扑簌簌滚下泪珠,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满面愁容的出了屋子。 直到听着脚步声远去,丁驰才起身离座,打开屋门看了看,确认人已离去,才又重新坐回座位。 这家伙又唱的哪一出?连她娘也搭上了?丁驰才不相信她那“鳄鱼的眼泪”。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打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手机里传来池树梅声音:“小驰,不忙啦,终于打电话了。” 丁驰道:“妈,跟你打听个事,是不甄英明老婆病了?” “好像是,前几天看见甄英明领她去医院,人是挺瘦的。”对方说的这里,忽的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是不是她闺女找你去了?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母亲又要八卦,丁驰说了句“听别人说的”,又道了声“来人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病了?这女人为此性情也变了? 细细想来,今天的甄爱晴是有些不同。既没穿张扬的新鲜衣服,整个人也朴素了好多,说话更是谨小慎微的,真的只是想找份工作? 不好,不能让她骗了,狗还能改了吃屎?丁驰心一硬,挥去脑中这些烂事,处理起了手头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丁驰还是以到驰名电子为主,再没见到甄爱晴,也没听到她找自己的消息。 转眼已是十月下旬,天气也凉了好多。这天丁驰从工信厅开会出来,已经天黑,便打算到附近吃包子。可是当他刚到餐馆门口,却透过玻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甄爱晴。 甄爱晴穿着餐馆统一的服装,背对着丁驰方向,好像正在和顾客解释什么。 走。丁驰毫不犹豫的启动了汽车。 汽车走出很远,丁驰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心中暗道:狗能改了吃屎?她真的遇到困难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成人礼成 本来就主要关注芯片研发的事,自从甄爱晴露面后,丁驰更是一头扎在驰名电子。尤其工信厅更是能不去就不去,相关会议也让寇宇代替,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尽管甄英明老婆可能真有大病,尽管甄爱晴好似有了变化,但丁驰脑海已经刻下深深烙印:甄家人都是毒蛇,自己可不能做心慈面软的傻冒“农夫”。 接下来的时间里,丁驰再没见到甄爱晴,也没听到甄爱晴找自己的消息。想来有上次一折,即使她到叮呤呤公司找自己,寇宇等人应该也不会为她传话了。 一个多月过去,日子已经到了十二月初,芯片攻坚也到了关键时刻,公司上下既憋着一股劲,却也谨小慎微,生怕有个差错。怕什么有什么,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研发还是没冲过那道坎,人们只能返回几步再重新开始。 对于研发中的波折,丁驰非常看的开,觉得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坚信“千锤百炼始成钢”。另外,研发中的设备、材料齐备,日常开支由叮呤呤公司供给,现在资金压力较小也是他有底气之所在。 这天上午,丁驰刚和诸葛默然交流完意见,手机就响了。 看到是寇宇的号码,丁驰直接接通:“寇经理,你说。” “丁总,有漂亮女孩找,很有艺术气质,她不告诉名字,说是要给您一个惊喜。”寇宇一口气讲说完基本信息,过了一小会儿,又压低了声音,“不是上次那个。” 丁驰松了口气,却又不禁狐疑:这次又是谁?是周一吗?没听说回来的消息,就为了给个惊喜? “知道了。” 丁驰这次挺稳重,结束通话后,没有着急忙慌的离去,而是把手头工作处理了一下,才驾着汽车驶出这座郊区院落。 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深灰色轿车才进了叮呤呤公司院子。稳稳停好汽车,丁驰钻出车子,步履稳健的上楼而去,还不时和员工打声招呼,显得沉稳非常。 来在经理办公室外,丁驰抬手叩响屋门。 “笃笃笃”, 门响三声后,没有传出说话声,屋门却从里面开了,寇宇出现在门口。 “寇经理,什么人找我呀?”丁驰语气不缓不急。 寇宇向旁边一闪身:“您自己看吧。” “我看”话到半截,丁驰张大了嘴巴,“是你?” “很突然?不该是我吗?”沙发上女孩儿坐着没动,语带讥诮。 “周一,真的是你呀。”丁驰加快步子,三两步到了近前,“嘿嘿”傻笑着,“提前也没听到消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周一这才起身,但却没接丁驰的话,而是冲着寇宇盈盈一笑:“寇经理,打扰了,谢谢您!” “不客气,应该的!”寇宇笑脸回应。 周一款款步去,气质高雅;丁驰陪笑跟在身后,像极了跟班。 寇宇跟出门去,看着“主仆”二人,笑意更浓:看来这次是正主。随即又不禁好笑:年轻人真有意思,暗号都有特点,还“周一”,咋不说“礼拜天”呢? 丁驰打开屋门,抬手示意:“请。” 周一理都没理,昂首走进屋子,神情冷漠的坐到沙发上。 丁驰关上屋门,快步到了近前:“喝茶、饮料还是白水?” 周一双眼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周一,你是怎么啦,哪不舒服?”丁驰说着,抬手去摸对方额头。 轻轻一偏头,周一躲开丁驰手掌,依旧盯着对方。 什么情况?有变故?丁驰楞了楞,才又笑着道:“刚才寇经理电话也没说清,加上手头还有事需要处理,过来的稍微有点儿慢。” “不慢,从住处到公司走五十九分钟还慢吗?”周一终于说了话。 “我不是在住处,是”说到这里,丁驰下意识看了看屋门,才压低了声音说,“我还有一个公司,在搞一项利国利民的大项目,现在我主要就在那里。” 周一“哦”了一声,脸现疑惑。 丁驰立即绕到桌后,打开抽屉,拿着一摞证照,到了周一近前:“你看,驰名电子,法人代表丁驰。当然了,经营项目不是这上面写的内容,地址也不是这个,我们是秘密研发,是和卫都大学合” “打住,不要告诉我。”周一做了个“停”的手势,随即转换了话题,“听寇经理打电话的语气,似乎有什么说法吧,后来竟然还躲到了屋外。” “唉。”丁驰苦笑着摇摇头,讲说了甄爱晴造访的事。 “你真的就那么绝情?”周一语气中满是质疑。 丁驰严肃回复:“甄家人都是毒蛇,不绝情不行呀!” 周一跟着抛出新问题:“如果她不是毒蛇呢?” “如果”丁驰一下子噎在当场。不过他随即“嘿嘿”一笑,伸出手去,“这里不是讲话之处,咱们还是去里边说吧。” “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尽管周一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极不情愿”的被对方推到了里屋套间。 “咔吧”、“咣当”, 先后快速锁好里外两层屋门,丁驰几步冲进套间,一把抱住了对方。 “干什么,干什么?”周一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也回应起了对方的“嘴攻”。 一切尽在不言中,套间中的故事也快速推进。关键时刻,周一用仅存的理智抛出了一句话:“晚上,晚上都给你。” 今天的天咋这么长,又是逛街,又是吃饭,可就是不见天黑。丁驰都怀疑老天把时间搞错了,怀疑其把一周时间压缩到了同一天。 好不容易夜幕降临,丁驰急吼吼的把周一带回了住处,又回答了对方多个提问,并且按要求搞了卫生,才被允许躺到了床上。 “小驰,今天我就交给你了。”周一呢喃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丁驰不再客气,一边给对方宽衣解带,一边承诺着:“我定不负你。” 干柴遇烈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做了这世真正的男人,她也完成了少女到女人的转变,成人礼成。 看着床单上鲜艳的“花朵”,他憨憨的笑了,她则羞红了脸,却又难掩幸福与甜蜜。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同学贺喜,丁驰大醉 初尝禁果,周一索取无度。 前世早已成人,当世却禁欲五年多,丁驰欲望闸门打开,一发不可收。 干柴烈火浇汽油,男女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连着三天,丁、周二人都没离开租住的屋子。 从第四天开始,丁、周终于出了屋子,但也仅限白天出去透风,其余时间仍然 直到第七天,两人才正式走出屋子,这既是身体吃不消的缘故,也与当天的事情有关,同学们要来“贺喜”了。 “贺喜”是同学们打闹用语,其实就是和丁、周二人聚聚,尤其是见见周一。 丁、周二人好好收拾了一番,先行订下聚餐饭店,然后又去街上采买。 来在商场外,停好汽车,丁、周二人相携而行。 丁驰转头一笑:“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周一反问之后,脸蛋瞬间通红,声音低如蚊蝇,“讨厌,人家走路可不得劲了。你呢?” “腿软、肾虚。”丁驰说着,揽紧周一,二人迈步走进商场。 匆匆采购之后,丁、周二人在外面餐馆吃了便饭,快速回到“家”中,倒头便睡。 下午四点多,周、丁二人醒来,是被铃声叫醒的,程耀宗到了。 洗漱、收拾了一番,丁、周二人打车到了卫都大厦,迎上早已等候的程耀宗。 简单寒暄之后,丁驰为同学开了房间,把对方送到楼上。 “老丁,你没事吧?”走出电梯之际,程耀宗神秘一笑。 “什么意思?”丁驰很是不解。 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又有同学到了,丁驰来不及深究问题,赶忙下楼迎接。 截止到六点,共有四十多名同学到来,有丁驰的同学,也有周一的。有的在卫都市区工作,有的在下面地市,也有个别更远的。 晚上六点半,卫都大厦“友谊万岁”餐包,同学们陆续到位。丁驰、周一则以主人的姿态,站在门口迎候着。 在今年元宵节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房间,当时是丁驰花钱让毕赢请客。当时屋里也摆了两桌,但都是十六人位,而今天同样是两张,不过却分别是二十五人位。 原想的是丁、周同学分坐两桌,但在男同学提议下,采取了穿插方式,用段昊然的话说,是“男女邻座,气氛热络”。的确是热络,周一的同学都是音乐系美女,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桌上男生大都深感荣幸,频频交流。只有程耀宗一人腼腆有加,很是拘谨,再被小琳戏逗,更显局促不安。 注意到人已到齐,丁驰、周一转身进屋。 “老丁,等等。”段昊然扯住丁驰出了餐包,同时向周一示意,“大美女,你先请。” 周一娇嗔一声“神经兮兮的”,独自奔向餐桌。 “老段你这”丁驰话到半截,抬手急挥,“往哪看呢?非礼勿视。” 段昊然微微一笑,缓缓收回周一身上目光,盯在丁驰脸上:“老丁,老实交待。” “交待什么?”丁驰反问。 “眼窝深陷,脸色腊黄,小脸都瘦脱想了,什么情况?”段昊然继续审视着对方。 丁驰“呵呵”一笑:“累的呗,工作累的。” “累的?那她走路那样,也是工作累的?”段昊然故意加重了某些字音,随即又补充道,“你可别说跟你无关。” “就跟我无”话到半截,丁驰赶忙改口,“有关,有关,他是我的人了。” “丁驰,你俩叨咕什么呢,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小琳忽然嚷嚷道。 听到喊嚷,丁驰红着脸进了屋子,段昊然则是笑容诡秘的跟在后面。 “你俩叨咕什么了,这么半天?”周一转头看着刚刚坐下的丁驰。 丁驰神秘一笑:“好话,男人之间的话。” 周一“嘁”了一声,以示轻蔑。 凉菜很快上桌,热菜也各起了六道。丁驰端杯在手,致辞开席。 都是大学同学,刚刚邻座又都加深了认识,酒宴刚一开场,气氛就热络起来。 不用说,做为今天的东道主,同学们口中的“新人”,丁、周二人自是被敬酒对象。尤其丁驰不但要应对自己同学,更要面对诸多“大姨姐”,想不多喝都不成。 “妹夫,姐这都等半天了,你也不来敬酒,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俩能有今日之姻缘,姐可是有功之人。”小琳端杯到了近前,挑起丁驰的理来。 还别说,真是这样。当初“四女争男”时,小琳利用“善意谎言”真的帮了忙。丁驰赶忙起身:“你看我这本来要过去的,可是这酒一杯一杯的,就没停下过。小琳,这么的” 小琳抬手打断对方:“罚酒,这称呼就不行,叫姐,知不知道?” “都差不多,这样叫着随便。” “随便哪行呀,大小不能乱了规矩。”小琳不由分说,直接托上丁驰右臂,“灌”了对方一杯。 随即小琳提高了声音:“大家知道不知道,咱们周大美女和他相公可是千年的姻缘。”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啦啦啦”立即有好事者起歌呼应。 “我这可不是瞎说,而是有根有据。你们都不知道吧,人家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都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时辰。”小琳进一步爆料。 周一脸色通红,试图拦挡:“小琳真讨厌,以后人家不跟你说了。” “知道知道,你现在就有事没跟我讲。”小琳笑着挑动眉毛。 大家都懂的,立即跟着起了哄。 这个话题一起,有求证的,有祝贺的,丁、周二人迎接起了又一轮的敬酒。担心周一喝多,丁驰只好能者多劳,不时替着。 这个喝酒高点刚过,段昊然又来了:“老丁,咱们可是室友,怎么也得多喝几个吧?” 看到丁驰要推脱,段昊然马上又补充道:“够意思还则罢了,要是差劲的话,哥们这嘴可没把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老段,说什么呀?” “昊然帅哥,爆料爆料。” 男女同学立即跟着起哄。 这又是“威胁”又是起哄的,能不喝吗? 就这样,一个话题接一话题,一个说法连一说法,全是喝酒的由头。 丁驰今天真高兴,也真放开了量,可毕竟喝的太多,加之身子骨也虚,他喝高了,喝的太高了,最终是酩酊大醉。孰不知,就是这次醉酒,却为他惹来了无尽的麻烦。 第二百五十五章 姐不要你负责 阳光明媚,繁花似锦,鸟鸣啾啾,溪流潺潺,好一派美景。 景美人更美,一男一女出现在画面中,男子帅气,女子靓丽。 “一,你真美。” “驰,你真好。” “称呼太肉麻了。” “这是爱称,只属于你我。” “春节还回来吗?” “尽量回来,去见双方父母。” “对,见咱们的爸妈。” “我想结婚了,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家。你愿意娶我吗?” “愿意,一万个愿意。” “相识九二,相约九八。” “老婆,你真好。” “嗯^^我可不老。”女子呢喃一声,倚偎在男子怀中。 “亲爱的,我爱你。”男子轻轻俯身下去。 “我爱你,亲爱的。”女子闭上眼睛,掂起了脚尖。 山无言,花无语,鸟不鸣,溪不流,一切的一切都在静静的见证着男女的缠绵。 忽然,男子只觉怀中一空,女孩不见了。 “一,你去哪了?” “一,你在哪呀” 丁驰呼喊着,睁开了眼睛。 哦,原来是做梦了,重温了前几天的台词。 丁驰闭上眼睛,下意识的向旁边搂去。 人呢?丁驰再次睁眼。 “你醒啦?”卫生间门打开,一少衣女子款款走来。 “醒啊,怎么是你?”丁驰惊呼一声,同时捏到腿上。 疼,真疼,不是做梦。那是怎么回事?甄爱晴怎么在这? “驰弟,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可把姐吓坏了。”甄爱晴仅着遮羞布片,缓缓走来,随即脸上一红,“你也太野蛮了,喝完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姐喜欢。” 不对劲呀。丁驰迅即起身,披着被子蜷缩起了身子。他使劲晃了晃仍不清醒的大脑,沉声道:“你怎么在这?她去哪了?” “她?哪有她?只有我呀。”甄爱晴坐到床边,满脸无辜,“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呀。当时我有同学在这住,我起早来看她,你正好开门,就把我拉进来了。然后不由分说,就,就扒我的衣服,然后就把我把我那样了呜呜呜” “什么?”丁驰惊的跳起来,却又马上抱着被子坐下,结结巴巴着道,“你说我把你哪样了?” 甄爱晴急道:“就是那样了呀。你说你喜欢我,早就想得到我。你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拗不过你。我其实一直喜欢你,就是来的太突然,没有做好准备。我,我不怪我,就是你不要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你?就是天下的女人都”丁驰不相信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更不相信会做出那样的事,但终究还是没骂出最恶毒的话来。 “你呜呜呜你咋这样呜呜呜驰弟你这心也太狠了。”甄爱晴哭着,扑了过来。 “别过来。”丁驰抬手阻拦,同时身子后撤,迅速抓起衣物,慌乱的套在身上。 甄爱晴倒是没继续乱扑,而是幽幽的说:“驰弟,你刚刚可不是那么说的呀,你说你喜欢我的人,也喜欢我的身” “住口,你,你马上穿好衣服。”丁驰瞪起了眼。 “你,你也太凶了,我的衣服都让你撕坏了。”甄爱晴起身拿起毛衫,抖落着,“我还怎么穿呀?” 是我撕坏的吗?我会撕坏她的衣服?看着白色毛衫破损的领口,丁驰脑子一片混乱。 “还有这裤子,你,你根本不容时间,直接就是”甄爱晴说着,又抖了抖撕扯过的裙裤。 真是见鬼了,我会干这样的事?会对她做这样的事?丁驰痛苦的闭上眼睛,努力搜寻着记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甄爱晴声音响起:“驰弟,你好好回忆回忆,我先走了,今天的事容后再说。” “怎么说?”丁驰睁开眼,瞪视着对方。 “你说呢?”甄爱晴反问一句。随后俏皮的招了招手,裹着宽大的外衣,缓缓走出了屋子。 “咣当”, 随着屋门响动,丁驰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来回的抓挠着:真特娘的见鬼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周一去哪了?她知道这事吗? “嗡嗡嗡”, 手机连着几声蜂鸣。 丁驰木然的抬起头,楞了很大一会儿,才步到床边,抓起了手机。在抓起的一瞬间,又似触到毒蛇般迅速撒手,手机掉在大床上,屏幕上的“周一”二字是哪样的刺眼。他不敢查看这条短信,他不知道短信中藏着怎样的秘密,又藏着怎样的可怕东西。 昨晚虽然喝多了,但残存的记忆是这样的:周一扶着他到了楼上,安顿他在床上躺下的,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再之后就是做梦,醒来时屋里却变成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丁驰百思不得其解,却又强迫自己回忆再回忆,可是好长时间过去,脑中反而越来越浆糊。 “嗡嗡嗡”, 手机又响了。 接,丁驰一咬牙,拿起了手机,率先看到了周一发的第二条信息:驰,还没醒吗?大懒猫。 这没什么问题呀。丁驰暗自嘀咕着,打开了第一条短信,这条信息有点长,中心意思就是:她有急事走了。 走了也不说一声,也不把我喊醒?带着狐疑与不安,丁驰回拨了电话。 “嘟嘟” 两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出周一“咯咯”笑声:“大懒猫醒啦?还难受吗?” 丁驰顾不得客套,直接问:“你,你怎么就走了?” “还是没全醒,我短信里已经说了呀。”周一娇嗔着,重复起了第一条短信内容,“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肖助理打来电话,说是黎老师通知,有紧急出国演出任务,票都已经订好了。当时你醉的人事不醒,我实在担心,就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直拖到后半夜快四点的时候,看你吐过之后睡踏实了才离开的。我刚才给你发短信,就是还担心你,如果你依然没醒的话,我就打算给老程或老段打电话,让他们去看看你了。” 让老程或老段来看我?丁驰心中一惊:还好没来,要是让他们看到那个女人在,这可怎么说的清? 丁驰忽的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便又急急问道:“咱俩昨晚那,那什么没有?” “那,那什么?你我现在火车上,真是的,什么都说,好好醒醒吧。”周一羞恼的结束了通话。 “嗡嗡嗡”, 来了一条短信,是程耀宗的:老丁,身体是自己的,悠着点,我们已经吃上早点,该起了。 回了“马上起”三字,丁驰无精打采的去了卫生间。 胡乱的洗漱了一下,丁驰拉开屋门,奔向早餐厅。 “嗡嗡嗡”,又是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但短信内容却极其扎眼:驰弟,姐不要你负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孽债也转世 男主人迟迟才到位,女主人又不知所踪,同学们猜测纷纷。虽有小琳短信释疑,但仍然难消大家心头疑惑。大多数人猜测“两人闹别扭了”,还有个别人给出了另类奇葩的解释,只不过大都没好意思明言而已。 尽管也看出了同学们猜疑,但丁驰却没敢询问,更没敢解释。他不怕猜测他和周一出状况,最怕人们看到甄爱晴出入房间,更怕已经捕捉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丁驰越是这样,同学们越疑惑“新人”闹了大矛盾,于是大都没再多做停留,而是吃完早餐便匆匆离去了。 丁驰神色尴尬、心情复杂的送着同学们,大脑却不时的溜号,好多时候言辞更是词不达意。 只剩段昊然时,他提出了疑问:“老丁,你今天这情绪不对头呀,好像很盼着我们快点离开。” “我就奇怪了,大学四年都跟个闷葫芦似的,咋现在变成话唠了,赶紧走吧。”丁驰说着,很不耐的摆了摆手。 “正因为四年憋坏了,现在才要找补回来。”段昊然说到这里,猥琐一笑,“我估摸着,周一之所以离开,肯定是你酒后大发神威,让她实在受不了了。你没见吃饭前,她走路就已经” 丁驰皱眉喝斥:“你这家伙太龌龊了,上学时候咋就没看出来呢。走走走,赶紧走吧,上班去。” 段昊然躲开对方推搡,神色也恢复正常:“老丁,刚才都是逗闷子。不过你这神色真的不对,指定有什么事,是不你那个公司有困难了?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是富二代,父母是董事长?”丁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公司运转正常,什么事都没有,就是酒劲还没过。” 看到对方不愿多说,段昊然这才移动了步子:“那好吧。假如真有什么问题,记得吱一声,同学应该互相帮助。” “好的,路上慢点。” 送走最后一个同学,丁驰没有去驰名电子,更没去叮呤呤公司,而是直接回了住处。他现在头疼的厉害,酒精麻醉只是一方面,那件事才是最棘手的。 可是尽管他在住所钻了两天,尽管想破了脑袋,可也没能参透个中缘由,关键他当时醉的太厉害,什么也不记得了。 在这两天中,周一多次打电话、发短信,极尽关心与思念,更令他心中隐隐作痛,羞愧不已。 从第三天开始,丁驰强打精神到了驰名电子,但脑子依旧是乱成一锅粥。只到又过了三天,研发的事也是一件接一件,他这才慢慢的暂时走出了自我禁锢。 就在丁驰情绪刚刚稳定时,寇宇的一个电话打来,又搅得他心绪烦乱不已。寇宇告诉他,有人等他,就是第一次来的那个女孩。 回?不回?能不回吗?那她还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磨磨蹭蹭着,丁驰回到叮呤呤公司,在经理办公室见到了甄爱晴。 “驰弟,你来啦?”甄爱晴眼中满是柔情,像极了热恋中的女孩看恋人,却又带着新婚女孩的娇羞。 两辈子都没真正吃过苍蝇,但丁驰觉着自己现在甚过那种感觉。他现在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说了声“来我屋”,便当先走去。 “寇经理再见,谢谢你照应驰弟。”甄爱晴招招手,款款而去。 寇宇眉头皱了几皱,轻轻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呀,看不懂。” 回到自己办公室,丁驰径直坐到桌后,沉声道:“什么事?” 甄爱晴缓步到了近前,柔声细语道:“这几天好些没?那天酒喝的太多了。” 又是那天,又是那天。丁驰心头刺痛,可却又没法发火,只的含糊回应:“没事了。你到底什么事?” “你好像不欢迎我呀。驰弟,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你负责。”甄爱晴神情至诚之极。 可是看在丁驰眼里,却完全是另外的意味。 “能把第一次献给自己喜爱的人,那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我现在就非常幸福,一定要好好珍藏这份幸福。”甄爱晴说着,打开挎包,取出一个布袋,又从布袋里取出一块手帕。 丁驰心中一惊:“什么东西?” “幸福的见证。”甄爱晴说话间,轻轻拆开折叠,一朵褐红色的“花朵”展现出来。 真的吗?丁驰瞳孔睁的老大,又急剧眯成一条窄缝,然后忽然出手:“我看看。” 甄爱晴早有防备,肩头一歪,迅速起身,脸上笑意更浓:“还是我保存吧,太有纪念意义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丁驰也站起身来。 “不干什么,就是请你放心,我不要你负责。那天我担心你酒劲没过,没记住,今天特别来重申一次。好了,我走了。”甄爱晴迅速折叠好手帕,扭动着腰肢走去,临出门还不忘俏皮的招了招手。 丁驰全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眼望屋顶,长长叹息了一声:“孽债也转世了呀。” 曾几何时,前世一直生活在甄家魔抓下,最后还被母老虎逼的跳了湖。再世为人,多少次下横心绝不搭理甄家人,绝不和这母老虎有任何瓜葛,可咋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一直到现在,丁驰都对那事质疑,可这是根本解释不清楚的。同时他也不禁心虚,俗话说的好“酒能乱性”呀,自己会不会酒后显现人的原始性情呀? 现在关键的是,无论那事如何,但母老虎是绝对缠上自己了。什么不用负责任?狗屁。豺狼会不吃人吗?她那分明是威胁,分明是为最终目的而施压。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如何能够让她不闹腾,如何能够和她撇清瓜葛呢?她究竟想要什么,究竟有多大的胃口? 周一不会知道吧?我该如何面对挚爱,如何解释这一切?丁驰呀丁驰,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不成材的东西。 丁驰的心境又乱了,乱成了一团麻,一锅粥,一盆子浆糊。 此时甄爱晴已经到了院外,但她并未立即离去,而是回头看着,看着,足足看了有十分钟之久。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旁敲侧击频施压 果然如丁驰所料,又过了一周多,甄爱晴再次上门。 进屋后,甄爱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怔怔的看着丁驰,好似呆傻了一般。 丁驰同样不说话,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该干啥干啥。 过了十多分钟,甄爱晴终于出声:“驰弟,你就不问问我来干什么,就不能多少关心一下吗?毕竟咱俩都那个好了。” 丁驰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驰弟,我害怕。”甄爱晴说着话,径直坐到了对面椅子上。 丁驰又是“哦”了一声,算做回应。 “唉,我真的怕呀。”甄爱晴叹息一声,继续讲说,“我的一个工友出事了,被他老乡给那个了,强行发生关系,工友都哭成稀糊涂了。按照那个老乡的所作所为,就应该告他,可是工友又实在于心不忍。她已经咨询过律师,像是这种情况,完全就是强尖,怎么的也得判个五六年,好不好十年也有可能。毕竟是一个地方的,工友也对这个老乡有好感,要是判个十头八年的话,老乡就彻底完蛋了,什么事业呀资产呀全都没了。可要不告的话,她这也太委屈了,关键那个老乡也实在混蛋,到现在也没什么表示。” 故意停了停,甄爱晴又道:“工友说的实在可怜,我怕她那个老乡哪天兽性大发,再对我也我实在是怕呀,真不敢在那待了。” “那就回家去,家里安全。”丁驰回道。 “你让我回家?”甄爱晴厉声质问后,又语气一软,“我家那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能换一个地方就好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跟工友说,干脆告他得了,反正她手里有证据,不怕他不承认。” 丁驰心中暗嗔:听着工友和老乡都很熟呀,这个工友要怎么办呢,会怎么办呢? 很快,甄爱晴抛出了同样的话题:“你帮着分析分析,我这工友该怎么办?是让那个老乡身败名裂,还是采取其他办法呢?” “不知道。”丁驰直接给出这样的回复。 “只要工友把第一次证据一交,再一描述当时细节,那个老乡就毁了,彻底毁了,包括家中父母也会跟着倒霉,毕竟都是老乡呀。”甄爱晴进一步强调着。 丁驰不说话了,而是直直的盯着对方,不知脑中在想着什么。 甄爱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帮着想想,等你回话。”说完,起身离开了屋子。 看着缓缓关上的屋门,丁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脑细胞快速活跃起来。 “叮呤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赶忙接起,可是听到对方第一句话,不禁心中一惊:妈蛋,真出事了? 这次甄爱晴没在院外逗留,而是狠狠的瞟了一眼身后建筑,打上出租快速离去了。 第三周的时候,甄爱晴再次找到丁驰,依然讲“老乡”的事,言说老乡仍在纠结,还让丁驰拿主意,丁驰仍然未置可否。 元旦马上到了,丁驰也更为忙碌,不但驰名电子芯片攻坚到了紧要关头,丁呤呤公司的事情也非常之多。 也就是在这时,甄爱晴如约而至,当然并非丁驰相约,而是她以周为单元的规律行动。 把甄爱晴叫到自己办公室,丁驰先开了口:“以后找我直接找,不要次次都麻烦寇经理。” “我不是考虑你工作忙,没敢打扰吗?”甄爱晴说到这里,故意撒了娇,“直接找你,你可接电话,可不能躲着我。好不好?驰弟。” “你今天来又是什么事?”丁驰答非所问。 甄爱晴立即苦了脸:“我是真怕呀,成天做恶梦,梦见我被人给那什么了。都怪我那工友,整天就是那件事,都快神经了。不过她挺可怜的,让人欺负了,还在替对方考虑,怕这怕那的。我想换个地方,可是又没有合适的去处,要是能有像你公司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丁驰盯了对方一会儿,低下头去,没有表态。 “对了,驰弟,上次我说的考虑怎么样了?工友让我回话呢。”甄爱晴又老话重提。 丁驰好似没听见似的,又拿起纸张,写画起来。 “唉,看来还得工友自个拿主意了。”甄爱晴叹息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去,“她说了,我要是给不了她准话,她就立即找老乡家里,对方在当地还是有些名望的,也算是要脸面的人。这也是万不得已呀,谁让他们儿子干那混蛋事呢,丢脸也怪不得别人。要是他家里也不管的话,那她只能是孤注一掷,让法律说话了。” “等等。”丁驰忽的叫住对方。 甄爱晴抓着门把手,回头问道:“怎么啦?” 丁驰长嘘一口气:“容我想想。” “想想?”问过之后,甄爱晴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又道,“好吧。可是老这么拖下去,我是真怕呀,真的不敢在那待了。你能不能帮着换个地方?” “那次我已经说了,我这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人都是满员的。再说了,现有这些人都是多次培训才上岗的,不是安个人就能做。”丁驰解释道。 甄爱晴失望的“哦”了一声,却又马上道:“你不是又开了好几个门店吗?那里总需要新人吧?” “我我哪里有什么新店?”丁驰支吾了一声,盯着对方一会儿,才含糊着道,“我再考虑考虑。” “你也不用太为难,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也”甄爱晴话未说完,但隐含的意思却很丰富。 丁驰马上道:“我说了,再考虑考虑,尽量考虑吧。” 甄爱晴听话的“嗯”了一声,莞尔一笑:“我相信驰弟不会令我失望的。呃” “没事吧?”丁驰问道。 “没事,没事,可能是吃的不合适,住的也受凉了。”甄爱晴说完,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丁驰也突然“呃”了两声,急忙跑向里屋卫生间,他是真的想吐了。 甄爱晴步履轻盈的“咔咔”下楼而去,来到院里后,回头看了眼二层建筑,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有了 日子一天天流逝,元月上旬即将结束。 这天上午,丁驰又到了叮呤呤公司,寇宇已经提前等他了。 没有任何寒暄,寇宇直接汇报:“刚刚得到消息,他们省今天就正式开通业务。我们要春节前开通吗?” 丁驰沉吟了一会儿,说:“离着春节不到二十天,时间会不会有些赶?” “是有些赶,不过抓抓紧也能开。”寇宇回道。 “考虑到春节放假,还有初期准备,掐头去尾不到两周了,既要培训人员还要宣传推广,时间确实不够用。与其这样,不如从容一些,想来第一批的另外省份应该也快不了,尤其基站建设未必跟上。这样吧,过了春节再说,先拿一个方案,预案也做出来。”丁驰做出决断。 寇宇点点头:“这样最好。我是这么考虑的,先跟您汇报一下。如有不妥之处,做方案时再更正一下。这个方案我建议” 听完对方讲说,丁驰直接道:“大的方面应该没问题,就是有两处细节要注意,一是产品的优势必须要充分体现和展示,宣传推广时重点介绍;二是借机宣传驰名电子,尤其要把驰名电子对这款新产品的重视度体现出来。” “好的。”寇宇应答一声,转身离去。 丁驰又招手道:“对了,现在就去财务室,赶紧把你的薪酬领了,必须立即领。” “一下拿那么多钱,我也没”寇宇说着话,拉开屋门,愕了一下,马上道,“你好!” “不打扰你们吧?”随着话音,甄爱晴身影出现。 离着上次出现已经十多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丁驰暗自腹诽着。 “你们聊。”寇宇立即闪身出了屋子。 “谢谢,呃,呃”甄爱晴掩着嘴,进了屋子。 寇宇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即大张着嘴巴,缓缓的掩上了屋门。 “驰弟,我呃,呃。”甄爱晴话未说完,快速奔向里屋。 母老虎作什么妖?丁驰不敢怠慢,急急跟了进去。 甄爱晴并未如丁驰担心的那样做什么,而是径直冲进卫生间,对着坐便器干呕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甄爱晴才嘴角噙着泪花,满脸通红的直起腰来:“哎哟,好难受,好恶心。” 丁驰就那样看着对方,并未说话。 “傻楞着干什么?瞧你那傻样。”甄爱晴娇嗔着,白了丁驰一眼,缓缓的步出屋子,坐到了老板台对面,“还楞着干什么?过来,跟你说件事。” 丁驰“哦”了一声,坐回了原位:“怎么,你工友真要找老乡家人?” “先不管了,还是说咱们的事吧。”甄爱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圣洁的笑容,“驰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了。” “你有啊?”丁驰惊的站了起来,“有什么了?什么时候的事?跟谁有的?” 甄爱晴“蓝花指”一点:“讨厌,还能跟谁?咱俩有宝宝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丁驰目光迟楞,喃喃自语着。 甄爱晴莞尔一笑:“这更说明你厉害呀。是不是,驰弟?其实也正赶着巧,那天也正好是我的排那什么期,所以就两好合一好了呀。” 丁驰长嘘一口气,缓缓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驰弟,怎么啦?是不是有些准备不足?还是想到要做爸爸,激动傻了?其实我也没准备,若不是你硬要天意,真的是天意,是上天眷顾我们,赐予我们爱的结晶的。”甄爱晴满眼闪着亮光,显着很是开心,还充满着向往,“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我喜欢女孩,希望是一个小公主。都说女孩随爸爸,肯定也长的很漂亮。要是男孩也可以,那就是你们丁家的长孙了,到时爷爷奶奶指定乐得合不拢嘴了。还有孩子小姑肯定也” “真的是?”丁驰忽的插了话。 “这还能有假?”甄爱晴说着,打开挎包,取出一张化验单来,“你看,这不写着呢吗?” 丁驰伸手接过,瞪大了眼睛,审视着纸面上的每一项内容。 看着不时抖动的纸张,甄爱晴道:“不要那么激动,不要,呃,呃” 见到对方没有反应,甄爱晴抬手拿回纸张,挥动着手臂:“驰弟,别楞着了,你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你要什么?”丁驰忽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要什么?我要咱们的宝宝呀。”甄爱晴说到这里,忽的声音带了怒气,“你,你不会想歪了吧?” 丁驰长嘘一口气:“你这样还能上班吗?” 甄爱晴笑了:“现在还没事,不用那么虚。只是不能受凉,近期也是保胎关键期,只怕现在的工作也不太适合了。” “那,要不,我那几个新店倒是不行,不行。你还是”丁驰喃喃自语,欲言又止。 “哪几个新店?”甄爱晴停了一下,又马上疑惑道,“你上次不是说没有新店吗?” 丁驰脸一红,答非所问:“可新店也不适合你的。” “为什么?店里总要招新人,总要培训吧?”甄爱晴追问道。 “这个店面刚装修时间不长,里面都是味,很可能甲醛也不完全达标。你现在这样,我怕你真的不适合。”丁驰支吾着给出理由。 “驰弟,你真心细,这都考虑到了。”甄爱晴甜甜的笑了,又轻轻抚着肚子,“宝宝,爸爸担心装修污染对你不好,也担心妈妈,你可一定要乖乖哟。” 丁驰迟疑着说:“暂时暂时先这样,容我再想想办法。” “行,没问题,我还能不理解你吗?”甄爱晴说到这里,又看似随意的问,“你那新店面是干什么?以后我能帮上忙吗?” “就是一款新产品,单向收费,只要有基站信号的都能接打,集合了手机和无绳电话的优点,预计春节前省内上市。我们也是刚”说到这里,丁驰忽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千万别跟别人说,这可涉及到商业机密,否则我就损失大了。” 甄爱晴神色数变,很快便恢复正常:“放心啦,我什么也没听到,也什么都没问。好啦,你先忙着,不用考虑我,我会注意的。” “多注意。”丁驰关心道。 “嗯,我先走了。”甄爱晴说着,缓缓起身,又缓缓走去。 看着重新关上的屋门,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丁驰神色严肃至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拭目以待 “什么?真的吗?”茵仙丽娜对着手机,沉声追问。 对方也是女声:“是的,这是她亲耳所听。” “别人问了那么多次,都没能问出一个字,她就有这样的能耐?好像他对她并不感冒吧?”茵仙丽娜表示质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说道?” “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据她说也用了一些手段,不过没详细讲说过程,她还说他不得不告诉她。以我推断,她一定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对方女声给出推断。 “把柄?是吗?那家伙可挺滑头。”再次表示疑惑后,茵仙丽娜缓缓的说,“但愿吧,让我们拭目以待。” 对方马上回应:“我一定紧紧盯着她,争取尽快获取细节。她现在之所以不讲,一是可能不太方便,二是很可能故意留着一手,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灯。” “谁又是省油灯呢?”茵仙丽娜笑着,挂断了手机。 一阵脚步声响,两个男人走进屋子,正是多日未曾留面的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 看到二人,茵仙丽娜脸上笑容早已消失不见,继而是满脸阴云。 “茵仙小姐更漂亮了,气质也更为出众。”山风点伙进门便说拜年话。 岛卵七十八跟着拍马屁:“大美人一个,是我见过的” 不等岛卵说完,茵仙丽娜便狠狠瞪着对方:“你们来干什么?” 山风点伙来在近前,微微颔首:“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来看望您,今天专程过来探望。” 茵仙丽娜冷哼道:“不敢,承受不起。耽误了你们抢机子,那就是罪过了。” “您误会了,我们根本不是真要那东西,我们要这有什么用,又不缺那东西?我知道您一直怀疑华国那小子,就和岛卵君想着试一试他,即使他拿到机子也必须付出高昂代价。”山风点伙解释到这里,又冲着岛卵七十八使了个眼色。 岛卵七十八会意,立即“嘿嘿”一笑:“是呀,茵仙小姐,以你这冰雪聪明,能看不出来吗?能真的生气吗?你这是和我们开玩笑呢。” 茵仙丽娜冷冷一笑:“我没开玩笑。你能拍着胸口,对着你们的天神起誓吗?” “我嘿嘿你又较真了。”岛卵七十八支吾着,并没敢起誓。 “茵仙小姐,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精诚合作才是。”岛卵七十八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您可别忘了,您的产品在华国正是销售上升期,而他很快就会在省会开四家新店,听说下面地市也在布局,您不得不防呀。” 茵仙丽娜长嘘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那又怎样?他卖的又不是手机,不存在竞争。” “那是什么?”岛卵和山风异口同声。 “是一款介于手机和无绳电话中间的新产品,我看就是四不像。据说这款产品”茵仙丽娜随即讲说了得到的最新消息。 听完茵仙丽娜讲说,山风点火和岛卵七十八对望了一眼,然后说道:“茵仙小姐,从你的描述来看,这款产品对您的压力很大,当然所有手机都面临着压力。华国穷人多,又爱贪小便宜,何况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小便宜。” “华国人往往会故弄玄虚,尤其爱弄这四不像的东西,还自以为很了不起,其实根本没什么竞争力,我完全没放在心上。”茵仙丽娜不以为然。 “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山风点伙叮嘱着。 “小泥鳅还能翻出水花?咱们拭目以待吧。”茵仙丽娜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你俩大老远赶来,不会真没事吧?” 山风点伙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还需要麻烦茵仙小姐帮个忙。”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茵仙丽娜申斥后,又冷声道,“说吧。” 马上快过年了,丁驰手头工作也越来越多,不经意间已经腊月下旬了。在这期间,甄爱晴倒是没再上门,不过电话和短信却不少,基本都是以汇报“宝宝”情况为主。丁驰也主动联系过对方,还专门给了她五千块钱,嘱咐她“好好补补”。 这天下午,丁驰又到了叮呤呤公司。 寇宇随后进屋,递过了方案:“丁总您再看看。” “辛苦啦,这是第四版了吧。”丁驰说着,接过方案,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丁驰指着方案说:“不错,很不错。就是关于宣传推广的时间,是不是往后推一推?” “按照正月十五上市的话,推广必须在年前上,否则市场根本热不起来。”寇宇很是不解。 丁驰道:“我呢是这么考虑的。这款产品肯定有生命力,我非常有信心,那么我们就应该做长期准备,要稳扎稳打,不能仓促。人员培训、店面管理都必须跟上,而且还必须高水平。” 寇宇马上接话:“人员培训正在进行,由我亲自主持,保证能够如期打造过硬队伍。根据新产品特点,我还亲自编写了培训教材,并亲自示范培训,绝不耽误省内上市时间。另外,新店员中有几个素质非常不错,可以重点发掘和培养,也可以从老店面调配管理人员。” 丁驰摆摆手:“这我相信,也相信你的能力和水平。不过我这里说的高水平不是一般的高,而是要让公司上下都形成一致认同:此产品区别于固话、无绳和手机,是全新的一类通信工具。这种认同需要强化、固化,需要思想和时间的打磨,这个过程不能简化。” “哦。”寇宇点点头,还不甚完全明白。 “另外,春节前正是各种商品促销之时,促销方式和手段也层出不穷,要在这样的时段推陈出新很费力,因此有必要错开这个时段。”丁驰又补充道。 “要是这样的话,怕是正月十五新产品上不了市呀。”寇宇不无担心。 寇宇看出丁驰主意已定,于是不再多讲,而是说了句“好吧,我再改改”,便拿着方案出了屋子。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丁驰笑意盈盈的自语道。 屋门再次打开,寇宇探进头来:“丁总,您说什么?” “哦,什么也没说。”丁驰笑着摆了摆手。 第二百六十章 我的耐心有限 大年初五,卫都省会,“静轩茶馆”八号茶室。 两名年轻女子相邻而坐,上首位女子面目清秀,神情严肃;另一女子有绿植遮挡,看不到面目,只有红衣时隐时现。 “你很忙呀,大过年的都不回家团聚?首都都没时间去,我就只好来见你了。”清秀女子话里有话。 红衣女子赶忙回应:“不是我找理由推脱不去见你,而实在是任务在身,无时不敢懈怠。” 清秀女子“哦”了一声:“目标现在可不在省城呀,你这又是执行的哪门子任务?” 红衣女子马上做答:“他在临过年时,专门叮嘱我不要乱跑,更不要回家,我若不在这待着,势必引起他怀疑。你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也特别嘱咐我一切以任务为主,最大限度接近目标,我不敢违背他的要求。” “这么说,你俩关系不错喽。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扭转关系僵局,和他如此接近的?据我所知,当初他对你很不感冒,根本就不搭理你,现在都关心嘱咐上了?”清秀女子再次疑问。 红衣女子叹息一声:“哎,确实很难,为了接近他,我想了好多办法,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慢慢减少了他的反感,才有了更多接触机会?” “是吗?就这么简单?”清秀女子挑了挑眉毛,“他是那么容易就犯的人?还是你握有什么把柄?” 红衣女子马上摇头:“没有把柄,他也的确不容易就犯,个中艰辛只有当事人自知。” “哈哈哈,真的吗?”清秀女子大笑之后,拿出一页纸张拍到桌上,“这是什么?” 红衣女子惊呼道:“你怎么有这个?” 清秀女子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又取出一张照片来:“你认识这个人吧?” “我这”红衣女子支吾着,面露惊慌之色。 清秀女子脸色一寒:“你用什么方式,我不愿干涉,只看结果。但是,你必须要详细汇报过程和细节,不得有任何隐瞒。” 红衣女子马上解释:“我,我不觉得这是把柄,我是真的对他” “快算了吧,不要自做聪明。”清秀女子不耐的打断,“你的小心思我清楚的很。还不是你想以此要挟,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给你巨额活动经费,是让你开展工作的,不是让你存银行,那些工资、奖金已经足足对得起你的任务了。可你还不知足,又以那个把柄对他敲诈,然后装进自己腰包。敲诈倒也不算什么,但你是利用任务资源获得的,势必冲淡任务应得成果,这就是损公肥私了,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没装” 不等红衣女子说完,清秀女子忽然怒声点指:“你再说一遍。他先后两次给你一万五,凭什么?就凭你们家两面三刀的对付他,就凭你们的丢人现眼?” “我,我” 清秀女子余怒未消:“正因如此,你才心里揣着小九九,不失时机的中饱私囊,才一再对我隐瞒并推脱不见。现在我深深怀疑,你得到的信息是否真实,是否无中生有。” “的确是他亲口所说,看着不像撒谎。” “现在春节已经过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我可当时他真是这么说的。” “我警告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拿到的高额工资、奖金、经费都是我们给的,包括你现在和他的接近也得益于我们。如果你只想着自己的小九九,而对任务应付,甚至欺骗我们,可别怪我不客气。”清秀女子说话间,脸颊忽的狰狞,浑身散发着疹人的气息。 红衣女子点头如捣蒜:“不敢,不敢,我一直不敢忘却职责。现在又经您的提醒,更不敢稍有怠慢。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搞清楚状况,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清秀女子冷冷的盯着对方,神色渐渐缓了下来:“只要出色完成任务,你这次的外快就算了,我不予追缴。假如你消极怠工甚至搞砸了,那么你之前所得将全部没收,也包括你得的外快,另外还要向你征收利息。” “啊?”红衣女子惊出一声冷汗,“还有利息?” “不要怀疑我们的手段,也不要消磨我们的耐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清秀女子说到这里,冷冷的瞪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去。 只到清秀女子离去多时,红衣女子才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嘘了口气,抬手拭着额头冷汗。她现在不禁深深后怕,后怕那个女人随时出手,刚刚她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她也多少有些后悔,可是随即便一咬牙:世上没有后悔药。 稍稍平静了一下,红衣女子取出手机,拨了出去。 “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回复,她暗自发问:要不要打他家中电话呢? 算了吧,如果明天还打不通,再打他家中也不迟。红衣女子拿定主意,缓缓起身,却又昂首挺胸走去。 都说脱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司焱是深深体验了。 自从家中变故,先前那些“哥们”便敬而远之,他其实已经尝够了世态炎凉,但那里毕竟还有毕赢不时出现,多少还慰藉了孤寂的心灵。 可是这次毕赢全家去南方过春节,司焱身边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人,既空虚也孤独,晚上还经常被恶梦惊醒。 这种孤独还是能够忍耐和克服的,最令他头疼和恐惧的是那还不完的赌债。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自己跑前跑后,搭工搭钱,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吧,可那万恶的债主竟然说是利息都没还完。这还有天理吗?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司焱现在后悔死了,悔不该去赌博,更不该欠赌债,似乎也不该与丁驰做对,否则又何至于如此呢?可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呀。 “叮呤呤”,铃声响起。 毕赢来电话了。司焱心中一喜,兴冲冲跑过去,可是当他看到跳动的字节时,心情一凉到底:连过年也不让消停呀。 尽管一万个不乐意,但司焱还是不得不接通手机,堆满了笑脸:“黑” 不容说完,手机里已经传来冰冷声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哼哼”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新产品上市 今年春节的时候,周一没回来,提前打电话告知,出国演出了。与去年的失落不同,今年丁驰倍感庆幸,否则他真怕出点什么事,毕竟有母老虎那个炸蛋在呢。 给甄爱晴留了一万元“过节费”,丁驰于除夕上午回到家中。但也仅待了不足三日,便在初三一早离开了,而且嘱咐父母不要言说此事。丁氏夫妻以为儿子到洋城看女友,自是会意点头“明白,明白,低调”。 丁驰当然没去洋城,而是直接回了省城,但他没到公司,而且没见任何熟人。到省城的前几天,他手机也是时关时开,即使接到熟人电话,也回复“在家里”。至于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今天初六了,丁驰一早便打开手机,而且起的也很早,把自己收拾的利利整整、精精神神。不过却没急着出屋,而是休闲的看起了电视节目。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微微一笑,一手关掉电视,一手接通手机:“消息够灵通的,我刚到就知道了?”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手机里是甄爱晴的声音,“驰弟,我想你,现在能来看我吗?” “现在”丁驰迟疑了一下,给出回复,“现在怕不行,我要到公司去。” 对方“哦”了一声,显得很失望,也不无埋怨:“什么事这么急,看宝宝都顾不上?” 丁驰道:“新产品得抓紧上市,我得和寇经理碰碰头。” “今天上市,明天上市,现在也没上市销售,还说春节前就上呢。”对方嘟囔着。 “年前时间太紧了,许多准备工作来不及,只能推年后了。”丁驰给出解释。 “我看你就是找理由不见我。”娇嗔之后,甄爱晴又问,“这回有谱了?” “绝对有谱,一个月内肯定上市销售。”丁驰肯定回应之后,又嘱咐道,“千万别跟别人说,这可涉及到商业秘密。” 甄爱晴“嘁”了一声:“当谁稀罕说呢。行了,不打扰丁老板了,忙你的事业吧。” “我是真的忙不过”话到半截,丁驰收住话头,因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丁驰满脸喜色,说了声“开工”,拨通了寇宇电话,约定在公司见面。 当丁驰赶到公司时,寇宇也正好刚到,二人相跟着上楼,寒暄问候了一番。 来在办公室坐定,丁驰直接讲明意思:“寇经理,着手新产品宣传,争取一个月内四家店铺同时开业销售,同时着手各地市代理商甄选。” “丁总,听您年前的意思似乎要缓一缓,这咋刚过年又着急弄了?”寇宇很是不解。 “计划赶不上变化,各有利弊。”含糊回应之后,丁驰追问道,“一个月内没问题吧?” 寇宇肯定点头:“没问题,最多三周。” “那更好,咱们可以选一选日子,这个还是要讲究些。”丁驰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记住,宣传产品同时,别忘了宣传驰名电子公司。” “明白。”寇宇应答一声,快步离去。 寇宇效率真是很高,当天下午再次拿来方案。丁驰也连夜拍板,方案正式实施。 正月初九,彩色宣传画页制作完毕,电视台广告、报纸同日登载,新产品宣传推广正式开始。 很快,相关彩页与消息漂洋过海,汇聚到茵仙利丽娜的脑海和眼前。她不禁自问:真的是这样吗?再看看吧。 经过一系列准备,新产品在卫都省打开了知名度,好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个物件,既充满了期待,也不无疑惑。 二月二,龙抬头,四家店铺同日开业,新产品也于当日上市销售。 全是人,刚刚八点多,各店铺门口就堆满了人。都想看看这个小物件长什么样,更想知道“辐射极小、售价很低、单项收费、接听方便”到底是名实相符还是徒有虚名。 丁驰一改前几次的低调,直接以老板身份参加总店开业活动,早早就到了现场。而且这次也请来了诸多嘉宾,郑君峰、相关厅局领导都来捧场,现场好不热闹。 九点五十八分,仪式正式开始,一应程序很是正规、隆重,电视台的长枪短炮也显示了规格不凡。 店铺剪彩之后,新产品发布随即举行,新的一轮再次到来。 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个产品,第一感觉就是漂亮。机子不但小巧,而且流线形机身,屏显漂亮,二十首铃音可供选择,立时便吸引了众人眼球。 样子好,性能怎么样呢? 商家立即给出机会:有奖试机。不但能够免费使用机子,而且还可能获得奖励,上哪找这好事?当然了,对试机者肯定有一些要求,也有名额数量的限制。 “我要试。” “我试试。” 急没用,按程序来。客户越是着急,商家越是沉稳,越是态度优质,售买双方全都畅快无比。 “哈哈,我是第一个客户,我能试机了。”一年轻男子举着机盒,又嚷又喊,兴奋至极。 第二个拿到机子的是一女孩,她要比男子更实际。只见她来在僻静处,立即打开盒子,取出新机,迫不及待地的开始“试机”:“喂,喂,通了。小六子,我是铃姐,清楚不?清楚呀,太好了这是我的号不是手机,是一种新产品,叫一两句也说不清,咱们边走边说。” 一瞬时,几十台新机子进入工作状态。这些人都兴奋不已,既兴奋于使用新产品,更兴奋于乃是第一批使用者。他们孰不知,已经有相当一批好号码和机子提前拿走,只不过不像如此高调罢了。 茵仙丽娜自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但一整天她都未发表看法。只到晚上看到录制的新闻,看到丁驰和当地要员谈笑风生的画面,她才若有所思的说:“这小子果然在暗度陈仓呀。看来那小娘们还真有点道行,竟然提前探得了消息。虽然这东西并不怎样,但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很有眼光的。”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骂了声“蠢货”,才按下接听键:“山风,什么事?和岛卵在一起吧?” “那个新产品上市了,你知道吗?”山风点伙张口便问。 “那有怎样?”茵仙丽娜反问道。 “怎样?好好考虑一个你的产品吧。”这次换成了岛卵七十八的声音。 茵仙丽娜冷哼了声“小题大做”,直接挂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娘跟你没完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新产品完全具备了宣传的特点: 辐射小、信号强、携带方便。人们对辐射强度难以感受,但放到收音机旁通话,影响非常小,远小于手机,跟固话差不多。信号也着实厉害,无论在市区哪个角落,话质都那么清晰,也不掉线。这固然与机子质量不无关系,但若没有提前建设的高密度基站是绝对不行的。 售价低、资费低。一部机子五百八,还送六个月座机费,这比动辄好几千的手机便宜多了,也比千元左右的手机好看的多。最关键的是单向收费,和手机比起来,每月起码省个百八十块,几个月就是一部新机子呀。 买买买。消费者们趋之若鹜,远比无绳电话时热情更高。这家伙便宜,手里拿着来回走,“喂喂喂”多有面子。短短几天,四家店铺全部商品告急,这大大出乎了寇宇预料,急忙一边风风火火联系货源,一边安排预售登记。 加加加。上市既火爆,潜在客户群体庞大,一个地市得销售多少台呀,若这商机看不到,岂不成了傻子?于是各地市加盟商蜂拥而上,有的电话联系,有的传真申请,有的直接上门。寇宇整日里应接不暇,建议老板赶快选择,而我们的丁老板却稳稳的要求“慢慢选”。 此消彼长,由于这款产品的冲击,手机销量大受影响。手机价格太高,资费也太贵,对于大多数人属奢侈品,只是老板和官员的标配。即使一些端铁饭碗的人,也要考虑话费是否有出处,否则也不轻易使用。可以说,至少八成都有使用欲望,却又望而却步。现在好了,既能实现移动通话,又少花费大量钱财,而且还有团购优惠,何乐而不为? 相比那些老牌子,茵仙家族产品本身名气就弱,进入华国市场就晚,市场占有率就低,因此这次受到的冲击也就越大。看到这样的现象,茵仙丽娜大为恼火,既恼这产品和经销者,也恼自己。自己太大意了,根本就没预测到会是这样,也根本没有提前采取预防性的举措。为此她召来卫都省销售负责人,一同商议对策。 这个负责人三十多岁,东方人面孔,姓秦,胡子很浓密,好像一个非常著名的歌唱家。 按照对方要求,秦经理汇报了全省整个情况,然后请对方指示。 茵仙丽娜脸色阴沉,语气严厉:“为了开拓华国市场,我们投入了巨额资金,动用了大量的珍贵人脉。经过这一年多的努力,好不容易站住了脚跟,可却让你在短短一个月内丢失了大量阵地。秦经理,我现在十分怀疑你的能力,怀疑你能否胜任现在的岗位。” “对不起,对于这款新产品我确实重视不够,这是我的责任。”秦经理给出态度后,又语气一转,“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款产品的确有其优势。别的先不说,这价格就让人眼馋,资费更是比手机低了七成。” 茵仙丽娜冷哼道:“不要讲客观理由。南方那个省也有这款产品,而且还早上市了两个月,可我们产品在那里受到的冲击就很小,销售仅下降了半成。再看看你,仅仅一个多月,销售额就少了四成,你是干什么吃的?” “可,可”秦经理支吾了两声,还是讲说起了客观理由,“卫都省不一样,这里的基站数量非常密集,有的地方信号甚至超过手机。另外就是驰名电子的销售攻势实在猛,一波接一接,一轮挨一轮。” “你说什么?销售攻势猛?那你在干什么,吃屎吗?”茵仙丽娜直接爆了粗口,“还特娘的说什么基站多,可能吗?这款产品才刚刚出来,他们怎么能提前布局,会未卜先知吗?骗鬼去吧。我看就是你的无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尽管心里把对方祖宗问候个遍,但秦经理却不敢犟嘴,而且他已经看出来了,不管怎么说都挨骂,干脆玩起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当然这也没能躲开“哑巴”、“死人”这样的称谓,但终究还是少听了好多。 “告诉你,再给你两个月时间,如果市场份额能够大幅回升还则罢了,如果还是要死不活,甚至继续下跌,你立马给我滚蛋。工资也别想拿,奖金更别想,滚吧。” 骂走“死人”后,茵仙丽娜余怒未消,又连续摔了两个玻璃器皿,才作罢。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骂了声“蠢货”,气咻咻接通:“什么事?” “茵仙小姐,现在忙吗?”手机里是山风点伙的声音。 “有事说事。”茵仙丽娜狠声回应。 “好,好。”山风点火道:“听说丁驰的生意现在十分火爆,不知对小姐的业务有无冲击?” 茵仙丽娜睁眼说瞎话:“能有什么冲击?根本不值一提。” “那就好,那就好,果然是茵仙小姐,名不虚传,这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吗,小小的华国人,怎么能够打败高贵的茵仙小姐呢?哈哈哈”山风点伙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腔调,茵仙丽娜气炸了肺,却又不便此时发作,只得沉声问:“还有其他事吗?” 山风点伙道:“没有了,祝茵仙小姐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气质。” “那就这样。”狠狠挂断手机,茵仙丽娜拿起仅剩的易碎品,猛的掷了出去,“想看老娘笑话,没门。” 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茵仙丽娜情绪稍稍平复。细思着整个过程,她觉得罪魁祸首还是丁驰,如果不是姓丁的从中作梗,自家产品又如何遭此败绩? “姓丁的,老娘跟你没完。”茵仙丽娜大骂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女声:“小姐,请吩咐?” “告诉那个贱货,继续盯着目标。”茵仙丽娜直接道。 对方很是不解:“继续盯着?盯什么?现在不是已经弄清楚,驰名电子就是做” “别问那么多,让她盯着就是,反正不能让他好受,也不能让她好受。”茵仙丽娜恶狠狠的说。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的任务是保胎 叮呤呤公司,丁驰办公室,丁驰、寇宇对桌而坐。 听完寇宇汇报,丁驰稍稍沉吟了一下,说道:“货还得备,现在的量还少。” “库存量还不够吗?我们已经充分考虑了周转时间,还多打了一周预留,以应对突发状况,而且厂家货源也充足。”寇宇提出疑义。 丁驰摆了摆手:“不不不,这还不行,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货源。这才一个来月,咱们的销售成绩有目共睹,其他同行焉能看不到?各省势必要加快产品上市速度,需求肯定会爆发式增长,也绝对会出现爆发式增长。” “这个我也考虑过,可是咱们和厂家有供需合同,又完全按照合同付首款和尾款,厂家没有理由不供货或晚供货。”寇宇继续解释,“关键是备货太多的话,占用流动资金较大,而且还必须考虑您那边的固定开支,只怕资金一时周转不灵。” “我理解你的难处,但这个货必须至少再备一倍的量,后续还要看情况增备。”丁驰停了一下,又耐心解释起来,“固然我们有合同,也完全按合同履约,但厂家却必须考虑全国供应,而不是特别优先卫都省。到时一旦求大于供,厂家晚供几天完全有可能,给出的原因可能是设备故障、恶劣气候等。而且全国仅此一家,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认可这种现状。” “现在库存主要是基于卫都市区四店考虑,地市一旦陆续加盟,这便是很大的量,而且会很集中。因此库存绝不会积压,资金自然也会很快回流,基本不会影响两家公司整体调配。另外,此消彼长,我们的产品已经冲击了手机市场,未来一段时间还会冲击更重。那么你想,手机代理商、经销商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寇宇“哦”了一声:“您的意思是,他们会告状寻求保护?可这不符合市场经济公平竞争的规律呀。” 丁驰摇摇头:“公平是相对的,是在大政策指引下的公平。从整个产业来讲,我们的产品势头强劲,但手机创造的税收要高得多,这种情况下,相关部门能允许手机无限制受冲击吗?显然不能。那么相关部门就可以变相调节市场,比如调高产品经营税、生产费用,那么产品优势便会立即减少,厂家的生产积极性很可能受打击。另外,也极有可能出台一些政策,对这个新产品扩张进行限制,这个可以是全国的,也可以各省分别出台。综合以上这些因素,我们若是不提前多备货,到时怕是真没东西可卖呀。” “丁总,您就是站位高,看得远,佩服佩服。行,我马上按您吩咐去做。”寇宇说着,站起身来。 “等等。”丁驰叫住对方,嘱咐道,“刚才所说,尤其是最后这段话,只能你知我知。” 寇宇答了声“明白”,转身就要离去。 丁驰再次抬手叫住对方,正要接着补充,却响起了敲门声。 随即女声传来:“丁总在吗?” 听到这个声音,寇宇转头一笑:“丁总,我先回去了。” “好吧。”丁驰摆了摆手。 寇宇来在门口,打开屋门,伸手示意:“请进!” “谢谢!”道谢之后,甄爱晴进了屋子。 “不好好待着,来这干什么?”丁驰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来。 “想你了呗,宝宝也想爸爸了。”甄爱晴扭扭捏捏着,到了丁驰身侧。 丁驰指着桌面说:“你看我这么多活,根本也顾不上你,你还是回去待着吧。”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人家都待腻了,窝着也心烦。”甄爱晴故意撅着嘴,“让我来公司工作吧,总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 丁驰道:“公司不适合你。” “你看你每天这么忙,助理、秘书都没有,我来能给你打个下手,也能照顾你的生活。好不好?”甄爱晴说着,凑过脸颊蹭着丁驰胳膊。 “这是办公室。”丁驰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说,“公司工作都很专业,不是谁想做就做的。再说了,公司好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没人能够代替。” 甄爱晴故意一板脸:“好,好,丁总工作重要。”然后却又道,“助理需要更专业,那么销售没问题吧。你那几个店也都是新招的人,他们都能行,我这个大学生难道还不行?” 看到丁驰没说话,甄爱晴继续说:“那几个店装修好有四五个月了,也开业了一个多月,那么多人指定把甲醛吸光了,我去上班指定也不影响宝宝。宝宝两个月左右才最危险,现在已经三个多月,没什么问题了。” “三个多月了呀,那得有多大了?”丁驰说着,伸出手去。 甄爱晴猛的一躲:“别摸。”随即又补充道,“你那大手大脚的,不知道个轻重,要是吓着宝宝怎么办?” 丁驰“哦”了一声:“还真没注意到,以后注意。这次我小心着,摸摸有多大了。” “讨厌,这里可是办公室,你刚说的。”甄爱晴故意挺着肚子,撒娇道。 “好好好,不摸不摸。”丁驰收回右手,也收回了对方肚子上的目光,“你回吧,我要工作了。” 甄爱晴答了声“好”,又马上道:“你别打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什么时候到门店去工作?门店好多都是新人,公司业务又这么火,没有自家人盯着可不行。” 丁驰抬手示意:“你坐那去,听我说。” “哦,好的。”甄爱晴点点头,坐到了对面椅子上。 丁驰神色严肃,语气也很正式:“你知道吗?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胎,不需要抛头露面做工作,我不缺那几个钱。之前的钱也还有吧?” 甄爱晴马上道:“可是” “这样,我这还有五千,你先拿着。”丁驰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五千现金,递了过去,并再次强调,“你现在的任务是保胎。” “驰弟,你真好。”甄爱晴接过现金,缓缓起身,“那你忙吧,不打扰了。”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丁驰脸上现出一抹笑容。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孩子掉了 一晃又是一周,丁驰、寇宇再次坐到一起。 寇宇上来便递过一沓纸张:“丁总,总共一百多家,也该定一定了。” 丁驰接过纸张,浏览了一下,说道:“我也正要跟你讲这个加盟的事。一个地市有七八家申请,的确是好事,说明人们很看好这个产品。这事由你先选,每个地市初选出两到三家,然后我们再最后敲定。” “我讲三个原则,一是优中选优。这款产品与无绳电话不同,那只是固话的分支和补充,而这款产品属于电信大类别,在几年内会与手机、固话并列存在,因此代理商也必须很有实力。这个实力包括经济实力和信誉实力,必须能够承担相应连带责任,必须有承担责任的气魄和信用。” “二是优先选择权。我看名单里面有好几家名字很熟,都是无绳电话地级代理商,同等条件下可以机会优先。当然了,以往信誉必须是重要参考项,如果这项欠缺便直接淘汰,不管他多么有经济实力。” “三是权利下放程度。这个要在初谈中涉及,就是县一级加盟权究竟由我们直辖还是给地级加盟商,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总之,这次加盟商选择要做长远考虑,这是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对加盟商的考察项之一。” 对于丁驰的要求,寇宇表示完全赞同,也适当做了微小补充,然后二人又探讨起了其他问题。 “叮呤呤”,铃声响起。 注意到来电显示,丁驰下意识看了眼寇宇。 寇宇起身,说了声“丁总先忙”,快步出了屋子。 长长嘘了口气,丁驰接通电话:“什么事?” “孩子掉了,呜呜呜”手机里传出哭声。 丁驰“哦”了一声:“孩子掉了?什么时候的事,在哪?” “呜呜呜就在家里,刚才我呜呜呜你快来呀。”手机里抽抽嗒嗒,声音断断续续。 “别哭别哭,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咱们赶紧去医院。”丁驰安抚着对方。 手机里急道:“别叫车,你快过来,过来再说。” “不去医院怎么行?我马上联系。”丁驰固执的坚持着,还在固定电话上按起了数字。 “别别别,我不去,呜呜呜快过来呀。”手机里又哭了起来。 “好好好。”丁驰停止按键,结束通话。但他没有立即出屋,而是沉吟了一番,才沉稳的迈动了步子。 四十多分钟后,丁驰到了城东一处小区,去了四号楼三单元。来在401门外,敲响了屋门。 “自己开呀,我不敢动。”屋子里传出甄爱晴的声音。 “好好。”丁驰翻出钥匙,打开屋门,快步冲了进去,“你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我在卧室,我呜呜呜”看到丁驰进来,甄爱晴哭着就要起身,却又“哎哟”一声趴到床上。 丁驰稍稍弯腰,语气温柔:“还是去医院吧,叫救护车也就二十来分钟。” “不,我不去,我怕怕呀。”甄爱晴使劲摇头,“就在家里,就让你陪着。 “那怎么行?现在都这样了,必须好好检查一下,在家里危险。”丁驰神情很是焦急。 甄爱晴继续摇头:“不去,就是不去,我怕丢人。” “都这时候了,还考虑什么丢人?” “那,那我去了怎么说?我怕对你不好。” “无所谓了,救命要紧。”丁驰说着,快速拿出手机。 “不去,就是不去。”甄爱晴抬手急呼,可是又忽的连着“哎哟”,“别让我着急,别惹我生气,驰弟听话,呜呜呜” 丁驰无耐的放下手机:“好吧,那就等你的。” “你真好,驰弟。”甄爱晴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颊,挤出一个凄美笑容。 “到底怎么弄的?不是叫你小心吗?”丁驰虽然是埋怨语气,却透着关心。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呀。”甄爱晴哭着讲述起了过程,“我就是和往常一样去厕所,可是刚蹲下,就觉着小肚子疼的厉害,然后就流血了。对了,你去看看,小宝宝在不在?当时我一急,按水箱冲了一下,不知道冲下去没?” 丁驰答了声“好吧”,转身去了卫生间。 刚一推开卫生间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丁驰闭着气走了进去。 坐便器里红红的,也分不清血和水,更看不到所谓的“宝宝”。 “哎呀,这么多血。” “真是不小心,也不知道照顾自个。” “嘱咐多少回了,你呀你” 听着传来的声声唠叨,甄爱晴脸上现出一抹笑容,却又快速隐去了。 甄爱晴忽的眉头紧皱,招呼起来:“驰弟,快过来,陪着我呀。” 伴着“哗哗”冲水声,丁驰快步进了卧室,再次劝甄爱晴去医院。可甄爱晴坚持不去,声言宁可自己受罪,也不给驰弟找麻烦,还保证肯定没事。 丁驰又是埋怨,又是关心,还勤快的熬了稀粥。 在驰弟的服侍下,甄爱晴流着感动的泪水,喝下了暖心的补血粥。 看着对方喝完稀粥,丁驰表明了态度:“现在都这样了,我来照顾你吧。” “你来照顾我呜呜呜驰弟,你真好!可你工作那么忙,我不能耽误你工作。”甄爱晴哭着拒绝道。 丁驰说:“工作推推无所谓,万事要分个轻重缓急。” “不,不,那样我会于心不忍,情绪更难稳定。你放心,这没什么,我自己待个两三天就没事了。你快去忙吧,工作不能耽误。”甄爱晴很是坚决,还催促丁驰快些离去。 又费了许多口舌,但并未说服对方,再次和对方确认“没事”后,丁驰离开了这处出租屋。 从甄爱晴租下这处房子算起,在这三个月当中,丁驰仅来了两次,一次是春节前送那一万块钱,一次就是这次。 但之后的几天里,丁驰却来了好几次,又是买补品,又是干杂活。为此甄爱晴感动的一塌糊涂,言说自个没看错人,还表示要尽快再给驰弟生宝宝。 第二百六十五章 限制来了 三天后,在甄爱晴亲口确认“没事”后,丁驰一头扎进驰名电子公司,陪伴一众科技人员芯片攻关。至于叮呤呤公司和新产品布局,都委托寇宇去做,有事电话沟通即可。 看到丁总露面,焦甄找上门来:“丁老板,平时基本每天都照面,这才几天不见,就好像挺长时间似的。” 简单寒暄之后,焦甄提到了工作:“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做电路精细化攻坚,昨天取得了重大突破,这对芯片性能提升非常重要。依照现在的进展来看,如果顺利的话,第二块芯片有望一个月左右成功。” “那么五月上中旬就可能见到,太好了,大家辛苦了!”丁驰面露喜色。 “这块芯片除了改进第一块的诸多不足,还”焦甄信心很足,又讲说起了这块芯片的前景。 不过在介绍完优点后,又郑重的表态:“前景很乐观,但我们绝对不会心浮气燥,而是要脚踏实地的认真攻坚。 对于这样的态度,丁驰很是赞赏,同时还一再嘱咐“劳逸结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带着必胜的信心和高昂的斗志,焦甄离开老板办公室,又投入到了紧张而有序的攻坚中去了。 正如焦甄预计的那样,整个研发很是顺利,临近四月底的时候,已经连续闯关,只是在最险关头慢了下来。这倒并非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研发团队为了稳妥起见,故意放慢了速度。 “看来再有十来天真差不多。”丁驰翻着台历,自言自语着。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屏幕显示,丁驰坐正身体,接通来电:“郑总,您好!” “丁总,近期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呀。”手机里是郑君峰的声音。 “多谢郑总鼎力支持,否则我什么都不是。”丁驰很谦虚,也很诚恳。 郑君峰“哈哈”笑了起来,随即提醒道:“我刚从部里开会回来,跟你适当透点儿气,关于你们的这个产品,不同声音很大呀。” 丁驰问:“是不有人告状,手机商眼红了?” “丁总看问题就是准,的确如此呀。当然也不能狭隘的理解,毕竟这个产品占据着政策便利,确实对手机市场形成了巨大冲击。就因为你们的销售火爆,短短半个月,又有七个省份开始销售。当然了,这些省份配套还不健全,是在边建基站边扩市场。”郑君峰说到这里,再次提醒,“照这个形势看,难保没有制约举措呀,你要早做预案。” 丁驰点头道:“谢谢郑总关心,还请您大力支持和帮助。其实那些省份之所以急着上产品,真的不是我们引导的,主要还是产品本身的优势,还有就是全省配套设施的提前布局。”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这个无需解释,反正现在省里诉苦的很多,都在反映这款产品的无序竞争,已经有相关部门知会过我们了。做为我和单位来讲,当然不会偏三向四,也不愿过多介入,反而更希望你们发展的很好。但是”郑君峰话到此处,戛然收住,“早做预案,有备无患。” 结束通话,丁驰自言自语:“树欲静风不止呀。” 正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寇宇的电话。 接通电话,丁驰直接道:“丁总,出事了,您能来一下公司吗?” “什么事?要不要紧?”丁驰急问。 “货源供应的事,您来了再说,路上慢点。”寇宇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听到是货源的事,丁驰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心中顿时一松,从容的拿过手包,驾车赶奔公司。原先的汽车已经做了经理专车,现在丁驰开的是新买的,还没出磨合期,因此丁驰开的慢慢悠悠很是从容。 来在叮呤呤公司,丁驰没有去找寇宇,而是直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寇宇根本不等召唤,而是急匆匆径直上门了。 “丁总,这次又要的货来不了了。”寇宇顾不上坐下,双手撑着桌案道。 丁驰抬手招呼:“别着急,坐下说。我们现在储备有多少?” “储备倒是不少,加上您前些天又让备的货,至少相当于平时的三倍。”寇宇回复之后,又语气一转,“可是厂家只说现在不能发货,究竟什么时候能发还不清楚。我问了他们的销售经理,经理说不是不给发,而是接到了相关部门调控指示,成本增加太大,暂时无法生产。” “来得够快呀。”自语了一句后,丁驰无所谓的说,“放心,就是再调控,也不能不让企业生产吧,也得兼顾平衡吧。就是再调控,也不能把成本加到手机那么高吧,没事,该咋样咋样。” “我看没那么简单,这才多长时间呀,相关部门就出台了限制条款,这可不是好苗头,也很可能真会无限期的限制甚至打压下去。即使停的时间不长,可一旦再生产的时候,势必其他省份也要抢货,到时能抢到多少真说不定呀。你前些天也说了,厂家不能只考虑我们,而是要考虑全国布局的。”寇宇并不乐观,“关键我们的预登记促销还在进行,要不要继续?” 丁驰笑着说:“不怕。反正受限制的又不止我们,那几个省份同样受限。而且我们还储备了这么多货,耗也能耗过他们。再说了,厂家不可能长时间停下去,他们比我们还急。相关部门也不能让这款产品垮了,这可是跨时代的产品,意义非凡。” 寇宇“哦”了一声,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但仍不无疑问:“丁总,您就那么肯定,肯定厂家很快会复产?” 丁驰肯定的说:“那当然了。” “为什么?就因为你说的兼顾平衡?”寇宇追问着。 “当然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光支持手机发展吧。再说了,这可是民族产品,绝不可能一棒子打死的。”丁驰给出的理由全是杜撰,他说依据的主要还是前世记忆。 “好吧,但愿能够尽快供应。”寇宇站起身来,心事重重的出了屋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限制加码 一周多过去,新的货源未到,库存货源却消耗极快,寇宇着急不已。丁驰尽管也关注着厂家消息,希望能够尽快复产,但他并不心忧,反正前世就有这个过程,好像是有过反复,但这款产品还是陆续的进入了千家万户。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芯片攻坚还在稳步推进着,只是速度明显又慢了一些。 这天早上刚上班,丁驰又接到了郑君峰电话,要他去一趟单位。对方在电话里没有明言,丁驰也就什么都没问,而是按时赶了过去。 招呼丁驰坐下,郑君峰笑着道:“越来越结实,也越来越成熟,丁驰同学已经不是大男孩,而是事业成功的丁总喽!” 丁驰腼腆一笑:“郑总说笑了,我比您家君友小。” “这可不是年龄决定的,而是气质使然。以前我还觉着君友懂事早,可是和你比起来,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郑君峰说的半认真半调侃。 既然提到了赵君友,这又成了二人共同话题,谈论的也很是热闹。 闲谈了十多分钟,郑君峰点点头:“确实有城府,明知困难来了,却不急于打问,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丁驰心中腹诽: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郑君峰一下子变得严肃:“丁驰,你应该猜出我为什么找你吧?” 丁驰问:“难道是行业限制来了?” “是呀,你看看。”郑君峰说着,拿起桌面扣着的档,递了过去。 丁驰接过档,翻阅着三页内容。 这份档千字左右,引条例据法规,套话很多,但中心议题就是两个词:限制、扶持。限制这款新产品,扶持手机等电信设备。 放下档,丁驰淡淡的说:“这个件精神其实违反了市场经济规律,也和相关法律法规有悖,实际上是破坏市场经济。” “这个帽子可有点大,上级部门肯定是不戴的。”轻轻调侃了一句,郑君峰接着说,“的确有冲突的地方,但也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破坏,而且指导经济发展也是职责所在。部委是在站在全局的角度,要综合考虑” 尽管对方讲说内容并不新鲜,自己也已经给寇宇讲过,但丁驰听的很认真,这是起码的尊重。而且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重生身份,以自己现有身份,也没有知晓这些内容的道理。 待到对方讲完,丁驰点头回应:“郑总说的对,我们做为电信大家族中一员,享受着国家政策带业的便利和福祉,自然需要遵守相关行业规律,尊章守纪责无旁贷。” 丁驰说到这里,语气一转,“不过呢,从这个件来看,这里面变通的余地很大,其实这也应该是故意留出的,否则难免与市场规律相悖。” “没有吧。”郑君峰道。 “郑总您怎么看不出来呢,是故意考我呢吧?”丁驰说着,又拿起档,指着主要内容,“您看这里,用的是建议二字,那么就没有强制性。再看这里,用的是应该而非必须,同样还是属于建议范畴,再看这” “行了,行了,就你聪明。”郑君峰抬手打断,“这份件的确是指导性质的,没有把路封死,但是最前边这段前缀显然意有所指,是为手机发展站台。另外,在现在节骨眼出台这样的件,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就是在重新调整平衡,这个意义要大于纸面表述。” 丁驰“嘿嘿”一笑:“郑总,但是贵公司完全可以按字面意思执行呀。” “固然我们可以暂时顺应现实,但是这可是代表着一个风向,很可能会有更严苛的后续政策。你可别忘了,那么多手机商都盯着呢,都等着上面为他们做主呢。”郑君峰提醒道。 “这个我可不担心,凡事都不能太过。手机要发展,我们的产品也要拓展市场,他们能告状,我们也可以反映情况。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我们这还是民族产业之肉,总不能只让这块肉疼吧。”丁驰倒很自信。 郑君峰笑了:“我就发现吧,你小子跟别人不一样,总能悟出点新东西来。不过从这几年的几件事来看,你总能把握行业脉搏,总能事事走在前头,但愿这次还能看得准吧。” “绝对看得准。”丁驰嘴上说的肯定,心中也暗自得意:我可是有前世记忆的。 “好,好,看得准。这份给你吧,反正下午就要抄送传达,回去你再好好悟悟,万一能够悟出更多变通呢。”郑君峰说着,摆了摆手。 丁驰笑着说了句“谢谢您呢”,拿着件出了屋子。他暂时没有回城郊,而是直接到了叮呤呤公司,把件给了寇宇。 看完整份档,寇宇眉头皱成了疙瘩:“丁总,这是要强按牛头喝水呀。” “不要那么悲观,只不过是一个指导意见而已。”丁驰大咧咧的说。 “不不不,我觉得吧”寇宇立即给出一些理由,和郑君峰说的有雷同之处,只不过站位和措辞有些区别而已。 丁驰自是又用雷同的理由回复了对方。 寇宇长嘘了一口气:“丁总,别管是不是强制条例,但对我们的影响绝对是负面的。而且厂家到现在还不能发货,再加上这个指导意见,那就是双重重压、雪上加霜呀。我担心”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寇宇说了声“厂家的”,接通了电话:“您好!能发货了吗?” 稍稍停了一下,待到对方说完,寇宇吃惊的“啊”了一声:“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对于卫都省的许多事,茵仙丽娜并不知道,但是与己有关的却很清楚。关于丁驰经营产品接连受到压制,她是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内心欢欣不已。 “姓丁的,看你这次还怎么蹦达?还想跟老娘较劲,你嫩多了。”茵仙丽娜咬牙说着,右手狠狠的摔下一个物件,又狠狠的踩上转着脚掌。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屏幕显示,茵仙丽娜说了声“蠢货”,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奉承:“茵仙小姐,还是您厉害,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姓丁的” 尽管听着奉承很舒服,但茵仙丽娜还是冷声打断了:“山风点伙,有事说事,少扯没用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早有准备 ..vip厂家停止供货,复供遥遥无期。 电信行业新规:厂家供货需在相应地区取得销售许可证。 行业指导意见:兼顾各种电信产品“均衡”发展,打击无序竞争。 短短几天,这些消息迅速蔓延,传进每个驰名电子人的耳中。刚开始好多人还认为是“谣言”,但很快就被“现实”说服:已经十二天没来货了,也没听说有货在路上,这和之前四五天一批货形成极大反差。 对于行业新规和指导意见,越来越多的媒体已经予以报道,人们意识到这并非空穴来风,而且也已嗅出其中意味:多管其下限制这款新产品。 虽说大都知道公司备了一些货,但也经不住光出不进呀,驰名电子人们也不禁犯了嘀咕:到底能不能来货,到底能不能办下销售许可证?好多人持否定态度,这节骨眼还想办证,可能吗?相关部门会批吗? 更有八卦者,从新的角度给出印证:寇经理整日眉头紧锁,丁总也难见笑脸,看来这次真悬了,毕竟这是整个行业遇冷,不是某几个人能左右的。 一时间,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有人担心失业,有人担心工资,有人担心担心种类多多,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都不看好公司,更不看好这款产品。 连日来,这些信息源源不断反馈到茵仙丽娜耳中,她是既得意又解恨。得意的是,这里面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功劳,她也更相信“有时手大可以捂住天”;解恨的是,姓丁的必定垮台,对自家产品威胁也必定消除。 “小姐,上周报表。”属下适时送来表格。 快速浏览了一下相关数据,茵仙丽娜微笑点头:“好,不错,好苗头!” 放下报表,茵仙丽娜直接拨出电话:“秦经理,干的不错,营业额缓步提升。虽说增幅不明显,但也是好的开始,照这样下去,两月恢复到原水平很有希望。我看好你和你的团队,等着你们奖金翻倍那一天,加油!” 在听完一番表态、决心后,茵仙丽娜结束通话,露出欣慰笑容。 正这时,山火点伙来电话了,对着茵仙丽娜好一通奉承,也狠狠的踩了丁驰一通。因为心情实在舒爽,茵仙丽娜今天也未恶语相加,而是很客气的表示了感谢,同时也适当低调了一些,并没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结束与山风点伙通话后,茵仙丽娜仰靠在椅子上,惬意的轻轻摇晃起来:“就等着你死翘翘那天喽!” 又是几天过去,五月上旬马上结束,厂家已经连续十七天没发货,代理商们苦不堪言。更为要命的是,在这九省代理商中,有两家的首批货都没收到,而他们已经接了好多预定,面临着失信带来的严重后果。 相对说起来,丁驰的备货最多,但与热闹的销售相比,库存也已告急,顶多就是支应十天的量,这还必须是以没有新的市级加盟为前提。如果从现在发货,最短四天到,最长七天到,这个量还能衔接上。可是今天能发货吗?销售许可证又什么时候能办下来呢?驰名电子的人们都愁上眉梢,心情更为沉重。 寇宇来在丁驰办公室,进门便问:“可以了吗?” 丁驰反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具体数据和分析,您看看。”寇宇说着,递出了手中的纸张。 接过文档,丁驰仔细的看过,然后缓缓点头:“可以了,也到时候了。走。” “去哪?”寇宇问。 “到总店呀。”丁驰说着,站起身来。 寇宇起身追问:“您真的早有准备?这可来不得半点玩笑。” “你不说我还忽视了,这样,你先去,等我一会儿。”丁驰说着,又坐了下来。 “好吧。”寇宇回复之后,张了张口,但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屋子。 寇宇来到楼下,心事重重的驾车而去。二十分钟的路,他慢慢悠悠的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看到深灰色汽车,店长快步迎出来,待到寇宇下车,便急切的问:“经理,今天能发货吗?” “稍安勿躁,该干什么干什么。”寇宇打着官腔,迈步走向店铺。 店长急忙跟上追问:“到底什么时候发呀?如果再晚两三天的话,那就断档了。现在整个销售态式这么好,一旦出现断货、爽约,损失不可估量呀。” “你只管负责销售,上货的事我会考虑,误不了你的事。”寇宇走的很快,语气生硬。 “可,可厂家在卫都省有销售许可证吗?”店长还是说出了最担心事项。 寇宇收住脚步,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快步进了店铺。 店长长嘘一口气,摇摇头,跟了进去。 注意到经理和店长的神色,员工们都没敢多言,但目光却一直随着对方。只到寇宇坐在角落回头时,这些人才不再盯着,却又在心里嘀咕起来。 等啊,等啊,时间一分分过去, 三十分,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这马上中午了,丁总怎么还不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有谱没谱?反正寇宇现在心里是没谱,从上周就得到回复“我早有准备”,可到现在什么也没看到呀。 来了,来了,人们的目光都望向窗外。 寇宇站起身,和店长一起迎了出去。 丁驰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文件袋,稳步走入店铺,自是又吸引了众人目光。 进屋之后,丁驰递出文件袋:“把这个挂起来。” 店长含糊的“嗯”了一声,接过袋子,迅速取着袋中东西。 丁驰又看向寇宇:“寇经理,马上联系上货吧。” “啊。”寇宇回复的同样含糊。他心里话:怎么联系?人家能发吗? “销售许可证?” 随着店长一声喊嚷,店员们全都集中过来。 “有证?”寇宇一把夺过来,在确认真的是销售许可证后,顿时眉头大开,“哈哈,这下好了。” “哦,太好喽!”顿时欢呼声响彻大厅。 “别抢,别抢,小心弄坏。”寇宇双手高举,急的大喊。 不曾想,他越是这样,这些俊男靓女们兴致更浓,甚至跳起来想要一看究竟。这也不怪人们疯狂,关键是这阶段憋的太厉害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们都是死人吗 夜色沉沉,丁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在加紧处理手头工作。两边跑,两边都是关键时刻,哪边的事都耽误不得。丁驰清楚的很,两边的事项互有关联,一旦一处出状况,势必影响另一处,还可能出现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必须要高度重视,来不得半点含糊,只不过好多事不能说出来,但心中这根弦绝不能松。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档,丁驰伸了个大懒腰,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不禁腹诽:难道他不来了? “笃笃”,敲门声适时响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驰微微一笑,说了声“进来”。 来的果然是寇宇,但此时的他与上午简直判若两人,脸上的阴霾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阳光和喜色。 “太好了,一切都顺了。”寇宇边坐边说,“现在有销售许可证挂着,人们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里,个个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过了下班时间也不走,全在加班做统计和计划。一直到九点半,四个店才都全关门,店长们还都回家继续加班去了。” 丁驰笑着点点头:“好,很好,精神可嘉,不过也不能把人们累着,以后加班时候多呢。经过这件事,也从侧面证明这支团队很有凝聚力,寇经理功不可没。” 寇宇笑的有些腼腆,连连摆手:“不不不,这功劳我可不敢揽,自始至终我也一直担心着,也是刚刚踏实不久。其实到现在我也迷糊,不知道厂家什么时候办下来的许可证,也奇怪能给咱们办下来。刚才我可了解了一圈,九省唯一就咱们办了,就连厂家驻地省份都没有。” “这个证不是他们办的,是我找人办理的。”给出回复后,丁驰跟着解释,“你还记得合同上有一条说的甲、乙双方有责任互帮办理代理地证照吧?我有个同学在首都部委上班,正好负责办理销售许可证,之前我和他提过一句这事,他说只要不违背政策就能提供帮助。于是在合同签订后,我就和厂家要相关手续复印件,并提供了同学地址。当时厂家也不重视,根本没拿当回事,就随便提供了复印件。” “哦,这样啊。”寇宇点点头,却又继续问,“您怎么就知道会用到这个?提前有内部消息?” 哪有什么内部消息,不过是前世记忆罢了。丁驰心中腹诽,嘴上却说:“现在好多行业都要这个,我想电信行业也未必避免,反正有备无患,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寇宇直直的盯着对方,很认真的说:“不,不对,你一定有特异功能,否则不可能什么都提前料到。在供货正常的时候,你就多次嘱咐多备货,结果厂家真的受到了限制,货也就真的断了。九省代理商都算上,也只有我们一家坚持到了上新货时间。对了,刚才一高兴忘说了,厂家下班前就收到了咱们货款,这批货也刚刚装车完毕,现在应该是走上了。” “在行业指导意见没出台的时候,你就预测有这事,还预测不能把咱们产品一棒子打死,现在看来真是这样。我也打听了一下,部委现在意见很不统一,有的建议保大压小,有的坚持顺应市场,只要意见不统一就不会有进一步限制。” “再说这个许可证的事,相关案例确实不少,可那么多人没想到,为啥就您想到了?问题是您才二十多岁,走上社会满打满算也没几年,不应该有这样的阅历和意识呀。如果不是有未卜先知功能的话,根本解释不通。” “你干脆说我是重生者算了。”丁驰打趣道。 “重生?”寇宇一楞,随即摇头,“不,依我看更像穿越,从未来世界穿越来的先知。” 丁驰笑着道:“越说越邪乎了,干脆去写小说吧。时候不早,神经也别兴奋了,早点休息吧。” “好,好。”点头应允后,寇宇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迟疑着道,“看证上日期四月三十号就办了,可我却一直担心到现在呀。” “我知道你就有疑惑,不是我非要玩神秘,而是没敢提前声张,生怕这事没谱。不错,上次你接到厂家电话并说起许可证的时候,我同学是说这事行了,可我又考虑到刚刚发的指导意见,担心这事有变,所以当时只是含糊的表示我早有准备。”丁驰停了一下又说,“许可证说是一周前就寄出了,我也一直电话问着中间邮寄环节,可其实却是在今天才收到,就是让你上午等我的那段时间里。” “是这样啊,明白了,都早点休息吧。”寇宇心中释然,起身出了屋子。 茵仙丽娜得到相关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当时她还不太相信,可是一通核实下来,丁驰的确有证,而且厂家已经发货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茵仙丽娜又急又怒,直接拨出了电话:“怎么搞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方给出解释:“小姐,我一直盯着那边,那边也跟我保证,说丁驰那里一直没收到货,厂家根本就没发。为此我又从其他渠道了解,也的确是这样,当时他手下人都急坏了,那个经理更是急的满嘴大泡。” “那现在怎么解释?难道是他凭空变出来的不成?”茵仙丽娜追问道。 对方赶忙接话:“当,当然不是,肯定是他私下操作的。” “当然是私下操作,可总得有所痕迹吧,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死人吗?”茵仙丽娜越说越火,直接爆了粗口,“还有那个贱货,拿了咱们那么多钱,也是死人吗?给她钱是让她给我办事,不是让她卖的。你跟她讲,如果能胜任就拿出成果来,如果不能就滚蛋,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在得到对方承诺后,茵仙丽娜结束通话,但仍然余怒未消,便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张口便是:“你们都是死人吗?那个赌鬼是干什么吃的?跟他讲,如果不拿出实际成果来,哼哼”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双双见喜 万事皆有两面性,同一件事置于不同环境中结果往往不同,有的甚至完全相反。同样都是同一供货厂家,同样都是生产厂家供货受限,同样都是行业政策收紧,但在不同省份结果却大相径庭。 由于没有销售许可证,由于现在当口许可证难办,那七家代理商干着急没脾气,只能看着商机干瞪眼。相应手机商也难得的团结一致,趁机加大营销力度,快速占领和填充市场,尽最大力量消除这款新产品影响。那两个省份代理商更惨,产品还没上市,已经陷于客投危机之中。 不仅如此,正是由于行业指导意见的出台,那七个省份的配套建设中途停滞,基站仅限于现有基础,信号难以保证,话质不清、掉线严重成了常态。代理商一边尽力协调部门,一边应对无尽客投,一边还在想着督促厂家办理销售许可,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同样面对双重政策限制施压,卫都省境况却完全不同。丁驰已经早一步办到销售许可证,厂家自是供货理由充分,也特别乐意供货,而且是原价供应。就因为相关税费调整,生产成本足足增加五个百分点,但生产厂家全都默默自己承受了。这也并非商家境界高,更不是商家冒傻气,而是不得以之举措,否则产品哪有销售渠道。 在卫都省有资格拿货这一点上,生产地省份代理商都羡慕不已,却又不能相比,谁让提前没办理许可证呢。若非当地正府特事特办,特意扶持两家企业,根本连货都别想拿到。 再来说那个行业指导意见,卫都省倒是严格执行了,但对丁驰代理的新产品根本没影响。早在多半年前,密密麻麻的基站已经建设到位,即使没有这个指导意见,也根本无需再建了。 销售许可证大大方方挂着,商品源源不断来着,话质清晰、信号稳定、价低费,想不销售火爆都难。每天的业绩“噌噌”直升,员工高兴,老板欣喜,好不开心。 “丁总您看,这两周的销售报表。”寇宇兴冲冲上门,递过表格。 丁驰接过表单,频频点头:“好啊,不错,非常不错,业绩奖金必须按时足额落实,不能影响员工积极性。” “是,明白。”寇宇脸上喜不自禁,“这两周业绩增加了百分之四十,比以前的三周都多,这还只是四家直营店数据。地市代理商产品上市相对较晚,现在都是井喷式上涨,数据更是吓人,现在只要接到他们电话,基本全是一个意思:要货,要货。” “相比起之前,现在的客户购买欲望更强,他们一是看到了产品物美价的优势,感受到了便捷与实惠的完美结合;二是担心货源断档,他们已经通过各种途径,知道了那几省的情况,都想着早买快买。” “现状不错,前景广阔,大家多辛苦了。”丁驰肯定了成果,随即叮嘱道,“但有一条必须记牢,那就是服务,售前、售中尤其是售后服务绝不能含糊,必须要让产品和驰名电子深入人心。” 寇宇点头应承:“明白,我已经做出一款方案,重点就是关于服务理念优化、服务效率进一步提升的,计划明天便发给各店长。由我先对各店长培训,然后再由店长培训、宣讲,争取在本月底进行完第一轮培训、考核。根据考核结果进行积分,并与日常服务评定相结合,按季度奖优罚劣。” 对方能够提前谋划,这不出丁驰意料,因为寇宇本就有这样的意识和能力,他很是欣慰。接下来,两人又探讨起了公司发展大略。 有人欢喜有人优。丁驰倒是一枝独秀了,可全省手机销售却很不乐观,这里面因素很大,但这款新产品的冲击也是因素之一。当然了,大多数代理商都能正确看待这个现象,也能以正常心态面对现实。 可茵仙丽娜却不这么想,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新产品的影响,认为是丁驰坏了她的好事,自然也对“贱货”和“赌徒”很是不满。 “告诉贱货,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阻止姓丁的崛起。”茵仙丽娜对着手机放话。 手机里静了一下,还是传来了迟疑的女声:“只怕以她的能量,根本无法撼动吧,毕竟姓丁的” 茵仙丽娜厉声打断:“我不管,我只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拿着高额的报酬,就要做出突出贡献。再催她,我们的钱没那么好拿,都是带着利息的,如果她做不到,那就连本带利都还。” 不等对方回话,茵仙丽娜又拨打了新的号码:“两件事,一是盯着姓秦的,看他到底能不能胜任,不能胜任就滚蛋。” “可您说过给他两个月期限,如果”手机里男声斟酌着措辞。 “两个月?特事特办,谁不胜任都得滚蛋。”茵仙丽娜语气中已经带出敲打,随即又道,“赌徒真是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比不过,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虽然丁驰不可能立时知晓茵仙丽娜等人反应,但也能想到茵仙丽娜之流的态度,不过他现在无瑕详细考虑,因为他急着赶往研发中心,焦甄给他打电话了。 汽车停在仓库院内,丁驰快步进了屋子。 不多时,焦甄来了,进门就道歉:“丁老板,实在抱歉,本来计划的一月内出成果,可却一直拖到了今天,我这” 丁驰摆手示意:“教授请坐。您千万不要这么想,科学研究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们这已经进展非常不慢了。对了,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正在进行关键步骤攻关,预计今天下午应该出结果,如果快的话,四点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一旦第二块芯片成功,那么离着心目中的成品就不远了。”焦甄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 “看来有结果了。”焦甄说着话,轻轻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教授,成功了,成功了。”手机里声音很兴奋,兴奋的赛过了免提。 “哈哈,成功了,双双见喜呀。”丁驰不禁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此时焦甄更是激动不己,手机还没挂断,便拉着丁驰向外走去:“走,去看看。” 第二百七十章 司焱疯了 虽然比预计时间推迟了两三周,但芯片的质量很不错,相较第一块提高了很多,尤其在电路构造布局上非常成功,完全攻克了第一块的短板。 相比起丁驰和诸葛默然,焦甄等人要低调的多,尽管心中激动不已,但还是分析了此块芯片的不足,并表态再接再厉,争取在较短时间内拿出能够上市的产品。同时还表态,把现在做为,一切以保证质量为前提,不会为了快而快。 对于科研人员的严谨态度,丁驰很是赞赏,也倍觉放心。在对众人鼓励并嘱咐劳逸结合后,便没再过多打扰,而是离开研发重地,回到了自己岗位上。 日子到了五月底,丁驰仍然是两头跑,忙的不亦乐乎。 这天上午,丁驰在叮呤呤公司处理完手头工作,正要离去时,手机响了。 看到是毕赢号码,丁驰直接接通:“什么事?” 毕赢问:“您在哪?方便吗?我想当面说。” “我在公司。”丁驰回道。 “那我马上过去。”毕赢说完,不等回应,直接便结束了通话。 发生什么事了?以往毕赢可是不轻易到这的,尤其白天更是一次都没来过。 来了就知道了,等着吧。丁驰重新落座,顺便分析起了相关营业数据。 毕赢来的很快,不足半小时就到了。 “还弄了个满头大汗,先擦擦,喝矿泉水。”丁驰微微欠身,抬手示意。 注意到屋内没有第三人,毕赢来在桌前,直接道:“司焱疯了?” 丁驰一惊:“疯了?你说司焱?” “是,疯了,昨天晚上弄医院的,是他舅舅给弄去的。”毕赢说的很肯定,“今早上接到他舅舅电话,只说司焱病了,让我去一趟医院。结果到那才知道,住的是神经科,好不好得弄精神病医院去。我去的时候,他正睡着,但是却发了一次癔症,也不知道喊的是什么。刚才又有亲戚去看他,我就趁机溜出来了。” “司焱竟然疯了,看来是那”丁驰话到半截,停了一下,又问,“他舅舅怎么说?” 毕赢道:“本来我也想打听来着,可是刚开始是他连发癔症,只顾帮着喊医生。等到医生观察完出去,他的表姐、舅妈到了,絮叨个没完,又是他可怜了,又是没人管了,根本也没留出机会。” 肯定是被逼的,想来有人特别急眼了。丁驰心中思量着,一时沉吟起来。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手机上是一个陌生号码,丁驰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在脑中搜索着可能的人选。 对方很固执,一连打了两通,随后发来了短信:丁驰你好,请接电话好吗? 看来不是打错的。于是丁驰接通了再次响铃的手机:“您好!” “你是丁驰同学吗?”对方是个男声。 “我是。”丁驰回应之后,反问,“你哪位?” “我是司焱的舅舅。”对方给出回应。 丁驰就是一楞,同时也看到了毕赢的点头示意,于是问道:“你有什么事?” “司焱病了,你能来医院看看他吗?”对方提出要求。 丁驰冷冷的说:“我和他没交情。” “我了解了,他对你一直不友善,还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可是他经常发癔症喊你的名字,我想可能是有什么心结吧。”对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个忙,看看能否帮他解开心结。” 丁驰沉吟了一下,回道:“看时间吧,我近段时间很忙。”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出声音:“丁驰同学,算我求你了,还望你能早点儿来,下午能来最好。虽说他不懂事,但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不能眼睁睁的看他病下去。可以吗?” “再说吧。”丁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毕赢的电话。 也是司焱舅舅来电:“毕赢呀,我是舅舅,拜托你件事,下午能不能再来趟医院?” 看了眼丁驰,毕赢对着手机道:“舅舅怎么啦?司焱又闹厉害了?” 对方讲出意思:“这倒没有,就是,就是我想请丁驰来看看他,帮他解一下心结。你们是同学,有你在旁边的话,他也许能够” 毕赢马上接话:“我和丁驰关系一直不好,也没少和司焱整他,有我在怕是更坏菜。” “就是和他关系再不好,也肯定不至于像司焱那样吧,毕竟你们是同学,还是室友。就帮舅舅这个忙,帮帮小焱吧,小焱父母又那样,他也挺可怜的。”对方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 “好吧。”毕赢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很快,丁驰收到了一条信息:丁驰同学,还请您帮忙,我还请了您同学在场,这样也能防止小焱有什么过激举动。 丁驰没有回复信息,但在下午的时候还是去了。 当丁驰刚出楼层电梯时,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您是丁驰同学吧,我是司焱的舅舅。” 丁驰没有与对方握手,但还是点头说了句“你好”,便向前走去。 一路随着司焱舅舅到了病房,首先便看到了毕赢,丁驰给了对方一个冷眼,毕赢则也虎着脸演戏。 踏进里屋病房看到病床的一刻,丁驰不禁心情复杂。 司焱就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完全变了样。以前的司焱虽谈不上帅气,但也不丑,也很精神,尤其注意形象。但现在病床上的他瘦的脱了相,头发又长又乱,双目紧闭,嘴边也是层层燎泡,显然长了不是一天的。 司焱舅舅抬手一指:“昨天晚上我从外地回来,想着去看看他,结果去了敲不开门,等我进去时,他就扑了上来,说什么别逼我、别逼我”。我看他状态不对,这才叫了救护车,连夜把他送到这里。现在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他就醒来了三次,累计不足一小时,可是癔症倒是发了十多次。有两次发癔症,我听他好像嚷着我不盯丁驰了,我这才想起来找你帮忙的。” 正这时,司焱忽然睁开眼睛,大喊大叫: “别逼我,别逼我。” “逼我我就死。” “我不盯丁驰,我盯不了他。” 司焱舅舅说了声“又发癔症了”,便要上前安抚外甥。 忽然,司焱寻声看了过来,然后死死的盯在丁驰脸上,随即手脚乱刨着: “别过来,别过来,我没害你。” “是他们逼的,他们让我做的。” “丁驰,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呀,哇” 尽管司焱折腾不停,但怎耐手腿皆被绷带绑着,空自换来满头大汗和嘴角的白沫。 正这时,医生推门大步进来,喝斥道:“跟你们说过,不要刺激病人,不要刺激他。” 就这样,丁驰等人被赶出了屋子。在走廊里聊了几句司焱后,他就离开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就想陪在你身边 时间进入六月份,离着那天去医院也已好几天,但司焱这个事一直在脑海回荡,丁驰心情有些复杂。 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来看,这个司焱可是多次针对自己出手,还屡屡贩卖自己的个人信息,现在落到这样的结局,不应该对其有任何怜悯。但丁驰还真做不到这么纯粹,毕竟司焱好歹还算是校友,又一同在学生会搭档过,当初的摩擦充其量算是作料里的胡椒面,回忆更大于记恨。 出校园之后,虽然司焱没少使坏,但好多时候也是受人唆使,身不由己,现在还成了这德性,应该也算受害者。何况在这一年多的斗智过程中,自己一直掌握主动,没少让这小子吃瘪,那些恨意也消磨的所剩无几。那天在医院看到司焱的凄惨境况,加之听到对方无奈的嘶喊,仅有的恨意也不复存在了。 细思起来,司焱虽然咎由自取,但现在可以说是家破人亡,惩罚也来得太苛刻了一些。当然了,即使司焱精神不出问题,想必那些人也不会饶过他,也许现在这样反倒是变相保护,最起码保全了性命和胳膊腿。归根结底,这事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些人,都是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外国娘们。面对这样的狠毒女人,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也要防着其随时出其不意的攻击,他们已经急眼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丁驰思绪。 坐正身体,丁驰说了声“进来”。 屋门打开,一脸笑意的甄爱晴进了屋子。 自从那次“意外”后,丁驰对甄爱晴好了许多,不禁经常给予生活费用,态度也不是那么生硬了。 看到对方进屋,丁驰问道:“你来干什么?” “想你了呀。”甄爱晴说着,径直到了丁驰身侧,就要坐到腿上。 丁驰抬手一挡:“诶诶诶,干什么?这是办公室。” “真能装,那次你咋不这么腼腆?”甄爱晴飞了个白眼,忽又“扑哧”一笑,“想摸就多摸吧。” 意识到手放的地方不对,丁驰急忙收回,并说道:“那边去,那边去。” “假正经,占了便宜还卖乖。”甄爱晴“嘁”了一声,故意扭动着身子,绕到了桌子对面,斜跨到椅子上去。 丁驰吧咂着嘴道:“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出来工作。”甄爱晴说的很干脆。 丁驰又道:“半年就给了你好几万生活费,还不够花?我个人开支连你三成都不够。” “我哪舍得花,都给我妈攒着看病呢。这你就心疼了,丁老板?开个玩笑。”逗趣之后,甄爱晴撅起了嘴,“现在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生生长了八斤肉,都成胖蛋了。再说了,我一个堂堂的大学生,整天就做宅女,也浪费国家资源不是?” “真的?”丁驰盯着追问。 “可不真的,我要实现自我价值,不做男人的附属品。”甄爱晴目光并不躲闪。 丁驰略一沉吟,然后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可以。反正你以前也在首都工作了好几年,应该能找工作,只要别太挑就行。” 甄爱晴又撅了嘴:“你把我打发那么远干什么?我不去,就要在卫都,就要离你近点。” “卫都也行,也许比首都工作好找,毕竟你也是正规学校大学生。”说到这里,丁驰又补充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介绍。” 甄爱晴摇头道:“不,我不去,我就要在你公司。” “为什么?在哪上不是上?”丁驰追问。 “不为什么,就为离你近。咱俩都好半年了,除了那次掉孩子,你就没去过我那,平时也不找我,好多天都见不着面。要是我在别处上班的话,每天下班都挺晚了,哪还能再见到你。明明在一个城市,而且两人心又挺近,但却不能时时见面,简直就是折磨,我已经被折磨苦了。”甄爱晴说到这里,眼圈红了,“驰弟,我就想陪在你身边。” 丁驰神色严肃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甄爱晴急道。 “这两个公司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还有其他股东呢。”丁驰给出理由。 甄爱晴“啊”了一声:“不是你自个的吗?什么时候又多出股东了,没听你说呀。” “这是公司秘密,现在也不应该说,明白吗?而且我还告诉你,众股东有一个约定,不能把亲戚朋友安排到公司里。”丁驰意思很明确:你不能到这工作。 “那,可,你”支吾了几声,甄爱晴盯在对方脸上,“那你怎么就能在这工作?” 丁驰压低了声音:“我本身就没什么股份,上哪弄那么多钱去?即使驰名电子我是法人代表,其实也没投钱,主要就是管理薪酬占了少许股份。” “是这样啊。”甄爱晴既不解,也质疑。 “当然了,名义上我是老板,其实就是个拿钥匙的丫鬟,根本不管事。”丁驰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另外我还告诉你,好多人都是股东们的眼线,这也是我不让你接触他们的原因。明白吗?” 甄爱晴答着“明白了”,但还是说:“那你不说咱俩的关系,直接把我安排进来不就得了?那样悄没声的,我也正好当你眼线。” 丁驰皱眉道:“你以为人家都傻呀?这半年时间里你出出近近,怕是公司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要是我把你安排进来,那不是找倒霉吗?其实一直有股东想安插自己人,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那,我这每天”甄爱晴并不准备罢休。 “你什么你?消停的,有吃有喝,待着呗。等我再努力几年,薪酬越积越多,股份也就上去了,到时再想辙也不迟。”丁驰说着,抬手示意道,“走吧。” 正这时,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驰立即神情紧张:“快走快走,大股东电话,可能又要来查岗了。” 甄爱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丁驰挤眉弄眼的样子,只得不甘的起身。不过在离去时,还是委屈的说道:“我就想在你身边。” “走吧走吧,下来再说吧。”丁驰摆手更急了。 “好吧。”甄爱晴极不情愿的离去了。 听着脚步声响,丁驰拿起电话,大声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里传来姜大力讥笑声:“老丁,你做什么妖,是不吃错药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想给你生孩子 虽然甄爱晴暂时离去了,但丁驰清楚,她绝对会找自己,绝对还会提同样的事。果然,三天后,甄爱晴又找了,但这次不是上门,而是电话。 “驰弟,能抽出点儿时间吗?”甄爱晴语调很低,有气无力的样子。 丁驰道:“怎么啦?” “你能来一下我这吗?”甄爱晴又问。 “好吧,等我忙完手头这点儿活。”丁驰回应之后,结束通话,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 她要做什么?会怎么去做?脑中提出假设,又对假设进行了一番论证,丁驰起身离开了屋子。 驾车来在城东那处小区,丁驰径直进了四号楼三单元,拿钥匙打开了401屋门。 “是驰弟来了吗?”卧室里传来甄爱晴声音。 “嗯。”丁驰回应着进了卧室。 甄爱晴侧身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腹部,露出多半的粉色半袖居家服。头脸好像都梳洗过,但却眼窝深陷、脸颊清瘦,一副熬夜过多、营养不良的样子。看到对方这个样子,丁驰问:“怎么不好好休息?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是我不想休息吗?是呜呜呜”甄爱晴话到半截,已经哭的说不下去了。 丁驰没有立即接话,也没有马上劝解。 甄爱晴就那样俯在床上,哭个不停,最后竟然双肩不停抖动,抽泣的更为厉害。 “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丁驰说着,坐到了床沿上。 “呜呜呜就是病了呜呜呜” “哪难受?要不去医院看吧。” “呜医院瞧不好我的病呜” “那是什么病?” “心病,相思病,呜呜呜驰弟我想你。”甄爱晴哭诉着,双臂支撑坐起,又扑倒在了丁驰身上。 丁驰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推开对方,也未拍着脊背安抚。 “呜呜呜” 又哭泣了一阵,甄爱晴断断续续的唠叨起来:“我知道你忙,也不忍打扰你,可是我真的想你。明知道你就在身边,可又好多天见不到面,我这心里难受呀。前些天还相对好一些,可是近几天根本连觉都睡不好,脑子里总是你,即使睡着也是梦见你。有时梦见你不理我,有时又梦见你病了,反正就是让人担心,就是一次次吓醒来。” “唉”丁驰轻叹一声,“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那里不是情况特殊,实在没法解决吗?” “我知呜呜呜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我这心里就放不下呀,你肯定是我前世的冤家,这世才来折磨我的。”甄爱晴哭到这里,抬起头来,“你说,是不是我前世的小冤家?” 哼,前世的孽债。丁驰尽管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另外的说辞:“你真得去医院了,我发现你这情绪不对,应该找心理医生看看,否则” 甄爱晴坚决的摇头:“不,我不去,心病还需心病医,医院看不好的。” “看看好,否则闹厉害就麻烦了。我听大学同学说,有一个校友就是因为压力大,前些天住院了,先是神经内科,后来又转到了精神病院,好像现在治的可以了。我建议你先找心理医生,以免”丁驰用司焱的例子劝解着。 “不,我没病,我的心病就是你。”甄爱晴说着,双臂一搭,直接揽住了丁驰脖子。 呼呼的热气哈到脸上,丁驰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唯一想的就是快放开,咽部还有些想干呕的感觉。但他没有猛的推开,而是轻轻扯着对方胳膊:“躺下,好好说。” “呜呜呜躺下说。”甄爱晴话到此处,猛的一躺,把丁驰也带倒在床上。 本来丁驰不该这么容易倒下,怎耐他一直侧身着,又随时准备起身,重心本来就偏着,加之又没防住,这才落了个仰面朝天。 见到丁驰倒在怀里,甄爱晴掀开被子,把对方也盖了进去,同时双腿缠上对方。 丁驰仰躺着不好使力,只得身子侧过,去推对方。这一推不要紧,他只觉手上滑滑的,对方腿上竟然没裤子。 甄爱晴则越搂越紧,嘴也瞅到脸上:“驰弟,我喜欢你,想要你” “放开,放开。”丁驰手上加大了推的力道。 “不不,驰弟,我是真的离不开你,真的”甄爱晴闭着眼睛,嘴巴也加了力度。 “干什么?”丁驰用力一推,趁着对方松手之际,猛的坐起,又立即站到地上。 甄爱晴又要伸手去揽,发现对方离着老远,便又扑倒在床上,“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丁驰脸上很冷:“要么送你去医院,要么我走了。” “不,不,我不去医院,也不让你走。”甄爱晴抬起泪眼,哭喊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丁驰皱起了眉头。 “我想给你生孩子。”甄爱晴说完这句,又哭着讲说起来,“明知道你忙的厉害,可又想让你陪在身边,只能是这种折中办法,就是要个宝宝。到时只要看到孩子,就等于看到你,就相当于你陪在我身边,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吗?呜呜呜” 丁驰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道:“你要不去医院的话,那我就走了。” “别走,驰弟,别走”甄爱晴哭喊着就要起身。 丁驰没再说话,而是毅然转身,大步跨出卧室。 “驰弟,你回来。”甄爱晴跳到地上,根本来不及穿鞋,光着脚扑去。 丁驰没有任何犹豫,加紧步子来在门口,猛的拉开屋门,闪身出了屋子。 “驰弟,你”甄爱晴终于晚了一步,硬生生的扑在门板上。这一扑显然力道不轻,竟然脸上疼的扭曲了好几下,然后才又发出号哭,“你怎么这么呜呜呜。” 忍着对门住户白眼注视,丁驰头也不回的到了楼下,又迅速出了单元,直接到了自己车上。 打火、给油、启动,黑色轿车发出“滋”的响动,快速倒离车位,然后挑头向着小区大门冲去。 只到汽车出了院子,驶出巷口后,丁驰才长嘘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特么的又是哪一出?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上门耍赖 接下来几天,甄爱晴又多次打电话,还发了好几条短信,但丁驰没接也没回。而且为了躲开对方找,丁驰一直住在研发大院,根本就没去叮呤呤公司。 这天上午,丁驰正和诸葛默然探讨问题,手机响了。 看到是寇宇的号码,丁驰说了声“教授,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然后便摁下了接听键。 “丁总,有人找。”手机里传来寇宇声音。 丁驰问:“谁找我?” “小甄,她来好长时间了,一直在等着你。”对方给出回复。 小甄?一直?丁驰略一斟酌,回了声“好吧”,然后挂了电话。 意识到丁驰有事要办,诸葛默然打了声招呼,率先走出屋子。 丁驰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靠在椅背上,眼睛眯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驾车离开研发大院,丁驰脑子里一直想着事,开的不快也不慢。 来在叮呤呤公司院内,丁驰停好汽车,径直上楼,敲开了经理办公室。 寇宇站在门侧,称呼了声“丁总”,便不再说话。 甄爱晴没有像之前那样起身,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笑眯眯的坐着没动。 “去我屋。”丁驰像那几次一样,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 甄爱晴这才起身离去,在经过寇宇身边时招了招手:“寇经理打扰了,不要嫌我烦哟。” 寇宇赶忙表态:“不会的,不会的。” 来在屋外,注意到丁驰已经进了他自己房间,甄爱晴并未像往常那样急急跟去,依旧踩着沉稳的节奏,“咔,咔,咔”的进了那间屋子。 “关门吗?”进屋后,甄爱晴也没有立即落座,而是站在门侧问了一句。 丁驰没有回话,但他肯定是听到了。 甄爱晴微微一笑,还是关上了屋门。然后又一步步的到了老板台前,双手撑桌案看着对方。 这次丁驰说了话:“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去麻烦别人。” “我也不愿找寇经理的,可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也是没办法呀。”甄爱晴说话间,已是满脸委屈。 丁驰问:“你都和寇经理说了什么?” “说了也没说什么。”甄爱晴停了一下,反问道,“你希望说什么,不希望说什么?” 丁驰并未回复,而是沉声道:“你又要干什么?” “什么叫又要干什么?这就烦了?当初你”冷声说到半截,甄爱晴换了温顺语气,“也不干什么?就是想给你生孩子。” “有完没完?”丁驰冷冷的说。 “不生也可以,让我到你公司上班,二选一。”甄爱晴给出选项。 丁驰抬起头来,目光盯在对方脸上。 甄爱晴没有丝毫退却,反而还在对视中露出了笑容。 丁驰率先败下阵来,语气一松:“上次跟你说过,公司情况特殊,你不能来。你想去哪?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只要能帮上的,就尽量给你说一说。” “不能来你这呀?”反问之后,甄爱晴微微一笑,“那就生孩子。” “别胡闹好不好?”丁驰加重了语气。 “谁胡闹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两个要求过分吗?”甄爱晴从座位上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紧不慢的说着,“如果你实在为难的话,那我就只能求树梅阿姨帮忙了,也或者找丁叔。我就跟他们说,你们儿子不管我,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说?” 丁驰反问:“你说呢?” “我说?”甄爱晴微微一笑,“丁叔现在业务拓展了好多,生意兴隆,在全县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想他肯定不会让我为难的,这样大家都好。树梅姨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不为儿子考虑,也应该不会难为我的。” 丁驰道:“你就那么肯定?就认为吃定了他们?” “丁叔可是要脸面的人呀,树梅姨现在更看重脸面,他们会不顾这些?”甄爱晴很不理解。随即便笑了,“如果他们也不闻不问,那我就跟他们说,在元旦前的时候,就在卫都大厦那里,你们的儿子把我” “你真要这么做?”丁驰沉声喝问。 “我也没办法呀,不这样还怎样?你不想?那就必须”甄爱晴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丁驰长嘘了一口气,商量着道:“别胡闹了好不好?是不又想要钱了?这样,稍等两三天,等我手头宽余了,再给你一万。” “不行。”甄爱晴回复的很干脆。 “好好好,我尽量凑凑,最迟下午下班前给,你先回去。”丁驰语气更显低三下四。 “不行,不行,要么生孩子,要么让我在你公司上班,要么我找你爸妈。”甄爱晴这次开出的条件变成了三选一。 “好吧。” 听到这样的回复,甄爱晴眼前一亮,紧紧的盯着对方。 丁驰微微一笑:“随便。” 甄爱晴不由一楞,疑惑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丁驰盯着对方,沉稳的说:“我说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 “就不怕你爸妈没面子,就不怕惹他俩生气?”甄爱晴觉得不可思议。 “随便。”丁驰依然是这样的回复。 “你”甄爱晴脸上神色数变,然后展颜一笑,绕到了丁驰身侧,双手轻晃着对方肩头,“驰弟,你咋这么孩子气?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丁驰“哦”了一声,算做回复。 甄爱晴眼珠转了转,身子半蹲着,语气也更为温柔:“驰弟,既然你工作这么忙,那么生孩子的事就往后推推,当然我也不会找叔和姨。你就让我在你公司上班,好不好?什么岗位都行,我也指定不给你惹麻烦。” 丁驰长长的嘘了口气,但并没有说话。 “我就是想天天看着你,真没有别的意思。你看这样行不行?先让我到公司试用,如果你们觉得我不能胜任,就把我辞了,这样总行了吧?”甄爱晴进一步退让。 “让我考虑考虑吧。”丁驰说完,身子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显得很是疲惫。 甄爱晴神色数变,然后也轻叹一声:“唉,好吧,不过可要快哟!” “你回吧。”丁驰慵懒的挥了挥手。 “嗯,好的,驰弟,别太累了。”甄爱晴说着,在对方脸颊上轻轻摸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听到屋门关上的一刹那,丁驰忽的睁开眼睛,心中暗道:耍开赖了。下次又用什么招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们成功喽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甄爱晴又电话联系了几次,前几次丁驰都说在外面忙的厉害,最近通话这次则说在外地开会。甄爱晴倒也没说什么,只说希望尽快见到丁驰,不过语气里还是透着急切,而且一次显得比一次急。 其实丁驰根本不是忙的没有见面时间,也根本没有去外地,而是一直就待在研发大院,关注着第三块芯片的研发。从近段的研发进展来看,整个过程很顺利,但焦甄等人依然一丝不苟,而且更为谨慎。不过近两天丁驰听说,离着第三块成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过,焦甄进了屋子。 看到对方脸上的神采,丁驰不由心中一动:莫非快了? 焦甄来在近前,神情郑重的说:“丁老板,第三块芯片研发到了关键时刻,正常情况下,后天上午就该有结果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丁驰心情不禁激动,也带着丝丝紧张。他伸出手去,郑重的说:“我相信你们!” 焦甄用力一握,答了声“嗯”,转身离去了。 虽然对方没有明确表态,但从手上传来的深厚力道,还有对方眼神中的坚定,丁驰看到了“自信”与“承诺”。 “四十八小时呀。”丁驰自语着,憧憬起了那一时刻。 “叮呤呤”,手机响了。 看到是甄爱晴的号码,丁驰果断掐掉。铃响了三通,他也掐了三次。 “叮咚”,短信来了,正是甄爱晴发的:什么时候回来? 丁驰想了想,回了“尽快”二字。 对方短信马上又来:三天,三天之内必须见到你,不要让我失望。 丁驰冷哼了一声,在手机上回了个“好”字。 时间既快又慢,丁驰的心情也不禁矛盾,既希望那一时刻快点儿到来,却又觉着慢些更踏实一些。但时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四十多小时过去了,日子也到了焦甄说的那个上午。 一大早上,诸葛默然就到了丁驰办公室。虽然两人谈的是另外的事,但彼此都清楚,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等的又是什么。 本来心思就不在其他事上,两人尽管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好多,可还是再找不到什么话题,屋子里沉寂下来。 “咚,咚,咚”, 整个房间太静了,反倒显着心跳声那么大,也似乎跳的那么急。 “还没到伏天就这么热。”丁驰自找着由头,起身向外走去。 “年轻人,心静自然凉。”诸葛默然打着趣,也跟着出了屋子。 丁驰回头一笑:“心静自然凉适用于任何年龄段。” “你小子。”诸葛默然轻拍了对方一下,二人在院门口“乘起凉来”,但目光却都飘向东北角方向,看着那扇经常牢牢关闭的防盗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防盗门没开,没有人走出来,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院里太阳晒得厉害。”诸葛默然右手拭着额头汗珠,自言自语着,转身走去。 丁驰什么也没说,跟着回了自己屋子。 到院里“乘凉”了一番,不但没有凉下来,反而这心火又旺了好多。二人都没再说话,而是就那样沉闷的坐在椅子上,诸葛默然不时看看手表,丁驰也过一会儿便瞅瞅话机上时间显示。 就在丁驰和诸葛默然焦急等待的时候,茵仙丽娜接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喃喃自语后,茵仙丽娜对着手机追问,“消息确切吗?来源可靠吗?” 手机里女声回道:“这个消息应该确切,是从一个技术从员那里得到的。据这个人讲,当时有人到首都看设备,姜新燕找的他和另一个人,与对方核验设备;对方则是三个男人,一个小年轻,一个中年,还有一个老一些。他说三人都是卫都口音,姜新燕称呼那个小年轻丁总。” “这么说来,那是确信无疑了。”茵仙丽娜停了一下,又问,“他知道机子弄走了吗?弄哪里去了?” “应该就是这次弄走的,他说之后姜新燕再没领人看过,而机子也就不见了。至于机子弄哪了,他不得而知。”对方说到这里,又请示道,“我们怎么办?” 茵仙丽娜给出指示:“芳子,想尽一切办法侦得机子下落,尤其要盯着丁驰。对了,告诉那个贱货,一旦她能掌握重要信息,额外再奖励她五万,不,十万。” “明白。”对方给出允诺。 结束通话,茵仙丽娜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好似虚脱了一般。但眼中的光焰却又说明,她此时精神头十足,连熬几十小时不成问题。 研发大院里依旧沉寂,丁驰和诸葛默然也已在屋里等了整整半天。 “马上十二点,该开饭了。”诸葛默然嘴上这样说,却没有挪窝。 “是呀。”丁驰虽然回了一声,但也没动地方。 “噔噔噔”, 丁驰和诸葛默然都侧起了耳朵,随即又双双起身,他们听到了,有人来了。 “笃笃”,敲门声起。 “进来。”丁驰、诸葛默然异口同声。 “咯吱”,屋门推开,焦甄走了进来。 焦甄神色很严肃,看不出喜怒,但脸颊的肉似乎在抖动着。进得屋子后,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喉头动了几动,才发出了嘶哑声音:“成了。” “什么?” “再说一遍。” 丁驰二人也变了音,全都跨前一步,紧紧的盯在焦甄脸上。 “我们成功了。”焦甄的声音颤抖的更为厉害,同时也高了许多分贝。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三个男人立即孩子般手舞足蹈起来。 忽然,诸葛默然收拢了笑容:“完全确定吗?这可来不得半点含糊、丁点瑕疵呀。” 焦甄重重点头:“确定,完全确定。在产品出来以后,我们立即进行了检测和复核,没有任何差错。也正因此,才又多耽误了两个小时。” “好,好啊,走。”诸葛默然立即意气风发。 “走。”三个大男人雄纠纠的出了屋子,赶奔东北角方向。 “吱扭”,打开防盗们的一刹那,一阵欢呼声传来:“成功了,我们成功喽!” 丁驰三人快步走入,迎向了那群欢呼的身影。 看到那一张张喜庆的脸颊,看到那一双双盈盈的泪目,丁驰双眼也湿润了,诸葛默然和焦甄更是拭起了眼角。 第二百七十五章 撕破脸 相比起前两块,第三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芯片,具备了“身体躯干”功能。这不但对于丁驰等人是创举,更是开创了民族产业先河,填补了相关领域诸多空白。但是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获得相关部门的认证,必须拿到进入市场的“通行证”。也正因此,尽管大家激动不已,但却没有开酒庆祝,而是在吃过喜庆的午餐便饭后,便又进入了后续程序。 诸葛默然中午没休息,已经去准备相关报告和必备手续,争取在第一时间上报有关部门。焦甄则是和研发人员又特意强调了保密纪律,还对后续工作进行了细致安排,便打算立即投入自己的工作。 丁驰一直在旁等着,看到焦甄已经安排安排,轻轻招了招手:“教授,请教一下。” 焦甄立即上前:“你说。” 引着对方到了自己办公室,丁驰问:“教授,咱们现在这块芯片能达到什么水平?” 沉吟了一下,焦甄说道:“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现在世界上最先前的是” 听对方说的全是专业术语,丁驰半知半解。于是待到对方停下话头,丁驰“呵呵”一笑:“教授,我这方面知识欠缺,你叫跟我说说,如果用这芯片来造山寨手机会是什么水平?” “山寨手机?”焦甄表示不解。 这词还没出现呢。于是丁驰给出新的解读:“用咱这芯片造手机,功能如何,性价比怎样?” “咱这芯片可不仅只是做手机,那样也太大材小用了。”焦甄在点拨了一句后,又说,“和刚才说的几个大牌子功能差着一截,但完全能够满足通信需要,而且功能类别一项也不会少。说到性价比的话,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审批通过后大批量生产。综合考虑下来的话,手机成本不足百元。” 丁驰大吃一惊:“不足百元?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是指的直接成本,如果加上各种运营成本,应该会翻倍。”焦甄停了一下,又说,“其实那些大牌子的直接成本也并不高,但是卖给我们时却不知翻了几倍。” “明白了,教授忙去吧。” 打发走焦甄,丁驰盘算了起来。越盘算越兴奋,结果午觉的睡意也全都没了踪影。 正这时,手机响了。 看到是甄爱晴的号码,丁驰略一迟疑,还是接通了:“说。” “今天可是三天了,你到底能不能回来?你那里声音怎么那么低?”甄爱晴接连追问。 丁驰继续压着声音:“正在路上,下午能回去。” “大概几点?我去单位等你。” “四点。” “好的,你可别骗我。” “放心。” 结束通话,丁驰回想着对方的语气,分析着对方的心境,嘴角浮上了一抹笑意。 下午提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丁驰赶到叮呤呤公司。没看到甄爱晴人影,便直接进了自个办公室。 正这时,寇宇敲门进了屋子。 丁驰直接问:“寇经理,什么事?” “这是报表,您先看看。”放下表格,寇宇迟疑了一下,又说,“小甄刚才找你了,看起来很着急。” 这娘们可真够急的。丁驰心中腹诽着,追问道:“这几次她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她姓甄,你两家是世交,和你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这些年一直都联系着,你对他也很好。”寇宇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也就这些。” 丁驰苦涩一笑:“你别听她的,满嘴没一句实话。” “笃笃”,敲门声忽起。 寇宇指了指屋门,压低了声音:“可能是她吧,刚才来了好几趟。” 丁驰微微点头:“寇经理,你去忙吧。” 寇宇来在门口,打开了屋门。 “寇经理你也在呀。”随着话音,甄爱晴进了屋子。 瞟了眼屋内,寇宇轻轻关上屋门,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甄爱晴进屋之后,直接来在桌前,问道:“你这次开会去了几天,在哪开的,怎么回来的?” 丁驰回答:“连来带去六七天吧,在拱都开的,和别人乘车。” 甄爱晴“哦”了一声,话里有话:“我以为你哄我呢,要不怎么那么忙?” “你有什么事?”丁驰又问。 “什么事?你是真糊涂,还是故意的?当然是到你这上班的事了,应该行吧?”甄爱晴语气中已经带了情绪。 丁驰摇摇头:“不行。” “不行?又是那些理由?”质问之后,甄爱晴又提出新的条件,“那要不就每周见三次面,还必须有一次是你去我那。” 丁驰再次摇头:“不行,我很忙,没时间。” “没时间?”甄爱晴咬牙道,“我看你是不想见我,故意找的理由吧?” 丁驰微微一笑:“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丁驰,你什么意思?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牵就你,你就这么对我?”甄爱晴起了高音。 “我怎么了?应该怎么对你?”丁驰回复的不疾不徐,却又非常噎人。 甄爱晴冷哼道:“丁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左推右挡的,根本不是什么股东有约定,就是不想让我来。你说自个这么忙那么忙,全都是借口,难道你不吃饭睡觉?难道就连去我那的时间也没有?还说这次去外地开会,更是鬼话,肯定是在别的地方躲着。” 丁驰“哦”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我躲在哪了?”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除了这处所在,你究竟还有几个地点?我来这了多少回,你是十次有九次不在,能没别的地方?” “你是不特想知道?” “废话。” 丁驰挑着眉毛,笑了:“就不告诉你。” “你姓丁的,别以为我怕你,真要把我惹急了,我可什么都豁的出来。”甄爱晴发狠道。 “哦,是吗?你都能豁出什么来?”丁驰脸上笑容更甚。 甄爱晴咬牙道:“以前我总考虑你的面子,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僵,可你却得寸进尺,一直拿我当傻子。今天我还就告诉你,我忍够了,已经不想替你瞒着了,实在不行咱就抖落抖落。” 丁驰缓缓点头:“你这是要撕破脸了?” “我我就是要撕破脸,是你逼我的。”甄爱晴直接吼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根本不能生育 丁驰“嗤笑”一声:“我逼你?甄爱晴,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厉害。是你逼我好不好?这多半年以来,你今天这么一个理由,明天那么一个借口,从我这拿走了多少钱,知道不?八万六。” 甄爱晴左手叉腰,右手点指:“姓丁的,今天你终于原形毕露了,区区这么几个小钱,你就心疼了?” “不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别说是八万,就是八十万也不算个钱,可那得看花的值不值。如果值的话,百八十万我连眉头都不皱,若是不值的话一分都花的亏。”丁驰沉声回应。 “好好好,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人家强那什么的。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堂堂的女大学生,就那么稀里糊涂的遭了你的毒手,你应该愧疚、忏悔才对。可你竟然这样大放厥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甄爱晴说着,拿出了手机。 丁驰“哦”了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先打电话给你家里,让你父母评评理,看看他们的儿子是什么货色。然后再向有关部门举报,举报你当初的恶劣行径。”甄爱晴说到这里,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摁起了数字。 丁驰根本没有阻拦,而是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甄爱晴停止了按键动作,质问道:“你笑什么?” “好怕怕哟!”丁驰语气、动作滑稽至极。 甄爱晴不禁狐疑:“什么意思?你不怕?” “怕呀。你这要证据没证据,要证人没证人的,我能不怕吗?”丁驰讲着逻辑混乱的语句,分明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你,你”甄爱晴“呼呼”直喘粗气,“我就是证据,我就是证人。看来你是准备赖皮到底了,那咱们倒是看看,看看你爹妈是否也这么想,是否也这么脸皮厚。看看相关部门是听你的一面之词,还是会主持公道。” “我父母的确要脸面,脸皮薄的很,不像某些人家脸皮厚的像城墙。不对,是城墙拐角,还是带着尿臊的那一段。至于相关部门肯定会主持公道呀,公道自在人心嘛!”说到这里,丁驰抬手示意,“打吧,打吧,空嘴说白话,看看谁会信?” 甄爱晴气的手指颤抖:“你真的以为我不敢?” “诽谤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影响恶劣者罪加一等。”丁驰说话时,嘴角带着冷笑。 “诽谤?我真后悔呀,当初怎么就没注意,怎么就让那孩子掉了。否则现在也快出生了,看你怎么抵赖。不过只要我把化验单往警方一送,只要我讲说自己的遭遇,我相信他们知道怎么做。堂堂的商界名人大老板,到时成了阶下囚,可怪不得别人。”甄爱晴说到这里,转身便走。 走出几步后,见对方并未阻拦,甄爱晴回头道:“你就没什么说的?” “有,不送。”丁驰说着话,滑稽的挥动了右臂。 “好好,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你这个伪君子了,你就等着吧,老娘可是为你掉过孩子的。”甄爱晴说着话,抬手抓上了门把手。 “等等。”丁驰忽的喊住了对方。 甄爱晴头也未回,而是冷冰冰的说:“你不觉着现在有些晚吗?” “不晚吧,我只说一句话会晚吗?”丁驰反问道。 “什么话?”甄爱晴追问着。 丁驰点指对方:“姓甄的,我要告诉你,少拿所谓的孩子说事,少拿谎言当真理,因为你根本就不能生育,你就是不下蛋的母鸡。” “什么?你你胡说。”甄爱晴脸颊通红,气咻咻的返回到桌子旁,岔开了话题,“法律定性时,有你强尖的事实就够了。” “还是那句话,诽谤要负法律责任的。再给你一个忠告,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说到这里,丁驰不耐的摆了摆手,“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好好好,姓丁的,你手大还能捂了天不成?走着瞧。”甄爱晴甩下狠话,“噔噔噔”跺着脚板摔门而去。 望着屋门方向,丁驰露出一抹轻蔑笑容。 甄爱晴一口气冲出办公楼,回头冲着楼体吐了口唾沫,来在院外打上出租而去。但他既没给丁驰家里打电话,也没到所谓的有关部门,而是直接回到租住小屋。 怎么会这样?一头躺倒在大床上,甄爱晴动起了脑筋。 今天姓丁的这家伙太反常了,就跟吃了枪药一样。近半年以来,自己每次见他,虽然他表现的不够亲密,但态度起码还算可以,说话不怎么冲,自己要钱他就给。可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说法呢?就因为他认为老娘不能生育? 甄爱晴忽的一惊:啊,老娘不能生育?他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污蔑老娘?可是看他那副无赖嘴脸,分明是有持无恐呀。 “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娘自己又没检查过,你凭什么这么说?老娘可不能让你唬住。”甄爱晴恨恨的骂过,脑中继续盘算起来。盘算着究竟怎么办,盘算着要不要找丁守诚和其老婆晦气。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甄爱晴不由得心中一颤,眼珠急速转动起来:怎么说?怎么讲? 铃声响了两通,停了下来。却又马上发来一条短信:想耍赖呀?好吧,那我去卫都找你。 “别别别,别来。”甄爱晴嘴里唠叨着,回拨了那个号码。 回铃音响了两声,便传来了阴冷的女声:“有能耐别回呀。”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去厕所了,没听见。”甄爱晴急忙撒着谎。 “放你娘的臭狗屁,少骗老娘。”对方骂过之后,又质问道,“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有,就是我”甄爱晴急的满头大汗,急忙忙组织着措辞。 对方立即警告道:“少特么的废话,假话老娘听多了。要是不能如期完成任务,你就等着,哼哼” “您听我说,芳”话到半截,甄爱晴放下了手机,因为对方早已挂断了。 “我的命咋这么苦呀。”甄爱晴呜咽一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果然是不下蛋的鸡 北方某省会医院生殖科诊区。 过道里或站或坐着许多男女,这些人年纪并不大,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但脸上却少了应有的朝气,反而大都面带忧郁,眉头紧锁。而且这些人大都男女结伴,单个来的人很少。 相比起有异性陪伴的患者,耍单者除了面带愁苦外,要显着更鬼祟一些。因为他们要么瞒着另一半,要么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却又急着证明或治疗,自然心理压力更大,行为也就更反常。 在众多靠边站、时时遮掩的耍单者中,有一人更显特别。这是一个身着长裤长袖衫的人,长袖衫连体帽也戴在头上,大墨镜遮住了鼻子以上部分,口罩又包裹了嘴和下巴,看不出性别。若不是那露着的鼻翼,很难把其和“人脸”划等号。 现在可是大夏天,已经入伏了,除非有怪病或是没脸见人,一般不应该这么“武装”的。事实上此人真有怪病,也没脸见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专门到外省医院做检查的甄爱晴。 甄爱晴在卫都的时候,丁驰言之凿凿“你根本不能生育”,起初她仅当作是对方的攻击手段,可是越想越心里没谱。她自己再清楚不过,根本就没怀过孩子,那不过是对丁驰的讹诈罢了。关键丁驰说的太肯定了,就好似手中握着充分证据似的,虽说这不大可能,却也令甄爱晴狐疑、忐忑不已,于是就有了这次跨省之行。 这次来医院检查,不能让丁驰知道,否则不是表明心虚了吗?以后还怎么拿“掉孩子”说事?也不能让那个人知道,她若是知道的话,又该上纲上线说自己“不务正业”了。当然也不能让家里知道,不能让所有熟悉的人知道,也正因此他才裹了个严严实实,才故意弄得分不出男女。 真的热呀,就刚才下出租车进楼这么一段路,热汗呼的一下就出来了,浑身顿时湿透。所好楼里有空调,虽然仍难免出汗,可是却好了许多。 其实今天甄爱晴并非第一次来,而是在前几天就做过好几项检查,今天只是来取结果并找医生看的。 看了眼时间,甄爱晴离开诊区,到了二楼。 刚才在生殖科外面时,虽然甄爱晴打扮的最为怪异,但毕竟还有好多也做适当“武装”的人,毕竟难于启齿嘛。可现在她去的是二楼化验区,人们全都半袖、短裤、裙子,只有她包裹的像个粽子,顿时吸引了诸多白眼,也有好多人纷纷躲避,生怕传染上什么不好的病菌。 甄爱晴自是注意到了那些人作派,但她并未理会,而是径直到了服务台,递过去取单凭据。 工作人员按照凭据编号,打印出了两页化验单来。 迅速扫过单上内容,甄爱晴不禁激动,但为了保险其间,还是试探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拿过单子快速浏览了一下,给出回复:“能有什么问题?你没看到吗,一个向上向下箭头都没有,全都在正常区间范围内。” 尽管对方语气很冲,但甄爱晴还是深深一躬:“谢谢,非常感谢!” 紧紧攥着化验单,甄爱晴快步到了四楼B超区。B超单子出来了,经她和工作人员两次确认,结果也正常。 仔细端详着手中单子,甄爱晴心中暗暗发狠:给丁的,看见没?老娘性激素六项检查正常、卵泡也正常,凭啥你说老娘不能生育?你特么的太缺德了。本来老娘还念旧情,还真想和你成就姻缘,可你眼里根本没有老娘,这次更是损话连连,彻底伤了老娘的心。你等着,老娘饶不了你。 甄爱晴双目凌厉,极度兴奋,大脑中闪现出生动的画面:自己一手叉腰,一手点指,大发雷霆;而那个家伙尤如蝼蚁一般,唯唯诺诺的连连道歉、忏悔,乞求宽恕。 想得美,老娘还没玩够呢!想至得意处,甄爱晴竟然笑出了声。 “甄爱晴,谁是甄爱晴,还有一张单子呢。”工作人员的呼喊,打断了甄爱晴的憧憬。 “我,我在这。”甄爱晴再次返回服务台,接过了B超单,不由得心里一忽悠,急忙问道,“我这是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哼了一声:“那不写着呢吗?问医生。” 甄爱晴没再说话,先前轻松的步子重了好多,赶奔九层而去,取上了造影片子。这次她没问工作人员,因为那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但她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回到了生殖科。 “甄爱晴。” “谁是甄爱晴?” 楼道里人们议论纷纷。 广播音则继续响着:“27号甄爱晴,到十号诊室。” 迈着沉重的步子,甄爱晴进了十诊室。 “干什么的?出去。”坐诊大夫发出喝斥。 “我是看病的呀,现在正叫我的号呀。”甄爱晴气很粗。 大夫语气也很冲:“看病就好好看。有你这样装扮的吗,生化危机似的。摘了。” 甄爱晴火很大,但也没敢再多说,而是老老实实的卸去“武装”,露出脸颊来。 “长的也不丑呀。”大夫讥讽了一句,伸出手去,“拿来。” 甄爱晴递过手中单子,紧张的问:“我这碍事吗?” “性激素、卵泡都没问题呀。”大夫说到这里,忽的停了下来,目光停在那两张片子上,久久不说话。 尽管心里怕的要命,但甄爱晴还是怯怯的问道:“大夫,我能生育吗?” 大夫抬起头来,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和缓了好多:“内膜太薄了,才二点五,根本无法着床呀,不过这倒不是完全绝对的。” 听到这里,甄爱晴心中立即升腾起希望火苗,但大夫接下来的话,让她那微弱的火苗彻底熄灭,心也沉到了谷底。 “可这输卵管严重沾连堵塞,我这里是彻底没办法了。” 妈的,老娘果然是不下蛋的鸡呀。甄爱晴目光呆呆的转身离去,根本就没听大夫后面的话,其实大夫还是给出了几十万分之一希望的。 “诶,怎么不看着,挤着怎么办?” 甄爱晴根本没理他人的喝斥,依旧迈进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里。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甄爱晴已经回到卫都市三天,但一直在自问这句话,她实在不明白丁驰怎么能断定自己不能生育,自己为什么偏偏真就不能? 内膜太薄、输卵管严重粘连堵塞,这已经预示了自己生育权死刑,即使有相关手术或奇迹,但自己两项全占,恢复生育的可能性也仅存在于理论层面。 从甄爱晴内心来讲,有没有孩子无所谓,甚至他早已倾向于做个“丁克”,这可是现在最时兴的活法。对于丁克,好多老顽固根本不理解,甚至坚决反对,也就自己这种新思潮青年能够接受。 可是,能生不愿生与根本生不了是两回事呀,何况还是现在这关键时刻。甄爱晴能不恼火吗? 更让她恼火的是,丁驰竟然能够判断在先,这就更奇怪了,奇怪的根本无解。自己从小到大,该发育发育,该青春期就青春期,和正常女孩没什么差别,自然从没做过相应检查。他又怎么会知道?真是邪了怪了。 不过话说回来,丁家这家伙确实很怪,也很邪门。本来高三时还成绩平平,竟然成了高考市状元,还进了全省前十。这固然可以归结为运气,甚至不排除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甄爱晴就认为有猫腻,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 之后这家伙就好似充满气的气球一般,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到了大学后,这家伙上课不到三成,可却回回满绩甚至满分。听说还自修了信息管理,又是首个计算机四级,英语也过了六级。这也太能了吧。 学习好还不奇怪,可以归结为智商高,脑子突然开窍,但竟然做生意也厉害的邪门。 当初他家里的烂厂子都快塌了,就是他出了歪点子,立马便起死回生,丁守诚还成了全县知名企业家,市里也能挂上号了。也是在学习之余,听说这家伙和省邮电搞了项目,少说也挣了上百万。之后更是今天卖无绳电话,明天弄新产品,公司开了一个又一个,听说还要搞 想到这里时,甄爱晴不敢想了,因为她脑海里现出一张冷冰冰的脸,还有那尖刀一样的犀利语句。说实在的,尽管丁驰这家伙上次说话那么损,可跟这人的语句比起来,简直可以称之为春风了。 不想她,不想她,还想丁驰的事。一直到现在为止,甄爱晴都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对甄家恨成那样,甚至对自己恨之入骨呢?当初老爸是对他们家不太够意思,可是坑丁守诚的多了去了,何况我爸仅是独善其身,又没直接下刀子呀,他至于那么苦大仇深吗? 从他家倒霉算起,这也五六年了,他仅是这半年多对自己还可以,但要从现在来看,真不知道他是否有意为之。如果先前是因为蒙在鼓里,因为担心把柄外露,这还好说;假如要是一直在做戏的话,那这家伙就太可怕了,是不是和那人也有一拼呢? 说了不想,怎么又想起那人了,不想了,不想了。甄爱晴连连摇头,妄想甩去心头阴影。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一刹那,甄爱晴的肝都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呆呆的望着闪亮的屏幕,她只知道重复一句话“接不接”,她清楚的很,无论接或不接,都不会有好果子。 铃响一通便没响第二遍,但短信却来了。 虽然隔着屏幕,但看着那短短的语句,甄爱晴就不禁脖子发凉,心中寒颤,就好似钢刀架脖一般。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甄爱晴哭号一声,扑倒在床铺上。 过了一会儿,甄爱晴不再哭嚎,而是怔怔的坐起来,痴呆呆的望着前方。 脸上肌肉痉挛了一番,甄爱晴心一狠:只能这样了,这样起码还有一丝活路。 稳了稳心神,甄爱晴拿起手机,拨打了丁驰的号码。 手机通着,没人接。 那就接着打,一遍,两遍无数遍。 终于,手机里传出声音:“干什么?” 甄爱晴顾不得对方声音里的怒意,满脸堆起了笑容:“驰弟,我想和你谈谈。” “没得谈。” “你在哪?我去找你。” “外地。” “外地?具体在哪?” “首都。” “真的是首都吗?” “管不着。别来啊,不稀罕。” “驰弟,我是真心的,等着我。” 虽然明知道对方十有七八是撒谎,但甄爱晴还是决定赶去,以表自己的诚意。 说走就走,甄爱晴匆忙收拾了下,拎着包赶奔车站,坐上了通往首都的班车。 一路上推测了好几种可能,也预演了相应的对策,下午两点多甄爱晴到了首都。 知道对方也不接电话,甄爱晴直接发了短信:我到首都了。驰弟,你在哪? 过了好大一会儿,甄爱晴都已吃过午饭了,丁驰发来了一个地址。 打车到了首都饭店,甄爱晴来到十六层,又来在十六号房间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她又停了下来。 他在这里吗?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要怎么说?如果是他的话,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再次把预演方案过了两遍,甄爱晴敲响了屋门。 “笃笃”, “笃笃”, “踢踏踢踏”,屋里响起穿拖鞋走路声。 甄爱晴立即换上最美笑容,稍稍向后退了半步。 屋里走路声停止了,显然在猫眼那端窥视。 甄爱晴笑容更为虔诚。 “踢踏踢踏。”,拖鞋声再起,直至没了响动。 不理我?不是他?甄爱晴想了想,还是再次敲响了屋门,同时轻声道:“请问是丁先生吗?我是小甄。” “笃笃”, “我是小甄。” 连着重复了好几遍,屋里走路声急速响起,随后屋门猛的大开,同时响起喝斥声:“你来干什么?” 看到真的是丁驰,甄爱晴先是一楞,随即马上道:“驰弟,我错了,我” “咣当”一声,屋门摔上,丁驰身影消失,同时传出一个字来:“滚。” “驰弟,你听我说,我是专程从卫都赶来的,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我是”甄爱晴拍打着屋门,絮絮叨叨起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给老子滚远远的 甄爱晴已经絮叨了十多分钟,无非就是“错了”、“误会”、“道歉”这样的字眼,而丁驰却翘着二郎腿,“吸溜吸溜”的喝着茶水。“ “驰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是怀了你的” 听到这样的语句,丁驰不能再坐着了,而是大声的接了话:“嚷嚷个屁,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同时大步流星来在门口,猛的一把拽开屋门。 甄爱晴立即跨前半步:“驰弟,我错了,我不该” “闭嘴。”尽管嘴上喝斥,但丁驰还是让开屋门,转身回到沙发上。 甄爱晴心中一喜,快步进屋,随手关好屋门。 来在沙发前,她又一把抓起床上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嘴里叨叨咕咕着:“渴死了,饿死了,一路都没吃喝。” 她这纯属鬼话,却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她是真渴了,不过不是一路没吃喝,而是刚才在门外喊嚷的缘故。 见对方面沉似水,甄爱晴又厚着脸皮说:“驰弟不会嫌我吧,咱们从小可是不分彼此的。” 丁驰拿过一个新的杯子,涮了涮,给自己泡上新茶。 虽然对方用行动表示了嫌弃,但甄爱晴并不在意,反而还暗自心喜:不论什么方式,只要你能回应就好,我就有办法说服你。 “驰弟,你什么时候来的首都?姐提前都不知道。” “来开会吗?这天气赶的,太热了,整个就跟蒸笼似的。” “你瘦了,是工作太忙,还是吃的不习惯?哎呀,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是没休息好。” “” 甄爱晴上来先拉家长,说的那叫一个热乎,就跟对方很稀罕她似的。 起先丁驰只是喝水,也特意侧身背对着她,只到听她唠叨个没完,这才转过身,狠狠的瞪着她。 只要看我就行。甄爱晴心中得意,脸上却神情沉重:“驰弟,对不起,姐错了,姐不该说是怀了你的孩子,也不该自导自演所谓的流产。驰弟,你能原谅姐吗?姐也不敢乞求你的原谅,只想着向你深深的忏悔。” 丁驰“哼哼哼”一阵冷笑:“忏悔,谁稀罕你忏悔?” 甄爱晴神色一本正经:“驰弟,你不稀罕姐忏悔,那是你心胸宽广,但姐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姐” “我看你真能说出花来?好啊,忏悔吧。”丁驰“嗤笑”着,转过了正脸。 哈哈,有门。甄爱晴心中暗喜,却又故意苦着脸,生怕露出破绽,语气也更为沉重:“驰弟,姐就向你坦白吧,姐根本就没怀孩子,流产更是杜撰的。姐那么做确实有些自私,很不地道,但姐的根本出发点并无恶意,完全就是为了拴住你,姐爱你。可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对我也是爱搭不理,我这才出此下策,希望能弄假成真,如果能结果就更好了。” “虽说姐撒了谎,可却并未做对你不利的事,一直都说不要你负责任。即使上次话赶话,说了不恰当的,但也仅仅说说而已,并没有给叔叔阿姨找麻烦,更没上有关部门去闹腾。当然了,我是没有怀孕,可毕竟有化验单在,若是传到相关部门的话,对你也有负面影响,你毕竟是省会的公众人物。” 丁驰插了话:“少来这一套,诬告是违法的,像你这更是罪加一等。不用说,你这肯定是去检查了,自认没法再装了,才来找我的,是不是?” 甄爱晴讪讪一笑:“驰弟,哎,真让你说中了,姐就是不能生育。你说姐的命咋这么苦?呜呜呜” “少特娘的假嚎。”丁驰骂道。 “好,好,姐不哭,不惹你堵心。”甄爱晴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窝,问道,“驰弟,你是不早就看出姐是装的了?” 丁驰讥讽道:“看来你这还不服呀,那好吧,我就让你明白明白。你口口声声说是怀了孕,可是出来进去一直穿着高跟鞋,衣服也是越穿越清凉,这是孕妇该有的样子吗?即使真不懂,假如真怀孕的话,也应该多少打听到一些吧。穿戴都不对,那你走路自然也就没那个感觉了,这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怀孕的人基本都有妊娠斑,你有吗?每天还抹着满脸化妆品,这是孕妇应有的样子吗?那天还鬼哭狼嚎的说是流了产,还在坐便器里弄了多半下子鸡血,可那颜色根本就对不上,自个就没发现?假如是肚里出去的血,而且又是积存好几个月的,肯定颜色要很深,也肯定会有大大小小的凝结血块。但那里面的血不但新鲜的刺眼,竟然还起了小的泡沫,分明是拿瓶子之类倒进去的。” “驰弟真是聪明绝顶,说的一点儿没错。可笑我当时还自以为得逞,真是自不量力。”甄爱晴竖起右手大拇指,直接奉承起来。 丁驰并不吃这一套,而是又冷冷的甩出了一个名字:“英姐你认识吧?” “英,英姐?”甄爱晴眼珠速转,还是承认了,“当时为了弄的像那么回事,我专门到了那家医院,想着弄一份假证明出来。结果那个英姐是专做这生意的,两人一拍即合,我花了五百块钱,就拿上了那份化验单。” 稍稍停了一下,甄爱晴试探着问:“驰弟,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不能生育的?这事我也是刚检查才知道的。” 你本就是不下蛋的鸡,老子在前世就知道了。当然这是丁驰的心里话,嘴上自是不便讲出来,于是他冷声道:“难道你不是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弄那么一出?” 甄爱晴又给出先前说辞:“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和你长相厮守呀。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 丁驰沉声打断:“胡说。” “我,我”支吾了一通,甄爱晴低下头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另外我手头不宽余,就想着从你那弄点生活费。其实我都攒着没用,就想着等咱俩成家了,到时贴补家用。” “放屁。”这次丁驰爆了粗口。 甄爱晴立即急着解释:“真的,驰弟,我对你的心意苍天可表。一直到现在,我都保留着那块血帕,以此做为咱俩爱的见证。” “啪”,丁驰一掌拍在茶几上,然后手指屋门,喝骂道:“滚,给老子滚远远的。” 第二百八十章 两世恶气一朝出 甄爱晴立即满脸无辜:“驰弟,姐又说错话了吗?姐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做你的妻子,为你” “都特娘的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不忘给老子泼脏水,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丁驰手指对方,瞪着双眼,“你再说一遍,那个手帕到底怎么回事?” “我那,哎呀,我当是什么事呢,算姐说错话了,好不好?”甄爱晴说着,竟然伸出手去,想要摩挲对方前胸,以示为其顺气。 丁驰挥手挡开:“拿开,少特娘打马虎眼,今天必须把事说清楚。说,到底怎么回事?” 甄爱晴边甩生疼的手臂,边快速思谋着对策,很快便有了主意:“哎呀,我这些天着急上火,时而糊涂时而难受,现在又来那股劲儿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呀。” “想不起来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丁驰说着,站起身来,在DVD上操作了几下,又打开电视,然后重新坐回原位。 这是干什么?看那种片,加前奏?他是忍不住了吗?甄爱晴满是疑惑。当电视屏幕上出现大床时,她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推测,于是脸上立即挂上那种暧昧神情,就等着续写接下来的故事。相比起以往,她更期盼与对方发生那事,因为那就预示着离自己成功不远了。 但是很快,甄爱晴的脸就变了色,好似猪肝一般。因为电视上房间很熟,在半年多以前,她曾经进去过。 不错,电视上录像正是那晚的,是从屋子里空无一人开始的。很快,屋门从外面缓缓推开,周一架着丁驰,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子,然后两人一同“砸”到大床边沿上。在大床上喘了喘,周一爬起来,开始挪动丁驰,费了老大劲,才把他的鞋脱掉,把他整个人挪到床上。之后便是给丁驰脱衣、盖被、擦脸,然后坐在床边看着。 画面动了一下,上面显示时间已将近次日凌晨四点。画面中,丁驰还在躺着呼呼大睡,周一也已伏在床边睡着了。忽然,周一抬起头来,抓过床头柜上手机,然后又快速去了卫生间。时间不长,周一从卫生间出来,俯身凝望了丁驰一会儿,拎起包出了房间。 画面又是一动,甄爱晴出现在屏幕上,丁驰也依然还在床上睡着。此时她穿的很少,正在撕扯着裤子,甚至还手脚并用撕了又撕,终于制造出破损。之后毛衫也如法炮制,然后看了看丁驰方向,便去了卫生间。时间不长,丁驰醒了,甄爱晴也正好出了卫生间,画面随之静止。 有录像为证,甄爱晴无法再抵赖,只得说:“那时我也是昏了头,就想着和你在一起,所以就回去弄了那块手帕,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呀。” 随即她“咯咯”一笑:“驰弟,真是佩服,你竟然提前做了这样的安排。” 其实这根本不是他的“杰作”,而是拜某个龌龊的小偷所赐。就在丁驰大醉之前的两天,有一个小偷穷的要命,所以就以住宿为名,在那个房间装了针孔摄像头,想着敲诈一笔。不曾想刚取回录像,就因盗窃落正好犯在大李手里,大李根据录像给丁驰打了电话。大李打电话时,也正是甄爱晴二次上门施压离去不久。 丁驰哼了一声,没有回复,而是又问出下一个问题:“说吧,你是怎么进的屋?” “我真的记不起了,现在我满脑子浆糊,好像是正好在门口遇到你了,我就”甄爱晴继续装起了糊涂。 “真特妈的贱,不见棺材不落泪。”丁驰再次起身,又放了一段录像。 录像上,丁驰根本没有出屋,而是甄爱晴自己进的屋子。 事情既已败露,甄爱晴只得交待:“其实从到省城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你。那天你们一伙人聚会,我也知道,就提前想办法在前台打听到了你的房间号,想着来个捉奸捉双,到时直接报警。不曾想,第二天早上等我去探路时,却见你女朋友匆匆出了大楼,听她打电话是要赶火车走。于是我到了楼上,正好又和她穿的相仿,模样气质都差不多,就以她的名义让楼层服务员开门。服务员可能也正迷糊,只是瞅了一眼,也没盘查,就给我开了门,我就进去了。驰弟,我” “闭嘴,姓甄的,你这个烂货,太特妈的不要脸了。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目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对我陷害,你特娘的还算人吗?你们甄家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你那个老子更不是玩意儿。你们害我还不算,还对我爸妈痛下杀手,把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丁驰越骂越来气,越骂火越大,之前的一幕幕全都闪现在脑海中,他骂的也就越来越难听。 甄爱晴已经做好了挨骂准备,脸皮也足够厚,可她也不禁疑惑:要说我对你耍手腕,这倒不假,可我没对你爸妈怎么样呀,怎么还说我把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呢?尽管不解,但她可没敢问。 孰不知,丁驰骂的远非这几年的甄爱晴,而是把前世甄家父女尤其是甄爱晴的恶行一并痛斥。二十多年了,两世了,丁驰心中的怨恨犹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奔流不息。今天终于到了算总帐的时候,必须做个清算,必须要为上世的自己和爸妈发泄出这口怒气。他骂的非常难听,难听的平时都没法出口,但今天他要骂,比起甄家人对自己的伤害,这也太轻了。 终于,丁驰在骂了半个多小时后,实在也没新鲜词汇,也的确骂的口干舌燥,这才停了下来。 甄爱晴立即凑上前去:“驰弟,解气了吗?” 丁驰点点头:“解气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来就是让你出气的。”甄爱晴立即满脸笑意。 “真的吗?”丁驰追问。 “千真万确。对了,还有,这卡上是我拿你的八万多块钱,今天一并还给你。”甄爱晴说着,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卡的密码是六个八。” 丁驰并没客气,这本来就是自己用来稳住对方的,属于被骗钱财,于是接过卡片放到包中,问道:“还有事吗?” “没了。” “那就走吧。” “好的。”应答之后,甄爱晴并未离去,而是支吾道,“驰弟,还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想说就直说,要是再拐弯抹角就算了,我的时间可有限。”丁驰说着,拿起手包,向门口走去。 “驰弟,等等。”甄爱晴追了上去,然后一咬牙,“我就想知道,驰名电子究竟在做什么?我是说除了现在的新产品以外。” “是别人让你问的吧?”丁驰“嘿嘿”笑着,继续迈动步子。 见对方似要马上离开,甄爱晴急着追问:“你那里是不是租了一台光刻机?光刻机现在在哪?” 丁驰转过头去,眼中闪出寒光:“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 既然话已出口,甄爱晴也顾不得脸面了,直接“扑通”跪倒在地,央求道:“我是实在没办法,如果不给他们打听,他们就要我的命呀。驰弟救命,姐求你了。” “真特娘的自私,劳资若是告诉你,劳资又怎么活?”丁驰直接一抖腿,甩开了对方的拉扯。 甄爱晴跪爬着追去:“你可以立即转移呀,我只要向她汇报一下就行,求你告诉我吧!” “一会儿问她吧。”丁驰说着,拉开了屋门。 一身戎装的肖燕子走进屋子,亮出证件:“甄爱晴,你涉及一起间碟案,跟我们走一趟。” “啊,间碟?”甄爱晴直接瘫倒在地。 又有两名戎装女子进屋,直接架起甄爱晴,快步出了屋子。 肖燕子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神色冷峻的看向丁驰:“你可真行呀。” 丁驰“呵呵”一笑:“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是她要害我。刚才在旁边屋里监听,都录全了吧?” “我是说你不尊重女性。”肖燕子“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我,我不是无缘无故骂她呀。”丁驰满脸委屈,哭笑不得。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各怀心腹事 茵仙丽娜心情糟透了,仅仅几个月时间,自家手机市场份额一跌再跌,现在仅是年初时的两成半。这固然与整个手机市场厮杀残酷不无关系,但受那个所谓新产品的影响最大,这都是拜丁驰那个家伙所赐。 不但手机市场不如意,关于光刻机踪迹更是让她恼火。现在应该已经基本确定,光刻机就是被那小子租走了,但与其相关的信息竟然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呢? 本来自己已经火气大盛,不曾想一大早就有人添堵,山风点伙和岛卵七十八来了。 岛卵七十八进门便嚷:“茵仙小姐,恭喜恭喜!” 茵仙丽娜一皱眉:“什么意思?” “恭喜贵公司产品在华国遍地开花呀。”岛卵七十八说道。 茵仙丽娜冷冷盯着对方:“会说话就说,不会说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又怎么啦?你们公司产品先前在华国十五个省销售,刚刚不是又增加了三个省吗,这难道不是喜事?”岛卵满脸无辜。 茵仙丽娜可不相信对方无辜,认为他就是给自己伤口撒盐,于是怒声道:“大早起来就是添堵的吗?” 山风点伙马上打圆场:“茵仙小姐误会了,我们真没恶意,就是来通报消息的。据可靠消息,华国拱都市有家厂子的光刻机出租了,您知道吗?” 茵仙丽娜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 山风点伙继续补充:“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很可能是丁驰租的机子。您说他要干什么?” 奶奶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你还当好玩意呢?茵仙丽娜心中不懈,不过嘴上并未太过刻薄:“想说什么就说。” “我觉得吧,他应该”山风点伙絮絮叨叨讲了起来。 岛卵七十八则不时补充一句半句。 茵仙丽娜实在听的无味,也根本没心情听,但也不能太伤山风点伙面子,便一直耐着性子。 随着时间推进,她已经完全明白,这二人表面是为自己好,其实还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忽悠自己,于是仅有的耐性也没了。直接打断道:“我马上有客人来。” “哦,好吧。茵仙小姐,还请考虑一下我们刚才讲的。”山风点火说完之后,带着岛卵七十八离开了屋子。 望着二人离去方向,茵仙丽娜冷哼了一声,在手机上拨出号码。 “小姐,您说。”手机里传来女声。 茵仙丽娜尽量压着火气:“盯出点眉目没?” 对方说:“还没有,近几天打电话联系,她很多时候都不接,刚才发短信也不回。我打算近两天抽时间,直接去卫都找她。” “她敢不接?不是已经应下了吗?”茵仙丽娜说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凛,“该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对方回道:“应该没事。虽然近些天她没接电话,不过短信大都回着,就是有些时候会晚一些。另外,我安排在那的眼线汇报,近段时间她经常找丁驰,倒也一直没闲着。只是前几天去了一趟外地,是去检查身体的,检查结果是不能生育。做为一个女人,她也够悲哀的,想来这几天情绪不稳定,应该是在家难受呢。” “没事就好,你可以过去看看。另外,那事必须加紧了,到现在没找到设备位置,也不知道他拿去干什么,效率太低了。”茵仙丽娜努力控制着情绪,语气还算和缓。 “小姐,实在对不起,都是我工作不力,请您处罚。”对方立即表了态。 “不说这个了,努力吧,实在不行可以来点特殊手段。”茵仙丽娜说到这里,直接结束了通话。 联系不上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茵仙丽娜皱着眉头,很是郁闷。 就在茵仙丽娜苦闷不已之际,丁驰却心情大好的赶往有关部门,打听第三块芯片审批进度情况。其实他到首都主要就是为这事,至于帮着抓“间谍嫌疑”只是正好赶上,否则肖燕子一个电话也得来。不过怒骂甄家人,出这两世恶气,却是计划之中的事,只是稍稍提前几天罢了。 丁驰与甄家父女的关系,完全就是新仇未消,旧恨又添。就是这家人,在前世把自己和家人欺负的无以复加,不但对残、疯父母极尽虐待,还把自己逼的跳了湖。至于重生一世,这完全是自己的造化,是苍天对自己眷顾,丁驰绝不感谢那次跳湖机遇,反而把那记作是母老虎的极端恶行。 自己已非前世的自己,但甄家人却依旧丑态传家,尤其母老虎更是可恶之极。就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目的,她竟然给自己大扣屎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为了麻痹母老虎及其背后指使者,自己不得不一副受制于人的姿态,又给钱又讨好,真是又恶心又憋气。 只到第三块芯片研发成功,丁驰知道,离着与甄家算总帐的日子不远了。不过为了避免其间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打算再忍一段,忍到审核通过并正式公布时。忍字头上一把刀,小不忍乱大谋,再忍忍吧。 可那母老虎真是作的厉害,不但步步紧逼,竟然在污蔑一事露馅后还舔着脸找来,还梦想着为其主子打听光刻机下落。真是脸厚的很,真是无耻至极,那我丁驰若不骂的你体无完肤,就枉两世为人了。于是他骂了,骂的酣畅淋漓,骂的恶气尽出。 细细想来,还好这次母老虎撞到枪口上,否则一旦被首都警方控制,只怕骂其出气机会都渺茫了。 在解气的同时,丁驰也不禁纳闷:母老虎涉及了什么间谍案,是否与那些人有关呢? 无论是否有关联,还是把她正月初五的录音提供给警方,万一对警方破案有帮助呢。母老虎,你做梦也想不到吧,你与那个女人的秘密交谈劳资早就掌握了。 相关部门已经远远在望,手机却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瞟了眼出租司机,按下了接听键。 “把那个女人解决了吗?”手机里声音很低。 丁驰“嘿嘿”一笑:“解决了,她已经被肖燕子带走,我在打车办事的路上。” 对方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老实交待,那天我走了之后,她到底是” 丁驰神色尴尬,手机紧紧扣在耳朵上,生怕司机听到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守株待兔无果 首都某种隐蔽所在。 自从进到这里,甄爱晴就一言不发,到现在已经半天多了,依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这倒并非她故意对抗,而是实在不知道“间碟案”从何说起。她在尽力搜索着脑中记忆,尽力辨识着可疑人物,也在辨识对面女警话中真实性。 “甄爱晴,你这是准备顽抗到底喽?”肖燕子再次发声。 甄爱晴也说了话:“不不不,我冤枉呀。从小到大,我犯歹的不做,违禁的不碰,不说爱惜飞蛾纱罩灯,最起码也是谨小慎微。我不敢自诩” “你这撒谎的毛病的确很重啊。”肖燕子直接打断。 “我,我没有啊。”甄爱晴极力否认。 肖燕子“嗤笑”道:“那么刚才丁驰为什么那么骂你?” 甄爱晴稍稍一楞,随即回复:“这么说您肯定也听到了。其实不就是小年轻开个玩笑吗?他竟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不但损了我和我爸妈,还把八辈祖宗也骂了个遍。有他这样的人吗?他就是渣渣,就是在侮辱广大女性。” 肖燕子冷哼一声:“你代表不了广大女性,而且行径也着实令人不耻,就不要故意打岔了。” “我那不过是鬼迷心窍,千方百计想嫁给他,要是知道他这么恶毒,打死我也不会自污呀。”说到这里时,甄爱晴竟然还带了哭腔。 “都到这了,还做戏?那么给你听个东西。”肖燕子说着,抬手示意了一下。 立即有同事起身,在西北角处忙活了一通。随即屋子里响起声音: “我警告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拿到的高额工资、奖金、经费都是我们给的,包括你现在和他的接近也得益于我们。如果你只想着自己的小九九,而对任务应付,甚至欺骗我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敢,不敢” 录音还在继续,但甄爱晴已经心头打鼓了。这声音太熟了,是自己和芳子的对话,是今年正月初五的事。可当时只有自己和她呀,那这录音是怎么回事?对了,刚刚对面那丫头片子中途出去,莫非就是拿这录音?那这录音会是谁提供的呢?芳子吗?不可能吧。难道是丁驰 过了一会儿,录音停止了。 肖燕子再次发问:“这个怎么说?” 甄爱晴干咳了两声:“咳,咳,确实帮人打探些他的消息,换点儿小报酬。” “我不是问你这个,而是问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肖燕子强调着。 “这个女人”甄爱晴迟疑了一下,还是讲说起来,“去年秋天,我那时还在首都上班,想着换一家单位,就投出了好多份简历。时间不久,她就联系上了我,我俩” 待到对方停下,肖燕子道:“芳子,这名字”话到半截,她又追问道,“她到底让你打听什么?” “刚开始让我打听驰名电子公司具体都做什么,只到公司新产品出现后,暂时清静了几天。可是之后她又找我,说是丁驰肯定还有别的业务,再之后就是让我打听光刻机在什么地方,又拿这机子具体做什么。”甄爱晴只好如实回复。 “那你的报酬也不少吧?”肖燕子追问。 甄爱晴急忙否认:“也不多,就是刚开始” 听对方讲完,肖燕子道:“这还少?你加加总共多少了,够你六七年收入了吧,尤其最后更是五万十万的奖,你不觉得蹊跷吗?” “我,她”甄爱晴话到半截,又忽的“啊”了一声,“难道她就是你们说的间碟?是不抓住她就可立功?” “那就看你的态度和我们的收获了。怎么能找到她?”肖燕子直指问题核心。 甄爱晴思索着说:“第一次和她见面就是在首都,当时是她的人接送我,车窗蒙着帘,根本看不清外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后来的时候,除了那次她到卫都找我,平时都是手机联系,有时打电话,有时短信联系。” “最近怎么联系?” “最近这两周,她打电话我没接,我担心没完成任务不好交待。于是她就发短信,我有的回,有的就假装没收到。” “那你主动联系过她吗?” “近两个月一次也没有。” 肖燕子“哦”了一声,轻轻点头:“是这样啊,那就只能等她联系了。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细节?” 甄爱晴摇摇头:“暂时没有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等吧。 就这样,对甄爱晴的审讯停止,肖燕子等人等待起来。 第二天早上,肖燕子急匆匆找到甄爱晴,出示了手机:“看看,这条短信是不她发的?” 甄爱晴迅速看过号码,肯定的点点头:“就是她。她问我在哪?” “平时你都怎么回答?” “我基本都是说家里或是卫都。” 肖燕子想了想,回过去了两个字:外面。 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短信回了过来:最近进展怎么样? 肖燕子也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回了一段话:他很谨慎,不太好接近,不过我正在想办法。 就这样,来来往往回了十多条,对方给出新的指示:看来我有必要亲自去指导了,近两三天等着。 肖燕子想了想,回道:别来别来,我尽力去办。 又过去了很长时间,对方再没回应。 经过警队商讨,决定撒饵钓鱼,于是肖燕子带着另两名同事,和甄爱晴一起回了卫都市。当然了,肖燕子三人是悄悄跟着,也是在入夜时分才进了甄爱晴的住所,开始了守株待兔。 甄爱晴还和前些时一样,有时在家,有时出去,但其电话和行踪一直处于警方监控中。 一天, 两天, 一连五天过去,那个芳子都没来,也没联系甄爱晴。 其中有变? 就在肖燕子等人疑惑之时,那个号码又发来了信息:近几天有事走不开,暂时先不去了。 不来了?为什么?她是发现了什么? 相比肖燕子等人,甄爱晴更急:“她要不来的话,你们就抓不住她,是不我就不能立功了?” 尽管肖燕子也有些恼火,但还是沉稳的说:“先等等再说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芳子的手段 按照肖燕子的意思,既没回“收到”字样,也没有任何询问,就好似没收到短信似的。而且肖燕子等人既没现身,也未立即撤离,甄爱晴第二天上午仍然还出去了。 “叮咚”,就在夜幕降临时分,短信来了,正是那个号码。内容就一句话:明天来首都见我。 按照甄爱晴平时的心态,肖燕子发去了乞求的话:请再宽限几天吧,我一直在努力获取着。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没商量,你必须来。 半夜时分,分批离开住所,但都乘坐同一班次火车,四人赶往首都。火车上一切顺利,没人找甄爱晴,但人们都相信暗处肯定有眼睛盯着她。 天光大亮的时候,火车停靠在首都站,四人依旧散在人群中,随着人流通过出站口,随后又分别到了商定的位置。 过街天桥上,肖燕子一身清新打扮,脸上罩着大墨镜,手里不停的摆弄“游戏机”。 我去哪找你?“游戏机”屏幕上出现了甄爱晴发送的短信内容。 石沉大海,过了很长时间,也没短信回过来。 “嗡嗡嗡”,蜂鸣声响起。 取出手机,肖燕子接通来电。 “甄爱晴刚被拽上了一辆面包车。”同事声音传了过来。 “嗯,知道了。”肖燕子回了一声,挂断电话。然后迈着正常步子走去,眼角余光搜寻着周遭环境。 与此同时,甄爱晴则在面包车上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有人抢” “老实点,芳子等着你呢。” 阴冷声音下,甄爱晴只觉脖子上一凉,赶忙停止喊嚷,却又怯怯的问:“你们带我去哪?真是芳子让” “哪那么多废话。”先前声音又冷了好多,车中隔断适时升起,窗上黑帘也快速遮上。 甄爱晴不再询问,心中却忐忑不已,既希望快点见到芳子,又发怵接下来的应对过程,更担心肖燕子等人是否能跟上。 车里黑黢黢的,又热的像蒸笼,再加上周遭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甄爱晴的衣衫瞬间湿透,头也闷的发胀。所好的是,脖子上的凉意不知何时退去,暂时不用担心身首异处了。 直行、拐弯、刹车、起步,面包车毫无征兆的变换着运行方式,甄爱晴也被摇的胃里翻江倒海。 也不清楚走了多长时间,车速慢了下来,却也颠簸的更厉害,显然是路况差了好多,应该是到了郊区地界。 虽然车速慢了些,但拐弯、刹车反而更勤。甄爱晴也不管了,任凭自己像大包袱一样颠来倒去,有时也难免磕碰一下。 “滋”,尖厉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停了。 甄爱晴长嘘一口气,随即心中为之一紧: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刺啦”, “咣当”, 窗帘拉去,车门打开,但外面光线依然不好。 “下来。”两名壮汉不由分说,直接夹着甄爱晴下了车子。 甄爱晴只注意到好似置身在大库房,就被像麻包一样架着向上而去。连着上了三层,才被扔到地上。 “哎哟。”甄爱晴疼的一呲牙,但也顾不上矫情,便急着转头看去。 现在的空间小了好多,光线也更暗了,显然是特意隔出来的。 人呢,怎么没人?就在甄爱晴疑惑之际,头顶突然亮起强光,还有炽热的炙烤。她刚一仰头,就觉着眼睛刺的生疼,便急忙低头、趴伏,以尽量减少大灯管的烧烤。 “甄爱晴,你什么意思?”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听出来了,是芳子的声音。甄爱晴抬臂挡着强光,看向发声处。左前方门洞处坐着一人,影影绰绰的,应该就是芳子。 甄爱晴忙道:“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那是谁把条子带来的?”芳子怒吼着。 条子?甄爱晴先是一楞,随即大惊:她怎么知道?这可怎么办? 到底是撒谎练出来了,来之前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甄爱晴在心中一忽悠后,马上摇头:“什么条子?我只是空行人来的,除了钱包和化妆品外,没带纸呀。” “是吗?”芳子说着,站起身来,往前踱了两步,绕着甄爱晴转起圈来。然后忽的哈腰道,“两辆警车一直跟着,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还有谁?” “我,我哪知道?出车站我就联系你,可是还没等到你回话,就让他们把我弄这来了,我到现在还糊涂着呢。车里黑咕隆咚的,我连到了哪都不知道,还怎么带人呀?”甄爱晴既显着害怕,却又很似无辜。 芳子冷哼一声:“甄爱晴,收起你的小伎俩吧,你那鬼点子纯属自娱自乐,戏逗戏逗丁驰还行,想糊弄老娘没门。老实交待还则罢了,否则别想囫囵个离开这里。” 甄爱晴带着哭腔道:“我交待什么?为了你给的任务,我是成天撒谎说瞎话,过节连家都不能回,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图什么?受他们气倒还罢了,反正我跟他们也是假意,可我为您办事一直是诚诚恳恳的,到头来你竟然还这么讲,我冤死了,比窦娥还冤。” “冤什么冤?那是高价钱雇你的。”申斥之后,芳子再次追问,“你到底说不说?条子是不你带来的?” “我说什么说?根本就没有的事。”甄爱晴真的挤出了眼泪。 “装的倒挺像,不过我可不是丁驰,可没那么好骗。”芳子说到这里,抬起右手一招,“来呀。” 没人应声,但却有两条黑影穿过门洞处,到了甄爱晴近前。 看着两截“铁塔”,甄爱晴暗道:这还是人吗,太高太壮了。 “动手。” 随着芳子一声令下,四壮汉跨前一步,不由分说控制住甄爱晴,野蛮的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畜生。” 甄爱晴的挣扎与呼喊无济于事,很快便被剥的仅剩上下两片遮羞布块了。 芳子上前两步,掐住甄爱晴下巴,阴森森一笑:“说不说?” “说什么?没的说。”甄爱晴的喊声已经变了音。 “好啊,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芳子脸上扭曲着,再次一挥手,“上。” 四壮汉不由分说,立即每人伸出一只手去。 “啊”甄爱晴大喊着挣扎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威逼利诱迫就范 甄爱晴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劫难脱,势必要遭这些畜生毒手了。此时她也说不上恐惧还是羞辱,只觉得很是凄凉:先前自己还拿所谓的“第一次”讹诈丁驰,不曾想今日却要交待给这群畜生了。先前还把这“第一次”当成最重要砝码,还想着必须体现其重要价值,结果却成了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可笑了。 两行清泪缓缓滑下,这次甄爱晴是真的哭了,真的心痛又心死的感觉。可是令她意外的是,那几双魔爪尽管抓了个遍,尤其身上两块布片都几乎被翻烂了,但却又忽然都住了手。 他们要怎么羞辱自己,难道还要变出更残忍的花来?甄爱晴眼睛瞪的很大,脑子里乱混混的。 “小晴,不好意思,特殊时期不得不谨慎。”芳子忽的走上前,捡起地上长裙,塞到甄爱晴手里,“快穿上吧,小心别感冒。” 什么情况?又换招了?甄爱晴傻傻的楞在当场。 芳子一挥手:“都滚开。看什么看?” 两壮汉都没言声,但却麻利的离开了这个小空间。 也来不及深想,甄爱晴忽的觉着羞辱交加,呜咽一声,胡乱的套起长裙来。 “拿点吃喝来,看把小晴给吓的。没事,有我呢,刚才他们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芳子边说边轻抚着对方背脊。 甄爱晴套上了已经破损的长裙,也明白了刚才那两人下手的原因,是在查自己身上的“私”呢。想到这里,她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那东西到底在不在了?但她仅是一想,并没敢去查证。 说是吃喝,其实就是一桶方便面,还有一根火腿,一袋榨菜。 肚里是空,可甄爱晴哪有胃口?不过想到肖燕子的嘱咐,也不清楚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于是甄爱晴和着泪水,吃掉了这些“吃喝”。在吃的同时,她也在脑中做了一些盘算。 “哎,真是饿坏了,辛苦了。”芳子按住要起身让座的对方,而是坐到了一边的矮墙上,“小晴,咱俩聊聊。” 甄爱晴“哦”了一声,并未接话。 芳子长嘘了口气:“女人不容易,职场中女人都不容易,你我皆是如此。我们” 讲了好一通女人不容易,芳子又提到了当前的任务:“小晴,你看当初你是主动应聘的,也自愿接受我方任务,领取相应报酬。说实在的,你的工资太高了,相当于大多数工作人员四五倍的工资。俗话说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但从你的实际工作看,显然没完成工作任务。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你,主要是目标太过狡猾,看以上钩了却又不咬钩。姐理解你,你的确也尽力了。” 这又是理解,又是同情的,到底要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些老话就说的是现在的芳子呀。甄爱晴心中既不踏实,也很是疑惑。 “小晴,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呢?”芳子甩出了问题。 甄爱晴想了想,说:“我尽力去做,希望能多宽限一下。说实在的,这人真不好对付,我都用上耍赖办法了,他也不完全上钩。不过现在稍好了一些,多多少少也能讲一些公司的事,我想假以时日肯定就能套出有用的东西来。” 芳子微微一笑:“小晴,话是这么说,可多会儿是个头呀。这都七月份了,你也拿高薪快一年了,还有大笔的奖金、活动经费,但着实没什么成果呀。” “那,那要不我退出些工资,权当是对工作不力的补偿。”甄爱晴支吾着道。 “有这样的规矩吗?”芳子反问着。 甄爱晴想了想,看似一狠心:“要不这样,我把拿的所有工资、奖金全退给你们,就算我白忙活了行不行?” “你白忙活?小晴,你想的太天真了。知道吗,在这一年中,就因为你耽误的工作,我们损失了多少吗?这些可都是你造成的,也得你赔偿才行。你有的赔吗?这可不是仨瓜俩枣,也不是你所谓的工资、奖金可比的。”芳子语气很是夸张。 甄爱晴惊得“啊”了一声:“那,那可怎么办?我一分钱不要都不行吗?” “虽说你确实工作不力,可毕竟也付出了辛苦,要是真一分不拿的话,也太亏了,姐也不忍心。可是姐也是为公司打工,也没权利随便违反公司规定。”故意停顿了一下,注意到对方脸上苦涩更重,芳子才又说,“咱们的任务呢,是向丁驰了解那东西在哪,现在他拿着干什么。按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可你这一年也没过去事不提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联系一下丁驰,把他请到首都来,咱们当面向他请教。” 请教?骗鬼去吧。甄爱晴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而是给出客观原因:“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现在虽然有改善,可是前段时间把他逼的紧了,两人还闹了点儿矛盾。我要让他来这的话,他肯定不会来的。” “闹矛盾好呀,这正是接触他的理由。你跟他讲,想和他好好谈谈,两人把事往开说说。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暗示他,可以给他些甜头,卫都满是熟人熟脸,到这里正好过二人世界。”说到这里,芳子暧昧一笑,“青春年华,干柴烈火,正好成就一段姻缘,其实你一直喜欢他的。” 甄爱晴摇摇头:“他绝对不会来的。在卫都的时候,我还偶尔能骗他一骗,可是要到这的话,肯定不行。” “试试,不试怎么知道?”芳子说着,拿过了甄爱晴的挎包。 尽管甄爱晴接过挎包,但并未立即拿出手机:“试了也白试,还不如不试。芳姐,你先让我回去,我保证一星期内完成任务,好不好?” “我倒愿意相信,可是就怕上面未必相信。你要想走我也不拦着,可我不敢保证他们怎么做?那可都是离开女人就不行的活牲口。刚才你也见了,那不过就是开胃菜而已,他们的手段多着呢。他们会把你”芳子眼中带着别样的神情,绘声绘色的讲说起来。 甄爱晴机灵灵打了个冷颤,结巴着打断对方:“芳,芳姐,我打,我打。可,可这风险也太大了,为了几万块钱划不来。” 芳子笑了:“放心。打吧,只要把他请来,姐保证他们不会难为你,还会一次性再奖你二十万。”芳子说话间,已经露出了狼外婆般的神情。 “二,二十万?”甄爱晴立即双眼闪起光芒。 与此同时,丁驰也难得的想到了甄爱晴:母老虎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拒捕服毒 “打吧。还犹豫什么?”芳子挑着眉毛,满脸笑意。 “好,好。”甄爱晴应诺连连,从挎包中取出手机。 对方神情贪婪,手臂竟然因激动而微微抖动,注意到这些,芳子脸上的笑容变得诡秘之极。 甄爱晴抓着手机却又忽然停住,迟疑起来:“真,真的二十万?”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还有假?打吧。”芳子抬手示意着。 “要,要是我打完了,拿不到钱怎么办?这可是二,二十万呀。”甄爱晴边说边比划。 芳子马上道:“这可是临时给你加的钱,提前根本没有准备。这里离着城区有点远,就是现取的话,返来回也得一个多小时。这样吧,尽量争取时间,你这呢先打电话,我让人马上去取,好不好?” “好是好,可”甄爱晴故意沉吟了一下,提出新的方案,“要不这样吧,您就给我写个欠不,证明,主要是我没见过这么大的钱,您别见笑。” “哎,太不信任姐了。好吧,写就写,省得你心里不踏实。”芳子说着,立即一招手。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台灯和纸笔。 就着灯光,芳子念叨着写出一张欠条:“今承诺给甄爱晴二十万元劳务费,待其打电话并约来丁驰后,一并支付。” “是不应该打完就给呀?他就是接电话马上走,也得三四个小时到这吧。”甄爱晴再提质疑。 “好,那就改为给丁驰打完电话便支付。” “年月日,签名。” “行。”芳子说着,按对方要求加了落款,然后递给对方,“这下踏实了吧。” 接过纸张,凑近灯光,甄爱晴逐字逐句读了两遍,才小心翼翼的收进挎包中。 看着对方财迷心窍的样子,芳子心中暗道:贱货,有命赚也得有命花呀! 放好欠条,甄爱晴喜笑颜开,不用吩咐,便直接拨起了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起,一声,两声,直到里面传出“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再拨,再拨,又连着拔了三次,依然无人接听。 “他这不接呀。”甄爱晴一副既为难又遗憾的神情。 “发短信,让他接电话,态度要诚恳。”芳子出着主意,并提醒道,“电话必须打通,两人对了话,这才算通话成功,否则二十万是没法落实的。” “对,对。”甄爱晴连连点头,想了想,在手机上输出了一段字,然后拿给芳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芳子连连点头:“不错,很好,小晴不愧是高材生,这采没的说。” “发。”甄爱晴手指一按发了出去。 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吧,他肯定面子上抹不开,大男子主义嘛!你就再降低些姿态,再诚恳些。”芳子在旁再出主意。 甄爱晴遵命照办,态度更诚恳,姿态也更低,在最后还加了一句话:驰弟,如果你还生姐的气,那就最后一次见面好了,我保证以后不再骚扰你。 这条短信出去了,但几分钟过去后,仍然没有接到回应。 “要不你” “叮咚”, 就在芳子要再次出主意时,丁驰回短信了,内容只有两个字:真的? 甄爱晴回了“千真万确”四字,还专门输了三个感叹号。 丁:我还真不敢信。 甄:我对天发誓,若说了不算,天打五雷轰。 丁:那好吧,来我公司。 甄:咱们还是在首都见面吧。毕竟卫都人多眼杂,总去你单位也对你影响不好。 丁驰这次没有及时回复,而是在甄爱晴又发了十多条“情真意切”的“美好回忆”内容后,才又回过短信:在哪见?订地方了吗? 甄爱晴立即看向芳子。接到示意后,甄爱晴回了四个字:首都饭店。 丁:好吧,只此一次,我现在过去。 发完“不见不散”四字,甄爱晴边收手机,边难为情的说:“芳姐,你看这电话也打通了,是不是” “你是说钱吧?好,我马上安排人办。”芳子说着,轻轻一招手,“来人呀。” 两个身影到了近前,正是先前那两截“黑塔”。 “好好给甄小姐二十万。”芳子语气怪怪的。 “是。”两壮汉应答着,到了甄爱晴近前,猛的抓住对方。 甄爱晴急的大喊:“干什么?干什么?” 两壮汉“嘿嘿”笑着,用绳子缠起了甄爱晴,边缠边揶揄: “一万。” “两万。” “” “二十万,齐活。”两壮汉双双一推手。 “扑通”一声,甄爱晴摔倒在地,但仍旧嚷嚷个不停。 芳子一瞪眼:“再胡喊乱嚎割舌头。” 果然,甄爱晴立即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你肯定有疑问,那我就直接回答你。首先,你太自私,为了钱财根本不顾任务,就你这性格永远完不成任务。其次,既然他已经答应要来,那我们就能接他了。至于电话、短信,自有人帮你接和回,保证声音和你一模一样。第三,还是因为你太贪财,那么留着你难免坏事。第四” 听到这样的语句,甄爱晴还是忍不住大喊起来:“你要干什么?杀人偿命是” “吵吵什么?杀死你不过就是碾死个臭虫。至于是否能保命,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哈哈哈”芳子大笑着扬长而去,只把甄爱晴留在了这里。 “放开我,求求你了。” “我保证什么也不说,放了我吧。” “芳子,你不得好死。” “” 无论甄爱晴怎么嘶喊,都没人回应,就好似根本没人似的。 芳子早已到了另一个空间,和手下商讨着“迎接”丁驰的事去了。 十多分钟后,所有分工完成,芳子一挥手臂:“各组马上” “芳姐,有情况。”对讲机忽的响了起来。 芳子马上问:“怎么了?” “有条子,好几辆车,全都” 不等对讲说完,芳子大声道:“各就各位,准备迎击。” “是。”一众属下快速离去。 “妈蛋,贱货。”芳子没有跟着离去,而是摸出一把柯尔特,快速奔向先前的所在。 向着门洞处灯光方向,芳子再次开骂:“你这个贱货,怪不得又是要欠条,又是没完不了发短信,原来是在磨蹭时间,在等着条子来呀。现在老娘就送你见阎王,看你还能不能等到。” 说话间,芳子已经到了门洞处,抬手瞄向地上。 人呢?芳子一楞神,忽听“噗”的一声,只觉右臂一疼,柯尔特脱手而飞。 “啊。” “刷”, 就在芳子惨呼之际,一束强光径直照到其脸上。 肖燕子声音随即响起:“芳子,束手就擒吧。” 芳子咬着牙,眯眼看向发声处,那里至少有四五个影子。她嘿嘿冷笑起来:“先遣队提前到了,声东击西玩的好呀。可我就奇怪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明白?”肖燕子反问道。 芳子“哦”了一声,点点头:“贱货身上有监控,可惜了,竟然没搜出来。” 甄爱晴忽的骂出了声:“臭娘们,你他特娘让那些王八蛋摸老娘,没想到老娘罩罩里面夹层有” 芳子回骂道:“闭嘴,贱货,你根本不配跟老娘对话。” “芳子,不要负隅顽抗,我们大批人马都到了,你的十来个人根本不够看。”肖燕子发出了警告。 “不见得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还没等芳子说完,四周忽的“澎”、“”声响成一片。 听到这些声响,芳子心中一凛:对方果然没有夸大,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想至此,她忽的大喊了一声“还楞着干什么?背后下手。”自己却转身就跑。可是她失算了,她杜撰的所谓“背后”自是没唬住肖燕子等人,倒是门洞处已有两人堵着她。 此时肖燕子已经快步上前,厉声道:“芳子,束手就擒吧。” “好”芳子话到半截,忽然抬起左手,“以为老娘没办法了吗?” “卧倒。”肖燕子示警、卧倒的同时,手中扣动了扳机。但并没有击中对方,子单擦着墙头飞了出去。 不过芳子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心有诈。”肖燕子提醒着,和众人一齐围上前去。 强光照射下,芳子仰面朝天,嘴角溢出褐色血迹。 一步跃到近前,肖燕子仔细看去,芳子领口处有一块咬湿痕迹。她急忙一挥手:“服毒了,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 芳子身份之迹 “结束了,你们全都安全无恙?那就好,那就好。”丁驰说到这里,又对着手机道,“芳子交待了吗?” 对方轻叹了一声:“怎么交待?死了。服毒自杀,药是烈性的,根本抢救不了。她的那些打手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公司高管,只知道他们是私人保镖,整个审讯工作还在继续。不过在她住处搜出了好多东西,足以证明她的间碟身份,至于具体情形还需进一步审理。现在所有信息都是保密的,你要管好自己的嘴。” 丁驰马上道:“那是当然。如果不是多少牵涉到,我肯定不会问的。” “知道就好。该干嘛干嘛,需要你配合的自会找你。”对方说到这里,又补充道,“你青梅竹马的老同学想你了,说是现在才更知道你的好,才更觉着对你有愧。她想请求你的原谅,似乎要以身” “打住,打住,肖队,别恶心我了,我要忙了。”丁驰说完,直接结束通话。 这家伙,还招惹上间碟了,真特娘的倒霉,但愿这只是赶巧了。丁驰握着手机既庆幸又后怕,多少还有些忐忑。他既不愿招惹到间碟,也不愿和反间部门有瓜葛,可好多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呀。 先不论案子最终会怎样,最起码那几人一死一关一疯,暂时算是消停了,丁驰心里松了口气。当然了,他清楚的很,茵仙丽娜之流绝不会善罢甘休,该有的警惕必不能少。 现在丁驰倒是消停了,可茵仙丽娜却头疼不已。手机的事先放一边,似乎也不算重要了,重要的是光刻机的下落。这不仅是家族的事,也是民族的事,否则她也不至于那么上心。 种种迹象表明,光刻机就是到了丁驰手里,也有了证人,但却无法获知最直接的证据。姜新燕肯定知情,可除了那次失败的劫持外,其余几次根本近不了身,她那个司机太厉害了,而且还专门有一个团队。 再一个知情的就是丁驰,也是自己一直针对的,可是针对来针对去,不但没把对方制住,反倒使其连续得手,现在竟然弄上光刻机了。也不知是姓丁的太狡猾,还是那些人饭桶,到现在连个准确消息都没有,真是气死个人。 一直以来,茵仙丽娜对芳子很看重,也寄予厚望,可是在这件事上也没进展,真不知都忙什么了?莫非在干私活不成? 不行,得去看看,看看芳子在干什么,也探查一下丁驰的底细。老娘还就不信了,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复杂么? 说走便走,茵仙丽娜打过订票电话,轻装简从,直奔机场。时间真是赶,当她到了机场,取票、安检时,登机已经开始了。 “咯噔咯噔”,快步通过登机通道,少时来在机舱前。就在递出机票的一瞬间,茵仙丽娜无来由的一阵心悸,便赶忙缓缓蹲下来。 “小姐,你有哪不舒服,需要我们帮忙吗?”空姐适时弯腰关心。 “谢谢,不需要。”茵仙丽娜直起腰身,顺着登机通道返身而去。 “小姐,起飞时间很近了,请抓紧时间。” 茵仙丽娜没理空姐提醒,而是来在拐弯处,取出手机,拨打起了芳子电话。可是连打了六七次,却没打通。 手机关机?两个全关?什么情况?脑中疑惑一出,茵仙丽娜不再迟疑,果断的放弃了这次飞行。 在返回公司之前,她拆掉刚刚用过的手机卡,剪碎之后扔到垃圾桶里。又用另一个号码拨打了一个电话,打探芳子情况。 回到公司,茵仙丽娜紧锁眉头,思索起来。 夜幕降临时分,手机响了。 看清号码后,茵仙丽娜直接接通:“什么情况?” 手机里传来男声:“她不在公司,公司人不知道她去哪,只说是昨天上午还见过她。住所没人,不过从生活垃圾分析,应该离去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我还了解到,她有一处隐秘住所,我也去了,她仍然没在。但邻居说,昨天下午去了一辆救护车,就停在这处住所门口,说是好像有人晕倒了,不知是不是她。” “知道是哪个医院吗?”茵仙丽娜追问着。 “这倒没有,救护车是急救中心的。”对方回道。 “好的,我知道了。” 茵仙丽娜结束通话,不禁狐疑起来:是她生病吗?什么病会晕?又去了哪个医院呢?找谁打听一下? 虽然与芳子接触多年,可是只到此时茵仙丽娜才意识道,自己对她并不了解,竟然连打听其消息的人都找不到,自然更无从知晓其那处隐秘所在了。她还有别的什么身份吗?否则哪有那么多钱买房?这可得好好了解了解,可得找到其下落。 对芳子下落着急的可不止茵仙丽娜,还包括岛卵七十八。只不过他与芳子的接触非常秘密,不但茵仙丽娜不清楚,就连岛山国的许多显贵都不知道。 以往的时候,每周芳子都要与岛卵七十八固定联系一次,联系时间基本固定,若有特殊情况再临时联系。这些年下来,只要是固定时间的,芳子从来就没爽约过,也没有提前或推后的情况。昨天下午就是约定的当周联系时间,可是一直到半夜,岛卵七十八也没有等到。今天也快过完了,芳子仍然没有联系。 要不要联系她?要不要破例一次呢?岛卵七十八思索了一番,最终决定破例了。于是他打开隐秘暗格,操作控制按钮,进到了墙后的一处密室里。 再次确认房间没有异常后,岛乱七十八尝试着联系。 不行,没回应。 联系不上。 找不到波段。 一连用了三种方式,岛卵七十八都未与对方取得联系。 莫非出事了不成?岛卵七十八脑中升起不好预感,凝眉沉思起来。 此时的岛卵七十八,神情凝重,面色阴沉。平时的“蠢猪”形象荡然无存,完全就是一副枭雄之貌。 过了好大一会儿,岛卵七十八联系了另一个人:“渚边君,你来一趟,三十分钟后到。”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司焱忏悔求庇护 没有了甄爱晴捣乱,各项工作显着更顺。 新产品销售照样火爆,已经隐隐站稳脚跟,与手机有了分庭抗礼资格。 芯片研发也很顺利,在第三块研发基础上,经过探究和攻关,许多技术得到改进和突破,为第四块早日研发提供了重要保障。 工作顺利,时间过的也就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八月中旬。 在此期间,稍微有点儿麻烦的,就是配合首都有关部门调查。 种种证据表明,芳子是地地道道的间碟,但身份却不似表面那么单纯,因此与其有关联或纠葛的都要配合调查。经过调查,丁驰自是跟间碟芳子没有任何关联,公司高级职员只是她的表面身份。至于芳子对光刻机调查,也只是公司安排,与其从事的间碟任务无关。 以丁驰的理解,芳子应该是听命于茵仙丽娜,但却未调查出茵仙丽娜和那家公司有任何关系。丁驰既奇怪却也疑惑,除了茵仙丽娜等人,似乎不应该有人对自己和光刻机念念不忘的。 管他呢,该防还得防,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大意。当下只要和间碟这事扯不上关系,也无需与反间部门打交道即可。 相比起丁驰来,对甄爱晴的调查就要复杂一些。毕竟丁驰从来没和芳子见过面,也没和其有任何直接瓜葛,丁驰在这事上是纯粹的受害者。而甄爱晴不但多次受芳子指使,还接受芳子的大笔钱财,不排除这里面的任何可能。就这样紧锣密鼓的调查,只到八月上旬结束,才给出结论:暂时未发现甄爱晴与间碟案有关,但仍需随时听候传唤。 至于甄爱晴对丁驰的伤害,主要是看丁驰态度。丁驰虽然没有追究其法律责任的兴趣,不过也不想为其出面开脱,肖燕子只得电话征询丁驰意见,丁驰的意见就是“无所谓,你们看着办”。最终,甄爱晴没有承担刑事责任,却也受到了其他惩罚。 在从里面出来之后,甄爱晴给丁驰发信息,想要当面致歉。丁驰则回了四个字:不想见你。 仅发了一条短信后,甄爱晴再没联系过,本人自也没有出现。不知是暂时消停,还是真的痛改前非了,想来应该有所感悟吧。 这天晚上,丁驰刚从研发大院出来,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丁驰接通电话:“你好!” 手机里传出声音:“丁驰,我是司焱,现在想见你,有话跟你说,能来一趟吗?” 略一沉吟,丁驰点了点头:“好吧。” 结束通话,丁驰心中暗道:这小子找我干什么?听刚才说话样式,病好了? 司焱自五月底精神出问题,到现在快三个月了。期间应其舅舅央求,丁驰去了三次,但似乎对其恢复没什么帮助。前两次的时候,司焱还醒了一会儿,也有过类似害怕、躲避的言论和举动;最后一次见的时候,去了那么长时间,司焱根本醒都没醒,就连发癔症都没有。上次距现在不过一周多,丁驰也因此疑惑和好奇。 还是原来医院的神经科,并未转到精神病院,大概四十多分钟车程。来在医院,停好汽车,丁驰直接上楼,到了相应病房。 刚一进屋,丁驰楞住了,屋里除了司焱舅舅,大李和其同事竟然也在。 “你怎么来了?”丁驰、大李同声发问。 随后大李给出答案:“我们也是刚进屋。半小时前接到报警,有人说要举报犯罪线索,我们就来了。” 丁驰不禁皱眉:特娘的,司焱玩什么花活? “我要举报,要举报,丁驰你进来,你们都进来。”司焱声音适时响起。 尽管心中狐疑不已,丁驰还是和大李进了里屋。 此时司焱头发更长更乱,脸颊瘦成了窄刀条,眼窝更是深的厉害,再配上苍白的脸色、直勾勾的眼神,真的有些瘆人。 目光扫过大李二人,司焱盯在丁驰脸上:“丁驰,你果然来了。”然后又看向大李:“我要举报。” 大李点点头:“实话实说。” 司焱马上大声道:“我要举报我自个,也举报那个人。我对不起丁驰,不该对他做那些事,我错了,你们把我抓走吧,快点抓走我。” 听到这样的措辞,丁驰心中一松:这家伙不是针对我呀。 “以前的时候,我和丁驰不对付,可那时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主要是我嫉妒他,顶多算是同学间的小矛盾。可是在一年多以前,性质就变了,我对其无所不用其极,但这不是我的本意,都是源于那次赌博呀”司焱絮絮叨叨讲说起来。 虽说之前听到过司焱一次通话,也根据通话推断出相关情节,但今天才是真正的当事人讲说,要更具体更形象的多。脑补着司焱受制于人、弃置荒郊的境况,岂止是一个惨字,丁驰真是好气又好笑。 大李及其同事早已打开录音,做上了记录。 司焱讲完事情起源,又从前往后交待了所做的那些事项,讲到痛苦处更是声泪俱下:“他们嫌我进度慢,说我不出力,先是拿赌债说事,后来直接就是人身攻击和恐吓。说什么打断一条腿,割两只耳朵,还说要把我那里弄坏。一个大男人那里都没了,就是太监呀,活着还有屁意思。我怕呀,可又不敢跟别人讲,结果白天想,晚上梦,想不疯都不行呀。” 说到这里,司焱抬起涕泪纵横的脸颊,接着道:“我现在没病,已经好了,说的全是真话。我好是好了,可我更害怕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安全。索性还是进里边吧,那样他们肯定就追不到我了,有你们保护才安全。” “现在想来,我太混蛋了,对不起丁驰,也对不起受我牵连的人。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忏悔,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也担心他们的打击报复。所以上次你来的时候,虽然我已恢复神智,也确实醒着,但还是假装睡着了。丁驰,你要小心,那些人可狠了,还说要断你胳膊腿呢。” 虽然也能想到这些,但现在听别人讲起,丁驰也不禁心头稍稍一紧:小心谨慎吧。 大李问了话:“司焱,我问你,你刚才多次说到黑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对他了解多少?” “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他长的黑,心也黑,真正的心狠手辣。我和他接触”说到这个人,司焱眼中满是惊惧的神情。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四喜盈门 那天司焱讲了好多,彻底交待了他参与的那些事,更是对着丁驰一再忏悔。最终在医生确定其已经恢复,并在其舅舅和丁驰见证下,也如愿地被大李带走了。 虽然不从事警务工作,但丁驰多少也清楚,以司焱做的那些事,的确也够了判的条件。不过其主动交待,这算是自首,可能还对破案有帮助,应该能够获得从轻发落,拘个一段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实在的,之前的时候,面对司焱、甄爱晴的作派,丁驰恨的牙根痒,即使让二人跪着都不解恨。可是后来自个该出的气出了,那二人也都落的很是悲惨,着实让人又气又怜,丁驰也恨不起来了。 那天司焱也多次提醒,丁驰自也加了诸多小心。十多天过去,一切顺利,风平浪静,时间到了八月底,丁驰也迎来了心爱的人周一。 周一这次回来,可不仅是单纯的见双方父母,而是要和丁驰领证结婚了。 虽说都是第一次见对方父母,亲家更是首次打照面,但双方老人早已中意孩子的另一半,因此既定流程一切顺利,都同意孩子现在领证、元旦举行婚礼。 两人领证的日子是八月二十八日,是两人特意选的,因为当天也是农历七月初七。 接受了工作人员祝贺,表达过诚挚谢意,丁驰、周一揣着大红的结婚证,出了民政局大院。 来在车上,丁驰偏过头去,眨巴着眼睛:“庆祝庆祝。” 周一明知故问:“怎么庆祝?” “就是”丁驰说着,猛的探过头去,嘴巴“吧”一声,落到对方脸上。 “嗯讨厌,人,有人看。”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下,周一便也就配合着庆祝起来。 只到车外投来一双双诧异的眼神,两人才不舍的分开。 周一擦着滚烫的红脸颊,娇嗔道:“真讨厌,都让人看到了。” “看到怕什么,亲自家老婆又不违法,想看看去吧。”丁驰大嗓门嚷嚷着,发动了汽车。 “脸皮真厚。”讥诮之后,周一哼道,“反正我是外地人,没有认识的,出丑也是你。” “出丑吗?怎么丑了?这是人类最伟大的”丁驰脑洞大开,把刚才的所为升华到了维护世界和平的高度。 “咯咯咯”的笑了好大一通,周一捂着肚子边笑边说:“以前我总觉得你成熟、稳重,却原来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厚脸皮。” 丁驰“嘿嘿”笑过,感叹道:“生日当天领结婚证,太有纪念意义了。” 周一更为感慨:“是呀,更难得的是,咱俩还是同一天生日,真真正正的双喜临门。” “岂只双喜临门,那完全就是三” “叮呤呤”,铃声响起,打断了丁驰的话。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眼前一亮,说了句“莫非又有好事”,靠边停下汽车,然后迅速按下接听键:“您好!我是丁驰是吗?太好了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道了一通谢,丁驰挂断电话,“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周一你知道吗?又是一喜呀。” 周一“哦”了一声:“是吗?” “周一,你知道驰名电子都做什么吗?”丁驰提起了问题。 周一回道:“当然知道了,不就是做那款新产品,把手机卖家逼得节节败退吗?” 丁驰摇着手指:“不不不,这只是小儿科,我做的是芯片。” “芯片?哪又怎么啦?”周一显然对芯片没什么认识。 注意到对方不上道,丁驰急着宣讲起来:“芯片就好比人体的” 周一听着听着,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这可是大手笔呀,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这个项目是和卫都大学一起搞的,双方签有保险协议,除了直接参与人员外,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消息。我没跟任何人讲,连我父母也没告诉。”做过解释后,丁驰继续道,“芯片技术一直被外国垄断,我们仅能得到中低端技术和设备,而且还要动辄花出超几十倍的价钱。你知道吗?仅是一台光刻机就是上亿元,国际币。” 周一“啊”了一声,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其认知:“上亿国际币?那你岂不是” 丁驰挠了挠头:“我哪有那么多钱,光刻机是我租的,月租三十八万。不过以后吗,趁个十几二十亿不成问题。” “信,我信。”周一神情一本正经。 “你这是信了吗?先抛开经济效益,我重点给你讲讲他的社会效益。这款芯片的研发上市,极有可能打破国际寡头的垄断,到时你再看,那为国家创造的效益和为百姓省下的岂止几亿计?”说到这里,丁驰才点出主题,“刚刚就是首都来的电话,通知芯片已经获得审批通过,只待批件到位就能官宣了。这可又是一大喜。” “对,对,我的丁总,三喜临门呀。”嬉笑的附和后,周一忽又问道,“你刚才好像就是要说这吧?” “不不不,我可不知道正好今天审批,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加上这事就成四喜了。”丁驰说话间,脸上堆满了浓浓的笑意。 周一“诶”了一声:“看你神情怎么这么猥琐,说来听听。” “不猥琐,好事,绝对的大好事。”丁驰说着,探过身去,“咱妈说了,担心吵着咱俩,今晚让咱俩到宾馆住去,我已经订好豪华大套间了。” 周一挡开伸来的嘴巴:“尽瞎说,这算什么喜,又不是没住过宾馆。” 丁驰笑着挑动眉毛:“真不明白?晚上一拉灯,咱俩一钻被窝,不就又是一喜吗?” “讨厌,又说这了。快开车吧,别人都看着呢。”周一用力推开对方。 “四喜盈门呀。”丁驰咋呼一声,重新发动汽车。 回到家时,已接近中午,简单洗了洗,一家人坐下吃饭,饭桌上也是笑语欢声。 “团圆丸子上来喽!”池树梅又端上了一道菜,并首先给周一盛了一碗,“小一,尝尝这四喜丸子,味道” “噗嗤,哈哈哈”丁驰忽的笑出声了。 池树梅不明所以:“破孩子,这有什么可笑的?” “哈哈哈,四喜丸子,吃四喜丸子喽!”丁驰笑的更厉害了。 周一也终于忍不住了,“咯咯咯”的笑着,快速把头转向了一边。 让他们俩这一笑,丁守诚和丁慧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池树梅一头雾水,还在解释着:“中午在家吃,下午去饭店庆祝你俩结婚和生日。” 第二百八十九章 砸错了 相聚很甜蜜,但又是短暂的。 在领取结婚证的第二天晚上,丁驰、周一便各奔东西,周一要去洋城处理事情,丁驰则直接回了省城。周一计划结婚后和丁驰到同一城市工作,以解决两地分居问题,用她开玩笑的话就是“便于监督不速之女”。 丁驰乘坐的火车相对用时较短,停靠到卫都火车站时天光刚刚渐亮。在站外小饭馆吃了碗面,他打车回到住所,准备再睡一觉,可就在刚躺下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丁驰不由一楞:这么早打电话,出什么事了?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呀。 来不及细想,丁驰直接接通:“毕赢,怎么啦?” “出事了。”可能是意识到语气太急,毕赢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咱们的事,不过可能也有某种联系。” 丁驰笑着道:“你这说话大喘气的,麻溜的一块说出来。” 毕赢讲说起来:“是这么回事,刚刚司焱老舅给我打电话,说是他单位那个下属二级公司老仓库让砸了。就是桥西郊区那个,你还交过一千块钱订金,后来没租吧。刚接到电话时,我还真以为是你租着,结果他说是个姓乔的外地人,做电料加工的。” “司焱老舅说,这事很邪性。厂里那么多人,还有看门的,可是谁也没看到有人进出,全都睡的死死的。后来是看门人起夜,才发现厂里东西被砸了,便急忙调监控,可监控偏偏就缺失了那一段。等警方接警赶到,也没能找到那段录像内容,还是在调取附近监控时,才发现三辆可疑面包车,面包车也全都无牌照。而且据工厂负责人讲,他们到卫都市时间不长,并没得罪什么人,好多同行还给予厂子帮助呢。” 丁驰点点头,问道:“司焱老舅还说什么了?” “之外的事什么都没提。不过我想他大早上打电话,不可能只是为了告诉这个事,而且这事跟我也没任何关系。我分析他肯定是对这事有怀疑,觉得来人可能是针对你,才让我传话的,以报答你对他外甥的宽容,弥补司焱对你做过的事。”毕赢给出解读。 丁驰深以为然,这事不像是普通的打砸,分明有着很强的专业性,很符合自己对茵仙丽娜等人做事的了解。 “对了,近期的手机费票据怎么没拿过来?”丁驰换了话题。 毕赢回道:“司焱也进去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正盘算着把手机给您还回去呢。” 丁驰哼了一声:“你这不是骂我吗,送的东西还能收回来呀?咱们是同学,是要长期相处的,别把社会上那些世俗的东西带进来。尽快,一两天内把票据拿来,这么点儿费用哥们还是能负担起的。另外呢,等我抽时间,咱们聚一聚,你不是要到首都上班吗,以后见面不如现在方便喽!” “我,你”对方支吾了两声,声音有些沙哑,“老丁,别的不说了,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我” “麻烦,又来了,以后别这样。”丁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脑补出毕赢被感动的两眼生泪景象,丁驰实实觉得好玩至极。 放下嬉皮心情,丁驰微微皱眉,思考起了这件事及其当下处境。 这事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否则真不好解释,毕竟自己手里有光刻机,想来茵仙丽娜等人应该也有了一定消息。既然能摸到桥西郊区那里,驰名电子真正的办公地点呢?恐怕也没那么保险吧。虽然自忖监控、安防手段很高,但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除了场所外,人也不能不防呀。 上午十点多,周一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洋城了,让丁驰放心。 在和周一打闹几句后,丁驰忽然说:“给你配备两个保镖怎么样?” “保镖?你没毛病吧。”周一笑着回道。 “你是未来的亿万富豪夫人,颜值又那么高,气质更是出众,一人独自在外,难保坏人不惦记。”丁驰说的半认真半调侃。 周一“咯咯咯”笑出了声:“我看坏人就是你,成天惦记跟人家欺负人家。” 好多话没法明言,丁驰只好打趣几句后,挂了电话。 “老婆的话有时也不能全听。”丁驰自言自语着,又拨打了好几次电话。 正如丁驰猜的那样,打砸那个院落的正是茵仙丽娜属下唆使,但她提前并不知晓。 刚听说的时候,茵仙丽娜很是气愤,骂了一通“狗脑子”、“蠢货”。在听完对方解释后,火气才小了一些:“不是说这事不能干,是时机不对,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当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是要逼对方出手,以寻找其破绽。可结果怎样呢?不但没达到目的,闹半天还砸错了。若是他得到消息,能不警觉?” “是,是,您教训的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当时见到那份押金收据,以为机会难得,不曾想却是乌龙。”再次解释致歉后,对方话题一转,“不过也正是通过押金条,我们发现那处院子还是有些蹊跷,它的主管部门上级单位负责人竟然是司焱的舅舅。您说这里边会不会” “这么说来,那个司焱很可能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在耍滑头。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露面,肯定是在躲着你们,肯定已经提前想好后路了。真看不出来呀,赌徒竟然还是个卧底,小看他了,小看他们了。”说到最后时,茵仙丽娜紧咬银牙,也攥紧了拳头。 “要不要找他那个舅舅聊聊?”对方请示道。 茵仙丽娜马上道:“不不,未必有收获,只会再次打草惊蛇。” “那,第四套方案是不是要实施呢?”对方再次请示。 茵仙丽娜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容我考虑考虑。” 结束通话后,茵仙丽娜靠在椅背上,思索起来。 “叮呤呤”,铃声响起,打断了茵仙丽娜的思绪。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立即接通:“芳子有消息了?” “还没有。”手机里停了一下,说出一个惊人的信息,“不过有证据表明,丁驰在研发芯片。” “啊?”茵仙丽娜真的吃惊了,追问道,“能说的具体些吗?” “太具体的还没掌握,还不知道具体进展,也不知道研发地点,但据”手机里说到此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低的仅是电话两端的人能听到。 接完电话后,茵仙丽娜咬牙说着“你还真弄芯片呀”,又打通了先前那个号码。 第二百九十章 夜晚遇袭尽在掌握 日子已进入九月中旬,丁驰也回到省城两周多。在这期间,他一反常态,去研发大院很少,更多时间是在叮呤呤公司。不过这里积攒的工作也不少,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有时晚了干脆就住在公司。 又是一个加班夜,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但丁驰没有住下,而是开车离开公司大院,赶奔租住的小区。 公司离小区不远也不近,如果穿小巷的话,能省出不少时间,今天他就是穿的小巷。 这条巷子还不太窄,但光线实在昏暗的很,于是丁驰放慢了车速,缓缓前行。 “刷”,两道刺眼灯光亮起,一辆越野车穿进巷子,迎面而来。 丁驰急忙一打轮,黑色轿车拐进右侧小巷,堪堪没有撞上墙壁,汽车尾部也仅堪堪躲开碰撞。 越野车扑了空,司机尽管踩下刹车,但在惯性作用下,还是向前冲了过去。 “嘭”,越野与对面来车撞在一起,对面也是越野,而且速度基本相当,不分伯仲。 “咣当”, “咣当”, 两辆越野车同时开门,各跳下五个蒙面黑衣男子,手中全都拿着棒球棒。 “眼瞎了,怎么开的车?” “你特么怎么开的?” “劳资明明已经踩刹车了,是你非特娘的扑上来。” “” 说话间,两拨人就要打在一起。 正这时,巷口越野车车门打开,一个更加高大的蒙面黑衣人大步走来。其实这辆车已经停了有差不多一分钟,只不过没有立时开门而已。 “都给劳资住手。”高大黑衣人瞬时到了近前,不由分说,照着其中两人就是几个大耳刮子,“都特娘的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叽歪,自个人还干起来了。若是完不成任务,小心吃饭家伙。” 尽管被打的脑袋“嗡嗡”直响,但这两人并没敢反抗,而是不停的道歉: “我错了。” “我错了。” 矛盾立时解决,十一个黑衣人快步进了右侧小巷。 先前被打的较瘦黑衣人说了话:“小子,看你往哪跑,这里可是死胡同。” 另一被打黑衣人跟着咋呼:“你跑不了了,赶快出来挨揍。” 丁驰怯怯的声音响起:“你们干什么?救命呀” 瘦黑衣人冷笑道:“干什么?揍你,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边上都是废厂房,根本没人,喊破嗓子也白给。” “我不认识你们,咱们往日无” 不等丁驰说完,瘦黑衣人已经讥笑打断:“可我们认识你,丁老板,你” 高大黑衣人推了瘦子一把:“废什么话?” 瘦黑衣人身子趔趄了一下,随即马上挥手:“上,打他。” “别别别,能不动手吗?你们要多少钱?”丁驰的声音带了哭腔。 “可以,那你跟我们走。”这次说话的是高大黑衣人。 丁驰马上道:“不,我不跟你们走。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走就打。” 随着高个黑衣人的催促令,十个黑衣人转眼就到了轿车前。 “出来,再不出来就不是断腿脚,而是要命了。”瘦黑衣人说着,直接一棒砸在轿车上。 “出来。” “出来。” 其余黑衣人也纷纷挥动棒球棒,砸到轿车上。 可丁驰并没出来,也没再发声。 “傻瓜,车上根本没人。” 随着高大黑衣人喊喝,其余人等才将光源照向驾驶位,果然空空如也,副驾驶也没人。 怎么回事? 就在众黑衣人疑惑之际,车尾部猛的跃起一个身影,快速跑去。 “姓丁的,死胡同,你跑的了吗?”瘦黑衣人当先挤过去。 其余黑衣人则贴着一侧顺序前进。 忽然,没有任何预兆,高大的院墙上出现了数十条人影,然后一齐挥着棍棒跳下来,直接招呼上了黑衣人。 “不好,有埋”瘦黑衣人还没喊完,肩头已经挨了一棍,疼的他“哎哟”了一声。 “噼啪”, “哎哟”, “妈呀”, “啊”, 棍起棍落,两拨人就斗在一起,小小的巷子里乱做一团。 黑衣人虽然身手不错,可这么多人混在一起,自是影响了发挥。更关键的是,对方全都身着统一迷彩服,戴着安全帽,脸上也箍的像是面具,比他们抗打的多。而他们自个头上却是丝质袜子,又没有思想准备,几棒子挨下来,便晕头转向了。 高大蒙面人挡开两个“安全帽”,快速向前冲去,可墙角哪有丁驰?显然被人接到了墙里。 准备不足,出师不利呀。高大蒙面人懊悔不已,却也无奈,只得一挥手:“风紧,扯乎。” 黑衣人们早被打的发了怵,正等着这一声呢,立即转身就跑。可是有那辆车横着,再加上好几十人围堵,哪那么容易跑?逃命要紧,这些人也顾不得其他了,尽量双臂上挥,遮挡些头脸,整个后背可就交给对方了。 “嘭”, “嘭”, 就好似打口袋一样,棍棒一下下落在黑衣人肩背上。可他们都是有生命的人,都知道疼呀。 好不容易冲出小巷,陆续回到车上,又有汽车的冲撞掩护,十一个黑衣人才算逃离了这条巷子。根本不知高墙内还藏着多少人,也不知对方还有哪些准备,高大黑衣人也就放弃了以车冲击的想法,还是逃命要紧。 三辆越野车一路狂奔,注意到后面没车跟踪,这才直接跑回了窝点。经过简单检查、包扎,发现手下全是皮外伤,高大黑衣人才松了一口气。 “奶奶的,他怎么能提前知道呢?”高大黑衣人咬牙骂着,眼中闪出寒光来。 “黑哥,我没说。” “我跟谁都没讲。” “” 一众属下纷纷表白释疑。 时间早已是后半夜,某处隐秘房间内,坐着三个喝酒的人。其中两人还穿着迷彩,但早已没有了面具和安全帽,竟然是“大钉子”丁彪和乔二狗,另一人则是丁驰。 丁驰双手举杯,站起身来,诚恳的说:“丁哥、乔哥,感谢二位,感谢大伙,敬你们。” 乔二狗和丁彪没敢托大,而是也立即捧杯站了起来,纷纷表态: “您太客气了,若是没有你的指引,我肯定早进去了,哪还能在外面混生活。” “应该说感谢的是我,我娘的眼能够治好全是靠你呀。” 三人碰杯喝过,重新落座。 乔二狗问道:“丁老板,你真是神了,怎么就知道他们会截你?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丁驰轻轻摇头:“我哪有那么神?只不过是一种预感罢了。假如他们今天不出现,那还得辛苦你们再等几次的。至于怎么得罪,不便细说,不过我敢保证他们都是坏人。” “那是自然,您是大好人,那些家伙当然是坏人了。”丁彪立即帮了腔。 “这个你们拿着,给大伙分一分,那么多人等了三晚上,也真不容易。”丁驰说着,取出两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推了过去。 “不能要,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 “这不是骂我吗?” 乔、丁二人都坚决推脱。 丁驰更坚决:“把钱收下,否则以后咱们别来往。” 二人又推辞了一番,见丁驰态度坚决,这才收了起来。 喝着喝着,乔二狗忽道:“丁老板,刚才那拨人里头,有个人的声音似乎听到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卫驰三号正式官宣 尽管睡的时间很短,但丁驰还是在铃响之时便起了床,然后收拾一新,早早便坐在办公室里。 回想起昨晚的遭遇,他是既庆幸也无奈。庆幸的是,那些家伙终于出现,省的再继续守株待兔,也庆幸自己没有弄巧成拙,无奈的是特殊时期采取无奈之法。 其实自研发芯片以来,丁驰脑中就有根弦,防止别有用心的人搞破坏或报复。尤其在司焱、甄爱晴受指使连续出手并失败后,他的这根弦绷的更紧,知道指使者绝不会罢手。尤其前几天桥东城郊旧院遭误砸后,他意识到危险的进一步临近。 经过一番思考,丁驰决定主动触发,以免被动无备。在拿定这个主意后,他首先想到了大李,这也是最正常最应该的做法,但随即他就否定了。因为现在自己只是怀疑,只是依靠感觉,并未收到恐吓物件或电话、短信等,怎么和警方讲?警方又怎么可能提前布警?那就只能等到事情发生,可那时候怕是黄瓜菜都凉了,要么自己缺胳膊短腿,要么已经被劫走了。 特殊之事必须采取特殊之法,于是丁驰找到了“大钉子”、“乔二狗”,用了那个冒险的法子守株待兔。果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几次试探,终于让那帮家伙以为逮住了机会,终于触发了袭击。 虽然昨天有惊无险,也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但丁驰也不禁有些后怕。虽说自己一再叮嘱“千万别打要命地方”,但若不是昨天那帮家伙知难而退,恐怕有些事情真的难免失控。但愿那些家伙及其指使者接受教训,但愿不要铤而走险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丁驰思路,是寇宇来了。 寇宇笑着到了桌前:“丁总,今天咱们穿的这么正式,是什么会呀?太隆重了。” “到时你就知道了,保准大吃一惊。走吧,有个积极态度。”丁驰说着,站起身来。 丁、寇二人下楼,一同乘车赶奔工信厅,到了顶楼大会议室。 来的时间稍微有点儿早,参会人员到的还不多,不过台上工作人员却显着很忙乎,又是调话筒,又是弄绿植的,厅内正播放着喜庆的乐曲。 “咱们公司在第一排呀。”看到桌签位置,寇宇很是欣喜,先请丁驰落座,随后跟着坐下。 “热烈庆祝卫驰三号通过国家验收。”读着LED上的文字,寇宇转头问道,“卫驰三号?玉米种子?” 丁驰反问道:“玉米归工信厅管吗?” “这倒也是。那又是什么呢?”寇宇自个犯起了嘀咕。 “丁总够早的。”随着话音,郑君峰进了屋子。 丁驰赶忙起身,迎上前去:“郑总早,坐,坐。” 郑君峰走了两步停下来,抬手一指:“我在那。”随即又疑惑的看向丁驰所在位置。 寇宇就在丁驰身后,自是注意到了郑君峰神情,也不禁更为疑惑:我们公司在第一排居中位置,郑总却在第二排右侧,和平时反差太大了,有什么说法不成? 此时联通老总和郑君峰打招呼,郑君峰便和丁驰挥了挥手,与联通老总一起坐到了第二排。 重新回归座位,寇宇再次一扫两侧,正府办、发展计划委、工信厅等等,第一排全是大部头单位,不会是把我们桌签放错位置了吧? 正这时,寇宇眼睛再次一直,盯在了台上工作人员摆放的桌签。省正府常务也来参会?还有主管工信的副职也在。那个名字不是国家发展副主任吗?还有工信部副部这到底是什么会呀? 其实不只寇宇不解,好多人也同样疑惑,当然他们也嘀咕驰名电子的座位。 人们陆续进来,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一排好多单位的人也到了。面对丁驰的招呼,这些人有的点点头,有的象征性沾一沾手,显然完全是站在管理者的角度,同样对驰名电子的桌签位置更为不解。 怎么又换了?台下诸人忽然注意到,原来的常务桌签被移开了一个位置,换上了另一个桌签。 省正府正职也要来?看到这个变化,人们自是又猜测起来。 正这时,诸葛默然快步进了屋子,匆匆扫了一眼,立即奔向丁驰。 丁驰则也迎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快走快走。”诸葛默然不由分说,拉着丁驰就走。 丁驰冲着寇宇示意了一下,跟着诸葛默然出了屋子。 “丁驰?”台下好几人发出疑问,“这人是谁?” 寇宇一楞,顺着旁边人们手指方向,看向台上。 九个桌签中,最北侧的桌签上赫然是“丁驰”二字。 重名?不是,不是。对了,刚才进来哪人是谁,把他拉哪去了?寇宇脑中划出了一个个问号。 台下还有好多认识丁驰的,也发出了寇宇同样的疑问,但这些人大都认为是同名,否则轮到自己就轮不到他呀。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猜测此丁驰彼丁驰时,丁驰正在贵宾室,正和贵宾亲切交谈呢。 乐曲忽的变成庄重曲目,人们立即停止玩笑,面色郑重的盯向台上。 “哗”热烈掌声响起。 贵宾登场了,省正府正职,发展计划委副主任一众人等顺序登台,和桌签上的名字一一对应。 丁驰,丁驰。 无论认识不认识的,数双眼睛全都盯在第九位出场的小年轻身上。 没错?真的是他。他到底搞了什么大阵仗?平时调配的那些钱都花到哪了?寇宇紧紧盯着台上丁驰,双眼满是星星。 音乐停歇,会议开始。 在主持人做过开场白后,省正府正职站起身来,朗声道:“我宣布,由卫都大学和驰名电子联合开发的卫驰三号芯片正式通过国家验收!” 芯片?台下人虽然都不搞这个,但都不太外行,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卫都大学也搞这个?驰名电子不是刚成立的小公司吗?人们在一楞之后,才拍起了巴掌。 “哗” 掌声热烈极了,尤其寇宇巴掌都拍的通红,他激动,他自豪,因为他也是驰名电子一员。 朗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项成果,填补了多项空白”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还是小看他了 “今天空气真新鲜啊!”晨练完毕,茵仙丽娜回到居所,洗漱起来。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一遍又一遍,响个没完。 “这才早上七点。谁呀?”茵仙丽娜嘟囔着,匆匆收拾了一下,走出洗漱间。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微笑着按下接听键,她知道肯定是有好消息了。 电话刚一接通,立即传来男声:“第四套方案实施了。” “好,很好,不错。”茵仙丽娜响当然的回复着。 男声又道:“失败了。” “什么?”茵仙丽娜惊讶的追问着,“再说一遍。” “失败了,最基本任务也没完成。”对方说明着。 “给我个说法。”茵仙丽娜黑着脸,沉声道。 “是。”应答一声,对方讲说起来,“从九月初开始,我就一直派人盯着他,随时准备实施方案,在” 听着对方讲说,茵仙丽娜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时而面现凝重,显然心情很不轻松。待到对方讲完,直接道:“他到底有多少帮手,到底是什么底细?” “当时也没时间统计准确数据,但应该在百人左右,至少也有八十多。这些人全都统一着装,迷彩衣裤,头戴钢盔,脸罩面具,脚踩战靴,而且训练有素,攻防有度。目前掌握的信息就是这些。”对方给出回复。 茵仙丽娜沉吟了一下,追问起来:“听你的意思,他的那些帮手应该是军人喽,那你们十一个人怎么能脱身呢?” “说起来真是凶险,所幸的是当时地方狭小,人多优势受到限制,加之弟兄们拼死抵抗,又有越野车冲击,才算堪堪脱险。本来好几个弟兄都要死战到底,但我觉得只有人在才有再战资本,便强行带他们离开了。另外,那些人可能也有纪律限制,只在巷中出现,并未实施追击。”对方给出解释。 丁驰有军人助阵?他是什么来头?又怎能提前知晓消息?茵仙丽娜心中疑点更多,但却没有细问,而是盯问起了另一个细节:“按你所说,行动是在华国今日凌晨两点结束,现在华国应该是晚上七点多,这可过去十五个小时了,为什么没有及时汇报?” “当时撤退回去后,我先检查了弟兄们伤势,有几个伤的很不轻,就赶忙给他们先处理了。随后我就调查那些人的来源,但奇怪的是根本查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我更质疑他们的身份,咱们的推测应该是对的。之后已经是当地时间中午了,您那里正是午夜,担心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对方迟疑了一下,又马上道歉,“无论是什么原因,毕竟这次行动失败了,汇报也延迟太多,还请您责罚。” 茵仙丽娜淡淡的说:“算了吧,先记上,以后将功补过。” “谢谢您!”对方声音满是感激,随后又自告奋勇,“我立即进行周密安排,择日再实施第四套方案优化版,保证” “还嫌折腾不够吗?一次误砸,一次失败,早已经打草惊蛇了,还要去送死不成,猪脑子。”茵仙丽娜骂到此处,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男子尽管被骂了,但却露出欣慰笑容,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暗自思忖:好险呀,千万别识破我的谎言。 其实茵仙丽娜何尝不疑,但她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而是要重点分析丁驰这个家伙。从最开始的被其怒斥,到后来自己多次多方式出手,再到现在为止所有计划全部失败,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但这却是无法面对而又必须接受的事实。 难道我真的低估他了?这次他又如何未卜先知提前布局的呢?不理解,不理解呀。茵仙丽娜连连摇头,既疑惑更不甘,还有着深深的无奈。 接下来怎么办?承认失败,放弃对抗吗?这要传出去的话,家族脸面往哪搁,我又有什么脸面呀?可如果继续的话,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像该用的方式也差不多了呀。 “叮呤呤”,铃声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直接接通:“有芳子下落了吗?” “没有。我说的是另一件事,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手机里男声迟疑了一下,然后语气很是沉重,“丁驰研发的芯片面世了。” “什么?什么?”茵仙丽娜跳起来,连连摇头,“不可能。他怎么能研发出芯片来呢?那又不是过家家。” 对方长嘘了口气:“起初刚听到消息时,我也不信,可是刚才新闻已经播了,我刚给您传过去。” 茵仙丽娜没有任何回复,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而是快步奔到桌后,双手慌乱的打开电脑,接收了相关文档。 点开第一个视频资料,画面和声音同时出现:“科技战线传捷报,卫驰三号谱新篇。由卫都大学和驰名电子联合研发的卫驰三号芯片日前通过国家验收,这是” 那个是不是丁驰?画面一闪而过,茵仙丽娜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播音员的话已经准确无疑:卫驰三号的确面市了。 带着怒火和不安,茵仙丽娜又回放了这份华国电视台新闻画面,虽然那个影子仍然一闪而过,但她能够确认就是丁驰。 呼呼喘了一通粗气,茵仙丽娜点开了第二个视频,这是卫都省电视台的新闻。在这个新闻视频中,丁驰出现了好几次,还专门有短暂采访发声。几年不见,这家伙成熟了,也更有派了。 尽管眼见为实,可茵仙丽娜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更愿把这当成一场梦,惊悚的噩梦。可是当她使劲一掐时,腿上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她知道那只是一厢情愿,这就是现实。 “我还是小看他了,他足可以与我匹敌呀。”茵仙丽娜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发出了英雄气短的慨叹。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您” 忽的听到手机里还在喋喋不休着,茵仙丽娜顺手抄起,猛的掷了出去。 “啪嗒”, “哗啦”, 一串杂音响在耳中,却又恨恨的敲击在心头,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过了很久很久,茵仙丽娜睁开双眼,那里边跳动着不甘和不屈的灼灼光焰。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举成名 “丁总。”看到拾级而下的丁驰,寇宇快步迎了上去。 丁驰面色潮红,打了个酒隔:“你没回呀?” “刚才送完您就没走,我一直在车上等着。”寇宇说着,伸手去扶对方。 丁驰抬手挡开:“别,别,让人看见笑话,说我一个小年轻喝不过那些老”话到此处,丁驰收住话头,下意识的回头看看。 “走,车上说,辛苦了!”丁驰说着,当先走去。 寇宇紧随身侧,双手张开,随即准备搀扶脚步略显踉跄的丁总。 虽说脚下打了两次绊,但丁驰还是有惊无险的下了台阶,并在寇宇照应下顺利地上了轿车。 “丁总坐好了。”寇宇提醒一声,缓缓启动了轿车。 丁驰瞅了眼车后,叨咕起来:“要不是仗着年轻,今天怕是就壮烈了,那些老爷子真能喝,全都是一两口一干。” 寇宇马上道:“您肯定喝的量也多。” 丁驰点点头:“是呀,他们年纪和我父亲差不多,又都是邻导,还那么平易近人,我不主动些不行呀。” “那是那是,平时谁能有这样的机会呀,别说是省正府正职,就是和个副职一起吃饭都不容易,可您竟然和这么多邻导共进晚餐、一起喝酒,想想就让人羡慕。”寇宇语气中艳羡之情尽显,随即又八卦道,“酒肯定是名酒,菜也是山珍海味吧?” 丁驰摆摆手:“这倒没有,菜品很普通,不过味道都不错,酒也是卫都当地的酒。” “真好,亲民。”寇宇啧啧连声,“丁总,您这不但上了省台,还上了国家台,卫驰三号更是填补了多项国内空白,这下子你可是一举成名扬天下呀。” “哪里,也就那么回事。”丁驰嘴上自谦,其实心里也美滋滋的,甚至还有些飘飘然。 回到公司后,丁驰倒头便睡,还做了个香香的美梦。 事情真像寇宇说的那样,就因为“卫驰三号”芯片,丁驰一举成名,各种联系、拜会纷拥而至。 前两天的时候,丁驰那是非常有成就感,心里美得很。可是随即他就发现,这么下去根本不行,别说是专心下步计划了,就是处理日常工作都不可能。而且这么人来人往的,也显着太招摇,难免招人非议甚至惹来麻烦。于是在紧急处理了相关工作后,丁驰在东方微白之时便离开了叮呤呤公司所在地,一头扎到了研发基地。 这么一来,好多人可就着急喽,根本见不到丁驰,电话也联系不上。一时间,叮呤呤公司所在地、驰名电子四大店铺都成了守株待兔之所。 当然了,丁驰也不是一味的盲目躲,而是主要以躲媒体为主。对于一些职能部门,他不但不能躲,还主动上门去沟通感情。他可是清楚,若是想在卫都混,职能部门的帮助必不可少。果然,见到红人主动上门拜访,相关部门都非常满意,纷纷对丁驰予以了肯定,并表示会大力支持。只是每次到这些部门时,丁驰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有时还戴上连衣卫帽,好似做贼一般。 后来也不知怎的,许多媒体竟然找到了丁驰另一个号码,电话、短信又来了。怎么办?丁驰只好不接也不回,总不能也关机吧。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以为又是媒体来电,丁驰便没理会,继续着手头动工作,铃声响过两遍就不响了。只到忙了一个多小时,想要拨打电话时,他才发现有周一未接来电,于是立即回了过去。 一通, 两通, 连打了三通都没人接。 莫非有情况?丁驰心中一凛,再次拨打。 “嘟嘟” 铃响三声后,终于传来周一声音:“喂,哪位?” 丁驰一楞,随即心中一松,回道:“周一,逗什么闷子,我丁驰呀。” 对方阴阳怪气道:“丁总,著名企业家,芯片产业” “周一,怎么了?”丁驰不解的打断。 手机里“哼”道:“怎么了?您现在是一举成名,名声在外,忙的很呀。从早上就打您那个号码,一直到现在都不通,后来才从寇经理那要到这个号,可您又顾不上接。不好意思,打扰了,实在冒昧。” 意识到对方要挂掉,丁驰马上道:“这个号码刚弄上没几天,平时也没好好用,那个号码关机才用的。正打算一会儿中午告诉你,你这电话不就来了吗。这些天电视、报纸、新媒体,记者是一拨接一拨,我是实在应接不过来,这才不得不关掉那个号码的。你知道吗?就是这个号码也泄露了,到今天为止就共有” 听着丁驰唠叨了大半天,周一才“哦”了一声:“真的吗?该不会是和年轻女粉丝亲切交谈,不方便接吧。” “这哪就哪了?我这整天躲在仓库院里,除了半大老头,就是中年壮汉,老太太都没有,更别说年轻女子了。你这是怎么了?咋又疑神疑鬼的?”丁驰道。 “早上人家给你打电话,小琳她们就说,你现在是大名人,是众多女孩眼中的钻石王老五,是”周一讲说的很委屈,也很生动。 丁驰真是哭笑不得。我这里都忙的火上房了,整天光是躲媒体就费时费力,你们可真是闲的可以。但他也能理解周一,自己现在忽然出名,对方难免心生危机,再加之伙伴嬉戏,又赶上自己不接电话,情绪波动是难免的。 女人是用来疼的,用来哄的。自己两世为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于是丁驰好一通情话。 周一这才转忧为喜,提出约法三章:“一、我打电话必须第一时间接,除非正开会或见省里重要人物;二、不得与年轻女子单独相处,也包括女记者和其他有想法的年轻女子;三、原则上每天晚上通电话汇报工作。” “好好,我本来就是这么执行的。”丁驰爽快的回应了妻子的“小性子”,然后又叮嘱道,“注意安全,尽量别” “知道啦,我是丁夫人,是名子。丁总,不打扰了,啵。”周一俏皮的结束了通话。 丁驰“嘿嘿”一笑,幸福涌上心头。 “叮咚”一声,一条短信来了:祝贺你,加油! 号码这么陌生,会是谁呢? 丁驰正自不解,又一条短信跳出,又是另一个陌生号码:丁总一举成名,可喜可贺。 就在丁驰疑惑之际,寇宇来电话了,说是有人找,是推荐来应聘司机的。答了声“好的”,丁驰离开研发大院,赶奔叮呤呤公司。 第二百九十四章 磨刀霍霍 雕国某秘密场所,一场秘密磋商正在进行,磋商的主角是茵仙丽娜、岛卵七十八、山风点伙,但磋商陷入了僵持沉寂阶段。 相比起往日,三人神情都要严肃的多,屋子里也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氛。 “没有什么好讲的,肉体消灭最简单也最有效。”岛卵七十八虎着脸打破沉默。 “鲁夫,愚蠢。”茵仙丽娜毫不客气回击,“世界上竞争对手多的是,你们都是用这种办法吗?” 岛卵七十八没有退却:“他和其他对手不同,他是华国人,与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而且他没有强大家族做后援,麻烦也少的多。” “价值观?怎么衡量?他是没有强大家族,但他有强大国家做后盾,这个力量可容不得忽视。”茵仙丽娜继续反驳,“以你家族的力量,能够对抗吗?” 岛卵七十八冷哼道:“为什么要我的家族?茵仙小姐,你难道不明白,他现在损害的是你家族的利益?据我所知,贵公司手机在华国市场占有率跌至最低,在卫都省更是名存实亡,这对你家族称霸全球市场的雄心乃是致命性打击。” 茵仙丽娜也哼了一声:“说了半天,你这是怂恿我呀,我可是守法商人,家族也一直秉承” “哈哈哈,今天是愚人节吗?”岛卵七十八直接大笑着打断。 “你”茵仙丽娜厉声喝斥,“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家族。” “说真话怎么这么难?”岛卵七十八继续讥讽。 茵仙丽娜直接起身点指:“你给我请你出去。” “好啊,跟这么没血性的家族共事也没意思。都让人骑在头上拉屎了,竟然还自我标榜,真是笑话。”岛卵七十八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山风点伙跟着起身,看了茵仙丽娜一眼,快步追上,拉住岛卵七十八:“岛卵君,我们今天是为了共商大计,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而不是怄气。” “我虽然平时比较开朗,可我也是有自尊的,我没有理由赖在这里。”岛卵七十八又要迈动脚步。 “刚才也是话赶话,你也的确不该评说茵仙小姐的家族不是。”山风点伙说到这里,快速凑到对方耳边,“好男不跟女斗,咱们可是站着撒尿的。” 听到这里,岛卵七十八轻蔑一笑,立在原地没动。 山风点伙又转向茵仙丽娜:“茵仙小姐,现在大敌当前,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何况我们可不仅仅代表自己,全都是代表家族来的,事实上不仅只代表家族。” “现在咱们说的是芯片的事,少扯其他的。”面子上找补了一下,茵仙丽娜随意招了招手,“都坐吧。” “坐吧,还楞着干什么?”山风点伙扯住岛卵七十八,坐回到原先位置上。 稍稍沉寂了一下,山风点伙率先开口:“一直以来,芯片技术都是我们这些强国专利,也一直控制着先进技术和先进设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丁驰等人竟然搞出卫驰三号来,这是一个非常凶险的信号。”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他们公布的资料,这款芯片区别于华国之前搞的产品,可以说是他们现有设备现有技术上的精尖之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有这样的人才,也有这样的技术,更有这样的雄心。华国人不是省油的灯,可不是有些人说的绵羊,而是雄师,一旦发威世界变色。我怀疑他们公布的资料还有水分,还藏着私。” “当务之急,是全力阻挡卫驰三号扩张,这符合各自家族利益,也符合民族利益,还符合我们这个价值观世界的利益。另外,还要进一步遏制对华国设备出口限制,要更严更苛刻。” “是呀,大敌当前,都要识大体。”再次发了句牢骚,茵仙丽娜接着说,“这的确不是几国几家族之事,而是事关我们这个世界对整个世界的统制。因此我们要利用家族的影响,联合可以联合的,结盟可以结盟的,要结成一张严密的网,把卫驰三号紧紧围在里面,让它不能扩张,也不能突围,直至最终窒息而亡。”说到此处时,茵仙丽娜狠狠攥紧拳头,眼中满是阴冷。 山风点伙跟着补充:“重点要联系老荷、老鹰这些芯片产业强国,必须严控设备出口,不给华国提供取巧的机会。还有,现在已经是卫驰三号了,那么一号、二号在哪,又做了什么,这也是我们必须要掌握的。” “咱们只要结好这个篱笆,就不信卫驰三号能走出来。”茵仙丽娜说到这里,眼睛瞟了岛卵七十八一眼,“产品已经研发出来,不是某个人消失就能改变的,而且很可能适得其反。” 岛卵七十八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好似没听到似的。 女人就特么的头发长见识短,记小仇。心中腹诽了茵仙丽娜之后,山风点伙拍了拍岛卵七十八肩头:“岛卵君,发表一下你的高见。” “我才思疏浅,人又粗鄙,没什么高见。”岛卵七十八明显还带着情绪。 茵仙丽娜鼻子哼了一声,意思很明显:倒有自知之明。 山风点伙微微一笑:“岛卵君谦虚了,岛卵家族涉足电信产业多年,积累了深厚的底蕴,在整个业界举足轻重。岛卵君更是年轻有为,乃是当今电信业的青年翘楚,你的意见至关重要。” 听着听着,岛乱七十八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骄傲的自谦道:“不敢不敢,只是小有成就,只是在业界还有一些发言权。” 有这么不要脸的吗?茵仙丽娜直觉着恶心,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我就说说。对这个卫驰三号堵截,我认为”岛乱七十八打开话匣子,好一通大讲特讲。 全特娘废话,都是老娘先前嚼剩下的。茵仙丽娜面带讥笑,只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真是个草包,没有任何新见解。山风点伙同样暗自鄙夷。 讲说到最后,岛卵七十八还专门补充了一句:“一点愚见,还望笑纳。” 听到这句话,那二人差点笑出声来。 讨论了一番,山风点伙再提建议:“打压卫驰三号是长久之策,不过近期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又研究了好长时间,本次讨论结束,岛卵七十八率先离开。回头看了眼身后建筑,他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笑容:你们真以为劳资蠢吗? 第二百九十五章 挑衅不成反受辱 十月中旬,雕国首都,气候宜人,风景独特,吸引了世界各地旅游观光的人。 丁驰也在这时候来雕国凑热闹了,但他不是旅游,而是来参会。与他同行的,还有新任司机钟雨。 这次博览会,音译名子很长,丁驰为其取了别名世界高脑大会。与会者都是世界电子信息界精英,有专家学者,有政务高层,最多的还是企业翘楚。遴选标准很严苛,主要是两大类,一类是业界权威、泰斗,一类是近两年的电子信息新秀杰出代表。丁驰很荣幸,成为华国唯二的新秀代表之一。 华国的另一名代表姓孙,既有新成果,也在华国电子信息界大名鼎鼎,既做企业也做研究。以丁驰在业界的资历相比,和对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但“卫驰三号”芯片使其有了比肩的资本。 对于这名年轻同胞,孙教授非常关照,除了在路途当中的照顾,还帮着丁驰做了许多参会衔接的事,丁驰对孙教授也是由衷的敬佩和尊重。 由于身份标签不同,丁驰和孙教授虽参加同一博览会,但所处的具体区域却不在同一个厅,丁驰在的是“高企成果展厅”。 “高企厅”全是世界范围内电子信息优秀企业,全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有的企业更是一直走在行业前头,比如老荷国的范佩森。当然了,茵仙、岛卵、山风等家族企业也在列,虽然他们各自比范佩森差,但也有自己的底蕴。 活动第一项是开幕式,参会者原则上都到中心会场出席盛况,丁驰也去了。参加完开幕式,丁驰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展位。 “哟,这是杂物间吗,还没洗手间大,也太寒酸了吧?” 随着怪声,茵仙丽娜出现了,随后岛乱七十八、山风点伙跟着现身。 在整个展厅中,无论位置、规模,驰名电子都在后三之中,这还是孙教授帮忙协调的结果,否则就是紧挨卫生间的那个最差角落。毕竟这里也要看综合影响力,也要论资排辈。而且说实话,驰名电子展位布置的也过于简朴,就好似和大多数展位错十年的感觉。 丁驰是国际语六级,自然听得懂对方言词,于是微微一笑:“我承认是没你们茵仙的大。” “那当”茵仙丽娜得意到中途,忽的变了脸,“你骂我们茵仙家族展位是卫生间?” “我骂了吗?”丁驰双手摊开,一脸无辜。 “呵呵呵。”岛乱七十八笑了。 山风点伙也忍着强烈笑意,但还是呛的连咳了起来。 回头狠狠瞪了两个同伙一眼,茵仙丽娜冷冷的看着丁驰:“小子,这里不是拼口舌之利,而是要靠真正的实力。” 故意停了一下,茵仙丽娜又换成了讥讽语气:“哟,你这就两人呀,还亲自坐台了。这就是贵国所谓的夫妻店吧,只是这取向实在奇葩的很。” “哈哈哈”岛卵七十八和山火点伙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妈蛋,洋鬼子懂的够多呀,那就怪不得劳资说糙话了。丁驰心中暗骂着,脸上却笑模笑样的:“茵仙小姐,那你就是出台喽,这还一拖二呀,身体真好,佩服佩服。” “你骂我是鸡?”茵仙丽娜已经双手握拳,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我骂了吗?不过是扩展了你先前说的话而已,冤枉呀,我比窦娥还冤。”丁驰无辜之色更甚,却又追问了一句,“你知道窦娥吗?” 茵仙丽娜已经气得说不上话来了,手指颤抖着:“你你你” “丁驰,一点儿男人绅士风度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华国人的素质?”山风点伙开了腔。 丁驰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可代表不了华国人的素质,我根本不入流,我大多是和更不入流的人交涉。” “好啊,你竟敢攻击本届博览会,说博览会不入流。”岛卵七十八立即抓住了丁驰话中漏洞。 还别说,这蠢货发挥的不错。山风点伙不仅为同伙暗暗点头。 丁驰听不懂岛山国语言,还真不知这家伙说的什么。 钟雨适时接了茬:“丁总说的是大多时候和你们交涉,也有少部分时间会和那些高素质人打交道,比如博览会主办方,比如大多数优秀专家、企业家。用我们的一句俗话说,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是什么玩意,竟敢和我们这样说话?”茵仙丽娜终于缓过那口气,急不可耐的喝斥道。 “我只是在见鬼说鬼话而已。”钟雨淡淡的说着,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神情。 “你,你们”茵仙丽娜又语结了。 岛卵七十八大爆粗口:“你妈个屌,知道这是哪吗?这是伟大的雕国,不是你们小小的华国。你们太猖狂了,竟然辱骂尊贵的茵仙小姐,竟敢骂她出台,骂她是鸡,骂她一个卖俩,骂她” “岛卵君”山风点伙急急一扯同伙衣服。 岛卵七十八愕了愕,马上冲着茵仙丽娜弯腰致歉:“茵仙小姐,我是说他们” “哼,你们,你们”茵仙丽娜点指了一圈现场男人,忿然离去。 山风点伙急忙追上,絮叨着:“茵仙小姐,他们这也太嚣张了,全是野蛮人。” 岛卵七十八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出声警告着:“商场就要遵守商场的规矩,敢得罪茵仙小姐,我看你们活腻歪了。走着瞧。” 甩下狠话后,岛卵七十八快步走去,急急追上前面男女,忿忿的说:“我就知道那家伙没憋好屁,你们还不信。这下证实了吧?” “还不是你撺掇的?”茵仙丽娜冷声道。 “怎么就成我撺掇了?不是你们说要羞辱他吗?到头来咱们受了侮辱,反倒又怪我。好人咋这么难当?”岛乱七十八满脸苦色。 山风点伙碰了碰岛乱七十八,递过眼色:“少说两句吧,没看茵仙小姐气成那样?” “别高兴的太早了。”茵仙丽娜恨声说过,加快了脚步。 一直看着三人身影消失,丁驰转向钟雨:“你学过岛山国语言?” “粗懂一点。”钟雨回复的很谦虚。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四两拨千斤 本次博览会,除了参会的电子信息界精英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群体参观者,否则博览会的意义就没有了。参观者们可是大饱了眼福和耳福,既看到了最前沿的电子信息技术,也见识了热烈劲爆的展销推介活动。 在这些推介活动中,有几家的推介最为吸引人,比如茵仙、岛卵、山风家族的推介。这倒不是说他们的产品多厉害,事实上也仅处于中端水平而已,主要是他们的场面搞的大,太过隆重。 实打实的讲,茵仙等三家的展台位置、面积都不错,布置也完全达到了应有水准,甚至略超一些。可是在经历了与丁驰的斗嘴后,三家改变了策略,决定要更隆重更热烈。他们一致觉得,华国文化积淀太久,斗嘴功夫自是了得,己方也才因此吃了亏。可这里是电子信息博览会,是靠技术、实力说话,必须要在专业上碾压那个狂妄无耻的家伙。确定了总体思想后,从当天下午开始,三家就进行了具体谋划,当晚便连夜进行了布展升级。 第二天展厅一开,参观者们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也震撼不已。现在茵仙三家可是联展布置,展览区域面积可是乘了三,整个布展也相应升级,只从这些表象来看,绝对是展厅老大。 “这也太厉害了。” “太壮观了。” “太高端了吧。” 参观者发出兴奋的感叹。 注意到了人们反应,茵仙丽娜骄傲的对同伙说:“这只是一些外在的东西罢了,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真正的内涵。” “加油!”一女二男六只手摞到一起。 还真不是吹的,产品展示、宣传推广都是杠杠的,一时之间人气爆棚,俨然成了全展厅甚至整个博览会当红名星。 真是一举多得呀,不但把那个狂妄的家伙比的什么都不是,也震撼了整个业界,这还真有点出乎意料。从这点来讲,那天的不愉快交锋功不可没,若是没有那事的刺激和启发,真不会这么做,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当然了,他们是不可能感谢丁驰的,而是只有对他深深的蔑视和仇恨。 这三家弄的这么热闹,参观者当然非常买帐了,那是大夸特夸,不吝各种赞誉;但同行反应却是褒贬不一,甚至贬大于褒。做为尖端梯队的范佩森家族自是也关注到了,可帅气的范佩森只是冷冷一笑,连用了几个华国短语:“墙上芦苇,山间竹笋。自不量力。” 在大力宣传推广的同时,茵仙三人也时刻关注着丁驰及其展台,丁驰可是这出戏的戏引子。 “他那边冷冷清清,连个鬼都没有。” “两个剩了一下,都快睡着了。” “怕是坚持不到最后。 连着五天得到多时段汇报,茵仙丽娜笑了:“狗屁不是,只是逞口舌之利的家伙。” “本来就是,你看他那个德性,黄焦焦的脸,就跟得了痨病一样。”岛卵七十八跟着讥讽。 “就是要把他死死的踩在脚下。”山风点伙恨恨发狠之后,“嘿嘿”一笑,“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是呀,要是看到他跪在咱们面前磕头求饶该有多爽。”岛卵七十八跟着帮腔。 茵仙丽娜笑着道:“想什么呢?可能吗?现在那家伙在做缩头乌龟,装糊涂呢。” “这可不行,怎么也得逼出他丑态呀,否则再有多半天可就结束了。”山风点伙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咱们这么办,怎么样?我们呢” 听完山风点伙一番讲说,茵仙丽娜和岛乱七十八纷纷点头: “好,就是要让他知道,跟咱们比他就是个渣渣。” “也要让同行和参观者知道,在咱们面前,华国的所谓电子信息企业狗屁不是。” 说干就干,拿定主意后,三人立即向推介人员面授机宜。 很快,超级大展台便做出这样宣讲:“三家公司全是数十年企业,全都在业界享有极高声誉,整个底蕴极其丰富。不似有的东方国家的企业,成立不到两年,竟然来参展,可见这个国家的无能。这个” 听到这样的内容,自是调起了参观者的胃口,纷纷询问详情。推介人员用抬手或歪头、努嘴示意,指出了那个“小厕所”的位置。 对于超级大展台那里的场景,丁驰自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他冷冷的哼道:“妈蛋,还是按捺不住了。” “这里好像有人骂人。”一个金发帅气男子转到展位前。 丁驰问:“你是说我吗?我不认识你。” “是吗?我是老荷国的范佩森,你不认识?”金发帅男面带别样笑容,“好像有一个人还巧借我的产品搞过事呢。” 他就是范佩森呀?来找后帐了?丁驰心中暗自嘀咕。 范佩森跟着又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就过去吧,又不是主观故意找我麻烦。” 停了一下,范佩森笑意更浓:“我就是奇怪丁先生好涵养,华国人都是这样窝囊吗?可能我用词不当,还请勿怪。” 丁驰暗暗点头:原来是扇风点火呀。 正这时,一众人等忽然涌来,不停的指指点点。 虽然这些人语言各异,但丁驰还是弄明白了意思,何况人群中还专门跟着“翻译”呢。人们都在看驰名电子的笑话,都是从那边被挑唆过来的。 陆续有人到来,少时便把整个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嬉笑和讥讽声不绝于耳,指指点点极尽轻蔑。 丁驰站起身来,扫视了整个现场,然后双手抱拳:“各位,我来自华国,华国有句话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因此别人什么态度对我,我则加倍奉还。” 虽然大多数人听不懂华国语言,但是也有少数懂的,经过这些人一翻译,现场顿时静了起来,但好多人的神色却很不服,也有伺机反击的动向。 丁驰再次抱拳:“看来大家都是好朋友,那我就向好朋友们介绍一下驰名电子的产品。驰名电子成立时间不长,但却是高、高标准,仅仅一年多便研发出了卫驰三号芯片。华国有句俗语,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立即有人冷哼道:“说的好听,可你们华国产品行吗?看你这小展台,能有什么好产品?” “就是呀,那个什么三号到底能干嘛?”跟着有人帮腔。 “我们的展台是不大,这也不是我们追求的,我们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用在我们产品上,这也是对消费者和下游生产企业负责。卫驰三号我今天没带,就给大家演示一下卫驰一号吧。”丁驰说着,按了下遥控。 小屏幕上出现了内容:“卫驰一号是” 待到播放告一段落,丁驰暂停了画面,又讲说起来:“卫驰一号不仅能用于刚刚介绍的这些大型设施和项目,也参与了我们的日常生活,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视都有卫驰一号的影子。同样承诺质保十年,但卫驰一号装备的产品可以节约百分之四十的购置费,还可以” 听着听着,许多参观者来了兴趣。整个展厅的参观者中,尽管有大型企业高管、政要随从,但更多的是中低端生产企业负责人、制造商技术管理,还有电子信息发烧友等,当然媒体记者肯定不会缺席。这些人固然对那些高大上项目感兴趣,但更多的是看热闹,反而更关心实际应用,既然这个卫驰一号有这么多优点,为何不用于自己企业呢? 讲说告一段落,丁驰停下来,很小心的取出两个塑封袋来,展示着:“这里面的就是卫驰一号芯片,大家请看。这位先生,您可以近距离感受下,还有这位尊贵的小姐。” “啊,这就是卫驰一号芯片。” “好小好精致呀。” 竟然能够用手摸高科技产品,虽然隔着塑封袋,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不多时,至少十多人与“卫驰一号”做了近距离接触。 高高举起两个塑封袋,丁驰抱歉的说:“各位朋友,实在不好意思,没能给大家带来卫驰三号,卫驰三号是这款芯片的两次升级版。” 两次升级版,那应该更厉害了呀。现场好多人都充满了向往。 看看火候已到,丁驰微微一笑:“各位朋友,我刚才就说过好钢用到刀刃上,而不是浪费在所谓的布展上。当然了,布展也要与展位身份相符,比如老荷国的范佩森集团,那可是行业中的佼佼者,展台就应该更气派。但有的企业明明差着很远,却还是几家拼一起凑数,这显然是误导消费者。” “刚才有的朋友笑我们展台小,但我可以非常自豪的向大家保证,我们展台的所有产品全是华国产的,全是民族产品。大家也可以看看,有的企业却拿别国产品充数,还自诩全展厅最恢宏,实在可笑至极” 听到中途,人群中有几人不再起哄,而是快步离开,向那三位主子汇报这里情形去了。 范佩森一直站在外围冷眼旁观,注意到现在的事态发展,轻轻自语道:“四两拨千斤呀!” 第二百九十七章 来了就别想走 为期一周的博览会结束了,丁驰、钟雨收拾完展台现场所有东西,然后由钟雨带回到入住酒店,丁驰则和孙教授坐到了一起。 孙教授对自己一直非常照顾,丁驰请对方共进晚餐,地点就选在孙教授下榻酒店,二人吃的是华餐。 边吃边喝边聊,丁、孙二人聊的很是开心、快意。 放下筷子,孙教授主动端杯:“丁驰,我敬你。” 丁驰赶忙道:“教授,不敢当,使不得。” “不,你当得起。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真给国人长了脸,也给祖国争了气。我既敬佩你的骨气,也赞赏你的巧妙方式,真是既不失风度,却又大灭对方锐气。”孙教授给出理由。 丁驰正色道:“维护国家利益、民族尊严是每个国人的责任和义务,尤其在国外更为重要,我只是尽了个国人应尽的义务。主要需兼顾国际影响,否则一定要给那些人更大教训,省得整日牛气冲天对别人国家说三道四。” 孙教授点点头,复又举杯示意:“敬你!” 丁驰举杯与对方相碰:“互敬!” “呯”,清脆碰杯声响过,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孙教授问道:“提前知道他们要挑衅吗?还是临时应对。” “既有些意外,也不出意料。”丁驰给出回复,然后又进一步解读,“这是国际性盛会,主办方、与会者全都名声在外,即使参观者也都有一定素质。按说在这样的场合,又都自恃身份,不应该发生明面上的直接碰撞,我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好多事情往往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按说他们不应该不清楚,也不应该不明白其中利害。” “可能是因为文化差异,又自恃各方面因素占先,尤其是骨子里先天的优越感和长期高高在上的心态,导致他们把打压甚至欺凌同行当做了理所当然。刚开始我还真不敢判定他们要那样做,可他们却真的找上门去打压驰名电子,甚至侮辱我们的祖国。对于这种行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以牙还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我还真没法口出糙词。” 孙教授笑了:“当天我就听说了,人们也描述的绘声绘色。可笑那个自恃优越的女人,竟然卖弄华国俚语,到头来只能是挺起石头砸自己脚,只能是自取其辱。我还听说,就因为那件事,茵仙丽娜不但受到了业界耻笑,也被家族族长好一通申斥。” 丁驰道:“那些家伙真是不知悔改,就为了二次攻击,竟然临时改变既定宣传模式,竟然当众诋毁我国,还特意鼓动参观者去看我们的笑话,真是可恨之极。可他们就忘了他们的短处,就忘了考虑参观者的观感体验,当众丢人自然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以我对这些自恃身份优越的家族了解,和对他们此次所作所为的分析,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孙教授神情严肃,言词恳切。 丁驰点点头:“我会注意的,对这些人不能抱有幻想,不能祈望他们考虑别人的感受。” 气氛稍微有些沉重,两人又聊了些其他话题,喝了几杯小酒,气氛才又轻松起来。 “丁驰,有个问题我可否问一下,卫驰一号已经应用于那么多领域了?”孙教授忽道。 丁驰腼腆一笑:“模糊了一下时间概念。无奈之举,被他们逼的。” “高,实在是高。”孙教授说着,又举起了杯。 丁驰“呵呵”笑着,与对方碰在一起。 这顿饭吃的非常舒服,两人也聊得很是开心,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晚餐结束时已经快十点了。 送孙教授到楼上休息,丁驰与对方告辞,独自赶奔入住酒店。 参会者酒店由组委会统一安排,丁驰入住的是“雕国二招”,与孙教授下榻酒店也就一公里多。“二招”之名又是丁驰为方便记忆而自创。 酒意暖暖,夜风习习,缓步前行,好不惬意。还是第一次出国,又到的是这个发达国度,丁驰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步行回店。 不愧是花花世界,光是这夜景就堪称惊艳。在国内的诸多省会中,卫都也属于综合实力上游的,不过不得不承认,和这里真的不在一个档次。仅是这里五彩的灯光,卫都就差得很远。还有那繁荣的夜市经济,都说明了这里的发达,也铸就了这里大多数人的傲慢与自负。 哼,再过十几年看看,我们并不输你们。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令丁驰遐想着那个曾经已经经历的时代,只是那时没心情细品而已。 溜溜达达着,入住酒店已经清晰在望了,丁驰又放慢了速度,转头欣赏着美丽的夜景。 “眼瞎了吗?” 随着一声喝斥,一个高大的身躯撞了上来。 尽管转头看着公路对面,但丁驰也时刻注意着避让行人,而且这里远没有国内人口稠密,本不至于撞到一起的。 来不及细想,丁驰猛的一侧身。 “唿”, 带着风声,那个高大身影擦身而过。 “还会躲呀。”高大身影收住身体,回身反扑。 听这话音,丁驰已经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无意相撞,分明是有意找茬,于是毫不犹豫的快速闪避。 “啪”,那只大毛手扫到了后背。 丁驰趔趄着向前扑去,但他没有收步,而是继续奔跑而去。 “笨蛋,连个黄脸小崽子都抓不住。” “少费话,都快点。” 随着话音,凌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跑着跑着,丁驰忽觉不对头,因为前方也出现了两个大白脸,显然在等他撞上去。于是他暂时放弃奔向酒店,而是又立马换了方向。 “跑?还往哪跑?” 几里哇啦嚷嚷着,那些人迅速缩小着包围圈。腿长、路熟、人众,加之早有谋划,很快便围了上来。 丁驰暂时放弃奔跑,转头扫了一圈四周。围在身侧的一共四人,全都是一米九以上的身高,大白脸透着红色,还有点浮肿,头发蓬松,标准的雕国人模样。 “干什么?”丁驰沉声问着,同时脑中想着主意。 最高个的大白脸说了话:“逮住你。” 丁驰道:“我不认识你们。” “可我们认识你,丁驰,华国人,对不对?”高个大白脸耸着肩头,向前走去,“来了就别想走。” 第二百九十八章 境外遇袭,钟雨显威 “慢着。”丁驰抬手阻止。 高个大白脸收住脚步,那三人也跟着停下。 “什么叫来了就别想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哪得罪你们了?”丁驰连着三问。 “你得罪了谁不知道?告诉你,姓丁的,我们可是伟大的国度,更是伟大的民族,容不得你这下等国民辱没。少费话,跟我们走。”高个大白脸说着,双手伸开,老鹰捉小鸡般的扑去。 与此同时,那三人也是同样的架势,同样扑向丁驰。 眼看着四人扑至,丁驰猛的向后一闪身,堪堪从缝隙中钻了出去。也就是对方都人高马大,否则未必能留出这样大的缝隙。 出了重围后,丁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奔向路边,不停的招手呼救:“救我,救我。” “滋” 一辆“TAXI”停在路边,后车门跟着打开。 丁驰来不及多想,一哈腰钻了上去,并迅速带上车门,喊了声“快”。 汽车箭一般蹿了出去。 正要把“快”翻译成“fast”时,丁驰意识到不对,因为车子已经启动了,他赶忙看向驾驶位。 “钟雨。”丁驰心中一松,却也疑惑:他怎么在这?出租车从哪来的? 钟雨直接道:“丁总,系好安全带。” 丁驰“哦”了一声,赶忙依言做了。 看着已经右拐而去的车子,高个大白脸收住步子,说道:“咱们的任务完成了。” “出租车这么巧?”立即有人疑问。 “管他呢,剩下的就看乔治了。”高个大白脸说着,挥动了右手,“回。” 出租车上,钟雨又道:“丁总坐稳了,有尾巴,我甩掉它。” 话音刚落,出租车就像箭一般蹿了出去,速度不减的拐过十字路口,然后又一右拐进了巷子。 黑色越野车随后拐过十字路口,狂奔向前。 蹿出足有两三公里,越野车上驾驶员发出疑问:“乔治,车呢?能有那么快吗?” 后座的乔治回道:“明明从这里拐了,能去哪里呢?” 正这时,对讲里传出声音:“乔治,截住了吗?” 乔治支吾着道:“看,看不到了。” “混蛋,这还能跟丢?”对讲里狠狠的骂着。 乔治讲着理由:“我,我没想到他能有车,没” “特么的,猪脑子,华国人狡猾的很。”对讲里骂到这里,没了声音。 “妈蛋,加速,追。”乔治冲着驾驶员骂了起来。 越野车以二百迈速度冲去,结果可想而知。 出租车在巷子里左拐右绕,十几分钟后重新上了大路,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丁总坐好了。”钟雨提醒着,出租汽车猛然打轮。 斜刺里一辆灰色越野极速冲出,几乎擦着出租车尾部,径直冲到公路对面,撞在了一辆正行驶的消防车上。 “呼”,丁驰长嘘了一口气。 “滋”出租车忽然猛刹车,又迅速后退了一米。 “嗡”又是一辆灰色越野车,几乎贴着出租车车头冲向了对面。 钟雨脚下给油,出租车再次蹿了出去。 就这样,又连着躲过了三拨冲撞,出租车走不了了。因为四辆大越野从不同方向横在了四周,而且这还是一个非常小的弯路。 丁驰刚刚几惊几乍的心又一次收紧:怎么办? 钟雨倒是从容的多,停稳汽车后,回过头去:“丁总就待在车上,我去会会他们。别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下车。” 丁驰急道:“你一人怎么” “你只管坐在车上就行。”钟雨直接打断对方。 对方的命令口吻里,带着非常大的威压,丁驰只得老实坐着,同时取出手机,准备随时报警。 钟雨已经带着墨镜到了车外,并锁死了出租汽车。 四辆越野车先后打开,共跳下了十五个人。 “华国人,乖乖举手投降,省得我们费事。”说话者满头金色卷毛。 钟雨沉声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究竟受何人指使?” “这个你无需知道,只管束手就擒,否则小心你的脑壳。”金色卷毛说话间,手上已多了一把“M1911”。 “刷刷”, 其余人等也跟着拔出了家伙,十五个黑洞指向钟雨。 钟雨依旧神色自若,语气铿锵:“三个选择,要么立即滚蛋,要么等着跪地求饶,要么” “哈哈哈”不等钟雨说完,十五人已经笑做一团,他们觉得这是天下的笑话。 没有任何预兆的,金色卷毛忽的扣动了扳机。 “咻” “咻咻咻” 金属破空声顿时响做一团。 丁驰大惊,急得挥手大喊:“钟雨,你快” “当”,车窗上溅起了火花,丁驰下意识的缩脖藏头。 “当”, “当”, “咻”, 响声连绵不断,根本不给丁驰抬头和说话的机会。 “STOP”,金色卷毛抬手示意。 “咻咻”两声后,现场安静下来。 “人呢?”金色卷毛四处搜寻,诧异不已。 立即有人回应:“你刚开火的时候,好像就看不见人了。” “劳资在这。”话音未落,金色卷毛忽的倒下,钟雨站在那里。 “在这。” “在那。” “咻” “当。” 喊声、破空声又响成了一锅粥。 随即在杂乱的声音中,又夹杂了“啊”、“哎哟”的呼叫声。 虽然一直难以抬头,但通过呼叫声语音判断,应该是对方的人。 忽然,所有声响全都停了下来。 丁驰悄悄抬头看去,外面站的人已经很少了,但光线比先前暗了好多,他一时也分辨不出钟雨在哪。 钟雨此时已经到了一辆越野车侧旁,沉声道:“罗若特,滚下来。” 金发谢顶男子本来想一直猫着,但这个声音却直击心底,慌得他急忙接了声:“你,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我数三个数,一二”点数间,钟雨抬手缓缓伸向车门。 “我下来,我下来。”车门打开,金发谢顶男子真的滚到了车下。 “跪下。”钟雨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压。 金发谢顶男子率先双膝齐跪,又急急的冲着四周挥手:“跪下,特么的全都跪下。” 一个个身影矮了下去,自认高贵的头颅也低得不能再低。 钟雨冷冷扫视了一眼,转身走去。 背后干他。金发谢顶男子右手刚要抬起,只觉心头一震,便急忙打消了念头。 冲着那个谢顶的家伙指了指,钟雨稳步走向出租汽车。 来在车前,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出租汽车绕了个弧度驶去。 丁驰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但还是心有余悸的问:“地上那些人不会死了吧?” “没事的,用不了半小时全能醒来。”钟雨语气很轻松的摘掉了墨镜,“咱们回酒店。” 钟雨怎么这么厉害?出租车好像是防弹的。那些人到底受何人指使?丁驰心中还有好多疑问,但他没有再开口,而是尽量平复着心绪,准备一会儿好好捋一捋。 第二百九十九章 暗夜不速客 时间将近凌晨四点,“雕国二招”还笼罩在沉沉夜色中,楼体正面的灯光也黯淡了许多。 忽然,楼顶东侧出现一个黑影,顺着墙体慢慢向下滑行,最终悬停在十八层窗口处。黑影伸手在窗口上弄了几下,窗子便缓缓向外抬起,直到窗口大开。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黑影钻进窗口,落到地上,解开了腰间的绳子。 黑影再次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于是迅速脱去衣裤帽,转眼变成了一个衣着单薄的金发女郎。随后她拿出事先备好的布袋,装入脱掉的衣服并用刚刚解开的绳子系好,又在绳子上连续扯了三下。绳子带着布袋出了窗口,缓缓向上而行,直至消失在楼顶处。 轻轻关好窗子,凭借着楼道里的夜灯光亮,金发女郎挨门慢慢寻去,寻到“1810”房间停了下来。再次确认无误后,她从衣服上取下一个小物件,在门锁上弄了两下,屋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 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金发女郎可没管这些,而是迅速的脱掉本已单薄的衣服,身上仅留了一块小布片。随后她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套间,不管不顾的扑 .xbqg5200.xyz向床上。 诶,不对呀,没有意想中的呼叫,入手感觉也不对。金发女郎立即起身,掀开了被子,扑向一旁的黑影。 “咣当”一声,屋门大开,三个壮壮的黑影冲进屋子,直接进了里屋,“咔咔咔”按了一通快门。 “不对,没人。” 男女声同时惊呼,屋灯也随即亮起。 此时,金发女郎扑在一个大箱子上,三个白脸男子则拿着不同的“工具”走向女郎。 “这是什么?”高瘦男子说着,指向大箱子,“会不会在这里边?” 搜。几人不需任何语言,立即一拥而上,打开了箱子。箱子里倒是东西很多,可是根本就没有他们要的。 “咣当”,套间门大开,“咔咔”快门声频响,丁驰、钟雨出现在屋里。 “你们干什么?”三男一女不由分说,上手就抢丁、钟二人手中相机。 钟雨只是肩膀一晃,三男一女便不由自主后退而去,倒在大箱子上或是直接撞到了墙壁。 “我是这个房间的客人。你们怎么进来的?进来干什么?”丁驰沉声质问着。 “你是房间客人?”高瘦男子反问后,露出诡秘笑容,“我们接到报警,此房间有非法物品。” 另两个白脸男子会意,立即亮出了证件。 钟雨快速拿过证件:“布力斯警探,匹克警探。” “拿回来。”布力斯、匹克同时伸手,可他俩什么也没抓到,两个证件仍在钟雨手中。 正这时,“咣当”一声屋门响动,随即脚步声起,接着套间门被推开,三个全身警装的黑面男子进了套间。 看到这三人着装,布力斯四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面面相觑后恢复了平静。 当先黑脸男子说了话:“我是普烈西警督。谁报的警,怎么了?哪位是丁先生?” 丁驰马上回话:“警督先生,我是丁先生,是这间房子的住客,是我报的警。他们夜闯私人住地,意图不轨,我怀疑他们在盗窃我的财物,怀疑警务人员知法犯法。” 布力斯马上道:“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接到了报警,说这个房间有违禁物品。” 普烈西大声道:“这么说你们也是警员喽?那为什么见到警督不敬礼?” “是,警督先生。”布力斯三人立即立正敬礼。 “警督先生,这二位的警官证,请您核验。”钟雨说着,递过两份证件,同时上着眼药,“真怀疑他们的身份,否则怎么不懂得敬礼呢?还是贵国的规定形同虚设?” 普烈西接过证件,扫了两眼,沉声道:“你三人报告个人详细履历。” “是,警督先生,我是警司阿鲁谢,效力于” “警探布力斯,效力于” “警探匹克,效力于” 三个大白脸站的笔直,叨叨叨的啰嗦了好大一通。 “既然你们也是出警,查到违禁物品了吗?”普烈西追问道。 这次两名警探都选择闭嘴,警司阿鲁谢只得回话:“还没查到,正在查。” 丁驰马上插话:“警督先生,不是这样的,他们” “这位先生,请不要妨碍履行公务。”阿鲁谢直接打断,并和另两人奔向箱子。 丁驰立即挡在箱子前:“警督先生,他们是诬陷,这是我们的私人物品,不容侵犯。” 警督普烈西又发了话:“警司先生,你们确定报案是这里吗?” “确定。”阿鲁谢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普烈西强调之后,又对丁驰道,“先生,请让开。” 丁驰嘟囔了句“好吧”,让开了位置。 搜,狠狠的搜,阿鲁西使了眼色,三人都卖力的翻腾起来。翻了好大一通,屋子里三个箱子都翻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违禁品。他们暗怪自己粗鲁,怪提前没有做准备,但他们仍不死心,仍吹毛求疵的询问了好多,自是难以达到目的。 “警督先生,暂时没有搜到可疑物品,我们需要回去重新核实。”阿鲁谢冲着普烈西敬了个礼,迈动了步子。 注意到普烈西没有阻拦的意思,丁驰说了话:“警督先生,他们不能走。” “请给出理由。”普烈西回复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是在执行公务。” 丁驰道:“我怀疑他们不是执行公务。我可以问他们几个问题吗?” “你无权过问。”阿鲁谢并未停下脚步。 “丁先生是房间临时主人,你们也翻了他的物品,他有权过问。”普烈西给出答案。 阿鲁谢很是不甘,却也只得站住,悻悻的说:“快点。我们时间有限。” 丁驰来在阿鲁谢近前,问道:“你们真的接到报警了吗?我表示怀疑。” “当然。”阿鲁谢回答的很肯定,语气也很冲。 丁驰又问:“请问警司先生,你是几点几分接到的报警?报警人、报警电话是什么?” “当事人隐私不容侵犯,不能告诉你。”阿鲁谢直接拒绝。 “警督先生,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是界定执行公务或私闯民宅的重要标准。”丁驰向普烈西寻求支援。 普烈西接了话:“我以警督和出警者身份要求你回答,你可以只回答有或没有。” “有。”阿鲁谢回答的很干脆。 丁驰再次发问:“接警人是谁?这个不需要保密吧?” 看了眼普烈西黑沉的脸,阿鲁谢支吾道:“是,是他俩。” 丁驰马上伸手:“记录在哪?请提供给警督先生。” 两名警探暗暗骂娘,只得再行推脱:“是,是艾丽丝警员接的电话。” “艾丽丝?是她吗?”普烈西看向几乎全果的金发女郎。 “是,是。”匹克硬着头皮点头。 普烈西追问道:“是你吗?” “是”金发女郎先是支吾,随即肯定点头,“是,我是艾丽丝。” 普烈西看向丁驰:“还有吗?他们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因为她不可能是警员艾丽丝。”说到这里,丁驰转向金发女郎,“请出示你的证件。” 阿鲁谢抢着回答:“艾丽丝随我们执行任务,无需随身携带证件。” 丁驰笑了:“不是没带,而是她根本不是。” “请出示证据。”阿鲁谢转守为攻。 “请出示证据。”普烈西跟着追问。 特奶奶的,什么逻辑?为什么不让她出示?丁驰心中暗骂起来。 看到丁驰没有马上接话,阿鲁谢脸上露出讥讽笑容:“警督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那二男一女也是脸上神色一松。 第三百章 钟雨巧施压,大赚雕国元 就在阿鲁谢几人想要再次迈步时,钟雨上前一步,递过一个物件:“警督先生,这个可以做证据,因为她的行为不符合警员身份。” “这是什么?”普烈西疑问道。 “警督先生,他伪造证据,别听他的。”阿鲁谢急着阻拦。 “看看就知道了。”钟雨说着,打开电视,又在遥控器上操作了几下。 电视上出现了画面:先是黑黢黢的屋子,随即屋门打开,一个金发女郎进了屋子,并迅速脱掉本已很单薄的衣物 画面上正是刚刚发生的过程,一直播放到三男一女翻腾箱子才结束。 三张大白脸上神色数变,眼珠也转个不停,显然是在想鬼主意,金发女郎更是神色慌张不已。 “说吧,怎么回事?”普烈西盯向四人,“你是艾丽丝?” “警号、警衔都是什么?”丁驰跟着追问。 金发女郎支吾起来:“我是是他们雇的,根本不是警员。其实我是技女,只是没有准入资格,平时收入不多,也就兼做一些其它灰色工作,比如小偷、打闷棍什么的。这次是布鲁斯和杰克找到我,说是让我进到这个房间,和房间里的男人躺到一起,等他们拍照之后就给报酬。他们给的报酬比我平时一个月的收入都高,我就答应了,其实从外面进来很冒险的。” “胡说。” “诽谤,你个烂货。” 布力斯和杰克都厉声喝斥起来。 “闭嘴。”阿鲁谢在喝斥同伴后,走近普烈西,低声道,“警督先生,我和州警局的梅森警督关系很好,还请你多多关照,这是一点小意思。” 普烈西没有接对方的东西,沉吟了一下,说道:“基本事实清楚,还需要回警局详细调查。” 阿鲁谢等人立即响应:“好,好。” “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普烈西冲着丁驰点点头,迈动了脚步。 钟雨适时说了话:“警督先生,贵国的基里稀议员非常主持公道,要不要我和他讲一下?” 普烈西收住步子,转回头去,与钟雨对视一番后,猛的一挥手:“给阿鲁西警司、布力斯警探、匹克警探上警具,并立即向州警局汇报,请示停止三人职务,履行相关警律手续。还有这个技女的警具。” “是。”两名随从警员不由分说,动作熟练的给三男一女戴上了手铐。 “普烈西,我和梅森警督关系很好,我”阿鲁谢急了眼,不甘的嚷嚷着。 “再加上一条,阿鲁谢意图贿赂警务人员。”普烈西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就这样,众人一同离开了这个房间。 早上八点钟,州警局。 丁驰等人已在这里待了三个多小时,案件已经基本审清:阿鲁谢等人伙同技女闯入丁驰住所,意图造成一个嫖技捉奸在床的现场,以做为丁驰的把柄。 不过阿鲁谢三人给出的理由却是图谋敲诈钱财,而非受人指使。这个和丁驰猜想的不一样,他也不认可这个理由,但却没有相应的证据。 现在只差阿鲁谢等人签字确认了,这几人却以头疼、意识不清相拖延。 一个警员匆匆走进来,对着普烈西耳语了几句。 普烈西说了句“我去去就来”,留下其他警员职守,他则快步离去了。 来在最东侧房间,普烈西拿起桌上电话,尊敬的说:“警监先生,我是普烈西,请问您有” 不等说完,电话里已经粗暴打断:“普烈西,为什么对警司阿鲁谢三人严厉惩治,为什么偏袒庇护华国人?” 普烈西赶忙解释:“警监先生,阿鲁谢三人身为公务人员,伙同技女暴力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已经构成了” 对方再次打断:“梅森警督的父亲,也就是原副总警监老梅森发话了,他说阿鲁谢的爷爷曾是他的直接上司,对他有提携之恩。” 普烈西再次解释:“我已经尽量考虑对警务形象影响,已经尽力做了对方工作,这已经是最轻处罚了,否则他们的罪名就是” “蠢货,听不明白人话吗?”对方大吼起来。 普烈西硬着头皮又说:“对方非常熟悉雕国法律、警律,可能还和基里稀议员有交情。” “基里稀议员?那可是资深议员,这两个华国人怎么可能认识?否则直接击毙暴力非法侵入者即可,又何必费这事?这鬼话你也信?”对方说到这里,直接甩下狠话,“执行命令,否则就等着承受老梅森的怒火吧。” “可这”普烈西话到半截停了下来,因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唉”长叹一声,普烈西又磨蹭了好大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来在先前的屋子里,普烈西到了丁、钟二人近前,满面陪笑:“二位先生,可否换个僻静地方说话?” 钟雨直接道:“有话直说,我们就在这等着结果。” 普烈西黑脸微微一红,讪讪的俯在钟雨耳边:“钟先生,可否撤消对阿鲁谢的” 不等对方说完,钟雨便坚决的摇头:“不行,现在我们已经很给警督先生面子了。” 尴尬了一下,普烈西掩去笑容,语气也冷了好多:“那我们警局会很难办的。” “这么说,你是要徇私舞弊喽?”钟雨反问道。 “我们自有警律和规矩,无需外人指手画脚。”普烈西态度生硬,已有翻脸迹象。 “好好好,我和我老板是外人,那就让你们内部人说。”钟雨说着,取出手机,拨出了一串数字。 很快,手机里响起雕式国际语:“钟先生你好!怎么想起我基里稀.查林了?” “我现在很不好,和我老板就在雕国,就在你们州的警局,让警局人和你说吧。”钟雨对着电话一通牢骚,直接递出了电话。 普烈西已经听到了刚才对话,他迟疑了一下,赶忙接过:“基里稀先生,我是警督普烈西,我是好的是。” 结束通话,普烈西满脸堆笑,微微哈腰,把手机还给钟雨:“您二位请稍等。”说完便一溜烟跑去。 时间不长,普烈西又一溜风的跑了回来。进屋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一挥手:“马上签字,否则按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阿鲁西等人立即傻了眼,只得老老实实的签了字,并履行了赔付责任,等待他们的将是警律的进一步制裁。 安排手下对阿鲁西等人收监后,普烈西亲自把丁、钟二人送出警局,还要派车相送。 丁、钟拒绝了殷勤,打车离去,回到了入住酒店。 刚一进房间,丁驰就提出了疑问:“你真的和基里稀通话了?” “您说呢?”钟雨反问着,递过了手机。 看到手机上通话号码,丁驰就是一皱眉:“假的?你就不怕他们核实?” “议员在雕国可是特权中的特权,别说是他小小的警督,就是雕国总警监也未必敢轻易核实,何况基里稀还是资深议员。”钟雨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马上又道,“还是早点儿去机场吧,以免夜长梦多。” “走。没想到雕国之行还赚了这么多雕元。”丁驰笑着,收拾起了随身物品。 第三百零一章 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空乘播报声,飞机缓缓降落,下面景物越来越清晰,“卫都”字样也真切的出现在视线中。丁驰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注意到,飞机已经落地并滑行起来。 飞机稳稳停下,机舱打开,乘客陆续离开座位,走出机舱。 踏上祖国土地的一刻,丁驰顿觉踏实万分,这是从骨子里的一种彻底心安。先前他的心一直吊着,虽然表面很是从容,虽然有钟雨在旁紧紧相随,但他总担心有变故,担心被雕国警方追回去。 汽车就在机场停着,取上行李后,钟雨驾驶汽车载着丁驰奔向公司。 相比雕国首都,卫都的气温要低一些,周遭的自然景物也以黄灰色调为主,但在丁驰眼里却那么美,因为这是祖国的景物。 带着亲切与温暖,丁驰收回目光,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他在思考这一周的事情,在揣摩现在正驾车的男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从目前来看,钟雨至少能够熟练运用国际语和岛山国语,可他的入职简历上文化程度仅是“初中”,那他是什么时候学的,又是在怎样的环境下学的?而后面的身手和一系列操作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在自己遭遇首波危险时,钟雨为什么能够恰巧出现?不过结合后面的事项看,这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可在异国他乡,他不但弄来了出租车,而且还是防弹的,这就令人费解了。更让人震撼的是,十多个人对他纷纷射击却根本奈何不得,最终竟然全都跪地相送,这该是怎样的能量? 在回到入住酒店后,又是钟雨建议自己与其同住,还把假设情景进行了预演,最终自己在对敌现场也才能游刃有余。能够录下那些人的不法行径,能够成功预测到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些都可以归结为他的敏锐思维,但这思维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总不可能是天生的吧? 难道钟雨也是重生者?这个想法出来之后,丁驰眯开眼睛瞅了瞅驾驶位,随即又闭上了,并暗暗摇头: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巧?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真是重生者,前世也至少会有这样的经历吧?就好比自己,是地地道道的重生者,但最大的资本则是有前世记忆,对经历过的事情有更多经验或预知而已,并未凭空增加诸多不曾经历的本事。可钟雨却有着不凡身手,给的报警电话更是直接调去了州警局的警督,与议员的通话更显扑簌迷离。 虽说事后自己看到那个号码是国内的,虽说可以理解成有人模仿基里稀,但丁驰依然很是疑惑:即使真能模仿,但对方可是与警督直接通话了,也因此彻底改变了警督已经要翻脸的现状。钟雨就那么笃定警督不敢事后核实?这也太武断了吧。除非电话那端就是真的基里稀。可全州仅两人之一的国会议员,又是资质议员的基里稀,他又是如何认识的呢? 当初去雕国的时候,自己让钟雨办手续,他竟然也不请自随,自己还很是不悦,只是碍于介绍人面子才没表现出来。现在看来,他就是去保护自己的,就是为自己摆平可能麻烦的。 “丁总,到了。”钟雨的声音适时响起。 丁驰睁开双眼,发现已经来在丁呤呤公司楼下了。 钟雨开车门、泊车到位、提行李,丁驰则独自先到了楼上,随后钟雨也及时送来了行李。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丁驰脑海中的问号再次升起: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这么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心中甚是疑惑,丁驰刚刚还是抑制住了冲动,并未向钟雨询问。他清楚,对方该讲的自会讲,与自己询问与否没关系,否则问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那要不要问问柳副部呢?该不该问呢?丁驰一时犹豫起来。 正这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心中揶揄着“想什么来什么”,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马上传来高副部声音:“丁总,雕国之行还算顺利吧?听说还赚到雕国元了?” 丁驰道:“多亏了你介绍的钟雨呀,否则我可能就麻烦了。这倒好,赚的比花的多得多。” “我知道你肯定对他的身份很好奇,甚至有怀疑。对吧?”对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是人如其名,忠于职守,忠于使命,忠于服务对象。” 手机那端可不是一般人,现在都这么回复了,丁驰立即心中大定,却仍有不解:“感谢您的关心和爱护,只是我仅是一名企业负责人,这也” “你把卫驰三号芯片最核心技术无偿给了国家,自己却只留基础民用部分,而且还在继续为国家科技进步不懈努力,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贡献。我们做为职能部门,有责任为你服务,有义务为公司发展保驾护航。”郑重表态后,对方又笑着道,“丁总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 与对方“再见”后,丁驰心情大好,也大为放松,自然又联想到了另一层意思:这次发生的事到底何人指使? 事情发生在雕国,那些不法分子也是雕国人,茵仙丽娜嫌疑最大,而且她也完全有这个动机,那么到底是不是她?还有哪些人或组织有嫌疑呢? 就在丁驰狐疑之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茵仙丽娜也在凝眉苦思着,而且已经思考不止一次了。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眉头皱的更紧,但随即还是接通了:“什么事?” “茵仙小姐,好手笔,好手笔呀。”手机里传来了嬉皮的声音。 茵仙丽娜沉声道:“岛卵君,有话直说,何必阴阳怪气呢?” 对方“嘿嘿”一笑:“姓丁的竟敢对你撒野,他是活腻歪了,这回让他也领教领教你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张狂。” “什么意思?不要乱扣帽子好不好,我没那么蠢。”茵仙丽娜带了怒意。 对方仍就笑声朗朗:“呵呵呵,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藏着掖着呢?只是有些可惜呀,若是能给他留点记号,甚至留他半条” 茵仙丽娜厉声打断,爆了粗口:“胡说八道,你疯了不成?少给老娘扣屎盆子,老娘什么也没做。” “这有什么好瞒的?若是他哪天到岛山国来,我照样也” 不等对方说完,茵仙丽娜果断结束通话,怒冲冲的自语道:“特奶奶的,到底怎么回事?”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看到这次是山风点伙的电话,茵仙丽娜干脆不去管它,而是直接进到里屋,猛的摔上了房门。 第三百零二章 芳子真正的身份 自从雕国回来后,丁驰就和会议干上了。这倒并非他多么积极,只是因他名声在外,而且又代表华国参加了世界电子信息博览会,相关部门指定他参加。 先是省里工信、发展、电信、私企协会等二十多个会议,随后首都也有好几个会,这些又是代表省里相关行业,自是更不能缺席。 十一月初,丁驰到了首都,参加电信系统会议。 刚到指定酒店办理完报到、入住手续,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立即接通:“肖队长,有何指示?” 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哟,您太客气了。您是大红人,名声在外,我哪敢指示呀。您近期到首都吗,我当面向您汇报工作。” 丁驰也笑了:“不愧是神探,我这刚到首都落脚,你这电话就跟过来了。说吧,在哪?我请你吃饭。” “您远来是客,哪能让您破费,我请您,时间、地点一会儿发给您。”对方说完,挂掉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丁驰收到相关短信。考虑到路上堵车,他立时便赶了过去。 果然路上行驶不快,走走停停,经常车行如蜗,他赶到地点时已是晚上六点多,肖燕子先到了。 寒暄、调侃了几句,肖燕子点完饭菜,支走服务员,压低了声音:“关于芳子的身份有最新进展。” 丁驰下意识向前探身,支起了耳朵。 “之前一直有怀疑,但却没能最终确定,现在刚刚彻底搞清楚。她是的的确确的岛山国谍报人员,在雕国企业做高管只是表面幌子,当然她也的确曾是电子信息高材生,现在主要负责的也是电子商业情报。至于她是否同时为雕国从事谍报工作,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应该可以排除。”肖燕子给出详细信息。 丁驰点头道:“看来她深谙最危险之处往往最安全这个道理,一直用岛山国名字就是变相混淆视听,就是在影响人们的惯性思维。” “是的,她一直贴着这么明显的标签,就是为了让人们否定岛山国间碟身份。”肖燕子稍稍停了一下,语气更为严肃,“另外还有信息显示,她的组织很可能已经获知她的情况,已经在实施报复行动,与芳子曾有过纠葛的人都可能是报复对象,这个纠葛既包含直接的也包括间接的。” 丁驰“哦”了一声,追问:“她的组织早就知道她死了?” “应该不可能太早,但一个月左右差不多。”肖燕子回道。 丁驰暗暗点头:这么说,雕国遇袭极有可能是岛山国组织所为,是在嫁祸茵仙丽娜喽! “怎么,有什么情况?”肖燕子追问了一句。 丁驰马上回应:“随口一问。甭管有无可能,我也适当防着点。” “不是适当,而是重点,谍报组织不同于一般团伙。”肖燕子再次强调着。 正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二人的谈话随即终止,改为了一般闲聊。 就在丁、肖二人刚刚谈论芳子之时,远在岛山国也有人关注着芳子的消息,这个人就是岛卵七十八。 死死盯着站在桌子对面的矮个小黑胡,岛卵七十八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根据种种迹象分析,芳子已经殉难。”小黑胡重复了刚才的话。 “芳子殉难了。”岛卵七十八语气悲凉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足有五分钟,岛卵七十八再次睁开双眼,眼中悲凉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他追问道:“有什么证据?是怎么殉难的?” “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间接证据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关于他的死因和方式,现在有这几种分析。”小黑胡说着,取出一个纸卷递了过去,“上面还有与她殉难的可能关联人。” 接过纸卷打开,岛卵七十八仔细看过,盯了对方好一会儿,问了句:“还有什么信息?” 小黑胡摇摇头:“没有了。” “渚边君,去吧。”岛卵七十八挥了挥手。 小黑胡应答一声,离开了屋子。 看着已经关严的屋门,岛卵七十八寒意满眼,轻声嘟喃着:“难道真的与姓丁的有关,他也参与了?看来找你麻烦并不冤呀。” 很快,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满脸狐疑之色。 沉吟了半晌,岛卵七十八反锁好屋门,打开隐秘暗格,操作控制按钮,进了墙后密室中。 来在造型奇特的木桌后,岛卵七十八拿起特制通讯设备,对外联络起来。 很快,设备里面传出声音:“岛卵君,你好啊!” “罗若特,有一单大生意,做不做?”岛卵七十八说道。 “大生意?有多大?”对方追问。 岛卵七十八嘴角浮上冷厉笑容:“先甭管多大,酬劳都是应得等级的两倍。” “两倍呀,太好了,做,做。还别说,这段生意不景气,正需要这样的大生意。”对方立即表现出了兴趣,“具体要求,时间、地点、目标情况。” “地点华国,目标丁驰。”岛卵七十八给出部分答案。 “丁,丁驰啊,不做。”对方打了退堂鼓。 “为什么?”岛卵七十八追问着,“你还怕钱多咬手呀?” “不为什么,只要是他的生意就不做。”这次对方说的很明确。 岛卵七十八笑了:“堂堂佣兵界的罗若特,竟然怕一个小小的华国人。该不会被上回下坏了吧?” “上”对方迟楞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渚边渡三是你的人?” 岛卵七十八挑着眉毛说:“佣金收了那么多,最终什么任务都没达成,你就不怕渚边渡三找你麻烦?” “我说过要退一部分佣金,渚边君表示下次再说。”对方忙道。 岛卵七十八冷哼一声:“你倒实在的很呀,拿着全额佣金就不亏心?这样吧,要么接这次的任务,要么说一下上次的具体情形。” “不,不能说,我可以全额退佣金。”对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还可以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赔付。” “罗若特,规矩可不能随便破。”岛卵七十八说到这里,果断结束通话。 重重的嘘了口闷气,岛卵七十八自语起来:“姓丁的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让老谢顶罗若特怵成那样?他与芳子殉难到底有无关系呢?” 第三百零三章 带引号的正义联盟 第二天上午,丁驰提前赶到会场,参加九点开始的会议。做为电子信息界的新宠,他自是又做了重要发言,成为组织者表扬的重点,也是参会者热捧的对象。 孰不知,丁驰上午的发言很快传出上万里,几小时后便成了“正义联盟”会议的反面教材。 所谓的“正义联盟”是由茵仙丽娜主导成形的,山风点伙、岛卵七十八都出了力,是她的支持者和同盟军。用他们的话说,是集合了世界上最优秀的电子信息产业巨头,是电子信息产业的国际联合体。这完全是他们的自吹自擂,特意给自身贴上“正义”的标签,事实上只不过是臭味相投的乌合之众,是带引号的正义联盟而已。 这个临时组织的成员分布倒是很广,遍及了世界各大洲,但却绝非是所谓的电子信息产业巨头,大多全是中下层次的,类似范佩森那样层次的一个也没有。其实茵仙丽娜就需要这样的组合,否则她哪有资格成为带头人呢?而这些成员也各有心思,都希望通过抱团借光,希望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义联盟”会议采用视频形式,由茵仙丽娜主持,她面前大屏幕上有三十多个成员的影像,同时在播放着丁驰参会时的发言视频。 “卫驰三号是在一、二号基础上,经过科研人员的多次攻关,研发出的高升级版芯片。这款芯片无论整体性能、应用范围、运算速度、工作时长都有了质的提升,已经达到世界中高端水平。我们会和卫都大学一道,继续攀升科研高峰,争取早日赶上或引领世界先前技术,为我国社会发展和经济建设做出更大贡献。” “做为民族品牌,既要立足民族产业,又不能局限于民族产业,一定要有胸怀世界的格局,更要有走向世界的雄心与胆魄。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也有信心早日迎接那一天,愿意为那一时刻继续努力拼搏。” 视频播放到这里,停了下来。 茵仙丽娜干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其他参会者注意力,随后用激光笔连点屏幕上静止影像:“看见没,就是这个黄脸的华国人,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口气是多么的大,竟然要胸怀世界、走向世界,这也太狂了吧?大家说说,有什么感受,我们要怎么办?” 静了好大一会儿,山风点伙出了声:“大家都很谦虚呀,刚才还满脸义愤,现在竟然沉默不语了,我知道这是无声的蔑视,但同样更需要有力的声讨。既然大家都这么沉稳,那我就先说几句,说的不对之处尽管指正,有不全的地方尽管补充。” “看了这段视频,我是感慨良多,对这个叫丁驰的人更是无法评说呀,但我仍然要评说。咱先不说他的企业怎么样,就说说他们那个华国,刚走上正轨才几年,经济才什么程度,竟然就敢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用他们华国的话说,这叫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也。” “看到如今的他们,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大块头,当初那是多么雄心勃勃,势头也的确猛了几年。可到头来怎么样,不还是弄了个土崩瓦解,四分五裂?到现在连面包都吃不起了。那个国家比华国大吧,当初也比华国富比华国猛吧,不照样被雕国干掉了?” “世界各国可以说都看的清清楚楚,可唯独就他华国装傻充楞,竟然还在步其后尘。我在这里不妨提前落个话,用不了十年,华国指定比那个国家更惨。世界先进技术根本不适合他们的制度,他们根本不配拥有,那是我们这些民煮国家的专利。” “对,民煮。” “民煮。” “” 各种附和声此起彼伏。 冲着屏幕上的山火点伙微笑点头,茵仙丽娜很是满意:“山风先生看的很准,完全说出了我们的心声,这也必定是大势所趋。好,继续。” 岛卵七十八立即接了话:“我来说两句,就单说这个叫丁驰的人。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还是要说说他的相貌,因为华国讲究相由心生,咱就从这面相上来说道说道。我和他是一样的皮肤颜色,可我带着健康的红润,而他却是焦黄焦黄的,分明就是个病秧子。再说面貌长相,我是敦实圆润,看着就有福气,可他分明就是方了吧叽的扑克牌脸。这样的模样能有什么出息,又能有多长的气数?不妨再说的宽泛一些,其实他们华国人大都是这种苦脸,这也代表了他们的气数。” “哄。”屏幕中传出各样的笑声。 虽说人种不一样,但这些人也能大致分出长相优劣。就岛卵七十八那个圆球,竟然把自己说的那么福相,这些人焉能不笑?而且这些家伙天生仇视华国,只要听到对华国人羞辱,自是要笑声喊好。 “看看,大家都赞同我的观点吧。”岛卵七十八很是自得的笑过,接着放毒,“咱们再来说他做的那事。年纪只有二十多,家里只是做小买卖的,之前没有任何企业管理经验,只不过是学生蛋子创业。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多,他竟然接连开公司,还研发芯片,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有人可能会说,不是已经出来卫驰三号了吗?但那是真正的芯片吗?依我看,要么根本不是,因为就他的实力和技术根本不可能生产;要么就是被推出的傀儡,是替别人做挡箭牌。他们华国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是说他的。我根本不看好这个家伙,也看不惯他的作派,乐见他早日倒台,早日现出原形。就说这些吧。” 到底是“蠢货”,差点把事说两岔去,不过确实需要贬低姓丁的。尽管看轻岛卵七十八这个人,但茵仙丽娜此时还是不吝夸赞:“岛卵君看问题就是深刻,已经把丁驰分析的入木三分,知道这家伙肯定长不了,说的非常好,我想这也是大家的一致看法。” 说到这里,茵仙丽娜语气一转:“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华国人的狡猾之处,尤其这个丁驰更是滑头的很。越是这种没底蕴又狡猾的家伙,破坏力也往往很大,因为他是个冒失鬼嘛!所以我们既要认识他迟早必败的结果,也必须正视他现在的破坏能力与心态,对其必须严防死守,必须极力打击。接着说。” 屏幕中一个鹰鼻丑女立即响应:“对,我们是正义联盟,一定要全力” 随后各色人物纷纷登场,既把丁驰和华国贬的一不值,又把打击丁驰与卫驰三号当做了重中之重,会议也一直开到后半夜两点多才结束。不过这时间对应的仅是雕国下午时分,散会后茵仙丽娜没有休息,而是又继续外联游说起来。。 第三百零四章 群魔乱舞 正式会议一天结束,丁驰未在首都继续逗留,当晚便赶回了卫都。他现在时间特别紧,之后一段恐怕还要加个“更”字,他必须见缝插针处理一些要紧事务。 连续三天,丁驰都窝在研发基地,但他不是跟催研发进展,而是在尽量排除干扰。终于,好几件重要事情都捋出了眉目,第四天丁驰直接到了叮呤呤公司办公楼。 刚进办公室,正准备找寇宇过来,手机却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立即接通:“毕赢,怎么样?首都还习惯吗?我刚去那开会返回,只是时间太紧,没能去看你。” “没事没事,你工作那么忙,不用看我。等我忙过这一段,到时就去看你。”对方说到这里,语气变的很严肃,“丁驰,那些消息听说了没有?” 丁驰一楞:“什么消息?你这没头没尾的。” “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在外贸公司吗,所以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外国商业信息。我刚刚得到消息,是关于大洋上那几个岛国的,什么咖喱难、跟风接皮等等,总共七个吧。他们国家明确发,不得采购华国芯片,尤其不得采购卫驰三号,否则治罪三到十年。”对方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具体负责的业务范围就包括这些岛国,只是一直没有建交关系,所以实际业务中不包括这七国,但对其相关商业法令、政策一直关注。据进一步核实,确实有这种事,相关件也是昨天刚刚发布。” 丁驰“哦”了一声,语气并不惊奇:“跳梁小丑,全是提线木偶角色,有它过年没它还过年。不过你的消息仍然很重要,也是关键时刻给我又提了醒,我肯定会重视起来,也会适当修正我的相关方案。” “你说的对,虽然无关痛痒,但却代表着一种风向,不得不防。”对方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得挂了,听着好像是副总过来了。” 对方话音刚落,手机里就没了声响。 丁驰点点头,心中很是温暖。当初自己和毕赢不对付,责任主要在对方,但自己也不是完全无过错。虽说那时候毕赢对自己不服,加之司焱鼓惑,没少给自己使绊子,但自己也经常绾套装对方,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后来也是机缘巧合,对方为自己所用,没想到还真顺手,对方也一直很尽心。即使现在没有自己施加的任务了,依然随时反馈信息,足见其真心实意。 暗自感慨之后,丁驰又想到了对方刚才说的事。这七个小国无足轻重,那个声明也无实际作用,本来与华国就无任何往来嘛,但这却是信号。马前足已经表现了,后面的魑魅魍魉还能闲着吗? 正这时手机又响了,是钟雨的电话。 钟雨开口便说:“丁总,咱们怀疑的没错,上次雕国发生的事的确是岛山国所为。那个直接出手的叫渚边渡三,是他雇佣的那几拨人,他对他们的要求就是:以吓唬你为主,但也要造成一定的身体伤害。这个渚边渡三有谍报人员背景,和岛卵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这事很可能和岛卵七十八有关。目前已经有间接证据,但还需进一步证明是他指使了渚边渡三。” “通过对岛卵七十八的调查,这人并非表面那么鲁莽甚至愚蠢,他应该是故意那么做的。以我的分析,他的心机远比茵仙丽娜深的多,只是他利用了那个女人爱表现的特点,顺势而为而已。他应该是一头咬人不露齿的狗,一旦龇出獠牙来,绝对是一匹残暴凶猛的恶狼,我们要加倍提防。这也侧面证明,他极有可能就是连续夜袭事项的幕后主使。”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有十二家公司即将发布一条联合声明,声明主要内容就是限制与咱们合作。当然他们不会直接点出驰名电子、卫驰三号这样的字眼,不过限制条件就是给我们量身定做的。这十二家公司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无论是否是岛山国企业,但都和岛氏会社联系紧密。” 丁驰点点头,“哦”了一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茵仙丽娜、山风点伙之流也该出手了。” “肯定的,他们是正义联盟嘛!”钟雨调侃并讥讽着,然后又嘱咐起来,“丁总,我后天就回卫都,在这两天里你必须出行谨慎,白天要有人陪,晚上就住在叮呤呤公司,哪也不能去。他们的各种手段都必须防着,那些家伙可不讲什么规矩。” 对方的实力、身手,自己已经见识过,对于对方的叮嘱,丁驰自是不敢忽略,点头回应道:“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即使熟人邀约也推掉。” 得到丁驰应承后,钟雨又嘱咐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相比起那些商业手段,丁驰更重视人身安全,如果人没了,什么也就不存在了。另外他对商业阻挠早有准备,无非就是根据别人出招微调而已。想至此处,丁驰给父母和周一先后去了电话,变相让他们多加小心。当然他给出的理由是“据听说”,也讲的是别人的事,因此还招致周一讥诮“小题大做”,不过她也向丁驰保证“听话”。 相比之下,丁守诚更有阅历,也多少怀疑丁驰的处境,但并没有点破,而是反过来提醒儿子注意。池树梅可能也感受到了异样,一个劲的追问儿子是不有什么事。丁驰当然矢口否认,还故意笑母亲“更年期就是多疑”。 刚打完这些电话,寇宇敲门进来了。 丁驰欠身招呼:“来的正好,坐,坐。” 寇宇边坐边说:“现在有些家伙唯恐天下不乱,造谣生事真是能的不行。” “别生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具体说说,是不又针对卫驰三号了?”丁驰笑着问。 “可不是吗,都是小人作派,我刚刚”寇宇带着怒气,讲说起来。 听完对方所言,丁驰感叹道:“群魔乱舞呀!” 第三百零五章 抓紧另请高明吧 寇宇说的内容,与毕赢、钟雨反馈信息大同小异,全是那些对手对“卫驰三号”外扩的阻挠,只是方式略有不同而已。 据寇宇讲,他接到了十多个电话,有的是朋友的,有的是曾经的同事,这些人都在打听一件事域外电子信息同行对“卫驰三号”和驰名电子的敌意。他们有的是听到了小道消息,有的是从域外企业的操作感受到的,也有个别人本身就在域外电子信息企业工作。 寇宇感受到事态严重,才专门来汇报的,可是见丁驰反应平淡,忙又提醒道:“丁总,虽然这些消息大都没有完全证实,但我还是很相信他们的判断,我们必须小心为上才是。” 丁驰点点头:“你放心,小心肯定要小心,不过更该小心的应该是那些下黑手的家伙。” 寇宇显然很是不解,愕了一下之后,又道:“另外呀,我还听到一点儿传言,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听错了。传言讲,卫驰三号急着出口,可是相关手续欠缺,而且外商同行早已筑起了紧密篱笆,根本就不给我们留任何缝隙。” 丁驰微微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大张旗鼓的补手续,就要让这些企业看到我们的雄心,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势在必得。” “我相信,以卫驰三号的条件,以国家对我们的支持,手续肯定能办下来。只是若外商同行联合起来,怕是我们也很难突破呀。”寇宇还是提出了担忧。 丁驰没有回复,而是换了话题:“寇经理,跟你商量个事,我想再成立一个公司,还由你来管。” 寇宇马上摆手:“不行不行,我现在来找你,也是跟你说这事的。以前只管着叮呤呤公司,我自认得心应手,管得也比较顺。可是自从有了驰名电子,尤其研发了芯片以后,我感觉管的有些吃力。所以我想跟丁总汇报,请丁总另找他人,由高水平的人管理高新技术公司,如果他能连两个公司都管起来,我自愿让贤。” “你这是干什么?摞挑子?有更好的去处了?就不问问我要成立什么公司?”丁驰很是不解。 “不,我不是摞挑子,而是真心话,实在是能力有限。我肯定没找下家,如果以后要找的话,也绝对会先向丁总汇报。我的意思是,如果新找的人水平够高,两个公司都由他管,我甘愿来辅助他。两个公司我都管的吃力,无论新公司做什么业务,我都没有精力和能力去管了。”寇宇给出解释。 丁驰紧紧盯着对方,久久不说话。 寇宇有些不自在,忙又说明着:“丁总,我说的没一句谎话,真的是不敢耽误公司发展大计,近些天以来已经寝食不安了。不图别的,我认准您这个人了,因此也才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完全可以先装到您找到我头上的。” “我没觉得你难以胜任呀,现在不是管的挺好吗。再说了,我也没当甩手掌柜,好多事可都管着呢。你也不要过于忧心,如果我感觉你确实吃力时,自是会找你明说的。”丁驰不同意。 “我意已决,绝不能耽误公司了” “怎么就耽误了?谁说耽误了?我可没觉得呀,还是你” “” “” 你来我往,丁、寇摆出各自理由,都想说服对方。 最终寇宇甩出了这样的话:“丁总,我还是那句话,跟着您干顺心,但我更不能耽误公司。如果您答应我的请求,那我就继续留下,否则我只能选择离开了。您不会是变相让我离开吧?” 丁驰真是哭笑不得:“还有你这么拧的人?” “如果您不答应的话,那我只能递交书面说明材料和辞职报告了。”寇宇说完,转身便走。 “回来回来。”丁驰抬手招呼。 寇宇收住脚步,但并未回身,而是问道:“您答应了?” “坐下说,行不行?”丁驰皱起了眉头。 “好好好。”寇宇坐到对面,“您答应了?” 丁驰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咱们商量一下,这样行不行?我找一个人管新公司,再找一个人管驰名电子。叮呤呤需不需要也找人?” 寇宇品了品,有些糊涂了,只得回道:“请丁总决断。” “我说的是,三个公司都由你总管。另外,可以每个公司再给你配个助手,怎么样?”丁驰明确了自己的想法。 “是这样啊?”寇宇既惊又喜,心中也备感温暖,却还是迟疑着道,“我行吗?” 丁驰吧咂着嘴:“反正我是不放你走,给个痛快话吧。” “行,我尽力。不过先给新公司找个人就行,如果驰名电子的芯片业务也划出去,我自信能够管好那两个公司。”寇宇应承下来。 “不是两个公司,是三个,业务重新划分倒是可以考虑。”说到这里,丁驰压低了声音,“咱们来讨论一下新公司,我考虑着” 就在丁、寇二人探讨新公司之际,远在雕国的茵仙丽娜正主持着“正义联盟”视频会议,参会者比上次还多了五六个,将近四十人了。会议已经进行了多半程,几乎每个人都做了发言。 微笑着扫过大屏,茵仙丽娜做起了总结:“各位总结的非常好,做的也非常棒,出手更是又快又准又狠。卫驰三号就是公敌,必须让它迈不出其国门半步,之后再伺机将其绞杀,让其胎死腹中。全面行动马上实施,到时那小子就该傻眼喽,大家拭目以待吧。卫驰三号彻底死掉之时,就是我等举杯欢庆之际,到时我会额外送给大家超级大礼包。” “茵仙小姐,您就是玛丽亚,就是我们的圣母。” “小姐恩泽光耀日月,真乃我等之幸。” “茵仙小姐,请接受我的膜拜吧。” “” 各种阿谀、奉承的肉麻之语响彻屏幕内外。 此时此刻,茵仙丽娜顿有女王附体之感,但她还尽力克制着激动,尽量保持着语气平静:“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大家辛苦了!散会吧。” 中午时分,丁、寇二人谈话结束,起身离开屋子。 “我请你吃大餐吧。”丁驰边走边说。 寇宇笑着回道:“什么我也吃不进去,也不敢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您还是抓紧另请高明吧。” 第三百零六章 再来个明修栈道 两天后,寇宇急匆匆来了,进门便嚷嚷:“丁总,坏了,这回可坏了。” 丁驰笑着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了?” “丁总,等你看完这个,肯定就笑不出来了。”寇宇说着,把手中纸张递了过去,“看看吧,气死人了。” “坐,坐,不着急。”丁驰抬手示意着,接过了纸张。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称,丁驰道:“这有五六十个?” “岂止五六十个。”寇宇本已坐下,又迅速起身,指着纸张讲说起来,“以国家名义的十三个,以组织名义的三十六个,这四十九个可是指明了的。再看这些,这些,三类加起来的组织、公司、家族整整八十个。这八十个团体虽然言辞稍微隐晦,但意思已经很明白,就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只差完全撕破脸了。” 丁驰“哦”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地说:“这八十个既然没撕破脸,那就是还留着后手,还不想把关系完全弄僵,说白了就是骑墙派。墙头草就这作派,也符合好多企业的一贯作风,随时会根据风向转变态度。” “是呀,趁着还有缓和余地,我们应该抓紧攻关,以免最终完全弄僵,双方都不好退步。”寇宇立即提着建议。 丁驰没有回应,而是继续道:“这十三个国家纯属就是起哄,到现在根本没和我国建交,加起来还没卫都大,他们所谓的声明没有任何意义,无非就是借此在主子里那讨口稀食而已。再说这三十六个组织,有的根本难以称其为组织,就是自封自话的东西,根本就没得到国际认可,现在也不过是自娱自乐,同样为了乞得少许的利益而已。” 自己都急得火上房了,对方竟然说的这么轻巧,是自己不堪重负还是对方太过年轻?寇宇都糊涂了,但还是强调道:“固然有些团体影响力差好多,但毕竟也是团体,而且也存在不少年了,自然就有他的生存之道,也肯定有其能感召之处。我们可以从战略上藐视之,但在战役上必须重视,这可是一百二十九个团体呀。” “尤其后边这八十个团体,综合影响力那是很大的,联合起来的力量别说是对付一个公司,就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大国遇上也很头疼。还是那句话,趁着现在还有回旋余地,想着如何化解才对。” “那如何化解呢?他们要的东西我们能给吗?”丁驰反问道。 “他们,他们肯定是不希望卫驰三号冲击他们的生意,也或者就是想得到我们的适当妥协,我们只要”话到中途,寇宇停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对方要的东西真不能答应。 不过在稍稍迟疑之后,寇宇马上又说:“实际上他们这就是一些手段,既是逼我们退步,也不排除想在政策上获得一些支持。我们可以向相关部门汇报,请他们帮着斡旋斡旋,毕竟这八十个团体还是很有分量的。” “现代商战,无非就是利益争夺与取舍,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攻击。如果我们请相关部门出面,这些部门势必也要让出一些利益,政策上的利益往往更大,而且好多都是影响深远。请问,这些部门为我们付出了,我们该如何补偿,又拿什么补偿,能补偿的过来吗?”丁驰连着就是好几问。 “可,这,我们”寇宇支吾了几声,一时语结。 丁驰又道:“如果把这八十个团体揉到一起,体量确实大,分量也不可谓不足,但他们能真正融到一起吗?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们就是大帮混,就是临时的利益共同体,有时反而还会互相拆台。那么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强有力的整体,而是八十个可能的对手。” “是的,如果以我们现在的体量,是跟这些家不在一个层次,甚至可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他们为什么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叫板,而只是弄些模糊的擦边言论呢?因为他们怕。当然可能怕的不是我们,但他们不敢得罪我们这个国家,也担心更大体量的团体趁机对其出手。” “其实说起来,这八十个团体也并非多么厉害,稍微还算可以的就那么几家,充其量也只是电子行业的中等档次。而且他们比我们怕的方面要多得多,就好比穿鞋怕光脚的一般,我们更像是那个光脚的。” “您说的好像有一定道理,但现实是他们已经针对我们,我们就笃定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寇宇也反问道。 “我是说他们的利益结盟根本不牢固,还虚的很。”丁驰说到这里,又换了话题,“你觉得这次的事中哪些团体是主谋呢?” “我觉得”寇宇沉吟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雕国的茵仙家族应该算一个,毕竟已经与我们有过几次业务交锋,而且他们都吃了败仗,肯定不会甘心的。在这一百多个团体中,茵仙家族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也有挑头资格。再一个岛山国的岛乱家族、犹斯国的山风家族也有可能,毕竟他们在卫都时被你当面申斥过,实力也和茵仙家族差不太多,这只是我的猜测。” 丁驰点头道:“差不多吧。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他们是挑头的,那么他们就应该冲在前面吧?可他们却做了缩头乌龟,只是使唤傻小子而已。像是这样的挑头者,能有号召力吗?号召力能持续多久?” “那我们就干等着吗?等着他们起内哄,等着他们自行瓦解?”寇宇追问道。 丁驰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必须主动出手才行。” 寇宇神情一松:“对,还是要想法破掉他们的联盟,要有拉有打恩威并举才行。” “加紧张罗出口手续,声势越大越好。”丁驰给出答案。 “啊?”寇宇惊的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儿才又急着道,“丁总,那天你跟我说的时候,只是有小道消息传出,而且数量也少得多,我们可以用大张旗鼓办手续逼退他们。可现在已经是一百多,要么完全挑明,要么就差一步了,怎么能逼退他们呢?这样的结果只会让他们越结越近的。” 丁驰武断的说:“听我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要真的办手续,但架势必须要大,越大越好,如果能逼这些团伙直接下来战书,那就更好了。” 寇宇这次彻底无语了,楞了好半天,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个忧虑的背影,丁驰暗叹一声:老寇,对不住了,到时你就明白了。咱这是再来一个明修栈道呀。 第三百零七章 刘殿志到位 时光流逝,又是一周多过去,寇宇来汇报工作。 看着对方报来的工作进度够细,丁驰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很有工作成效。” “哪有什么实际成效,全在路上了,光是首都就跑了三遭。”寇宇满脸苦涩,“我们自个是做戏,可办事人员却当真了,为此还唠叨咱们催得太急了。也难怪人家报怨,那么多基础资料都没有,就成天追着人家办出口手续,谁遇上也不舒服。” 丁驰“呵呵”一笑:“辛苦寇经理了,也难为你了。就是要让相关部门烦,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急着办,就是要把这声势闹得大点,可以再大点。” “还大呀?好吧。”寇宇答应的有些勉强,因为他实在不太理解。 “具体谈谈想法,动静如何再大些。”丁驰却追问着。 寇宇神色一愕,随即回道:“还没仔细想过,请丁总明示。” “好,那我就提示提示。”丁驰说着,取过一张纸来,指着上面字讲说起来,“这是咱们现在采取的主要方式,一共三种,可以再扩充两种,现有的三种方式也能再深挖,具体我是这么想的” 就在丁驰向寇宇兜售“技巧”之时,远在雕国的茵仙丽娜却在疑惑:真的是这样吗?不会是弄错了吧? 正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扫了眼屏幕,茵仙丽娜直接接通:“说。” 对方马上道:“小姐,我了解过了,是真的在办,具体经办者是那个寇经理。就为了这事,在不到十天时间里,寇宇已经跑了三四趟首都。据知情人士透露,寇宇很着急,今天找这个关系,明天又攻关那个环节,显然是想尽量加快进度。” “你确定?消息来源可靠吗?”茵仙丽娜追问着。 “可靠,就是经办部门人讲的,有一个还是经办者。现在他们部门好多人都知道这事,而且我还看到了一小段寇宇催办的录像片断。另外,那两个部门寇宇也去了,还专门拜会了副司长。只是基础手续缺的太多,副司长要求他们要尽快补齐,司里也会尽量通融。”对方给出详细说明。 “继续盯着,盯着丁驰的人,也盯着整个进度。”茵仙丽娜吩咐完,得到对方肯定回复之后,直接挂了电话。 这家伙真是邪性,难道他会不知道我们的围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他就是要叫板了?太疯狂了吧,我们这大大小小起码上百个团体的。 手机又响了。 看到屏幕显示,茵仙丽娜眉头就是一皱,满脸嫌弃,但还是接通了。 手机里立即传来致歉声:“茵仙小姐,这么晚了打扰您,实在抱歉。” “山风先生客气了,有话请讲。”茵仙丽娜尽量语气友善。 对方说了声“谢谢”,继续道:“还是您和贵家族号召力大,短短几天又有六个团队加入,总数量将近一百四十了,核心成员也突破了四十。照这样的发展速度,用不了多久,二三百成员不成问题。我真是越来越崇拜您了,我的家族长也多次对你赞赏不已。” 虽然听着虚头巴脑的,但茵仙丽娜心里还是很受用,便也说了声“谢谢”:“谢谢您和贵家族的支持!如果说现在正义联盟有一点成绩的话,也是各位支持的结果,尤其您和贵家族的支持更是必不可少。” “小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应尽之责。”对方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那边的消息您听说了吧?就是办手续的事。” 茵仙丽娜如实回答:“听说了,听说闹腾的还挺欢。不过我有些疑惑,他是真不知道咱们的动作,还是有其它什么说法?” 手机里传出笑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咱们的传话方式那么多,可是专门要传给他的。再说了,那小子那么狡猾,能不关注咱们吗?能没人给他通风报信吗?我觉得的吧,这里面不可能有什么阴谋,他又能玩出什么阴谋呢?充其量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只不过近期他确实比较顺,肯定就眼高于顶,就想着逆风而上,觉得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总之就是年轻人的狂。” 茵仙丽娜接了一句:“你是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吗?” “还是茵仙小姐总结的精辟,绝对是。”对方说到这里,又请示道,“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总不能让小屁孩吓倒吧?”茵仙丽娜以问代答。 “他强我更强。”手机里传出了笑声。 茵仙丽娜也“咯咯咯”笑了起来。 虽然雕国已接近午夜,可卫都却还是白天上午,丁驰的“技巧传授”也刚刚结束。 寇宇越来越不理解,却也知道“理解与否都要执行”的道理,于是做出肯定应允后,站起身来:“丁总,这事我还尽量办着,进人的事还请再抓紧抓紧,我这也确实很吃力了。” “好像人今天就能到,你先坐下,我再问问。”丁驰示意着,拿起了电话。 寇宇只好又坐了下来。 “笃笃”,敲门声适时响起。 “莫非人到了?”丁驰说着,放下电话,又说了声“进来”。 屋门打开,一个白净小伙进了屋子。 丁驰起身迎了过去:“说曹操曹操就到。白净多了。怎么还戴上眼镜了,以前不是偶尔才戴吗?” “职业病,不戴不行了。丁总,我来报到,那边都弄利落了。”小伙子与丁驰右手握在一起。 “动作真够麻利的。”说到这里,丁驰忽的“诶”了一声,看向寇宇道,“你们不认识?” 寇宇摇了摇头:“不认识。” 白净小伙也道:“没见过。” “老寇,这是刘电子,大号刘殿志,薛子炎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小兄弟。当初他们几个和我干了半年多,就是在卫都呀,那时你不也在这吗?” 寇宇尴尬一笑:“那时候我不思进取,成天就宅在窝里玩游戏,除了老薛以外,别人都没见过。” 刘殿志也才反应过来,赶忙打起招呼:“您是寇经理吧?薛哥跟我说起过。寇经理好!” “你好你好!”寇宇也走上前去。 刘殿志又说:“丁总,寇经理,给我安排工作吧。” “你这也太急了吧?就不问问什么工作?”丁驰笑着道。 “无论做什么,只要跟着丁总干,我都愿意。”刘殿志郑重地说。 “好兄弟,坐下说。”丁驰拍了拍对方肩头,抬手示意着。 第三百零八章 驰一电子 三人落座之后,丁驰说道:“殿志,目前我有两个公司,还要再成立一个。新公司目前主要是做手机,慢慢会把芯片业务也转过来,现在芯片业务暂时还在驰名电子名下。三个公司都由寇经理管理,你辅助他管即将成立的公司,即手机和以后的芯片业务。有问题吗?” 刘殿志略一沉吟:“没问题,我的专长正是芯片和手机。只是我一直只做技术,没有管理经验,还是让我专门做技术吧。” “我也正是了解你的专长,还知道你的人品,才特意把你请过来的。你在新公司主要负责技术,是技术副经理,但也要把行政管理抓起来。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边学边干就可以了,不是还有寇经理在吗,当然有事也可以找我。现在寇经理要管三个公司,而且那两个公司也没有助手,需要他亲历亲为,新公司你就要多担一些。”丁驰说着,拍了拍刘殿志胳膊,“你肯定行,我相信你。” “殿志,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丁总和我都支持你。新公司业务正是你的专业擅长,这为你的整个工作开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其他管理就更没什么了。咱们这是私企,没那么多层级设计,都是实实在在的具体工作,你要上手肯定不难。现在趁丁总也在场,我再郑重表态,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也会尽我所能把你带出来。”说到这里,寇宇讪讪一笑,“你可能也知道,我以前就知道打游戏,什么也不管不顾,甚至不愿和人交往。经过学习、实践,尤其有丁总的点拨、指导,不也慢慢能弄了吗?” “岂止是能弄?而是管的非常不错,否则我也不放心把三个公司都交给你。”丁驰说到这里,又转向刘殿志,“没问题,好好干。” “好的,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丁总信任,也绝不辜负您和寇经理的帮助。”刘殿志眼中闪着光焰,脸上神色也充满向往。 “好吧,说说新公司的事。公司和新业务全都保密,我是这么想的”丁驰打开话匣子,讲述起了这个新公司的事。 随后,三人又就一些具体事宜进行了深入探讨,直到下午两点多,整个讨论才结束。 之后几天,在寇宇、刘殿志的具体操办下,新公司的各项工作推进顺利,许多方面更是进展神速。 日子到了月底,寇宇再来汇报进展,同来的还有刘殿志。 寇宇满面喜色,把文件袋递给了丁驰:“丁总,您看看,全办下来了。” 丁驰接过文件袋,取出里面物件,翻看起来:“驰一电子通讯设备公司,不错不错。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税务登记,全齐了,效率真是高,辛苦了!” 寇宇也笑着道:“这全都是殿志办的,我就是刚开始给他悄悄带过路。” “主要是丁总打了招呼,寇经理又随时指导,否则我一个生人哪能办的快?”刘殿志说话时有些腼腆。 “生面孔好啊,这样更便于保密。如果是我和寇经理办的话,指定早被人认出来了。正因为要保密,我也没找相关部门打招呼,而是托别人打的,言说帮朋友办手续。”丁驰“呵呵”笑着,“有了这些执照,办后面的事也就方便多了。其他方面进展如何?” “招聘工作已经提前做了准备,现在手续齐备了,马上就能正式招聘,还是通过劳动部门和人才市场,另外殿志也有关系。按照那两个公司经验,招聘和培训有一个月应该够了。生产基地也看了几家,有两处位置、面积都符合我们的要求,其中一处离着驰名电子研发基地还很近,请丁总尽快现场考察考察。”寇宇说到这里,转头示意,“其他的让殿志说吧。” 刘殿志立即接上了话:“招聘一线技工不难,相关专业大学生有好多,也能从别的企业挖些熟练工。稍微难一些的就是高工,这个比较抢手,主要是国内相关人才本就不多,又大都在外资同行企业工作,工资还都不低。” “成本是要控制,不过对于高工还是要舍得花钱,只要有真才实学,可以给高薪酬,这个由你俩具体拿意见。”插过一句后,丁驰示意“继续”。 “培训不会太难,咱们招的都是有专业基础的,我再细化一下培训方案,您二位批准后,我就能亲自捉刀了。”说到这里,刘殿志语气一转,“这里边反而要难的是相关配套。之前我就有过了解,这几天又专门关注了一下。咱们国内目前的配套厂家特别少,好多根本就没有,关键是需求少。有些企业是做配套,但却是给外资厂家做代工,根本不接外单。据说目前国内有一家企业也开始做手机,但他们大多配套是湾湾那边的,还有就是国外的一些产品。” “我是这么想的,可以找那些类似企业,与他们协商合作。比如手机屏幕,可以找精密玻璃生产厂家;比如外壳,可以找电子玩具或游戏机生产厂家。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维持纯国产,以免之后关键时刻被卡脖限制。只是配套厂家开发新产品,肯定要产生一些额外费用,势必影响到整个成本。” 丁驰道:“成本控制是相对,该花的钱必须得花。你这个寻找配套厂家的方式,我非常认同,也是这么想的。我总的原则还是那十二字,既稳又快,保证国产,高度保密,具体工作由你二人操作。” “好。”刘殿志应答之后,又谈了一些想法。 丁驰、寇宇都支持刘殿志的想法,也给出了一些具体意见,形成了一个更成型的口头方案。 最后,丁驰看着寇、刘二人道:“那先这样,还有其他事吗?” 寇宇直接表态:“没有了。” 刘殿志则欲言又止。 丁驰看出了刘殿志的神情:“有什么就说,不需藏着掖着,对错无所谓。” “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先出去了。”寇宇说着,起身便走。 “不是不是。”刘殿志连连摆手后,支吾道,“我就是有一个担心。驰一电子法人不是丁总,也不是家里人,以后会不会” “哈哈哈”,寇宇笑着走回来:“殿志,这你可错了。你知道吗?法人周宜绝对不是外人。” 丁驰也笑着说明。“对,是内人。我媳妇叫周一,周宜是其曾用名,身份证上也一直是这个名字。” “嘿嘿嘿。”刘殿志尴尬的挠着头,自是又引得那二人一阵笑声。 第三百零九章 又玩暗度陈仓 十二月上旬即将结束,刘殿志前来汇报工作。 “丁总,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甄选,手机外壳、屏幕、主板、电池、排线、集合器、开关键等都找到了意向合作企业,每类都有两到三家。这些都是具体由我联系,寇经理和我初步筛选的,还需丁总您进一步考察、拍板。”刘殿志说着,递过了几页纸张,“这是厂家名称和基本资料。” 丁驰接过资料,浏览过后,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去考察?不方便吧。那样就没秘密可守了,肯定好多人能认出我来。其实就是寇宇,现在业内好多人也知道他,难免不露底。还是你全权代表吧,能者多劳嘛。” 刘殿志腼腆一笑:“丁总,这样可不行,没有您拍板,没有寇经理把关,我是绝对做不来的。这可不是小事,而且事关以后长期合作,这个责任我真负不起。” “这样吧,等明天寇经理回来以后,我俩碰一碰,看有没有折中办法。比如还是由你带队去,手下再带着两三个骨干,你们就是整个考察的直接甄选团队,要形成专业、具体的意见;考察的同时,在征得厂家同意情况下,要把一些东西进行录像,比如设备、生产方案等等,尽量详细吧。然后你们形成考察意见,连同录像、文字资料给我们,然后我们再审定。”丁驰给出了意见。 略一思索,刘殿志道:“好吧,咱们都再想想,看看有没有更科学的办法。丁总,还有一件事至关重要,那就是芯片的批量生产。国内芯片研发企业就少,生产企业更少,加之保密需要,我们能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我试着联系了两家,但都不接外单,再找就找不到了。这事您还是多操心一下,而且这事事关重大,还是您亲自把关最为妥帖。” “行,我找找看,你要有厂家也提供。”丁驰停了一下,又问,“人员招聘、培训进展怎样了?” “招聘已经进行,我初选了一部分基础人员,还会进一步甄选,再有三四天就可以提供具体名单。高工正联系着,也有几个有意向的,不过对方还没给出明确回复,这个还不是太急,缓个十天半月不影响工作。新员工培训方案已经成稿,就是在上次您审定基础上做的,到时根据培训情况再做适当完善或调整。”刘殿志给出回复。 又过问了几个事项,丁驰向对方道过“辛苦”,让对方离去了。 芯片批量生产?这事确实事关重大,而且设备、技术、信誉缺一不可,但自己现在却没有批量生产能力。找谁呢?这些天没考虑新公司具体工作,丁驰一时之间还真没个头绪,他不停的轻轻敲击桌面,暗暗自问着。 忽然,丁驰眼前一亮:找他呀。他有设备,技术也没问题,信誉也靠的住。对,就找他,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接? 又稍稍思考了一下,丁驰拨出了号码。 回铃音响过三声后,手机里面传出声音:“丁总,您好呀,能接到您电话真是万分荣幸!” 丁驰也笑着道:“李厂长,您这是骂我呀,骂我缺联系呀。罪过,罪过,甘愿受罚。” “哈哈哈,还是我认识的丁总,人红了性情还没变。”对方笑声更为爽朗,“卫驰三号那么快就出来了,四号、五号什么时候出?到时看老哥能不能跟丁总粘个光。” “四号还没影呢,三号也是各种机缘巧合,也还有诸多不足。”丁驰说到这里,话题一转,“李厂长,现在有件事需要求您,不知能不能办?” “丁总张嘴应该不是一般事,你先说说,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能随便应允,那样对谁都是不负责任。”对方回复的很谨慎,却也很诚恳。 丁驰说:“您肯定能做,只是不知有没有兴趣,也不知能否摆布开人员和时间。我想批量生产芯片,得请李厂长帮忙。” “这个忙我帮不了。”对方回复的很干脆。 听到对方说的这么武断,丁驰忙又跟着说明:“生产费用肯定按约定给,价格也好商量,我也绝不小气。” 对方道:“不是钱的事,主要是有这么几个难题:一是我自己的生产任务都排满了,只怕排不开,只怕年前都没时间,也没人。二是你的芯片我生产不了,我的设备和技术都满足不了要求。” “时间上可以适当推后一点儿,另外也请李厂长尽量排排。实在不行的话,能否假期让人加加班,工资按两倍给,三倍也可以考虑。至于您说的生产不了,我觉得不至于,您的好多设备我都见过,技术更是没得说。对了,我现在要生产的芯片与卫驰三号有区别,只生产民用部分,其余部分的技术已经给国家了。”丁驰进一步争取。 对方缓缓着道:“给国家了?明白了,肯定是无偿捐出去了。” 丁驰点点头:“是无偿捐了,跟国家不能讲条件,我们有义务感恩国家的保障与呵护。” “如果只是民用部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另外我也钦佩老弟这种家国胸怀,我尽量吧。先容我考虑考虑。”对方半答应了下来。 “李厂长,谢谢您!我的好多处事方式都是跟你学的,还请您继续帮帮我。”丁驰说的很诚恳。 手机里传来了笑声:“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已经落伍好多喽!还是那句话,我尽力满足,一周左右给你回话。” “好的,拜托了!” 结束与对方谈话,丁驰长嘘了一口气:“只要奋忠电子接了单,许多事就好办了。” 就在丁驰等人为新公司忙活之际,茵仙丽娜却接到的是另外消息:丁驰办手续的力度进一步加大,为此找了许多业内重要人物,这几天寇宇一直在首都跑着关系。 “看来这小子势在必得呀,那咱们就斗斗,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茵仙丽娜讥笑着,拨出了一个电话:“咱们还得加大力度呀。” 对方立即附和道:“是呀,否则那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说,怎么办?” “我觉得吧应该这么弄”茵仙丽娜压低声音,讲说起了计划。 尽管茵仙丽娜与对方讨论的火热,而且对整个计划信心十足,但他们却不知,人家丁驰又玩暗度陈仓呢。 第三百一十章 看他张狂到何时 一周后,新公司生产基地定了,离着驰名电子研发中心不远。丁驰是在签订合同后去的,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这里也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但比先前的驰名电子面积大,库房也多,而且还有院中院,很符合新公司的使用要求。 新员工招聘暂告段落,培训已经开始,培训地点放在劳动局会议室,这既是劳动局要求,也能为劳动局二级单位创收,其实也与丁驰想法暗合。因为保密的缘故,只有正式培训合格者,才能让其到新公司地址工作。培训完全由刘殿志捉刀,丁驰既没参与也没露面,完全就是与此公司无任何关联的架势,外界也不清楚周宜既周一。 奋忠电子也给了回话,可以考虑合作,但至少要元旦后才能生产,不过并未立即签约,李忠诚还要与公司相关部门通气协商一下。 在主导新员工培训期间,趁着劳动部门综合培训之际,刘殿志加紧对配套厂家集中考察。根据他和两名骨干高工的考察,最终把综合意见报到了丁驰那里。 看完视频和字资料,丁驰道:“看来和之前推测有出入呀,昨天老寇也提到这个问题了。这几家能合作的,没什么疑问,你们直接签约即可,无非是协议必须严密有效。现在麻烦的是这两类,勉强能合作与矬子里拔将军,这要进一步确定,也要弄出备用方案。” “这就是国内电子信息行业的现状,配套企业太少,可选范围太小。当然了,关键是市场需求太少。我们马上进一步筛选,再进行细化分类,区别对待。对于有技术、信誉也不错,只是实力弱小的,可以扶持合作,也可以视情况长期合作;对于技术稍弱、信誉也行的,再做深入了解,视情况而定;至于信誉差的,直接拿掉,宁缺毋滥。” 稍稍停了一下,刘殿志又说:“最终难免实在选不出来的,我考虑自主攻关研发。” 这个提议有些出乎意料,丁驰追问道:“自主研发?可行性有多大?时间上来得及吗?” “这里边的最核心组件不多,而且基本很快就能确定合作伙伴,至于最终实在选不出来的,应该不会超过三项。其实这几项技术很简单,只是以前市场需求太少,甚至没有,好多企业才舍弃不做,而是仅做相关联类别。我们只要购置到相关设备,根据我和几个高工掌握的技术、经验,完全能够搞出来。从公司以后长期发展来看,也需要稳定的配套企业,这可以做为预先摸索项。时间上不成问题,不会影响整个生产,顶多就是微调部分流程罢了。”刘殿志给出答案。 “好。由你综合统筹,只要考虑细致、完善就行,尤其尽量不要留后遗症。当然了,我这只是一个笼统要求,具体工作还是得你操心、运作。从近段工作来看,你有这个能力和素质,更有必需的品质。” 又做了一些肯定和鼓励,丁驰让对方先行离去了。 不多时,寇宇来了。 注意到对方神色,丁驰就猜出了大致情形,但还是问道:“什么事?” “又增加了十九个,以前都在那八十个团队中。与先前明确抑制的那些团队相比,这十九个明显实力强,影响力也比那些大好多。”寇宇说出了心忧事项,“照这样下去,这张反对大网会越布越大,越布越密呀。” 丁驰冷哼了一声:“只要是魑魅魍魉,早晚要跳出来,但他们大都是见不得光的,见光必死,你等着瞧吧。” 对于丁驰的理论,寇宇已经不再辩驳,而是直接请示道:“还大张旗鼓的弄吗?” 丁驰回复很肯定:“那当然了,必须更大张旗鼓,必须造成势不可挡之势。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些神家伙会撕破脸皮跳出来,会弄到什么程度。” “究竟我们要弄成什么程度,弄到所有团队都直接给公司发?”寇宇带着情绪问。 丁驰道:“那当然好了,只怕他们未必真敢。我倒要看看,他能张狂到几时。” “好吧。”寇宇没再多说,而是应允之后便离开了屋子。 看着寇宇背影,丁驰轻叹一声:“老寇呀,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应该明白了。” 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正像丁驰关注她的反应一样,茵仙丽娜更注意着丁驰的举动,他的“疯狂行为”随时都能被她接收到。 “什么?他竟然要亲自找副部?”茵仙丽娜有些不太相信,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属下点点头:“听说是这样的,是部里主管副司讲的,这个副司说寇宇实在急的厉害。” “我们直接听到副司的反馈?当面吗?”茵仙丽娜追问道。 “这倒没有,是副司下面的杨处说的。杨处跟我们关系一直不错,好多消息都是他给的。”属下回复着,“杨处说,副司讲这些内容的时候,他正好从门外经过,当时副司在屋里打电话,但门未关死。” 茵仙丽娜“哦”了一声:“这么说来,这事还真有可能了。继续关注吧,一定要掌握到更真实、更准确的消息。” 属下领命出去了。 “这家伙真是狂啊,这边压的越紧,他的反弹越大,还真是个犟种。”茵仙丽娜满含讥诮的自语着。 正这时,电话响了。 看到是岛卵七十八的号码,茵仙丽娜叨咕了一句“蠢货又要干什么”,然后按下接听键:“有事吗?” “茵仙小姐,你真是厉害,招数连绵不断,一环套一环,实在是威力无边。”岛卵七十八张嘴便是奉承。 这倒是挺难得。茵仙丽娜脸上现出笑容,但还是说道:“山外有山呀,人家并不买帐,人家硬的很呀。” “哼,就是个楞头青,不行咱们再加码,看他张狂到几时。”冷哼之后,对方又请教道,“茵仙小姐,是不再来一波?” “对,再弄他二十个左右,看他屈不屈服,看他张狂到几时。”茵仙丽娜接纳了意见。 对方马上接话:“好,我马上去操作,马上和山风点伙碰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好饭不怕揭锅晚 三天后,丁驰到了首都,去与李忠诚见面。在去奋忠电子厂的路上,手机响了。 看到是寇宇电话,丁驰直接接通:“寇经理,什么事?” “说话方便吗?”寇宇询问道。 丁驰回复:“方便,说吧。” “又加了十九个,一直没明确表态的只剩四十二个了。另外,又有六家加了进去,应该很快也会有声明的。”对方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 丁驰倒是语气轻松的很:“好啊,那咱们就好好欣赏欣赏。” 面对这样的答复,寇宇没有接茬。 在问了句“没事了吗”,丁驰结束通话。 汽车刚到奋忠电子门外,李忠诚便迎了出来。 丁驰赶忙下车,迎上前去:“李厂长,不敢当,不敢当。” 李忠诚握住对方,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丁总远道而来,我自是应该出门相迎。趁着丁总刚红不久,还能有时间相见,怕是以后红的见面都难喽!” “李厂长说笑了。” “这可不是说笑,到时候你这又开会又做报告的,还要天天接受媒体采访,真的未必有时间呀。” 丁、李二人说笑着,进了奋忠电子公司,黑色轿车则缓缓的跟在后面。 来在厂长办公室,双方寒暄落座,工作人员及时奉上香茗。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丁驰,李忠诚先开了口:“丁总,最新合同我已经看了,完全符合我方意愿,驰名公司还有什么意见?” 丁驰道:“合同就是我方拟定的,综合了双方意愿和诉求,我方没什么意见了。” “好,那要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安排人打印。”李忠诚说完,直接吩咐了下去。 在等候合同的间隙,丁、李二人又谈到这次合作,也谈到了后续的一些事项。 “丁总呀,从长远来看,驰名电子必须要建自己的生产线,必须保证产能和质量。说实在的,虽然这次我们最终接了单子,但工期太紧了,人手也紧的厉害。不过这还是不错的,毕竟争取出了时间,假如正赶上我们本就加班,那可就耽误你的事了。放眼国内,如果我们不能接单,你是很难找到接单企业的,还是自己生产最保险。”李忠诚提出了建议。 丁驰点点头:“这个我也考虑了,而且也是早晚必须要落实的,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行。首先一点,我是罗锅上山,钱前紧,这可不是小数目,起码得十亿以上,我上哪弄这些钱去?其次,时间也来不及,即使不考虑钱的事,光是从采购到生产怕是至少得半年吧,我也等不起。所以还请李厂长随时考虑着我们,还请再多帮帮我这个后生晚辈。” “哈哈,谦虚了,谦虚了,你是后起之秀,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以后是你照顾老哥才对呀。” 就在两人说笑之时,六份合同打印出来了。再次仔细看过,丁、李二人在合同上签了字,也盖了章。 互换过合同,丁、李二人双手紧握,双双发声:“合作成功。” “只是我这边决断的稍微有些晚了,工期也排的偏晚一些。”李忠诚不无歉意。 丁驰马上大咧咧着道:“不晚,不晚,好饭不怕揭锅晚,这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哈哈哈” 爽朗而愉悦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这次签约虽说非常低调,也没请媒体到场,但却不需要保密,消息自是传播开来,有心者更是及时获知信息。 茵仙丽娜听到这件事后,一下子便坐在了椅子上,她感觉来的太快了。以她的理解,丁驰应该腾不开手弄生产线,也应该没有下家能接这种单子,但现实是已经正式签约了。 商议,立即商议,于是当地深夜时分,茵仙丽娜招来了核心盟友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 三人都神情严肃,岛卵七十八也一改往日浑不吝的样子,满脸都是沉重之色。 落座之后,谁都没有立即开口,现场气氛很是沉闷、压抑。 “说说吧,如何应对?”还是茵仙丽娜打破了沉默。 岛卵七十八打了个“唉”声:“大意了,重视不够呀。其实之前我也想到这个事了,但总觉得他短期内弄不成,觉得没人接这事,谁知奋忠电子就蹿出来了。现在想来,应该能想到才对,毕竟几年前他在那个厂子干过几个月,肯定一直有联系的。何况丁驰那家伙无利不起早,肯定早就打上这个主意了。” “从他现在的种种做派来看,显然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了,那我们自然不能退缩,必须要以牙还牙。他现在不是委托奋忠电子代加工吗,那我们就让他们合作不成,就让相关生产流产。只要把李忠诚制住了,让李忠诚毁约,这合作自然就黄汤了。” 山风点伙马上提出异议:“不行,不行,咱们这是商战,不是社会混混打架,而且你这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呀。李忠诚那是死硬的民族分子,从他父亲那辈就是如此,指望他妥协很难很难。若是逼急了说不准出什么事,也很可能把我们牵扯出来,得不偿失呀。另外也未必能制住他,他可不是丁驰那种毛头小子,指定走一步看三步,甚至看的更远,他岂能轻易留给我们机会?” “那你说怎么办?”岛卵七十八明显带着不忿。 “我觉得吧,商战就要用商战的方式,就要遵守商战的规矩,还是要继续加压。你们看啊,这样行不行,我们”山风点伙絮絮叨叨的讲说起来。 岛卵七十八听完之后,直接道:“管用吗?之前不是一直在用着吗?” 山风点伙神秘笑笑:“力度不同,压力自然也不一样,先前能扛不见得以后也能扛。” “我觉得还是山风先生的想法靠谱,我们可以再加这么几项,继续加码”茵仙丽娜说着,在纸上写画起来。 “还是茵仙小姐说的更明白,水平高低立见分晓。”岛卵七十八也面现喜色,跟着研究起来,“我们可不可以再这么调一下,让他”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探讨商议,三人取得了共识。 “是不是我们尽快组织线上会议,让各成员马上参与进来?” “对,明天就实施,这可是一锅好饭。” 山风点伙、岛卵七十八纷纷建议。 茵仙丽娜神秘一笑:“先缓缓,好饭不怕揭锅晚。” 山风、岛卵对望一眼,脸上满是不解。 “听我的总没错,到时自见分晓。”茵仙丽娜很是自得的卖着关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喜之日 一九九九年一月一日,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必定会载入丁家家族史的日子,因为丁驰要在这天结婚了。 对于许多国人来讲,大办宴席之日才是结婚之时,尤其许多老人更是如此看法,丁家人自也不能免俗。经过多日的准备,今天终于能够迎来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池树梅激动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丁守诚也是满脸喜色,丁慧更是高兴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来了,来了。” 随着人们的一阵呼喊,鞭炮声顿时响作一团,一溜六辆黑色豪车缓缓穿过喜庆烟雾,来在小区院内楼下。 抢新娘衣,压车,迈火盆,老理一项都不能少。热热闹闹着,新娘接进了门,跟来的新人亲友也到了丁驰的新家。 虽然儿子儿媳不常回来住,但丁氏夫妻还是毫不含糊的购置了新楼,当然在省城也买了一套,而且不让儿子出一分钱。这可是面子问题,丁氏夫妻可不能给儿子抹黑脸,何况他们现在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新房里自是又有一番程序,上午十点钟,一众人等到了酒店。 女儿能嫁给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岳父母很是满意,但对“小县城”还是难免有些想法。虽说自家也是住县城,但那可是属省会辖区,岂是这穷嗖嗖的大囫囵县可比?尽管有这样的朴素观点,但岳父母没和任何人提过,也仅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不过看到今天的一百多平米新房,之前也悄悄和女儿看过省城的房子,这种遗憾基本已经消除了。可是当来到所谓的县城最好宾馆时,老夫妻还是都暗自发出了感叹:小县城终究就是小县城。 陆陆续续的,贺喜的人逐渐上门,宴会大厅也慢慢热闹起来。 丁守诚是县里名人,又经营着工厂,还帮助过不少普通人,因此来的人还真不少,而且士农工商百业皆有。 瞅着外面那些厚重棉衣、老式头巾的男女,岳父母感觉怪怪的,心中本已逐渐淡去的失落感又强了好多。 做为今天的绝对主角,丁驰、周一全身新衣,新的发型,新的妆容,笑容满面的迎候着进门的宾客。 “老丁,恭喜恭喜,弟妹更漂亮了。”姜大力笑的双眼眯着,抱拳拱手走来。 周一微笑回应:“大力真会说。” “我老婆一直都漂亮。”丁驰则毫不谦虚的应和着。 “那当然了,老丁是谁呀,接触过的每一个”姜大力话到此处,及时打住。 周一立即转过头去:“丁驰,这话里有话呀。” 丁驰陪笑道:“别听老姜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咯咯咯” “哈哈哈” “嘿嘿嘿” 三人顿时笑做一团。 “丁驰,恭喜恭喜。”严克己夫妻满面喜色走来。 丁驰立即下阶迎候:“谢谢老师、师娘!” 周一及时跟上:“您是严老师吧,丁驰经常提起您,感谢您和师娘对他的关照。没有您的教导,就没有丁驰的今天,非常感谢您!” 严克己眼中忽的带着晶莹,赶忙抬手示意:“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主要是他天资聪颖,又刻苦攻读。” 师娘抓着周一双手,喜欢得不得了:“好,好,太般配了,祝二位新人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早生贵子,双胞胎。”姜大力及时补了一句。 师娘马上点头:“对,早生贵子,你也麻利的。” “我呀,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呀。” 姜大力的话自是又逗的人们“哈哈”大笑。 由姜大力引领着,严克己夫妇进了宾馆,丁、周继续门前迎宾。 高中同学还来了不少,好多人都是不请自到,显然很看好丁驰的发展。 十一点多的时候,寇宇、刘殿志来了,是从省城刚刚赶来的。 “丁总,所有配套商家都搞定了,两项自主研发也具备了能力。”寇宇声音不太高,但却难掩喜色。 “培训很顺利,第一批次员工录取完毕,寇经理都跟着把了关。”刘殿志跟着汇报。 丁驰点头示意:“好,好,请,请!” “里边请,里边请!”礼送客人进楼后,周一笑眯眯的看向丁驰。 丁驰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把对方稍微向旁边扯了扯,笑嘻嘻的说:“老婆,跟你汇报一件事,也是给你的一件礼物。” “大钻戒?不是买过了吗?”周一既欣喜,却又不解。 丁驰尽量贴近对方:“比钻戒可贵重多了,是一个百亿大公司。” “啊?”周一楞在了当场。 “当然了,这是未来的市值,现在还没有。我刚刚成立了一家手机公司,是以你名子注册的,就准备在今天告诉你的。刚刚来的小刘经理具体负责这个公司。”丁驰说出了这个礼物。 “我也当老板了?学弟,你真好!”周一说着,在对方脸上“啄”了一口。 这一幕甜蜜场景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令人伤感。于是这两个处于不同方位的女子都失去了当面祝贺的勇气,偷偷拜托保安把红包交给新人。 只是跑个腿,就能得五十块好处费,两个保安不约而同答应“效劳”。 双手接过红包,听着二保安描述委托者的模样,丁驰抬头看去,但他并未看到隐在遮挡物后面的女子。 周一在微微一愕之后,大步走去,热情邀请:“既然已经来了,快请过来吧,谢谢你们啦!” 路边景观树微微晃动,两个靓丽身影奔行而去。 收住步子,周一看向丁驰:“要不你亲自去请?” “走就走吧。”丁驰并没挪动步子。 缓缓来在丁驰身旁,周一微微一笑:“可你怎么魂不守舍呢?” “哪有的事?”丁驰说着,收回了目光。 “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整齐划一的祝贺声响起,两辆中巴车停在楼前。 看到车窗探出的脑袋,周一当先扑过去:“小琳、小霜、大妮,你们全来了呀,我太高兴了。” “老程、老段、毕赢,你们都到了。”丁驰也随后跑向汽车。 “二位同学,还有我呢。”说话间,禇亚当先下车。 “褚老师,您怎么” 不等丁、周二人说完,又一声音响起:“我也来了,不只代表我自己。” “教授,您怎么也来了?”丁驰赶忙迎向诸葛默然。 “还有我呢!”这次走下车的,是周一的系主任。 “我也来了。” 看着一张张或熟悉或和蔼的笑脸,周、丁二人幸福极了。 就在二人幸福不已之时,万里之外也有人即将要送上“贺礼”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特殊贺礼 “这是陈县的贺礼。” “这是刘书记的心意。” 县里党政一把的秘书来了,替领导送来了心意。 小小的县城,一般婚礼真的惊动不了这二位,可丁家办喜事,不但县里来了好几个副职,这两人竟然也奉上贺礼,不简单呀。 注意到现场许多人的羡慕,丁驰岳父略有欣慰,看来亲家在县里还有一定的地位,却也仍在感叹县城就是县城。他本身也享受副处待遇,在他眼里正处也就那么回事。 就在人们正津津乐道之时,丁驰、周一陪着一中年男子进了大厅,自是又引发了议论: “这是谁?” “好像有点眼熟。” “新郎新娘亲自陪进来,应该有点地位。” 丁守诚快步迎上前去,为人们带去了答案:“刘市,您怎么来了?” “是不我来的太唐突了?”中年男子笑着伸出手去。 丁守诚赶忙解释:“您能来参加我儿婚礼,那是丁家的荣耀和福气,只是实在不敢想呀!” “恭喜恭喜,哈哈哈。”中年男子笑着,与丁守诚一同走去。 周父自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面带笑容站起身来,亲家带着客人奔自己来了。能够惊动副厅,他觉得亲家也还行,自己能与其同桌也很感荣幸。 不多时,丁驰再次返回,这次引来的是郑君峰。虽然好多人不认识他,但通过人们的私下议论,大多数人也知道这位比刘市级别还高。 丁驰重新回到门口,和妻子一起继续迎候着。 正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前,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 丁驰稍稍一楞,立即快步迎上:“王县,欢迎欢迎!” “丁总新婚大吉,恭喜恭喜!刚才有客人绊着,就让秘书先行过来,现在客人刚刚离去,我就赶来了。”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握着丁驰。 周一自是要上前见礼,也清楚了来人身份。 王县刚到不久,又来了一位中年女士,却原来也是刚刚派秘书来过的陈书记。 丁守诚自是明白,陈、王二人主要是冲着刘市面子,不过也很是高兴。周父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一桌除了正厅就是副厅,要么就是县里的一二把,女婿真有人缘,亲家不简单,先前的遗憾早已一扫而光。 时间已过十二点,丁驰看着妻子道:“差不多了吧?” “再等等,万一还来更高级别的呢,今天可是丁总大喜之日。”周一半认真半调侃的逗趣着,心情十分美好。 “那可”丁驰话到半截,眼睛便是一直,随即快步下了台阶。 一辆卫都牌照汽车停下来,车上下来了一位中年女性。 竟然亲自来了?丁驰不由得稍稍一楞。 “丁总,恭喜啊,新郎子既漂亮又有气质呀!”中年女性先伸出了手。 丁驰夫妇赶忙先后伸手,连声感谢,引着客人上楼。 相比起先前的客人,当人们知道现在这位女性的身份时,没有了低声议论,只是双眼直勾勾的随着对方移动。 楼上“888”餐包内,也因为她的到来,稍调了位置。身为主管工业的副省,她自然坐到了主位。 “这次应该行了吧。”丁驰出了餐包后,轻声对着妻子说。 “仪式开始还有小二十分钟,再下去看看,可千万别失了礼。”周一道。 就在周、丁再次站到楼下时,丁驰暗道了声“听媳妇话没错”,便快步跑下台阶,迎上了新来的首都牌照黑色轿车。 轿车刚一停下,一个年轻男子率先下车,先丁驰一步拉开车门。 “丁总,恭喜恭喜!”一位气质儒雅男子钻出汽车。 “柳部您”丁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儒雅男子笑着道:“娶了才貌双全新娘子,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 “不,是。您”丁驰还真的就说话没了次序。 倒是周一反而自然又热情:“多谢您的祝福,感谢您亲自来参加婚礼,里边请!” 激动呀,太激动,丁驰都不禁飘飘然了。惊喜真是一个接一个呀,竟然柳副部都来了,这位可是享受高半格待遇的。 厅里那些参加婚礼的人更别提了,眼瞅着客人进了包厢,还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与其他参加婚礼的人相比,周父则是既激动更忐忑,也不无惭愧。先前还觉着与厅、处共桌荣幸万分,现在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屋子,压力太大了。与人家这些一比,自己什么都不是呀,小兵都算不上。可他却没有逃离的理由,也实在不愿错过这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再看亲家丁守诚,要比自己自然得多的多,周父不禁老脸一红,自惭形秽。 与诸位贵客频频见礼后,丁驰、周一匆匆到了舞台上,因为庆典仪式要开始了。 “嗡嗡嗡”, 衣兜里忽的一阵蜂鸣响动,丁驰取出手机,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欣闻丁总大婚,我在万里之外送去祝福,希望不要影响丁总的美好心情。 这个臭娘们,可真会挑时候呀。丁驰冷哼一声,装起手机,随即满面春风的进入了婚礼议程。 议程不长,但却很显隆重。其实仪式还是那些程序,只不过因为嘉宾重量级别增加,人们自然也就觉着议程档次也高了好多。 仪式之后,新郎新娘挨桌敬酒,婚礼进入了新的环节。 从几个餐包敬酒出来后,丁驰把寇宇叫到了一边,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寇宇挤出了尴尬笑容。 丁驰道:“别掖着了,刚来时什么表情,后来又什么表情?我早就注意到了。说吧,是不又是那事?那娘们刚给我发过短信。” 寇宇叹息一声:“唉,好吧。本来想着过了今天再说,既然你要追问,那我就说了。那些家伙真是过分,故意给你添堵。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又有四十多家明确宣布不与卫驰三号合作。” “你是说先前观望的那些全明确了?”丁驰追问着。 “只有一家没有明确。”寇宇稍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是岛山国的岛氏会社。” 丁驰笑着“哦”了一声:“看来岛乱七十八不只会捣乱,这脑子还真够用呀。” “您还能笑出来?”寇宇眉头紧皱,显然很是不解。 “我当然要笑了,这可是特殊贺礼,可喜可贺呀,哈哈哈”丁驰竟然笑出了声。 做为今天的绝对主角,丁驰自然少不了喝酒,而且喝的特多,但却没有醉意,用他的话说就是“心情非常之好”。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服软了? 婚后第二天,丁、周二人离开大囫囵县,回到省城。 转过天来,女方举办了婚礼。 经过大囫囵县参加男方婚庆典礼一折,周父信心大受打击,不但先前傲气和优越感荡然无存,而且还平添了失落与惭愧。 “周副处,你这状态不对呀,今天可是咱家大喜的日子。”周母适时说了话。 周父尴尬一笑:“你就别跟着取笑了,我知道你心里也别扭。” 周母“嘁”了一声:“我别扭什么?女婿越优秀,亲家越有名,咱周家不是越有面呀。难道非得闺女嫁个穷得叮当响的家庭,你才心理平衡?” “我,不是”支吾两声后,周父才找到说辞,“你不是也说闺女最好嫁在省城吗?” “那还不是成天听你嘟嘟,受你影响?再说我也想让闺女离的近呀。现在闺女不是就在省城吗?”周母回复道。 “反正你里外都有理。”周父嘟囔着。 周母立即回怼过去:“这叫能够直面现实,能够及时纠错,是与时俱进。” “好,好,与时俱进,是我太狭隘了。”周父虽然还带着赌气,但心情已经开朗了好多。 “爸,妈,今天更年轻啊。”丁驰牵着周一小手,适时到了近前。 看到阳光、懂礼的女婿,周父心情又好了许多,可却一时没有合适语句,张口竟然是“丁总”。 “哈哈哈” “咯咯咯” 周氏母女立即笑做了一团。 当天的婚礼也非常成功,非常喜庆,尤其好多人也已知道前天婚礼盛况,竟然有部级参加婚礼,更对老周家高看了一眼。周父深觉颜面有光,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又与妻子耳鬓厮磨了两天,丁驰便到了公司上班。 刘殿志第一个进屋,递过了一张效果图:“丁总,您看看。” 接过图样,丁驰左瞅右看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线条流畅,外形美观,符合我的要求,就是可否在这稍稍微调一下。” 认真看着丁总在纸上比划,刘殿志郑重回应:“好的,这样更好一些。” 在过手机外壳进行了说明后,刘殿志又汇报了其余事项进展,总之进展顺利,一切都好。临出门时,他又迟疑着问:“丁总,手机上市定在什么时间?” “再等等。”丁驰给了个模糊回复,随后又嘱咐道,“既要注重各个流程的顺畅,更要考虑整体的协调,千万要避免不兼容的问题。” 在刘殿志离去不久,寇宇就来了。进门便请示:“丁总,首都那边来电话了,问我们手续什么时候补齐,还说再不抓紧的话,春节就办不下来了。” “你告诉他们,还在尽量补着。”丁驰回道。 寇宇“哦”了一声,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去首都,再如何扩大宣传造势?” 丁驰想了想,说:“先甭去了,宣传的事也缓一缓?” “缓一缓?”寇宇先是不解,随即暗自叹息一声,回道,“我明白了。” “现在是年底,各种事太多,你还是以处理公司事务为主吧。”说到这里,丁驰又补充道,“如果有人要问的话,你就告诉他,这可不是我们怕对方。” 一百三十多个团体都明确了,再怎么说又如何?人们能相信吗?看来婚礼那天的反应果然是假象呀。寇宇心里很不舒服,但并未再说什么,而是落寞的离开了屋子。 接下来的几天,驰名电子一下子消停好多,不但没人去首都跟催,就是卫都这里也显得很是安静。 与前阶段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好多人也听到了一些传言,纷纷进行猜测,大多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丁驰服软了。更有甚者,讥讽其“狂妄无知”。 连着十多天,茵仙丽娜都得到消息:丁驰那边没再催首都相关部门,更没找所谓的副部。 怎么会这样呢?带着自得与疑惑,茵仙丽娜找来了两大同盟山风点伙和岛卵七十八。 “你俩说说,这是什么情况?”茵仙丽娜上来便问。 “那还用问,服软了呗。”山风点伙语气很笃定,“有些人非得碰的头破血流,用华国话讲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丁驰就是这样的人。之前凭着一股虎劲,想着反其道行之,想着让我们服软,可最终还是他坚持不住了。其实这也正常,要是他能对抗上百家进攻,那他也太神了,就不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了。” 茵仙丽娜跟着说:“是呀,要是看前段那架势,好像天下容不下他了,好像吃定了我们似的,到头来就那么回事。” “事实是最好的老师,估计现在他正在反思或想着补救之法吧。”山风点火伙笑着说。 “怎么补救?” “事情都到这程度了,还有补救之法吗?” “有呀。” “对,对,有,向我们求饶呀。” “咯咯咯山风先生真幽默。” “我幽默吗?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哈哈哈” 茵仙、山风说的甚是热闹,可岛卵七十八却一言不发,甚至还一直低垂着头,就好似没听到一般。 见岛卵七十八没有开口的意思,茵仙丽娜直接点句了:“岛卵君,你觉得呢?” 岛卵七十八讪讪一笑:“山风先生说的在理。” “就没别的了。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呀?”茵仙丽娜语气中带着讥讽。 “没别的了。”岛卵七十八神色很是尴尬。 山风点火马上埋怨道:“岛卵君,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家都表明态度了,就你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实在是影响气势。” 岛卵七十八叹了口气:“唉家里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茵仙丽娜马上追问:“你不是一直说家族里事你能做主吗?” “公司有好多股东,我们家也也不能太武断了。”岛卵七十八支吾着。 “是吗?”反问之后,茵仙丽娜又道,“人各有志。” 山风点伙摇了摇头:“到时候分利益,只怕好多人会盯着呀。岛卵君,你们这做法太不明智了。” 岛卵七十八只是回了个“是”,便不再有下句了。 “你说他是真的服软了吗?”这次茵仙丽娜是对着山风点伙说的,根本就没看岛卵七十八。 “大喜之日收到了那么重的贺礼,能不服吗?”山风点伙挑着眉毛说,得意之情尽显。 茵仙丽娜跟着便补了一句:“可惜呀,有人没随上份子哟。” 岛卵七十八只是讪讪一笑,什么话也没接。 第三百一十五章 郑君峰调离 尽管知晓“服软”之说,但丁驰并未做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辟谣”行动,更多的人越来越相信“张狂惹祸”的说法。 这天早上,丁驰正要去芯片研发中心,手机就响了,郑君峰要他去一趟单位。 丁驰没在电话里追问事项,而是立即开车赶到了省移动公司。 见到丁驰进屋,郑君峰起身迎了过去:“新郎官,蜜月很甜蜜吧?” 丁驰一笑:“哪有那时间?二号就回省城了,三号媳妇这边又办了一场,只休整了两天,六号就到了公司上班。” 郑君峰“哦”了一声:“那我怎么听说出口手续也停了?以为你还休着,没顾上弄呢。” 丁驰回道:“两码事,跟休不休没关系。” “这么说来,你是另有考虑喽?”郑君峰缓缓的说着。 丁驰点点头:“确实是有些想法,只是暂时还不能说,不过可以和您讲。我这么做,是” “既然需要保密,那就现在不要说。”郑君峰抬手挡住。停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说,“很快这个位置就不是我了。” “怎么说?提前没听您讲呀。” “我也是昨天刚接到通知,三天后就得移交。” 丁驰心中一松:不是“出事”就好。便又问道:“那您去哪?” “我岁数也快到站了,原来上面跟我谈的是想让我半年后就地退二线,谁知昨天又让我到总公司任副总了。”郑君峰回复道。 丁驰立即满脸喜色,抱拳拱手:“恭喜郑总,贺喜郑总,这下晋升副部大员了。” “不不不。”郑君峰摆手示意,“老总才是副部,我还是原来级别,只是多拿几个工资。” “那也不一样了,也是绝对的高升。您今天有时间吗?我请您坐一坐。”丁驰发出邀请。 “我哪有时间?再说了,把你请到这就是为了让请客吗?”郑君峰笑着拒绝后,脸色恢复严肃,“趁着我还没交权,你公司还有什么需要办的手续,必须在明天办出来。假如需要我说话的,只要不是太为难,我一定给你办。” 丁驰想了想,回道:“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我一时也想不出来,等一会儿回去问问寇经理。” “那你赶紧回去吧,我这里事也一大堆呢。”郑君峰摆摆手,随即又提醒,“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等着新老总来了以后,好好接触一下,最起码不要成为阻力。” 丁驰站起身,追问道:“新老总从哪来?您熟悉吗?” “不知道,是空降、外调还是就地提拔现在都不知道,是立即到位还是副职过渡也不清楚。”郑君峰道,“也正因此,我才让你什么事都想在前头。” “明白了,郑总再见,不,郑部再见。”丁驰调皮的告辞,离开了省移动公司。 回到公司后,丁驰立即找来寇宇,讲说了郑君峰要调走的事,让其赶快看看有无需要在省移动办的手续。待到寇宇领命离去后,他也快速思考起来。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驰接通来电:“昊然,你” 不等丁驰说完,段昊然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妈让你赶紧来签续租合同。” 丁驰微微一楞,随即笑了起来:“富二代,你终于暴露身份了。不急,看姜总时间吧。” “我妈估计很快就得离岗病休,她心脏搭桥了。”段昊然道。 丁驰一惊:“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出国考察,腊月根儿才回来吗?” “哪出国了呀。其实在你结婚之前,我妈就在首都住院了。只是担心有人趁机搞事,才暂时慌称出国的。刚住院时觉着可能只是个别指标不正常,通过检查才知道是两条心血管堵塞严重,不得不做搭桥手术,也不得不向总公司汇报。这几天我妈恢复的不错,不过肯定是不能高负荷工作了,总公司才决定要给她一个清闲岗位。我妈说趁着还没办手续,和你赶紧把合同续签了,省得夜长梦多。”对方讲说了缘由。 “好,我马上去。”丁驰站起身,随即又问,“去首都还是卫都。” 段昊然道:“昨天就回卫都了。” 在丁驰刚从卫都签约回来时,郑君峰便正式调走了。不过新的老总还未到,暂时由省公司副总代管,估计新老总怎么也得春节后到了。 在郑君峰正式调离的当天,茵仙丽娜就接到了消息。她的第一反应是狐疑,怀疑是有人故意散布,当消息确认属实时,她就哭了:“上帝终于开眼,总算把这个帮凶弄走了。” 茵仙丽娜不能不激动,这一天她盼好几年了,从那年竞争项目失败就开始盼。在失望连连的时候,她也曾想着和郑君峰沟通,想着请对方关照关照,最起码别拉偏架。可那家伙吃了秤砣一般,根本不给见面机会,就那样死心塌地的向着姓丁的。 “你就没有死的一天?”这是茵仙丽娜骂了多少回的话。现在好了,终于挪窝了,只要离开卫都就好,只要不给姓丁的撑腰就好。 兴奋的发泄一番,茵仙丽娜立即向几个属下吩咐:“时刻关注卫都移动消息,只要新老总一到,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必须第一时间拿到新老总的详细资料。” 安顿完这一切,茵仙丽娜重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些天的疑点和不解一下子有了答案。 好消息要和人分享,与谁先分享呢?就在茵仙丽娜思谋之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笑着说了句“就你鸡贼”,轻盈的按下接听键:“你好啊,山风先生。” 山风点伙上来便道喜:“恭喜恭喜,茵仙小姐,终于拨开乌云现太阳了。” “同喜同喜,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茵仙丽娜一点都不掩饰,尽情的展现着真性情,“就是这个老不死,一个劲的护着姓丁的,比对他儿子还上心呢。” “这下好了,干爹走了,他该消停了吧。”稍稍停了一下,山风点伙又道,“对了,这次不怀疑他的作派了吧?” “不怀疑了,不怀疑了。干爹要走了,他自然提前知晓,自然只能夹着尾巴了。”茵仙丽娜说到这里,咬起了牙关,“姓丁的,你等着吧。” “先看看形势。”对方适时提醒了一句。 茵仙丽娜答了句“明白”,结束了通话。 第三百一十六章 拱都电子要悔约 接下来的两个来月时间里,丁驰过的很滋润。 首先在工作方面,三个公司全都正常有序推进,尤其驰一电子不但配套厂家生产顺利,自主研发配件也具备了生产能力。照这个进度看,春暖花开之际便是手机出厂之时。 生活方面更是舒心加惬意。自从确立恋爱关系开始,丁、周二人就身处两地,三年多也没见上几面。现在好了,正是新婚蜜月期,丁驰也晚出早归,郎有情妻有意,真是幸福的不得了。 今年春节假期,三个公司都按规定时间放假,但丁驰却进入假期状态较早,还没放假呢,便去拜访了岳父母和老师们,夫妻二人也和同学们聚了两次。在见到的这些人中,周一大都很是自然,就是面对褚亚时双方都欠自在,丁驰不禁暗笑无中生有。 公司一放假,丁、周二人便立即驾车赶回县城。丁守诚夫妇早已提前准备,不但把儿子新房擦抹一新,屋子里的被褥也都晒得暖暖乎乎,年货更是备得充足,就等着合家团聚过大年。 这个春节过得很热闹也很充实,不但如愿和家人团聚,也与初高中同学多次扎堆。相比起大多数同学,丁驰算是动作慢的,好多同学都已带着孩子了。当然了,垫底的“单身贵族”还有几个,比如姜大力,比如黎梦雪。 自从那年省城“受伤”后,黎梦雪就好几年没露面了,这是三人三年来第一次见。黎梦雪回国不到一年,现在首都演艺圈发展,在圈内还没什么名气,也没圈内大多数女子的娇骄二气,反而很是静低调。 注意到黎梦雪会面时的坦然,周一回家便和丁驰讲:“这才是真正的情敌,也才更可怕。” 丁驰只能打马虎眼:“我从来就没别的想法。” 面对这样的回复,周一自又是一番“拷问”,小夫妻打闹的很是快活。 一直过了正月十五,丁驰夫妇返回省城,又到岳父母家待了一天,才到公司正式上班。周一本来也想出去工作,可这月那个没按时来,只能再等几天,等到有了准确结果再做决定。 连着三个公司转了转,也特意向寇宇、刘殿志、诸葛默然、焦甄等人了解了情况,整体运转正常,进展很是顺利。 一圈转下来,丁驰再回到叮呤呤公司办公地,处理积压的日常事务。 上午十点多,寇宇来了,带来了一个邮件。 看到寄件地址,丁驰暗道“难道真出岔子了”,随即取出里面纸张,纸上内容证实了刚刚的推测和之前的担心。 “寇经理,你看看。”丁驰把纸张递给了对方。 接过纸张,看到上面内容,寇宇立即眉头紧皱:“怕什么来什么,拱都电子要毁约?” 丁驰问道:“你觉得他们什么意思?” “从律师函内容来看,他们似乎铁了心,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呀?每年小五百万拿着,总比放着折旧强吧。”寇宇给出解读,“据我了解,全国这么多芯片企业,咱们是唯一租赁设备的,他们不租给咱们还能租给谁?” “对呀,到底是为什么呢?”丁驰反问了一句。 寇宇回道:“他们肯定认为我们更伤不起,更不能没有光刻机,应该是想拿一把,想涨价。的确我们很难再找出租方,也很难买到机子,他们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何况现在还有一百多家明确限制卫驰三号,这些团体也与光刻机厂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略一沉吟,丁驰又说:“不能遂他们意,哪能他们让尿几股咱就尿几股?把这个函件拿给法律顾问,告诉他,我们不要所谓的赔偿,就是不同意解除租约,反正现在机子在咱们这,他们又不能抢走。” “好的。”寇宇站起身来,又迟疑道,“态度这么强硬的话,对后续合作不好吧?” “如果他们铁了心恶心咱们,无论咱们态度好坏,都不会有下个租期了。管他呢,反正今年的合同刚签,还有十多个月呢,没事律师们就扯皮吧。”丁驰给出最终态度。 在寇宇离去后,丁驰拿起手机,在上面按着数字。还没等他拨出,手机却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笑了笑,接通了:“姜总,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身体怎么样?过些天我去看您。” “还不错,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不过身子还是虚点儿。”姜新燕说到这里,话题一转,“我刚听说,他们给你发律师函了,要解约?” 丁驰回道:“是呀,我也刚收到。为了解约,竟然主动要承担违约赔偿。” 姜新燕回复:“刚刚我了解了一下,应该是想把机子卖了变现,近两年不是涨价很多嘛。挑头的还是姚、马、吕、牛四人,是他们鼓动新来董事长的。之前有我在,他们也弄蹲底了,这一年多还算消停,现在可算自由了,自然要跳出来了。” 丁驰冷哼了一声:“合同不是他们想解约就解的,扯来扯去也得小一年,这个租赁期就到了,他们这不是无用功吗?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后面还有没有什么人呢?再说了,即使机子增值,也得有人买才行呀,他们难道不明白?” “是不是还有别人幕后鼓动,目前我还没有相关消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另外,他们也可能是故意隔应,为下一年不续约做铺垫。”姜新燕给出进一步解读。 再没有新的消息,又向对方问候一番后,丁驰结束了通话。 绝对还有幕后黑手,那么会是谁呢?茵仙丽娜?岛卵七十八?还是 丁驰脑中划出一个个可疑的人来。 想了好大一通,也划定了重点嫌疑人,但也仅限于推测,需要更铁的证据支撑。不过丁驰却明白,无论是谁使坏,无非就是三个目的,一是逼自己,想要多讹诈租金;二是恶心自己,想要扰乱自己的心绪;三是抹黑自己,让外界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不行,就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想的美,老子就那么好拿捏吗?”丁驰冷哼着,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第三百一十七章 都不见 一时之间也没准确找到幕后黑手,不过与拱都电子的扯皮却火热开启了。 在接到对方律师函的第三天,驰名电子的律师函就回了过去。函件先是摆了租赁合同中的事实,又对照引用了相关法律法规,可谓是有理有据。随即就陈述了己方观点:坚决不同意解除租赁合同。 一周多以后,拱都电子第二份律师函寄来,内容与第一份雷同,不过侧重点有了变化:拱都电子愿意承担相应违约赔偿,但驰名电子也有义务配合协商解约,因为合同中有相关规定条款。并且这份律师函也挑到了驰名电子的毛病,续签合同时间与原合同结束时间有断档,驰名电子也有违约行为。 面对这种倒打一耙行径,驰名电子自是不会买帐,很快生成法律条文,再次传了过去。 第三拔再传函的时候,拱都电子就是咬住了一点:必须毁约,甘愿赔付。 驰名电子基本还是坚持原来观点:坚决不退。同时也似乎有了退步,列出了赔偿数额,但与对方的赔偿意愿比起来,那可是天文数字几千万,但也有理有据,因为这可不只是直接损失,间接损失大去了。 扯吧,反正租约不可能顺利解除,但同时却又传递出一个信息:驰名电子的光刻机设备要悬,最起码下一年是别想和拱都电子续约了。 这些扯皮的事自有法律顾问干,自有寇宇跟进着,丁驰要忙自己的事。 四月初的时候,丁驰得知,省移动公司新老总到了,是个叫宁雨的女人,是从外省调过来的。于是他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移动公司,对方的回复是“老总没时间”。过几天后,丁驰再次联系,对方回复基本差不多宁总很忙。之后再联系,要么就是老总没在,要么就是开会。 日子进入四月下旬,丁驰亲自上门,可是却被办公室挡驾了,言说宁总在会客。丁驰没说别的,而是继续在省移动办公室等着。 只到快中午时,办公室主任抱歉的回复:“丁总,实在不好意思,宁总刚会完客,便有紧急事务出差了。” “好的,没关系,等宁总出差回来,我再来拜访。”丁驰站起身来,“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之宁总联系方式。” “抱歉,没有宁总允许,我不敢冒然询问。”再次致歉后,办公室主任又道,“您可以打固话呀。” 明知对方在推脱,但丁驰还是认真的说:“宁总换了新办公室,肯定固话也换了,原老总办公室的座机号码是空号。” “那就无能为力了。”办公室主任显得很遗憾。 “那如果宁总回来的话,主任可否通知一下?” “这没问题,应该的。不过我这里杂事太乱,有时也未必能记住,您还是勤打听着。” 就这样,扯了一通闲蛋,丁驰离开了省移动。虽然被各种方式的拒绝了多次,不过丁驰并不恼火,反正自己的目的也并不单一。能见到老总更好,即使见不到,也要让宁总知道自己态度:丁驰是很在乎您的,对您很是钦佩。潜台词就是“能关照更好,起码别穿小鞋”。 其实不只丁驰找宁雨,想联系新老总的大有人在,茵仙丽娜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茵仙丽娜一直是通过电话联系,并未直接上门,不过却明确表示“等宁总时间方便时,我从雕国直接过去见”。尽管态度也足够诚恳和端正,但她得到的回复与丁驰相同,要么宁总没时间,要么就出差在外。 不过茵仙丽娜的心态却与丁驰不同,她必须要见到宁总,必须要发展成良好的合作关系,然后让宁总关心自己的公司和产品,并尽力请对方打击丁驰公司和个人。在这种心态下,却不能达成目的,茵仙丽娜的心绪反应要激烈的多,她是既着急也疑惑。 为什么不见我呢?是等着实惠还是已经被姓丁的收买,或是有其他什么说法呢?如果是等着上供,这倒好说,自己就等着机会呢,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呀。怎么办? 假如要是宁雨已经被丁驰收买,那可就麻烦了。好不容易耗走了郑君峰,要是又出一个郑君峰第二,那可真就没盼头了。怎么办? 假如没被姓丁的收买,也不是想得“实惠”,那又是为什么?是本就清廉还是故意摆样子。如何识别呢? 怎么办?怎么办?茵仙丽娜胡乱猜测着,胡思乱想着。 尽管快一个月了,还没能亲听宁总指导,但无论丁驰还是茵仙丽娜都发现,自己的产品和公司并没受任何影响,还是和原来一样,就好像宁雨根本不知道有自家公司似的。 做为省移动老总,以前也曾是兄弟省移动常务副总,宁雨怎会不提前了解卫都情况,怎能不知道这鸡飞狗跳的二人呢?同样,对于二人积极求见的心思,她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就是要装糊涂。 这天宁雨刚坐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来电,她热情的接通了:“魏总,您好您好还适应吧,谢谢魏总关心暂时还都没接触,事情太多了您是说雕国的那家公司呀,听说过,了解不多是一个综合大型公司,芯片、半导体、手机都做哦,哦在卫都这里销售手机,声誉还不错?让我关照关照等我忙过这段,再了解一下好的,先这样,欢迎魏总到这里做客好,再见,再见!” 通话一结束,宁雨脸上笑容瞬时不见,继而换做了尴尬与无奈:唉,怎么这么多事呢?为什么非想要照顾?照顾她什么呢?都是合作伙伴,是不都该照顾,那还跟没照顾有何区别? 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宁雨放下手机,拿过文档,开始处理起来。文档真不少,一连看了两个多小时,没处理的还有一大摞呢。 正这时,办公室主任敲门进屋,径直到了桌前:“宁总,刚刚又有四家公司来电,想在您方便的时候拜访,他们是” 宁雨摆摆手:“不用讲了,都不见。” 办公室主任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屋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 新手机问世 日子已进入五月份,气温也越来越高,许多人都感受到了温暖,但茵仙丽娜体验到的却是燥热。当然她的燥并非源自天气,而是随着时间推移,内心的热闷越来越重。 在春节前的时候,先是听说丁驰忽然消停下来,随即便是郑君峰调离的消息,当时茵仙丽娜觉得顺理成章,也欢欣不已。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三四个月过去了,丁驰依然没有动静,她不禁莫名的忐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没那么简单。于是她略施小计,鼓动着拱都电子股东玩出悔约招法,她觉得丁驰应该会怕,也肯定会让其投鼠忌器。但事实却非如此,丁驰还张狂的很,律师函一份比一份横。 在宁雨到任卫都省移动后,茵仙丽娜又把希望寄托在女老总身上,除了亲自往单位打电话外,还专门委托了人带话。可是这又过去十来天了,既没收到受关照的反馈,也没得到会面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是问问吧。茵仙丽娜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很快,手机里传来声音:“小姐好!” “那个什么总到底打没打招呼,他是怎么说的,对方又是怎么回复的?”茵仙丽娜直接质疑。 “魏总绝对打了。在事后我听过通话录音,魏总讲说的很明白,对方也表示忙过这段再仔细了解一下。”肯定回复后,手机里又问,“还没有动静?大概宁总还没忙完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的了,又简单说了两句,茵仙丽娜结束了通话。 八成是那个娘们糊弄人吧?茵仙丽娜带着疑问,又拨通了卫都手机公司负责人电话:“有动静了吗?” “什么动静都没有。”手机里回复后,又道,“也没听说她见丁驰或其公司的人。这样挺好,证明她没拉偏架。” 茵仙丽娜直接爆了粗口:“你懂个屁,这还不是偏架?当初那个姓郑的家伙极力偏袒丁驰,现在宁雨什么都不做,其实就是在默认这种偏袒。如果她处事公道,就应该把这种偏袒纠正过来,而不是这样不做为。” 听不到手机里回应,茵仙丽娜又骂了句“王八蛋”,直接摁了挂断键。 “气死我了,太热了。”茵仙丽娜嚷嚷着,打开了凉风,但心中热火岂是这小风能吹灭的呀? 远在华国的丁驰心里也火,但他不是恼火,而是兴奋的激动之火。他正在驰一电子公司等,等着手机降生之时。 相比丁驰的内敛激动,寇宇的兴奋全都写在脸上,坐也坐不住,走也走不心里去。 “丁总,咱们机子真的能像设计图那样,真的能那么好看?”寇宇还是忍不住问道。 丁驰笑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肯定是那样的,应该比设计图还漂亮才对。” “那可太厉害了,一定能够惊艳整个世界。”赞叹之后,寇宇又问,“功能怎样?与国际大牌比,差距大不大?” “差距肯定会有一些,但未必大,某些方面也许就没差距,甚至有些功能比所谓的国际大牌都先进。”丁驰回复的很有信心。 “哦,明白了明白了!”寇宇连连点头,“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你一个劲的炒作出口手续,其实那就是假动作,就是为了吸引那些人注意力,以安静快捷的生产咱们的手机。” “寇经理,不好意思,我当初没和你讲,并非不信任,而是为了把事情做的逼真,为了让对手看不出丁点破绽。”丁驰说到这里,再次一笑,“不过你现在也未必全看明白了,后面的一系列操作同样是重点。” “是吗?”寇宇也笑着回复,“以后我是不会疑惑了,就按你说的办,你指哪我打哪。” 丁驰笑着摆手:“那哪行?你可是经理,我不能只让你做经办人的角色吧。” “哈哈哈”丁、寇二人都大笑起来。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丁驰看到来电显示,赶忙收住笑声,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刘殿志有些沙哑的声音:“丁总,请来研发车间。” 回了个“好”字,丁驰挂断手机,冲着寇宇一招手:“走。” 丁、寇二人出了办公室,大步奔向研发车间。 遥控门适时打开,刘殿志站在门内示意:“丁总、寇经理请!” 对方神色严肃,甚至还有些凝重,丁、寇的心情都不禁忐忑。但二人什么都没问,而是进得门去,在刘殿志引领下,沿走廊向前奔去。 来在最后一道工序车间外面,刘殿志收住脚步,冲着丁、寇二人点点头,然后对着拾音器说:“丁总、寇经理来了。” 走廊过道玻璃里面的屋门打开,神色同样严肃的科研人员出现在里面,当先的年轻女子说了话:“丁总、寇经理、刘经理,我受科研组委托,向几位领导汇报,驰名电子第一代手机正式组装下线完成!” 稍稍一愕之后,丁驰激动的说:“好,太好了,谢谢你们,谢谢大家,辛苦了!”说话间,深深弯下腰去。 “哗”热烈的掌声响起,所有科研人员全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刘殿志代表众人表态,声音更加沙哑,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 霎时间,科研中心充满欢声笑语,人们说呀跳呀,科研人员更是拥抱着哽咽不能语。 丁驰胸口也是一阵阵起伏,心潮翻滚不已。 过了好大一会儿,人们慢慢告别狂欢模式,才满眼热切的望向丁驰。 转头抹了抹脸颊,丁驰再次看向众人:“不容易呀,这都是大家智慧的结晶,都是大家辛勤劳动的结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新机子的诞生,就没有驰一电子的今天,我是打心眼感谢大家。在这里我表个态,除了之前约定的奖励外,我以个人名义,再奖给科研组一百万元。” “哦,丁总万” “丁总威武。” 欢呼声、笑声又响成一片。 刘殿志凑上近前,笑着道:“丁总,您太威武了。” 丁驰却故意板了脸:“看你刚才那神色,我还以为出岔子了呢。” 刘殿志“嘿嘿”一笑:“哪能呢?有您的英明领导,绝不会出错的。那不是为了增加仪式感的庄重吗。” “好小子,怪不得老薛那时候就说你贼呢。”丁驰笑着挑了挑眉毛。 “噗嗤,哈哈哈”寇宇忍不住笑了。 随即丁驰、刘殿志也跟着笑了。 本来隔断里面已经笑的告一段落,看到外面三人笑的前仰后合,他们也又跟着笑了起来。 几个月来一直很是严肃的研发中心,又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夫妻深夜起名忙 当天丁驰回去的很晚,因为他和大家共进了晚餐,还与研发核心人员研讨了接下来的一些事宜。 看到脸泛红晕的丈夫,周一撅了嘴:“哼,又悄没声的去喝花酒了?” 丁驰“嘿嘿”笑着,凑上前去:“什么叫又呀?我根本就没喝过花洒,近两个月喝酒也是少数。对了,我今天给你打过电话,说是要晚回来了呀。” “哼,没听到。”周一板着脸,转过头去。 “这我不是回来了吗,来,庆祝庆祝。”丁驰说着,就张开双臂,搂了过去。 “臭死了。”周一向后一躲,接着苦了脸,“哪有心情庆祝,那个又来了。” 丁驰先是一楞,随即问道:“哪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尽胡说,是那个来了,咱妈又空欢喜一场。”周一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丁驰使劲晃了晃头,意识才更清醒一些,赶忙关心道:“你是说,没怀上?怪不得检查几次都没有呢。没事,下次再来,省得你疑神疑鬼,还担心有了什么毛病。” “你不怪我?”周一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我怪你什么?这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再说了,我妈也是明白人,还能说什么不成?”丁驰说着,坐到床边,揽住了妻子肩头。 周一脸上愁苦这才少了一些,不过还是说:“我看咱妈的那欣喜劲,真不忍心。” 丁驰笑着眨了眨眼:“那有什么?咱们有地有种,还愁结不出果实?” “真粗俗。”周一红着脸,终于有了笑容,随即问道,“你刚才说要庆祝,庆祝什么呀。” “你猜。”丁驰挑着眉毛,卖了关子。 “我猜小黎来了?要不就是萧丹?该不是甄姐吧?”周一故意捣乱。 丁驰摆着手:“别瞎说,正经的。” “正经的,正”叨咕了两声,周一忽的道,“难道是手机生产出来了?” “当然了,给你。”丁驰说着,打开挎包,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哇”,刚一看到盒子造型,周一便惊呼起来。她调整了坐姿,双手郑重的接过盒子,平放在床铺上,然后小心打开。 周一在看到机子后,直接又“哇”了一声:“太棒了!学弟,你真好!”直接一口亲到对方脸上。 就在丁驰想着趁机“捣乱”时,周一早已迅速复位,双眼死死的盯着手机,双手轻轻捧了出来。 “太漂亮了,流线型机身,彩色外壳,舒适手感,真的太棒了。”周一“啧啧”连声,掀开了手机翻盖,手指轻轻在红色开机键上按了一下。 一阵轻盈的音乐响起,屏幕泛出光亮,先是开机欢迎语,随即便是待机显示。 “好,太好了。”周一爱不释手,却又不舍得频繁操作。 丁驰轻轻一笑,抬手示意:“你试试。” “我,真的是给我的吗?”周一双手捧着手机,歪头问道。 丁驰点头道:“当然了,这是真正的第一部。” “那可太好”话到半截,周一又停止了即将的操作,神色也很是严肃,“这可是公司第一部机子,你这直接给我,是不是不好呀,是不是应该使其更有意义一些?” 丁驰轻拍着对方肩头,很郑重的说:“你是我的妻子,又是公司法人代表,第一部最应该给你了。” “对呀,我是法人,是公司老板,我用再合适不过了。”周一忽的兴奋,却又小心的收住动作,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不错,真的不错,就这个按键的触感,比我现在用的那个好。还有这个外壳,那可漂亮多了,不像那个机子老气横秋的。”周一说到这里,还故意厌恶的瞪了正使用的那部机子。 前后左右欣赏了无数遍,又对功能进行了多次操作,周一指着手机道:“这就是放到十年后,也绝对不会落伍的。” “你真有眼光。”丁驰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了,要不怎么能够淘到你这个学弟老板呢!”周一自是认为对方在调侃,随即腻腻的又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 其实丁驰并非纯粹调侃,他就是按十多年后的样式提的要求。只不过限于当下相关技术、工艺的制约,有些组件和功能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而已。 又操作了一通,周一拆开旧手机,就要把手机卡换过去。 丁驰笑着阻拦:“现在还不能用,还有一系列手续呢,比如型号核准认证、进认证、其它的一些认证。另外,我们自己也有许多工作要做,手机命名,营销策略,宣传推广” “手机上这不是有CY标识了吗?这不是名字?”周一打断道。 “没错,这是手机的名字,是咱俩名中首写字母抽象组合。我说的是系列名,就好比驰名三号芯片,以后还要有类似的四号、五号。”丁驰给出解释。 “手机不同于芯片,是要与最直接客户见面的,必须有意境才行。可不能像芯片那样老三老四老五的,就跟农村孩子小名似的。”周一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你说这名字我能给取吗?我是说,我可以有推荐权吗?” 丁驰一笑:“当然可以了,我们正准备一定范围内征名呢。你是法人代表,又是我丁总的夫人,当然可以了。” “好,那就行。不过只要给我这个权利就行了,至于其他身份无需考虑,最终还是要选最优的。”做过说明以后,周一转过脸去,嘴里叨叨咕咕起来,“取个什么名字,表达怎样的理念呢?” 就这样,周一几乎没再理丁驰,而是就那样神叨的念着,痴楞的想着,只到手机放在枕边睡去。 “有了手机,忘了男人。”丁驰自嘲着,躺到了床上。 这段时间天天都是相拥着,唠叨着情话入睡,这突然就光棍一人,丁驰一时还难以入睡。躺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算是睡着了。 “深情凝望,对,深情凝望。” 就在正睡得香甜时,丁驰忽的被喊声惊醒。他稍稍一楞之后,马上推着妻子:“周一,醒醒,怎么啦?” 周一身子动了几动,才睁开惺忪的双眼,却立即抱怨起来:“都怪你,我都想到名字了,被你这么一打扰,又想不起来了。” “名字?你好像说什么望什么情的,凝望,好像是凝望。”丁驰眨着眼,回想着可能听到的内容。 周一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哈哈,想起来了,就叫深情凝望怎么样?” “深情凝望?”丁驰一时还没理解。 “你看啊,这家公司是咱俩的,我又是你的爱人,这必然有一段爱的经历,这可以渲染故事。同样的,咱们的产品也可以赋予爱情、爱人这样的喻意,机子既可以理解成另一半,也可以理解成爱的见证。等到第二款、第二款陆续出来的时候,还可以按照爱的进程也赋予相应的名字,比如”周一越说越兴奋,直接坐了起来。 丁驰先还睡意惺忪,后来越听越兴奋,最后直接道:“这个系列就叫深情凝望。” 周一很是高兴,却又自谦的说:“还是要广纳忠言,优中选优。” 第三百二十章 新品靓燃电新会 七月初的首都,气温已经很高,更令电子谜们发烧的是即将开始的一场盛会电子新品国际博览会。 据传,这次参展的既有老牌企业,也有电子新秀,不过所有展品都必须是新产品,这是会务组的规定。也就是说,展品必须都是刚上市不到一年,甚至根本还没上市的。 博览会开幕的日子到了,上午十点钟举行开幕仪式,之后展区正式开放。 呼啦啦,人们一下子涌入展区,多个展区内入口出现了暂时的拥堵。随即电子谜们按照印象中的布展位置,奔向自己心仪的区域,当然很大一部分还是没头苍蝇般的乱蹿。 “快看,快看,展台真漂亮。” “哇,不亏是国际大品牌。” “这就是新品呀,果然漂亮多了。” “漂亮是漂亮,价格也漂亮,四个九呀。” 人们品评着、比划着,观展气氛瞬时热烈。 “这是雕国的,这是阿德的,这是犹斯的,果然都是大牌子,这里还有国产的机子。” 漂亮美女的话吸引了周边人们的注意。 “是呀,去年就有国产的机子了,今年又出来一款,好像不是一家的,过去看看。小靓,你慢点。”带着好奇的心态,这拨人向着那个边角的区域走去。 “哇,真的会是这样吗?”名叫小靓的漂亮美女离着展台越来越近,瞬时被屏幕上动态画面吸引,脚下步子也加快了好多。 来在屏幕前,美女小靓楞住了,目不转睛的盯在屏幕上。 “漂亮,真的太漂亮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手机。”小靓喃喃自语着,忽的转过头去,大声喊着,“你们快点,太漂亮了。” 相比起漂亮美女小靓,同伴们走的慢多了,这倒不是他们故意的,而是一路走来一路看过,不似小靓那样直奔目的地。 “哇塞,漂亮死了。” “欧耶,精品中的精品。” “我也想要。” 真正看到屏幕上画面,这些人才感叹起来。 小靓不再招呼这些人,而是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嗯小磊,我想换手机那个是买了时间不长,可是也太丑了你过来看嘛就在五号展厅,进门往右拐,然后一直走,就在角这叫,驰一电子国产的国产的怎么啦?你是没见你真好,小磊,我等你。” 甜腻腻的说了一通,小靓对着手机“啵”了一声,结束通话。 驰一电子展位离着入口处较远,刚开门时自是显着冷清,可是随着小靓等人到来,再加之陆续赶来的人们,立即成了展厅内拥挤地带,关键是大多数人都围着不走了。 “小靓,我来了。”一个年轻帅哥在人群外招手示意。 小靓听到了喊声,但怎耐人群已经围了好几层,只能跺脚挥手:“小磊,这,我在这。” “等我。”小磊回应后,满脸堆笑的说着,“各位让让,让让,我女友在里边。” “让什么让,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有人根本不让,反而还双臂环胸,看意思就要杵在当场了。 “你女友在里边?我女诶,你是说那个。”也有老大姐好奇的指着屏幕上。 小磊稍稍一愕,立即含糊的应对:“啊,就是呀,在里边。” “是吗,不像呀。”老大姐尽量向后侧了侧身,观察着面前小伙。 看到缝隙出现,小磊立即挤了进去,边挤边说:“化妆了,化妆了。” 就这样,不等那个老大姐再追问,小磊已经连续几次“借光”,到了小靓身旁。 小靓立即牵着小磊,点指屏幕:“小磊,快看,多漂亮。” 刚才有人挡着,也急着找女朋友,现在小磊才认真去看屏幕,立即被屏幕上图片吸引:“哇,欧麦嘎,我心中的女神。” “是呀,太漂”小靓附和到中途,忽的推着小磊质问,“你往哪看呢?” 小磊这才意识到失态,赶忙收回目光:“我不是说屏幕上女孩,我是说那部手机,最适合我心中的女神小靓。” “这还差不多。”小靓扭捏的红了脸膛。 “诶,这机子做出来了吗?在哪呢?” 随着小磊的疑问,人们才注意到,只见视频和图片,没见产品呀。随即便也跟着询问起来: “是呀,已经有成品了吗?” “不会是几年以后的吧?” “我就说吗,华国怎么能做出这样完美的机子呢?”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刘殿志点头示意了一下。 营销经理小袁立即微笑开口,同时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点指:“大家请看。” 随着小袁的手势和声音,人们看向了展台里的大红色绒布。 小袁扯着红绒布一角,轻轻掀去,露出了一款惊艳的红色手机。 “哇” “哇我,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真的吗?真的不是玩具吗?” 人们感叹着,拥挤着,展台前一时有些混乱。 “大家别挤,别挤,都能看到。”小袁适时提醒着,手指轻轻按了一下。 红色手机缓缓升高,再升高, 看到红色机子真容,外围的人们不再拥挤,而是目光随着手机缓缓移动,只到红色手机停歇的那一刻。 “漂亮,太漂亮了。” “该不会就是个玩具吧?” 伴随着赞叹,仍有人还在质疑着。 小袁微笑着轻轻掀开手机盖子,又轻轻按在手机按键上。 美妙的音乐响起,手机屏幕上适时出现欢迎语。 “什么,那上面是什么字?”看到一闪而过的字,有人很是好奇。 “请看上面。”小袁抬手示意。 人们全都抬起目光,再次看向屏幕。 “亲爱的,我在等你!”有人读出了上面的字。 “好浪漫哟!”小靓双手捧着男友右手,满眼都是星星。 和小靓一样的女孩大有人在,个别更开放的男女甚至发出了“啵啵”之声。 此时,小袁已经点击起了手机上按钮,大屏上同步显示着操作。 人们已经不再怀疑手机的真实性,继续随着看到的操作,发出一声声的赞叹。 小磊忽道:“诶,这手机叫什么名字,上面两个字母看不明白。”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小袁给出了一个模糊却又令人期待的回复。 “那,那这得多少钱?”小磊又问。 “敬请期待。不过可以透露的是,绝对亲民。”小袁的回答给了人们无限遐想。 “根本没个准话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正可以卖呢。再说了,男的用个红的也不好看呀。” 小磊的话立即引来人们的附和。 “这是一款情侣机,男款很快就会揭晓,机子上市也不会很远,您要是问日期的话,请看。”小袁笑盈盈回复着,再次抬手示意。 人们的目光也再次投回屏幕。 “亲爱的,我在等你!”小磊适时读出屏幕上再次出现的字,满眼都是幸福。 “往哪看呢?”小靓立即在男友腰上掐了一把。 小磊“哎哟”一声,却又脉脉含情的看向女友:“亲爱的,我在等你!” “去,讨厌!”小靓脸颊通红,俯在了小磊肩头上。 手机新品火了,靓燃电新会,也火遍了电子谜圈,令人们充满了无限期待。 第三百二十一章 时间紧迫 电子新品博览会的盛况传遍了电子圈,尤其华国产新品手机热度最高,关键是造型、功能也太燃了,竟然还有美丽的故事。 相比起电子发烧友,同行们可不仅只关注手机本身,而是更看重深层次的东西。做为芯片和手机生产商,茵仙丽娜更为关注。 其实在电新会开幕的当天,茵仙丽娜就知道了那款红色外壳手机。但当时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这个颜色有些跳,毕竟现在主流手机都是黑灰白三色。当她听说可能是产自华国时,更是轻蔑的评论“华国人就爱耍滑取巧,博人眼球”。 可是随着电新会的推进,红色外売手机热度越来越高,茵仙丽娜便投以了更高关注,还要到了相关的图片。只是图片拍的是动态画面,而且离的很远,画质不是很清楚。不过茵仙丽娜还是看得出,这款手机确实漂亮,也分辨出了外壳上的字母标识抽象的字母“C”和“Y”。 什么鬼东西?按着雕国的语法习惯,茵仙丽娜解读了好几次,也不太明白两个字母的含义。只到属下提示“华国产品按华国拼读习惯”后,她才又重新解读。 吃,迟,齿,次,驰?当解读出这个“驰”字时,茵仙丽娜脑袋“嗡”了一下,随即又急忙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尽管选择了不相信推测,但她还是发动力量探寻,这也是身为同行的必须举动。随着新消息的不时汇聚,她的担忧与不安越来越强烈,扰得她心神不宁,生怕会是不愿相信的结果。 现在时间已近七月下旬,电新博览会也结束了一周多,这大半月时间里,什么都可能发生呀。茵仙丽娜长嘘一口气,拨出了号码。 很快,手机里传出声音:“小姐,请吩咐。” “那事到底怎么样了,有无新情况?”茵仙丽娜并不费话,直接就问。 对方回道:“暂时还没有,还是只知道那个公司叫驰一电子,驰一电子的办公场所也没找到,也不” “那还说个屁。”不等对方讲完,茵仙丽娜已经暴躁的挂断了手机。 “驰一电子,驰名电子,绝对有联系。”茵仙丽娜在地上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心中焦躁不安。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骂了声“蠢货”,直接摁断了,连着挂断了三次。 手机刚刚消停了一会儿,又响起短消息音。看到还是那个号码,茵仙丽娜骂了句“阴魂不散”,就打算直接忽视。可是注意到上面跳出的内容,赶忙又细看了整条信息,然后来到桌后打开电脑。 几次操作鼠标后,一份邮件文档被打开,上面出现了一张图片。 “丁驰、周一新婚禧?”读着图片上的文字,看着图片里的合影,茵仙丽娜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狐疑。随即她的目光一缩,眉头也皱了起来。 又仔细盯了一会儿,茵仙丽娜回拨了未接来电。 “嘟嘟” 回铃音响了一通,没人接听,一连打了三次都是如此。 “唉”茵仙丽娜叹着气,第四次回拨了过去。 铃响三声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好啊!” 明知对方在拿捏,茵仙丽娜却还得耐着性子说:“岛卵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您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去洗手间了。” “那太巧了,我也刚去了洗手间,手还没来得及洗呢。”对面的岛卵七十八回道。 恶心,流忙。尽管茵仙丽娜心中暗骂,但嘴上却没敢挑理,而是笑着道:“你给我发的照片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你不是当天还给他送过一份大礼吗?”岛卵七十八声音还是那样懒,“丁驰、周一、CY,这够明显了吧?” “你是说驰一电子是丁驰的,是他们夫妻创立的?”茵仙丽娜不再装糊涂。 岛卵七十八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又道:“据可靠消息,驰一电子的法人代表是周宜,他的夫人则叫周一,这没联系吗?而且我的人专门对两张照片进行了对比,一张就是给你发的那张,另一张是在电新会现场视频上拍的那个女人,两人长的太像了,应该就是同一人。” 尽管心已经沉到谷底,但茵仙丽娜还是自我安慰道:“华国同名人多的时,何况又不是同一个字。照片也看不出什么来,都化了妆,婚妆还那么重,更分不清楚。” “你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岛卵七十八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真你妈恶心。”茵仙丽娜骂了一声,又拨打了先前那个号码。 不多时,手机里传出声音:“小姐您还有” “猪,蠢猪,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了解不到,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花了那么多钱,就养了你们这样一群废物,真是瞎了眼了,我就该”茵仙丽娜不分青红皂白,大骂了一通,直接挂断了手机。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他突然又弄出手机了呢? 照这架势看,离着上市也不远了,时间紧迫,必须加紧呀。 就在茵仙丽娜急的火上房之际,丁驰也在急,但他却不是这样的大骂不休,而是和寇宇等人相商推进着。 讲说了一番安排后,丁驰又道:“二位就再多受受累,我也专门跟进了那件事。” 寇宇立即表态:“应该的,我把家里安排一下,明早就去首都,一直就在那盯着认证手续。” “要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两周内拿到手。”丁驰再次强调着。 “两周?我尽量吧。”寇宇回答的有些含糊。 丁驰抬手示意:“不是尽量,是必须。” “好,必须。”寇宇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殿志也表态道:“我这里零碎事更多一些,我一会儿就找他们安排,最近下月底肯定弄利落了。” 丁驰立即摇头:“下月底?那可不行。最迟下月上旬。” “那好吧,我尽量,不,我一定。”刘殿志说着便站起身来,“我马上去安排。” “时间紧迫,辛苦了。”丁驰跟着起身,拍了拍寇、刘二人肩头。 第三百二十二章 深情凝望正式上市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戮力齐心的一番努力,新产品上市必备手续如期齐备。寇宇、刘殿志按照既定方案,开始了宣传推广流程。 自己还没想出招来,姓丁的竟然要销售新品了,那老娘可得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搅动了整个手机江湖?经过一番准备,茵仙丽娜如期到了卫都市,到了新品推广现场。让她奇怪的是,除了那些营销人员外,还有两个中青年男子,并没看到丁驰,也没看到那个传言中的所谓美女。 在没发现丁驰后,茵仙丽娜便把目光投到了产品上。 柔色灯光映照的柜台内,红蓝二机成对摆放,颜色是那样的鲜亮,真的很漂亮。但茵仙丽娜不愿这么承认,而是给评定了另一个词:妖艳。 那个就是美女?茵仙丽娜看着多个大屏幕上的图像,不屑的暗笑:我看也一般嘛,黑头发哪有我这金亮? 还有那些营销员,穿的都什么呀,哪有我们大雕国女人亮丽抢眼? 还有这些展示柜,里面也太花哨了吧,还用垫着丝绒布块吗?纯属浪费。 那些都是什么呀,也太土气了吧。 还有,还有 现场的客户很多,他们可不像茵仙丽娜,虽然也是来看人和手机的,可他们主要是为了欣赏、询价、购买,对其间的故事也很是期待。 音乐一变,舞台上有了说话声,是新的专职营销部许经理在说:“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感谢大家光临驰一手机新品发布现场。这是一款情侣手机,是一段甜蜜爱情的记录。女孩是一名歌者,对艺术的追求,对美好事物的诠释,使她拥有了” 听着台上的娓娓道来,台下的少男少女们全都满眼星星。女孩们都希望变成那名女歌者,男孩们则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如那个女歌者一样。 伴着舒缓的音乐,歌者出现了,这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是一个身着华国古服的曼妙身影。女孩缓缓走来,婉若仙子,倾国倾城。 美丽,仙气,灵动,聪慧,善良, 台下少男少女们屏住了呼吸,把能搜集到的赞美之词全都给了女孩,可却仍觉得无法完全形容对方。 茵仙丽娜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所谓的美女周一。虽说刚才她还自恋的贬低对方,但在对方一出场之际,还是被那种高贵的美丽和典雅的气质镇住了。不过她很快便找回了自我:你就是躯壳包装再好,也绝不会有我们的高贵血统,也是劣等民族。 待到周一停在既定位置,音乐变了,许经理的解说词也变了:“男孩很普通,普通的只是一名乡间小童,只是万千男孩中的一员。男孩又不普通,因为他” 那是丁驰?茵仙丽娜向前凑了凑,并非她不认识对方,也并非对方变化有多大,只是她没想到,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出场?好歹也是个小老板,站在台上像猴子一样的搔首弄姿,这也太掉份了吧。当然这只是她的理解,不代表大众的眼光。 此时台下的少男少女又换了神情,女孩儿们仍然眼中闪着小星得,把台上男孩想做了心中男神。但大多数男孩却没想着变成台上男生,反而醋意满脸,不希望与其比对。 在人们艳羡或祝福的目光中,丁驰走到了周一身旁,牵起了对方的小手。 回眸一笑百媚生,四目相对喜盈盈, “哇”随着台下一个女孩的惊呼,现场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台上男女并未受到影响,反而完全投入其中,是那样的情真意切,那样的意动情萌。 “这是一段美丽的故事,一段刚刚开始的美好,也是此次推出手机系列的主题深情凝望。”许经理又适时推出了产品,“红色代表着热烈、奔放、喜庆、积极;蓝色代表成成熟、稳重” 配合着许经理的讲说,丁驰、周一各托起了一部“大手机”,大手机缓缓上升,缓缓打开,在天棚上慢慢靠近,靠近。 “今天是七月初七,是那个鹊桥相会的日子。” “今天也是我俩生日,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日子。” “我爱你。” “我爱你。” 什么什么?听到男女主角的深情告别,许多人都懵了:这么巧吗?能这么巧吗? 无论人们信或不信,无论人们是否能找到最终答案,但都不影响这个话题的继续和热度。当然了,好多人都相信了这个巧合,尤其大多数女孩儿更是深信不疑。 “七月初七,一个喜庆的日子,七月初七,一个重要的日子。七零七,今天的手机打七点七折,七百零七块。”随着许经理的话音,所有屏幕都是彩色的“707”字样。 “什么?七百零七?” “这,这简直太便宜了。” “我要,我要。” “男女款都要。” 一时间台下的人们疯了,疯狂的奔向无处不在的导购台。 茵仙丽娜也喃喃着:“疯了,绝对疯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价格还能卖吗?怎么赚钱?即使为了打垮外资,也不应该这么做吧。只有一个解释,丁驰疯了,他们所有人都疯了。 不管茵仙丽娜是什么想法,现场的少男少女已经去抢机子了,后面的程序继续。 台下的丁驰、周一已经闪回幕后,许经理主持起了后面的议程:“出席今天” 随着许经理的介绍,一个个嘉宾从候场区到了台上。 那个娘们就是宁雨?盯着刚刚上台的粉衣女子,茵仙丽娜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怪不得不见老娘,也不给中间牵线人面子,原来你们早就穿一条裤子了呀。烂货,看老娘不好好收不,应该好好利用你才对。 其实茵仙丽娜完全就是以己心度他腹,抛开宁雨是否给丁驰面子,但首都副部都来了,自己这个下级部门怎能不露面呢?再说了,即使丁驰没那么大面子,但这款产品却烙着“华国”印记,宁雨也没有压制的道理。 嘉宾上台的当口,大多数男女又回到了台前,这倒不是他们非要看后面的剪彩程序,而是所有程序结束手机才会正式销售。 第三百二十三章 势不可挡 从上市销售伊始,“CY深情凝望”系列手机就销售火爆。漂亮的外形,齐全的功能,最关键机子实惠呀,优惠价七百零七,原价也不到一千。比起动辄五六千甚至九千多的所谓国际品牌,这太的良心价了。 刚开始的时候,选择这款手机的大部分还是奔着实惠去的,这是人们之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价格。可是当人们选购上以后,才发现“物美价廉”的真谛,深情凝望的功能并不弱。在选购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拿价钱比例衡量的,但真正一使用才意识到,性价比绝对是第一。 如此一来,不止是“穷人”,即使中产人士也有更多人开始使用了。当然了,大部分人一般都是同时买一红一蓝两个,情侣机嘛,意义可大不相同。 “CY深情凝望”系列这么火,超出了好多人的意料,包括寇宇和刘殿志。当然并非二人对这款产品没信心,而是他们知道成本价,知道其中的利润额度,反而判断会受其所累。 丁驰看出二人的心思,于是笑着道:“这个销售情况完全在我意料,之后的形势还会更好,我们现在要抓紧铺摊子,要在全国迅速铺开。” “卫都的销售形势的确不错,全省销售局面也会很快打开。只是全国三十多个省区直辖市,全面开花的话,是不是太急了?难免根基不稳呀。”寇宇首先提出疑虑。 丁驰摆摆手:“我也想稳妥一些,可是时间不等人呀,很快那些外国品牌就会大幅降价,那时候竞争压力就大了。” “再降价还能降多少?现在可是差着好几倍呢。即使降的话,也比咱们的贵的多,毕竟成本在那呢。”刘殿志讲出了和寇宇一样的心思。 “成本?你以为他成本多高呢,其实跟咱们差不多,只不过是技术、价格垄断罢了。我敢断定,他们卖五千左右的机子,和咱们的成本相仿。你们想啊,高额的关税,品牌附加值,超级虚高的利润,这就翻好几翻了。”说到这里,丁驰神色变得严肃,“趁着现在他们意图联合阻止咱们,趁着他们还没意识到形势严峻,趁着他们现在还绷着所谓的国际大牌面子,正是我们迅速占领全国市场的机会。” 听丁驰这么一说,寇宇与刘殿志面面相觑后,又提出新的问题:“即使他们成本不高,但一下子降太多的话,势必冲击消费者信心,也打击自身品牌形象,他们会得不偿失的。” “丁驰思路很是清晰:论商业头脑,那些国际品牌都不是白给的,最起码要比我们高明,否则也不会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长兴不衰。我们现在就是要打他们的措手不及,就是要利用他们自恃身份的僵持阶段,等他们一旦放下架子,自会有相应的回击手段。” “他们肯定不会对现有的机子低价销售,那样的确有损品牌形象,而且还会特意强化现有系列的高品质。他们会推出新品,会赋予惠民、回馈等噱头,暗中却是偷工减料。毕竟他们的牌子都有数十年了,知名度也不是我们能比的,假如价格又相仿,那我们可就被动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快字上下功夫。” 听到丁驰这番说辞,寇、刘二人对视一眼,频频点头:“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停了一下之后,寇宇又提出新的担忧:“我们倒是可以以多种方式铺开,发展加盟商、省市直销、合作代理都可以,这个我们很快就会有具体细化方案。只是这么一来的话,产能是个问题,目前那些配套商生产已经大多吃紧了。” “这大可不必担心。以咱们现在的销售势头,肯定会吸引更多的合作商,之前看不上咱们的也会伸出橄榄枝。先前合作的企业之所以产能不高,是因为他们在观望在担心,现在这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会扩产再扩产,否则合作机会就被别人抢走了。我们现在掌握着主动,既要尽量确保现有合作伙伴的权益,也必须再适当引入新的合作商,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到仅有的篮子中。”丁驰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对了,要拉开大架子,做出深情凝望即将强势出口的架势。” “暗度陈仓?服了,实在服了。” “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寇、刘二人都挑起了大拇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爱听。”丁驰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赶快去安排吧。” 这款手机的销售势头,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那些同行们感受更深,但这些人却又有着不同的心思,想法也是千差万别。 对于“CY深情凝望”手机,茵仙丽娜经历了一个无视重视特别重视的过程。 刚开始的时候,茵仙丽娜绝对没想到,丁驰竟然会弄出手机来,那时她是既气愤又恼火,甚至还有些慌乱。可是现场看过发布会,她的看法又大不一样,给出的结论是“小打小闹”,主观的选择了无视。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随着“深情凝望”的相关数据不断汇集,她不得不重视了,她意识到可能会对自家机子产生一定量的冲击。 岂止是一定的冲击?那简直就是势不可挡,对所有手机品牌都形成了威胁,尤其自家牌子首当其冲,受伤最重。毕竟卫都那可是丁驰的主场,仅两个月时间,便迫使自家手机当地市场占有率降了两成。照这样下去还了得?怎么办呢?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山风点伙来了电话。 “对于深情凝望有何想法?”山风点伙开门见山。 尽管已经心生不安,但茵仙丽娜还是故意端着:“什么深情凝望?山风先生,您是不打错电话了?我是茵仙丽娜。” 对方没有绕弯子:“丁驰的手机呀,难道你不知道?” 茵仙丽娜“哦”了一声:“那个小玩具呀,不就是个玩具吗?” “玩具?你真这么认为?”对方反问道。 “当然了,那还能是什么?”茵仙丽娜以问代答。 “那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算了。”山风点伙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茵仙丽娜不禁后悔:干嘛端着呀?应该共同对敌才是。 第三百二十四章 群魔结篱防丁驰 又是十多天过去,日子进入十一月份,销售额再降一成,茵仙丽娜不能再装了,否则装来装去就装没了。必须想办法,必须依靠外力,来抵抗这个小子的残食和侵犯。于是她经过左串右联,终于说动众多盟友,召开了扩大版的“正义联盟”会议。 冲着大屏幕上诸多头像点头示意后,茵仙丽娜开了腔:“大家百忙之中能够参会,我代表常任盟员组向大家表示诚挚感谢。正义联盟从无到有,从几个到一百四十个,核心成员也达到了六十一个之多,说明正义者很多,而且越来越多。这次召集大家,主题就一个打狼,严厉打击、围歼野心狼。” “世界是个大家庭,各电子商业团体也是大家庭。大家庭有大家庭的规矩,就应该共同遵守,共同维护,可现在出现了破坏规矩者,已经严重影响这个家庭共同繁荣发展。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个破坏者就是丁驰,就是他和他的公司要破坏既定的规矩。” 茵仙丽娜说到这里,拿起桌上一份档展示:“大家看一看,这是他公司内部开会件。这份件中明确记录着他的话,面向世界,占领全球,多狂的表述,多大的狼子野心。如果任由他这种野蛮的扩充方式发展,世界电子商业将无宁日,我们都将难得消停。因此现在必须团结起来,大家结成一只铁拳,痛击这只野心狼。” 在茵仙丽娜收住话头后,山风点伙跟着补充:“用华国的话讲有钱大家赚,其实我们也不是欺生,实在是他做的太过分,实在是太不守规矩了。我们现在参会的这些企业、社团哪个没有三五十年的历史,哪个没有深厚的沉淀?之所以我们都能够长盛不衰、发展壮大,既是我们的实力和沉淀使然,也与大家互守规矩不无关系。” “就是这个丁驰,经商也不过三五年,做电子更是只有两三年,可他竟然要和我们这些大团体一较短长,竟然要把我们碗里的肉抢出去。从他公司这份内部件来看,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分明就是要把大家碗里的肉全抢光,想把我们这些人活活饿死呀。” 前有茵仙丽娜发表主旨演讲,再有山风点伙这么大力忽悠,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的共愤: “太不像话了,绝不能让他得逞。”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我们必须坚决阻止他的入侵。” “” 看着那些群情激愤的脸庞,茵仙丽娜心里舒爽极了,她冲着山风点伙微笑点头,以示谢意。 “之前的时候,不也说他要芯片侵略吗?怎么到后来又没动静了?” 这个杂音的响起,立即让喧闹的声音静了下来。 茵仙丽娜立即把目光投向那个黄毛丫头,心中骂着“烂货”,但脸上却挂着笑容:“耶丽丝小姐,谢谢你的提问!我来回答你。当初的时候,他的确是要把芯片出口的,为此派人常驻华国首都,更是找了无数的内部关系。这事有多人证明,也有多份证据,大家也都看到过,你应该不怀疑吧?” 接到对方点头回应后,茵仙丽娜又说:“后来他之所以不弄了,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他的靠山郑君峰走了,他自己根本没那个能量,他不得不停。第二个可能是,因为芯片出口泡汤,他赔的一塌糊涂,便偷奸取巧弄了所谓的手机。当然了,那是他的称谓,要是那也叫手机的话,我们这么多老电子人岂不是被他比没了?” “听说他的新手机销售可火了,客户一买就是一对,说明很有市场。”对方再提疑议。 茵仙丽娜马上接话:“这就是华国人,小市民心态,只贪图便宜,根本不讲什么品质,至于潜在危险更不考虑。丁驰本就是那个群体中的一员,所以特别清楚他们的的心理,专门投其所好的。他现在正想用雷同的方法输出产品,梦想着愚弄我们这些国家的人民,我非常相信咱们这些高贵民众的品质,但对华国人尤其丁驰的狡猾却不可不防。” “哦,确实狡猾,可恶的华国人。” 这名女子被说服了。 不过随即一个大胡子白人开了腔:“他那个芯片都弄的半途而废,为什么现在又要输出手机呢,他那个靠山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的靠山是走了,但现在却还高升了一步,也已在新的岗位站稳脚跟,能给他提供的帮助更大了。”茵仙丽娜给出解释。 “上次他弄的阵仗那么大,最终还不是不了了之?为此我们大家都投入了时间、精力和金钱,到现在还没收到补偿呢。”大胡子停了一下,继续说,“这次我们会不会仍然重走老路?” 可恶的邋遢鬼,竟然又特娘算上小帐了。茵仙丽娜心中暗骂,脑中却在继续组织着措辞。 静了大约七八秒,响起了另一个男声:“我来说几句吧。” 看到是岛卵七十八开口,茵仙丽娜不禁微微皱眉:这家伙多半年都离心离德,就他家没有明确表态,现在又要干什么? “没错,姓丁的上次是中途打了退堂鼓,既有不得已之处,也说不准就是为了手机而用的障眼法。现在手机已经出来了,靠山也能量更大,而且他还成功的欺骗了广大客户,那他向外扩张的理由就更充足了。除了刚才茵仙小姐展示的证据外,我这里还有,大家看看。”岛卵七十八说着,拿起两张纸来,展示着,“这是寇宇在首都时的活动轨迹,还有一些谈话记录,无不证明了一点,他们这次扩张是真的。” 这家伙还是有一定的大局观的。茵仙丽娜心中一松,对着岛卵七十八投去微笑。 岛卵七十八放下纸张,盯着大胡子头像:“如果丁驰杀出来了,你家的产品会不会受到冲击?损失会有多大?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与你那屁大点儿的投入比,哪个大哪个小?之所以要阻止他,我们既是为了维护市场秩序,更是自救,你不要认为是给茵仙家族帮忙。” 大胡子听到这样的严厉措辞,白脸一红:“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考虑不周。” 给力,蛮人有蛮人的办法。茵仙丽娜笑意更浓,直接对着岛卵七十八说:“岛卵君,还是你看的远,大局意识更强。” “我们这些成员都有大局意识,只是没有充分表达出来而已,大家说对不对?”岛卵七十八道。 “对。”整齐洪亮的声音响起。 “那就都听茵仙小姐的安排。”岛卵七十八又把话语权交了出去。 岛卵君今天还是很帅的嘛!茵仙丽娜心中欢喜,觉得今天这个岛山国人顺眼多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遍地开花 整个联盟结篱会议非常成功,所有与会者取得了统一共识严防死守丁驰。会后各成员也迅速付诸行动,全都以各种方式限制丁驰产品出口,达到了空前的团结。 茵仙丽娜非常高兴,也特别感谢山火点伙和岛卵七十八,同时也意识到还得更多依仗这两人。为此她不只是言语上表达了谢意,还从生意上给了两个家族真正的实惠。 姓丁的,看你还有三头六臂不成?茵仙丽娜沾沾自喜,梦想着困住丁驰的手脚。 可是她这种喜悦还没坚持多长,就发现苗头似乎不对。姓丁的是没能冲出国门,可在国内却弄的鸡飞狗跳,尤其在卫都扩张最为迅速,仅两周多时间,自家产品就因此又缩水了一成。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呀!茵仙丽娜不禁有些后悔,如果不是把姓丁的困在华国,似乎自己的压力反而小一些呀。不过随即她又意识到,这也没什么好懊悔的,也只能以那种方式糊弄那些家伙。总不能让他们到卫都去帮忙吧,他们怎么可能去,自己又怎能服众呢? 看来还得靠自己了,怎么弄呢?茵仙丽娜坐在那里,又烧起了脑细胞。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茵仙丽娜收起思绪,按下接听键:“我现在方便,说。” 手机里传出声音:“小姐,丁驰已经不满足于卫都了,又在向其他省份扩张。” “是吗?”茵仙丽娜疑问之后,脸上反而带出喜色,“好啊,那样咱们的压力就小了。” 对方回道:“不,不是这样的。现在已经有可靠证据,证明他要把货铺到全国各省区市,但同时还要把卫都打造成整个总基地。另外,他们的全国扩张战略应该是分两到三批,而第一批名单中的省份都有咱们的产品。” 听到这里,茵仙丽娜的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这么说,他是非要跟咱们过不去喽?” 对方又道:“这个还不好说,但现实就是咱们受到的冲击最大。小姐您知道吗?关键是他们的产品真的质优价廉,无论造型还是功能或是操作,都不比我们的差,甚至个别方面还略胜一筹。可他们的价格却不到我们的百分之四十,完全就是” “我马上要开会,把你了解到的详细情况发给我。”茵仙丽娜很不耐的打断,随即便结束了通话。 茵仙丽娜根本就没有会议,而是不想听这样没骨气的丧气话,但心情却已经受到影响,心中的不安也更甚。 长长的嘘了口气,茵仙丽娜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上来便问:“姓丁的是不闹的很凶?” 对面回道:“具体业务我不清楚,但丁驰的气焰的确嚣张,全省三级销售网络已经全覆盖,显然是要打大仗的架势。要不我找销售那里问问,再马上向您回复。” “不,你不用和他们掺和,他们销售他们的,你做你的。”否定了对方想法后,茵仙丽娜又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如何阻止这种势头,如何打压丁驰的嚣张气焰,不能再任由他无法无天了。” 对方马上致歉:“对不起,当初是我工作不力,否则也不至于养虎为患。” 茵仙丽娜难得的体恤下属:“这也不全怪你,主要是他太狡猾,那个司焱也太废物。” “要让一个人彻底老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使其永远闭嘴。”手机里咬牙道。 “不,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那么做。现在他可不比以前,早已是卫都的红人,在其首都也有许多助力。一旦他出点什么事,或是事情稍有不慎,那我们势必要受牵连,损失更是不可估量。而且还有消息称,他那个司机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茵仙丽娜阻止了对方提议,然后又道,“你们华国讲究智取,你还是要在这上面做功课,我也仔细想想。” 嘱咐完对方以后,茵仙丽娜挂断电话,长长叹息了一声:“唉,真没想到呀,仅仅几年时间,泥鳅就要成大蟒喽。”随即他又咬牙道,“老娘一定要摘下你的蛇胆,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丁驰的确要攻占全国市场,而且目前已经拿下了好多省份。至于茵仙丽娜获知的消息,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是丁驰故意要放出去的,事实上好多省区市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为了铺开全国的摊子,公司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生产要加码,合作要提量,经常加班加点。在这其中,刘殿志、寇宇更为忙碌,甚至要比丁驰还忙。 看到刘、寇二人的面容,丁驰关心道:“你俩也得悠着点,可不能累出个好歹来,看你们那脸色多难看。” “那么多事摆着,不忙不行呀。再说了,就是有时间休息也根本没那个心思呀。”寇宇笑着接了话。 刘殿志“嘿嘿”一笑:“瘦点好,我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了,女朋友直夸我更帅,说是再努努力就赶上丁总帅了。” “你们呀”丁驰点指二人,“说是说笑是笑,千万不能累倒了,那样咱们大家都是损失。那就先再咬一段牙,等着大局已定了,必须强迫你们休息一段。” “丁总,您看这是整个洽谈情况。”寇宇把话题转到工作上,递上了手中的表格。 接过纸张,丁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频频点头:“好,不错,行。” “那好,我们这作,具体我俩是这么考虑的”寇宇说着,上前一步,讲说起来。 随后刘殿志又做了一些补充,最终敲定了更多具体操作细节。 准备、推进、落实, 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十二月十二日,第一批共九省市合作商同一天开业,驰一电子迈出了坚实的走向全国第一步。随即各省市纷纷跟进,很快形成了遍地开花之势。 太迅猛了,快的超出想象,猛的不可阻挡。为此有人高兴,有人愁闷,有人开心不已,有人坐卧不宁,丁驰和其公司扰动了整个电子江湖。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咋那么有远见呢 仅仅没过多长时间,茵仙丽娜又憔悴了好多,尽管她极力补妆掩饰,却难以改变瘦的脱相的事实。 茵仙丽娜实在不明白,这个丁驰哪来的这么大能量?就为了这个丁驰,她做了大量调查工作,可以说是把其上几辈都查了,也了解了其旁系关系,根本就没有很出彩的人。之后丁驰也不过是和郑君峰走的近一些,也和政界个别人有些接触罢了,而且这些关系也远没那么铁呀,应该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以茵仙丽娜的经历和见识去看,就凭丁驰这些“硬件”,顶多就是弄个卖电子设备的厂子,顶多也不过在卫都省混个小名而已。而现在丁驰不仅接连弄了三个厂,而且都是电子行业,尤其更是弄出了芯片这样的高精尖产品,手机也几乎就在瞬息间冒出来了。 茵仙丽娜现在也承认,丁驰是有些鬼点子,也比同龄人成熟一些,狡猾一些,可这些是不足以支撑这么大产业的,更不可能在三五年内就弄出来。 丁驰肯定还有隐形助力,而且实力惊人。这是茵仙丽娜一直坚信的,但是这么多手段用下来,根本就没找出对方那个大靠山。这不正常呀,万事都要有个痕迹的。难道他真没有隐藏的大助力? 莫非他自己有特异功能?莫非他是未来世界穿越来的,或是重生者? 怎么可能?乱弹琴。那又会是什么呢? 茵仙丽娜头疼不已,也心慌不已,因为她根本了解不到对手的依仗,自然也就无从下手操控了。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了眼号码,茵仙丽娜懒散的接通:“喂,什么事?” “小姐,我昨天已经找到人了,跟他说了那个事,他表示这一两天马上反映。如果他们真重视起来的话,那么姓丁的可要拉肉了,还是您慧眼如矩。”对方语气带着欣喜和谄媚。 茵仙丽娜心不在焉,根本没听明白,皱着眉道:“乱七八糟的,说明白点。” 对方稍稍有些失望,随即马上又说:“就是您在发布会现场发现了丁驰公司的广告,然后您和我说可以做些文章。我经过一了解,确实是那么回事,确实大有文章可作,那可是犯忌的,也是违反广告法的。” “哦,是这事呀。”茵仙丽娜脸上现出笑容,但还是不甚放心,“你找的人靠得住吗?有影响力吗?” “有,单位二把,还是老人,影响力没问题。”对方回复的很是肯定。 茵仙丽娜笑容更浓:“辛苦你了!只要这事做成,我一定大大奖励你。不,现在我就通知财务,先给你一万雕元,是我个人奖励你的,不算在之后大奖励中。” 就在茵仙丽娜转忧为喜之时,丁驰正坐在宁雨对面,和卫都省移动老总第一次正式交谈着。 待到丁驰汇报告一段落,宁雨又说:“丁总,你为国人争了光,为我们卫都省扬了名,也支持了省移动工作,我本人和公司非常感谢!” “宁总,您太抬举我了。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在国家政策扶持下,在您和各位领导鼎力支持下,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而已。您还在百忙之中接见我,更是让我受宠若惊,感激不尽。”丁驰适时拍了马屁。 宁雨“咯咯咯”笑了起来:“耳听为虚呀,丁总也没那么霸道嘛!” “霸道?我这是被人黑了,幸好宁总明察秋毫。”丁驰继续说着拜年话。 这次宁雨没有接话,而是忽的问道:“你真的不到三十?” 丁驰稍稍一楞,随即回复:“二十五周岁,刚结婚不到一年。” “我不关心你是否单身。”轻轻调侃了一句,宁雨又道,“好,不错,大有可为。” “还请宁总多多指导,多多提携。” 拜年话说了一箩筐,丁、宁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这第一次正式会谈。当然了,在离去时,丁驰适时发出了邀请,宁雨则是给了个含糊回应“看时间吧”。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宁雨暗暗点头:行,确实行,怪不得老郑那么扶持他呢,绝对是支绩优股。 直到屋门关上好长时间,宁雨才收回目光,开始了手头工作。 “笃笃”,敲门声响起。 稍稍迟疑了一下,宁雨说了句“进来”,继续低头阅读着文档。 屋门轻轻推开,一个瘦脸小眼男子进了屋子。瘦脸男子轻轻掩好屋门,走向老板台,离着大约一米远时收住步子,静静站在那里。 “稍等一下,等我处理完这份文件。”宁雨依旧没有抬头。 “好的。”瘦脸男子回复一声,继续站在原地。 宁雨却抬起头来,微笑着欠身招呼:“是付总呀,怎么来了不早说,坐,请坐。” 瘦脸男子马上笑容满面:“我看您正忙着,就没敢打扰。” “就是再忙,也不能慢待了付总呀。”宁雨说着,再次招呼,“坐下说。” 瘦脸男子这才应答着,坐到了对面椅子上,张口就是拜年话:“宁总,自从您来了之后,全省移动系统面貌大为改观,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记在” 听着一个差不多父辈年龄的人拍马屁,宁雨感觉怪怪的,也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却没有打断,而是微笑的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状。 只到对方停了下来,宁雨才道:“现在工作这么顺,主要是你们大家努力的结果,也与郑总打下的良好底子分不开。” 稍稍停了一下,宁雨又说:“付总,是不有什么事呀,您直说。” “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呢有这么个事我拿不准,特来向您请示请示。”瘦脸男子说着,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刚收到的。” 宁雨接过信封,抽出里面内容,看了起来。 见到对方放下纸张,瘦脸男子马上道:“虽说这封信没有署真名,但从老邮政这个代名来看,应该是系统内老人了,也应该像他说的那样,代表着许多人的意见。” “你怎么看?”宁雨反问道。 “我,我也说不太好,但是民意必须重视,何况这还是原则问题。我觉得最起码应该责令涉事方中止侵权行为,视其态度决定追究责任的轻重程度,当然必须要得向总公司汇报了。”瘦脸男子看似吞吞吐吐,但给出的意见却很严厉。 宁雨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瘦脸男子狐疑的接过纸张,随即惊的张大了嘴:“啊?怎么会这样?” “白纸黑字,没有任何疑问,这可是从总局那里拿到的。早在移动总公司正式成立之前,丁驰已经申请了移动生活从这里开始这句广告词,已经在工商总局备案了。现在不是我们找人家麻烦,而是人家追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如果对方较起真来,怕是我们系统从上到下都得改名,还得付出巨额赔偿了。”宁雨脸上带着笑,但语气却很是严肃。 “我就说嘛,总公司不可能不知道这事,都是下面人瞎操心,原来人家早就注册了。”瘦脸男人说着,站起身来,“宁总您先忙着,我马上去了解一下,坚决杜绝这种乱反应胡反应的风气。” 宁雨点点头:“对,不能无中生有,人家注册在前呀。” “是,是。”瘦脸男子连声应诺着,快速退出了屋子。 冲着屋门方向“嗤笑”一声,宁雨脸上充满了玩味:“丁驰呀丁驰,你咋那么有远见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 拱都有人捣乱 势不可挡,星火燎原。 新千年刚刚开始,“CY深情凝望”就已铺到了二十五个省区市,覆盖国内全境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面对这样的现状,寇宇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连称丁驰“神人”,刘殿志更是对丁驰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然丁驰也很高兴,但远没达到寇、刘二人的程度,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于是他笑了笑,拿过分析报告,浏览起来。 丁驰边看边点头:“不错,不错,很好。” 在看完整个报告后,又回头看了一下地区分布,丁驰问道:“拱都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初不是好几家抢着要做吗?” 与寇宇眼神交流了一下,刘殿志回答道:“我们也很奇怪。在咱们手机刚上市的时候,拱都市几家企业联系最早,甚至为了拿到代理都开出了超高价格。可是就在两个多月前都没了动静,尤其当我们要第一批发展时,大部分都明确退出,只剩了一家。本以为这家遂心了,谁知也在最终放弃。这段时间也偶尔有人电话咨询,但很快就没了动静,不知道搞的什么鬼。我已经派人了解,不过现在还没有具体消息。” “这个事必须重视起来,肯定有隐情,否则绝不应该是这样。找到问题根源,既有利于拱都的市场开发,也对全国布局影响深远。”丁驰停了一下,又嘱咐道,“要秘密调查,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寇、刘二人都点头应允。 刘殿志接着又说:“我们派的人很可靠,也专门强调过保密,而且在调查之前预设了几种可能,这样便有方向可循。在具体调查过程中,还要注意新的发现,既不能漫无目的,也不能桎梏了方向。” “对了,拱都电子现在什么情况?”丁驰换了话题。 寇宇回复:“还那样,就跟个怨妇似的,经常不断的来函,就是要解约。另外,关于这个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全国同行都知道租约续不成了,这其实应该就是对方的主要目的。” “该回函必须回,不能在程序上给对方留下口实。还有就是跟进厂子进度,既要保质保量,也要争分夺秒。”丁驰嘱咐着。 寇宇点头道:“明白,咱们一直是这样操作的,我一直关注着与他们扯皮。刘经理侧重盯着研发,慢慢地要把这块业务划到驰一电子。” 又探讨了一些问题,丁驰让寇、刘二人先行离去了。 “这是有人想闹事呀。”丁驰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起来。 对于“CY深情凝望”系列,自己信心满满,相信好多企业都能看到,也因此才能遍地开花,目前更是燎原之势尽展。从拱都省企业的最新反应来看,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甚至比兄弟省份同行看的更远,应该激烈竞争才对,可事实却是他们都退了。如果前几家退出还可以视作竞争失利,那么最后那家撤出就太没道理了,因此只有一个解释:受到外力影响。 那么这外力究竟是什么?是忽然对产品信心不足,还是有了更好选择,亦或是受到人为干扰呢?绝不会有更好选择,前世记忆可是清晰在脑,当下又有慎密的分析,绝不会半路杀出黑马产品,而且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这么说来,应该只有人为干扰一项了,那么会是谁呢? 拱都电子?丁驰首先想到这家企业,因为他们有做案的动机。真的是这样吗?丁驰拿起手机,想要进一步了解一下,但想了想还是又放下了,想着等一等再说。 又是好几天过去,刘殿志再次到了丁驰办公室,汇报调查情况:“丁总,已经找过之前所有的意向企业,他们给出的回复很简单没其他原因,就是不想做了。甚至有两家还很气愤,说什么做不做是我们的自由,你们没必要盯着不放。” “这像是没其他原因的态度吗?”丁驰插了一句。 刘殿志接着说:“咱们的人并没放弃,一边明面上询问,一边暗地里打听。就在昨天晚上,一家公司高管提供了消息,他们公司收到了警告,不让做咱们的产品。至于被警告的方式和理由,这名高管不清楚,但他保证确有其事,他是无意中听到老总和人通话时讲的。” 丁驰“哦”了一声,缓缓的问:“你觉得呢?” “不外乎两种,一是之前有仇,二是现在有仇。之前有仇的范围太广,一时不好说,可能是和公司的,也可能是针对个人的。如果仅是现在的仇家,应该是同行居多,这种可能性不大,否则不应该只在拱都出手。”刘殿志给出分析。 “是呀,而且这些企业还都退却了,说明幕后黑手在当地有能量,也有能够要挟的方式。”丁驰稍稍停了一下,又道,“也不排除以前的仇家,现在的同行。” “您有线索?”刘殿志追问道。 丁驰摇摇头:“仅是推测。你先去忙吧,继续关注着。” 刘殿志应答一声,出了屋子。 “会是谁呢?先了解了解再说。”丁驰叨咕着,拨出了号码。 时间不长,手机里传出声音:“丁总,有何指示?” 丁驰笑着道:“段总日理万机,打扰了。阿姨近些天怎么样?” “我妈整体恢复的不错,思维完全没问题,就是行动和语言还差一些。不过比前些天好多了,每天都能溜弯好几趟,累计差不多两个小时,就是一直得有专人跟着。”对方说到这里,问道,“是不有什么事?直说吧。” “是这么回事,我们公司的手机呢,在全国二十五个省区市都发展了代理商或加盟商,可是拱都那里却没有。关键是那里早就有好几家联系,可是最后都不明不白的退出了,当时也根本没给任何回复。我觉得这里头有说道呀。”丁驰讲出了事项。 对方“哦”了一声:“想你也是这事。我也多少听说了一点,还了解了一下,可是没掌握具体情况。不过我觉得不是拱都电子,他们那四个家伙虽然在公司里可以说上话,但能量仅限于此,应该没有能威胁那几家的手段。而且他们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忽悠了新老总好几个月,不但没把光刻机弄回来,还面临着租期结束的抉择,已是首尾难顾了。我分析可能是同行,也可能是你得罪过的人。这样吧,我尽快把全省有名的电子企业名录弄出来发你一份,你自己看看有没有老熟人或是其他可疑者。” 丁驰很高兴:“哈哈,还是咱们段总,跟学校时一样,要么不言声,只要出手总有料。” 对方笑骂道:“狗屁,谁有你老丁贼?悄没声的就弄了这么大阵仗,我们这些人还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毕赢更是傻乎乎地跟你这大企业家做对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 范佩森来电 段昊然效率很高,通话后的第三天便发了一份单子,言说还会继续搜集信息,及时补充传送。 打开电脑,丁驰查收、下载邮件,逐一看了起来。 丁驰已经涉足电子行业好几年,并有志做大做强,自是随时关注业内同行信息,名单上企业大都有了解。不过单就拱都来讲,这份清单信息更详细,也更全面一些。 从头到尾看了一通,还回头看了个别重点,丁驰并未发现异样,也没找到曾经的仇人。如果宽泛来讲,似乎这些企业都有做对的可能,同行是冤家嘛,但这理由有些牵强,就好比一个地区不能仅是一家饭馆吧。 找,继续找。丁驰迟楞了一会儿,又对着名单查找起来。 这家,这家,难道是这两家?丁驰注意到,在诸多企业中,有两家的经营品牌很熟,都是茵仙家族产品在拱都的代理商,一家代理无绳电话,一家代理手机。可这两个企业的法人、总经理,包括个别高管,丁驰一个都不认识,按说不应该结仇吧?如果仅是因为茵仙丽娜也不可能,毕竟与茵仙家族在卫都直接经营不同,那两家仅是代理,仅是茵仙家的合作商而已。全国这样的代理商好多呢,为啥这两家要做出头鸟? 如果不是这两家,那又会是谁呢?丁驰又盯着电脑屏幕,仔细寻找起来。可是又过了一遍多,楞是再没找到可疑的企业。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就是一楞:国际电话,谁打的?该不会是茵仙丽娜、岛卵七十八或山风点伙吧?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打电话的“国际友人”呀。 莫非是骗子?尽管心存疑惑,但丁驰还是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您好!” 手机里传来国际语男声:“请问是丁驰先生吗?” 看来不是打错的。于是丁驰也回以国际语:“我是丁驰,你是哪位?” “我是老荷国的范佩森。”对方给出回复。 他找我,什么事?脑中现出帅气金发男子形象,丁驰也用国际语礼貌回应:“范佩森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恭喜丁先生,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电子行业翘楚,芯片、手机多点开花,佩服,佩服。”对方扯起了套话。 丁驰微微一笑:“过奖了,我只是入门不久的新手而已,和你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还望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倒是可以共同发展,范佩森家族可以适当帮一帮你。”对方顺杆爬道。 哦,话里有话,真不谦虚呀。丁驰心中腹诽,但还是礼貌的说:“您请讲。” “丁先生发展确实很快,旗下产品更是推新神速,不过恕我直言,电子产业还是很重底蕴的,这不是短短几年就能赶上,必须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沉淀才可以。在这方面,范佩森家族还是很有优势的,能为丁先生公司和产品提供帮助。”范佩森给出了回复。 听出对方需要接话,但丁驰却只是“哦”了一声。 手机里静了一下,范佩森声音再次传出:“丁先生兴趣不高呀。” 丁驰依旧用“哦”来回答。 范佩森又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道:“你不觉得‘卫驰三号’需要物尽其用,需要再次提升吗?” 丁驰反问着:“难道‘卫驰三号’没有物尽其用吗?我不这么认为。” “呵呵。”手机里传出尬笑,“‘卫驰三号’既为国家做了贡献,也在手机上得到了应用,但这就够了吗?成本何时收回来,利润和品牌如何提升?必须有大品牌、大公司合作才可以的。” “十几亿人口大国,‘卫驰三号’可以大展身手,这个市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区域可比。而且我国有句俗语,‘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我已经栽下梧桐树,金凤凰自会不请自来,比范佩森先生早联系的大有人在。”丁驰信心十足,语带霸气。 “好,好,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呀。”对方稍稍停了一下,说明来电用意,“丁先生,我公司比较看好‘卫驰三号’,有强强联手的意愿,只要你愿意合作,绝对会有质的飞跃。为了体现我方诚意,可以不收取贵方推广费、代言费,可以以市场价‘卫驰三号’芯片,你们只需按期提供货源即可。” “呵呵呵”,丁驰仰天大笑,“范佩森先生,还不收推广费、代言费,有没有搞错呀?现在是贵方需要‘卫驰三号’部分使用权,是贵方支付专利使用费、出入境管理费等诸多费用才对。” 范佩森打了马虎眼:“是吗?应该是大带小才对,付费方应该是你们。” “要这么说的话,不好意思,再见。”丁驰说着,就要结束通话。 “丁驰先生,还可以再谈谈。”对方急道。 “等你真正有诚意时再说吧。”丁驰不再费话,直接摁下挂断键。 放下手机,丁驰冷笑一声:“老牌企业根本不讲理呀。想捡便宜,玩傻子,怎么想的?” 随即丁驰又笑了:虽说范佩森想要以大欺小,但也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国际电子大鳄已经瞄上咱的芯片喽!你们越是着急,我还就不当紧了,看谁能撑住劲。 “笃笃”, 寇宇敲门进屋,递过一页纸张:“又来函了,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丁驰接过纸张,快速浏览一下上面内容,笑着道:“拱都电子倒是挺会盘算,赔付金一降再降,按月倒扒皮,还把咱们恶心了多半年。那怎么行?这么的,这次给他们回话,提前解除租约可以考虑,但他们必须付给咱们高额违约金,就按最多的那种计算。” “现在同意解约呀,那要是他们真答应了,就相当于釜底抽薪了。”寇宇很是担忧。 丁驰摆摆手:“他们怎么答应,拿什么支付违约金?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给钱,想要运走设备也得个时间吧,到那时候租期也基本结束了。就现在这种情况,还指望他们续租给咱们吗?” 寇宇嘘了口气:“是呀,再有两个月,咱们可就没得用了。” “走一步说一步,先打出咱们的气势再说。”丁驰说着,握了握拳头。 “你这是……”寇宇话到半截,会心一笑,“胸有成竹,斗智斗勇呀。” “不可说,不可说。”丁驰故意含糊的张狂着。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以攻为守搅棋局 没过几天,拱都电子又来函了。 看到回件内容,丁驰笑着道:“之前姜总在的时候,该争争,该谈谈,最终该合合,虽然是个女同志,但做事很有大公司气魄。现在换了个男人,反倒婆婆妈妈,还说什么按所剩天数折合违约金,真是膈应人。” “他不是要恶心咱们吗?咱也膈应他。这样回复,咱们原来主张的巨额赔付还继续要,另外要他们支付精神损失费。本来嘛,咱们正全心全意搞生产,他们偏这么来来回回的提无理要求,现已对我和科研人员造成极大精神压力,也影响了整个生产和攻坚,必须补偿我们的身心损伤。至于这个额度,就让法律顾问去找,就高不就低,他肯定能找出条例和标准来。” “丁总,要不再加一条,就说因为他们造成的压力,导致公司经理荷尔蒙失调,要求他们赔偿。”寇宇坏笑着补充。 丁驰憋笑点头:“嗯,我看行,要求派年轻女经理和你对接。” “哈哈哈……” 屋子里顿时响起爽朗的笑声。 笑过之后,寇宇又提到了业务的事:“又有三个省开通业务,现在整整二十八个了。从各加盟商反馈回来的信息看,整个销售势头都非常生猛,都抢着加货呢。” “很好。你们多辛苦一下,既要保证产量,更要保证质量。另外,宣传声势再造大一些,就是要造成一种咄咄逼人,势不可挡之势。”丁驰挥动大手,做着安排。 “大造声势?给某些人看?”寇宇追问道。 丁驰一笑:“也是也不是。” “好像是明白了。大造声势。”寇宇笑着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微微一笑,倒也没刻意拿捏,直接接通了:“范佩森先生,你好。” “丁总,今天不忙呀。专门等着我?”范佩森语气中带着揶揄。 “我每天都很忙,也不可能刻意等谁。但考虑到范佩森先生远隔万里,又有着七八个小时的时差,我这才立即接听的。看来是我理解错了,范佩森先生并不忙,也根本没有倒时差的不便,那我先忙去了。”丁驰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干嘛那么着急呀,华国不是历来讲究热场吗,我这是想要先热热场。既然丁先生不看重这些虚景,那我就直接说了。” 范佩森做过说明后,讲到了正题:“丁先生,我今天打电话,还是芯片合作的事。现在咱们不说你沾我的光,也不讲我借你的力,咱们就捞干的讲。我们的条件是这样的,你按市场价给我们供应‘卫驰三号’,我们先打款后要货。” “不可能,你没诚意。”丁驰直接回绝。 范佩森显然是故意大喘气,但还是很自然的说:“别着急,听我说完。做为对丁先生和贵公司的谢意,我们公司可以向你公司提供光刻机。” “光刻机?”丁驰急着反问。 “怎么样?动心吧?而且我承诺,机器标准绝不低于你们现在租的那台。”范佩森一副狼外婆语气。 丁驰立即回道:“这好,你公司免费提供一台光刻机,可以考虑。” “我就说你……”话到半截,范佩森意识到不对,急忙追问道,“你说‘免费’,怎么可能?那可是上亿的产品,更是你们不可能随便买到的东西。” “不是免费吗?‘卫驰三号’可不仅只是上亿,知识产权在那呢,性价比在那呢,更没有白菜价拿的道理。”丁驰语气揶揄却又坚决,接着又补充道,“抛开‘卫驰三号’来讲,只要我们出钱,照样也能买到世界先进光刻机,又何必搭您这空头人情呢。” 范佩森也随即严肃:“丁先生,我能两次给你打电话,是对你曾经的印象不错,是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以我们范佩森家族的地位和身份,什么芯片买不到?大品牌随便买。你可不要错会了意。” “很对,不能一棵歪脖树吊死,我也是这么想的。”丁驰冷冷一笑,又问道,“范佩森先生,你还有其他事吗?” “你就不考……”范佩森话到半截,生硬的甩出了两个字,“没了。” “再见!”丁驰说完,直接挂断了。 握着手机,丁驰嘴角浮上一抹笑意:说什么大品牌随便买,那你买去呀。性能我不敢吹,但这性价比绝对优势很大的。 电话另一端,范佩森摁下听筒,俊朗的脸颊多了几分森冷:“小屁孩,还跟我玩上心理战术了。告诉你吧,我学华国古代兵法的时候,你小子还玩尿泥呢。” 旁边的中年灰发男子略一沉吟,请示道:“家主,下步还考虑‘卫驰三号’吗?” 尽管被丁驰气的够呛,但范佩森终究是个理智的人,想了想,反问道:“你怎么看?” “我还是原来的观点,商人就要以逐利为目的,选择配套设施也要考虑价值比。从目前的三款芯片来看,各有千秋,但要按性价比看,还是数‘卫驰三号’最优,‘卫驰三号’也完全能够满足我们的产品需求。另外,深入研究这款芯片并解码,掌握与华国合作主动权也很重要。”灰发男子给出回复。 “从单纯性价比来看,‘卫驰三号’优势最大,可对方并不是只买产品,附加值的胃口大的多。” “彼此彼此,您不是也给他划了个大饼吗?双方都没拿出诚意来。” “听你的意思,就应该选择‘卫驰三号’喽。他可能就等着咱们接盘呢。” “主意您拿,我只是就目前情况谈个看法。至于最终性价比如何,现在根本还看不出来。” 范佩森挥手道:“你先去吧,再把三款产品的综合性价比细评一下。对这个‘卫驰三号’再做一下测算,算出我们能让步的幅度有多大。” “好的,家主。”中年灰发男子应答后,转身出了屋子。 “这小子在玩以攻为守呀,恐怕这世界电子棋局要动荡喽!”范佩森眯着双眼感叹道,随即又笑了,“怪不得那个娘们斗不过他,差着远呢。” 第三百三十章 我俩听您的 “cy深情凝望”好似红、蓝彩旋风一般,刮遍了全国二十八个省份,所到之处更似秋风扫落叶,把手机同行们掀得丢盔弃甲、败退连连。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小不点”,同行们大都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性价比超高呢?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之前的傲慢和鄙视早就无了影踪,取而代之的是愁苦——怎么办?怎么办? 在诸多的手机品牌中,茵仙家族受到的冲击最大,怪只怪当初主战场设在卫都省,怪只怪碰到了该死的丁驰,怪只怪…… 怪谁都没用了,面对现实吧,于是茵仙家族坐到一起,经过一番争吵,形成了应对之策——变相降价。方案形成后,家族忙着生产新款手机,茵仙丽娜则把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招到了雕国。 岛乱七十八进门便说:“几日不见,茵仙小姐更苗条了,真是绝世佳人。” 顾不上甄别讥讽还是赞赏,茵仙丽娜苦笑着招呼:“坐吧,看看怎么办。” 二人落座后,山风点伙问:“手机的事吗?” “可不是,这么多大牌子,让一个小丑打的落花流水,说起来真是丢人。”茵仙丽娜满脸苦涩,“之前的先不说了,眼下该怎么办吧,继续硬抗还是适当变通?” “我们听茵仙小姐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切听从茵仙小姐指挥。” 山风点伙和岛卵七十八直接踢了皮球。 老滑头。 茵仙丽娜心里骂着,嘴上却很谦虚:“别这么说,大家商量着来。说实在的,做为电信行业的佼佼者,我们三家各有千秋。如果单论个人见识,你二人有好多方面都值得我学习。现在大敌当前,还望不吝赐教,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茵仙小姐,难道现在贵家族还没有应对方案吗?”岛卵七十八问道。 “家族也碰面了,不过没有拿出具体办法,族长只是要我和各位商量。”茵仙丽娜当然不会说实话。 岛卵七十八长嘘了口气:“哎呀,我还等着听你安排呢,你现在让我说,我根本就没想过呀。” “总不能给个小丑让步吧,那咱们家族的面子何在?”山风点伙倒是给出了答案,可分明就不是心里话。 茵仙丽娜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山风先生说的确实在理,咱们可都是几十年甚至百年企业,他的公司最多也不过三五年,要是让步的话确实伤面子。可是面子尽管要照顾,但现实也不能不考虑呀。” “现在他的产品已经覆盖了二十八个省,铺满全国已经根本不是问题。尽管他的产品上市时间不长,可对我们的冲击却是前所未有的,如果我们不积极应对的话,只怕是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退出华国市场只是早晚的事呀。在面子和生存之间选择,我觉得还是要先顾生存,再图面子,否则就连机会也没有了。” “行,听你的。” “请明言。” 真不是东西。 茵仙丽娜在心中快速问候了两人长辈,却又不得不讲出具体意见:“我觉得现在只能是降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想只要价格合理,以我们的品质和品牌知名度,绝对会辗压那款小丑的。” “好。” “很好。” 岛卵和山风给出了意见。 茵仙丽娜是彻底没脾气了,只得进一步明确:“当然我们不能拿现有产品降价,那样只会砸了我们的牌子。我的建议是,推出新的产品,就专门针对他那款产品。品质和性能要高于他,价格也不能太低,要体现真实性价比,而非绝对的廉价。再说了,华国人一直讲‘便宜没好货’,也许我们价格太低他们未必买帐。” “行。” “好。” 山风和岛卵回复仍然简洁。 “那好,咱们就定个一致的原则,机子由各自公司设计、生产,品质和性能就按我刚才说的,具体价格到时再商量。”茵仙丽娜说到这里,追问道,“你们怎么也得表达一下具体意见吧。” 岛卵七十八点点头:“行,我说。就按您安排的做,价格也商量着来。” “我的意见和岛卵君一样,我俩都听您的。”山风点伙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茵仙小姐,您看需不需要召开联盟会议,您再整体指导一下?” 指导个屁?都你们这样耍滑头,还不得老娘自个说呀。 茵仙丽娜心里骂娘,嘴上却是另外的说辞:“不必了,现在也顾不上别人了,就挑知心的商量商量即可。对了,新产品什么时候上市呢,你俩总得给个意见吧。” “现在还没做呢,这可说不准。”岛卵七十八直接摇头。 山风点伙也是没个准话:“我们家族根本还没商议呢,现在我可说不好。” “是这样啊。”茵仙丽娜会心一笑,接着说,“那这样吧,具体时间就不约定了,都加紧生产吧,到时谁家先出产品就先上市,怎么样?” “我俩听您的。”这次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直接异口同声了。 “行,那二位请回吧。”茵仙丽娜直接摆手道。 “好的,茵仙小姐再见!” “祝茵仙小姐越来越漂亮!” 打了声招呼,岛卵和山风离开了屋子。 到了外面,山风点伙笑着看向岛卵七十八:“岛卵君,贵家族真的没有研究应对之策?” “山风先生,贵家族真的还没生产新款手机吗?”岛卵七十八以问代答。 “哈哈哈……”风中立即飘起了阵阵大笑。 坐回各自车上,待到汽车离开了院子,岛卵七十八道:“继续严密监视茵仙家族的生产活动,包括研发、生产、推广和销售,重点关注私下那些举动。” 司机立即点头:“是。” “另外,要加大对山风家族的监视力度,监视级别直接定为二级。从现在来看,白脸男人要比白脸女人难对付,你的明白?”岛卵七十八又道。 “明白。我一定把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及时汇报给您,包括图片和录像、录音。”司机肯定的回答。 岛卵七十八没再说什么,而是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不用说,现在岛卵七十八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除夕夜话 今年放假前零事多,整个安排完以后,又去岳父母家住了一晚,丁驰回到大囫囵时已是除夕下午了。 丁守诚夫妇早就等着了,看到儿子儿媳进家,顿时喜上眉梢,丁惠更是完全围着嫂子转。 “坐,你们坐,我来。”丁守诚招呼着儿子、儿媳,“儿子,喝哪个?” 还没等丁驰回应,池树梅已在厨房接茬:“别喝酒了,喝点饮料吧。” “啊,为什么呀?”丁守诚很不理解,“大过年的,还不让好好喝点?” 池树梅端着一盘大骨头,匆匆走来:“年年都过年,少喝一顿也少不了啥,你得为后代多着想。” 丁守诚先是一楞,随即频频点头:“好,好,听你的,不让他喝。” 周一已经明白婆婆意思,与丈夫相视一笑,抿嘴不语。 “呃……呃……”就在大骨头上桌的一瞬间,周一忽然掩住口鼻,匆匆奔向卫生间。 丁驰也快速起身,跟了过去。 “这孩子咋了吗?”池树梅转身就要了解详情。 丁守诚适时拉住妻子,努努嘴,使着眼色。 池树梅稍一楞过,立即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即喜笑颜开的守在卫生间门口。 过了一会儿,周一在丁驰陪伴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一,好点没,咋的啦?是不是……”池树梅哈着腰,目光在儿媳腹部探寻着。 “妈,妈,来,看这个。”丁驰扯上母亲衣袖,来在衣架旁,从挎包中拿出一张纸来。 “我看看。”池树梅抢过纸张,瞪大了双眼,随即又凑近看过,立即嚷嚷起来,“有了,有了,一有了。” 丁惠适时揶揄道:“看把我妈乐的,比她自己有了都高兴。” “哈哈哈……”人们立即哄堂大笑起来。 池树梅却一本正经的说:“小惠,等你有的时候,你婆婆肯定也这么高兴。” “妈,你说什么呢,人家还小呢。”丁惠顿时弄个大红脸,这回轮到人们笑她了。 “以后都……”池树梅话到半截,马上扶住儿媳,“一,妈不知道你有了,你看这……马上我去炒两个清淡的,给你单开一桌。” 周一笑盈盈地拍着婆婆胳膊:“妈,不用,大家坐一起才热闹。再说了,这些都有营养,我也想吃。” “好,那就吃,吃。”池树梅立即扶着儿媳坐到椅子上,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夹菜布饭的,弄得周一反而很不自在。 丁驰只得说道:“妈,不用这样,该咋样咋样。” “好,好。”尽管池树梅这样应答,但整个关注点却还在儿媳身上。 “这回能喝酒了吧?”丁守诚适时问道。 “能,能,你们爷俩好好喝点,咱们都庆祝庆……”话到半截,池树梅忽的啊了一声,跑向厨房,“我的菜。” 看着母亲身影,丁驰笑着道:“其实我这段时间就没断了喝酒。” “理解,理解。”丁守诚笑呵呵的拿过白酒,倒在小酒杯中。 整个晚饭吃的很热闹,一家人看春晚更是其乐融融。 丁驰、周一也没回自己家,池树梅和儿媳住了主卧,丁家爷俩自然是次卧,丁惠只能去住书房了。 躺在床上,丁家爷俩没有立即睡去,而是闲聊起来。聊的话题也很广,企业、社会、历史无所不包。 聊着聊着,丁守诚忽的说道:“小驰,咱这厂子我想转转行。” 丁驰“哦”了一声,既是回应也是询问。 “咱们这个厂业务主要是两大类,一是游戏机代理,二是电子耗材经营。从整个行业来看,经营还算不错,但一些隐患也慢慢显现出来。现在游戏机销量在下降,这是整个行业大趋势,虽然我们不能改变行业,但要通过改变自己来应对市场。” “电子耗材经营时间不长,只能算是还行。目前这些消耗品有一定市场,市场相对稳定,利润也相对固定,暂时还对付。随着同行的陆续增加,竞争会更激烈,利润空间也会进一步压缩,所以必须早做布局。”丁守诚给出进一步解释。 丁驰没有评说父亲的判断,而是问道:“想怎么转?” “我有个想法,就是还不托底,想和你商量商量。”丁守诚说着,转向儿子一方,“我就在想,这么多年以来,电子行业逐步发展,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产品更新换代间隔越来越小,说明潜力非常巨大。” “不过也必须意识到一点,行业整体趋势是大发展的,但许多个体却在竞争中掉队了,甚至遭到淘汰。这看起来很残酷,却又是行业发展必不可少的助推剂。假如不想被淘汰,那就必须适应形势,甚至引领趋势。” 稍稍停了一下,丁守诚又说:“我想的是能不能在手机上做文章,能不能把游戏放到手机上?现在手机是有了几款游戏,但都太单一了,可不可以把游戏机上的游戏放手机上?当然了,屏幕的限制,操作方法的不同,手机也必须要改变才行。” 丁驰抬起右手,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前途不可限量。” “我跟你说正经的。”丁守诚板起了脸。 “爸,我也说的是正经的。”丁驰收起了嬉皮,神色也换成严肃。 “真的?”丁守诚还是有些不大托底。 丁驰郑重的点点头:“真的。爸,你这想法既前卫也现实,你看吧,未来的手机游戏绝对会是大产业,会是你现在根本都想不到的。” “真的呀?快说说。”丁守诚满脸喜色,急切追问。 “未来的手机游戏,会是……”丁驰利用前世记忆,向父亲描绘出了一个精彩纷呈的世界。 已届花甲之年的丁守诚,听得两眼放光,如痴如醉。过了好大一会,才使劲摇摇头,回到现实当中:“小驰,我也相信有那一天,可是真的十几年就能达到?” “绝对能。从现在算起,用不了几年,手机游戏就会大放异彩。当然了,这也需要手机性能的同步快速发展,这个你放心,咱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说到这里,丁驰给父亲出上了主意,“爸,你看这样啊……” 爷俩谈了很多很多,谈了很久很久,才伴着鞭炮声睡去。 “手机上能做,电脑肯定也行吧?” “爸,要记住一点,尽量避免孩子形成网瘾,这是电子人的责任。” 丁氏爷俩全都说了梦话。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互斗心眼 丁家生意兴隆,生活幸福,整个春节过得热闹之极。 本来一家人团聚就令人欢喜,再加上下一代已经孕育,那更是喜上加喜。除此之外,外面的人也是贺喜不断,抛开丁驰的关系不讲,就是大囫囵县的“亲朋好友”也格外多。 如今的丁家,可不再是那个差点倒掉的“破落户”,而是全县最耀眼的家庭。县里头头来慰问,市内外同行也纷纷贺喜,各种各样的亲戚更是络绎不绝。 在这些人中,虽然不乏曾经落井下石的势力眼,但丁家人却没有以怨报怨,而是同样的热情。甚至在甄英明上门时,丁家也专门准备了大包小包回礼,还给甄英明老伴带了慰问金。虽然已经知晓对方并非癌症,但丁家人没点破,仍然施放了大度和理解。 今年本打算过了初三便走,但怎耐人们预约实在热情,尤其同学们更是极力挽留,丁驰夫妇只好待到了初五。转过天来,起早吃了早饭,丁驰立即驾车离开大囫囵县城。饶是如此,还差点让同学堵住,前后仅差了十多分钟时间。 回到省城后,把妻子送到岳父母家,丁驰便去公司上班。 去年秋天的时候,公司办公地点又多了两处,三个公司各在城区有一处办公楼,不过丁驰还是在原来的办公楼多些。 刚上班的时候,丁驰也没能正式工作,而是一边处理公司事务,一边拜访。其实年前大都拜访过,但有些职能部门重要人物不在省城,个别重要合作企业大户也没能见到,现在必须补上。 刚列完名单,正准备先电话联系时,寇宇来了。 进得门来,寇宇直接递上一封传真:“又来了一份。” 丁驰“哦”了一声,接过传真件,看了起来。 “要求贵方在租期结束时立即停止使用我方设备,否则我方有权追究贵方违约责任,并保持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丁驰读着函件上关键语句,随后笑着说,“换片子了,那咱们也就换一换。” 看了眼台历,丁驰又道:“时间马上就到了呀。你尽快找法律顾问,今天就给对方回复,其中要写这么一段鉴于几年来的友好合作,我方给贵方留出三天自提设备时间,从租约到期日算起。若逾期不提走设备,我方则向贵方收取设备代为保管费用。这是我要说的意思,至于措辞和保管取费,你和法律顾问商量着来。” “好的。”寇宇回应之后,又笑着道,“目前还没来人接洽,他们能按期提走吗?” 丁驰也笑着回应:“那咱们就管不着了,我想他们本来就没想着如期提走吧。” “可能吧。”寇宇说完,出了屋子。 下午四点多,寇宇又来了,进门便抱怨:“这些人太不地道,根本都不接。” 丁驰问:“不接?怎么个情况?” “上午从你办公室出去,我就联系邢顾问,他说中午有时间。中午我俩碰面,不到两点就弄出了回函。从下午两点半开始,我就给那个传真号发文,可总是发不过去。打他们电话、手机要么没人接,要不就是直接挂断。”寇宇说到这里,忍不住爆了粗口,“奶奶的,这不是戏耍人吗?” “不出意料,他们没乏相才奇怪呢,别生气。”丁驰摆摆手,又说,“他们这分明是想造成咱们没回函的现实,那咱们可不能趁了他们的心。这么的,把咱们的回函寄快件出去,留好了小票,再拍几张寄件中的照片保存好。” “我马上亲自去办。”寇宇应允之后,出了屋子。 这些家伙究竟要干什么?接下来又有什么招数呢?丁驰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就在丁驰思虑之际,远在拱都市的拱都宾馆里,有四个人也正在谈论着他。丁驰虽然从没见过这四人,但只要正好碰上,肯定能认出来,这四人正是拱都电子公司的四大股东姚、马、吕、牛。 姚董事穿的很喜庆,应该是过年期间置办的装束,头发也是新烫的,还焗了玫瑰紫色。只是脸上肉皮松懈,尽管补了很厚的粉,也涂了不少的霜,但还是盖不住那几道的褶子。 马、吕、牛倒不显瘦,反而都胖了一些,五官也与姓氏中的家畜长脸更吻合。 又嚼了颗果仁,姚董事继续说:“你们猜猜,姓丁那小子现在什么嘴脸,是不已经气得五官挪位了?” 马董事立即接话:“应该的吧,咱们分明是耍他,他难道看不出来?” “不一定。我虽然没见过那小子,但对其也有了解。这小子别看年岁不大,可鬼点子却不少。你们想想,一个县城的小崽子,一边上大学,一边做生意,而且还挣了。之后几年时间,更是连着开了好几个公司,而且个个都是高精尖产业,全国有几个?”吕董事提出不同意见。 牛董事点点头:“老吕说的有道理。那小子既奸又滑,专干挤兑人的事,势必也有厚脸皮。别的不讲,就拿租机子这事来说,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鬼把戏,竟然把那个老娘们给忽悠了,那么便宜就租给了他。虽然我们看不上那个老娘们,但她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马董事继续坚持原来观点:“我承认,那小子是经常坑别人,可越是这种人越自负,更容得别人黑他。至于那个老娘们,也没那么傻,肯定是中间吃了什么好处。对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老娘们的儿子和姓丁的是同学,好像还是一个班的。” 牛董事立即反驳:“未必如你说的那样,即使他们真是同学,老娘们也未必买他帐。一直以来,她都公私分明,这么多年都不让儿子露面就说明问题。至于拿好处,应该也不存在,她” “你又不是她肚里蛔虫,怎么就知道她不会” “行了,行了,这还没怎么呢,你们先呛呛起来了。”姚董事抬手打着圆场,“现在咱们要商量的是如何继续跟他斗心眼,又如何让咱们的头儿听咱们的。” “对对对,商量商量。”吕董事跟着招手,做起了和事佬。 第三百三十三章 突然杀到 新的一周开始,丁驰直接到外面办事,上午十一点才回到公司。 寇宇随后进了屋子,直接把一张纸递了过去:“看看吧,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丁驰接过纸张,看着上面内容笑了:“呵呵,不像小孩子,小孩子哪有这么黑,哪有这么坏呢?还假惺惺的说什么国际标准,直接就说用一天按一月算得了。” “怎么回?”寇宇问。 “怎么回我得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丁驰迟疑着,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想干什么呢?讹钱?可他们能讹上吗?”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丁驰坐正身子,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进来了两个中年男子。两人大概有五十多岁,个头还不低,最显著的特点是大长脸,而且两张脸还各有特点,一个满脸麻子,一个额头带着大包。 “请问是丁董事长吗?”麻子长脸先开了口。 听到对方口音,再结合长相,丁驰已经猜出了对方身份,心中暗道:突然杀到呀。 不过丁驰还是礼貌的站起来,说道:“我是丁驰,您二位是” “鄙人姓马,拱都电子董事,兼任特别外联部副主任。”麻子脸说着,又转头一指,“这位是公司牛董事,也兼任特别外联部副主任。” 马和牛都来了,驴和妖在哪呢?丁驰心有疑惑,不过脸上仍旧挂着笑:“二董事驾到,有失远迎,欢迎,欢迎!寇经理,安排午饭、住所。” 不等寇宇搭茬,马董事已经先接了话:“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看设备。” 丁驰叫住寇宇,然后又对马董事道:“看设备呀?也是,前天就到期了,这已经超两天了,若是” 马董事急急打断:“丁董事长,您工作也挺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您看安排哪位陪我们去一下,我们看看也就放心了。” “哦,那寇经理跟着去吧。”丁驰说着,抬手一指。 “那就有劳了。” “请!” 在寇宇引领下,马、牛二董事出了丁驰办公室。 稍稍思考了一下,丁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钟雨,来我办公室一趟。” 从丁驰屋里出来后,寇宇回了趟自己办公室,然后带着马、牛二人来到楼下,坐上了经理专车。 汽车出了院子,向着城郊方向驶去。 马董事取出手机,握在手中,与牛董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但却屏幕一闪,跳出一句话来:我们已经跟上。 走出大约七八分钟,寇宇说道:“太阳光太强了,遮一下。” 司机答了声“好的”,在侧门旁按了一下。 “刷” 一阵轻微响动,车子四周的窗子全都遮上了百叶帘。 马、牛二人一惊,急急四外看去,侧窗根本没有半点缝隙,全都遮得严严的,头顶上方还垂下了一小条帘子。两边是肯定看不着了,否则只要一动窗帘,势必发出响动。若是想从前方看的话,那就得哈着腰,给人做贼的感觉。 只是稍稍一惊之后,马、牛二人不但没恼怒,反而还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因为这么一来的话,看手机更方便了,再不用担心前面的人忽然回头什么的。 忽然,车子一晃悠,似乎拐了个大弯。 注意到没?车子拐弯了。马董事输入一条短信,按了发送键。 “马董事,二位怎么来的呀?”寇宇说了话。 马董事急忙装起手机,回应道:“火车。好几百公里,坐汽车不舒服。” “火车也得几个小时吧?你们坐的哪个班次?”寇宇又问。 “六五哎呀,我睡着了。老牛,你说。”马董事把球踢了出去。 牛董事瞪了同伙一眼,干咳了两声,说:“就是过首都那趟,临时加开的,五小时二十三分钟。” “哦,五个多小时。拱都现在气候怎么样?比这冷还是热?”寇宇又开始了新话题。 就这样,寇宇问个不停,那二人也只好不时的回应着。 “怎么又拐了,不出城呀?”就在车后一百多米,跟着一辆拱都牌照汽车,姚董事正疑惑的问着。 吕董事边打方向盘边说:“估计是堵车吧,这地方老堵,尤其是上下班的点儿。你再发短信嘱咐嘱咐,让他俩好好记着点,省得一会儿车多跟丢了。” “我发了好几条,他们一条也没回,不知搞什么鬼?那两家伙就指不上,到什么时候都是糊里糊涂的。”姚董事说着,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我你娘的。”吕董事忽的骂着脏话,打了方向。 一辆黑色越野插到前面,堪堪没撞到姚、吕二人的汽车。 “嘀嘀” 吕董事连按喇叭,既发泄刚才汽车被别到的不满,也想让对方知趣让开。 黑色越野根本不理这一套,该怎么开还怎么开,好似就跟故意恶心后车似的,就那么压着车速慢走。 “嘀嘀” 吕董事又是一阵狂摁,不曾想却招致左侧灰色轿车后排年轻人喝骂:“你他妈的疯了,没看满大街都是车呀。” “我又没摁你,穷横什么?”吕董事狠声回着,手上又摁了两下。 “老东西,信不信老子抽你?”年轻人说着,右手甩了起来。 吕董事大驴脸一拉,也不气馁,同样挥手比划。 “老吕,挺大岁数了,没个稳当劲,你跟个毛小子治什么气。”姚董事急道,“你看他那车标,肯定不是善茬。” 听到车上女人提示,吕董事这才扫了一眼对方车标,立即蔫巴了。人家那车买自己的三个,还是老实点吧。 结果年轻人却来了劲,继续做着扇人动作,口中骂个不停:“老家伙,靠边,看老子不抽死你。” 吕董事急忙升起车窗,玻璃上没了缝隙,也就基本听不到了对方谩骂。 “老吕,车呢?”姚董事急急一指前方。 “车”吕董事也抬头望去,黑色越野车倒是开到前面了,可先前那辆轿车早没了影子。 “咣”一声,车子猛的晃了一下。 “不好,撞车了。”吕董事赶忙打轮,可一切都晚了。 “怎么开的?”右侧白色越野插到前面,三个壮小伙跳下车来,大声喝骂道,“下来,下来。” 吕董事倒是不想停,可都让人家车挡住了,不下来也不行呀。 “都怪你。”姚董事嘟囔着,又发出了短信。 第三百三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色越野车已经停在路边,丁驰看着外后视镜,笑着道:“这回他俩没脾气了吧?” 钟雨笑着回应:“应该是。不过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接应。” “白越野和灰轿车是不你搞的?”丁驰又问。 钟雨摇摇头:“见义勇为,无名英雄。” 在黑色越野车别住“眼线”的时候,经理专车已经右拐,并绕了个大弯,径直奔着研发基地而去。 虽然马、牛二人看不到外面,但寇宇却从外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那辆拱都牌照的汽车并没跟来。而且他还注意到,后面那二人似乎睡着了。 马、牛当然不会睡,他们只是假寐,只是为了躲开寇宇唠叨,为此还特意假装打上了呼噜。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马董事觉得应该行了,便又伸手取出衣兜里的手机。 忽然,汽车猛的一颠。 “哎哟”,马、牛二人忽的向前一扑,马董事的手机也脱手而出。 寇宇回头关心的问:“没事吧,是不掉东西了?” “没有,没有。”马董事忍着嘴上火辣辣的疼,俯在椅背上,生怕被看到掉落的手机。 牛董事本来头上就有个包,再让椅背这么一磕,顿时觉得脑袋闷闷的,连话也懒得说了。 “注意点,别颠着二位贵客。” “是,寇经理。前面还有不少坑,我注意点。” 寇宇和司机对话完毕,汽车里没了动静。 马、牛二人更不敢再乱动了,马董事也没敢去找掉下的手机。他们可是听到了,前面还有坑呢。 果然,汽车时不时的颠一颠,但都颠得不太厉害。 车速慢了下来,又拐弯了。 马董事竖起耳朵,还专门碰了碰牛董事,牛董事则悄悄从窗子缝隙向前望去。 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什么,汽车适时停了下来。 怎么前边也看不出去? 就在马、牛二人疑惑之际,寇宇说了话:“二位董事,到了,下车吧。” 马、牛二人“诶”了一声,推门下车。 马董事趁机找到手机,塞进了衣服口袋。 来到车下,马、牛二人才明白,不是看不到外面,而是这个空间光线太暗,现在正在一个大车间里。只是车间另一面有隔断,两人想看看,却根本看不出去。 就在那二人张望之际,寇宇正看着手机,上面是丁驰发来的短信:尾巴丢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收好手机,寇宇招呼道:“二位,这边来。” 马、牛二人收回目光,跟着寇宇穿过一个门洞,又连续两次左拐后,便到了一个房间外。 “光刻机。”马、牛二人喊了一嗓子,扑到了房门上。 寇宇就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前行。 “寇经理,开门呀,让我们进去看看。”马董事急着回头道。 牛董事跟着也说:“就是,赶紧的吧,钥匙呢?” “履行了手续再看。”寇宇依旧站着没动。 正这时,司机来在近前,把一个小箱子给了寇宇。 寇宇打开箱子,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签字。” “签什么字?”马董事很是不解。然后借着屋子里透出的光亮,读出纸上标题:“律师函。” 牛董事则嚷道:“什么?超过三天收保管金?每天按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太高了吧?” “高什么高?比起你们提的超时使用违约金,这已经是优惠价了。再说了,这份函件已经给你们寄过去了。只是趁着你们今天来,再签字确认一下,省着丢了什么的不好说。”寇宇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若不签字,那就别进去看。” “干什么?打闷棍呀。你们这是强盗逻辑,那可是我们的东西。”牛董事嗓门更大了。 寇宇却不紧不慢的说:“牛董事,什么事都要讲个理字,你们发传真的时候,我们收了。我们发的时候,你们却故意不接,这对不对?现在让你补签,对不对?反正上面给我的任务就是,签字换开门。” “我们打电话请示一下。”马董事说着,又要去掏手机。 “设备附近信号屏蔽,以免损坏设备。”寇宇看了看表,又说,“再有十分钟就下班了,到时外面大门全锁。” 本来还想出去打电话,听到这样的说辞,马董事只好断了这个念想,拉着牛董事到旁边商量了一会儿。 重新回到原位,马董事说道:“好,那就签收一下。” 寇宇递过了纸张。 把白纸放到墙上,趁着屋内亮光,马董事写下了一行字:为看我方光刻机,故签此字,不做他用,马虎。 寇宇收起纸张,把手中东西都给了司机,然后取出钥匙,打开屋门。 马、牛二人冲进屋子,可是仍然隔着一扇门,只好又等着寇宇打开。 进了这扇门,看着设备近在眼前,马董事龇牙一笑:“寇经理,我公司传真函收到了吧?” 寇宇笑着回应:“收到了。” “每超用一天,必须支付我方违约金,这也知道吧?” “知道知道,要看快看,一会儿时间到。”寇宇不耐烦的催促着。 “好,好。”马、牛二人点点头,直接到了近前,左转右转,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耗时七八分钟,拍了数十张照片,马、牛二人在设备上还贴了封条。然后什么也不说,便和寇宇离开了。 离开研发基地的时候,汽车上仍然还挂着百叶帘,只到回了市区才拉开。 寇宇说了话:“二位董事,中午吃什么,咱们直接去饭店。” “公司还有事,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就不吃了。”马董事道,“停下,停下,我们就这下。” 又礼让了两次,见对方态度坚决,寇宇让司机停车,把马、牛二人送到了车外,却又叮嘱道:“烦请二位催催贵公司,明天就已超出三天,从后天我们就要收保管费了。” “好好好。”含糊的应答了一声,马、牛二人打了辆出租车,匆匆离去。 不多时,黑色越野车停在了侧面,丁驰探出头来。 寇宇看着丁驰笑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就在寇宇讲说这话的时候,马、牛二人也正说着同样的话。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们不虚此行 简单嘀咕后,马董事掏出手机,快速拨打了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好大一通,手机里传出标准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连拨了两次,都提示“无人接听”。 “搞什么鬼?奶奶的,饿死了。”马董事爆着粗口,再次重拨了过去。 终于接通了,马董事迫不及待的问:“在哪个饭店?吃什” “吃个屁,我们在警局。”对面女声没好气的回道。 马董事一楞:“我们都饿死了,你们去哪干什么?” “老娘还饿呢,路边下车找饭馆,等我们。”手机里起了高腔。 “好好好。”马董事一边应答,一边让司机靠边停。 付费下车后,马、牛二人四下一张望,这是商业区呀,哪有饭馆?其实他们有所不知,附近商场刚近期搞了商业配套餐饮,只要进商场一问就知道。可就因为少张了一次嘴,楞是走出好几里地,差不多用了一小时,才找到一家涮锅店。 来在店里,马董事取出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那个女人打的,便赶忙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通,女人的暴吼便响了起来:“你他马的是不故意玩老娘,为什么不接” 马董事赶忙回复:“不是不接,这不是静音了吗。我们找到饭馆了,就在” 照着菜单上地址念完,马董事挂断手机,骂道:“臭烂表子,发什么神经?” “我们这里两点五十五闭餐,就不能点了。”服务员冷脸提醒道。 “好好好。”冲着马董事使了个眼色,牛董事接过菜单,快速的点了一大堆。 待到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马董事立即哼了一声:“臭娘们多会都是那样,一样的股份,凭什么她对咱们吆五喝六?” “女人就那样,总爱出个风头。算了,别跟他一般计较,一致对外才对。”牛董事和着稀泥。 “唉好男不跟女斗,好”话到半截,马董事忽的诡秘一笑,“你说他俩咋就去警局了?” 牛董事很是疑惑:“是呀,说好的在后面跟着,怎么就去那了?” “盯个屁,还不定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两人正干那事,让给逮了现行吧?”马董事挑着眉毛,满脸八卦。 牛董事立即摇头:“不会,不会。就她那样,满脸皱巴皮,白给都不要。老吕不会那么不开眼吧?” 马董事则缓缓摇头:“不一定呀。按说老吕不至于品位低成那样,可你别忘了,那个娘们家的老王八瘫好几年了,指定没法陪她啊,她能不想别的辙?如果她真提出来的话,老吕那么听她的话,敢不从吗?” “别说了,他们来了。”牛董事提醒着,已经起身拉开屋门,“这,这。” “蹬蹬蹬。” “咚咚咚。” 随着脚步声响,姚董事怒冲冲进了屋子,张嘴就骂:“老马,你特奶奶的是不有病?” “特么地有完没完?刚才不是都解释了吗?手机静音。” 这么大人了,还被人手指着眼窝骂,马董事也很遮不住面子,恨声回呛着。 “静音?那你眼呢,不是说好一直看着手机吗?”姚董事仍旧手指对方,质问不停。 “先开始看着,可是后来”解释到中途,马董事忽道,“姚董事,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不发短信联系?” 姚董事气笑了,喊嚷着递过手机:“我没发?你看看,是不眼瞎了?” “可,可我真的没看见呀。按说以你上面的时间来看,当时我一直拿着手机呀。”马董事看着对方手机上几条短信时间,很是迷糊。 “我看看,有没有?”姚董事咄咄逼人,伸出手去。 “哪有呀,这”马董事嘟囔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发现竟然真的有这几条短信,不禁一时语结。 “你他”姚董事骂到半截,适逢服务员上涮菜和肉,这才不忿的收住话头,气咻咻的坐到椅子上。 服务人员连着进来三个,放下了手中所有托底,之前点菜女孩冷冷的说了句“上齐了”,转身出了屋子。 “小烂”冲着女孩背影做了个骂人口形,姚董事又追问起来,“老马,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 马董事已经看了一会儿短信,这时急急接了话:“不对呀,这时间不对呀,一点三十多收到的,这不是咱们回到市里下车那会吗?” “怎么可能?”姚董事一把夺过马董事手机,随即也嘀咕道,“不对呀,这差的时间了呀,我最早发的是十一点四十九,最迟的那条也是十二点十分,就是我们被狗讹的那会儿。” “什么被狗讹了?”牛董事追问道。 “别特娘提了。”吕董事接了话,讲了如何被人逼停,又如何与灰车上男子吵架,还有和白越野刮蹭,最后跟着警察去处理的整个过程。 “哦是这样呀。”马董事点点头,又道,“不对呀,肯定我们也被算计了,根本不是我们没看到信息。” 姚董事撇嘴道:“快算了吧,还不定怎么回事呢,别找理由了。” “不不,真的不对。我们”马董事絮絮叨叨的讲了整个过程,随即又分析道,“你看啊,在那个车间没信号可以理解,可路上咋就也没收到信息呢?我看八成问题出在窗帘上,肯定是那上边有什么鬼把戏。还有那个寇经理也有问题,咱们一看手机,他就搭话,就跟看着咱们似的。” “编吧,你就编吧,还窗帘有问题,咋不说头发丝有呢。”姚董事根本不信。 “你看你看,这不是我给你发的短信吗,显示没有发送成功。”马董事伸过手机,解释着。 “算了,别说了,别说了。”姚董事烦躁的摆着手,又转头质问着,“闹了半天,你们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听到,那去干了趟屁呀?” 马董事“嗤笑”一声:“可我们把封条贴了,不像你们跟都没跟上。” “封条有鸡”刚骂到半截,姚董事又换了和缓口气,“你是说你们把那东西贴上了?” “是,我俩亲自弄的。”牛董事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哈哈,不虚此行呀,来,喝点喝点,老吕就别喝了,给我们好好开车。”姚董事立即换了笑脸,张罗着倒起酒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搬弄是非 回到拱都市当晚,姚、马、吕、牛四董事就见了田董事长,因为董事长着急,他们更着急。 见面寒暄辛苦后,田董事长直接问:“怎么样?” “哎。” “别提了。” “就没法说。” 马、吕、牛三人先后叹气。 田董事长看向老女人:“怎么啦?姚董事说说。”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怎么是那样的人呢?”姚董事唉声叹气的讲说起来,“他好歹也是老板,也算有所成就,按说应该心胸宽广、做事豁达才对,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小肚鸡肠,阴险狠还是让老马说吧,我实在说不下去。” 臭娘们,真特娘的滑。马董事心中暗骂,但却又不得不接茬:“好吧。当时到那以后,我和老牛直接去了他办公室,说要看我们的设备。他听说我们的身份后,上来就大发雷霆,说我们不该发那些函,不该坚持那些权益,甚至一些很不明的词都用上了。” “我们立即予以了有力驳斥,但为了公司整体利益,也尽量没把脸撕破。之后是他公司经理陪着去的,原以为态度能好点儿,结果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上车没多长时间,他们便给车玻璃拉了帘,前后都用帘隔开了。我们是合作客户,应该按贵宾对待才对,怎么拿我们当罪犯了?我” 田董事长插了话:“玻璃拉了帘,怎么接帘?咱们车上也没帘呀。” 姚董事抢着回答:“不是咱们的车,原想跟着一块去,可他们车一出院就没了影,我们紧跟慢赶好不容易才跟上。可是他们弄了黑、灰、白三辆车,有别车的,有斗气的,还有跌皮的,楞是把咱们车撞了坑。可他们仗着本乡地土,肯定早就和警方打了招呼,最后还闹了个咱们负全责,这太欺负人了。” “说话可要有证据,如果真有的话,完全可以告他们的。”田董事长道。 “您想呀,那都是人家设计好的,哪能留下明显证据。可哪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姚董事添油加醋的讲说了“被碰瓷”的整个过程。 田董事长也不禁皱眉运气,显然已经很是愤怒了。 见此情形,姚董事又继续拱火:“别的先不说,毕竟我们远到是客,最基本的礼仪该有吧,管顿饭应该吧?可人家根本让都没让,我们下午两点五十多才找到饭馆,他们这连个人味也没有呀。” “是呀,太不像话了。” “看着好像是对我们不友好,根子上还是对公司有意见,在打董事长的脸。” “可不是,他和姜新燕穿一条裤子,能对董事长感冒才奇怪。” 三个长脸男人立即随声附和着。 “行了,别说了。”田董事长凝眉打断,追问道,“那他们到底继续动机子没有?” “这个老马你跟着去了,你说。”姚董事再次踢开了皮球。 我把你奶奶的臭 马董事心中把姚家祖宗问候个遍,嘴上却还得接话:“当时我们去的时候,整个机子倒是看着闲置的,像是已经停了。可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又没有当场堵上,也不好做判断。不过我和老牛给跟设备贴了封条,以后他们要再动的话,咱们绝对能看出来。另外” 担心老马说了不该说的,牛董事在碰了老马一下后,马上补充道:“另外,我俩又特意跟他们强调了传真件内容,警告他们一旦使用我们的机器,我们必将依法维护我们的权益。” “对,必须维护权益。”田董事长显然气还很大,说话时甚至还攥着拳头。 看看该说的已经说了,四人互递了个眼色,告辞离去。 看着四人背影,田董事长眉头再次皱紧,既有怒气,也不无疑惑。 离开拱都电子,四人上了汽车,姚董事“咯咯咯”笑了:“看来咱们四个真是人才,直接就把小田给说信了。” “主要您是人才。”马董事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老马,咋就跟小孩子似的?本来就是你和老牛去的,你们不是正回答吗?”姚董事显然心情不错,并未与对方一般见识,随即又提议道,“咱们是不是看看那个?” “哪个?”牛董事追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呀,看看动没动。”姚董事挑着眉毛,一副尽在不言中的神态。 “算了吧,哪那么快?” “不早了,都回家吧。” “白天再说。” 三个男人都没附和。 “你们呀”姚董事点指三人,教训道,“我可告诉你们,晚上往往更方便做事,知道不?如果你们不尽职,到时一旦获得巨额赔偿,可没有你们的份。” 听这么一说,三人只好顺从,都表示快看快回。 就这样,四人来在一处隐秘所在,然后打开屋中一台小设备,设备上上立即出现了地图和红色小点儿。 “奶奶的,原来就是个位置呀,我还以为一直能屏蔽着呢。”老马点指屏幕,大骂着。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姚董事凑到最前,辨识着地图上标识,“卫都市” “给你,写下来了。”吕董事递过了手中刚写的纸条。 “我看看啊,卫都市”姚董事快速接过,默记着上面的具体信息。 “动了,快看,动了。”马董事忽的指着屏幕,嚷嚷起来。 那三人立即齐齐扎到屏幕前,看着那个微微移动的红点。 “真特娘动了,看看要弄哪去?”姚董事嘴上骂着,眼睛则是一眨不眨的盯着。 “不动了,不动了,这回不动了。”四人一同喊起来。 “我看看啊,动到哪了?”吕董事轻轻操作电脑鼠标,慢慢放大红点处的位置,“大位置没变,应该也就是挪动不到一百米,应该还在同一个院子。” 牛董事马上道:“咱们要不要” “不不不,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说呢?”姚董事说着,还挑了挑眉毛。 马董事立即点头:“对,不到时候呢,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说的真难听,还什么双不双呢,你们臭男人呀”姚董事嗔骂着,脸上竟然红了,还下意识的瞟了眼吕董事。 注意到姚董事的眼神,马董事咬牙暗骂道:狗男女。 约定暂时不采取动作,四人离开了屋子。 姚董事走在最后,偷偷取出手机后,快速在上面输入了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正是刚才红点的具体位置。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们都是骗子 虽说光刻机贴封条一事并未刻意渲染,但有心人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茵仙丽娜便是有心人之一。 早在拱都电子与驰名电子互发函件之时,茵仙丽娜就一直关注着,关注着租赁合同到期,关注着事件发展。 现在听说直接贴封条了,茵仙丽娜刚开始还是不托底,又找人打听确认了一下,心中大定,更是狂喜不已。 “丁驰呀丁驰,光刻机都没有了,你还怎么研发芯片,手机又如何更新?靠那款所谓的深情凝望通吃天下?想得美。” 就在茵仙丽娜喃喃自语之际,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茵仙丽娜直接接通:“山风先生,你好啊!” “茵仙小姐,听起来心情不错呀。”手机里是山风点火的声音。 “你兴致也很高嘛!”茵仙丽娜调侃着,“是不听到什么信了?” 山风点伙道:“刚听说,还不确定,就是想问一下,真的把那机子封了?” “嗯,千真万确,我已经找人核实过。”茵仙丽娜肯定回复后,又道,“是不该考虑咱们的产品上市了?” “我俩听您的。”山风点伙还是很顺从的回话。 茵仙丽娜脸上笑开了花,但嘴上还是虚伪了一下:“商量着来。这么的吧,配置清单发我一下,我学习学习。” “好,马上办。” 山风点伙说话算话,结束通话后,立即发来了清单。 岛卵七十八态度也很积极,主动便发来了手机配置。 在仔细审核、对比后,茵仙丽娜暗暗点头,与自己猜想的基本相符。于是她以“共进退”为由,给出了指导价,其中在华国的售价是一千六百八十八元。随即在一个特别选定的日子,三家产品同一天上市。 不得不说,毕竟是国际品牌,毕竟有着数十年的沉淀,国际品牌还是受到了许多人青睐,刚上市便很是火爆。相比其它国家,在华国的销售要弱一些,但也比各自之前的牌子销售好多了,对“CZ深情凝望”造成了一定冲击。 看着一周来的数据报表,茵仙丽娜频频点头:“不错,不错,这次看你姓丁的还如何翻身?”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属下谨慎请示着。 茵仙丽娜态度很好,脸上带着浓浓笑意:“当然是继续喽!加大力度,扩大宣传,把咱们产品的优势更加突显出来。” “好的。”属下应答一声,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周,三款产品势头更猛,似乎有一鼓作气直接擒敌之势。 对于这三个不速之客的表现,丁驰早就关注到了,也注意到了对自己产品的攻势。 但是面对寇宇的焦虑和疑问,丁驰还是很淡定:“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人家的知名度也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价格一下子降这么多,自然会吸引相当多客户的。不过任何事物都有高峰和低俗,想来爬坡之后就该下沟了吧。” 刘殿志在旁边说道:“咱们是不是现在就” 丁驰摆摆手:“不,还不到时候。随时关注情况吧。” 寇、刘对望一眼,打了声招呼,离开丁驰办公室。 茵仙家的手机销售依然不错,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又是两周过去,茵仙丽娜觉出了异常。 怎么会这样?茵仙丽娜立即找来属下,进行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我们也注意到了,这几天还专门跟进了一下。”属下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之所以山风和岛卵家的产品占有率连续上升,而我们家的却呈下降趋势,主要还是性价比的差异。”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两款的性价比优于我们?”茵仙丽娜很是不解。 属下点点头:“是的。如果单从公司综合实力看,我们显然要比山风和岛卵两家更强一些。但单论手机生产,我们进入市场时间又少于他们,从这点来看我们并不占优势。更重要的是,本款手机整体性能要比那两家差,您看输入、游戏两项,就不如山风家的。这不是我们的主观臆断,而是大量市场调研的结果。” “再来看岛卵家族的,比我们多了两项功能。从市场调查来看,客户对这两项的认可度非常高,仅凭这两项功能,那款产品就比我们多了百分之三十客户。再看外观、综合性价比都优于我们,因此在同等价格下,销量将近我们的两倍也就正常了。” “正常个”茵仙丽娜终究没有吼出脏话,不过还是申斥道,“纯属借口,在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 属下喉头动了两动,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又任由对方申斥、贬低了一顿。 不耐的挥走属下,茵仙丽娜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呀,当时我可是看过配套清单的,并没发现这些迹象呀,我家产品高于他们才对。 运了半天恶气,茵仙丽娜拨通了山风点伙电话:“山风先生,你这做的不对呀。” “茵仙小姐,你在开玩笑吧?我不明白。”山风点伙语气中满是无辜。 茵仙丽娜冷声道:“哼,别装糊涂了,明明给你自家手机加了私料,还不承认?” 对方“哦”了一声,大呼起“冤枉”来:“根本就没加任何私货,与当初给您的清单标注一样。而且你让卖多少钱我们就卖多少,你现在还这么说,我太冤了。” “你好好好。”茵仙丽娜烦躁的结束了通话。 翻了一通资料,茵仙丽娜找出了清单,仔细对比起来。 “看这上面写的,确实跟产品实际配置一样,可咋就觉着不对劲呢?”茵仙丽娜嘀咕了很大一会儿,也没找出答案来。 要不要找那家伙?对于岛卵七十八,茵仙丽娜一般情况不愿搭理,那就是个莽夫。可是要不问问,实在不甘心,也实在弄不明白,于是她还是拨打了那个号码。 “茵仙小姐,你好啊!”岛卵七十八的语气很轻松,似乎还带着轻俏的意思。 不过茵仙丽娜没时间计较,而是直接问道:“岛卵君,你不友好呀,手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比我们的机子都多了两个功能呢?” “多了两个功能?有吗?你好好看看单子,现在随货通行的单子也是这样的。”对方解释道。 “怎么可能?”茵仙丽娜疑问着,拿过清单,快速扫描起上面内容来,随即瞪大了双眼,“不对呀。” 岛卵七十八道:“什么不对?” “上次我看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两个词,现在怎么就有了?必须给我个解释。”茵仙丽娜追问着。 “解释?我只给过你一份单子,还有谁给过你?近期我也没去过你那,也不可能给你换掉吧?” “你,你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材料,当时隐藏着,现在才显现出来。你就是专门针对我的。” “茵仙小姐,说话可要有根据。我提前没见过你的宣传单,也没见过样品机子,怎么针对你?”岛卵七十八的声音冷了好多,“合作是需要诚信的,可不是无端猜疑,更不能无中生有。” “你,你们都骗我,都是骗子。”茵仙丽娜怒吼着,摔下了手机。 手机另一端,岛卵七十八冷冷的讥讽道:“真真的蠢货。”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见钟情上市 原本相对平静的手机市场,就因为“CY深情凝望”的搅局,很快便成了一潭沸水,之后更是搅得波澜不断。大多数手机生产商对其既痛恨,却也能够理解,商业竞争本就残酷嘛! 针对整个现状分析,生产商全都意识到了“价格”杠杆调节作用,只是不愿去冒风险,也自恃面子,这才一直耗着。但其实耗的也很痛苦,因为销量耗的越来越低了。 现在已经有三家试水,而且效果很好,其他生产商不再犹豫,纷纷推出亲民产品。而且新款手机在华国售价都是两千元以下,个别款式更是低于了一千五。 国际品牌价格大跳水,这个吸引力还是很大的,顾客们购买相当踊跃,华国手机竞争也渐入白热化之境。有涨就有消,“CY深情凝望”受到的冲击非常之大,茵仙家的产品更是狼狈不堪。 对于自己的产品落败,茵仙丽娜完全怪在他人头上,认为是岛卵七十八和山风点伙耍了她。虽然没有有力证据,但她却对那两个家伙恨之入骨,好几十天都不再有联系。 自家产品颓势已不可避免,茵仙丽娜深觉力不从心,便把情绪发在对丁驰痛恨上。尽管她觉着岛卵和山风使了坏,但罪魁祸首还是丁驰,否则自己绝不至于走到这步的。 现在听说“CY深情凝望”节节败退,茵仙丽娜总算是找到了心理平衡,情绪也好了很多。 “丁驰呀丁驰,就凭你还想跟整个业界斗,真是自不量力。现在怎么样?人家都比你贵着差不多一倍,却照样把你小子碾压,你还嫩得很,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茵仙丽娜自言自语着很是解气。 孰不知,丁驰研发芯片的初衷就是源于手机价格奇高,就是为了广大华国人民减少支出,这个价格体系是丁驰乐见的。假如茵仙丽娜知晓这个消息的话,不知是要气得半死,还是根本就不采信呢?当然了,目前她是绝不知情,反而还沉浸在报复的快意中呢。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收住自语,茵仙丽娜坐回到办公桌后,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女下属脸色难堪的进了屋子。 “怎么啦?”茵仙丽娜语气中带着心情被破坏的不满。 下属到了近前,声音低沉的说:“小姐,驰一电子又推出新款了。” 茵仙丽娜立即皱了皱眉:“哦?什么时候?怎么个情况?” “推广刚开始,具体不太清楚,只听说是原系列的升级款,叫什么CY一见钟情,今天上午十点零八分正式发售。”下属汇报着了解到的信息。 “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深情凝望这家伙又准备愚弄顾客了呀。小丑。”茵仙丽娜尽管嘴上不屑,但其实已经很心虚了。 吩咐下属“继续关注”后,茵仙丽娜在屋子里烦躁的踱起了步子。 丁驰的确正在发布CY一见钟情,而且就是今天上午十点零八分。 与第一次的新机发布不同,这次丁、周没有再做“演员”,这既源于周一的肚腹不便,也是整个推广方案的设计使然。 这次对“CY一见钟情”的展示,更多是借助高科技,既展示了故事的魅力,也突显了产品的性能优势。 与上次还有所不同的是,在展示环节结束后,营销部许经理主持起了互动环节。 听完主持人的提示,台下立即“嗡嗡嗡”的吵混起来。 待人们议论的很是热络时,许经理提议道:“这样大家都说,我们根本听不到,还是先举手吧。” 人们很配合,立即闭上嘴巴,纷纷举起了右手。 “那位美女,粉衣服那位,对,请!”许经理抬手示意道。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粉衣美女立即提问:“铃音真的增加了十首,还都是华国音乐?” “当然了,不但是华国音乐,还是华国名星真声演唱。”许经理说着,操控了两下手机。 手机里立即传出熟悉的歌曲。 “哇,太棒了,原音再现,音质也好。”粉衣美女的惊叹响起。 其他人等跟着应和,并把手臂举得老高: “好,好。” “我,该我了。” 许经理又抬手示意:“那位帅哥,金色马甲那位。” 不等工作人员话筒递到,金马甲帅哥已经高声说话:“游戏真的增加了三款?到底怎么样呀?” “眼见为实,你们看。”随着许经理话音,游戏画面同步到大屏幕上。 看到画面,台下立即发出“嘘”声: “还是老两样呀,那不就是个小蛇吗?” “消,消,不就是消方块吗?” “” 等着人们牢骚了一会儿,许经理才说:“这两款还继续保留,而且色彩、玩法都有好多创新,大家肯定也看到了。下面才是新增的,先看第一款游戏。” “哇,我靠。”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哇,哇,这不是游戏机上才能玩吗?手机也可以吗?” 人们看着接连展示的画面,惊得一楞一楞的,欢呼声响成一片,有人还打起了口哨。 面对着台下饱满的情绪,许经理微微笑着:“没错,这就是在一见钟情机子上的,现在展示的新增前两款是男士机专用,女士机也专有两款。还有一款游戏就叫一见钟情,是男女款通用游戏。” “哇,太好了。” “看看,看看。” 在人们的热情要求下,其他游戏也一一展示。 看着前面热络的景象,丁守诚在后台说道:“要是把那两款也安上,指定人们更兴奋了。” 丁驰却摇摇头:“不能一块上,用户体验是无上限的,必须为下款准备更硬的拳头产品。” “你小子是越来越精了。”丁守诚点指儿子,笑得很是开心。 丁驰也笑着回应:“您教的好。” “你小子。”丁守诚伸出手去,但又快速收回。儿子已经是真正的丁总了,自己岂能再拍其脑袋瓜呢。 互动了半个多小时,在主持人介绍下,众嘉宾有序上台,新品正式发布。 看着瞬间天地融为一体的画面,顾客醉了,丁驰等人也幸福极了。他知道,这款产品的推出,势必又要搞起电子江湖的风雨了。 就让这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丁驰心中充满了斗志与豪情。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卫驰四号 日子已是六月份,“cy一见钟情”也已上市二十多天,整体销售很火。 对于这种情形,茵仙丽娜并未表现出恼怒,反而是疑惑和轻蔑: “你说说,国际品牌才卖一千六七,他这款就卖一千五百八十八,这也太贵了吧?” “还是目光太短浅了,急功近利,难以长远呀。” 女下属迟疑了一下,如实回道:“虽然他们的品牌差着好多,但创新却是一流的,而且应和了华国人的习惯和民族情感。就拿这款cy一见钟情来说,华歌曲增加了十首,这是其他任何一款机子没有的,即使有也仅是音乐而没有真声演唱。就冲这一点,已经有大牌子的气魄和底气。” “那几款游戏更不得了,目前是世界头一份,除了一见钟情外,还没有哪款机子能从游戏机移植到手机上。现在华国人尤其是年轻人特爱玩游戏,手机就能实现这种功能,那自然受欢迎了。还有外壳、耳机” “好了,好了。”茵仙丽娜立即打断,再表蔑视,“狗屁的一见钟情,纯属华国人糊弄国人的伎俩。看着架势很凶,可却比深情凝望当初势头差多了,销售也不过那时的七成。我相信,随着国际品牌的纷纷优惠,那些华国产的破烂只会越来越被淘汰了。” 女下属道:“不会吧,虽然一见钟情不如深情凝望刚上市火爆,但利润肯定是增加了,整体利润比当初只高不低。而且现在面临着如此多的品牌围剿,这个销量已经不亚于上一系列了。” “哪又怎样?仅凭着一款破卫驰三号,还想吃一辈子?”茵仙丽娜撇嘴道。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茵仙丽娜立即接通:“说吧什么你再说一遍?” 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和动作,女下属急忙上前搀扶:“小姐,您怎么啦?哪不舒服?” 茵仙丽娜这才抬起灌铅似的右臂,对着手机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又对女下属讲:“没事,你出去吧。” “小姐多保重,有事喊我。”女下属叮嘱着,慢慢退出了屋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呀?”茵仙丽娜喃喃着,忽的猛然甩出手机,“特妈的,怎么会这样呀?” “啪”, “吧嗒”, “哗啦”, 新新的一部手机,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使命。 无怪茵仙丽娜如此不理智,她实在想不通丁驰怎么又推出芯片了,他又是拿什么研制的呢? “不对,不对。”茵仙丽娜嘴里喃喃着,但又不清楚是说消息还是指事情本身。 其实茵仙丽娜接到的消息完全正确,丁驰就是推出了新的芯片,而且这次推新活动是在首都进行的,到场嘉宾份量也重于上次。 这次推新活动是由国家五部委联合主办的,而且五部委的一把全都到场,二、三把更是整体达到了十多位。现场媒体自是不乏国家级别的,行业媒体更是数不胜数,国外媒体也有多达几十家。 与上次发布会相比,丁驰同样激动,但在激动之余,更多的是自信、坚定与自豪。 就在茵仙丽娜发疯的时候,推新活动已经进行了大半,主持人正在做着阶段梳理:“卫驰四号的推出弥补了我国电子科技领域多项空白,其中三项技术达到世界领先,芯片整体性能处于世界前列。以现有的设备和技术水平,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那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足见丁驰先生的魄力和眼光,足见所有参研人员的超高水平和奋斗精神。下面请丁驰先生谈一谈感受和想法。” 在热烈掌声中,丁驰起身到了发言席,先是鞠躬,随即对着方方面面进行了一大通感谢,然后才谈到正题:“卫驰四号是卫都大学和我公司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在卫驰三号基础上研发的,在五个方面有了突破,其中” 随着各个媒体的适时发布,“卫驰四号”的相关信息迅速传播开来,毫无疑问,这必是华国芯片业的划时代产品。 “卫驰四号产品应用广泛,涵盖信息、通讯、航天、大数据计算等多个领域。在今天之前,已经应用于cy一见钟情系列手机,运算速度提升了五十倍,容量” 丁驰的发言正源源不断传遍世界,更是即时传到每一个有心人耳中。 听到“卫驰四号”已应用于“cy一见钟情”手机的消息,茵仙丽娜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之前还在讥讽其没有新的芯片支持,转眼间就打脸了,她还能说什么?在心灰意懒之际,她也不禁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呢?他拿什么生产的呢?不是已经封了吗? 与茵仙丽娜持相同观点的大有人在,他们可是时刻关注着驰名电子,知晓唯一的光刻机已经贴封条了,也因此对丁驰前段时间的消停才不觉奇怪。可现在又怎么解释?难道期间有什么变故? 疑惑的人有,恐慌的人有,及时应对的也有。 知晓这个消息以后,山风家族第一时间采取优惠形式,以变相降价方式快速促销。从已经接收到的信息来看,自家产品与“cy一见钟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清库存是最明智的选择,兵贵神速更是最佳方式。 岛卵七十八自也第一时间接收到了讯息,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不过从紧皱的眉头来看,显然心情并不轻松。沉思良久后,他没有给出具体指示,而是要电话那端的人继续严密关注。 范佩森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既难免吃惊,也似乎不出意料,而是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能拿他当小孩子喽!”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拱都电子公司,田董事长在震惊和愤慨之余,也不禁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一番思考,田董事长一个电话打了出去,急召姚、马、吕、牛四董事来见。 其实这一女三男也刚刚听到消息,正从不同的方位赶到一起。四人碰面后,先到那间屋子核实了情况,又敲定了一些事项,然后以一种匆忙忙的状态赶向公司。 第三百四十章 他动了我们设备 示意四人坐下,田董事长直接问:“听说了吗?卫驰四号的事。” 在四人均表示“听说了”后,田董事长又问:“你们怎么看?” “太卑鄙了,他是世界上最无耻的家伙。”姚董事咬牙道。 田董事长微微皱眉的问:“你是说丁驰吗?” “当然是他了。表面说是到期不再租用,甚至倒打一耙说要收设备保管费,对我们核查的人还百般刁难、羞辱,到头来却又私自使用我们的设备,这和强盗行径有何区别?”姚董事气呼呼的说。 “即使人家研发出了新的芯片,也不能说明就是用了我们的设备吧?” “董事长,那您说他还有别的设备吗?听说过他还有别的设备吗?” “这倒没听说。不过也不排除人家真有而我们不知道。” “真有?那可不是仨瓜俩枣,现在早已经上亿了。咱们之所以不与他合作,不就是想卖个好价钱吗?上亿的设备,那是想买就能买的吗,他有那么多钱吗?咱们这可是几十年老厂了,就为买这么个东西,还弄得影响了公司运转。他才三五年呀,还尽是花钱的活,他拿什么买?” “即使他没这么多资金,也同样可以租赁呀,比如像跟我们一样。” “哪那么好租?就咱们公司傻乎乎的买台设备放着,人家只要买来就是自己用的。” “依你这么说,要么不用,要么就买,那这设备也不好出租呀。” 没想到扯着扯着,对方冒出了这样的观点,姚董事急忙道:“董事长,我们这可不是无端猜测,而是有确根有据的。” 田董事长“哦”了一声:“是吗?人证物证?” “本来当时也就是常规做法,也只是防小人不防君子,不曾想他真是个小人。”做过几句铺垫后,姚董事抬手示意,“老马,你来具体说说,你是经手人,说的清楚。” 臭烂货。 马董事暗骂了一句,接过话头:“董事长,是这样的。在我们去卫都之前,大家就想到了这一点,姚董事便建议弄个定位仪,这也是好多租赁关系的常用做法,我们也就都表示赞同,她就给弄来了。” 看到这个家伙把自己推到前面,姚董事真想当场开骂,可也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毕竟有姓田的在场,而且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于是只能在心里问候了马家的列祖列宗。 “定位仪?我怎么不知道?”田董事长脸色严肃了好多。 见别人没有搭茬的意思,马董事只好回复:“当时着急去卫都,也考虑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和您汇报。后来去卫都又惹了一肚子闲气,就把这事忽略了。” 田董事长显然不认可这种解释,但也不好太的挑明,毕竟这四人都是董事,而且年龄都比自己大,不过仍然以另一种语气表达不满:“是吗?我以为是故意瞒着我呢?” “怎么会呢?”马董事也不得不赔上笑脸,随即给丁驰上眼药,“在安装上定位仪之后,也没多想,只是回来后随便看了眼位置,不曾想却和原位置有了变动。注意到位移也不大,一百米以内,我们以为只是设备在厂子内部整体变换存放位置。现在他竟然弄出新的芯片来,这就解释通了,分明是他用了设备。本来只是防小人的,结果他还真就撞上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田董事长沉吟了一会儿,又狐疑道:“定位仪位置变动与设备被使用有直接联系吗?” “有呀,当然有了。是这么回事”这次是姚董事抢了话,随即神秘的压低声音,卖弄起了她自己的“手笔”。 听完讲说,田董事长“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们倒还挺上心的。” 对方这话到底是讥讽还是本意,四人一时弄不明白,只能尴尬的笑笑。 随即姚董事追问道:“董事长,现在证据确凿,不能就任由他这么欺负吧?” 田董事长眯着眼睛,并没有立即表态。 “现在都这样了,如果我们还听之任之的话,那他眼里会更没我们,势必要变本加厉。”吕董事跟着补充道。 沉吟了好大一通,田董事长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再想想。” “董事长,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呀。” “人善被人欺呀。” “他不仁就许我们不义。” “法律是捍卫权益的最有力武器。” 各自留下一句话,四人离开了屋子。 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田董事长磨了磨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妈蛋。” 出了办公大楼,来在车上,姚董事先说了话:“看他这样,犹犹豫豫的,好像不大信呀。” “软蛋一个,没什么魄力,根本指不上,真应了那句话,将熊熊一窝。”吕董事跟着帮腔。 姚董事哼了一声:“靠人不如靠己,还是我们自救吧,否则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屁也弄不成。” 对于这个建议,三个长脸男人均表示认可。于是经过一番探讨,四人快速进行了分工,并在车子行驶到城中心后,立即分头行动。 马董事和牛董事一同下了车,一同见了媒体人,二人上来便说:“他私自用了我们的设备。” 就在马、牛向媒体诉苦之时,姚董事也下了车,但她没和吕董事一起。 来在一处隐秘所在后,姚董事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定位仪被动了,他动了设备,我们已经采取法律行动。 对方信息立即回了过来:动到哪了? 您放心,还是那个院子,只移位了几十米。 回过这条消息后,姚董事自得地笑了:“还是老娘有手段。” 姚董事还在自鸣得意,孰不知,当她的短信辗转传到另一人手里时,那人当时就炸了:“妈了个八,头发长见识短的蠢猪,坏我们大事,良心大大的坏了。” 属下立即道:“我马上阻止她。” “晚了,恐怕现在早传开了。” “那我们要” “这个蠢母猪,唉只能提前行动了。不过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鲁莽。” 第三百四十一章 自投罗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本就是个没有月亮的日子,而且整个天际阴沉沉的,透不出丁点星光。 就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就在卫都市城郊区域,十二个黑影融入在漆黑夜色中,从不同方位向着同一处院落靠近。 这个院落里透出灯光,院门紧闭,墙头可见铁丝和倒插着的玻璃渣子。 离着院墙大约五十米的时候,左右前三方的黑影就都停了下来,全都隐在了黑夜中的遮挡物后。 只有院落背后的三个黑影没有停步,但却走的很是小心,根本就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在即将走出遮挡物时,三人忽的抬手一扬,立即有蚕蛹般的雾状东西分别裹住了三人,三人立即快速向着院落冲去。 奇怪的是,雾状东西一直随着三个身影移动,不但没束缚三黑影行动,反而与雾融为一体,竟然显不出身影的轮廓。 三黑影身手真是矫健,简直就是飘进的院子。瞬时院里灯光熄灭,夜录设备全都停止工作,门卫房的二人也趴倒在桌案上。 左右前三方黑影立即接到了信号,同样以风一般速度冲到院外,飘进院子。 最先进院的三人中,有一人较瘦较高,看起来是这十二个黑影中带头的,他冲着众黑影打过几个手势后,十二人又分头摸去。 不多时,这十二人又凑到一起,全都点头示意,并都分别比划了手势。 瘦高黑影点点头,用手点指了其中二人,给予手势任务分配。之后又按不等人数分成了三组,每组也都接受了手势任务。 待到那九人散开后,瘦高黑影带着先前二人,向着东北角摸去。按说在黑暗中应该摸索前行才对,但这三人就好似长着夜眼一般,不但脚下速度不减,而且竟然能够躲开不时出现的地桩或石礅。 东北角位置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密码锁。 来在铁门前,瘦高黑影示意那二人退后,而他则摸了摸额头黑布,立即额头处便有小束光亮投出,径直照到铁门密码锁上。 借着亮光,瘦高黑影仔细端详着密码锁。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右手,原来右手带着薄橡胶手套,掌心中是一个小方盒。 瘦高影平端着方盒,向着密码锁慢慢靠近,只到即将碰上锁子时才停了下来。然后绕着锁子周边,顺时针圆弧转头起来,连着转了三圈。仔细看了看,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又重新做着圆弧,但这次他转了七圈。 奇迹发生了,密码锁最外围的数字轮转了,转的很慢很轻,只到刻度标停在数字“5”上。 照方抓药,转着不同圈数的圆弧,里面三圈刻度也都停到了相应的数字上。 瘦黑影这才收起小方盒,却又拿出了一把钥匙。 这次没什么悬念,钥匙插进锁孔中一扭,左手再一拉把手,防盗门开了。虽然整套程序下来也好几步,但瘦高黑影整个用时也不到五分钟。 听了听,看了看,没发现异常,瘦高黑影当先迈进门去,那二黑影随后而入。 门里是走廊,走廊里侧还有诸多屋子。 挨门进吧。 相比刚才的防盗锁,这些门锁简单多了,根本没用其他辅助工作,仅凭手在门把手上一拧,门就开了,而其实这些门都是锁了的。 与先前的轻手轻脚不同,自进了各个屋子后,这三人就亮出了锤子,见什么砸什么。有他们一带头,那几拨也砸了起来。 “咣”, “劈里啪啦”, “哗啦”, 各种响动顿时连成一片,在这个黑寂的夜晚显得非常的响,但唯独没有任何人声。 连着进了几个屋子,也砸了好多东西,但瘦高黑影却不禁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塑料制品,就好像玩具店似的。 按说不应该是这种东西呀。就在瘦高黑影狐疑之际,忽的又眼前一亮,因为他又看到了一扇门,便径直走了过去。 借着额头光亮,看到门玻璃内的门上指示文字,瘦高黑影心中一喜,冲着那二人做了个手势,显然是庆贺的意思。 这道门又带着密码锁,瘦高黑影又用了之前的办法,几分钟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研发中心。”瘦高黑影这次出了声,向着挂有指示标的门扇走去。 在离着院落三四百米的一处断墙后,停了一台中巴车,从样式看,应该是战车改装过的。不过有断墙挡着,再加之夜色漆黑一片,根本显不出车的身影。 越野车里坐着三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人坐在驾驶位,背靠着座椅,闭着双眼,显然在养精蓄锐。副驾驶位也坐着一人,这人双眼紧紧盯着车外,显然在担任警戒任务。 最后排座位上的黑影体型更壮,双眼正盯着前椅背上的屏幕,屏幕上正是那处院落里的情形。虽然屏幕上没有声音,但看着那些打砸不断的身影,还是能够想到现场的“盛况”。 在看到屏幕影像中的“研发中心”几个字时,壮黑影眼中带出了笑意,轻飘飘地说:“顺利,比想象的顺利。” 副驾驶黑影回道:“黑子哥,意料之中的事。” “万事小心为妙。”随着这个声音,车门缓缓开启。 “对,万事……”话到半截,壮黑影觉出不对,猛然抬对看去,只觉一阵风迎面而来。 壮黑影喊了声“不好”,急忙挥臂抡去,竟然就抡空了。就在他一楞神之际,只觉肩头一麻,整个右臂便抬不起来了。正要抡左臂时,身上连着好几处发麻,除了脑袋外,全身竟然动弹不得了。他这才发现,侧面已然坐了一个长方脸男子。 就在刚刚这间不容发之际,主、副驾驶的人也被制住,而且是四对二的格局。 虽然难以动弹,但嘴没受限制,瘦高黑影咬牙道:“你可知老子是干什么?就不怕报复?” 长方脸男子没说话,而是指了指椅背上屏幕。 壮黑影这才又看向屏幕,发现屏幕里又多了好几个身影,而之前三个黑影却都倒在地上。便急急问道:“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黑子,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长方脸男子出了声。 “老子竟然自投罗网了,你是……”壮黑影话到半截,猛的低头咬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他是宇文鑫的人 “想寻死,没那么简单吧?”长方脸男子语速不急,但动作却快得很,右手早已先一步掐住对手下颌。 左手撕下对方衣领,长方脸男子双手小心包起,放到了提前备好的专用密封袋里。 壮黑影双眼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钟雨,你不是出差了吗?” 长方脸男子正是钟雨,他微微笑着道:“我要不出差,你会来吗?走吧,换地方说。” 早已有钟雨的人坐到驾驶位,听闻命令,立即启动了中巴汽车。与此同时,壮黑影也和那俩同伙一样,被五花大绑起来。 身形随着汽车晃动,壮黑影脑子却没停下。在经过一番思索后,把心一横,猛的嘴上用力。 “真特娘的不老实。”钟雨并没转身,但右手再次到了对方颌下,在对方即将咬舌的一刹那,直接给对方来了个脱臼疗法。 尽管很是疼痛,但壮黑影一声不吭,有的只是怒气和懊恼:想死都不行,这也太欺负人了。 一个小时后,壮黑影被带到一间小屋子里,此时也已去掉脸上黑巾,不过脸色也确实真的黑。 把壮黑影按坐在特制椅子上,钟雨坐在对面说了话:“黑子,老实交待吧。你的本名叫什么?” “” 钟雨“嗤笑”一声:“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赫志,也知道你的好多事,你又何必费那心思呢?都痛快的说出来,省得我费事,也省得你” “不错,我是叫赫志。”含糊的回应一句后,赫志问道,“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是很明白,本来我自认计划的天衣无缝,怎么反而落进你的圈套呢?” “你这次带了十四个人来,为的就是破坏研发中心,破坏我公司芯片研发。为此你们关注着公司,更关注着我的举动,今晚是专门趁我出差来的。客观的说,你们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但那要看面对的是谁,这些东西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说到这里,钟雨点指对方,“你知道吗,自从定位仪放到那个院子开始,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来。” “这么说,那个院子不是研发基地?”赫志问道。 钟雨以问代答:“你说呢?” “就凭那么个定位仪,你就能知道我们的行踪?不可能吧,又不是给我定位。”赫志显然不愿相信。 “这你不需知道,你只知道天外有天就行了。不说别的,就说你那战车改装的中巴够牢固吧,锁子也绝对防盗吧,可我却能轻而易举弄开,还有什么能难倒我呢?”钟雨说着话,示威般的挑了挑眉毛。 是呀,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想到这一层,赫志干脆头一低,一言不发。 钟雨绕到对方身后,语气森冷:“赫志,我既然有办法让你死不了,就有办法让你身不如死。” 对方明明离着有些距离,但赫志仍然觉得后脖颈阵阵发凉,心中也不禁扑通。他知道对方绝不是吓自己,绝对有这样的手段。 衣领上毒药已经被搜去,咬舌也已不能,自己该怎么办?能抗过去对方的折磨吗?赫志还是没有回话,但凉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随着时间推移,赫志心脏一阵阵发紧,但他仍旧咬着牙,暗自发狠:你还能把老子弄死不成? “赫志,再向你透露一点。对付你这种身份的人,我可以用尽各种办法而不必承担任何责任,包括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 钟雨话到半截,耳麦里忽然传来丁驰声音:“让他说清楚点。” 稍稍一楞之后,钟雨忽然出手,奔向赫志下颌。 “咔吧”一声响动,赫志下颌回位了。不由得嚷道:“啊你特么的干什么?” “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钟雨冷声反问。 “这么说,你要往死折磨我了?”赫志一副色厉内荏语气。 耳麦里再次传出声音:“我听清楚了,先这样,等我一会儿。” 钟雨回了声“好的”,扯过抹布塞在赫志嘴里,随后坐到旁边椅子上,不再问任何问题。 郝志明白,钟雨肯定在和别人通话,很可能那个人就是丁驰。但他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反倒心中禁不住犯嘀咕。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赫志心中狐疑更甚。他偷眼观瞧,发现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便又准备再次咬舌自尽。可让他无语的是,臭抹布睹着,根本难遂心愿,反倒招至对方的冷眼警告。 “再让他说话。”丁驰的声音再度传来。 钟雨站起身来,到了赫志近前,笑嘻嘻的凑了过去,然后猛的一扯抹布。 “唉哟,牙都要掉了。”赫志忍不住嚷道。 “这才哪到哪?只要你不交待,比这高的待遇天天有,而且一天一加码,一次一加码。”钟雨说话时,还用手比划着。显然对方听懂了,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惧意。 “你他”骂到半截,赫志换了腔调,“把我弄死得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赫志堂堂一米八几的汉子,不是” “钟雨,你来一下。” 听到丁驰找自己,钟雨再次把抹布堵在赫志嘴上,转身拉开侧门,走了出去。 这家伙去干什么? 赫志心中狐疑,但他却闭上了眼睛,在身后搞起了动作。可是事实证明,他完全就是痴心妄想,不但弄不开绳子,反而还把胳膊弄的生疼,好像还流血了。 钟雨来在另一个房间时,发现丁驰旁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他不认识。 丁驰指着陌生人,对钟雨说:“他是乔二狗。乔二狗说赫志是宇鑫的人。“ 虽然钟雨来公司比较晚,但却知道宇鑫,于是他追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当初我跟着常晓鑫混的时候,和这个人偶尔打过照面,那时他正和宇鑫汇报,就是这个模样,也是这个声音。上次把丁总追到巷子里的就有他,当时我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但他们都蒙着脸,就没想起来。”乔二狗肯定回复着。 丁驰跟着说明:“刚才我听赫志的声音有些熟悉,就想起那次被我引进巷子收拾的人,也想起了乔二狗的话,才让他过来辨别的。” “是这样啊”钟雨沉吟起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歪打正着捉宇文 “吱扭”, 听到屋门响动,赫志偷眼看去,发现是钟雨回来了,在钟雨后面还跟着一位戎装男子。虽说是第一次打照面,但他却知道这个人是大李,几年前还是普通警察,现在却已是区局刑警队副队长了。 “赫志,想清楚没?”钟雨进门便说。 赫志没有搭茬,还故意闭上了双眼。 钟雨没再说什么,而是打开手中小录音机,乔二狗的声音立时传了出来:“我认识他,他是宇鑫的人,叫黑子。宇鑫特器重他,好多重要的事都让他办” 听到忽然响起的声音,赫志心中一震,大脑快速运转起来。但直到录音声停歇,他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好像里面说的不是他似的。 不过钟雨却看得出,赫志只是刻意保持冷静,并在权衡着一些东西。 大李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拿出小遥控器按了一下。 “黑哥,我是小花牛。” “大电杆。” “大壮。” “” 听见这些声音,赫志没再装,而是转头看去。 电视屏幕上的那些人立即打起了招呼: “黑哥,看见你了。” “黑哥,跟李队如实交待吧。” “别替大鑫总抗着了,他自己还跑路呢。” “” 现场连线呀。这些家伙都是谁呢?赫志正自嘀咕着,画面适时断了。 大李黑着脸到了近前:“赫志,没必要再瞒着了吧?” 对视着炯炯的目光,赫志有些心虚,但依然什么也不说,而是趁机闭上了双眼。 “敬酒不吃吃罚酒呀,交给你了。”大李说完,转身就走。 “李队,您放心吧,我保证让他”钟雨话未说完,已经一指点到赫志身上。 倏 赫志身上顿时传来过电般的感觉。 不是过电,过电没这么麻,也没这么痒,更没这么 好难受呀!赫志额头青筋凸起,急着道:“好,我说,李队,你回来。” 大李本就没有走远,听闻呼喊,又返回了屋子:“说吧。” “好,我说。”特意停了一下,待到大李按下录音键,赫志才又接着道,“我的确是大鑫总的,不,宇鑫的属下,他的许多事都是我操办的。当初为了报复丁驰,他要让人砸店,我就找了” 听着耳机里传出的监听,丁驰暗暗点头:奶奶的,好多事这才串起来。 赫志讲了十多分钟,有些环节还讲的很细,显然不像道听途说。 待到对方停下,大李问道:“宇鑫现在在哪?你肯定知道吧?” “不,不,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联系了。”赫志连连摇头。 钟雨立即抬起了手指:“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话到中途,赫志急忙改口,“知,知道,只知道他以前一个地方,现在真不知道。离省城二百多公里,五九国道边上向右拐,有个老丞相庄,据说当年宇化” 等到赫志讲完,李、钟二人不再追问,而是让人进来看着,他二人则快速出了侧门。 丁驰急急迎了上去:“去哪?” “抓人。”大李边走边说。 “我也去。”丁驰道。 注意到钟雨微微点头,大李应允下来:“可以,不过你不要上前,就在车里待着,以免发生危险。” “好的。”丁驰一面应着,一面又不禁疑问,“从赫志刚才回答来看,似乎有点太痛快了。” 大李道:“这家伙肯定没全说实话,不过是线索就要摸查,即使空跑也便于再次逼他交待更多。” 虽然不知道侧门通向哪里,也不知道门后还有谁,但赫志清楚,他们肯定是去抓人了。 抓人?你们要是能找到的话,太阳从黑夜升起来了。老子只知道大鑫总就去过一次,之后早转给别人了。 赫志得意到半截,忽的一楞,继而怒声大骂道:“王八蛋,你们蒙老子,那根本不是现场连线,那是你们录好的。” “吵吵什么?” 话到手到,臭抹布又塞到了赫志嘴里。 经过两个多小时奔波,丁驰一行到了大丞相庄。 别看庄名挺气派,实际上村子并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而且住的还很分散。 汽车停在村西头大榆树后,大李等人赶奔最西头的平房,而把丁驰留在了车上。本来钟雨也要一同留下,但丁驰让他去给大李等人帮忙了。 时间已是后半夜,村里人都睡的很死,也没听到犬吠之声,大李等人很顺利的到了农家院近前。 院子大门紧锁,但大李等人并没放松警惕,而是分批次翻墙进了院子,院外还留人守着。 见屋门也上了锁,众人一时犹豫起来,但透过玻璃看到屋里的照片,大李等人还是撬锁进去了。 墙上大照片是男女合影,男子与宇鑫很像,看年代和样式此二人应该是宇鑫的父母。屋子里还搜到了一些生活用品,其中一个包装袋日期竟是年初的,这不禁让众人很是兴奋,便又继续搜查着。同时人们也不禁纳闷:这些东西真是宇鑫留下的吗?宇鑫真的经常回来吗?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同样都是二十来分钟,大李等人觉着过得很快,而丁驰却无聊得很。中途丁驰也曾想着下车去看看,可又怕他们担心自己,便只得继续在车上窝着。 忽然,丁驰竖起了耳朵,然后立即顺着脚步声转头看去。 有一个男子正快步走来,忽然又停在那里,然后迅速到了商务车近前,蹲了下去。 这家伙是谁?要干什么? 丁驰立即提高了警惕。 忽的一股烟味窜进车厢,差点把丁驰呛的咳嗽。丁驰这才发现,不但是味进来了,烟灰还顺着车窗上沿的窄缝飘了进来。 “怎么好像我家有亮?” 听到车外男子的低声嘀咕,丁驰心中一凛,立即悄悄望向外面,全身也戒备起来。 “没错,就是我家,不好,该不会是警”男子叨咕到半截,猛的直起腰来,就要拔腿跑开。 “往哪跑?” 丁驰话到门开。 “咣”, 车门正撞到外面男子后背上。这家伙根本没防备,而且这一下又撞的瓷实,他直接一个前抢,趴摔在地。 “宇泰,往哪跑?”丁驰跃下汽车,直接扑到对方背上。 “我不是宇泰,我是宇鑫。哪有宇” 不等对方说完,丁驰一拳头捶了上去:“宇鑫,够能躲的呀。” “你丁驰。”宇鑫转头间已经知道身上是谁了。 “丁总,你没事吧?”钟雨的声音急火火传来。 丁驰一边rp挥拳再打,一边高声道:“这家伙歪打正着落我手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计大富终落网 奶奶的,困死老子了。 赫志暗骂着,转头变换着表情,堵着抹布的嘴发出“唔唔”之声。 完全明白赫志是想睡觉,但旁边二人理都没理,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继续盯着。 “唔唔。” 赫志故意加大了闹腾力度,脑袋也来回动个不停,但事实证明是徒劳的。 “噔”、“噔”, 一阵脚步声响,随即侧门打开,一众人等进了屋子。 看到当先被推搡之人,赫志先是一楞,随即盯着对方又“唔唔”起来。 刚进屋时宇文鑫并没注意到赫志,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因为自被捉以后,一路上这些人都没回答自己的疑问。 当注意到椅子上之人举动时,宇文鑫神情一愕,随即猛的一挣,吼骂着奔了过去:“王八蛋,原来是你呀,是你出卖了劳资呀。” 大李故意没加控制,宇文鑫得以挥动双臂,劈头盖脸的砸在赫志头脸之上。 赫志边躲边“唔唔”,想要解释。 “唔唔你奶奶个头,看劳资不”宇文鑫怒不可遏,对准赫志脑壳再次重重砸下。 明晃晃的手铐直奔头上薄弱之处,这要是砸上哪还了得? 可以放任俩家伙窝里斗,但绝不能因此出事故,眼看着宇文鑫要大撒野,大李岂能袖手旁观。只见他抬肘一架,直接把宇文鑫撞个趔趄,那对手铐便也只能贴着赫志脊背滑下。 “哥俩好好叙叙旧。”大李说着话,拽出了那块破抹布。 “大鑫总,你真的回去了呀?你不是把那间屋子已经买” 还没等赫志说完,宇文鑫再次冲了上来,这次是直接用脚:“你特娘的出卖老子,王八蛋,你懂个屁,知不知道什么叫狡兔三窟,什么叫兵不厌诈” 可能是自觉有愧,赫志这次没躲也没喊,就任由对方发泄着。 大李适时扯住了宇文鑫胳膊:“别打呀,好不容易见到铁杆下属,该叙叙旧才对。” “他特娘的不是我下属,他是计大富的狗。计大富,是你坑了老子。”宇文鑫嘶喊着,又要脚上招呼赫志。 “计大富?”丁驰发出了惊呼。 大李扯住赫志,疑问道:“计大富是谁?” “计大富,唉,王八蛋,劳资顾不了你了。”宇文鑫哭喊着,跌坐在长椅上,讲说起来,“计大富是我姐夫,亲姐夫,只是我们一直刻意瞒着,人们都不知道。我所有针对丁驰的报复,都是受他指使,替他顶包。而一开始常晓鑫又是替我顶包,常晓鑫是我的小舅子,报应呀。后来” 听着宇文鑫讲说,丁驰攥起了拳头:奶奶的,计大富,劳资也没把你怎样呀,至于这么紧追不放吗? 待到宇文鑫讲说告一段落,大李转向赫志:“你也说说吧。” “好吧,我的确是计总的人,只是平时很少露面,极少见我的也把我当成大鑫总手下。自从”赫志鼓着已经红肿的腮帮,讲说了他和计大富的往来。 “继续说。”钟雨催促道。 “赫志摇摇头:没了,该说的都说了。” 钟雨笑了:“你小子不敞亮呀。据我所知,你的秘密可不仅于此。” “的确没有了。”赫志继续摇头。 首都饭店,二十八层,高级豪华套房里,大床上躺着一个妙龄女郎。 女郎腰部盖着一块小毛巾被,其余部分则全都果露着,正对着洗手间腻乎地招呼:“哥,快点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妹呀,马上就好,哥哥来了。”随着话音,卫生间门大开,一个谢顶男人冲了出来。 “哥,你这也太直接了,多少也穿点儿,也含蓄些呀。”女郎抬手点指,故意语气夸张着。 “何必虚伪呢,妹,哥来了。”谢顶男人满面引光,径直扑了上去。 “哥,你也太猛了,妹”女郎调笑着,身子往旁边一滚。 谢顶男人扑了空,却又继续扑去:“看我不好好收拾” “叮呤呤”, “哥,你手机响了。”女郎再次一躲,光脚站到了地上。 “不管它,我就想和你这个小烧货” 谢顶男人尽管嘴上不停,不过余光还是瞟了眼手机屏幕。当看到来电名字时,他稍稍一楞,便立即抄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计总,宇文鑫不见了。”手机里的声音很急。 “不见了?去哪了?” “不知道呀。昨天晚上他应该是回村了,可今天就哪都找不到了。” “怎么盯的,怎么还能让他算了。”谢顶男人说完,直接关机并打开后盖,准备取出手机卡。 “叮叮”, 开门锁声响过,外屋门猛的推开。 “干什”谢顶男人刚说了两个字,便急急奔向卫生间,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套间门“嘭”的洞开,大李当先冲进来,直接奔向谢顶男人。本来大李是伸手抓的,可对方身上什么都没穿,根本不好抓,于是他直接改成了推。 谢顶男人“扑通”一声摔倒,龇着牙“哎哟”了一声。 立即有两名警员冲上去,铐住了谢顶男人双手。 谢顶男人猛力推搡,并嚷嚷着:“你们私闯住地,非法” “还是先遮住羞吧。”大李扯过一条浴巾,扔了过去。 谢顶男人这才“哎呀”了一声,慌忙胡乱的围上了浴巾。此时他也才注意到,来人中竟然有熟人,不禁老脸一红,随即又顿感不秒。 与此同时,早已经有警员把女郎带到了另外的屋子审讯。 “计大富,宇文鑫把你吐了。”大李说着,取出一支录音笔,摁下了小按钮。 “计大富是我姐夫,亲姐夫,只是我们一直刻意瞒着,人们都不知道。我所有针对丁驰的报复,都是受他指使” 听到录音内容,谢顶男子身上一软,长叹一声:“这下完蛋了!” 放完宇文鑫供词,又放了赫志口供,大李这才问:“这回该说了吧。” “说,我说,我就是计大富,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谢顶男子嘟囔着,在他人帮助下,从地上起来,坐到了沙发上。 计大富说到此处,回光盯在丁驰脸上:“都是这家伙逼的,若不是他打我儿子的脸,若不是他们父子让我颜面扫地,我又何苦这么办?” 老东西,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了得。丁驰心中暗骂,但却没有插话。 第三百四十五章 季贵=计大富 在首都饭店,计大富交待了罪行,承认自己是针对丁驰的幕后黑手。尽管他百般狡辩,把自己的举动释义为“被逼”,但事实就是事实,恶意报复的罪名是坐实了。 随后,众人回到卫都市,大李继续带人搜集相关证据,丁驰则回到自己公司。 在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丁驰还是不禁会想起计大富的交待,想起许多事项。尽管大部分疑点都得到印证,找到了答案,但仍有好几处是糊涂帐。 就拿“CY”系列手机进军拱都受阻一事来说,计大富承认是茵仙家族产品的拱都省总代理,也承认曾想以此与丁驰一较短长。但后来他发现,似乎没那么简单,自己在这事上根本斗不去丁驰。于是尽管茵仙丽娜有过暗示,但计大富仅是嘴上答应,其实并没有付诸行动,他可不想因此遭至丁驰的报复,更不想暴露与那两家公司的关系。 从计大富交待的理由来看,这确实也说的过去,而且也符合计大富暗地里使坏的风格。那么这就奇怪了,究竟是谁下的手,又为何会把焦点引到那两家公司身上呢?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来。”丁驰说着,抬起头来。 屋门推开,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 这是谁?有些眼熟呀。 丁驰看着对方,大脑里一时对不上号。 年轻女子先说了话:“丁总这谱越来越大了,怪不得门卫一问再问,女秘书也一拦再拦呢。” “你是胡蜜?”丁驰说着,抬手示意,“请进。” “是呀,袁缘的小老婆,坏女人胡蜜。”年轻女人关门进屋,语气中满是自嘲,也带着深深的无奈。 也无怪丁驰一时认不出,第一次在火车上没太注意,上次见胡蜜时又是在首都警局。那时胡蜜一身囚服,头发也是专门要求的那种,人很憔悴,更不可能化妆。今天则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装束和妆容也很精致,和那时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上次有过长时间交谈,丁驰还真难从声音上判断出来。 虽说袁缘骗了自己好几十万,但丁驰对这个胡蜜并无恶感。通过上次谈话,可知这个胡蜜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害者,先是和袁缘互骗,后来又被别人骗了,还落了个锒铛入狱的下场。而且上次胡蜜找自己,还专门讲了箴言,自己也因此才更提防董经才的。 “是不很尴尬,不欢迎?”胡蜜尽管带着讥讽之意,却也有着深深的失落。 丁驰回过神来,答道:“袁缘小老婆这个身份不能否定,不过却不是坏女人,充其量就是犯过错的受害者而已。” “怪不得事业这么大,真会说话。”胡蜜说话时,脸上竟然带出了一抹娇羞。 “刚才我之所以没反应过来,是真的没想到。”丁驰解释之后,又道,“怎么到卫都了,什么时候来的?” 胡蜜“嗤笑”一声:“混不出饭了,找丁总讨口饭吃。” 丁驰马上道:“好啊,介绍一下自己,我亲自面试。” “不麻烦了,我现在也没心思工作,今天就是随便走走,正好到门口就进来了。无论你是真不讨厌,还是给我留着面子,我都挺高兴,你让我感受到了社会的温暖。谢谢你!”胡蜜说话间,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 “别别别,别这样,我可受不起。”丁驰也立即起身,说道,“这马上也中午呀,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胡蜜抬起头来,怔怔的走向桌子,“你要请我吃饭?” 丁驰一笑:“那当然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吧,吃什么,米还是面,菜吃什么口味?” “谢谢,谢谢啦,可我不能给你添麻烦!”胡蜜眼中已经带出闪闪晶莹,但还是转过头去,迈动了步子。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现在就去,我收拾一下。”丁驰说着,规整着桌子上的东西。 本来已经快要转身离去,胡蜜忽又转过身来,双眼紧紧盯着丁驰右手纸张:“他,他是你什么人?” 丁驰翻过纸张,“哦”了一声:“一个老乡,关系不太好的老乡。” “你和季贵是老乡?”胡蜜又近前了一步。 丁驰不由一惊:“什么?他是季贵?不是,他叫计大富呀。” 胡蜜伸手抓住纸张,盯着复印件上照片,眼中满是愤恨:“没错,就是他,扒了皮我也认识。就是他让我身无分,就是他把我仅有的首饰也拿走了。若不是从里面出来了,我还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无情呢。” “你先别急,等我打个电话。” 丁驰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大李号码:“李队,你在哪?我有急事找你。” 半个多小时后,丁驰带着胡蜜,到了区警局,进了大李办公室。 听过胡蜜讲说一番后,大李直接带着丁、胡二人到了一间屋子里。 时间不长,屋外传来“嘟囔”声:“又干什么?不是都问了吗?我该说的也说了呀。我只不过是指使者,又没有亲自实施打砸、报复,最多也就” 听到外面声音,胡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但被丁驰扯了一下衣服,才没有立即奔过去。 “少啰嗦,进去吧。” 随着大李一声喝斥,计大富撞进屋来。 “季贵,老王八蛋,你可害死老娘了。”胡蜜“嗷”的一嗓子,猛的扑了过去。 “你,你蜜蜜,你怎么出来了,还差几个月呀?”计大富很是惊讶。 “王八蛋,骗子,你是不盼老娘死在里边,盼老娘永远也出不来?”胡蜜边哭边骂,双手那是不停的挠呀。 好在大李及时阻止,计大富才避免了满脸血槽,但仍然留下了好几道抓痕。 “计大富,季贵,真是人老心不老呀,说吧。”大李满脸戏谑,把计大富摁到了特制椅子上。 “我是计大富,也是季贵,季贵是假名,计大富才是真的,不过两个都有身份证。”在说此话时,计大富脸上竟然还有一丝自得。不过随即就叹息了一声,“唉,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我” 第三百四十六章 搜出密件 既然事已至此,计大富倒是没再遮掩,完整的讲说了“季贵”所犯的罪行。讲了如何简单“整容”,如何遇到胡蜜,如何把胡蜜做为行骗目标,又如何甜言蜜语迷惑了对方。还讲了对那些钱财的挥霍、支配,也讲了意图避开出狱后的胡蜜的打算。 听着计大富讲说整个过程,胡蜜又羞又愧又怒又恨。 她羞的是,糟老头什么都讲,竟然讲了许多两人床上的事;愧的是,自己一度以为找到了好人,却原来对方一直就是玩弄自己,包括身体,更包括情感;她恼怒于糟老头的虚伪狡诈、厚颜无耻、无情无义;她悔恨自己竟然把豺狼当成绵羊,更恨老家伙盯上了自己。 可羞愧怒恨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怪只怪自己涉世未深,怪只怪自己瞎眼认错了人,怪只怪自己心术不正。 计大富自是没去考虑胡蜜的感受,反而讲的绘声绘色,就好似讲别人故事似的,足见其无耻之极。 又对计大富讯问一番,再没有新的收获,于是大李一行押着计大富去起获赃款赃物。 藏赃地点属于首都范围,但并不是中心城区,而是在郊区县里。从首都饭店出发,加上市里堵车,到目的地用了三个多小时。 在计大富引领下,商务车驶进这个略显破旧的小区,停在最前排楼下。 “是这里吗?你就买这样的房子?”大李觉得有些意外。 计大富讪讪一笑:“没错,就是这个小区。当时买的时候,听说这里很快要拆迁,补偿价非常高。另外,我也不敢到繁华区域买,既考虑积压资金太多,也担心容易暴露。结果这都好几年过去了,拆迁的事根本就没影儿,纯属开发商为处理存量房造的谣。” 下车以后,一行人进了一单元,乘梯来到十七层。 “就是这。”计大富向右一指,拿出钥匙开门。 屋门洞开,热潮之气袭来,显然长久无人居住的缘故。 进得屋去,在计大富的指证下,一堆有价证、券翻了出来,大大小小七八样。 看着这些东西,胡蜜双眼放光,不停嘟囔着:“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是你的吗?”大李回呛了一句。 胡蜜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整个一圈下来,计大富言说“该在的都在了”,各警员又搜寻一番也没有新的发现。 “这里面是什么?”钟雨说了话。 “墙呀,壁纸都好几年了。”计大富回复着。 钟雨道:“里面是空的。” “空的,不可能呀,这不壁纸还是整张的吗。”计大富说着,还使劲抬手敲了敲。 大李也敲了敲,并没听出异样,很是疑惑的看着钟雨。 钟雨也没多说,而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薄片状小工具,顺着墙面切了下去。 拿掉壁纸,露出了白色墙面,也没看到缝隙或裂纹。 凑近看了看,钟雨再次切下“薄片”,在众人注视下,从墙上“扣”出一个长方体来。 这可是砖砼墙体,而且还不是顺着砖缝切开的,小薄片是什么材质?钟雨又是什么手劲? 众人疑惑不已,可钟雨就好似刚切了块饼干似的,神情并没什么异样。 不过其他众人随即神色有异,因为人们看到“方坑”里仍然是实心的。 钟雨并没管别人神色变化,而是再一次切下,但切的很是小心,就好似雕花般认真。 薄薄的长方墙皮下来,但材质已不是砖砼,只是颜色高度相似的板材而已。 “果然是空的。” 人们目光全都注视在方坑中,想要看清里面有什么。 “请大家让一让。”钟雨示意着,自己也稍稍退后了一些。 虽然都很好奇,但在此情形下,人们还是退到了后面。 钟雨又从“百宝腰带”取出小手电、橡胶手套、折叠面具等多个小物件,然后一一装扮到位,才再次靠到近前。 尽管很想一看究竟,但有钟雨挡在前面,又不便太过靠前,人们只能好奇的张望着。 过了足有五分钟,钟雨的手臂缓缓抽出,手中竟然多了个金属小盒。 什么东西? 人们立即脑补着各种可能。 而计大富却是另外的心境:买房时怎么不知道呢?否则这宝贝就是自己的了。 “计大富,怎么回事?”大李沉声喝问道。 计大富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不,不知道呀。” 连着追问了好大一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计大富坚称只有自己知道这处所在。 最终,对现场进行了一定的保护,带着相关赃物,人们离开了这间屋子。随后钟雨大李单独行动,其他众人则被要求待在指定的酒店。 那是什么东西?什么人放进去的? 几乎所有酒店留守人员都有这个疑问,但心境却大不相同。 相比起其他人员,计大富心情要复杂的多,也忐忑的多,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福是祸,准确的说是不清楚祸有多大。自己现在怎么可能有福呢? 自见到那个金属小盒开始,丁驰就有许多疑问,独自待在客房更是心不在焉。虽然他不停的摁着遥控器,双眼也盯着电视,但脑子里什么也没看进去,而是不停的闪着一个个问号。 胡乱猜疑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准确结论。不过丁驰清楚,那东西一定很重要,否则不至于放的那么隐蔽,钟雨也不至于那么重视。 过了好长时间,肚子都“咕噜噜”响了,钟雨终于回来了。 尽管好奇心很重,但丁驰意识到可能事关重大,并没有开口询问,不过眼神还是出卖了内心。 注意到屋中没有第三人,钟雨示意丁驰坐到沙发上,然后低声道:“丁总,那个金属盒子是间碟密件?” “啊?这怎么听的跟电影似的?”丁驰这是听到的第二次类似事项,但震惊程度依然不减,关键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钟雨又道:“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岛山国和雕国的,但具体情形有关机构正在调查,目前已经提取到一枚指纹,不过并不是计大富的。” 岛山国?雕国? 丁驰脑中立即现出两个人影来。 “丁总,咱们回卫都,这事有人管。”钟雨说着,收拾起了应用之物。 第三百四十七章 恶心审讯显奇效 这几天怎么这么消停,他们人都到哪了?马上结案了?还是他们又耍什么花招? 就在赫志正犯嘀咕之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响,接着就是开锁声。 “赫志,出来。”铁门打开,大李带着两个警员立在门外。 “又过堂呀?我该说的都说了。”赫志磨磨蹭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李没有回应,两警员进门驾上赫志便走。 “鞋,鞋还没穿好呢。这是到哪呀?”出了过道铁门后,赫志觉着方向不对,便又磨蹭着打听起来。 “一会儿就知道了。” 随着大李话音,一个黑布袋套在赫志头上。 正自发懵之时,赫志就觉着被推到了车上,随即车子便启动了。 看这架势道不近呀! 正如赫志疑惑的那样,汽车出了院子后,径直上了国道,一路向南驶去。 “诶,这是去哪呀?总得给口饭吃吧,我这都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别虐待人好不好?到底还得几个小时吃饭呀?” “李队,我这脚都麻了,扭着身子太难受,多少换个姿势吧。” 没人理会赫志的嚷嚷,但赫志却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阵势比较大,具体车上几个人不清楚,但左右两边人都拿着大家伙。 他们要把我弄到哪?要干什么呢? 赫志不再吵闹,而是脑中不停的给出各种猜测,同时想着应对之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汽车停了下来,随即开门声响,赫志被带到了车外。 太特娘热了,比卫都热多了,这就是“桑拿天”。 莫非到了首都?路上时间也差不多。赫志心中给出判断。 赫志猜的不错,正是来到了首都,“接待”他的是肖燕子。肖燕子此时已借调出来,专门负责芳子的间碟案。 看到人已坐在对面特制椅子上,肖燕子示意为赫志取下黑色头套。 在黑暗中过了好几个小时,现在乍一接触到灯光,双眼肯定很不舒服。不过赫志已经有过相关经验,并没有立即睁开双眼,而是闭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一点点睁开。 赫志迅速扫了眼四周,目光投到铁栅栏对面。那里坐着三个戎装人员,但都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五官,不过中坐者身形应该是女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非同寻常呀。赫志暗暗咬牙,打算玩“滚刀肉”。 “赫志,知道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吗?” “” “赫志,政策不用讲了吧。” “” 肖燕子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赫志都没有接茬,而且还故意闭上了双眼。 屋子里静了下来,不过时间不长,赫志就感觉到身后屋门打开,有人进来了。 “噔”、“噔”, 急促的脚步到了近前,一声怒吼响起:“黑子,王八蛋,把老子害得好苦。” 谁呀?赫志下意识的睁开了一条缝,随即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窝囊废。 注意到赫志的轻蔑,来人更加愤怒:“王八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司焱爷爷。想当初,你们他娘的给老子设套,把老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吧,爷爷现在已经自由了,你他娘的却到了这个地步,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呀。” 老子就是团着也是龙,你他娘的就是站着也是虫。赫志这样想着,竟然“呸”的啐了一口。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司焱气的“啊啊”大吼了两声,随即便“呸呸”的吐了起来。 我他娘的弄死你。尽管气的咬碎钢牙,但毕竟受过特殊训练,赫志只是在心中发恨,依然没有应声。 “好啊,挺能装熊呀,那好咧。”司焱说着,“呵”“呵”嗓子使力,随即一口吐出。 “吧嗒”, 赫志只觉脸上一湿,忍不住骂道:“我曰” 司焱见对方只骂了两个字,便又直接在鼻子上撸了两下,然后“赠”给了赫志。 赫志心一狠:奶奶的,别让老子出去,否则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赫志,你他娘的就是个缩头乌龟,就是个怂包。就你这样的家伙,指定你妹妹让人在你面前”司焱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没下限,而且浓痰、鼻涕就没停过。 这也太恶心了。肖燕子忍着反胃,迅速扭向一边,还捂住了耳朵。 “杀了我吧。” “杀了劳资吧。” 赫志忽的大嚎起来。 真的有效果呀。肖燕子转头看去,对面灯光下就是一个惨不忍睹,赫志的神情难看之极。不过她没有说话,更没有制止,而是等着进一步效果。 “别尿了,别拉了。” “劳资说,劳资说还不行吗?” 听到赫志这样的嘶喊,肖燕子心中暗喜,但还是又等了一会儿,只到对方喊出“求你们啦”,才喝止了司焱。 “我说,我说。”赫志哑着嗓子道,“当初这家伙赌博输钱,我老板就让他帮着做事还钱,要他对丁驰” 待到赫志话音落下,肖燕子冷哼了一声:“你说你只是奉命行事,不知道老板是做什么的?你跟着混了那么长时间,可能吗?” “不知道,好像做电子产品,也开赌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赫志回复着。 “按你说的,身份都不清楚,那你就敢替他杀人呀?” “我没杀人,也从来不杀人,只不过是要教训那小子而已。” 无论肖燕子怎么问,赫志仍只承认受人指使,其他的概不承认。 肖燕子示意司焱退下。 司焱走了,屋子里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钟雨来了,进门便说:“赫志,看看这是什么?” 指纹? 看着对方手中纸张上的图形,赫志瞪大了眼睛。 “这两个指纹一个来自你的饭碗,一个来自这个小铁盒。”赫志说着,左手出现了那个金属小盒,“而这两个指纹又完全吻合。” 看到那个铁盒之时,赫志大吃一惊,也实在不明白怎么会被钟雨拿到,不过他只是心中慌乱,表面还尽力假装镇定。 “这个铁盒是在”钟雨一字一顿的讲说了起获地点,随即又道,“那个房子是计大富的产业,钥匙也只在他那里。但你却摸查出那个地方,并把这个盒子放到了里面。” “哼,讲故事呢吧?”赫志冷哼道。 “现在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想抵赖,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 “冤枉,我冤枉,你们这是陷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能怎样?还能再那么折磨老子?”想到钟雨的手段,赫志不禁心虚,声音也颤得厉害。 钟雨笑了:“当然可以那么做,不过还有其他办法,比如让司焱进来和你交流。” “变太,老子不怕变态。”赫志咬牙道。 “那就换种办法,一会儿把你带到另一个屋子,然后给你全身衣服都扒”钟雨笑意更浓,还边说边比划着。 尽管对方声音越来越低,但赫志却心头越来越颤,最后终于挺不住了:“我说,我都说。” 肖燕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审讯太他娘的另类恶心了,不过还真有效果。 第三百四十八章 恶人自有恶法磨 早睡早起身体好,适当锻炼一下,身上很是舒服。 在公司吃过早饭,又在院里溜了会儿弯,丁驰回到屋子开始办公。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立即接通:“肖队,什么情况?” “你这是刺探机密。”肖燕子尽管揶揄着,但还是说道,“赫志总算开口了,承认受到岛山国和雕国的组织操控,不过也仅是承认替其组织打打杀杀。” 丁驰追问道:“交待了具体指使者没有?” “说了两个,不过都是化名或代号,还有待于我们进一步调查。”肖燕子给出回复。 丁驰“哦”了一声:“是这样啊。我看这家伙就是数牙膏的,挤一挤出一点儿,在这里时候就那样,特别恶心。” 肖燕子马上道:“快别说了,谁恶心也没你的人恶心。那个司焱一露面,上来就是鼻涕、痰,给那个赫志弄得满头满脸,恶心死了。骂的话更是难听至极,什么难听骂什么,比泼妇骂街也恶心十倍。你说好歹都是名牌大学生,你们咋就能骂出那话呢?” “他那么做跟我有什么关系,咋把我和我们学校都圈进去了,你这打击面可有点宽了。”丁驰并不背锅。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钟雨是不是你的人?闹半天司焱那么做,全是钟雨教的。钟雨又是谁教的?”肖燕子给出理由。 “是吗?没看出来,钟雨还挺有才的。” “你,一丘之貉。” 丁驰笑了:“这不是为了帮你审讯吗,恶人自有恶法磨,就得以恶止恶、以牙还牙。再说了,这毕竟是司焱说的,又不是钟雨讲的。钟雨说什么了吗?” “他说把赫志流氓。” “这也太无厘头了,哪跟哪呀?” “太恶心,你们真是太恶心了。”再奚落了一次,肖燕子语气变得严肃,“今天跟你打电话,主要就是提醒你一下万事小心,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这不仅因为你曾经得罪过好多人,更因为你所从事的行业,黑手无处不在呀,你要小心再小心。” 丁驰也正色道:“谢谢你,肖姐。” “恶心。”对方啐了一口,声音戛然而止。 “跟正常人不一样。”丁驰兀自调侃着,放下了手机。 从刚才肖燕子来电看,这个案子肯定牵扯到了很多,否则肖燕子也不必专门提醒。虽然她故意半调侃方式讲出来,但显然事情要复杂的多。 这么说来,会不会是那俩家伙指使?或者说那家伙的身份并不单纯?那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难道真的是间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丁驰的思绪。 寇宇来了,进门便递上一沓纸张:“丁总,你看。” 丁驰接过纸张,“哦”了一声:“拱都电子还来真格的了。” “是呀,你看那起诉书真可谓义正词严。”寇宇说着,坐到了对面椅子上。 “乙方无视我方忠告,竟然私自拆封使用我方设备,这既违反了合同约定,更伤害了我方感情,并对我方”丁驰叨叨咕咕的读着纸上内容,神情很是精彩。 过了一会儿,丁驰放下法院传票、起诉书等,说道:“前些天他们恶意散布消息,个别媒体也跟着推波助澜,原以为只是个别人行为,不排除有其他目的。现在竟然诉诸法律,传票都来了,那就代表拱都电子公司也是这个态度了。” 寇宇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的。那我们如何应对,应对到什么程度?” “既然他们这么正式,那我们也就正规的来,该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以恶治恶。”丁驰给出回复,“具体怎么操作,让法律顾问来弄,就严不就松。” “好的。”寇宇应答着,站起身来。 “等等。”丁驰又喊住意欲离去的寇宇,叮嘱道,“对了,应诉书宜粗不宜细,现在表明观点即可,细节待到开庭再公布。” 寇宇再次点头,答了声“明白”,离开了屋子。 “拱都呀拱都,既然你们想练练,那咱就奉陪到底。”丁驰叨咕了两句,又处理起了手头事务。 “叮呤呤”,铃声又起,这次是固定电话在响。 看到来电显示,丁驰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拿起了听筒:“哪位?” “丁总没看出来吗?应该有国别显示吧?”对方上来就是国际语。 丁驰照样用华国语对答:“没看显示,正忙着呢。” “那你现在应该听出声音了吧?” “是金熊国的彼得.克里斯基呀,你好,你好!” 电话里静了一下,报出了名姓:“老荷国范佩森。” “范范先生呀,弄混了,弄混了,你有什么事吗?”丁驰明知故问。 “范佩森先生。”电话里强调之后,又道,“和金熊国老彼得也有来往呀,他们公司不做光刻机吧?” 丁驰“呵呵”一笑:“老彼得是不自己生产,可他做这种贸易呀。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弄不到的东西,去年犹斯国的超高速神脑不是也让他弄上了吗?光刻机跟这个比起来,好像也不算什么吧?” “呵呵,我不怀疑老彼得的能力,可我不相信他会做光刻机贸易。” “你信不信无所谓。没有其他事情了吧?” 对方赶忙道:“丁先生,咱们也都别绕弯子了,你也不用抬出个彼得来。我就问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弄机子?就按上次我提的条件。” “你要非这么问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想帮我弄机子的多了去了,有一个不多,没一个不少。”丁驰语气有些生硬。 “就算是还有别人帮你弄,可要是等到开庭宣判以后,怕是都该躲开了吧。”范佩森话里有话。 “看来你这消息挺灵通呀,不会是你们在背后”丁驰故意说了半截话,然后又道,“我现在正忙着呢。” “丁先生,还是再谈谈吧,真到了那时候你可就” 不待对方说完,丁驰便很没风度的直接挂断了。 “哼,恶人自有恶法磨。”丁驰冷笑着,扣下了听筒。 电话另一端的范佩森也哼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穷横穷横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开庭 拱都电子起诉驰名电子案开庭了,开庭地点在拱都市中院第三审判庭。 原告方出庭的共两人,一是代理律师,一是姚董事。不过马、吕、牛三董事都在现场旁听,还有十多名拱都电子公司的员工也在。 被告这方出庭也是两人,法律顾问申律师和办公室文员小杜。 看到对方这种阵容,姚、马、吕、牛四董事只能“呵呵”了。他们觉得,对方无论是太过自大还是准备放弃,都说明了丁驰的无知和幼稚。 不多时,法官、书记员也到了现场,法槌一敲,庭审开始。 准备开庭和法庭调查都是例行程序,进行的也很顺利。 在法庭调查结束前,审判长就法庭调查认定的事实和当事人争议的问题进行了归纳总结,随后又问:“当事人、第三人、诉讼代理人是否还有意作最后陈述。” “有。” 异口同声回应后,原告刚律师先做陈述:“尊敬的法官,被告方明知租赁到期,也已接到我方传真告知,却仍然使用我方设备。这种作法既违背了契约精神,也与道德规范相悖,实属恶劣之极。我方要求:一、被告按传真件约定条款,一次性支付全额违约金;二、被告正式向我方道歉,并在省一级以上媒体公示;三、被告方当庭向我方认错、致歉。” 在得到审判长提示后,申律师做最后陈述:“尊敬的法官,我方严格遵守了租赁合同约定,在合同到期日立即停止了使用甲方设备,并存放在专门场地。我方没有任何违约行为,用实际行动践行了契约精神,体现了对法律的敬畏,也体现了对甲乙双方的尊重。” “但甲方罔顾事实,先是对我方无端指责,并在个别媒介散布不实言论,又将我方起诉到贵院。这既是对法律的不敬,也伤害了我方的感情和良好形象,我方提出强烈抗议并要求追求对方法律责任。” “一、甲方必须按照我方所发函件要求,一次性支付设备保管费;二、一次性支付我方精神损失费五万元;三、甲方当厅向我方认错,并以书面形式正式向我方发函;四、甲方必须在全国性媒体平台发布致歉信,既向我公司和法人道歉,也向被他们愚弄的社会道歉。陈述完毕。” 接下来,进入了法庭辩论程序,双方开始了法庭上的真正过招。 “被告,在租赁合同期结束后,你方仍然私自使用我方设备,严重违反了租赁合同,理应按照我方传真要求赔偿。我方的要求有法可依,有据可循,合情合理。”刚律师的语句和姓氏一样,非常刚硬。 申律师只回了一句话:“我方严格按照合同约定,租赁到期后便立即停止使用,违约的是你方。” 刚律师微微一笑:“被告,二月九日我方向你方发传真阐明观点,二月十一日租赁到期,二月十三日我方代表去现场查看设备,我” 申律师直接打断:“那你们看到我方使用设备了吗?” “那倒没有注意,但是从十三日当晚,你们就开始使用了。”刚律师说的很是肯定。 “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污蔑我方?”申律师反问道。 刚律师又清了清嗓子,高声讲说起来:“从一九九七年一月开始,一直到二零零零年三年,被告分三次与我方签订租赁合同,每次租期一年,期间并未购进任何光刻机。可是在本次租赁结束后,在今年六月初却推出了光驰四号芯片,这如何解释?而且在之前五月中旬,CY一见钟情手机先行上市,便用了光驰四号芯片,这又怎么讲?” “这需要告诉你吗?另外,请你弄明白了,光刻机租赁方是驰名电子,CY系列手机生产厂家是驰一电子。法律主体都不清楚,你方的维权真的呵呵。”申律师讥讽道。 刚律师有选择的回应:“当然需要告诉法院,这是本案的焦点,也是验证被告使用我方设备的关键之处。” “你没权利知道。”申律师的声音很冷,“因为你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审判长,这是被告应该有的态度吗?肯请法庭主持公道。”刚律师开始求助。 审判长没有搭茬,似乎在等着另一方表态。 但申律师什么也没讲,本来对方又没问自己。 “被告方,请你方正面回复原告方质疑。”审判长还是说了话。 申律师不卑不亢的说:“审判长,既然是甲方主张权利,那就应该是他们提供证据才对,而不是乙方。” 审判长道:“法庭自有一套程序,这个无需被告提醒,现在是先让被告提供。如果不能提供的话,可以直接回复。” 申律师沉吟了一下儿,显着很为难:“审判长,我说甲方无权知道,并非推诿,而是实有难处。但为了表示对贵院和贵法庭的尊重,我方可以适当向贵法庭出示相关资料,请允许我上前递送。” 得到审判长允许后,申律师拿起公文包,离开原位,径直到了审判长近前,然后取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姚、马、吕、牛四董事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也担心对方明目张胆贿赂法官。可令他们失望的是,仅只看到对方律师的背影,这更令四人狐疑不已。 五部委发文,竟然涉及到国防军工需要,外人当然无权知晓。审判长把资料还给申律师,待到申律师回归原位后,才正色说道:“原告无权要求被告提供芯片生产设备证明。” “这算什么事,他们必须提供。”姚董事直接插了话。 “甲方请注意,应该是你们举证才对。”小杜也开了腔。 你来我往,双方争的不可开交。虽然小杜就说了一句话,但姚董事却是插话不断,现场争吵的很是激烈。 有两次姚董事就差说出“定位”一事了,但都被刚律师及时制止了。 争吵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没争出个所以然,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进入法庭评议阶段。 法庭现场一改刚才的剑拔弩张,姚、马、吕、牛迅速离开现场,申律师和小杜继续待在原位。 第三百五十章 封条完好无损 半小时后,所有法官回到现场,原、被告双方也正襟危坐。 法槌敲下,审判长宣布:“经过本法庭评议,鉴于原被告双方证据不足,决定先做庭外调查,择日再重新开庭。” 申律师当即表示无疑义。 而姚董事却不同意了:“庭外调查得多长时间,择日开庭又是什么时候?” 就在姚董事提出疑义的同时,吕董事则是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真是不知进退,正常情况下就该驳回诉讼请求。审判长尽管心中不快,但还是回道:“法庭调查有一定程序,再次开庭时间提前通知。” “可要是这么拖下去,被告更会无限期使用我方设备,庭外调查期间的损失怎么算?公司全体员工可都盯着呢,此事宜快不宜拖,夜长梦多呀。”姚董事依旧紧追不放。 我还用你教不成?审判长不由火起,正待严词拒绝时,手机亮了,是院长发来了短信。 “在不违反原则前提下,能快尽量快。左一电话,右一短信的,咱院实在麻烦。” 看到院长短信内容,审判长压了压火气,望向申律师,态度和蔼:“被告方觉着呢?” “我方尊重法律,尊重贵院和审判长决定。”申律师依旧回复的不卑不亢。 “好,好。”审判长连说了两个“好”,看向原告位置,“怎么算是快?” 姚董事却不见外,立即回道:“现在马上启动调查,调查我方设备已被被告事实上使用。” 听到这样的语气,审判长实在不舒服,但还是尽量语气平和的说:“原告方如有这种意愿,上午立即递来字申请,下午就可启动调查,否则下周再说。” 本次开庭就这么结束了,但姚董事等人却没闲着,先是按要求快速递上申请,接着又紧锣密鼓地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吃过午饭后,拱都市法院调查取证工作正式启动,法官、原告、被告一同赶往卫都市,调查争议焦点光刻机使用情况。 一溜好几辆汽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朋友集体游玩呢。 下午六点多,车队到达卫都市,驰名电子汽车前方引路,径直奔向光刻机所在地。 看着汽车拐上郊区道路,姚、马、吕、牛兴奋不已。上次两人被坑,两人被别车,什么也没看到,这次可不能放过了。四人全都眼睛瞪的老大,姚董事则是边记路线边翻眼珠。 为了验证上次被屏蔽,也担心这次出岔子,每走五六分钟,四人都互发短信,互打电话,结果信号完全没问题。 到了,到了。 看到驰名电子汽车停下,四董事又是一阵兴奋。 马董事直接开口骂道:“奶奶的,上次不让劳资看,这次咋不捣鬼了?有能耐也把法院车屏蔽了。” “看大局,不计较小节。”姚董事现在心情特顺,脾气也特别的好。 四董事赶紧下车,发现另几辆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院落小门适时打开,寇宇带着几名公司管理人员迎候出来,钟雨也在其中。 寇宇径直奔向审判长:“各位法官,辛苦了!现在时间不早,不是先吃晚饭吧。” “不了,先工作。贵姓?”审判长直接拒绝。 “那好。我是驰名电子有限公司经理寇宇,各位请!”寇宇抬手示意着。 在寇宇陪同下,审判长当先跨进门去,后面人等按顺序进入院落。 “请出示证件。” 钟雨适时抬手阻挡。 “我们是原告。”姚董事说话气很粗。 “证件。”钟雨依旧右手平伸。 吕董事适时上前,取出公司证明,还有四人的身份证件。 钟雨安排人拍照记录后,才把四董事放了进去,但却挡住了后面三人。 “他们跟我们一块的。”姚董事返回头解释。 “证件。”钟雨挡着不动。 “他们是无冕之王,有到任何地方采访的权利。” “记者呀,那就更得审查了,我们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今天对你们四个已经特别关照了。” 没有记者怎么行?这可是重头戏。姚董事情急之下,大声嚷嚷起来:“审判长,被告野蛮妨碍记者采访自由,请” 审判长不耐烦的挥手道:“按驰名电子要求来。” 得到这样的回复,姚董事立时没了脾气,便好言好语的与钟雨商量起来。 马、牛二董事可没在门口磨蹭,那里自有臭娘们应对,他俩可是要一看究竟。 上次来的时候,简直跟坐囚车一样,不但什么也没看到,还被那个寇宇欺负了一路,这次机会可不能浪费。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其它事宜就根本不算事了。 虽然上次没看到车外,但从刚才路上的感觉来看,方位应该没错。尤其快到这里时,半路看到一块大广告牌,与上次偷掀车帘看到的一样,这里应该就是上次来的地方。 从院子里的布置来看,与之前参观的一个芯片公司的外部环境也差不多,院落内墙上有关的标语也不像是现刷上去的。 忽然光线一暗,大过道上方出现了顶子,看着像一个大车间,车间另一面有隔断。 马、牛二人对望一眼,轻轻点头,这个地方和上次刚下车时看到的一样。 走了没几步,众人穿过一个门洞,然后又连续左拐了两次,来在一个房间外面。 马、牛二人正点头确认着路线,忽然看到门里边的光刻机,立即便扑奔了过去。 牛董事捅捅马董事,挑了挑眉毛。 明白对方在提示上次的签字,马董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既恨死了寇宇给自己的屈辱,誓言这次要找回来,也恨牛董事关键时刻不出力。 “让一让。” 寇宇这次自是没让签什么字,在挥退马、牛二人后,直接打开屋门走了进去,随即又开了第二道门。 光刻机,真正站到这个价值上亿的大家伙近前,人们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马、牛二人快步绕向另一侧, “光刻机,光刻机。” 女人喊嚷声、脚步声间杂,姚董事带着三个记者进了屋子,快步随着马、牛二人而去。 记者们不由分说,“刷刷刷”一阵快门闪动。 与此同时,几个镜头也对准四董事和三名记者,好一阵的快闪。 “怎么会这样?”来在另一侧,四董事全都惊的张大了嘴。他们发现,封条还完好无损的贴在上面。 “不可能。”马董事嚷了一声,探出了右手。 “不许动。” 两声喊喝同时响起。 第三百五十一章 啪啪的打脸 马董事很是不解,显得还很委屈:“为什么呀?我要” 钟雨依旧伸臂挡着,示意众人退后。 审判长则已命同事拍照、录像,仔细取证,根本就没理会马董事这个茬。 取证法官都是专业的,而且经验丰富,什么方位拍照,什么角度摄录,如何取样,如何留证,那都摆弄妥妥的。 虽然姚董事等人又急又恨,可在此情此景下,却没敢轻举妄动。再说了,有大个子等几个“凶神”挡着,想动也是妄然。 取证可不仅只是对设备本身,还包括周边环境,以及整个运行通道,还有必要的问询答疑。 对于这些程序,寇宇等人都全程配合,需要辅助的辅助,该回答的回答。 在来卫都之前,法官们对驰名电子还有一定的看法,可是通过这一接触,法官们的看法扭转了一些。觉得这个公司的人素质很高,也很正规,并不像之前听到的那样。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取证才算告一段落,审判长提议去下一地点。 看到即将离开这里,四董事哪能甘心,尤其马董事更是急的红了眼。 姚董事急急说话:“能不能让我们也仔细看看?” 寇宇没有回话,钟雨依然挡着。 “审判长,行不行呀?”姚董事又想借力。 审判长神色严肃的看了眼姚董事,又转向寇宇:“寇经理,这是否符合贵公司规定?” 寇宇微笑着回答:“只要不耽搁您几位时间,只要不影响继续取证就行。” “那好。”审判长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想看可以,但绝对不能触碰设备,更不能碰到封条,这都是最关键的证据。我们都会全程录像,你必须遵守规定,否则要追究责任。” 他娘的,谁是原告?你们又是哪的法官? 尽管心里骂此人,但姚董事等人还得脸上赔笑: “是。” “明白。” “一定遵守。” 就这样,在拱都市法院、驰名电子、外请记者多方关注和摄录下,四董事开始了仔细查看。 首先马、牛二董事自是盯上了封条,这可是二人亲手贴的,也是此案最最关键的地方。 整个封条没有任何破损,封条上沿的记号也在,封条表面还有灰尘,这都完全符合五个月没动的特点。 怎么会没动呢?越是看不到异常,马、牛二人越是着急,也越是狐疑。他们不但看了表面,还特意掂脚尖、矮身体,各个方位的瞅,确实什么也没发现。两人这么全方位看,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找定位仪的下落。 只是当时为了保险起见,定位仪是紧贴封条背面一同贴在设备上的,现在根本就看不到粘贴里面的情形。 而姚董事等人虽然也围着设备转个不停,可上次他们根本就没到过现场,更看不出来有无变动或异常。在连转了几圈后,只能盯着马、牛二人,可是看到那两张汗津津的长脸,就知道根本没有收获。 “还要看吗?”寇宇适时说了话,“法官们还有后续工作呢。” “我”马董事想说“看”,可又看什么呢? 暗骂了声“废物”,姚董事开了腔:“我怀疑设备整体被移动了位置。” “都走吧,下个程序。”审判长说完,转身就走,其他法官也都跟上了。 “各位,请吧!”钟雨话中带着“请”字,但语气却很森冷。 那几人自是很不甘心,可又没有任何留下的理由,只能既不甘又无奈的跟了出去。 气乎乎的出了黑走廊,来在敞亮过道时,姚董事急急扯住马、牛二人,压低了声音:“怎么样?有发现没?” 马、牛二人全都摇头叹息。 “屁也蓝不成。”姚董事骂了一句,抽身就走。 马、牛二董事既憋气,又窝火,却又没有任何脾气,只能快步跟上去,想着伺机发现证据。 “寇经理,方便看看监控吗?”审判长边走边说。 “好的,这边请!”寇宇抬手示意。 对,监控。四董事又来了兴趣。 众人来在一扇防盗门前,铁门适时从里面打开,由寇宇引领着,经过走廊到了监控室。 不需吩咐,寇宇直接调出那间屋子的监控。 放大的画面中,从众人刚刚进入房间开始。 取证法官坐到椅子上,翻看、快进、快退着,最早翻到了二月十三日,翻到当时贴封条的画面。 相比其他人员,马、牛二董事那是瞪大了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是毕竟画面不够连续,看了一通也没有收获。 取证法官站起身来,冲着审判长点点头。 审判长点头回应后,转向拱都电子公司的人:“原告还有什么” “能不能给我们整套的录像,从二月初到现在的?”姚董事赔笑道。 “这要求未免过分吧?”审判长面现愠色。 “我们得要一份,从二月一日开始。”取证官说了话。 “好的。”寇宇应答一声,立即吩咐手下人照办。 等了十多分钟,一份录像拷贝完毕。寇宇递了过去:“所有录像完全都是原版刻录,这几个月设备却没挪过地方,租赁到期后也绝没使用过。” 接过录像资料,取证官立即贴上封条,收了起来。 设备现场和录像都已看过,整个取证即宣告结束,众人出了屋子,向着院外走去。 正这时,一辆汽车停在大院门口,丁驰从车上下来,急匆匆进了院子。 “各位法官,辛苦辛苦,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敬请见谅!”丁驰抱拳拱手,随即伸出右手,“我是丁驰,欢迎各位!” 看到年轻人如此礼貌,审判长伸手相握,脸上带出笑容:“丁总好!谢谢支持工作!” “应该的,应该的。我刚刚从饭店过来,就等着各位贵客光临了!”丁驰提出邀请。 “丁老板,这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产气氛,这是故意摆给我们看,故意糊弄法官的吧?”马董事忽然插了话。 丁驰好似才发现似的,冲着审判长歉意一笑,随即热情招呼起来:“马董事、牛董事,你们也来了?欢迎欢迎!” 马董事可没去握对方的手,而是紧追不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丁驰收回右手,脸色一整:“这里现在的确没有生产,否则除了法院同志外,你们根本也没资格进来。本来三月份租期到了,研发基地又到了新的地点,可就因为替贵公司保管着那台设备,一直付着高额租金呢,为此还增加了多个人工消耗。” 本来以为抓住了对方漏洞,不曾想却换来这样的解释,马董事又气又急,脸色瞬时胀红。 丁驰忽的又看向三名记者:“拱都晚报,哦,想起来了,驰名四号刚成功的时候,贵报不经调查就登了不实之词,今天竟然追门上来了?” “啪啪啪”的打脸呀。 四董事和三记者脸上都火辣辣的,却又一时没有脾气。从目前事态发展来看,整个形式可不妙呀。 第三百五十二章 自食恶果 在怼的四董事和三记者哑口无言后,丁驰并未揪着不放,而是又继续邀请大家就餐。 审判长在推脱、谦辞了一番后,见丁驰很是诚心,便应承了下来。 丁驰等人充分尽到了地主之宜,整个晚宴都非常热情,菜品更是极度丰盛,酒桌上也再未提官司的事。他们既对诸位法官礼遇有加,也没有慢待其他人等,丁驰还为“说话有欠考虑”而特意赔了罪。 拱都中院的人对丁驰很是佩服,赞赏有加。 姚董事等人则是尴尬无比,也更忌惮这个年轻人。 晚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但审判长坚持要走,丁驰也就没有强留。在受到丁驰一番感谢和邀请后,带着丁驰备下的土特产,拱都来的一行人连夜返程了。 丁驰睡了个踏实的好觉,第二天很晚才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颇佳。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拱都电子董事长田晓钢却非常恼火,下午再次把姚、马、吕、牛四董事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怎么干的?你们要干什么?”田晓钢上来便是连声质问。 见三个大长脸都低头不语,姚董事只得接了话:“董事长,肯定是他们捣鬼了,当初明明是马董事、牛董事亲自放的定位仪,他俩非常肯定。之后定位仪也绝对动了,我们都是从后台设备上亲眼所见的。” 田晓钢冷哼道:“肯定?绝对?可我刚刚看过录像,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在他俩贴过封条后,那个屋子再没进过任何人,设备也没出过那个屋子,这怎么解释?” “这这,老马、老牛,怎么回事?”姚董事支吾两声后,把球踢给马、牛二人。 马、牛二人自是不去接茬,今天就准备一直“装死狗”了。 “当初口口声声说人家用了机子,不但大肆扩散不实消息,还非要鼓动公司起诉。现在好了,所有证据都显示,我们就是诬告,法律和经济责任是跑不掉了,脸也丢的精光。说吧,怎么办,怎么办?”田晓钢点指四人,连连追问。 对方手指眼窝喝问,而那三个废物脑袋几乎扎到裤裆里,姚董事只得硬着头皮说:“丁驰他们绝对是捣鬼了,只是我们现在还抓不到他们把柄。董事长您和中院龚院长关系好,他都让您看录像了,您要请他帮忙他肯定” “你说什么,让龚院长徇私枉法?怎么想的,龚院长能答应吗?我能做这样的事吗?”田晓钢厉声打断,随即又道,“我问你们,驰名电子的工作函是怎么回事?” “是老马在上面签的字,我也是昨天才听人家说起,之前丁点不知。”这次姚董事可是推的理直气壮。 马董事现在也豁出来了,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也不接茬,即使被董事长点到,也要继续装孙子。 田晓钢只是冷冷瞪了马董事一眼,并未就此追问,而是又道:“我是说,驰名电子寄来的工作函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有见到?” “刷”,马、牛二人立即抬起头来,目光投在另一长脸身上。 “我那几天专门等着来件,直接在楼下拿走的。”吕董事红着脸,结巴道,然后猛的一指,“是她,她指使我干的。” “你,你他”姚董事刚骂了两个字,可是注意到田晓钢眼中的怒火,只得装可怜的说,“董事长,我错了,当时也没想到这么严重,只想着咱们胜券在握,想着让您少为他们生气,想着” “够了。你们他娘的有没有人话?又有哪句话是真的?”田晓钢直接爆了粗口。 四人看到这种情形,不敢再装哑巴,纷纷道歉、忏悔: “对,对不起。” “董事长息怒。” “请董事长原谅。” “我们错了。” “这可不是我原谅与否,而是上百位董事能否原谅你们,数千名员工的怒气又往哪发?”田晓钢怒不可遏,直接一掌击在桌子上,“当然了,我个人态度也很明确,绝不原谅你们,我也无权阻止众怒。” 四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冷汗也冒了出来。之前欺对方新来,只以为对方很软,今日一见,才明白人家平时是老虎不发威。 静,出奇的静,但四人却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笃笃”,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进来。” 田晓钢话音刚落,屋门应声而开,一女二男走了进来。 注意到三人的神情和气质,田晓钢不由一楞。 当先女子到了近前,直接出示证件:“我叫肖燕子,首都来的。” 看到对方证件内容,田晓钢也不免心生忐忑:“肖队长,请问有” “谁是姚彦?”肖燕子看似回答田晓钢,但目光却盯在老女人脸上。 “我,我是。怎,怎么啦?”姚董事结巴道。 “你涉嫌一宗案子,跟我们走一趟。” 待到肖燕子讲完,二男子上前两步,卡住了老女人:“走。” “涉案,我能涉什么案?”姚董事脸上变了颜色。 “间碟案。”肖燕子给出答案。 “啊?”姚董事身子一软,若非旁边有人架着,直接就摔倒了。她已经浑身颤抖,但还是不死心,“我怎么会涉间碟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肖燕子冷哼道:“搞错?二月十三日晚上给谁发短信了?” 姚董事回忆并解释着:“二月十三日?那,那也没什么呀,就是卫都市的一个位置信息,那里有公司的设备。” 臭娘们把信息发给了谁?她他娘的想干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田晓钢及其三个大长脸全都咬牙暗骂着。 肖燕子等人不再费话,直接带着姚董事走了。 怎么办?咋回事?大长脸们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滚,都给我滚。”田晓钢忽的大吼道。 滚,我们滚。三人第一次觉得这个“滚”字那么亲,立即点头哈腰的退出了屋子。 两周后,拱都电子诉驰名电子一案宣判,以原告拱都电子败诉而告终,判决要求原告支付被告设备保管费、精神损失费。虽然金额远比被告主张的数目少的多,虽然也未支持被告要求原告道歉的主张,但原告这人是丢大了,该知晓的其实都已知晓。 另外,法院还判定拱都晚报等几家媒体在自家媒体上道歉,其实也相当于变相的为拱都电子败诉做了背书。 判决刚下之日,上百股东便找到拱都电子公司讨说法,姚、马、吕、牛四董事尝到了众怒难犯的可怕,食下了恶意而为所结的苦果。 相比拱都电子这边一片愁容,驰名电子公司却是喜气洋洋。丁驰更是接到了范佩森电话,对方表示想要合作,开出的合作条件优惠无比。 第三百五十三章 相遇抿恩仇,合作再继续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丁驰与范佩森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为正式合作打开了良好局面,但其中仍然存在着变数。最大的变数就是,范佩森可能因为获知某些信息而忽然变卦。 以现在的合作条件来看,丁驰非常满意,也非常想尽快正式达成。但他也清楚欲速则不达,所以并未强求,反而还表现的很是坦然。 刚刚签订协议,丁驰就到了首都,参加国内一个重要的业界大会。 刚一进会场,丁驰就发现了熟人,立即上前打招呼:“孙教授,您好您好!” “丁总呀,你好!”孙教授很是高兴,“你可是发展神速呀,跟老哥唠叨唠叨。” 丁驰谦虚着,和对方攀谈起来,两人交谈的非常热络。 虽然和孙教授接触不多,但丁驰却对其很是尊重,尤其对对方在雕国参会时的照顾念念不忘。 “教授、小丁,你俩早到了?坐下谈吧。”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丁、孙转头看去,原来是姜新燕来了,立即对其问候起来。 姜新燕恢复的不错,状态也很好,三人坐下谈的很开心。 “教授,您好!”又是一个男人走来,冲着正抬头的孙教授打招呼。 孙教授点手召唤:“小田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大人物。” 此时姜新燕也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时笑了:“田董呀。孙教授,我俩熟得很。” “姜董,您也在。”来人正是拱都电子现任董事长田晓钢。 注意到三人简单交谈,丁驰瞬间明白,田晓钢就是拱都电子现任董事长,也曾经给孙教授做过几个月学生。 聊了几句后,孙教授点手示意:“小田,这位你可要认识一下,业界后起之秀。不,年轻大佬,卫都省的丁驰老总,旗下芯片和手机” 田晓钢先是神情一愕,随即略有尴尬的打着招呼:“丁总,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丁驰马上道:“田董,您太客气了,谢谢您和姜董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你们认识呀?”孙教授显然不明就里。 “认识,有合作关系,近期还我们做的不好,给丁总带去了麻烦,公司会按规定履行义务。”田晓钢含糊的回应着。 做为自己一方,自是不适合提及此事,现在对方主动提起,丁驰就好接话了。于是他马上道:“那不过就是一张纸,我方不再要求贵公司履行。请您一定接受我这点心意,以感谢贵公司的大力支持,若是没有贵公司支持也没有我丁驰的今天。” 虽然近期从侧面对丁驰多了了解,对其印象也改观好多,但毕竟还是有着隔阂的。可现在对方竟然态度这样谦卑,田晓钢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于是立即道:“丁总别这么说,主要是我方近一年多做的太差劲,尤其我” 孙教授最近刚从国外学术交流回来,真不清楚这两家公司的摩擦,但他也看出这里面有事,于是赶忙岔开:“来来来,议议一会儿交流的主题。” 就这样,话题暂时被岔开了,直到会议开始。 还真是巧呀,丁驰的座位竟然和田晓钢挨着,两人又多了交流和了解的机会。 三天的会议结束了,田晓钢接受了丁驰的好意,同时也释放出诚意:“如果丁总还有租赁需要,我可以给予更大优惠。” “真的呀。不必更大优惠,原价已经很良心了。”丁驰很是开心,却又不好意思,“田董,以当前行情,那台设备至少七八千万。” 田晓钢摆摆手:“我何尝不想死钱变活钱,可拱都电子和你的公司不一样,股权成分复杂。别看现在出手能挣一倍,照样也是麻烦,说不准什么时候处置国有资产不当的罪名就扣到头上来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呀!” 对方担忧确实在理,丁驰也就不再矫情,与对方坦诚地谈论起了租赁事宜。最终,以年租金四百五十万谈妥,租赁三年,租金一年一付。 合作谈妥后,丁、田当天便回了各自公司,立即履行起了必要手续。 次日,驰名电子便支付了租金,同时向拱都中院递交了申请,承诺不再要求拱都电子履行义务。拱都电子也在随后发来传真,授权驰名电子撕掉设备封条。 拿到对方授权后,丁驰立即打电话给焦甄:“教授,复工了。” “太好了,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焦甄应答后,当天下午就和所有研发人员都来了。 看着身旁众人,丁驰很是高兴:“钟雨,你去揭封条吧!” “好。”钟雨应答一声,走上前去,很是小心的,在小工具帮忙下,比较完整的揭下了封条。 焦甄等人立即欢呼着围上前去,开始了正式复工前的检测、准备工作。 丁驰则没有留在现场,而是快步追上了离去的钟雨,伸出手去:“给我看看。” “到您办公室。”钟雨笑着回道。 快步进了屋子,关好屋门,钟雨小心地从包中取出封条,平摊在桌面上。 看到封条的一刹那,丁驰楞住了:“怪不得你刚才弄的那么小心,也很是神秘,原来这上面真有机关呀。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微型定位仪不是还在上面吗,为什么他们那边却显示了另一个位置,还能显示定位仪移动了七八十米呢?” 钟雨道:“当初探知到他们弄了这玩意的时候,我先是对其进行了信号干扰,以保证我们的位置不暴露,同时也在想着尽快取掉。可是听寇经理说封条贴的很紧密,我就意识到了难度,也不愿现场留下任何痕迹和影像。既然不便取下定位仪,那我可以让他们接到错误的信息呀,于是” 丁驰接过了话头:“于是你黑了他们的后台终端,使其和这个玩意脱开,然后把设计好的数据给了他们。” “丁总,您连这技术也知道呀?”钟雨很是惊讶。 丁驰先是一楞,随即自得的说:“那当然了。” 其实丁驰还有后半句没讲“我可是过来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圆满的明修栈道 在与拱都电子再次合作的第三天,范佩森与丁驰在华国首都见面,签署了正式合作协议,协议内容与意向协议条款完全一致:驰名电子向范佩森公司供应“卫驰四号”芯片,驰一电子授权范佩森公司为“CY”系列手机西欧总代理商,范佩森公司向驰名电子销售一台193nm光刻机。 作为范佩森公司,能够以优惠价格拿到“卫驰四号”芯片,这是非常大的收获,也为公司多元化发展创造了必要条件。 相比对方的收获,丁驰的收获更是巨大。不但使芯片和手机走出国门,而且还拿到了世界先进的光刻机。 193nm和200nm光刻机相比,那可不是几nm数据的差异,而是时代与时代的差别。尤其在国外技术垄断并屏蔽的大环境下,对于华国企业来讲,193nm乃是可遇不可求的设备,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现在竟然被自己拿到了,丁驰岂不兴奋?光刻机可是芯片研发的最重要基础。 虽然之前扯皮了那么长时间,但在协议正式签订后,双方效率却很高。仅用了月余时间,在八月底全部履行完毕。 有了这样的硬家伙,驰名电子更是如虎添翼,整个研发士气高涨,进度更是突飞猛进。而且现在一买一租,也为日后建立真正生产线打下了基础。 由于范佩森公司的介入,芯片、手机终于走出国门,所谓的“正义联盟”不攻自破。其实这个联盟本就名存实亡了,茵仙家族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能管得了他人吗? 于是境外许多商家纷纷效仿,释放出各种善意,开出各种优惠条件,期待与丁驰的合作。 这么一来,丁驰不担心产品销路,反而更担心的是生产能力和保量保质。 又是二十多天过去,日子已到了九月下旬,丁驰与范佩森也已合作了两个月时间。范佩森邀请丁驰到老荷国考察,二人再次见面。 不愧是百年老牌企业,这次参观考察令丁驰大开眼界,也更意识到决策的正确。 两天多的全程陪同、热情招待下,范佩森与丁驰的交流更为顺畅,说话也更轻松、更随便。 “丁总,我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范佩森放下红酒杯,笑着道。 丁驰一笑:“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尽管说。” “我想知道的是卫驰四号究竟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您当时还有其他光刻设备,也没证据显示您私自用了已经封存的租用设备。”范佩森讲出了疑惑。 丁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说道:“正因为范佩森先生一直有疑问,所以才迟迟不予释放合作诚意。” “呵呵,是这样的。”范佩森点头回应,“我当时想的是,假如你手里什么设备都没有,那你肯定特别需要我的设备,我就可以把条件开的苛刻再苛刻。至于你所谓的那些国际商家,我真没放在心上,而且只要有关于设备出售信息,我不可能不知道,尤其还是出售给华国。” “所以我当时很自信,觉着你肯定会放宽条件,因为你必须有设备才行。可你并没有任何让步,反而在之后推出了卫驰四号,我就不得不多加关注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你当时还有其他设备的证据。”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在租赁到期前,已经完成了卫驰四号光刻程序,整个研发也趋于全部结束。只是我一直没宣布,一直等着产品彻底成功,等着获得所有批复程序后才公开的。当然了,随后研发人员也休息了一段时间,直到设备重新租赁。”丁驰给出答案。 “丁,你太狡猾了,就像一只狐狸。”范佩森讲说时还赋予了动作神情,很是滑稽,“你那么做,既是为了吸引拱都电子上钩,更是专门给我看,果然拱都电子就上钩了。” “可是你却没上钩。即使法律已经证明我方并未使用拱都电子的设备,你仍然还在观望,还在调查,同时却你又占上了机会仅签了意向协议。其实你更像一只狐狸,而且是老狐狸。”丁驰说到这里,也扮了个狐狸的鬼脸。 范佩森笑着连连摆手:“惭愧惭愧,老狐狸还是没有斗过小狐狸。你在关键时刻又和拱都电子续约,那我就拿捏不了你,反而还得加快合作步伐了。不得不说,你的三十六计玩得真是炉火纯青,小恩惠拿下田晓钢更是神来之笔。” “我要说与田晓钢是偶遇,重新续约也是临时之举,你信吗?”丁驰反问道。 “偶遇?临时之举吗?”范佩森在反问之后,神情夸张的说,“信,非常的信。” “哈哈哈”丁驰大笑起来。 范佩森跟着也笑了。 考察结束后,丁驰谢过范佩森盛情,坐飞机返回了华国卫都市。 寇宇亲自接机,在丁驰上车后,他先是问候了一番,随即笑着道:“丁总,我现在才明白,直到产品冲出国门,直到范佩森公司供来光刻机,你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计划才算圆满呀。” “还行吧。其实当初也就是一个大概轮廓,并没考虑那么周全,好多步骤也是在逐步完善中,是一步步推到现在的。”丁驰的回答的既谦虚,也不无自得。 “大栈道套小栈道,大陈仓含小陈仓,丁总真是把所有人都弄的眼花缭乱呀。”寇宇由衷的感叹着,“以前我一直自认脑筋还行,可是自从跟你之后,才发现这智商差的老远了。” 丁驰笑着拍了拍椅背:“别谦虚,也别给我灌迷糊汤了,还是想想成立集团的事吧,好好起个名字。” “起名呀?怎么起?”寇宇问道。 “这是你的主要工作,怎么反过来问我了?我” 丁驰话到半截,忽然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他赶忙接起:“刚回来,正去公司路上啊行行行,我马上回去。” 结束通话,丁驰拍着椅背,急急的说:“去我家。” “有什么事了吗?丁总别急。”寇宇边打轮边问。 “刚才我岳母打电话,说是周一难受,好像要生了。”丁驰边回答边继续拍打椅背,“快点,快点。”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未来可期,任重道远(完结) 汽车快到家门口时,丁驰又接到电话,救护车已经接上周一,于是他马上又赶往卫都市第一医院。 当丁驰到了第一医院产科时,周一已被送入待产室,负责安保的钟雨等人也已提前守在门外。 丁驰径直来在岳母近前,询问周一的情况。 时间不长,一声响亮的孩啼声传出,周一生了个七斤九两男孩,母子平安。 很快,丁驰见到了周一母子,周一满脸漾溢着幸福的光彩,胖儿子则盯着丁驰露出了笑容。 刚一回到高级产房,丁驰便迫不及待的要跟儿子亲密接触。 可是小家伙却立即变了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腹部一股清泉喷出,给爸爸来了个全面脸部清洁。 “哈哈哈”欢乐欣喜的笑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丁守诚夫妻恰好赶到,也立时融入到欢快的气氛中。 三天后,周一出院回到家里,丁驰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正式工作的第一天,肖燕子打来电话,在恭贺“弄璋之喜”后,提到了那件案子:“到目前为止,可以肯定的是,赫志的确在为岛山国和雕国收集情报,但他一直坚称不知道这是间碟行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现在已经追到了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岛山国的渚边渡三,一个是雕国的桑稀枯丽丝。” 桑稀枯丽丝?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至于这个渚边渡三可有点儿耳熟。 “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就是再次提醒你,你现在不只代表自己,也代表着华国电子人。为了你的父母妻儿,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国家,你都必须好好保重。”肖燕子真诚的嘱咐之后,结束了通话。 虽然肖燕子说的很简短,也似乎很程式化,但丁驰能感受的出,对方是真心的关心自己,不禁很是温暖和感动。 “笃笃”, 寇宇敲门后进来了,直接递过一页纸张:“丁总,您看看。” 接过纸张,丁驰念叨着纸上的字词:“驰赢天下,华驰纵横” 看到对方放下纸张,寇宇又道:“丁总,这是我想到的十个名字,只是总觉得差些什么,我再想想。” “行,咱们都想想。”丁驰点头回应之后,转移了话题,“既然要成立集团,三个公司太少了吧,是不是还得再来几个?” “以后公司肯定会越来越多,不过这也有个过程,慢慢就多了。”寇宇说到这里,又迟疑着道,“丁,丁总,还请您再找个人,我现在管着三个公司,实在力不从心,正好集团也需要总经理。我呢就老老实实管一个公司,这样我也省的整天忐忑,对公司也绝对有好处。” 丁驰摆手道:“这个下来再说。” “丁总,我这绝对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的。而且您的摊子也越来越大,你又那么多事情,必须有一位深谙大型企业管理的人掌舵才行。”寇宇说的很真诚。 “我说到哪了?都被你搞乱了。对了,新成立公司的事,我打算进军互联”丁驰又拉回了话题。 寇宇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斟酌着说:“互联没有挣钱的吧?前景太不明朗了。” “等到明朗的时候就晚了,现在正是时候,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企业赚钱,而且越来越赚钱。之所以不赚钱,是人们没能找到赚钱的点而已。” “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可赚的点。” “那就回去想想。” “丁总你也想想,还是三思后行吧。”寇宇起身离开了屋子。 接下来的日子,各项工作整体都很顺利。 “卫驰四号”陆续与十多家企业合作,其中还有两家是国际名企,名望、实力毫不亚于范佩森公司。而且世界排名第二的电子企业也已伸出橄榄枝,表现出了强烈的合作意愿。 “CY”系列手机销售依然火爆,国外大区域代理又增加了两个,还有好几家有实力公司正在洽谈。现在基本都是丁驰如何选择对方,主动权更大了好多。 在丁驰的亲自指导下,第三代机“热恋如火”呼之欲出,这是一款更先进的机子,几乎超出了个整个时代五年左右,若不是受相关配件发展限制,直接就能出一款现代智能机。第四代机子“甜蜜婚旅”也已启动研发,丁驰就计划设计成智能机型。 除了业务上的火爆,丁驰的名头也是越来越响,隐隐成为国内电子大亨,而且发展势头极猛。 这期间唯一不顺心的,就是钟雨的奉命离开,但钟雨有新的任务在身,丁驰尽管心中不舍却也无权阻拦。不过所好的是,钟雨离去之时,新的司机兼保镖到位,丁驰在其身上看到了钟雨的影子。 新的一年开始,丁驰的集团公司在这一天成立,起名华驰耀宇集团公司。集团公司下辖一个母公司,三个分公司,其中新成立的公司正是互联。集团董事长自然是丁驰出任,集团总经理也已到位,寇宇则出任集团副总经理还兼着驰名电子经理,刘殿志也已成为驰一电子的经理。 当天的成立仪式非常隆重,国家部委、卫都省都来了重要人物,一位大人物还专门发来了贺信。 除了政界名人,商界大伽也来了好多,民族产业大鳄、国际工业巨匠济济一堂,社会名流、名星显贵自也不能少。 近一年最火的影视歌巨星黎梦雪也光临现场,一度造成交通拥堵,执勤部门不得不提高防护级别,丁驰第一次真正见识了粉丝的疯狂程度。 随着各种渠道的信息传播,华驰耀宇自然成为了议论焦点,有人赞叹其发展神速,短短几年竟然成了华国的电子巨头,成为国际电子巨头也指日可待。可也有人说发展太快未必好事,根基不牢,容易崩塌。 有人讥讽丁驰的狂傲,互联也敢弄,真是不知深浅的东西,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同样都是互联,也有人说丁驰“初生牛犊不怕虎”,来日必成大器。 总之贬亦有,赞亦有。贬的可以把其踩到地底,赞的又能把其捧到天上。 做为被评论的主角,丁驰可没闲心扯这些,而是在集团正式成立的第二天,便召开了全体管理人员大会,大会的议题就是研究华耀驰宇集团的未来发展。 经过充分发言、热烈讨论,现场参会者的激情都被点燃起来。 董事长丁驰不吝再添一把火:“那时的华耀驰宇集团将是一个集互联、物资流通、电子商务、高精研发、农牧生态、科教推广等为一体的大型综合公司,整个业务将遍及世界各大州” “商海霸业固然美好,但也需要我们刻苦努力,需要我们不懈奋斗。未来可期,任重道远,美好前景在召唤着我们,让我们砥砺前行共谱华耀驰宇的美好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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