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才不想和吸血鬼谈恋爱[综英美]》作者:山川见月   文案:   【目盲脆皮美人内心坚韧女主x野心勃勃为了得到女主费尽心思的男主】   苏尔是一个向往自由的单身主义者,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她依旧保留一个爱好,那就是痴迷于欣赏任何具有美的特征的事物,包括人。   可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不仅重回孤儿副本,甚至身陷囹圄,更雪上加霜的是还带着双目失明,体弱多病的buff,气得她直接自闭,差点直接摆烂。   一个意外让她发现这个世界不仅有神探夏洛克,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吸血鬼。   而又一次睁开眼时她直接换了个物种,眼前这个无论性格还是颜值完全戳在她的审美点上吸血鬼居然向她告白。   苏尔一脸满足地欣赏完吸血鬼的美貌然后拔脸无情,不谈,不想,不合适,三连拒。   脸上微笑没有丝毫动摇的吸血鬼看着离开的身影开始琢磨鸟笼是打金的还是银的。   【食用过程中不喜欢就轻轻点击退出,及时止损,求求了不要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谢谢谢谢谢谢QAQ】   综英美神夏和暮光,正剧风,非小甜饼,非爽文   剧中原cp不拆不变,有私设,文笔有限难免ooc还请见谅   女主只有阿罗一条感情线,其他都是友情亲情向   弃文请不必告知,觉得不合心意就把咕咕当个空气放了吧呜呜呜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西方罗曼 血族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尔,阿罗 ┃ 配角:夏洛克,华生,安米尔等等 ┃ 其它:暮光,神夏   一句话简介:才不想和阿罗谈恋爱   立意: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 第1章 孤儿院   白昼之下,雾气消散,阳光洒向这座古典而又现代的城市。   远离富人区的破旧城区,一条泰晤士支流经过一座典型英伦建筑。   红砖和玻璃构建了维多利亚风格,因为时间的刻画显得有些破旧,尽管如此在周围灰暗破旧的房子里依然是最显眼的那个。   在教室无人关注最后一排的角落,苏尔躲在窗帘后正扒拉着窗户试图感受雾都难得的阳光,再不晒晒感觉人都要发霉了。   上半身几乎都探出去,墙上的花叶携着风在耳边簌簌作响,馥郁的花香在阳光下也格外的浓烈,突发奇想,伸出手漫无目的地抓了一把空气,啧,没摸到。   教室外的红砖墙上爬了一棵蔷薇,听安米尔说,是血红色。想必那样的花在太阳底下应该是开的十分艳丽,只可惜看不见那样的红。   感觉后颈头发扎的慌,脑袋随意一侧蓬松而长的黑发直接从脸颊旁滑落垂下。   掂了掂脚,用力够下,紧绷的指尖感觉到柔软丝滑的花朵,轻轻掐着花朵下面的枝丫,拿到了。   突然窗户下面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叫,然后是奶声奶气的小孩子的声音,“你是童话故事里的长发公主吗?”   苏尔认真思考一下究竟要不要厚颜无耻的直接承认,毕竟骗新来的小孩子还是挺好玩的。   可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听见楼道里玛西夫人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吓得苏尔赶紧另一只手腕撑着窗台使劲把自己拉回去。   只是没注意灌了一嘴的风,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单手手腕翻转把蔷薇花小心藏进袖子里,摁着自己像要咳出血的胸口,悻悻然地回到最后一排座位。   等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苏尔的脸色已经有些潮红。   嫌弃的把桌面的圣经塞回桌肚,反手面无表情地掏出自己的破茶杯难以下咽地喝了口凉水开始发呆,已经是想喝热水的第十个年头了。   越想越忍不住叹了口气,上辈子本来是根正苗红的种花家兔子,结果在意大利旅游时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自己都没搞懂怎么死的,眼前一黑就人生重开。   意识觉醒之后气的差点又厥过去了。   她好不容易存完钱,才准备开始去世界各地见证各种美景,就因为随便选的一个城市中转时小命没了。   嘶——不能想,越想越心痛,情绪起伏过大就现在这身体说不定直接报销。   这次重开是跟前世一样的孤儿模式。   据说是在一个大雾的清晨,她被人遗弃在孤儿院的门口。事实上经常会有各种人把孩子偷偷丢在这家在社会上交口称誉的孤儿福利院,但是她不太一样。   当时的玛西夫人发现这个早产儿已经奄奄一息,原本已经决定下葬这个即将死去的生命。   但是没想到将她抱进孤儿院里之后奇迹般的心脏开始恢复跳动,最后她活下来并留下。   活下来的她也并非没有后遗症,格外低下的免疫力让她非常容易生病,和非先天性却查不出原因的失明。   她的孩童时期是困在一片迷雾里,意识模糊,没有过去的记忆。   像一个普通孩子长大,直到5岁才像做梦一样醒来发现自己不仅重开了还获得了新技能,简称“黑白扫描仪”。   范围只有一个教室那么大。除了感知物体的形态没有别的作用,没有颜色,也无法细微到表情,对一个盲人而言,是一种非常便捷的能力。   苏尔起初简直怀疑这是对自己这个倒霉重开的补偿,不然怎么这么巧。   但是当她第一次因为使用能力过度没有体力而瘫成一张饼时她就明白,坑除了一个,还能有第二个。   这种能力在使用时会消耗苏尔的体力,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一天顶多只能使用三小时,超过这个时间的后果苏尔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瞎子还能活,瘫子绝对不行。   忍不住再喝一口凉水冷静下,但是硬是半天咽不下去,于是只好试图含在嘴里用口腔的温度让它暖和点才缓缓的送进胃里。   于是原本非常依赖能力的苏尔决定除了锻炼熟练能力外,其他日常生活完全自己来。   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差点摔倒脑震荡,到现在的日常活动游刃有余,并且还发现自己另外一个新天赋,没有多奇怪,就是嗅觉格外灵敏。   比如,她现在就闻到前桌两个人桌子里藏着她们偷摘的苹果。   动了动藏在袖子里有些麻的左手,小心地顺着蔷薇花的花瓣将它合拢,并且手掌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给了足够的空间让蔷薇花不会被压扁。   有些忧愁,比起蔷薇花她其实也想吃苹果。   右手杵着头,无神的目光放空飘荡。阳光从侧面打进来,轻轻地披在少女身上,黑色的发丝都好像染着一层流金。   明明是同样的阳光,但是隔着一层玻璃,就会觉得少些温度。   教室里,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三五成群的结伴聚众。   气氛有些热烈,毕竟今晚会有一场非常热闹的慈善宴会,如果幸运得话被好心人收养,那他们就能早点离开这里了,甚至还能拥有自己的家人。   只是即便所有人都热情高涨,也没有人高声说笑,大家都一致将分贝压在足够身边人听清就可以了的程度。   前排的两个小姑娘一直团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晚上的宴会,当谈论到能在宴会上表演合唱时两人都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   每看到一次后面那个人的脸就觉得吃了一口柠檬,很酸,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唱歌也非常好听,那些夫人还叫她小夜莺!   不过好奇怪啊,这次合唱居然没有她。   突然一个男孩像只愤怒的小豪猪冲进教室,吓得他的小伙伴赶紧从座位上跳过去摁住他,“你干什么呢,在楼里横冲直撞,要是被玛西夫人看到你手心估计要挨起码10教鞭!”   小豪猪满面愤愤地说,“院长让那个瞎子去她办公室,让她出去买东西!”   即使他克制稍微放低了声量,但是整个教室的人还是都听见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苏尔,整个孤儿院里只有一个瞎子,一时间嫉妒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她。   这个孤儿院一直都是封闭式管理,真的很像另一种意义的坐牢。   平时根本不让出去,之前专门负责每周出去帮院长跑腿的兰迪经常在他们面前嘚瑟,这次兰迪生病了很多孩子都暗暗较劲希望这次是自己去。   苏尔瘫在桌子上有些难受的揉了揉肚子,中午没多少的食物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好饿。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脸淡定地把茶杯放进桌子里,摸到靠在桌边的盲杖,站起来向门口慢吞吞地走去。   其实苏尔在这待了这么多年就算不用盲杖或者感知能力,也能走的很顺利,但是——   前提是没人作妖,苏尔敲着敲着突然眼疾手快一使劲直接一拐子下去戳到准备绊她的脚。   然后就是一个惨叫,苏尔装模作样准备先发制人,“谁脚放过道啊?真不好意思,没事吧?”   呵,小兔崽子们。   周围人看着那个笨蛋痛的呆瓜话都说不出来,滑稽地抱着脚,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都没有同情心地发出嘲笑。   突然就像一群鸭子被扼住喉咙,笑声戛然而止,然后齐声问好。   只听到一个严肃的女声,是玛西夫人。即使已经年老但她鹰一样的锐利目光紧盯着刚才笑声最大的男孩,“杰西先生,如果你还记得院规请抄写20遍交上来。”   然后用同样的目光扫了一遍教室所有人。   “你们的表演怎么样了,尊敬的先生和夫人们马上就要到了,如果表演有什么差错我会让你们哭出来。现在,所有人去小教堂集合练习。”   说着她又瞟了一眼苏尔,“你,立刻去院长那,不要耽误院长的事。”   苏尔微笑着对着玛西夫人方向行了个礼然后敲着盲杖不慌不忙地离开了。   此时二楼走廊空无一人,阳光从透明玻璃穿过,落下一地绚烂的金色。   尘埃在寂静的空气中漫无目的的旋转飞舞,只有盲杖的敲击声和脚步声在苏尔的耳中回荡,有种时空错乱感。   穿过走廊,直到尽头,没办法了,看来只能先把藏在手心的花放在口袋里了,希望不会被压的不成样子,收拾好后敲了敲厚实坚硬的棕色雕花木门。   “进来。”   墨绿色的丝绒窗帘常年垂在左侧墙壁,不仅遮住彩色繁花的墙纸,也遮住了阳台窗户,空气不流通,阳光也进不来,显得格外阴森。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使空气都充满了一种沉闷而腐朽的味道。   身材高大的女人挺直着背正坐在棕红色的实木办公桌后,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后脑勺,鼻翼两侧法令纹深深刻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刻薄。   她的背后墙上有一副尺寸过大的圣母玛利亚怀抱耶稣的画像,画上圣母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世人。   苏尔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站好,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十五岁的苏尔身高只有1米45,一身黑色衣裙空荡荡地挂在消瘦的躯体上。   院长合上平摊在桌上崭新的圣经,起身踱步走到苏尔的旁边。   尽管苏尔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黑色的影子里,看起来好像一只尽力抑制自己不要害怕,但实际上被吓的像瑟瑟发抖的小羊羔。   院长满意地收回目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编篮递给这个软弱的小女孩。   “去之前带你认过路的那里,然后在街头那家杂货店买些东西,钱和单子放在篮子上面你交给店长。”   说完,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摸苏尔的头顶,“我可爱的孩子,你是如此的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我相信你不会出错,对吗?”   转而又柔和了一点嗓音,“或许你可以在杂货店买一点糖果,你会喜欢这个奖励的,去吧。”   苏尔埋头好像从嗓子眼挤出几个音节,颤抖又带着抑制不住的开心,“是的院长,感谢您的慷慨。”   向院长鞠躬行礼退出昏暗的房间,重新踏进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苏尔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就像刚逃出一座腐烂了的坟墓,封闭的空间味道真的很难闻,对健康有害。   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编篮,若有所思。感知能力告诉她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几瓶药丸和一份名单。   当初苏尔从混沌的意识中醒来时候试图观察这个诡异孤儿院里的大人们。   周日下午自由活动1小时的时候,院长通常在祷告室。一周就这么一次的活动通常会让这些憋了一肚子旺盛精力的孩子格外兴奋。   人的劣根性不会因为年龄和性别而消失,这是种族的通性。   更何况这群随心所欲生长的孩子,没有正确价值观人生观的引导,在这个房子里成人的高压教育之下,他们善于伪装自保,被压抑的天性无聊到从身边的人找乐子。   苏尔就是那个倒霉孩子。不过在她看来扬长避短趋利避害是一种优良美德。   简而言之就是,跑路。更何况,她是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苏尔怂的心安理得,被赶上树。   一个寻常的星期日,苏尔趁着没人这次选的树是院长办公室的阳台外的。   然后会像只小鸟自由轻快地落在树枝上,灵巧的穿过茂密的枝叶,跳到院长从未使用过的阳台上,然后像一朵安静的蘑菇蹲到活动时间结束。   起初她的体力只能勉强爬上去,会经常磕磕碰碰受伤。   到后来熟练掌握了爬树的技巧与精髓,再加上感知能力这第二双眼睛,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苏尔在当蘑菇时偶尔会放开思维使用下能力,就会发现楼下那群小兔崽子到处找不到她然后在那跳脚,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一次苏尔刚刚跳到阳台上,意外发现院长准备回到办公室。这个时候也不能跳下去,树下面已经有一堆孩子在玩闹。   苏尔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不动,所幸她知道院长怕吵闹阳台的门隔音特别好。   不过令她感到诧异的是,通过感知她“看”到院长将平时盘的一丝不苟的金发披散撩到身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根香烟,烦躁随意地将腿翘在办公桌上搭起来。   又随手把烟直接摁在桌子的书碾了碾,好像是本圣经……   然后女人没有一点征兆突然疯了一样大笑,笑到后来又失声痛哭尖叫,把桌上所有的物品全都发泄一样狠狠摔在地上,即使隔着阳台门苏尔都能听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接着她又神经质地跑到圣母玛利亚画像那里,直接取下画像随意丢下,后面是一个保险箱,苏尔死死记住她按下手势的位置。   疯了一样的女人取出一个小小的衣服,收起所有的歇斯底里,变得格外温柔,虚抱着,轻轻摇晃,像怀里有一个婴儿一样。   此时的苏尔发现那个平时看似正常的院长早已承受不住内心的痛苦陷入疯魔,还忍不住心生怜悯。不过现在只想把当时自己脑子里的水都晃出来。   第2章 遇见神探   苏尔一步一个台阶边下边思考,该去哪找点吃的。刚走到一楼楼道拐角处就闻到熟悉的气味,然后被一个熊抱袭击,外套直接蒙住了头。   压着笑意假装被吓到了把篮子抱在怀里。惊慌失措且造作地问,“你是谁!放开我,别打我呜呜呜,啊……我好像呼吸不过来了……”   说完身体晃了晃,好像没了力气要晕倒一样。   外面的人急急忙地掀开外套,“苏尔!你怎么样了!?”   “我……我不太好,感觉快……不能呼吸了。我好难受……我想在临死前吃一只炸鸡,如果能有一杯冰镇可乐就更好了。”   “ 这冰冷的人世只有炸鸡可乐能给我带来一丝温暖,这样我才不会死不瞑目。”边说边虚弱地捂着胸口。   安米尔只是最开始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这拙劣的演技,直接气的捏住她的猪鼻子,“演,臭苏尔,你接着演。”   “哎哎哎,放开放开,我最亲爱的安米尔。我知道错了嘛~”苏尔讨好地笑着撒娇,一边伸着脖子被揪着鼻子一边艰难地把抱在怀里的提篮放下去。   等安米尔终于心软放开后再反手张开双臂一整个抱住她,然后伸手将之前藏在口袋里的蔷薇花拿出来放到安米尔面前,眼睛里都溢满得意的笑,“看!花花!”   安米尔惊喜的拿过已经没那么娇艳的蔷薇,没有女孩子收到花是不开心的,哪怕只有一朵。   看着她脸上狡黠的笑意,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恃宠而骄而又狡猾的小狐狸。明明根本看不见,可是那片清澈澄净的紫色从未被阴霾遮盖,比她偶然在玛西夫人那里见到的紫宝石还要美丽。   “笨蛋苏尔,这次原谅你了。”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比阳光还要灿烂的金色发丝也随之如流水般晃动,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拉起苏尔的手,正准备帮她提起编篮,苏尔感觉到她的动作,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自己提起,“我自己来吧。”   心情正好的小姑娘没有放在心上,自己的好朋友虽然看不见但总是喜欢自己的事自己做。轻轻哼着歌领着苏尔走到一个隐蔽的杂物间,开心的像朵热烈盛放的太阳花。   反锁好杂物间的门,安米尔就开始掏她藏在旧木桌抽屉里的的包包。   “当当当!”一个温热的玻璃瓶被塞到苏尔的手里,“今天帮玛西夫人打扫完小礼堂,她给了我两瓶牛奶!开心吗?你不是总担心自己长不高嘛,我听别人说喝牛奶对身体好……”   安米尔一边说着又拿出一包小饼干,打开包好的小手绢,刚准备拿一块小兔子形状的饼干塞到苏尔的嘴里。   苏尔却抿了下嘴,嘴角的笑意更是直接消失,冰凉的指尖摩挲着手里温热的玻璃瓶,猝不及防开口,“玛西夫人很喜欢你,但讨厌我,她只会给你一瓶。”   安米尔沮丧地低着头灿烂的金发都要失去光泽了,收回拿着小饼干的手就一言不发,“不愧是苏尔,就知道骗不过你。”   苏尔突然张大嘴,“啊——我想吃一口饼干,饿了。”   正在晴转阴的小太阳瞬间恢复了笑脸,开开心心地把饼干塞进苏尔嘴里。   眼巴巴地问:“怎么样好吃吗,我跟玛西夫人一起做饼干时她说我可以带一份走,特意这份少加糖,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太甜的!”   吃着甜度刚好的饼干,又喝了一口香浓醇厚的牛奶,安抚了饥肠辘辘的肚子,将牛奶递到安米尔的面前,“分着喝。”   安米尔眨了眨眼睛,知道如果不分着喝苏尔也不会再喝了。   “好嘛~”。然后拉起苏尔的手走到有阳光的窗户那,用旁边的抹布把窗台上的灰擦干净。   “我们坐这上面晒下太阳,你的手好冰啊。”   于是两个人肩并着肩你一口我一口牛奶,吃着小饼干,眯着眼睛亲亲蜜蜜地晒着太阳,喝完那瓶牛奶,小饼干也吃完了。   苏尔估计着时间该走了,拍掉手上的饼干屑,跳下窗台。   安米尔拉住她的袖子,拿起放在桌上的外套,一边把外套给她套上,一边絮絮叨叨。   “你看我知道院长让你出去买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外套和帽子还有一个口罩,我是不是很贴心!不过我真的不懂院长为什么要让你出去啊?真的很奇怪。”   苏尔一把捂住她叭叭不停的嘴,凑到她耳边很小声但却语气严肃地说,“不要问任何跟院长有关的事,你答应过我的,安米尔。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安米尔被捂住嘴只能乖巧地点点头,她就势将头蹭到苏尔的肩膀上。   一黑一金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像两只小动物报团取暖,然后安米尔也学着苏尔小声说。   “我知道,我只是很担心你,上一个总是帮院长出去买东西的兰迪这次回来就生病了,玛西夫人说他病得很严重,我很害怕……”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摸了摸金色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想起,“你怎么没去排练?”   “呃……我马上去!”安米尔将手里的东西都给苏尔戴好,就急匆匆地跑出杂物室。   感觉安米尔已经跑远了,苏尔只能摁下担忧的情绪提起编篮关上杂物间的门准备出门。   在街道边,难得的阳光被灰色的建筑群遮挡,苏尔手持一根木质盲杖行走在阴影之下。   黑色的衣裙外套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牛仔外套,戴了一顶旧帽子,低着头帽檐压的遮住灰蒙蒙的盲眼。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光与影共生。   伦敦,毫无疑问她美丽,富裕,辉煌,但她那华美摇曳的裙摆之下的影子里也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就像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一般,底下躺着污浊的淤泥。   那栋红色的孤儿院也是如此,披着光鲜亮丽的皮,演着怪诞恐怖的话剧。   敲着没什么用的盲杖,她的能力经过长时间的使用,逐渐扩大了范围。也“看”到远远跟着她孤儿院的两个人。   事实上,就目前所知的这一任院长包括几个管理员把孩子当商品一样圈养用来交易,相貌好的留下来放在明面等待某些人的“收养”。   收养人都是暗地指定的,如果有普通人上门,院长会提出极其苛刻的条件来让他们打退堂鼓。   次一点的商品会通过别的低级贩子转卖给任何人或者关在地下室里进行人体实验,只有一些幸运的批次会被当做挡箭牌正常长大送出孤儿院,用来掩人耳目。   她们用森严的规则禁锢了稚嫩的躯体,企图用这种牢笼磨灭原本应该明媚成长的灵魂。   玛西夫人她们给孩子们编织了一个华美的梦——终有一天会有人带他们离开孤儿院,领养他们,给他们来自父母的爱。   甚至媒体也被资本的力量把持,将那栋房子描述成孤儿的天堂。   每一个离开的孩子将在那天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看上去像被精心包装的娃娃。即使最捣蛋脾气不好的孩子在那天也会在孤儿院门口乖巧地扬起可爱的笑脸对其他人挥手再见。   然后转身,开开心心地踏入地狱。   都是谎言。   终于踏出那个孤儿院,这只是第一步,苏尔的内心并不如她的表面平静。紧紧攥紧手里提篮的把手,这个篮子里可能就有院长和那些人贩子的犯罪证据,只是还不够。   长期被圈禁对外面的世界并不熟悉,更何况有人跟踪,很显然,她们非常谨慎,这次只是试探这个瞎孩子是否听话。   她已经等了太久了,那些因为她视而不见没有作为死去的灵魂终日折磨她的内心,让她丝毫不敢忘记最初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越走越偏僻,行人渐少,也没有什么车辆。   到目的地时苏尔感觉这具身体十分疲惫了,呼吸变得沉重。   她的身体还是太差,即使平时偷偷地锻炼,但底子在那,再加上孤儿院根本没有提供足够营养的食物,没办法让身体状态更好。   按照上一次的路线来到一个都是斑驳铁锈的小铁门面前,喘着粗气缓了一下,先取下口罩,敲了敲门。   苏尔手里的提篮突然响起手机铃声,里面有人伏在门上在听。大概过了1分钟,铃声也响了1分钟,然后停止,门嘎吱一声开了。   苏尔将提篮送进门内,里面一个体格健壮的白人接过去,还扫了一眼她干净白皙的脸,关门那下好像说了句,“这么好的货……”   苏尔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   等了一会,门又开了,这次直接从门缝里粗鲁地丢下提篮就把门关上。   此时苏尔已经开始觉得有点头晕了,帽子口罩重新戴好,她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很显然这里不是什么好选择。   走出那片街道后她松了一口气,这是也是一片破旧荒芜的街区,根本没什么人。跟踪者似乎已经离开,并不担心她这个瞎子会趁机逃跑。   行走已经靠盲杖拄着身体,感觉全身冒冷汗,四肢发麻,呼吸困难,越来越无力。   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争吵,两个名字像闪电一样劈开苏尔快失去意识的脑海,“夏洛克·福尔摩斯”,“约翰·华生”。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她看过的一本侦探小说中的两个人物。   不对,时间不对,那本书写的是19世纪末,现在都21世纪了,巧合吗?苏尔艰难的思考,但是抵不过神经开始休眠,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3章 求助   阳光逐渐被云雾逐渐吞噬,阴沉沉的云朵慢慢从天际飘过来,逐渐覆盖伦敦的穹顶,看起来好像突然要有一场暴雨来临。   一栋破旧的楼房里两个人在大打出手后终于休战。   夏洛克一手把破门推在了地上并且还不够解气地踩了一脚,“看在上帝的份上,约翰,我在查案呢。”   约翰跟在后面十分生气地和夏洛克争吵关于他为什么在这,而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认为这没什么,只是为了查案,他在卧底而已,而现在全白费了。   生气中的夏洛克万物在他的眼里也是毫不吝啬的传递给他所有信息。注意到不远处那个女孩有些不正常。他需要点什么让约翰不那么生气,至少不要一直念叨他,他也很生气好吗,这让他的卧底计划直接报废了。   “约翰,等等,她要晕倒了。”夏洛克看到那个身影开始晃动,“1,2,3。”   约翰·华生还在愤怒于在这发现了夏洛克紧盯着夏洛克后脑勺恨不得再打他一拳,“什么,谁?”   顺着夏洛克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哦,shit!夏洛克你居然还数数,你是嗑到脑子坏掉了吗?”   夏洛克跟在华生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翻过栏杆,原本坐在车上等他们俩的玛丽发现后把车开过来,下车帮忙。   约翰摘下晕倒过去的人脸上的口罩初步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女孩的情况,玛丽则翻看衣物是否有什么常用药物。只有夏洛克拿起倒在地上的篮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上面有不能错过的信息。   福尔摩斯理论,不要忽视直觉,直觉代表数据处理的速度过快,意识没法理解。   仔细翻看篮子里唯一一个老式手机,和一些零钱,一张便利贴。   一样一样取出来快速闻过。   手机有各种各样痕迹,很多不同人使用过它,上面气味更是非常复杂。   奇怪的是这个明显已经被时代抛弃的手机其他功能基本都无法点开,只能接打电话,但是它却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和通讯录,甚至没有设置一个快捷拨打。   对盲人来说带着根本没用,看起来就像个定时器。   零钱上面有种独特的香草味,便利贴上的东西都很常见。   等等,直接将篮子翻过来,凑得更近些,脸几乎贴在篮子底部,夏洛克注意到底部讲藤条交接处有一个小白点,上面有一种非常熟悉气味。   夏洛克陷入自己的思维殿堂,不停的翻找那个熟悉的,该死的,却一时怎么都翻不到正确对应的抽屉,这几天的生活确实对他的思维有一定的影响。   玛丽翻了下地上女孩的口袋,并没有发现药物。   “没有外伤,身上和篮子里都没有心脏病急救药,出了很多冷汗,……”   夏洛克听到华生的诊断,一边放下篮子后又扫了眼细瘦只有一把骨头泛着青筋的手腕,“不用打急救电话了玛丽,只是低血糖,把她叫醒,她还有意识。”   “ok。”   头好晕啊,别晃了,无神的双眼缓缓睁开,然后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非常敏感的嗅觉此时十分遭罪,旁边这个高的人好臭,像三天没洗澡。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事,只是低血糖了。”苏尔缓了一会感觉好多了,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起晕倒前听到的两个名字,忍不住试探,“请问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我想以后有机会感谢你们。”   语气显得十分诚恳,毕竟也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两者并不冲突。   “不用太在意,我叫约翰华生,是一名医生,看到任何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人都会给予帮助的。”一向温和的约翰华生医生轻声道。   玛丽从地上捡起她摔倒时落在地上的帽子,并且拍干净,轻柔地帮苏尔戴好,接过华生的话。   “我叫玛丽华生,是他的妻子,那个不说话的是我们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可以不用理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就很好了。”   在听到三个名字都是熟悉的名字时,苏尔不得不承认这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从时间时代背景来看不可能是19世纪末的那个福尔摩斯,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那部改编自原着的英剧。   虽然看过一遍,但只记得大致是将19世纪末的故事背景搬到21世纪,主要也是著名的名侦探福尔摩斯和他的好友兼助手探寻案件真相的故事。   扫描过约翰和玛丽时候确实如剧中人物形象一样。   约翰华生个子不高但是深棕色微卷短发看起来很温和甚至有点可爱,而他的妻子玛丽五官深邃,一头干净利落的金色短发是个典型的事业型美人。   但是构建形态时,她注意到玛丽的肚子,里面有一个幼小的胚芽,但是脑中的剧情已经很模糊的她完全无法记起现在的剧情发展。   但苏尔的能力刚一触到夏洛克的边缘,他就非常敏锐的从沉迷的的状态中惊醒,甚至直视她,苏尔迅速收回能力。   难道夏洛克能感觉到她的能力吗?这也太bug了吧。   而她面色变化因为震惊过于明显,在场所有人,脑子里专心翻资料却能一心二用的夏洛克,不太善于察言观色的华生都发现这个女孩应该认识他们,更别提心细如丝的玛丽了。   夏洛克从不知道什么叫委婉,找不出那个熟悉的味道更是让他有些暴躁。   “你不是装盲人,在你睁开眼睛接触光源时瞳孔完全没有变化,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刚刚看了我一眼,你的头甚至都不是面向我的,这太奇怪了。你是有特异功能吗?”   “你的裙子有新衣服味道和折痕,粗糙的面料和根本没有锁好的毛边都说明这条裙子很廉价。你甚至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外套,你的外套破旧干净,但是衣领内测有一根与你发色完全不同的金色发丝,外套都是别人借你的。”   “你提篮里的破手机根本毫无用处就是个能定时的闹钟,也就是说孤儿院的管理人员不可能对你们关心到给你买份报纸或者给你们讲故事。”   “此外,据我说知你所在的那家孤儿院是封闭管理,我们也没有有名到人人皆知。我和华生或者你或许因为某个意外知道,但是你听到玛丽时候也有同样惊讶的微表情。所以,为什么呢?”   玛丽出于警惕悄悄地走开了几步,达到一个安全足以反应过来的距离,毕竟她现在怀孕了。   苏尔被一大段的推测砸到脑门上,艰难地跟上他快速的语速,显然他们现在怀疑她的目的。   抬起头,双眼直接精准找到夏洛克洞悉一切的眼睛对视,“我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能请求,您接受我的委托吗?”   华生在旁边欲言又止,事情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夏洛克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或许可以。”   “书上,一本书。”言简意赅,事实就是如此,福尔摩斯探案集。   再多的也无法说出口,这是苏尔小时就发现的,此世不允许将他世之事诉之于口。   “约翰,你的博客出书了吗?”夏洛克转头询问,但是约翰也一脸茫然,“不没有,怎么可能。”   “哇哦,那稍微有一点有意思了,她没有说谎。”夏洛克盯着苏尔像看到有趣的事物。   苏尔被盯的汗毛竖起,但是也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那么请问您愿意接受我的委托调查孤儿院吗,我付不起一分英镑,没有报酬,甚至危险重重有生命危险。”   如果有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帮助,那她也不用实行那个成功率很低的计划了。   但是说实话,这句话说出来苏尔都觉得自己无耻至极,不过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越早越好,那些日日痛苦的亡魂和即将遇害的稚子都等不起。   夏洛克巡视着苏尔的表情,试图分析更多情报,“感觉是个麻烦,我喜欢迷题但是我不太喜欢解决麻烦。”   而约翰和玛丽只是不太相信,毕竟那家孤儿院历史悠久,在社会上名声颇高,还都是美誉,许多有钱有权的人都会向其捐款,这么多眼睛盯着不太可能有什么过于离谱的事发生。   约翰只觉得有些诡异,刚好一个孤儿院的孩子路过晕倒在他们面前,又刚好这个孩子认识他们,认识的理由又说的古怪,还试图委托夏洛克。   可是她流露出那种浓烈的信任与期盼感情又不像假的。   约翰蹲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或许,呃,我是说,女孩,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说吗?我可以帮你报警。”   又局促地摸了下自己的头,他担心这只是一个普通受欺负但是想给孤儿院找点麻烦的小女孩,但是又不放心可能真的如她所说需要帮助。   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瘦小的女孩很明显愣了一下,像一张绷紧的弦微微放松,然后泛起一个轻而柔软的笑容。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约翰华生,真的很像文中的那位,心存正义,聪明警惕,待人友善却不盲目。沉默了一会才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们那座孤儿院在做人体实验和人口贩卖你们会相信吗?”   约翰怀疑自己听错了单词,被震惊到有些语无伦次,“怎……怎么会?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危险的事?”   “的确,意外知道这些事的人早就躺在泥土里了……我只是一个意外的原因得以幸存。”   苏尔低头拍了拍倒下弄脏的裙子,再次提醒一遍,“不管您是否相信,但是请一定不要报警,如果在这片区域报警不仅我,包括你们都会有危险。”她想这样提醒他们应该明白。   而且整个孤儿院明面上一切都很正规,报警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只会让院长她们怀疑有人泄密,甚至将资料和人转移或者直接销毁。   突然意识到时间过久,那两个跟踪的人居然又出现了,转头冷静问约翰华生,“请问现在什么时间了?”   约翰下意识看了下自己手表,“现在5点半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还没完成院长交给我的任务,再不去就会太晚了。”   尽管约翰华生觉得女孩过于奇怪,但他还是先搀扶起苏尔,并且把盲杖递给她拿好。   苏尔临走前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就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约翰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夏洛克,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女孩离开,这不正常,“夏洛克,你在想什么?不接受委托吗?”   夏洛克若有所思的盯着逐渐走远的身影,有些兴奋的笑着合了下手,“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意外的秘密。”   约翰有点迷惑,“你是说她说的是真的?话说我们真的不帮帮她吗?”   玛丽怜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一个封闭式孤儿院的孩子,还是个盲人,为什么要让她出来采集生活用品呢?甚至绕了远路,她的信任也很莫名其妙,就好像认识我们很久了。”   夏洛克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后突然打了个响指,“我闻到了犯罪的味道。”   玛丽用一种教训两个打架儿子的语气边说边走向自己车,“是的没错,看你们怎么选,帮,有危险,不帮,什么都别做行。现在,两个男孩上车,该回家了。”   夏洛克摸了一下被揍的下巴,嘶,好痛,下次再出来这种地方不能再被约翰发现了。   “当然要,约翰,篮子里面有熟悉的气味。”夏洛克揉了揉自己的脸看约翰还是一头雾水。   “如果你没有失忆症的话应该记得我们合作的第一个粉色案子,那个有毒的小药丸,背后有莫里亚蒂的影子。”   “什么??不,你没有跟我提过那个案件背后有那个恐怖罪犯莫里亚蒂的手笔。”约翰有点生气。   但等在车里的玛丽显然更生气,从车窗探出头大声叫他们两名字。   “嗯……没有吗?可能是忘了,”夏洛克轻描淡写试图转移注意力,“嘿约翰,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高兴点,我们又找到跟莫里亚蒂留下的犯罪组织有关的线索。”   然后夏洛克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丢下约翰迅速上玛丽的车,他需要一点工具来伪装自己。 第4章 雨夜访客   等苏尔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正好踩着雨点落下的尾巴。   此时院长和其他人应该都在后面的宴会上。   主楼的楼梯正对着孤儿院的大门,从这里能看见昏暗的路灯一路蔓延到外面。   随手把编篮和盲杖放在旁边台阶上,提起裙摆,找了一阶坐下,双手抱着膝盖,直接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缩成一团。   没有光泽的紫色宝石镶在眼窝里用一种近乎凝固的方式盯着门口。长至腰间的黑色卷发直接铺到地上。   但苏尔现在心情还不错懒得管,潮湿的水汽氤氲在空气中游离,头发也沾水珠显得湿漉漉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着后面的小教堂孩子们的歌声。   Raindrops on roses and whiskers on kittens.   玫瑰上沾染的雨滴和猫咪的小胡须,   Bright copper kettles and warm woolen mittens,   洁净发亮的铜壶还有温暖的羊毛手套,   Brown paper packages tied up with strings,   用绳子紧系的牛皮纸箱。   These are a few of my favorite things,   这些是我喜爱的事物中小小的一部分   (歌词引用音乐剧音乐之声)   稚嫩的歌声轻轻袅袅随着雨声飘去云际,跟着节奏敲着指尖轻轻跟着和。   自言自语,“How do you catch a cloud and pin it down.”你如何束缚住一朵向往自由的云朵。(该句引用自音乐剧音乐之声)   苏尔要做的从来不是割断束缚的线,她从始至终要的是斩断背后那些罪恶的手。   坐了好一会,后面的歌声慢慢地被逐渐变大的雨帘跳下的声音掩盖,敲击在台阶上,杂草上,玻璃上,屋檐上,汇聚在耳朵里,是一首自然之声的交响乐。   有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旋律,听脚步声是那个门卫。   看去方向应该是后面正在表演的小教堂,大概几分钟后玛西夫人从苏尔面前走过,她身边跟着的不是平时的安米尔。   有点奇怪,玛西夫人不管做什么都带着安米尔,甚至对安米尔好的过分。   像以前举办这种慈善表演更是只带着她忙后勤,从不让她去前面参加,也是因为这个安米尔才能在人员流动很快的孤儿院生活到现在15岁。   苏尔很高兴安米尔能得到保护,毕竟平时那些小兔子崽子不敢欺负安米尔也是这个原因,但有时候苏尔真的怀疑安米尔是不是玛西夫人的亲孙女才这么为她考虑。   将脑袋从膝盖上移开,揉了揉一定有了红印子的下巴。拍了拍裙摆,站起身对着玛西夫人行了个礼。   吸了吸鼻子,除开玛西夫人身上经常带着的那种有点苦涩的香草味,跟着的那个女孩子有一种淡淡的苹果果香,没错了,是前桌小豚鼠应该是叫凯西。   她犹豫着好像想对苏尔说什么,然后跟着玛西夫人的步伐越想越慢。   与苏尔擦肩而过时悄声说了句,“安米尔被玛西夫人关进禁闭室了,因为在下午排练时迟到了好半天。”   苏尔对凯西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放下了心,禁闭室可比那个名为慈善表演实则挑选“领养”安全多了,玛西夫人应该不会关安米尔太久。   不一会儿,一行人撑着雨伞回来了,少了门卫,但又多了一个人。   大雨干扰了苏尔的认知,不禁在想是什么人能让玛西夫人亲自来接。他身上气味很干净,像洗了澡过来的。   还有,还有一点熟悉的味道,惊喜的叫声差点从喉咙里冒出来,忍不住打开感知看了一眼。   夏洛克西装革履,外套一件黑色的大衣,顶着一头卷毛,还给自己贴了一个胡子,看起来人模人样像足了所谓得上流绅士。   就是下巴贴了个创口贴有点破坏整体形象。   努力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低着头勾起一个微笑。   不愧是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孤儿院内没有多少人看守,毕竟只是一群普通孩子,但是进出却管理极严,根本不可能放一个不知名的人物进来。   就这点还被新闻夸出花,说为了保护孤儿院的孩子们安全做的非常合理,苏尔对此表示大概他们脑子也进水了。   玛西夫人正皱着眉整理自己刚才不小心踩进泥水践脏的衣裳,向来做事严谨的她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一处不完美。   眼看着无法整理干净的污渍越来越大,干脆放下衣服,只能对着夏洛克先说了声抱歉,让两个孩子带他去后面宴会上。   又转头苏尔和凯西严肃的嘱咐,“你们两个将本杰明先生带到晚会上,我随后就到,记住,注意你们的礼节。”   刀刮一样的目光警告完两个孩子后,玛西夫人就匆忙离开。   苏尔能感觉到旁边的凯西有点小兴奋,但是内向的她又有点害羞,这里的孩子没有不想被领养带离这家孤儿院的。   小豚鼠提起自己的裙摆向这个陌生的胡子男人怯生生的行了个礼,希望能博取一些好感。   三个人撑起伞,凯西小姑娘走在最前面带路,苏尔则试图故意落后逐渐与夏洛克并行。   连绵不断的雨帘可以隔断声音的传播,她靠近夏洛克压着嗓子,“福尔摩斯先生,您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华生先生来了吗?”   夏洛克正在脑中构思这座孤儿院的地图,思维宫殿正在源源不断的分析着情报。   除了华生,他并不怎么习惯跟别人合作,他觉得那些金鱼脑的家伙除了会愚蠢的呼吸空气根本跟不上他的行动。   但是面对他能获取到情报的人时他能格外地宽容一点,于是他一边单手在手机键盘上快速点着,一边敷衍地只说了句,“嗯——如果你个子能高点帮忙撑下伞我会很感谢。”   苏尔对自己的身高一直耿耿于怀,早知夏洛克气人,但是还是觉得听着让人想揍他。   没有开感知,她想保留能力,毕竟她可太了解这位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搞事能力。   她也听出夏洛克的不配合语气,前面的凯西却忽然回头,疑惑地看了看苏尔,话到嘴边只能又咽下去。   雨水打湿衣裳带着寒气让苏尔打了个寒颤,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直到走近小教堂,不用打开感知也能闻到那让人作呕的花香味,踩着这块土地上无时无刻不让苏尔感觉煎熬。   灯火辉煌的教堂里,洁白的圣母雕像低垂着温柔的双目,华美的灯光给她披上一层金色柔光,那样的高高在上,看不见人世间的苦难。   一群上流社会高贵的人们面带着笑容,觥筹交错之间对刚才表演的孩子评头论足。   院长在他们中间却并不卑躬屈膝,甚至有些刚进去这个圈子的会讨好的举杯敬酒,试图让院长引荐认识地位更高的人。   玛西夫人没一会也匆匆赶了回来,并且把苏尔和凯西赶到一块帷幕旁让她们暂时呆在那。   然后亲自接待了这位本杰明先生让他稍等院长会过来与他商议捐赠事宜。   就是她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作为一个基督教徒,感觉她快要气炸了,在教堂里举办慈善晚会。   原本以前一直是旁边的小礼堂,但是日渐疯的厉害的院长一拍脑袋换到小教堂,极力反对的玛西夫人在跟院长大吵一架之后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凯西和苏尔不能出去只能待在这个角落,小豚鼠眼巴巴看着帷幕外的热闹,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今晚终于不用那么早就回房间睡觉了。   苏尔握了一下手心的盲杖,就那位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搞事能力,她有点怀疑今晚所有人都不用睡觉。   另一边,夏洛克在跟玛西夫人交流时淡定地观察周围所有人。   然后他好像想起来什么,跟玛西夫人说了一句话,也不管听到的人什么反应,只是满脸假笑。   他惊喜地叫出一个宾客的名字,像只花蝴蝶一样融入晚会里,加上他英俊的面容,女士们被他哄得笑容满面花枝乱颤。   苏尔实在有些好奇夏洛克究竟在做什么,没忍住把感知打开一下下,就很快辣眼睛地把感知能力直接撤了。   处于演员身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虚情假意的夏洛克,有点可怕。   而一向对什么事都镇定自若的玛西夫人看着夏洛克的行为则有些一言难尽,先到苏尔那个角落让凯西回房间。   留下苏尔,走到院长旁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原本正享受恭维的院长放下手中的酒杯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看的也不是夏洛克,而是苏尔。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直接驱动苏尔的大脑飞快转动,不对劲,明明她还什么都没做,到底是什么……   “我亲爱的苏尔,听说这位本杰明先生想收养你?”   一直到院长走到她面前说出这句话,苏尔觉得好像一把锤子砸到她脑门上嗡嗡的。   什么?   她只是想找夏洛克福尔摩斯帮忙,没想喜提一个假名本杰明其实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新爹。   夏洛克挽着一个贵妇人的手也过来,脸上带着轻浮的笑意,无比夸张的赞美院长,甚至弯下腰献出一个吻手礼仪。   “我之前在一家宴会上听我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士说过,您非常的仁慈,接济收养了很多孩子。所以刚来英国伦敦的我想捐赠一点小小的资金给您的孤儿院,也想奉献一点心意。”   “并且长久没有子女的我想收养一个孩子来继承家产,刚好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苏尔这个孩子,也许这就是缘分,不是吗?”   旁边的贵妇人则是一只手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笑而不语。   毕竟被哄的还算开心,借这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一点面子也不是不行,显然她认为这个轻浮的男人只是为了借个跳板踏入上流社会。   只可惜他居然想收养这个孩子……   目光在那颗名为苏尔的宝石上停留,即使同为女性,也无法否认那种少女的美丽。   乌黑的卷发长至腰间,蓬松而又顺滑,走动时会轻轻的晃动摇摆,像春风里新生的柳枝般柔软。   虽然紫宝石一样的眼睛因为无神而失去光泽,但是某种特质,忧愁的情绪像伦敦终日不散的云雾显得神秘让人想一探究竟。   苍白的脸色和独特复古的气质让她看起来不像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反而更像一位中世纪贵族小姐。   只可惜识货的不只她一个,但院长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人带走这颗宝石。   院长走到苏尔的旁边摸了摸她乌黑的头顶,又看似亲昵地顺着发丝滑下,拍了拍手下这个不乖孩子的后背。   几根发丝便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苏尔咬着牙也没有发出声音。   看起来心情又愉快起来的女人看向夏洛克开口道。   “说起来,我是本来想培养苏尔当我的助手让她留在孤儿院的,非常多的收养人嫌弃她目盲不愿意让她成为他们的孩子。这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现在看来终于有人来解救这个孩子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Raindrops on roses and whiskers on kittens.   玫瑰上沾染的雨滴和猫咪的小胡须,   Bright copper kettles and warm woolen mittens,   洁净发亮的铜壶还有温暖的羊毛手套,   Brown paper packages tied up with strings,   用绳子紧系的牛皮纸箱。   These are a few of my favorite things,   这些是我喜爱的事物中小小的一部分   (歌词引用音乐剧音乐之声)   How do you catch a cloud and pin it down.”你如何束缚住一朵向往自由的云朵。(该句引用自音乐剧音乐之声) 第5章 看不见的夜莺   和蔼可亲的笑容像挂在院长脸上的面具,与她深沟一样的法令纹揉在一起说不出来的诡异。   带夏洛克过来的贵妇人却完全忽视,面无改色笑着附和,“也是您心善,附近城区的孤儿都被您有所照顾。”又恭维了几句贵妇人就摇着扇子表示不打扰他们商谈事情先行离开。   夏洛克有一些烦躁,他一直观察着所有人。   宴会上的人看似都谈笑风生,实则按照他们的身份划分了几个区域,界限分明。   其余的夏洛克都不太在意,只有一块地方,甚至有几个保镖站在帷幕前,在夏洛克勾搭上那个贵妇人时想套话时只是她也不清楚,只知道里面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从不知道什么叫死心的夏洛克暗暗接近,却在院长进去勾起帷幕时看见一张脸,某个英国政府官员,爱吃甜食老是牙疼的胖子,甚至刚好对视,得到一个假笑。   老天,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突然想到挂断约翰的那通电话,肯定是约翰打电话告诉了他今天的事。   夏洛克按了按自己贴的胡子,如果麦考夫干扰他查案子他就把麦考夫又长胖还牙疼的消息告诉母亲。   夏洛克一边想着怎么防范自己的哥哥,一边一脸真诚的跟院长讨论着收养事宜,还分析着目前的情报。   来之前他查过资料,院长是个47岁的女人,没有任何家人,很多年前被人介绍来到这家孤儿福利院。   然后一直工作直到被上一任院长选中让她继任,在社会上被媒体称赞,有着仁慈富有善心的名声。   而她本人面部神情时时透着阴翳,破坏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明艳五官。   被人恭维享受却没有满足感,说明她的过去的痛苦一直困住了她,直至今天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利也无法解开,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那很有可能是因为年轻时遇到情伤或者失去孩子。   夏洛克只在一个女人身上出过错,这让他改变了对女性的固有看法,不会再掉以轻心。   但显然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艾琳那么聪明,尽管她衣着朴素,包裹严实的像个修道院的修女,遮盖了很多线索,但是依旧有很多显而易见的漏洞。   头发梳得极其平整盘在脑后,身材高挑匀称穿着一身崭新素净没有装饰的黑长裙,领口的扣子直接别到最上面,将脖子遮的严严实实。   黑色的布料光泽和厚度与孤儿院的孩子完全不同,是非常名贵的布料材质。   吻手礼时摸到手部肌肤非常柔软,几乎像十八岁的少女的手一样光滑,表明她长期的养尊处优生活富裕,但是像这样披着慈善的皮收敛钱财贪污的机构在伦敦暗地里不在少数,并不奇怪。   唯独一点,宴会上那些倨傲自视身份的上流人士对这个女人的态度非常的不正常,为什么这些恨不得下巴朝天的这些人会汇聚在一个普通的孤儿院里,恭维一个没有其他背景的中年女人。   别说只是为了慈善,那比麦考夫不吃甜食还要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这些对于夏洛克来说一眼就能看出的东西根本没有多大用处,还缺少了某种关键的线索,那些东西肯定藏在这座孤儿院的某个地方。   大概看出夏洛克兴致缺缺,院长隔着教堂彩色的琉璃花窗指了指教堂外的那片白色花海,“本杰明先生,您觉得外面这片花好看吗?”   向来逻辑思维敏锐但对人际交流不在行的夏洛克分析不出来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反应迅速觉得夸就行了,蹦出一句,“它们非常美丽。”   听到他回答的院长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您肯定喜欢,相信我您以后会有更多机会欣赏它的,不如您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明天您会看到白天它更美的样子的。”   夏洛克正没有理由留下来寻找关于莫里亚蒂的线索,虽然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怀好意。   只有从他们谈话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没出过声安静的像不存在的苏尔恐惧地睁开原本有些困意的双眼。   一直在宴会上忙碌的玛西夫人突然过来,与平时镇定沉稳的步伐不一样,她几乎是小跑,带着罕见的慌乱,只低头在院长耳边说了一句话,原本脸色平静的女人一瞬间脸色有些扭曲。   夏洛克甚至观察到她的脸部肌肉在抽动,几乎是从嘴角拧出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一把抓住玛西夫人的手臂。   像是从嗓子底挤出来的单词却足够在场几人都能听清,“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他要亲自过来……他们是不是发现了……”   玛西夫人反手死死捏住院长的手臂,顾不得还在场的其他人,想稳住可能要发病的女人,“别怕,别怕,不一定。”   眼里都是恐惧的女人被疼痛唤醒了理智,嘴里不停反复念叨着,教堂,很多人之类的单词。   夏洛克觉得有些有趣,刚刚还十分,嗯,高高在上,的女人就因为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就变成这样,还有,“he”,会是谁呢?他已经开始兴奋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起来像是稳定下来得院长没有心思再和夏洛克虚与委蛇,丢下一句让玛西夫人安排就匆匆离开,也因此错过了身后老人担忧的目光。   在得知院长让夏洛克留宿的时候,玛西夫人眼里流露出一种疲倦,只是转瞬即逝,再转身干净利落地吩咐苏尔让她带本杰明先生去客房,安排好后就离开了。   夏洛克终于等到她离开,正准备摩拳擦掌跟上时,感觉衣服下摆被什么勾住了,不管直接抬着大长腿继续走,阻力却变得更大了,低头一看……是忽视很久的小矮子,“你在干什么?”   “你不能跟过去“,苏尔使劲拉住这头倔驴,“约翰华生先生都没跟你一起来,你是不是谁都没告诉你在哪?”   “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没那么需要约翰好吗,我不是个需要爸爸跟着的小孩,ok?”夏洛克甩甩大衣下摆,扯着自己的衣服想往外拉,“放手!”   眼看着失去院长她们的行踪,大好的线索就要飞走了,夏洛克直接把大衣飞速脱下,苏尔却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直接蹲下抱住夏洛克的小腿,夏洛克拖着一个挂件根本没办法去跟踪。   就在两个人互相较劲的时候,忽然旁边响起优雅端正的英伦腔,“所以,我亲爱的兄弟,你是在这里玩什么角色扮演无情抛弃女儿的爸爸?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这么……啧,愚蠢的兴趣。”   都没想到躲在帷幕后面这么丢人得一面被人看到,两人齐齐抬头,夏洛克若无其事地站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优雅得给了一个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的假笑。   和夏洛克差不多的个子男人身穿黑底灰条纹剪裁得体昂贵的西服套装,左胸前的口袋里酒红色的帕巾被卷成花型和领结呼应,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沉稳,典型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   可惜这么优秀也无法预防英国男人无可避免的秃顶危机,苏尔反射性投到来人身上的能力扫到头顶时不由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夏洛克也会秃吗……   “看在你阻止我的弟弟犯蠢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此刻冒犯的盯着我额头的目光,现在,请,移开好吗?这位小小姐。”   苏尔本就低着头,火速收起感知,挺无语的,又一个能感觉到自己能力的人,姓福尔摩斯的是不是都这样?   夏洛克探知的目光扫了一眼苏尔却没说什么,双手往大衣兜里一插。   “或许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你那让人无法忍受的控制欲终于让你疯了工作都不做了跑来跟犯罪团伙喝酒谈笑就为了抓自己正在做正事的——”夏洛克停顿了一刻,不情不愿的说出后面的单词,“兄弟。”   麦考夫深吸一口气,假笑也绷不住了,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往地下一砸。   “如果不是在你家等不到你我也不会浪费时间追到这里,夏洛克,眼看着即将重蹈覆辙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者我不得不打通电话通知我们的双亲告诉他们,他们可爱的小儿子又染上了那该死的药物!”   显然,两兄弟虽然外貌有点不太像,但是威胁人的思路是一模一样。   而夏洛克只是非常暴躁的反驳,“我只是为了一件案子,拜托!而我现在找到的新案子的线索就要断掉了!”看麦考夫还不信,夏洛克从嘴里挤出一个名字,“莫里亚蒂。”   麦考夫像是听错了,“什么?”   “莫里亚蒂残留下的犯罪团伙和这家孤儿院和很大关系,这样说懂了吗?”   “这不可能。”麦考夫冷静的回答,“这家孤儿院是英国政府扶持多年的社会福利机构,背后的牵扯更是十分广泛。”   “没什么不可能,我找到了线索,现在只差证据证实。”夏洛克对视麦考夫压抑的目光,满不在乎。   两人僵持时,今晚存在感一直很低的苏尔此时说了一句话,将两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双目失明的孤儿昂着头眼神飘忽好像在看另一个空间,语气平静而坚定的说,“我知道哪里有证据。”   但两人都有些存疑,即使她只是一个孱弱无害的女孩。   麦考夫凝重锐利的目光第一次完全投注在苏尔的身上,此前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即使和夏洛克谈话也不担心她听到不该听的,麦考夫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保守秘密。   而被这种充满压迫又带着威胁的眼神注视时,没有多少人会镇定自若,更何况苏尔看不见,身处黑暗时被注视的那种感觉能让人逐渐崩溃。   但是沉重甚至带着恶意的目光并不能压垮她的脊背,始终站的挺立,不卑不亢。   麦考夫示意夏洛克闭嘴,用手中得拐杖敲击了两下苏尔手中的盲杖。   “在你遇到我的兄弟时,我派人查了一下你,这家福利院的孩子一直是上流社会的慈善对象,要知道一个圈子就这么大,而你,年龄还小时有着异于常人的美貌,有人因为你眼睛的残缺和美妙的歌喉给你取了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小称呼,夜莺。”   麦考夫缓缓说完这段没有意义的话,看苏尔没什么反应,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很淡的笑,“我的线人传来消息,伦敦的暗市将会拍卖一件商品,名字是——看不见的夜莺,这个消息大概是刚刚才传出的。拍卖会就在明晚。”   作者有话说:   首先非常感谢收藏追文的小可爱们,提一下,因为对前面几章不满意所以一直是边更新边改文,更的慢了些,有些伏笔也是改在前面。   再一个好想问问你们我的文案很拉胯吗?好像没什么人点进来QAQ 第6章 白骨真相   此时宴会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但所有的热闹都被一层帷幔隔挡,苏尔只觉得浑身冰冷,面部空白一片,所有表情都被抹去。   耳道里一阵轰鸣,掐了一下手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关系,还来得及,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只有我一个人去做这件事,但是现在……咳咳……”   大概是吹了冷风的缘故,今天咳嗽的越发厉害,“现在有,嗯,2个福尔摩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局面了。”   苏尔难受的摁住自己的胸口,平静温和的语气却带着一种为难。   两个福尔摩斯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未尽之意。   麦考夫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审视着这个奇怪的女孩,用一种倨傲冰冷的语气。   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即使你有什么小心思,现在这种情况你已经没有后路了,只有我才能帮你。所以,说说吧,这个孤儿院所谓的真相。”   夏洛克有些不满麦考夫的话把他排除在外,“她先找到的是我,委托的也是我ok。”   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出来,“哇哦——看来你并不信任这里某个人,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说着还瞟了一眼麦考夫。   麦考夫对着他亲爱的弟弟给了一个有礼貌的假笑,“闭嘴夏洛克,你的事我们还没算完。”   然后目光又移回苏尔的身上,“现在不是你一个案子问题了,如果英国政府大力支持的社会福利孤儿院出什么问题,那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丑闻。那些饿了很久的贪婪无耻的鬣狗媒体会像闻到肉味一样冲上来。所以,你不必再试探我。”   忽然夏洛克看着帷幕外的眼神定住,语速飞快地打断他们对话,“亚历克斯对吗?亚历克斯就是你说不能报警的原因。”   苏尔轻快地敲了几下盲杖,赞叹,“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嗯,两位都是。”   点点头表示夏洛克说的没错,又对着麦考夫。“很抱歉,毕竟您和夏洛克不一样,您可是位优秀的政客。”   然后走到有些繁杂花式的格窗边侧着耳朵,“外面雨好像已经停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外面大雨洗净了天空却使大地泥土一片狼藉,雨后初歇周围的草木都挂着泪珠毫不吝啬的献出自己的清香。   幽幽的月光也从乌云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悄然洒向大地,苏尔带着人走在小石子布成的花路上。   此时的她一点都不像个盲人,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像对脚下这片路十分的熟悉。   周围浓烈的花香一直刺激着她的嗅觉,许久未进食的她感觉胃部在翻涌,终于,还是没忍住恶心蹲下呕吐出来。   后面麦考夫果断后退,而夏洛克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直接把麦考夫胸前的帕巾抽出来走到苏尔旁边,弯下腰递给她。   过程中麦考夫惊讶得像见了鬼,然后一脸若有所思地脑补着什么东西。   苏尔没想到夏洛克会过来,惨白的脸色怔了一下,然后浅浅笑了一下接过。   夏洛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鼻子,这真的很少见,“我是说,嗯,如果约翰在的话应该会这样做,还有那个约翰的孩子,我是说照顾孩子——”   他有点懊恼自己刚的行为,“ok,没什么。”就闭上嘴。   苏尔体贴的没有说什么。   等她收拾好重新站起来,走了一小段路后停下了,脚下的白色花一直蔓延到围着教堂,满满一片挤满整片视野。   安静中没有人先开口,消瘦的女孩像这片花海中一朵营养不良的花,好像一使劲就会被折断倒下,却又带着韧劲站的挺立。   抬起的手,指着前方,然后她问了一句跟院长同样的话,“福尔摩斯先生,您觉得这片白色花海好看吗?”   两个福尔摩斯,麦考夫思考中回忆起一件事。   “这片花海有一点来历,是女王陛下亲自赏赐的花种,说是为了祝愿失去父母的孩子也能永远纯洁无瑕,在种成之后见过照片夸奖过。”   而夏洛克这下不会被他不擅长的社交礼仪困扰,就明白了这句话肯定是一段暗示。   忽然夏洛克发现苏尔有些不对劲,大步走到她的旁边,直接一拍她的脊背,“呼吸。”触手时才发现体温不正常,“你在发烧?”   苏尔这才像被惊醒,倚靠着夏洛克的力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   好一会儿,等她再抬起头时两人才发现,一直很平静的女孩就好像剥下了面具。   空洞的瞳孔有泪珠一滴一滴滑落,她脸上的表情有种凄厉的悲伤和无法抑制的愤怒,那种浓烈的感情让人觉得下一刻苏尔就会化成厉火将她所憎恶的东西尽数焚烧。   一阵剧烈的咳嗽,宣泄出来的情绪让她的身体看起来有种命不久矣的惨烈。   “夏洛克,院长当时也对你说了这么一句话,你知道吗?咳……”   苏尔露出一丝讥讽地笑意,“她的意思是,今晚开始,你就会永远留在这片白色花海之下,以后与它们日夜相伴。”   麦考夫最先反驳,“不会,一个人的痕迹不可能就这样消失,总会有人去——”话语中断,直接想到夏洛克之前说的那个名字,“亚历克斯……”   “看来您也想到了,如果英国警方高层不接受报案,有谁会知道这么大的伦敦那个人会去哪?更别提夏洛克的身份已经被院长看出来了,他的到来威胁到她了。”   然后转头看向夏洛克,“而您太自大了,不仅孤身犯险,甚至伪装都不够完善,在您说出领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处置我们俩了。”   说着不等两人的回应,直接伸出手,这次朝下,指的是地面。   “而这下面就是证据,院长和莫里亚蒂有合作,这里是莫里亚蒂的一个药物实验基地,并且也是一片白色——无名墓地。”   她第一次知道这些秘密时是感知到一个从地下室跑到苏尔寝室外走廊的“次品”,在此之前她从未想到用能力去感知地下。   深夜的孤儿院真的很安静,总是很晚睡的苏尔在感知到那个跌跌撞撞的女孩子的时候,以为是哪个刚进院的还没看院规夜游的孩子。   但很快,她“看到”院长直接追上去一把抓住那个女孩子的头发,死死捂住手中拼命挣扎孩子的嘴,然后就这样直接拖回了地下室。   苏尔一脸惊恐的坐起来,以为是在做噩梦。   但是她听见走廊里抓她的人扯着那个逃跑的女孩子的头发拖行的的声音,还有院长那不慌不忙地脚步声敲击她的耳膜,不是噩梦,是现实。   苏尔没想到孤儿院寝室的地下就是一个牢房,院长直接把逃跑的女孩子丢到其余被关的人面前。   旁边一个人上前直接一脚踢在女孩的脊背上。   然后是手腕,头,脚,明明不可能听得见声音,但是苏尔感觉女孩痛苦尖锐的哭喊声在耳边回响,甚至还有骨头的断裂声。   在折磨完后,几个人抬来一个木桶,像切一条鱼一样割开女孩的咽喉放血,然后院长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浸泡在里面。   画面恐怖地让苏尔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害怕地用被子把自己死死包裹住,将手塞进自己的嘴,狠狠咬住血,试图用疼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崩溃,不会将恐惧的哭泣声泄露出去。   要冷静,苏尔不停地在内心告诉自己,逃不掉的,她现在太弱小了,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安米尔,现在自己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侧夜难眠,苏尔第二天就发起了低烧,安米尔试图替她向玛西夫人请假不去上课做工,被苏尔摇摇头拒绝了。   苏尔甚至不敢哭红眼睛,害怕异常的举动让孤儿院的管理员们起疑心。   再之后苏尔强撑了几天,找机会像个幽魂游荡在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用能力探知地下是否还有别的空间。   果然除了那个地牢一样的地方,还有一个更大的类似实验室的白色空间,里面甚至有科技人员在工作。   孤儿院主楼后面有一个小教堂,被满满一片的白色花朵拥簇着格外好看,当感知触到地底下的时候,苏尔觉得整个浸入了冰水之中,呼吸都忘记,这是一片坟场。   无人知道的坟场。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白骨沉睡在教堂之下。   甚至看到之前那个女孩子的尸体,还未腐烂,姿势扭曲的被随意丢弃埋进泥土了。   过去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苏尔,尸体都没见过,近乎奔溃的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恐怖电影,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再后来,苏尔坚持不住彻底高烧几日,浑浑噩噩中总是听见那些白骨发出凄厉的哭声和惨叫,时而清醒的时候也是恶心地呕吐吃不下东西。   直至她听到安米尔倚靠在自己身边无助地哭泣,才猛然惊醒。   如果她就这样病死过去了,她视为妹妹的安米尔会不会也变成那些白骨里地一员。苏尔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弱懦,难道就因为恐惧就这样死去了吗?   她还不能死,如果她就这样放弃了,就更没有人能发现那些埋在土里的罪恶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不做点什么,她会被自己的良心谴责逼疯。   苏尔用自己的感知能力扫描每个角落,试图寻找关键的犯罪证据,她想找到证据带着安米尔逃走,去报警或者找一个足以破解这个困局的人。   毕竟她当时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不会有人相信她,稍有不慎,只会害人害己。   将思绪从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里拔出,苏尔已经重新戴上平静的表情,看向两位福尔摩斯,“我所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您该怎么做呢?” 第7章 对峙   夜色渐深,气温骤降。   被花海包围的教堂传出欢声笑语,灯火辉煌整栋建筑透着金色的暖光,美轮美奂。   仔细听还有肖邦升c小调圆舞曲的钢琴弹奏,想必这时,他们应当是洋溢着笑意,踏着舞步纵情享乐。   而这边冷风吹过,月下惨白的花朵轻飘飘地摇摆发出低低的哭声。   此时三人之间气氛却格外的沉闷压抑。苏尔逐渐升高得体温让她觉得十分难受,头晕无力,却坚定地伸出手推开夏洛克的手,站直起身子,正对着麦考夫,一字一句。   “您又会怎么做呢?”   苏尔以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问麦考夫福尔摩斯,这个夏洛克说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大英政府的男人。   这个人和夏洛克不同,夏洛克只对案子有兴趣,他很纯粹。   如果今天只有夏洛克在,找证据查案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而麦考夫福尔摩斯完全不一样,他是个清醒理智,冷酷无情利益高于一切的政客,如果他打算阻止苏尔,就算是夏洛克想查也没有办法。   麦考夫双手杵着拐杖,用冷峻的目光审视眼前这个病弱却执拗的孩子,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苏尔低垂下了目光没有再看麦考夫,她听出来这是是命令而不是请求,意料之中。   观察到她举动的麦考夫不为所动的继续以一种平缓语气说道,“这里面牵扯到王室的名声还有许多的政治名流,一旦曝光,政府的公信力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如果民众知道犯罪分子就潜伏在他们生活的附近,必然也会不安,很可能会造成社会动荡。伺机而动才是明智之举,至于你,我会安排人今晚就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   以大局制理,以小利诱心。   麦考夫似乎笃定眼前这个看起来聪明但还不够成熟的孩子会答应他的说法。   夏洛克很明白自己的兄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发出一声嗤笑,“我的案子,我是不会放弃的。”   将目光移到夏洛克身上,麦考夫再次露出哥哥对弟弟的敷衍假笑。   “夏洛克福尔摩斯,需要我再次提醒你的的事情还没解决吗?也许我们的双亲会在享受一个美味的早餐时接到一个足以让他们生气地从家里赶到贝克街221号的电话,找到你,然后——”   麦考夫抡着拐杖转了一个花,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夏洛克头都要大了,“for god\'s sake!你是只会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哭诉的小屁孩吗?”   麦考夫礼貌笑着回复,“只要能解决问题,什么办法都值得尝试,不是吗?夏洛克,别自作聪明,你永远都在自找麻烦。”   苏尔平静地发了一会呆,发热让她的思维有些迟缓,抬起冰冷的手使劲揉了揉自己脸让自己清醒点,然后露出一个轻松地笑容。   麦考夫见此也露出满意地笑容,甚至打算再教训夏洛克几句。   但很快听到来自女孩清晰的带着沙哑的嗓音,语气干脆,“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拒绝。”   麦考夫犀利的眼神透出一丝危险,拖长音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年轻的孩子。”   苏尔没有强撑着站直,肩头脊背也放松成最舒服的弧度,释然而平静。   “当然,我很清楚我要做的事,我已经等很久了。就像你们明明知道有暗市的存在,因为利益因为权势,因为种种原因你们选择避而不见。”   “我作为一个人拥有着最基本的道德观,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今日我因为你的话而妥协,很有可能这件事就会被压下。   “只会有院长他们来做替罪羊,那些罪魁祸首还会逍遥法外,继续用他们贪婪丑恶的欲望吞噬那些无辜的生命。”   大段话语让苏尔有些缺氧,停下深吸了一口气,指甲刺破掌心,用疼痛刺激昏昏沉沉的意识。   “我也知道没了这些人还会有别人的人,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但是我不能因为可能坏的结果就不去做好的开端,少一只魔爪就会多一群获救的孩子,我不能接受这件事敷衍了事。”   麦考夫冷笑一声,“异想天开,政治的事错综复杂,根本不可能跟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如你所说,那些人被抓起来,你以为你就逃的掉吗?”   “那些人获罪前的反扑是你无法想象的恐怖,你会因此丢掉自己的小命。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或许你明天就会被关进笼子成为一个玩物。”   说着还没看清动作就掏出一个枪指着苏尔的脑袋,“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不如现在你永远保持安静。”   夏洛克没想到麦考夫这次耐心这么差,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太好,有一点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若无其事准备把麦考夫枪拿下,却看到苏尔也从口袋掏出什么。   苏尔拿出口袋里的遥控器,尽管面色平静,但是从未被枪指着的她感觉自己背上出一身冷汗了。   强行镇定下来将小巧的遥控器放在手心,摊在麦考夫面前,“这是炸弹的遥控器”。   面前两个福尔摩斯都变了脸色,夏洛克是有点小兴奋,“厉害~有点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而麦考夫握着枪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他的英伦腔被压低如大提琴音色般低沉,“真有趣,你是在威胁我吗?”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将手指放在遥控器上。   “这家孤儿院在半年前有一批物资被运到这里,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莫里亚蒂的。”   “在被分批转发出去前,我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了3枚,一枚在花海底下,也就是我们的脚底,一枚在实验室上面,还有一枚——”   还没说完夏洛克抢过话,“在孤儿院某处墙下,因为炸完了就会有不怕死的媒体人在炸弹平息后过来拍摄第一手新闻。”   并不惊讶夏洛克能猜到,苏尔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到时候墙倒了,不管如何封锁总会有人找到漏洞进来。”   又对着麦考夫继续说,“如果你拒绝或者说阻止我和夏洛克揭发他们的罪行,我会直接引爆炸弹将尸骨和地下室全都炸出来,引来媒体写出社会轰动的新闻造成关注。你同样也无法阻止这件事闹大。”   说完苏尔想起什么补充道,“放心,范围会被控制在片区域,不会伤害到任何不该伤害的人,只是声音会很大。”   夏洛克将手插在大衣兜里,毕竟能跟这个兄弟作对他觉得很开心。   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好像这边发生的事都跟他无关,但听到苏尔说的这段话时他就明白了。   “所以,半年前你就计划好了,遇到我只是个意外,然后顺水推舟是吗?”   苏尔嘴角也露出一个微不可察转瞬即逝的笑意,“是的,毕竟我不能保证我能遇到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   “如果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发现这里的事情,等到没有希望的时候,我会挑一个最热闹的日子,把这个恶心的地方炸上天,把他们的罪恶的淤泥平摊到公众的眼皮底下。”   说完,内心已经平静了的苏尔对麦考夫手中的枪没有了恐惧,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不能就此罢休。   “我清楚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我也明白过于苛求善与恶,好与坏的理想主义只会让自己走向毁灭。   “但是生命的重量从来不是政治玩弄平衡用来交易的筹码。如果今天我放弃了,未来的我即使活着也是心怀愧疚头顶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羞耻于自己的懦弱,惶惶终日。”   “当初是因为我无能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埋进土里。那个场景已经成了我的噩梦,现在我再不做就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论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明明没有眼神光的眼睛却透着一缕火焰,随弱却未曾熄灭,那是为死去的人燃烧的复仇之火,是即将陷入深渊却不放弃的希望之火。   什么大局,什么利益,她不在乎,她只在乎那些身负罪恶之人是否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死去的亡魂是否能得到安息,即将受害的人是否能得到解救。   她们每次杀死的人并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个会说会笑原本应该有着幸福简单生活的人。   夏洛克率先发出毒舌的评论,“理想浪漫主义,有点愚蠢”,却又耸了一下肩膀,“不过也不算坏。”   苏尔拿着炸弹按钮,继续说道,“我想的很简单,拿到证据打断那些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地位,有多少金钱权势,背后又有什么利益交换,应该得到制裁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麦考夫的眼神有些复杂,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苏尔的几句话就会改变他的想法,只有权衡利弊才能使他做出决定。   僵持之下,突然主楼那边传来爆炸声,随之而起的是冲天的火光。   苏尔惊了一下,在两人同时看向她的时候,疑惑而快速地说道,“不是我。”   迅速判断她并没有撒谎,夏洛克原本还在观察情况,突然目光停滞盯着一个点,“楼顶上几个人,肯定跟他们有关。”   然后准备冲过去查探是什么人,然而苏尔再次紧紧拉住他。   她的盲眼也紧盯着楼顶,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本能反应,声音都有些许颤抖,“不!别去,那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这章真的写的头秃,而且也没有新的收藏了,陷入自闭 第8章 大火已至   高楼上,一群黑袍人拥立着前面的两位首领,宽大的黑袍遮住他们的身形和血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形如暗夜的鬼魅。   前面的首领两人摘下自己的兜帽,马库斯用一种死寂的眼神没有目标地盯着虚空,看起来十分无趣。   凯厄斯撇了他一眼感觉无聊,移开眼神俯视着下面的蝼蚁。   才一会英俊精致的面容上就满是烦躁,“马库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非要把她引过来才行,直接进去把她杀了不就行了吗,被人发现就一起做掉。”   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残忍。   黑发及肩中等身材的男人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看向没什么耐心的凯厄斯。   “阿罗在也会选择麻烦的做法,教堂里的人太多了,而且他们这些人不能杀,你知道的,会暴露我们。”   “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恨不得马上就拧开那个女人的头,放干她的血,这个无耻卑劣恶心的人类怎么敢!她居然和罗马尼亚的余孽合作把沃尔图里的守卫抓去做实验!”   “更可恶的是那群垃圾居然又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凯厄斯气的想现在就下去把女人撕成碎片,这种行为让他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冒犯,更何况她和他深深憎恶有着仇怨的罗马尼亚的那群吸血鬼有瓜葛。   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我现在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想杀死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马库斯看了一眼暴怒的凯厄斯,没有再说什么,只要不添麻烦就好。   而另一边,苏尔费尽力气拉住夏洛克,“不能去楼顶,绝对不行,他们不是人,而且浑身都是血腥味,非常危险。”   “绝对,绝对,不能靠近,夏洛克,好奇会害死你的,为了关心你的人,你不要作死。”   最后苏尔最后几乎是生气着喊着出来的,又因为能力使用过度体力不支开始头痛欲裂。   等夏洛克终于不像一只即将窜出去的黑色大猫,安静下来时,苏尔也松了一口气。   麦考夫也放下即将揍在自己兄弟身上的拐杖,带着气愤,讥讽道,“夏洛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莽撞像只傻狗。”   然后没有再看苏尔和夏洛克,转身离开,拿出手机,现在要疏散人群,必须马上联系各方以解决后面的风波,将损失降到最低。   并没有放松的苏尔有些慌乱,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十分虚弱,继续使用感知会慢慢丧失行动能力,“夏洛克,告诉我,爆炸的地点,我只能听见大致的方位。”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主楼的一楼东南角,而且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大”,然后嗅了嗅鼻子,“有种淡淡的臭味。”   “是煤油!”两人异口同声。   稍微刚有点放心不会炸到安米尔禁闭室的苏尔再次提起心脏。   “是有人故意纵火,我埋的那颗炸弹被连带引爆了。煤油助燃会烧的很快,我们先去找消防栓和灭火器。”   苏尔本来小跑着跟着夏洛克往主楼那边,突然夏洛克回头像提着行李箱一样把苏尔夹在臂弯下一起跑,“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二楼左侧最里面一间是院长办公室,她办公室有一副很大的圣母画像,画像后面保险柜里有个笔记本,保险柜密码是4513795,里面全是她和那些人的交易记录。”   一口气说完而且被提着跑的苏尔有点晕晕乎乎。   就在两人刚到楼里,却发现消防栓和灭火器全部被损坏,这时明明应该已经没人的楼里居然传来脚步声。   玛西夫人突然出现在楼道里,直接走到苏尔面前,无视夏洛克福尔摩斯。   “听着,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拿着这把钥匙去打开禁闭室,带着安米尔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玛西夫人一如既往用着严苛的语气,但是却说出了让苏尔有些意想不到的话。   苏尔有些哑然,“那……玛西夫人,那你呢?”   一向行动注重礼仪的年老妇人,提起了裙摆往楼上快步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多年前,我抛弃了自己的女儿一次,这一次,我必须赶到她的身边,她做错了事我和她一起承担。”   顾不得多想,“夏洛克,我必须先……”   夏洛克直接打断她的话,“我有约翰就够了。”   “嗯?”没开感知能力的苏尔这时才发现又有一个脚步声靠近。   原来就在夏洛克进去孤儿院的时候,他还是给约翰华生发了一条短信——来孤儿院,十万火急。   尽管夏洛克有无数前科,例如发短信催促约翰回家不惜撒谎说有危险,只是为了想用约翰的手机,约翰甚至因为担心回了趟家取了枪才去找他。   华生却依旧不敢赌那个万一,毕竟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个混蛋。   于是苏尔和他们分头行动。   苏尔一边被烟呛得咳嗽一边直接打开感知,马不停蹄的往3楼禁闭室跑去,顾不得已经开始出现恶心干呕生理抗议的身体。   火势越来越大,走廊里充满了浓烟。   当来禁闭室面前的苏尔终于放下了心,拿出钥匙送进锁孔,旋转……卡住了?!怎么会?玛西夫人不可能骗人,一时间苏尔呆在原地。   禁闭室是一个特殊的门,完全隔音,而且必须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如果强行开锁只会直接锁死。方寸大乱的苏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突然响起诡异的手机铃声,在她的脚边,铃声很熟悉,是院长交给她让她去送东西那次用的手机。   苏尔摸索着蹲下,捡起来那一下,铃声突然中断,然后像是戏耍着人再次响起,反复两次,等苏尔因为浓烟再次反复咳嗽,终于接通里面电话。   “是你吗?我的好孩子?”院长的声音轻柔地响起,但她根本没准备等苏尔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   “当初莫里亚蒂死后我偷偷吞下了一批武器和实验室,但是发现有一只老鼠偷走了3颗炸弹,我甚至怀疑是玛西那个老不死的偷偷藏起来准备哪天跟我同归于尽。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你——一个看起来就是个废物的孩子。”   极具压迫的语气没有使苏尔感到恐惧,她努力冷静下来,“钥匙是你换的。”   “对——钥匙是我换的,哈哈哈多年前她抛弃了我,现在却对一个不知道谁的野种这么好!凭什么!我要她也跟我一样痛苦,一起死。”   然后电话里突然平静,诡异的声调带着笑意,“你想救安米尔吗?”   “去楼顶”,她在电话那边依旧笑的刺耳,“真的!钥匙就放在楼顶的地上。”   苏尔想激怒她让她说出更多信息,“楼顶上那些是来杀你的对吗?因为你做了什么破坏了你和他们的合作,你看起来很害怕。”   但院长却突然大笑起来,根本没有回答。   “你去啊!你不是想救安米尔吗?”院长轻轻地诱哄着,“你听见安米尔的哭声了吗,她在说救救我!我好痛啊!哈哈哈她要被火烧死了,去死你们一起死!”   在之后听见有重物撞击门的声音,电话也随之挂断。   捏着手里已经无法打通的手机,来不及多想,不管楼顶有什么,她都要去。   一共7层楼,跑起来的苏尔感觉自己胸腔好像漏了一个洞,不停的灌着冷风,刺痛随之而来。所幸她对这里足够熟悉,也不能再开感知了,再继续使用估计会直接倒在地上。   楼顶。   马库斯他们非人的耳力将下面发生的事听的一清二楚,凯厄斯也不急着下去杀那个自找死路的女人,以为点了火就能阻止他们,那她就算被火烧死也别想出这栋楼。   但是所有的黑袍者都听见了慢慢靠近门口来自少女沉重的脚步声,有两个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开门瞬间就扼住少女的喉咙享用送上门的甜点。   然而就在开门的瞬间,马库斯抬手示意停手,然后开口,“让她走。”又与凯厄斯对视,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凯厄斯脸上的怒气瞬间平息下来,一脸古怪地看向那个少女,然后也挥手示意让所有人退下。   于是,所有的黑袍人就这样看着一只小羊羔在地上摸索着捡起一枚钥匙,然后转身就这样走了?   关上天台门,苏尔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但是来不及多想什么,飞奔到3楼禁闭室门前,周围已经被火势包围,准备开门时,突然——   一声枪响,肩胛骨一阵剧痛,手中的钥匙也随之落地,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苏尔重重的摔到在地面上,不……安米尔……   用尽力气试图抓起地上的钥匙重新站起来,然而开枪的人却慢慢走近,脚步声很熟悉,是她!   来人走近苏尔身旁观察着她,眼神森冷,然后抬起她的脚,直接踩上握着钥匙的手,碾了碾。   苏尔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从手背传来,但是她不想叫出来,嘴唇被死死咬住,咬破出了血也不想,愤怒的抬头满脸恨意。   而院长弯下腰,披散着头发形若癫狂,发出低低的笑声,“坏孩子,你真的太不听话了。”   从苏尔的手心里将钥匙一点一点地抽出。 第9章 疯子   “嘘——你听到哭声了吗?”院长蹲在苏尔旁边轻轻笑着跟她说,甚至还亲昵地帮她撩了一下遮住脸的黑色头发。   赤色在周围燃烧跳动,散发的热量好像要吞噬一切,像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将这里包围。   苏尔开始不顾一切挣扎想把手从她的鞋底抽出来,完全不顾肩膀上的伤口。   安米尔一定还活着!但正常健康下的苏尔都不是院长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所以这种行为除了让她的手变得更痛,几乎毫无用处。   院长十分享受这种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但非常讨厌弱小的生物敢于反抗的行为。   厌烦了她的挣扎,一把抓住苏尔的头发,将她的头从地上狠狠地抓起,手腕使劲将脸朝上对着她,不再年轻满脸痕迹的妇人仔细端详这个正处于花季年华的少女。   她甚至能从仰着的清澈紫色瞳孔里看见自己狰狞丑陋的面容。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没有杀你?”院长看着苏尔的脸有些痴迷,“是因为这张脸吗?”   苏尔不想激怒眼看着又要发病的女人,控制自己的恨意,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我不知道,我上去没有人。”   但院长却完全不信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陷入了自己的思维。   声音拔高变得尖锐而充满了嫉妒,“为什么这张脸不是我的!我没做错!我只是想要跟他们一样的美貌和长生,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给我!明明我都按照他们说的做了!是他们逼我的!”   明明是愤怒的语气,可是她的样子却看起来越来越害怕。   她突然用力甩开手,直接丢开苏尔,站起来,神经质地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害怕的发抖,嘴里一直喃喃重复着几个单词,“他们就是一群怪物!教堂没有用,这么多人也没有用,那我就放火,火!他们怕火,他们不会过来的,不会的……”   原来放火的是院长自己,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和安米尔都会死的。   苏尔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忍着疼痛抽气说,“你的……孩子呢?你把你的孩子丢了?”   本就发疯中的院长一下子呆住了,茫然地盯着空气。然后惊慌失措地疯狂锤自己的头,“对,我的孩子……孩子在哪?”   神经质的重复锤头的动作,“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的孩子在哪?”突然她扑到苏尔面前,抓住苏尔的肩膀,疯狂摇晃,“说!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苏尔没想到这样更刺激了她,在摇晃中疯狂转动脑子,想起那次看见院长在办公室的举动,艰难地忍着痛,“你的孩子不就在你的怀里吗?”   听到苏尔的话院长恍惚地张开手臂,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做出一个抱孩子的动作,松手时手中的枪随之掉落,却完全没有反应,只顾着像哄孩子睡觉一样弓起臂弯轻轻摇晃,嘴里哼着童谣。   电光火石之间,苏尔扑到刚才枪落下的地方,拿起来对准院长发出声音的地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朝大概腿部放了一枪,“把钥匙给我!”   骤然被枪打中,疼痛中惊醒的院长看着举着枪的苏尔,面色诡谲而危险,愤怒疯狂的她看起来比周围的烈火还要恐怖。   “苏尔…苏尔……”,疯癫的女人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紧盯着她,“你总是一次又一次让我感到惊喜,但是你拿着枪又能怎样?”   她好像想到十分滑稽的事情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好像彻底清醒的女人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后退。   “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不过——我活不下去你们也要跟着我一起死,钥匙就在我这里。”   停顿一下的话语,院长离身后火海越来越近的,拿着钥匙的手挂在指尖摆动,故意让钥匙和吊着的铁环碰撞发出叮叮的声响,让苏尔的心瞬间提起,“你和我一起下地狱来拿吧!”   说完她居然转身就带着钥匙直接跳进火海,只听到一阵阵凄厉的笑声从火幕里传出,不断跳动靠近的火苗燃烧着惊心动魄的疯狂。   完全没想到她会彻底发疯,被院长的行为震惊到的苏尔来不及开枪阻止,她也不是什么神枪手能一枪不致命却能让人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恨意促使苏尔对准院长的方向几乎要连开几发宣泄愤怒发狂的情绪,但摇摇欲坠的理智拉住了即将失控的神经。   她不能杀人。   院长可以死在火里,但是不能死在她的枪下。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没有任何人能越过法律来私自裁决一个人的生死。   烟熏让苏尔感觉呼吸快要窒息,她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周围的火苗已经快舔舐到她的裙摆,失血带来的不良反应也开始体现出来,但肩头的剧痛一直在牵制她的神智让她没有陷入昏迷。   可惜没能救出安米尔,也没有和她说上最后一句话,悲痛的情感涌上心头流出痛苦的泪水,苏尔几乎放弃了生的希望。   可刹那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尔感觉烟火之中一阵清新的香草味从身前快速飘过。   玛西夫人额头被砸破,血顺着脸部流淌到衣领上,面色沉静,无忧无惧。年老的母亲义无反顾地跟随自己的女儿踏入火海。   玛西夫人最初只是希望安米尔的存在能给自己的女儿带来慰藉,毕竟她们长得很像,可是院长并不接受。   反而是玛西夫人觉得安米尔真的就像自己的亲孙女,毕竟安米尔是那样天真,浪漫,美好像个小太阳,温暖了她。她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背弃了信仰犯下许多罪孽。她不想安米尔也沦落到地狱,保护安米尔这么多年来已经成她的习惯和唯一的良心。   但如果注定要下地狱,她愿意陪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这是她无法偿还的罪。   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继而是细微宛若孩童的哭声,与之伴随的似乎还有一首睡前童谣。   就在苏尔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叮铃一声脆响落在她的耳边,是金属掉落的声音。   是钥匙!   苏尔迅速地摸到,一把抓起,激动的心情和希望激励她想重新站起来,可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站立。燃烧形成的浓烟让她呼吸困难,费劲的呼吸已经开始缺氧出现眩晕,没办法只能选择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起身体,平时短短几步路,只能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终于到了,顾不得滚烫的门板,用尽力气才支起身体跪着起来,肩膀直接靠在上面,手指在摸索锁孔时迅速被烫起水泡。   找到了!将钥匙送进锁孔里,顺利旋转,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   可是没有声音,与外面一样炽热的空气扑在苏尔的脸上,咳了咳被烟熏的几乎无法发声的喉咙,小声的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安米尔?”   没有回应,“安米尔你在吗?”   依旧没有,周围好像只有苏尔一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生命存在的痕迹。   大脑瞬间空白,恐惧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她的心脏。   不,不会的!   不愿相信事实的苏尔将自己的能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须臾之间,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清明,整个人的灵魂都好像飘出了躯壳,浮在上空,空间在她的意识中逐渐展开。   禁闭室里只有火焰在肆虐。   主楼没有,孤儿院其他地方都没有。   找不到,哪里都没有安米尔的踪迹。   夜色深沉,冲天的火光逐渐吞没眼前的一切,苏尔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使用能力过度在逐渐崩溃,鲜血从鼻子,眼睛,嘴角缓缓流出。   渐渐的,眼前世界开始分崩离析,苏尔已经绝望的灵魂也从空中跌回破败了的身躯。   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要死了吗?   算了,跟安米尔一起好像也不错。夏洛克应该拿到笔记本了,剩下的就交给他去选择吧。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好累。   院长的小番外(可看可不看,对剧情没影响)   院长叫凯特琳,只是自从她成了院长后就很少有人直接叫她的名字了。   她年轻的时候仗着美貌放荡肆意,甚至跟一个男人私奔,一个意外怀孕后没有担当的男人抛弃了她,落魄无助的凯特琳回到自己的家却被父母赶出家门。   那一刻她怨恨那些抛弃她的所有人,除了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的,于是决定生下这个只属于她的孩子,这会是她最亲密的家人。   凯特琳准备安定下来,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以后像她一样活着,生下女儿的母爱让她找到了重新生活的方向。   然后一个漆黑的雨夜,那个恶心的男人突然找上门来要钱,一身狼藉,看起来走投无路。   凯特琳要养女儿根本存不下什么钱,然而陷入癫狂惊恐的男人根本不信,他突然抢过女儿冲到阳台,将孩子悬空在外面,威胁她,凯特琳疯狂发喊她是你的女儿!   男人有一瞬间迟疑了,想把抓着孩子的手收回来。   但是利益熏心的烂人选择了逃避。   “不过一个婊子生的,谁知道是哪个冤大头的种。”男人嘴边裂开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不给我钱我就摔死她,”   可是没想到的是长期药物成瘾已经损坏他的身体,导致手部突然麻痹,突然泄了劲。   凯特琳尖叫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孩子就这样掉下去了。等她拼命跑下去时,只看到那小小的身体流出很多很多的血,很可怕。   那个孩子她还不会说话,还那么小,就这样死去了。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凯特琳觉得她的心被撕碎被践踏,痛的呼吸都要停止。   漫天的大雨也浇不灭她心中的仇恨之火,她恨自己恨那个恶心的男人,恨命运对她不公。   莫里亚蒂只是路过,还玩了一个小小的游戏。   他蛊惑凯特琳,杀了那个男人。   凯特琳起初觉得这一切是上帝对她的惩罚,所以她自罚式的生活,像个虔诚苦修的修女。   但是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的心中依旧是无比的空虚,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情,感情方面她一无所有。于是她又爱上了收敛钱财。金钱能让她空虚的心灵得到慰藉,尽管如烈火浇油。   起初凯特琳只是想能看到那些孩子就像看到自己女儿,这让她让她还保留一丝怜悯,让她对那些孤儿还保有一点善良。   但是每当她看着这些孩子还能跳能笑,又发自内心的嫉妒怨愤,凭什么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死去了。   于是她将孤儿视为自己的工具,被贪婪的欲望之火裹挟,成为贵族手里的棋子,被推着走向深渊。   在她失去所有之后的人生里,悔恨和怨念早已把她逼疯,她放弃自己,反正注定下地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4 20:06:21~2022-03-05 21:2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咿呀咿呀哟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咿呀咿呀哟 2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相信   乌黑浓烟翻涌着从燃烧着烈火的楼房里咆哮而出,无情的火势愈演愈烈。孤儿院里已经没有人,早已全部撤离。   也没有人能看见冒着大火的楼房顶部依旧站着一群黑袍者。   虽然吸血鬼被火烧死就会化为灰烬,但前提是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建立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所以沃尔图里所有的卫士全都恭敬肃立,遵守严令,完全不会害怕。   听着下面的动静,没能亲手掐断那个女人脖子的凯厄斯并不是很满意,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更让他感到有意思。   一贯脸上只有冰冷残忍的凯厄斯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不派人下去救她吗?那可是和阿罗有纽带关联的人,没有意外应该会成为他的伴侣。”   但马库斯已经恢复了往日死寂的状态,失去伴侣的痛苦让他早就对一切事物和人都丧失兴趣,如果不是还对族群有着归属感,他早就追随伴侣而去。   看着无动于衷的马库斯,凯厄斯顿感无趣。   就在他以为这个形同木头的男人不会再有动静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座落满灰尘疲倦不堪的雕像还是垂下眼皮,疲倦地朝立在最近的守卫朝了朝手。   “你去把她带出来送去人类的医院。”   以人类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一道黑影跳下楼顶便没了踪迹。   没有阻止马库斯的指令,“不带回沃尔图里?”   “没必要,现在还不是时候,命运齿轮的转动下她和阿罗会在最合适的时候相遇。”   忽然楼顶落下一个黑袍守卫,对着两位首领行礼后,低下头颅掩盖自己的恐惧,“周围已经全部搜寻过了,那些罗马尼亚吸血鬼已经全部撤离没有了踪迹。”   心情还算可以的凯厄斯忍住想扭掉这群没用废物的脑袋的想法,“说点有用的。”   僵立着的守卫拼尽求生欲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   “但发现有一个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关系的陌生的吸血鬼经过这里带走了一个人类,已经派其他守卫去跟踪了。如果发现他们之间有关系应该就能找到行踪。”   勉强接受这个说法的凯厄斯冷冷看了一眼守卫,“你最好保证是这样。”   然后转身一挥黑袍,“先回沃尔图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阿罗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是什么表情了。”   不过一瞬间,所有身影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天后。   轻风邀着雪白的窗帘你进我退,翩翩起舞,不时还花心撩拨一下放在窗台旁桌上百合花的脸颊。   突然窗帘动作起伏过大直接将百合推开,空荡荡的病房传出一声脆响。   两名护士听见动静匆忙跑进去查看,发现是花瓶掉在地上。年轻的那位摸了摸自己的头思索着,“奇怪,花瓶是放这个地方吗?”   旁边的另一位已经蹲下开始收拾碎片和花,“别管了,可能是忘记换地方了。”   两人收拾好后来到病床前查看躺在床上小姑娘的情况,小声交流着。   “这个小姑娘真可怜,被人送过来的时候都快死了,不仅有多处烧伤,还有一处枪伤,今早才从icu转出来。”   然后转身去套间的洗手间端来一盆水,用毛巾帮一直没有醒的病人做了下清理。   另一个观测下仪器的数据,然后拿起棉签浸湿润着病人干燥的嘴唇,“你见过她家人吗?”   小护士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听说送她来的时候是个穿着一身黑色的人,交了巨额的医疗费就直接消失了,也没人来找过她。医院替她报了警,但是至今也没什么消息。”   “唉,小姑娘长得还这么好看,都不知道能不能醒。”叹了一口气,继续仔细的擦了擦手,“也不知道以后她该怎么办。”   两人收拾好后正准备出去,突然门被猛的推开,进来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其中一个还穿着病服。   护士赶紧上去询问,“你们是患者什么人,请小声点。”   高个子一头卷毛身穿病服的夏洛克没有理直接走到病床前,留下约翰跟护士磕磕绊绊的解释。   “呃……我们是……是她的朋友。”   护士有些狐疑地观察他们两个人,“都三天了你们才来?”   夏洛克突然回头说了句,“约翰,是她没错。”   约翰华生有些头疼,对着面前一脸责怪的护士局促地张了张嘴,“我们才收到消息,啊!对了。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叫苏尔。”   护士看长得就像个老好人的约翰放下一些怀疑,“我们收治她的时候名字都不知道,那你们知道她的家人联系方式吗?”   约翰却是一脸苦笑,“不,没有,她是孤儿院的孩子。”   护士惊讶道,“她是孤儿院孩子?那真奇怪。”   正盯着苏尔的夏洛克听到这句话,“奇怪?什么奇怪?”   护士将刚才聊天的话再说了一遍,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解释。   但即使是聪明非凡的夏洛克也没办法从毫无头绪的谜团中得到结果。   他试图分析苏尔身上的线索,可是经过医院的抢救,她身上过于干净,时间也太久,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天他们进入办公室时夏洛克直接揭穿院长虚假的真面目。   起初院长还假意谈判,然后突然与跟他们一起撞门进来的玛西夫人争吵,争吵过程中她拿起一个花瓶直接砸在老人的头上。   夏洛克和约翰都没能及时阻止,而就在约翰替玛西夫人检查时院长突然拿出枪对准约翰威胁他们并且逃走。   好在夏洛克他们本来就是为了保险柜的东西来的,她逃走了早晚也会被抓。   在之后夏洛克很顺利拿到东西,火势越来越大,玛西夫人固执地自己独自离开了。   夏洛克和约翰都以为苏尔早就带着她的朋友离开火场了,却没想到出去之后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失去所有消息。   但是没想到夏洛克在之后调查马格努森时被玛丽打伤进入医院时听到她的消息。   得不出结论的夏洛克转头问护士,“她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怜悯。   “不太清楚,这个孩子应该是在火场里时间太久,有脑部缺氧窒息的情况,而且还有枪伤流血过多,再加上她本身就体质虚弱,甚至还有不明原因的器官衰竭。她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就算醒过来,她的身体太差了,可能……唉。”   叹了一口气的护士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人都能听懂。   约翰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他自责地攥紧拳头垂下头,满脸的丧气。如果那天他跟着苏尔一起去就好了,这个女孩还这么年轻。   站在床边的夏洛克看着满身是伤安静沉睡的女孩,开口,一如既往地冷静却带着一丝少有的温情,几乎不像夏洛克福尔摩斯。   “她没有那么脆弱,她会醒来。我相信她,她一直都做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5 21:29:21~2022-03-06 21:0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报复的开始   苏尔失去了自己的锚,成为了无根之雾,天边游丝,在无边无际的回忆之海迷失自我。   她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她没死吗?   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意识刚醒的时候,灵魂意识困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剥开了□□这层躯壳,那些晦涩的思绪,隐秘不安的孤寂,犹如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好奇怪,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啊,想起来了。   安米尔。   原来是这样。   白色不断冲刷着记忆的海滩,大脑试图抹除让人痛苦的根源。   但是怎么能忘?安米尔可是我的小太阳。   一遍一遍地重复禁闭室的影像,一遍一遍地寻找安米尔的痕迹。   有什么忽略的地方吗?   玛西夫人不知情下给了假钥匙,但是她肯定是将安米尔关进禁闭室了。院长换了钥匙甚至带着钥匙跳进火海自杀,这说明她肯定也没将安米尔换到其他地方。最后玛西夫人甚至走进火海里面将钥匙丢了出来。   安米尔一定就在禁闭室里。那为什么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被火烧成灰烬了吗?   从当时扫描整个禁闭室的情况下,整个空间并没有被火完全包围。因为禁闭室建造材料特殊,所以隔热和封闭比较好,当时因为过于慌乱和悲伤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就算安米尔真的死了,按照当时的火势也不会连尸体都没留下。更何况墙体被炸开了也不会缺氧——不对!   思维重构当时的禁闭室。   禁闭室没有窗户,外侧墙体被炸开了一个洞。   但是,炸弹是在一楼东南处爆炸,不可能炸到三楼的西北方位,当时也只听到一次爆炸声,不会有第二颗炸弹。   仔细将洞口画面截存下来,虽然没有夏洛克那种洞若观火细致到变态的观察力,但是仔细查看下痕迹还是发现了一点端倪。   洞口处的高度和大小有点奇怪,而且破的也太标准了,就像刚好容一个成年男人进出的门洞。看起来就像有人直接打破墙体进出,所以,安米尔很有可能是被人带走了所以里面才什么都没有。   她是白痴吗!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会是什么人?是楼顶那些非人类吗?当时过于紧张,几乎是不顾一切直接冲过去又逃出来。   但即便如此,当她踏进天台是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能感觉到周围有一群猛兽死死盯着她,跃跃欲试咬住她的喉咙,那种冰冷的压迫感让苏尔逃避似在脑中忽略那个场景。   无论如何苏尔十分确认安米尔没有死,她只是被人带走了。那么不管怎样,苏尔一定会找到她。   她要醒过来,坚定的信念打破了困住苏尔的屏障。   这时苏尔感觉自己的能力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异。现在她不需要用自己的思维一个个去构筑它们的形态,当她思维掠过物体时,物体的形态就会自动出现,而且好像还可以做的更多。   苏尔的灵魂再一次像之前一样浮游在身体之上,但是她的身体好像过于虚弱陷入一种自我保护状态,完全睁不开眼睛啊。   大脑对身体发出醒的信号,然而身体有气无力地表示不,你不想。   无奈地“看”周围环境发现是医院,是夏洛克和约翰救了她把她送到医院的吗?   环顾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意识定在窗边桌上放在里侧的花瓶,轻轻地用思维包裹住花瓶,嗯?好像……动了一下。   再推一下,真的动了。一时兴起,苏尔激动地继续推着花瓶,如果能控制这个花瓶,那其他的是不是都可以,比如人。   那代表着她终于拥有了自保的能力,面对危险时不再任由他人宰割。苏尔实在太想拥有能保护自己,保护她身边人的能力了。   等一下……好像推太远了,糟糕了。   感觉精力跟不上推不回去了,刚好一阵风吹动窗帘把已经靠在桌沿花瓶直接刮倒,一声脆响,有人进来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给护士添麻烦了,即使其他人听不见苏尔也说了句抱歉。   大概使用这种能力非常耗费体力,苏尔又开始觉得十分困倦,收回意识昏昏欲睡。   “砰!”   门猛然被推开的声音吓了正准备好好休息下次再努力睁开眼的苏尔一跳,迷糊之中扫了一眼,居然是穿着病服的夏洛克。   昏昏沉沉的苏尔被站在床边的夏洛克盯的都有些头皮发麻,隐约听见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但是意识渐渐沉睡的苏尔只听到最后一句话。   “我相信她。”   离开病房夏洛克和约翰走在安静的走廊上都有些沉默。约翰侧过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夏洛克,叹了口气,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夏洛克,你应该好好休息下,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玛丽也是。为什么你们……”   一个棕色头发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与他们匆匆擦肩而过。   夏洛克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惜为了止痛使用了吗啡让他有些反应迟钝。直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猛的抓住约翰的手臂,“不对,刚才那个不是医生!快回去,他的口袋里有刀!”   突然,身后他们传来护士的尖叫。约翰迅速掏出口袋的枪跑回病房,正好看见那个假医生举着刀对准苏尔的心脏刺下去。   约翰当机立断对准手臂开枪,然后上去狠狠将人踹倒制服在地上。   等夏洛克踏进病房时一切已经快速结束了,夏洛克忍不住伤口的疼痛来到苏尔的床边直接坐下。   善于观察微表情的夏洛克很快发现,那位尖叫的护士脸上除了惊恐还有一种茫然,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样的表情,被按在地上那个三流杀手也有。   嗯?所以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边思考一边观察的夏洛克目光移到原本应该沉睡没有反应的苏尔身上。   但是夏洛克凑近一点发现,苏尔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却依旧没有醒来的预兆,转头又问一下护士,“你看到了什么?”   “我……就看到了……这个人刀刺下去了。”被吓到的护士有些结巴。   “没有了?”   “没……吧?应该是我看错了。”   但是夏洛克注意到,刺下去,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是时间的原因!明明从尖叫开始就已经刺下去了,那为什么当约翰过来时,时机刚刚好阻止了杀手。   看来有一个好消息,她已经醒了,并且还用了夏洛克非常好奇的能力。   “约翰,把你的手机给我。”   “什么?”正忙着搜查按在地上的杀手是否还有其他危险物品的约翰有些懵,“你自己的手机不是就在你口袋里吗?”   “快点约翰,我不想用我的手机给某个胖子打电话。”夏洛克一脸理所当然。   对他们两兄弟都有些无语的约翰只能无奈从口袋里单手掏出手机丢给夏洛克,然后压着杀手准备拜托护士报警。   拿过约翰手机,快速打下一串数字,“嘟——”   接通后夏洛克没有开口,那边熟悉的英伦腔毫不客气地开口,“夏洛克,有什么事快说。因为你们,我现在很忙。”   “你想要那个本子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开口,“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语气平稳而笃定。   “对,派了一个不入流的杀手来,你我都很清楚这只是个开始。你想要这个本子,那就来交换。”   麦考夫在电话另一边坐在办公椅上,转动手中的钢笔,“夏洛克,你想起红胡子了吗?”   皱着眉头的夏洛克左手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拍子缕清自己的思绪,这跟红胡子有什么关系?   从夏洛克的停顿中得出结论的麦考夫没等他开口就说,“我会安排好一切,这比交易我答应了。”然后直接挂断。   若有所思的夏洛克将挂断的手机扔在床上,想起之前从孤儿院回去时的事。   221B二楼。   夏洛克无聊地拉着小提琴试图找点乐子缓解焦虑,目光扫过华生,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然而却发现华生的欲言又止下的想法,“请放弃你那个愚蠢的想法,你马上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不需要滥用你的同情心。需要我提醒你收养法律吗?”   华生近乎恼羞成怒,“不用你来提醒我,我只是……”话还没说完就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抱头。无法反驳,毕竟一时的想法有些冲动。   但是现在想想,可以省略中间的步骤,直接住到221B不是能更好的解决问题了吗?当然,夏洛克并不否认有私心,比如研究某人的特殊能力。   拍了拍手中的灰,约翰边走进来边整理了下刚才搏斗有些散乱的衣服,拿起被夏洛克随意丢在苏尔病床上的手机,“呃,解决了?”   夏洛克正低着头飞速打字编辑短信,“当然,而且是你喜欢的方式。”   “什么?”约翰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洛克打字停顿了一下抬头对着约翰华生露出一个非常微妙的笑容,“或许,你马上就能拥有一个15岁的女儿,还不需要办理任何手续。”   作者有话说:   黑色星期一,收藏是动都不带动弹一下,猫猫流泪。感谢在2022-03-06 21:00:47~2022-03-07 21:5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沃特拉城   意大利佛罗伦萨沃特拉城,热烈灿烂的阳光铺天盖地笼罩着这个古朴的小镇。   外围,不会凋谢的冬青松柏围绕着小镇宣泄着磅礴盎然的绿意生机,间夹杂了月桂和枫树等等许多树木拥簇着坐落其中的房子。   远望过去,阶梯小巷贯通整块区域,小镇中间只有零星几点绿意。按照地势的高低起伏,砖红色的屋顶、姜黄色墙面,四四方方的房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片土地上,色彩鲜明而又带有一点宗教肃穆。   一座古老城堡坐落其中,几个矗立在旁的角楼十分引人注目。   马库斯和凯厄斯两人穿过古罗马风格拱门,行走在城堡地下深处,两边石壁上的烛火随着步伐带动空气流动而轻摆摇曳。   推开雕刻有沃尔图里图腾的门,三张华美的椅子置于台阶之上犹如审判王座。   室内有几束光线从高高的屋顶裂缝中落在中央,明灭晦暗。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阿罗坐在唯一一张红木桌子前翻阅一本厚厚的书籍。   丝绸般顺滑的黑发披在肩头与白到透明的皮肤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此,桌上烛台静静燃烧自己献出昏黄朦胧的火焰,也无法柔和这种摄人心魄的妖异之美。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阿罗停下正在翻动书页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合上平铺在腿上的书籍。优雅得站起来转身看着自己的兄弟,血红色的眼睛因为笑意微微弯起。   “我亲爱的兄弟,这次出去感觉怎么样?”阿罗亲切的目光投向马库斯。一直以来他都在试图让马库斯变得不那么死气沉沉,尽管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失去伴侣的吸血鬼永远不可能走出那种绝望的心境。   “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马库斯面无表情地朝阿罗颔首回应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也打开一本书翻看。   阿罗表情真挚真心实意为马库斯叹了口气。好在无论如何马库斯会一直为沃尔图里付出自己的能力,这个期限将会是永远。   侧了下头看向站在一旁嘴角弧度有些诡异甚至可以说有点不怀好意的凯厄斯,阿罗面色如常,双手合十,脸上的笑意带着期待,“所以,这次行动结果怎么样?”   谈起这件事凯厄斯恢复往常倨傲的神色,几乎是咬着牙,眼中带着怒火,“跟我们交易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罗马尼亚那群丧家之犬死了5个逃了2个。已经派人去找了,找到后这次我一定会亲手撕碎他们,绝不让他们再有机会出来找麻烦。”   阿罗慢慢走到凯厄斯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当然,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亲爱的凯厄斯。下次我会亲自陪你一起出去彻底解决掉他们。”然后话音一转,“现在,我想看看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吗?”   原本已经准备安抚听到这句话会感到不悦的凯厄斯,但是阿罗没想到凯厄斯完全没有纠结于这点,而是将眼神投给了安静坐着的马库斯,并且点头示意,然后开口拒绝,“我想,有些事情你去看马库斯或者能更清楚。”   阿罗有些惊讶地观察凯厄斯的表情,没有恼意甚至看起来兴致勃勃很期待自己去借助马库斯看到什么。又想到马库斯的能力能看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联系,所以,他们遇到了某个可能和他有关系的人?   双手交叉置于腹部,右手搭在左手上,思考中手指敲击着手背。走到马库斯的椅子旁,阿罗使用自己的读心术,骨节分明的两只手相握。   从他们离开沃尔图里开始,略有瑕疵的行动方式,一切正常。直到结束的尾声,看见那个少女出现的画面,捕捉到马库斯的心声时阿罗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看完一切时阿罗抽回手,面色无比平静地发出一声赞叹,“有趣。非常深的纽带关系,或许她将来就是我的伴侣。”   无论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马库斯还是本就好奇的凯厄斯都有些迷惑阿罗的反应。   阿罗并不介意说出自己的私人感□□情来满足兄弟的好奇心,这有利于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   “噢,或者我没跟你们提过,15年前我遇到过一次歌者。但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死在我面前了,那种血液的诱惑好不夸张的说,非常……非常的大。”说着停顿一下的阿罗好像在回味当时的感受。   “那个瞬间我好像感觉是我的伴侣在死去,从那之后我以为不可能再遇到能让我心动的伴侣了。”   阿罗声音轻柔丝滑如上好的天鹅绒,神色是带着上位者的悲悯叹息。血色的瞳孔里有些怅然,只是那种感情更像是对没能吃到美味食物的惋惜,是旺盛翻涌的食欲。   事实上对于阿罗来说,他从没有执着于那个找不到的伴侣。   漫长的岁月里,野心像旷野里无边无际生生不息疯长的野草,权利是他握在手心玩弄的权杖,欲望的毒药他甘之若霖,宛如燃烧的烈火流窜在冰冷的躯壳。   他早已傲慢地裁决那个伴侣一定无法与他挚爱的权利相提并论。   而马库斯却神色微动被触动了心弦,像一棵落满灰尘行将就木的老树,声音飘忽沙哑,“所以你对她没有兴趣?”   “哦当然不,属于我的东西永远应该紧紧握在我的手里。”阿罗缓缓抬起手表演性地做了一个抓取的肢体动作,略微高亢的声音里充满了势在必得。   烛台上的火苗颤颤巍巍的跳动。   这时,门外守卫进来汇报打断他们的讨论。   “已经找到罗马尼亚逃跑吸血鬼的线索,他们去了美国一个小州。”   凯厄斯听到这里对其他的的事完全丧失了兴趣,他感觉愤怒暴戾的杀意充斥在脑海里,充分享受这种猫抓老鼠前刺激危险让人颤栗的愉悦感。   移动到椅子旁的阿罗伸出左手仔细摩挲着椅背上繁复的花纹,“看来我们应该好好准备一番了。”   另一边英国医院里,沉睡的少女也即将苏醒。   时间开始拨动命运的齿轮,开启相遇的篇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7 21:53:43~2022-03-09 12:0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第 13 章   苏尔彻底醒来时觉得格外的轻松,虽然又能感受到破破烂烂的身体里的疼痛,但困在身体里,只能任由意识游荡在这个病房内实在过于无聊。   还要任由某人不定时进行名为来自朋友的呼唤实则精神污染的行为,怎么会有人在沉睡的病人耳边读《意识的解释》《脑科学导论》这样对于正常没接触过的人是催眠话术的书。   如果不是约翰医生过于靠谱,她合理怀疑夏洛克这种行为是想催眠她一觉不醒,好哪天趁着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夏洛克打开脑子一探究竟,来满足他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在某个冰冷的实验台醒过来。这一次她鼻子里首先闻到的就是一种洗衣液干净清爽的味道,被医院病房消毒水味折磨许久的鼻子终于放松下来。   因为害怕碰到肩膀处的枪伤,所以慢吞吞的动作有点像翻身的小乌龟。迷迷糊糊中将头埋进枕头里,苍白的脸颊蹭了蹭干燥舒适的布料,顺滑的黑色卷发随着动作蜿蜒平铺在床单上。在此要感谢病房里贴心的护工姐姐,如果不是她们这么久不洗头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动作间有几缕头发被压住了,舒适到瘫软的苏尔万分不情愿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烫伤的左手扯出被压住的发丝,理出来后就不想再管了。手臂一瘫落在枕头边,感觉碰到什么毛绒绒的感觉,有点像安米尔头发的感觉,只是会再软一些。   是毛绒玩具?伸手直接揽到怀里抱住,微微弓起瘦弱的脊背,蜷缩起来像只柔软的小猫。   “嘎吱”,门被推开了。   一时僵住的苏尔没有动弹,糟糕……太过放松没听到脚步声。   “哎,她醒了!”来人是个年老的妇人,急忙忙地放下手中的托盘,朝门外又喊了一句,“夏洛克,约翰,那个孩子醒了。”   有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略显急躁,步伐大,一个步履稳健,紧随其后。   即便再不情愿,此刻也只能缓慢地先用左手手肘,撑起身体然后再让脊背离开舒适的床板,软塌塌的小床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苏尔习惯性地想使用感知观察一下周围环境,但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停下,没忍住抱住头闷哼了一声,就像一把刀插进脑子里搅动。   “天呐,女孩,你怎么了?”老妇人手足无措的看着抱着头痛苦的苏尔,慌乱地对刚进来的夏洛克描述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约翰迅速上前,查看她的情况,检查了下头部,“头部没有外伤,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必须要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知道什么情况。”   稍微缓过来点的苏尔轻轻触碰约翰给她做检查的手背,因为疼痛她的手心出了汗冷冰冰的。   “不用的,华生医生,没有关系。”   她大概明白根源所在,在之前孤儿院时她的能力得到了加强,而能力本身依靠的就是身体本身的体力。显然,现在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意识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阈值,这是自我保护的警示。   在她身体情况变好之前可能暂时不能使用感知,好在她一直坚持不用能力也能正常生活。   咬牙忍忍这阵疼痛就好了,不愿叫出声的苏尔极力保持脸色平静,但能感觉修剪过的指甲仍然掐破掌心。   “你自己知道原因。”夏洛克走到房间里的小沙发边看似气定神闲地坐下,“看你的样子问题不大,约翰,不用管这个小萝卜头。”   观察出苏尔处于难以忍受的疼痛,但夏洛克对于她这种试图隐瞒真实身体情况的做法表示出阴阳怪气的毒舌嘲讽。   而再次被夏洛克提及身高痛处的的苏尔却没有办法,只能忍住把怀里的毛绒绒塞进他那张总是不说人话的嘴里的想法。   好在现场还是有好心的围观群众。   “哦夏洛克,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老妇人谴责着夏洛克。   夏洛克嗤笑一声背靠椅子双手举起表示闭嘴不提,但实际上他从来都不听话。   约翰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苏尔的头,“真的没关系吗?夏洛克告诉我你的事情了,你的身体太差了,我们会帮助你的,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事。”   温热的掌心传达出像来自父亲的关怀。   约翰华生善良正直,但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面对这样一个还是孩子的少女,她的经历和做出的事情足以让他出于内心的尊重而为她提供帮助,这一点,约翰能感觉到夏洛克也是一样的。   而苏尔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接触过父亲这一角色的人物,甚至她的内心是有些抵触成年男性的。如非必要,她也不愿意接受他人的帮助。但面对这么温暖而友好的约翰华生,她好像能放下所有的戒备来向他诉说自己的请求。   “需要我提醒你们还没有办收养手续吗?”已经彻底瘫在沙发上的夏洛克无聊地欣赏面前的父女情深。   “什么收养?”脑子里闹腾不停的神经疼痛终于逐渐平息下来不再跳动,分出心思的苏尔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人震撼不敢相信的词。   夏洛克一脸正经地微笑准备说出约翰曾经的打算,但是被约翰投过来“和蔼可亲”的眼神逼着把话又咽下去。算了,约翰最近为准备孩子出生的事本来就有些焦躁,打人也是越发的疼了。   不能看到有趣画面的夏洛克有些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继续摊着,这段时间他也很忙。   猝不及防差点被队友戳破当时冲动之下的想法,约翰华生见夏洛克闭上嘴,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没什么,啊对了你的头还痛吗?”   苏尔抱着怀里的毛绒绒乖巧地摇了摇头,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因为看不见,特殊的紫色眼珠眼神凝固没有方向的望着虚空。突然一声来自肚子的咕咕打破了她伪装腼腆的假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耳朵藏在头发里偷偷羞红。   “咳,这么久了你也应该饿了,哈德森太太,能麻烦你为这个孩子准备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吗?”约翰将女孩子的窘迫害羞视而不见,转头看向一旁的哈德森太太。   “当然没问题,可怜的孩子一定饿坏了,我这就去!”老妇人哼着歌欢天喜地地准备下楼,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朝华生说:“约翰,烫伤药放在桌上,你先帮她把手上的伤口涂一下吧。”   “好的。”约翰到小桌子边取出烫伤药然后回到苏尔身边,示意她伸出手。   苏尔有些心虚,犹豫几番才慢慢张开左手手心,原本伤口已经愈合结疤的烫伤表皮破裂渗出血液。约翰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取出棉签准备上药。   感觉脾气很好的华生医生没有开口说教,原本有些紧张的苏尔放松下刚挺直的脊背,然后终于有心思问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之前使用刚变异的能力阻止了一场暗杀,即使夏洛克他们及时赶到,她的消耗也很大,所以接下来几天一直陷入深度沉睡。后来恢复些也知道华生医生和夏洛克一直轮流过来看自己,然后就是一觉在身体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所以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苏尔抬头找寻夏洛克呼吸的方向询问着。   但夏洛克却没有直言回答,而是反问苏尔当时她发生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苏尔全盘托出当时发生的一切,并且她想能有人帮她分析出安米尔的消失是什么情况,她希望自己的分析没有错。   所幸夏洛克没有否认她的分析,“你应该知道有人要杀你。”   “是的,我知道,没猜错的话是那些人。”苏尔坦然的陈诉这个事实。   夏洛克收回目光,整个人挤在沙发上一头卷毛都被压扁了,显得有些难得的丧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把那份资料拿去和麦考夫交易了。”   “嘶……”听到这个消息的苏尔手抖了一下,正在擦药的约翰没留神戳到了伤口,好半晌回过神来,才摆摆头示意约翰没事。   她的脸上起先是愕然又有点难过,但慢慢地华生又看见了她的面容又浮现出初见时苏尔向他道谢那样轻而柔软的微笑,像是听见了什么非常美好的话语一样,流露出的是真心的情感。   说完一句话还是把头又转回来的夏洛克也看见了,一向不懂得掩饰自己情绪的夏洛克直接问,“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吗?毕竟你一直想拿到资料去曝光他们的罪行。”   好像是被伤口戳痛了,笑过之后苏尔的眼眶有些发红,“我明白你的目的是为了交换我的安全,我没有资格去责怪你,如果没有你我拿到资料的可能性也很小。更何况……更何况麦考夫是政客没错,但他并非是没有底线毫无原则包庇罪犯的人。”   “如果是他拿到资料的话虽说无法全部抓出来一个个依照法律惩罚,但是抓住他们把柄的麦考夫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或者……作用会更大……”   苏尔正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安慰着自己。   可是越来越多的难过让她的脊背逐渐被压垮,等乌黑浓密的卷发彻底遮住面容,一滴一滴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争先夺后涌出,溅落在手背上。   作者有话说:   真的非常感谢小可爱们的收藏,给你们撒花花~ 第14章 第 14 章(捉虫)   苏尔感觉控制不住的难过,想把自己团成一团塞到角落里埋进土里冷静冷静。她真的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出来,太丢人了。   感觉眼眶鼻子都红了,右手手指紧紧抓着衣摆,想抬手擦擦,但是发现枪伤还没好全一动就痛,一时哭的更厉害了。   其实苏尔本身也就是一个怕痛会哭的普通女孩子,只是她受过的红色教育让她秉持着信念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现在她的坚持就这样烟消云散,化为乌有,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苏尔觉得自己真的好废啊。太天真了,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实力凭她怎么能把那些狡诈的罪犯绳之于法呢?   现在连擦个眼泪都做不到,安米尔也没有找到,彻底哭出声的苏尔已经不想掩饰情绪了,像只邋里邋遢的的流浪猫,自己就是个小废物。   在苏尔沉浸自己内心时候,约翰华生起初还没发现,直到听见细微的哭声逐渐变大才不知所措地僵在一旁。他并不清楚该如何哄女孩不哭,玛丽也不需要,于是他转头看向恶劣的夏三岁。   夏洛克顶着约翰谴责的眼神一改刚才装模作样的丧气,灰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恶作剧成功的笑意。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走到苏尔面前。   “伸出你的手,女孩。”洋洋得意而又自傲的语气。   哭到哽咽的苏尔并不想听他的话,然而约翰在一边也用一种鼓励温和的声音催促她伸手。   犹犹豫豫地将右手张开,有一个冰冰凉凉的小方块掉在潮湿的手心。还没来得及问,夏洛克就将他的恶作剧全盘托出,毫不心虚且振振有词。   “这是u盘,本子上所有的资料我全都记录下来存在里面了。”   苏尔懵了,什么玩意?一时间即滚落下的泪珠挂在要睫毛上要掉不掉。   像是为了欣赏苏尔此刻狼狈的模样,夏洛克头都要凑过来了,然后像是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东西交给那个胖子。”   “可是……可是这种有用吗?”苏尔呆呆地发问。   “别人或者没用,但我可以。”   苏尔抬起头喃喃地说道,“对,你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露出满意的微笑矜持地等着来自小萝卜头的夸奖。但眼前一花有什么蹿起来,迎面被痛击。   原本一脸泪水的苏尔表情有一点点狰狞,率先朝凑近的夏洛克脸上给了一头锤,翻转左手手腕用手背在床上一撑,整个人轻巧地跳在夏洛克的皮鞋上。   又用多年爬树经验灵活地蹿到夏洛克身上,把脸直接埋在他的时尚大衣西装上,眼泪鼻涕通通擦干净,不管不顾就要伸出右手扯夏洛克的一头卷毛,给我变秃!你个混蛋!   这一刻,枪伤,烫伤算什么,不揍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家伙一顿她会气到原地升天。为什么会有这么欠的人啊??   夏洛克是不会还手的人吗?当然不是。哪怕他知道一点分寸,不能跟病人计较,但是忍痛的他也没有留手,苏尔一头顺滑的卷发都被他揉成鸟窝了。   两人幼稚地互撕时,约翰在一旁挠着头有心制止但是担心动作幅度过大伤到病患。   “天哪,你们在做什么?”拿着食物上来的哈德森太太怒斥了夏洛克。   嘶好痛……疼痛压过稳定下的情绪,苏尔跳下来顺便又踩了一脚,回到床边坐下,夏洛克也一瘸一拐地回到小沙发。两人额头都青了,属于是两败俱伤,扭着头你不看我我不看你。   但苏尔憋了很久的情绪发泄出来后又非常后悔了,垂下哭到通红的脸,耳朵因为刚才的举动也散发着滚烫的热度。救命,她是鬼迷心窍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松了一口气的约翰突然看到苏尔后面出了血渍,“唉,哈德森太太,麻烦你帮她重新包扎一下吧。”   放下食物托盘哈德森太太正絮絮叨叨地数落夏洛克,但显然夏洛克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有影响。听到约翰的话又转头过来有对着苏尔输出,苏尔听得晕晕乎乎地,但还是听见夏洛克和约翰都准备出去了。   在他们跨出房门瞬间,苏尔原本纠结快把衣摆绞成结的手放开,匆匆地说了一句,“谢谢。”   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应该听见了,夏洛克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两人走出去,下楼梯时约翰跟在夏洛克后面,笑了一下,“夏洛克,你是故意的。”   走到客厅沙发边直接再次窝进沙发里,风衣领子一提,浓浓的黑眼圈和脸都被盖住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约翰也坐进重新放回这个位置的属于他的沙发,“哦夏洛克,你骗不了我。咳,你听我说,你不能总这么的……呃,害羞?”   “约翰,你是不是今天没睡醒。”瓮声瓮气将自己埋进领子里的夏洛克回道。   约翰一针见血地指出夏洛克的逃避原因,“我太了解你了,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你总要把自己的善意藏起来,你应该尝试学着直率面对他人的感谢。”   不想再回答的夏洛克保持了沉默,约翰只能无奈地拍了拍沙发扶手,然后站起来。好吧,他也饿了,准备弄点东西吃。   两周后。   “砰,砰,砰。”   大清早,苏尔就被枪声吵醒,怒气冲冲地冲到楼梯那里,“夏洛克!你不要动约翰留给我的子弹,你的昨天就败光了好吗!”然而只得到又几声枪响作为回应。   可恶。   这段时间苏尔拜托了约翰教她枪法,起初约翰并不太同意,他认为一个孩子不应该这么早接触这种危险的东西。但苏尔说服了他,“在有些人眼里没有孩子和大人之分,更何况我需要更多的能力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多学一种本事就能多一种自保的手段,哪怕她看不见,但是她绝佳的嗅觉和相对较好的听觉也可以弥补这个缺陷。更何况她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她需要一种手段来获得安全感。   突然楼下响起了手机铃声,夏洛克接通了,但是久久没有听到夏洛克的回应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苏尔准备拿起盲杖下楼查看下什么情况。   楼梯下已经传来夏洛克平静没有波折的声音,“是麦考夫的电话,有人泄密,那些人全都知道有一个孩子手上有他们犯罪的证据。   “现在不比之前只是想试探着斩草除根的做法,他们会不遗余力的进行追杀,所有孤儿院的孩子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目前已经有2个孩子失踪,其余的在警察的保护下暂时安全。”   经过这段安宁养病生活的苏尔原本已经有些红润的面容瞬间惨白一片,沉默了片刻,问,“是谁?”   “一个凯西一个叫安妮,是两个女孩,有目击者见到她们是主动跟人走的。”   长长的睫毛在垂下眼睑时,落下沉郁的阴影。   紧紧握着手里的盲杖,青紫色的血管从白皙的手腕上浮现,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我知道了。”   “你等我,我会找到她们的,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夏洛克无比自信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明白,苏尔会自己站出来,她不会允许有人因为她而死去。   苏尔站在楼梯上,光线并不清晰,夏洛克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到一句回应,“当然,我相信你,你可是福尔摩斯。”   当苏尔回到房间时她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是夏洛克出去了。但不过几分钟后,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拐杖敲击楼梯的声音。   很快,房门口传来礼貌的敲击声。   苏尔很清楚来的人是谁,但是她只是发着呆,抱着怀里哈德森太太知道她会住在这里给她买的玩偶熊。   门没有锁,门口的人在等不到回应直接转动门把手。   麦考夫进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中有些意外,“我没想到,我那个弟弟照顾一个孩子居然能如此用心。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还在发呆的苏尔依旧不想理他,呆坐着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但麦考夫只是自顾自地坐到了小沙发上,双手扶着拐杖,“我希望你明白,在之前我说能保住你是因为当时的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没有人会对你穷追不舍的追杀。”   “现在不一样,他们所有人的力量都聚合在一起,都想杀你和整个孤儿院的孩子。显而易见,我得到的利小于你所带来的麻烦,更何况将我那个愚蠢的弟弟牵扯进来,为了他的安全——”   苏尔终于有了反应,面无表情地将头转向麦考夫的方向。   见此,麦考夫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这笔交易已经让我亏损了,我希望能及时止损。面对他们的手段,你的小把戏根本毫无用处,现在只有一条路摆在你面前,离开英国。”   许久才响起苏尔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我会站出来说资料在我手里,离开英国。”   “不用……”麦考夫有些惊讶,他想说会保证她的安全送她离开。   但苏尔只用了一段话就打断了他难得的恻隐之心,“这段时间我的行踪保密的很好,不会有人知道我和夏洛克之间有什么联系。而夏洛克不会轻易放开这件案子的,只要他还牵扯在里面,那些人早晚也会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只能一劳永逸。”   “所以,明天,你将消息放出去,然后送我离开英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麦考夫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将为什么不是现在的话咽下去。   深夜,夏洛克还没有回来。   一片寂静中响起了门铃声,苏尔手抖了一下,险些将盲杖丢在地上。   不是夏洛克,他有钥匙。   不能让哈德森太太醒来去开门,留恋地捏了一下玩偶熊柔软的毛毛。苏尔拿起盲杖,然后下楼来到客厅抽屉处,取出放在里面的枪,重量显示是满的。   深吸一口气后,强行忍着头痛打开感知扫了一眼门口。   居然是凯西。   作者有话说:   险些发出咕咕声……感谢在2022-03-10 21:00:18~2022-03-11 22:1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夜莺之歌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苏尔迅速打开门,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凯西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像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暴露自己内心的恐惧。往日里软乎乎的像只小豚鼠一样可爱的女孩子现在瑟瑟发抖犹如惊弓之鸟。   “嗨……好久不见苏尔……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那里还有其他的人在等你。”   吸了一下鼻子,凯西的身上味道非常繁杂,各种酒的都有,清新香甜的果香,热烈辛辣的烟熏焦糖等等……会是哪……难道是酒吧?   没听到苏尔马上回答,凯西顿时急切地抓住苏尔的手,“帮帮我,请你不要拒绝,跟我来好吗?”能感觉到凯西冰冷的手心都是汗,微微颤抖着,近乎绝望的祈求。   苏尔反手回握凯西的手,想安抚一下她,当触摸到手背时凯西发出一声小小的痛声但手僵硬在原地不敢动。   苏尔感觉有个伤口,圆形,一触而过时温度略高像是香烟烫下的,可直径大概在13毫米左右,这么大的直径应该是雪茄。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被各种浓郁酒香遮住下终于浮现出一种皮革味还混着香料可可,香草等味道。   一种熟悉的感觉顺着这缕香气触发了大脑回忆的神经,是他!原来如此。   拨开迷雾的苏尔镇定下来,当务之急是该如何给夏洛克留下讯息,她没想到那个人已经查到夏洛克这里了,那么只能计划改变,希望夏洛克能及时回来。   在摸到手中木质盲杖经年累月的划痕时候苏尔心下一定。   顾左言右拖延会时间之后,凯西已经紧张地准备直接拉走苏尔。离开之前苏尔左手关上门时右手假装慌乱脱手将盲杖丢进门里。慌乱的凯西并没有在意这点细节,而是直接抓着苏尔的手朝深深的黑暗中走去。   一路上凯西似乎是没有目的地在绕弯,像是想甩开什么人,苏尔猜测可能是麦考夫安排在周围的监察员。之前没有出现估计是想借着跟踪来查探凯西背后的人是谁。   夜深人静,连月亮都扯过轻云的裙摆躲在后面偷懒休憩,繁星似乎也敏锐地感受到危险更是四散而逃不见踪迹,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深沉而死寂。   沿着马路越走越远,苏尔感觉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不知为什么凯西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已经让苏尔开始觉得疼痛了,“凯西?”   回答苏尔的却是一道终于崩溃出来的哭声,“我……我不想的……可是他说如果我不来骗你……就会杀了我和安妮!”一边哭一边抽泣的话语含糊不清。   苏尔很费劲地耐心听完她的话,然后坚定地拉住彻底放声嚎啕大哭的孩子。没有说话,而是掏出放在口袋里的一个小手绢,摸索着找到估计已经哭成小花猫的脸,替她擦了擦眼泪。   不知为何她忽然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走神,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她也是哭成这样然后用夏洛克大衣擦脸的事情。   哭到停不下来的凯西突然说,“呜呜呜……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笑……”   嗯?我笑了吗?苏尔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真的勾起了一个弧度,但又有些哭笑不得,“我笑的又不是你,你个小笨蛋,自己被人骗跑了现在来骗我,我还没原谅你呢。”   大概是哭出来终于放松下来,凯西不再紧张兮兮地。她有些委屈,“那个人穿着警察的衣服,说有人想收养我们,想看看我们,那谁能想到他是骗子啊……”说着又哭的更伤心了,“他还把我们带到一个好……好好看的地方,让我们陪人喝好难喝的东西……还打我们!”   突然她们身后的黑暗里传出枪声,与此同时远处行驶过来一辆黑色的车,故意打着远光灯十分的刺眼。凯西像疯了一样抓起苏尔的手准备逃跑,但一群人悄无声息出现地就将她们包围了。   黑衣人全部都将手中的枪指向凯西,有枪开保险的声音,却无人说话。黑车上的司机将车门打开对着苏尔鞠躬也一言不发,一切都像一副缄默诙谐的话剧。   即便没有开感知看不见也能感觉此刻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砰。”   一颗子弹落在她们脚边,打破了僵持,是威胁也是催促。看来拖延时间也没用,苏尔收起所有情绪坚定地掰开凯西害怕到要抽搐的手,反手轻轻拍了拍凯西的背,然后推了她一把,转身在司机的引导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所有人悄无声息安静退场,只留下凯西一人在原地呆立痛哭流涕。   似乎是觉得一个瞎子无法掀起什么风浪,一路被带到地下的苏尔没有受到任何检查。   再次穿过喧闹繁华的宴会人群时,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孤儿院没几个月都要举行的慈善晚会上,面上纸醉金迷衣鬓香影,灯火光影交错间将底下蠹虫暗地蛀蚀的那些污浊尽数掩埋。   苏尔觉得走在这群人里,好像所有人都在看她,事实也确实如此。戴着面具的众人皆喜悦感叹着,夜莺终究还是要回到牢笼的。   但没有在这里停留,苏尔被越带越深,能感觉到宛如暗室一般阴冷潮湿的空气。终于停留在一片空旷足以听到脚步声在回荡的地方,带领她的人便自顾离开。   仔细倾听,这个地方除了四面八方每个角落都站了保镖,还有另外3个人的呼吸声在上面。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美丽的孩子,伸出你的手摸摸面前的东西,我准备了许久,险些派不上用场。”一道低沉的略微熟悉的男声在这片空间里回荡。   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苏尔想通过说话声判断他的方位,可惜这种空间对她的限制太大,还需要一些时间。   见苏尔迟迟没有动作,忽然从高处丢下一件东西,是木头落在地上的东西。   见苏尔依然不为所动,男人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没吓到吗?鸟儿的胆子不应该都很小?你猜到是什么东西了没?”   仔细倾听声音传播的方位,找到了。   一直被无视的男人情绪也没有变化,而是继续说道,“是你落下的盲杖。你看你怎么这么大意,虽然你刻下我的名字这件事让我很高兴,A-l-e-x。能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而苏尔却是心中一沉,她大概知道另外两个呼吸声是谁的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确定要我回答?亚历克斯伯爵先生。”   抬头终于精准找到位置的苏尔看着他。   站在高台的男人似乎并不惊讶她的动作,也不生气她的讥讽,像是对家养宠物一般的包容,“好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与众不同,不然凯特琳那个女人也不会看你看的这么严。上次意外让你逃走了,还好你还是又回来了,即便你是如此的野性难驯。但是没关系,从此以后你会是我最完美的一个收藏品。”   “对了。回到正题。”   苏尔听着他移动的脚步声走到那两个呼吸面前,一下一下敲在她的耳边,恐慌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终于,听见声音那一刻苏尔知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是约翰和哈德森太太。   撕开封住他们嘴的胶带,仿佛就是让苏尔听一下他们的存在,然后马上又封起来。   “现在,能乖乖听话吗?”   愤怒和理智在脑中拉锯,苏尔恨不得直接拿出枪给他来一下。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摸了一下面前的东西,一根根冰冷的金属管子排列着,是一个笼子。   看着鸟儿心甘情愿地走近笼子并且自己反锁上,亚历克斯愉悦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拿出雪茄,“我们还有一位客人,在等待过程中能否请你为我唱一首歌呢,我的,小夜莺。”   虚伪地叹了口气,“上次My Favorite Things那首歌你不在不知道多少人感觉到可惜,现在你能为我弥补下遗憾吗?”   忍住内心的反胃,苏尔沉默了片刻。   Raindrops on roses and whiskers on kittens.   玫瑰上沾染的雨滴和猫咪的小胡须,   Bright copper kettles and warm woolen mittens,   洁净发亮的铜壶还有温暖的羊毛手套,   Brown paper packages tied up with strings,   用绳子紧系的牛皮纸箱。   These are a few of my favorite things,   这些是我喜爱的事物中小小的一部分   ……   当少女清冽动听的歌声响起时,阴暗的地下室好像也变得明亮起来,好像是自天国传来犹如传说中的圣水能洗涤人的灵魂,圣洁而美好。   欣赏完歌声的亚历克斯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空有其声而没有灵魂,太可惜了。”   朝刚才就等在一边的侍从挥手,“记住以后要给她最华美的衣裳和最上好的食物,必要时可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让她保持心情的愉悦,这样唱出来的歌才够动人。”   侍从连忙回应说是,然后又说,“先生,您等的人已经在外面了。”   亚历克斯随意地将雪茄丢到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让他进来吧。”   一阵熟悉的脚步身让苏尔知道是谁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夜忽入梦,梦甚美,点击即收藏   梦醒翻阅之,却是痴梦黄粱   呜呜呜呜呜,我好凉   看文的小可爱可不可以点一点专栏收藏一下下QAQ   别的小朋友都有就我没有 第16章 可惜差一点   夏洛克原本正在外面寻找线索。   他通过线人告诉他被抓走孩子出现过的地点,在互联网上锁定区域。诡异的是地点非常多,应当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放出烟雾弹来扰乱视线。   尽管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排除掉大部分扑朔迷离的假象,仍有许多需要一个个筛查真假,人手不够需要他亲自去查看。   当他正准备前往去下一个地点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夏洛克大步向前走,一向查案精神抖擞的他此刻脸上也难掩疲倦。黑色大衣被深夜寒风撩起一个弧度,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都没看手指就就按了接通键位放耳边,倏然停下,瞳孔放大。   “什么?”   电话另一边玛丽拿着手机紧紧抿着唇看着桌上精美的一封信。   刚才有人敲响门,然后从门缝下塞进来。信的纸张和书写都无比讲究,但内容却让怀孕的玛丽心中一跳。好在她仅慌乱片刻很快就镇定下来,“夏洛克,约翰被带走了。”   听到消息的夏洛克瞬间明白这是个诡计,有人故意引开他。   他飞速跑起来,回到221B。   但很可惜,当他到门口发现大门是虚掩着就知道已经晚了。冲到哈德森太太的房前发现不仅门是开的,墙上有子弹的划痕,地面残留了弹壳,但没有血迹没人受伤,只有哈德森太太的枪被遗弃在地上。   松了一口气的夏洛克蹲下捡起来将弹壳放在手里观察,但没有什么特殊线索,就是是市面上常见的。   站起来飞快上楼梯到客厅,打开抽屉,约翰给苏尔的那把枪不见了,她是自己拿到枪主动出去的,门口也没有反抗的痕迹。   为什么?   夏洛克的大脑里高速转动自问自答。   是她认识的人。   她只有一个生死未知的朋友,再没有其他能信任的人,是什么让她即使知道有危险也要跟着走了?   是那个因为她的间接原因被绑架的孩子。   那个孩子究竟是被谁绑架的?   可疑的人非常多,每一个曾经在孤儿院留下犯罪罪证的人都有可能。那份名单在记录进u盘时他自己记下了,记忆宫殿里名单一张张翻出一张张又撕碎。   不对,不是。   突然停留在一个曾经讨论过的名字——亚历克斯伯爵,上流社会包括警方高层的风云人物,也是把持暗市的幕后之人。   什么人能让两个孩子放下所有警惕,并主动跟着离开,是警察。   头脑风暴中的夏洛克突然警觉侧了下头,敏捷轻快地走到可以看到街景的窗边,悄然贴着墙面,小心地卡着视角看向外面,有一辆陌生的车停在了楼下。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夏洛克摸了一下一直在口袋里小小的u盘,拿起手机快速打了一个电话,“带人去暗市找我。”   说完就挂断直接将手机丢到一边,干脆利落地下楼。   而被静音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再次亮起,显示来电人雷斯垂德。   当夏洛克到达地下室时,向来从容的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愤怒,平静的灰蓝色湖水暗流涌动,渐起风波,犀利泛着冷意的目光直视坐在高台的男人。   苏尔被关在笼子里听见动静朝着脚步声这边望过来,坐在奢华昂贵的毛毯上看不见的少女却与夏洛克一瞬间对视。   她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   哈德森太太和约翰被绑在一边。老人家大概是没有怎么反抗就被带走了所以情况还好,有些激动地探头看向夏洛克。而约翰必然是与之发生了激烈的交战,看到夏洛克来也只是虚弱地跟哈德森太太靠着,没有什么反应。   亚历克斯顺着一言不发的夏洛克目光望向约翰华生,挑了一下眉,挥手招过来一个手下,然后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抬手给了两巴掌。   “我是让你们把人请过来,怎么把人伤的这么重,滚下去领罚。”   打完手下的亚历克斯又让人把约翰和哈德森太太解绑,推到高台边。一边用手帕擦了擦手,一边带着微笑俯视着夏洛克,语气敷衍。   “我很抱歉伤到了你的人,你看,我给了他相应的惩罚了。现在,来谈谈我们的事。”给了手下一个眼神,并且还作了讲解,“这个高度可能不会摔死,仅仅只会残疾而已。”   哈德森太太发出一声尖叫,她快要被推下去了。   “不!”夏洛克吓得伸出手大声喊阻止,然后语速飞快地试图谈判,“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已经带来了,放了他们三个。”   “我喜欢干脆的人,但是——”亚历克斯似乎有些苦恼地望向鸟儿欣赏着她的无助和病弱之美,“只有两个人。我辛辛苦苦得到最完美的收藏品了可不能交给你。好人不应该夺人所爱,不是吗?”   然后将手中的帕子直接丢下高台,抬手间准备示意,但是夏洛克拿出口袋的u盘高高举起打断他的话,“可以。”   眯了一下眼睛的亚历克起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夏洛克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又恢复侦探那种傲气,“你得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苏尔感觉某人好像又要开始演戏模式来拖延时间,不,或者也是本色出演?   亚历克斯则是略感兴趣的反问,“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知道资料在我们这里?是谁告密?”   听到这个问题的亚历克斯忍不住笑出声,“没有告密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亚历克斯之前偶然知道院长手里有个本子,里面藏有他们这些人交易的把柄。   但是那个疯女人居然死在离奇的大火之中。   原本准备让他的手下在火场周围伺机进去偷拿,却无功而返,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然而那个手下看见夏洛克从火场出来,并且手上拿着一个本子。   似乎觉得夏洛克只是徒有虚名,亚历克斯觉得很愉快。   “我一开始就知道资料在你那,还有我的夜莺。可是你们防备太严了,甚至有麦考夫福尔摩斯那种人为你们提供保护,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不够。”   “所以,你放出消息引其他权贵一起对孤儿院的孩子进行追杀,他们为了保全自身一定会不遗余力。这时,即便是麦考夫也做不到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为了保护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我。”   说话的是笼中的苏尔,她抬起头语气冰冷而压抑,此时愤怒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而就在今晚麦考夫一撤离大多数的保护人后你就开始了你的行动。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夏洛克,只是将矛头指向我,让麦考夫放松了警惕。”   “说的很对,不愧是我的收藏品。”亚历克斯惊喜地夸赞着,“但是我必须要声明一点。”   “我没有伤害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可是麦考夫的弟弟。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和平的交易。至于其他人,在麦考夫福尔摩斯的眼里还不至于为了普通人而和我针锋相对,这和他这种政客权衡利弊原则相违背。最重要的是我和他站在同一个立场,我知道,他手里也有这份资料。”   然后一直高高在上却试图表现亲近的亚历克斯语气带着轻蔑,“而夏洛克福尔摩斯,啊——一个名侦探,或者这个名头都是个哗宠取宠的噱头。在绝对权势面前,他又能做的了什么也,人们都说他只是个freak,怪胎。”   另外一边,收到消息的麦考夫福尔摩斯打开一个本子,翻到一面,最上面写着,红胡子。   他救过夏洛克很多次,保护了他很多次。   他也曾经对夏洛克说过。   I\'ll always be there for you。   不论多少次我都会救你。   陷入沉思的麦考夫难得有些犹豫,他知道夏洛克不会有事,亚历克斯是聪明人。他想借此让夏洛克长点记性,不要永远往麻烦事里钻。   但是想到夏洛克如果因为这件事痛苦……   并没有收到夏洛克寻求帮助讯息的麦考夫还是拿起了手机,下了一个指令。   雷斯垂德在收到夏洛克电话时立刻准备带人出发。   暗市的存在其实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地点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没人敢去查。   可就在这时接到上面指令让他不许擅自行动。据理力争的雷斯垂德也没能得到允许,最终他只能自己独自出发。   而当雷斯垂德离开后,他的上司接到一通电话。   在亚历克斯正对夏洛克进行讥讽时他的手下匆匆跑过来耳语。   原来是雷斯垂德已经到了外面,并且亮出警证说接到举报他们市场非法经验。亚历克斯怒斥警局局长办事不利,一个小警察都管不好。   脸色有些阴沉,“既然只有一个人那就请他进来。”   然而手下还没来得及通知外面就接到一个电话,面色惊恐地看向老板,“外面……外面被警察全部包围了,喊话要抓捕您,罪名是通敌叛国,非法拘禁,非法走私等等……”   “不可能!”说着亚历克斯一把抢过手机准备打给他的警局内的手下,电话一接通对面就只说了一个名字他就明白了,愤怒中的他直接将手机摔在地上。   “所有人去前面拦住他们。”站在四周的保镖几乎全都出去,仅留下他的心腹。   亚历克斯面色狰狞,“麦考夫福尔摩斯难道不怕我将他手中也有所有人把柄的消息放出吗?既然如此,那别怪我也不讲情面。”   拿起桌上另一个手机,准备亲自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   但是突然间,一声枪响,手机爆炸。   尺度把握精准,再歪一点,爆的就是他的头。   所有人目光投向中间的笼子,笼子里的少女浅笑着低头轻轻吹了一下枪口,仿佛纤细的手指拿着的不是枪而是一枝娇艳欲滴的鲜花。   “真可惜。”   作者有话说:   没存稿的我已经躺平吐魂了……   明天要搬家可能也要发很晚,非常抱歉QAQ   抱住亲亲各位收藏追文的小可爱们!每次看到你们评论真的超级无敌开心! 第17章 第 17 章   在场所有人脸色各异,谁也没想到看似孱弱无害目盲的女孩子会开出这样惊艳一枪。   这太不可思议了。   约翰虽然伤得很重头晕目眩,但也一直在关注周围情况,他没有放弃自救。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苏尔那一枪拉走时,他小心地和哈德森太太背靠背,手上的绳结终于要被哈德森太太解开了。   站在一边的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看向笼中的苏尔,那个一直很坚定维持信念的孩子表情已经被垂下的黑发全部遮掩。但夏洛克知道她远没有表面那样平静,刚才那一枪是真的带着杀意。   子弹破开空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穿亚历克斯放在耳边的手机,那一刻亚历克斯惊恐放大的瞳孔已经看见死神的镰刀即将落下收割他的生命。   但当他反应过来子弹并没有打中他时,狂喜之后恼怒地近乎发狂,“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脸部被弹道划破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被心目中的宠物威胁到生命,自诩高贵的傲慢之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杀了他们!全都杀了!”   已经走到末路的亚历克斯双眼充血,一脚踹翻旁边地桌子,夺过旁边心腹的□□对准苏尔,还算看得过去的面貌已经被愤怒完全扭曲,往日的风度早已不见半分。   站在笼子中央的苏尔面色惨白但是无惧无畏,她压抑着心中燃烧着怒火。   这种怒火不仅是因为被关押和对人格的践踏,将她视为私有物品失去自由,更多的是她恨透了这些毫不顾忌生命的珍贵,将孩子们视为利益博弈垫脚石的权贵名流。   枪口与亚历克斯隔空相对。   只是距离较近的夏洛克注意到苏尔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实际上苏尔确实有学枪的天赋,只是她先天的缺陷注定了她的技巧无法达到高超的境界,更何况,她不过学了短短时间而已。   她在极致愤怒下使用了自己的感知能力,在感知范围里,距离不能局限她的意识,只要她想,范围内所有物体都能被精准打中。   但苏尔尚未恢复的身体因为强行使用能力而头痛欲裂,变得十分虚弱。   第二枪,苏尔并没有把握。   然而谁也没能想到亚历克斯突然又将枪口移开对准夏洛克。   他确实快要气疯了,但是相比较宠物的反抗,麦考夫背弃原则甚至反水打压他的行为更让他愤怒,他精心无比的算计和耗费多年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   给他套下的这些罪名也并非子虚乌有,尤其是通敌叛国……想到这里亚历克斯的脸色越发阴森可怖。   福尔摩斯这对兄弟,麦考夫日后可以继续报复,但现在他要杀了夏洛克来让麦考夫追悔莫及!   就在即将扣动扳机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地下室的灯光全部熄灭。谁也没想到约翰已经解开绳子扑向亚历克斯。   约翰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将亚历克斯按在地上,先是狠狠地朝脸砸了几拳,试图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再拼尽力气想夺过他手中的枪。   而亚历克斯的心腹也不敢在黑暗中开枪怕伤到老板。   夏洛克大喊了一声约翰想在黑暗中找到上台子的楼梯。   所有人都失去了视线,除了苏尔,她不顾脑中的抽痛将感知直接铺开,提着心焦急关注着约翰的情况。   然而本就身受重伤的约翰根本不是身强体壮的亚历克斯的对手,他打的那几拳力度也不够,很快亚历克斯就死死扼住约翰的喉咙制住他的挣扎,枪口对准他的头。   看到这一幕的苏尔瞬间能力再次失控。   她的意识这一刻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在感知到亚历克斯手中的枪后,操控枪直接反转对准亚历克斯,混乱的思绪之下甚至准备控制亚历克斯的手指按下扳机。   刹那间灯光再次亮起。   正在爬楼梯的夏洛克看见亚历克斯诡异的举动,立刻转向苏尔,大喊她的名字,想唤醒苏尔的理智。   夏洛克并不介意她杀人,他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人,就像约翰第一次救他而杀了那个罪犯他选择了包庇,夏洛克觉得这种自卫救人得行为并没有错。   可是苏尔不一样,这个孩子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杀人会让她陷入自我忏悔的痛苦之中,夏洛克不愿意见到这种局面。   这时,一片混乱中,英国警察终于冲破前面的防线进去地下室。   亚历克斯觉得是魔鬼刚才操控了他,再次差点被杀死的情况让他久久无法从恐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像是吓傻了一样没有反抗被带走。   夏洛克灯亮之后上到高台上发现约翰没事,看向苏尔,却发现她早已倒下。   苏尔穿着的是一件黑色风衣,和夏洛克的很像,她很喜欢经常穿。   约翰曾经当着夏洛克的面取笑这是亲子服,用一种有些落寞但又转变成欣慰的语气笑谈,比起我你们好像更像父女。   哪里像了?夏洛克对自己差点产生怀疑,身高就不一点都不像好吗。   太奇怪了,明明最初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让她住进来的,不过短短时间为什么就会产生这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现在那个瘦瘦小小会生气地从楼上大叫夏洛克名字的孩子就这样毫无生机安静躺在雪白的毛毯上。   一瞬间夏洛克感觉有些窒息,他慌乱地扒开上前查看情况挡住路的警察,下楼梯时险些摔了一跤。   可是他居然忘记取钥匙了。   隔着冰冷的金属他眼睁睁地看着鲜艳的红色从苍白的脸上缓缓流淌下。   那么小的身体里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夏洛克有些讨厌红色了。   有人在叫她,是谁?是安米尔吗?好想安米尔啊。   恍惚之中,鲜血从眼睛,耳朵,鼻子,嘴里流出,找回一点理智的苏尔觉得这次身体都要被能力的爆发撕碎了。   好痛啊。   约翰没事了应该,夏洛克也很好,哈德森太太应该也没受伤。   睡过去吧,睡醒了就去找安米尔。   又是一个难得晴朗的无雾之昼,和煦的阳光温柔地为这座繁华的城市披上华裳,时间流动,金色的裙摆滑落一角轻飘飘地落在沉睡着的少女身上。   苏尔再次睁开眼睛时又闻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皱着鼻子陷入自闭,好不容易养的差不多可以去找安米尔了,一下又重回起点了。   嗯?好像有人?   苏尔好奇地支起小耳朵想听听动静,只有沉稳的呼吸声,“麦考夫福尔摩斯?”   站在阴影处的麦考夫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剪裁利落没有皱褶的西装,只是藏在黑暗里的神色却难得有些萎靡。   听到询问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拄着他从不离身的手杖走到病床边,一言不发。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苏尔茫然地眨巴了下泛着雾气的眼睛,她还有些没睡醒。   麦考夫深灰色的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啊——你是指?”好像想起来的苏尔有些心虚地将头微微往被子里缩了缩,就……当时没控制住。   “亚克力斯说有魔鬼操控了他。”   一脸无辜笑容的苏尔表示赞同,“呃,或许他说的对?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我看过一份情报。有些人会有特殊的能力,一般情况他们的存在都被记录在案,并且除非他们主动做出一些行为过于惹人注目有关部门才会对他们实行一些措施。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你是未被记录的一员。”   麦考夫简单直接戳破苏尔试图隐瞒的情况。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正当苏尔发愁该怎么解释时麦考夫说了一句出乎她意料的话。   双手交叠搭在拐杖上不自觉地重复敲击动作的麦考夫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我让对那部分人群有所研究的人给你做了检查,你的身体状况在逐渐走向衰亡,其中器官衰竭是主要因素。”   仔细观察苏尔表情的麦考夫发现她没有丝毫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自己也知道原因。”   她体内的力量这具脆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最先开始的就是体内的器官。   想起什么的苏尔突然问,“那你们查出我还能活多久吗?”   “保守预计8个月。”   “啊……那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麦考夫看着喃喃自语的苏尔,年仅15岁的她脸上没有对于走向死亡的恐惧。   “你不怕死?”   苏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麦考夫的问题。   “我怕疼。”   她的出生不是自己选的,死亡不是自己选的,再次活过来也不是自己选的。   一路被命运之手推动的苏尔也曾迷茫。   上辈子小时被遗弃孤儿院,长大后被碌碌生活所裹挟,无法逃脱的工作,需要为了维持生活而遭受社会的毒打,等她终于尝试想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时却不知原因的死去。   再次活过来时被困在一副奄奄一息的身体里,不甘心的她依旧没有放弃在病痛中长大,然后一次一次反抗试图打垮她的挫折。   重新来过的她这次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走向死亡之路,她坦然面对,对于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不后悔。   苏尔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不经意间刮错的风,即使路过一些美好的风景和人,她也深深爱着这些美丽的人与物,但她知道终将是要离去的,不过早晚而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3 23:23:27~2022-03-15 13:2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咿呀咿呀哟 4个;K·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斤小肉丸 9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第 18 章   阳光热情地攀爬上站在病床边麦考夫优雅挺括的黑色西装上,只是金色的明媚完全无法动摇这个永远傲慢而又理智的福尔摩斯。   审视着苏尔每个细微表情的麦考夫冷漠的眉眼间有些动容,垂下眼,“你并不聪明,起初我以为你只是个空有美貌而又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但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   继夏洛克时不时打击身高,现在又有他哥来打击智商,苏尔脑袋空空地放飞自我,在脑海里揍着两个迷你小人。   像是在自言自语,没等苏尔回答麦考夫便语气平和继续道,“我曾经对那个某些时候特别感性的弟弟说过一句话,‘生命总会结束,心总会碎,太在乎没什么好处’,可惜的是他永远都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他将自己的弱点都暴露无遗,这实在过于愚蠢……”   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的苏尔听到这嘴角悄悄地勾起一个弧度。这就差简单明了地直接告诉苏尔,他担心夏洛克知道苏尔的病情会伤心。   但麦考夫很快就发现了,“你在笑什么?”   苏尔乖巧地说,“我没有笑。”   剖析了自己,说出内心的话的麦考夫此刻并没有往日的圆滑和点到为止的礼貌,斩钉截铁。   “你有。”   不知道该怎么狡辩的苏尔干脆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逃避。救命,这是什么360度无死角扫描仪眼吗?   隔着被子都能感觉那种锐利的目光,但是苏尔此时并不想出去面对有些羞恼的麦考夫,嗯……姑且就用羞恼这个词吧,虽然这个词跟麦考夫某种意义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仗着被子结界,躲在里面的苏尔想了想直接闷声道,“麦考夫,你深爱着自己的家人。但是你跟夏洛克在这一点上还真的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口是心非。如果你早点直白告诉夏洛克你的真实想法,你们现在也不会有这么重的隔阂。”   “或许你太压抑自己了,麦考夫福尔摩斯。”   说完这句话久久没得到回应的苏尔感觉被子里闷得难受,总不能不出去,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然后突然收获一个冷笑。   “我会离开这里,趁着我还有时间,我必须找到我的妹妹安米尔。”趁麦考夫没出声,苏尔选择打岔,回到正题。   “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冷笑之后收敛了情绪的麦考夫又变回之前平静地语气,“并且作为夏洛克的哥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麦考夫毫不怀疑苏尔除了那个要求,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安米尔,或者说线索也行。”   果不其然,不出麦考夫所料。   但沉默的麦考夫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片刻,可以这个词才蹦到苏尔的耳边。   心满意足的苏尔对麦考夫充满了信任,相信很快就很见到安米尔了。   “你——”   突然,门被敲响。   是还怀着孕的玛丽。   麦考夫深灰色眼睛收起所有的情绪,微微昂着下巴,典型的英伦绅士不动声色地咽下了犹豫未尽之意。   既然这样他尊重苏尔的决定。   转身离开时,金色阳光逐渐从麦考夫黑色西装上脱落褪色,冷漠的黑色阴影重新舒展蔓延上他的背影,他又将自己所有情绪都深深藏进心里。   玛丽与麦考夫互相问好后看了一眼他一如既往沉稳的背影,作为优秀特工的她向来心细入微感觉有一些异样。   而苏尔听到是玛丽来了,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刚才被子闷得有些潮红的脸满是笑意,“玛丽,你来啦!约翰怎么样了?”   玛丽缓缓走到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旁边,轻轻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约翰情况可没你严重,已经快出院了……”   苏尔看不见玛丽的表情,有些疑惑地抬头为什么不接着说了。   而金发女人叹了口气,拥着苏尔的头抱进怀里。苏尔顺势轻轻地靠着,生怕压到玛丽的肚子。   “谢谢你。”玛丽的声音有一点点哽咽,里面满满都是感激和后怕,“苏尔,你也要早点好起来。”   “我挺好的呀,也可以很快就出院啦。而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微笑着的苏尔顶着被梳理整齐的头发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玛丽温暖的手掌。   一切都很好。   221B。   上午10点半,夏洛克一目十行刷着推特,才一会就喊了句无聊把手机丢进对面没人的沙发。   约翰外出去收集一个案子证人的证词。   双手一撑沙发两侧扶手用力,两脚一跳,穿着睡衣站在沙发上的夏洛克想掏出□□对着墙来几下,但是不行。焦躁地抬起手把一头卷毛都挠成了鸟窝,然后又跳下沙发拿起小提琴,正准备放好位置,又想到了,不行。   夏洛克汲着拖鞋跑到楼梯间探头问哈德森太太,“最近某个小萝卜头都起的这么晚吗?”   在下面准备泡杯咖啡的哈德森太太想了想,“好像是的,可能是太累了吧没有什么精神,这次出院回来养病也很正常。”   夏洛克并不了解病人休养的过程,无聊的他回到客厅,扫视了客厅一整圈,试图找到有趣的东西,突然目光停顿到他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风衣,有些出神。   想到就要做的夏洛克飞快地跑去换了衣服,风风火火地对哈德森太太说了一句有情况立刻打电话就匆匆出门。   等苏尔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即使睡了足够多的时间也依旧疲倦。迷糊中的苏尔将头埋进枕头里,直挺挺地像只硬邦邦的咸鱼躺着与困意斗争着。   只是这种方法对苏尔来说是个馊主意,不仅没能清醒些,反而因为憋气而勾出胸腔的咳嗽。   一声一声剧烈的咳嗽仿佛不会停歇,苏尔弓起脊背晚弯腰拼命想捂住嘴小声些,然而这种咳嗽就像要咳出她的心肺一般猛烈,毫无作用。   隐隐听见哈德森太太的脚步声了,有点糟糕。   匆匆而来的哈德森太太推开门,“天哪,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咳……能麻烦您帮我把……水拿过来吗?”苏尔指了指那个小黄鸭保温杯,是约翰前段时间送给她的出院礼物,里面装满了哈德森太太帮她烧好的热水。   等苏尔慢慢顺了气喝下热水终于舒缓多了,哈德森太太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感觉怎么样了?”   热水杯冒出的热水将她刚才因为咳嗽而沁出眼泪的眼睛熏得满是氤氲雾气,鼻尖有一点发红。   吸着鼻子,“好多啦。”   真不想离开啊。   “夏洛克和约翰一起出去查案了吗?”   苏尔吹了一口水杯里的热气,吨吨喝完后感觉舒服多了。看她没事的哈德森太太拿出衣柜里的裙子,放在苏尔旁边床上一边整理好,一边絮絮叨叨数落夏洛克。   “约翰出去办事了,夏洛克本来待在家里的突然跑出去了……”说着哈德森太太停下整理裙子的动作,走到苏尔的身边,年老的妇人摸了摸苏尔的头安慰道,“不要怕,夏洛克马上就会回来。”   被误会的苏尔被乖乖摸头也没有解释。   “裙子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放在旁边,穿好后下来吃午饭,我今天煎了牛排哦。”   笑着说完的哈德森太太转身出去关上房门。   等苏尔终于整理好带上自己的小黄鸭保温杯下楼时发现夏洛克已经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听见苏尔下楼的脚步声,将手中的报纸抖动哗哗作响,然后拿起来挡住自己的脸。   苏尔有些迷惑地听着夏洛克比起平时还算安静的行为,等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准备坐下时,又是一阵报纸翻动的声音。   一头雾水的苏尔有些警惕,收起本来准备直接一下窝进沙发的动作,先将手中的小黄鸭保温杯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在沙发上摸了摸,嗯?好舒服的布料,好像……是件大衣?   这个大小……真的很明显了,但是苏尔故意抖了抖然后准备整理好放在沙发背上。   端着午餐的哈德森太太过来正好看见苏尔抖开那件小号夏洛克同款大衣,完全一模一样。忍着笑意一脸促狭看着脸躲在报纸后的夏洛克。   而夏洛克看着苏尔的动作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是给你的。”   “啊?真的吗?!”装作很惊喜的苏尔迅速收回手抱进自己怀里。   看着苏尔浮夸的表演夏洛克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太假了。”   苏尔和哈德森太太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感觉不自在的夏洛克又将头藏在报纸后面。   开开心心试着大衣的苏尔心情极好的哼起了歌,手往口袋里一摸,哎?手机!   “里面存有我和约翰还有哈德森太太的号码,已经设置好了快捷键。”继续躲在报纸后面的夏洛克补充了一句。   看完夏洛克热闹的哈德森太太将午餐放在桌子上催促他们两先吃饭。   开心到极致的苏尔临走时直接蹦出一句,“我爱死你了夏洛克!”15年没有手机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美滋滋的苏尔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给某个不肯承认自己老父亲心理的傲娇丢下多大的一个雷。   作者有话说:   咕咕买了新键盘!可是它还有好久才发货……   用手机码字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QAQ   心虚的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给大家比个心,耶~   感谢在2022-03-15 13:24:20~2022-03-17 17:4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姜太虚 10瓶;赵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抱夏洛克猫猫   今天天气不太好,灰蒙蒙。   哈德森太太为了精心准备的午餐将灯光都打开,暖黄的灯光给一桌香味扑鼻的美食都镀上一层勾人食欲的光泽。   苏尔正站在对着窗的桌前,闻着滋滋作响的小牛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疯狂夸奖,哈德森太太笑的皱纹都要平了,表示喜欢可以多做,女孩子太瘦不好,   苏尔已经不像之前孤儿院那样瘦骨嶙峋了,在哈德森太太的爱心投喂下稍微恢复了少年人应有的健康体魄,就连她一直耿耿于怀的身高也开始长了一点点。   夏洛克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只是藏在卷毛后通红的耳朵显示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掩饰一般大声,“哈德森太太,给我一杯茶。”   “自己去,我不是你的管家。”头也不回正在帮苏尔端来奶油蘑菇汤的哈德森太太冷漠说道。   “区别对待。”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夏洛克嘟囔了一句。   但没有像平时耍赖一样等着哈德森太太妥协,而是汲着拖鞋转身准备去厨房。刹那间,灰蓝色眼睛视线扫到窗户好像有什么反光一闪而过。   脑中的雷达神经发出危险的信号。   “趴下!”   玻璃破碎声乍起。   一颗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破空即将打中苏尔的脑袋,但就像时间被静止,子弹被定格在半空中。   哈德森太太手中的刀叉惊掉落在餐盘上,滞空的子弹也随之应声而落。   夏洛克冷静判断狙击失败对方在情况不明情况下很大概率不会开第二枪。哈德森太太在惊惧之后发现子弹落在地面并未打中,没有多想拉起苏尔迅速躲到窗户视野盲区。   而正如夏洛克的判断一般,三人静等片刻再毫无动静。   被搂在哈德森太太怀里的苏尔低头咽下喉咙的血腥气味,浑身僵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跟哈德森太太说什么。夏洛克早就知道,可哈德森太太会觉得她怪异吗?   但抱着她的老妇人手臂那样瘦弱却十分坚定,她的内心告诉她,哈德森太太不会。   果然,熟悉的温暖掌心覆盖在头顶,“没关系,不会有事的。”摸到苏尔冰凉的脸颊,以为一直沉默的少女是过于害怕,“你先回房间休息好吗,等会我把午餐端上去。”   走到二楼的苏尔先直奔洗手间,打开冲水器,在哗哗作响的水声下将强行咽下的血沫干呕出来,颤抖着手打开水龙头将盥洗盆里的血渍清洗干净。   终于回到房间的苏尔捂着头直接倒在床上,好在已经习惯这种使用能力会疼痛的后遗症了。   每一次爆发使用能力就会增强,随之而来的身体也会逐渐崩坏。但就目前情况而言,那些人依旧在活动,抓了一个亚历克斯还是有其他的“亚历克斯”,为了自保,只能陷入这种恶性循环。   忽然,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但不是夏洛克他们,而能在新手机刚买就能拿到号码的这种本事除了他没有他人。   苏尔再次拿起因为抽痛没抓稳而掉落在床上的手机。   果不其然。   “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出现了,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开始。”说完这句话的麦考夫便不再多言。   而苏尔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拿起床头毛绒绒玩偶熊抱进怀里,侧耳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上下翻飞显示着内心的挣扎。   可最终瞳孔里的光逐渐黯淡,敛去所有的不舍。   压低嗓音,“一切按照原计划。”   对苏尔的决定并不意外的麦考夫正在翻看一本资料,“另外我得到消息,在美国发现安米尔的行踪,她跟在一个男人身边,看起来是自愿的。但他们非常警觉,我的人无法接近。”   听到安米尔消息的苏尔十分高兴,最起码知道安米尔还活着。虽然疑惑为什么安米尔还活着却不来找自己,但她明白安米尔一定是有原因的。   麦考夫手指落在泛黄的纸页上,仔细阅读着翻开的这面文字,目光停留在1个单词上,然后啪的合上厚厚一本的资料。   “正好选定地区,所以已经安排好了去美国,另外——”麦考夫停顿了一下,“作为补偿,我已经安排好那边接应你的一切。”   苏尔有些讶然,“谢谢。”   “不必,我会跟夏洛克谈谈,你可以准备了。”说完麦考夫便挂掉了电话。   苏尔躺在床上将脸埋进玩偶里深深吸了一口毛绒绒的可爱,然后开始发呆。   她清楚麦考夫会和夏洛克谈什么。   自从那次之后,他们都知道留下苏尔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让她搬走。   不管是夏洛克约翰,还是哈德森太太和玛丽,他们对她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也正因为如此她必须要离开。   哈德森太太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再让老人这么担惊受怕那实在差劲,有夏洛克就够哈德森太太操心了。   玛丽上次的道谢对于苏尔来说其实让她觉得万分羞愧,如果不是她也许他们也不会遇见这些事。   夏洛克和约翰他们是彼此的挚友,相互成就,他们经历了风风雨雨。   直至今日,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寻找真相的步伐,如果自己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让他们瞻前顾后,那她离开一定是对谁都好。   不过苏尔是不会自己提出来,因为那会让他们感到愧疚,她希望他们能永远那么意气风发,毫无顾忌。如果是他们先提出来,那么会安心这是对苏尔的保护做出的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是夏洛克。   “哈德森太太让我把你的午餐带上来。”夏洛克有些局促地在小桌上放下手中的餐盘。   苏尔一下子坐起来,然后走到小桌边落座。虽然有些伤感,但是不得不说,使动夏洛克做事让她觉得这顿饭一定会更香。   “咳,我……”看着对面埋头吃饭的苏尔,夏洛克有些语塞,“我跟麦考夫谈了一下关于你的事。”   吃得正香的苏尔抬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在听。   “或许他说的对……”夏洛克说完这句又像上次一样沮丧得将自己委委屈屈的塞进沙发里,只是这次很大可能不是装的。   “就像他说的,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能保护好你,我——做不到,你继续留下来只会面临死亡。”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力在破坏你的身体,对吗?”   听到这里苏尔一口汤差点呛到了,“啊……啊?”   “难道你觉得你掩饰得很好吗?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夏洛克翻了个白眼,然后翻身坐起来,“我跟麦考夫已经商量好了,送你离开,去美国治疗。”   放下心的苏尔暗暗松了口气,但是她没有很快回应,而是沉默着继续吃完食物。   而沙发上的夏洛克格外坐立不安,“呃,我是说,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只是送你暂时出去躲躲,等过段时间我们处理好了,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但女孩还是只是慢吞吞地吃着东西。   没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应,有些失落焦躁的夏洛克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却又不敢逼着苏尔开口。   苏尔轻轻放下餐具,整理好后回到床边坐下。   “夏洛克,过来这里。”   “什么?”   “过来笨蛋夏洛克。”苏尔催促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矮子,难道你又想像上次一样……”   嘴里叨叨着但已经走到苏尔面前的夏洛克突然住口,双手都被吓的抬起。   就像一只飞机耳举起前肢的大黑猫。   是苏尔再次发挥自己的爬树特长,跳到夏洛克身上,然后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穿着夏洛克同款大衣的苏尔像只小黑猫。   小黑猫安慰着失落的大黑猫,“我都知道。”   夏洛克回过神,动作生疏地摸了摸怀里瘦弱孩子的头,有点发愁,养了这么多天也没见长。   苏尔靠着夏洛克并不宽厚的胸口,他沉稳有力的承诺从胸腔里共鸣着一字一句地跳出,“我们一定会接你回来。”   机场。   人来人往,聚散离合。   因为是用各种伪装才安装抵达机场,夏洛克他们并没有一路跟着将苏尔送进机场。   摸了一下装得满满的行李箱,马上要登机的苏尔帽子下的脸满是笑意。   忽然放在右边口袋的手机响起。   接通后苏尔惊讶地发现居然是麦考夫。   手机那边传来他醇厚的英伦腔,“在你离开前,我送你一件礼物。”   “你身体情况并非没有机会,在之前英国也有一个人跟你一样。但是最后说法是,她活了下来,只因为一个医生,他叫卡莱尔卡伦。”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可以给你提供他在哪的情报,其他的需要你自己去选择。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那个活下来的人跟身边亲人告别后就销声匿迹,她的家人再也没找到她,人类社会上也再没有她的痕迹。”   苏尔仔细听着麦考夫每一句话每个字,最终微笑语气恳切,“非常感谢您福尔摩斯先生。”   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提醒乘客登机的广播已经开始播放。   “我会去试试的,再次感谢您的帮助。我该出发了,祝您一切安好。”   挂断电话的麦考夫深灰色瞳孔里的情绪捉摸不定,将手机放置在桌面。转而将昨天翻看的资料再次打开,那个单词已经被圈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记号。   vampire。   吸血鬼。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感谢收藏留评的小可爱们,不然自闭流咕咕会丧到怀疑人生   祝你们都身体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感谢在2022-03-17 17:47:17~2022-03-19 20:5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不吃香菜 3瓶;爱吃鱼的喵 2瓶;顾素素、竹马一边去、虞子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巧遇   飞机上苏尔倚靠着舒适的头等舱座位,戴着口罩将帽子压低,长长的卷发压在后面不舒服所以都顺到前面,整张脸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将头靠向窗户那边。   伸手出右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面带惋惜,窗外的景色一定很好看。   此时已经进入平流层。窗外的棉花云团堆积在下面,雪白而柔软,之上蔚蓝清澈的天空像被上帝之手将人间翻转,上面是明净湖水,下层才是挤满云朵的苍穹。白与蓝之间的纯净之美在这里被宣泄的淋漓尽致。   可惜这些苏尔或许这辈子也无法看见了,只有奇迹发生才有这个可能。   此时麦考夫应当将消息全部放出去了,临行之前苏尔请求夏洛克将u盘交给麦考夫。而她和麦考夫合作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国外,这样一来夏洛克就能尽可能的从这件事中脱身,可是以夏洛克那种性格,会乖乖听话吗......   伦敦某个狭窄脏乱的街巷里,夏洛克和约翰同时抬头看向天空。一道白线划过天空,虽然都知道不太可能是苏尔的那架,但是两人依旧目送着飞机远去。再次低下头时约翰揉了一下鼻子看向夏洛克,“所以,你没有听苏尔的话?”   “当然,听小矮子的话那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咳。”夏洛克突然收声。   “才能什么?”   约翰一脸挪揄的笑意,但夏洛克只是迅速别过头将手插进口袋里大步流星向前走去,“我们该走了。”   后面约翰看着夏洛克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放声大笑,“嘿夏洛克,你好像走错路了。”   “不可能。”头也不回的夏洛克无比肯定地说道。   “好吧,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骗到你一次。”约翰耸了一下肩然后也大步跟上。   夏洛克在前面抿紧嘴唇面色冷肃,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冰冷的小方块。   他一定可以做到。   此时飞机上已经开了暖气空调,但对于苏尔来说这种温度还是太低了,她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寒气从脚底灌进整个身体。已经把能包的都把自己包起来了,可惜依旧没什么用。   好在还有最后一招,拿出放在背包里的小黄鸭保温杯,里面哈德森太太为她泡的枸杞红枣茶已经在安检口倒掉了,现在里面只有在登机口接的白开水,不过还是能闻到甜丝丝的红枣香。   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也不知道哈德森太太从哪听说的种花家的这些能补身体,对眼睛好,甚至还学会了一两个种花家的菜,吃到甜口的小炒肉时真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苏尔试着做了一两个种花菜,居然味道还算过得去,被哈德森太太和约翰夸的天花乱坠,就连夏洛克也破天荒的表示味道尚可。   可惜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她只有几个月时间了。   越跑越远的思绪被一声问候拉回,“您好,请问您需要现在就餐吗?”   原来到午餐时间了啊,苏尔点头表示需要,即使她现在并不饿,在孤儿院的日子她早已习惯一天只吃两餐的,甚至只有一餐,但是约翰知道后严令禁止她不按时进食这种行为,并委托哈德森太太监督。   放好杯子,面前的食物摆放的位置并不熟悉,苏尔更是兴致缺缺。   取下帽子口罩的苏尔呼吸了一下并不新鲜的空气,摸索着餐具。忽然旁边座位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乘务员,麻烦过来一下好吗?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苏尔感觉需要帮助的人就是自己......   果然。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帮助吗?”感觉温柔的空姐弯腰蹲下在一边细声询问。   苏尔喜欢独立但也不介意接受他人的好意,“可以的话能帮我重新摆下食物的位置吗?”   等放在面前的食物按照平时的习惯一一放好的样子先向空姐表示谢意,然后扭头望向侧面座位的方向,礼貌的微笑,“还有谢谢您。”   隔壁陌生轻快活泼的女声话语里也笑意盈盈,“不用客气。”   感觉是位善良热心的小姐呢,嗅了一下没有什么刺激的食物就放下心拿起刀叉准备吃一点,但是没想到飞机突然颠簸,准备下咽刚好呛到了。   “咳咳......”   有点糟糕,自己是什么品种的倒霉蛋啊。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感觉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您没事吧?”空姐顾不得颠簸过来查看苏尔的情况。然而就如之前的咳疾一样,一旦引起就很难控制,只能等自己平息。因为看起来咳的格外惨烈,空姐已经去叫乘务长了。   这时苏尔咽喉中涌上一股血腥,难以抑制,随着咳嗽一起咳了出来。赶过来原本镇定的乘务长见一个病弱的小姑娘已经吐血了,连忙起身去拿对讲机。   好在吐出一口血的苏尔感觉好多了连忙拉住乘务长,“没关系,我好多了,是老毛病了。”   “嗨,放松点,贾斯帕,我在这,放松点。”是之前旁边好心的那个女声。   在她的那边传来的视线感觉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死死盯住要扑上来咬破喉咙,背后寒毛都要竖起来,一种熟悉的恐惧感扼住苏尔的心脏。但是一时居然想不起。   一边提着警惕一边和乘务长她们解释,但很快另外那边的异常也吸引了她们注意力。   感觉空姐们有些心力交瘁。苏尔在一个空姐的帮助下清理咳出的血迹,另外一些人则去安抚另一边。   只听那个好心女声是在解释自己的男朋友有幽闭恐惧症,虽然已经治疗好了,可偶然也还是会复发。   好像有什么站起来然后又被重重的按下去的声音,“贾斯帕,看我好吗?相信自己。”   苏尔无法使用感知了解那边的情况,只能听见那边女孩子一直在安抚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苏尔不会感觉错,那边的视线之前确实是一直在死死盯住她,冰冷而残忍。   但是还没缓过来的苏尔已经没有别的力气再去关注他们,空姐离开前帮她把座位已经放平。   虚弱躺下的苏尔清楚地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走向衰败,崩溃正在加速,恐怕比麦考夫当时让人检查的情况更加严重,她的时间不多了。   周围似乎也彻底安静下来,苏尔用尽最后的理智判断刚才视线的主人是否能对她造成威胁,但是无奈地得出结论,就算有什么凭她现在的能力也什么都做不了。   而就在苏尔干脆利落陷入睡眠之后,旁边将贾斯帕按在座位上的爱丽丝忍不住投去复杂的目光,明明感觉到贾斯帕的杀意还是能睡着吗.......   更让爱丽丝好奇的是这个女孩的未来非常稳定,她的内心做出的决定将引导她遇见——卡莱尔?   这真是个意外的发现。   正常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改变她的未来,只有在做彻底决定或者正在行动的情况下爱丽丝才能看到最终结果,而毫无疑问这个小姑娘没有多余的想法。   爱丽丝起初以为自己的家族会迎来新的成员,但看到后面她遗憾的发现并没有,这个看起来病弱的小姑娘没能实现自己找到妹妹的愿望,最后只能无奈却坚定的独自走向死亡。   幸运的一点是如果她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就会走向爱丽丝看不清的那条路,那条路或许有她的生机。   将闻到血腥味有些难以控制的贾斯帕头抱进自己怀里,两人依偎着。爱丽丝附在贾斯帕耳边轻轻述说自己的发现,他同样也有些惊讶,作为爱丽丝的爱人他很清楚爱丽丝的能力,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贾斯帕明白自己的女朋友对这种情况有所不忍,毕竟在他们漫长岁月里能有所交际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如果有一个新朋友爱丽丝会很开心。   “做你想做的,我没关系。”他无条件接受爱丽丝的所有想法,就像他为了让爱丽丝高兴,抛弃过去的习性转而实行“素食主义”。   爱丽丝开心的笑着亲亲了贾斯帕脸颊,“我相信你能控制住自己的。”   再之后几个小时里苏尔昏睡饿醒然后进食,去趟洗手间然后继续昏睡,中间乘务长几次过来查看,每次都心惊胆战几乎想伸出手探查这个虚弱的女孩呼吸是否尚存。   幸运的是苏尔的隔壁那对养眼的情侣其中仿佛有躁郁症的男孩也没有别的动静了,眼看着即将到达的乘务长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当苏尔被温柔的呼唤叫醒时她的眼睛依旧困顿的睁不开,晕晕乎乎地听从乘务员的指示准备下飞机。而爱丽丝走在苏尔前面,苏尔拄着盲杖还在睡懵的状态里,突然感觉前面的女孩用与之前一般轻灵跳动的语气问她,“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病的很重是吗?”   “啊......是的。”苏尔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在飞机上那一幕她看起来简直就像命不久矣。   “或许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医生,他叫卡莱尔卡伦。”   作者有话说:   差点吓麻了,点复制点到全文剪切,还好有备份,不然咕咕真的要狗带了感谢在2022-03-19 20:51:38~2022-03-20 23:5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淡兮 20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愉悦吧少年 5瓶;灵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惊喜“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西雅图机场。   天色已晚,透过通道玻璃仅能看到灯光下有绵绵细雨飘荡无所归处降落在阴冷潮湿的地面。   还没下飞机,站在舱门口迎面吹来一阵寒冷空气冻的苏尔一哆嗦,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但在听到爱丽丝话时还是一脸茫然抬头看向她说话的方向。   ?听错了吧,她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是麦考夫安排的?不应该吧。   怀疑人生的苏尔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你是说Carlisle Cullen医生对吗?”   “你听说过卡莱尔?那不是正好。是的哦,你没听错,我叫爱丽丝,我的恋人叫贾斯帕,卡莱尔是我们的父亲。他今天刚好来接我们,你可以跟我们过去跟他见面。”   爱丽丝像只灵巧的小鹿跳到苏尔旁边,语气中也充满了善意和友好。她的男朋友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无比平静的附和着爱丽丝。   觉得过于巧合的苏尔沉默片刻,走在她旁边的爱丽丝没有催促她的回答,苏尔的直觉告诉她爱丽丝没有说谎,但是就这样相信他人总觉得有些蠢.......   一路并行到机场大厅,苏尔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爱丽丝有些好奇的看向她。   如临大敌拿出手机,放在开机键上的手指迟迟不敢按下。站在一旁的爱丽丝都感觉到这个一直很冷静的女孩心脏忽然正在加速跳动,像是打开手机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深吸一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是死,紧紧闭了下眼睛鼓起勇气用力按下开机键。   就,很害怕,感觉某些人要气疯了。   “叮叮叮——”开机等待响应之后,数不清的短信提醒铃声像是洪水终于找到泄水口疯狂般一涌而出,经过她们的人不由侧目。   苏尔面无表情地捧着手机如拿着一颗炸弹,显然她炸了孤儿院现在轮到她被炸了。   “您好,您有250个未接来电和250个未读短信。”国外并没有250这种说法,只有一次她跟夏洛克吵架脱口而出这个数字,求知欲旺盛的夏洛克马上去查了,这个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听见提醒声的爱丽丝发出一声惊叹,“是你的家人吗?他们真的很担心你呀。”   嗯......苏尔麻木着脸,确实很担心,估计现在想直接飞过来揍她一顿了。   而且更严重的是不止一个人,还有个麻烦中的麻烦。   手机突然亮起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是夏洛克,做了亏心事的苏尔当然清楚是谁。   爱丽丝清澈明亮的金色瞳孔看着苏尔一直响的手机问,“你不接吗?”   这时又来了一个苏尔一眼认出的号码,摇头,不接,这个现在打死也不接。   一键挂断,接之前的陌生号码。   接通后苏尔默不作声,那边半晌也才发出低沉的嗓音。   “鉴于你自己的找死行为,我的人在那边的安排可能会被发现,既然你有这么大的能耐,你的那张卡里之前打了生活费,自己看着办吧。”啪的一下挂掉电话。   麦考夫的语气听起来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开口的苏尔虽说有所准备,但还是心有余悸,生气的麦考夫好可怕。   只能自己去找地方了,蔫头耷脑的苏尔捧着再次响起的手机思索了一下,关机键一按,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歪着小脑袋瓜想了一下准备开口。   “小心。”   感觉像被什么坚硬物体猛地一撞,差点吐血的苏尔被爱丽丝用力一抱转了个位置,惊魂未定之间子弹从脸边擦过,是消声器。什么?那些人来的这么快吗?   “走这边。”   爱丽丝给了贾斯帕一个wink示意,便没多言拉着苏尔朝一个方向疾走,苏尔感觉贾斯帕没有跟上来,“爱丽丝?这太危险了,你们不该参与进来。”   相比苏尔拼命喘着气跑着才能跟上爱丽丝的步伐,领头行动迅疾的爱丽丝语气依旧平稳甚至带着若无其事的笑意,“贾斯帕稍后就到。啊,到了。“   苏尔感觉自己就像个没什么重量的洋娃娃一样被爱丽丝一把塞进车里,跟前排两个人打了招呼便说了句开车,结果车居然真的开了。   没能料到事情发展的苏尔平息了下自己的呼吸,茫然转头看向爱丽丝,“我们不等你的男朋友吗?”   爱丽丝还没回答就听见前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没关系,稍后贾斯帕会自己回家的.......”但忽然埃斯梅和车内的爱丽丝卡莱尔三人都闻到了熟悉的,鲜血的气味。   苏尔感觉一股熟悉的铁锈味液体从鼻子流淌出来,并且逐渐感到头晕,刚才剧烈跑动刺痛的胸腔疼痛正在加剧,已经有经验的她知道自己要晕过去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努力地发出一句,“请送我去医院......”   当夏洛克和约翰查完案子分别后回到221b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线人的短讯,看到瞬间夏洛克手中的咖啡杯掉落在地,惊动了哈德森太太。   “夏洛克?发生了什么?”   但夏洛克没有回复哈德森太太的询问,而是将短讯反复查看,上面写着——幕后之人全部得知有一个孤儿院少女带着证据逃出了英国,并且已经派出杀手前去暗杀。   迅速推理出不可能是他们这边泄露的秘密,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仅仅几人,无论是约翰还是哈德森太太都没有可能,就连玛丽都不太清楚。   那么谁有这个动机?这样做谁会是最大利益获得者?   一个名字浮现在夏洛克脑海里,清楚整件事情,在苏尔离开的这个计划里主要策划的某人,在送走小矮子之前的那个电话,包括当时他鬼使神差忽略的一些苏尔的行为。   “Oh shit!”夏洛克愤怒地捏紧手机,顾不得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迅速跑下楼出门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出某人上班的地点。   麦考夫悠悠转了一下手中的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拿起桌上的电话,“等会我的弟弟过来不用拦他。”   跳下出租车的夏洛克看也不看等在门口麦考夫的秘书,而等秘书小姐付完出租车费用时夏洛克已经不见踪影。当夏洛克来到麦考夫办公室门口,保安正有些紧张地跟随着气势汹汹的夏洛克。   用力推开刻着雕花精美的木门,夏洛克努力控制自己不把拳头砸到自己哥哥那张讨厌的脸上。   面色如常的麦考夫淡定示意保安出去,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阵爆炸声让两人神色一凛,很远,至少不是这附近,这个位置是?   夏洛克的脑海里浮现以身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伦敦地图,意识快速过滤每一个地点,最终停留的居然苏尔的孤儿院。   两人同时都想到当初苏尔说的话,再之后夏洛克没有过问那两枚炸弹,“炸弹你没处理掉?“依照麦考夫的性格,虽然苏尔没有说出具体地点,但这种留着会有所后患的东西即使掘地三尺他也会找出来销毁掉。   “当然早就找出来处理掉了,并且我很清楚整个孤儿院只有两枚炸弹。”判断出地点的麦考夫拨打电话通知人实行更为严格的封锁,绝对不许任何媒体记者混进去。   没能得出结论的夏洛克开始回放苏尔这些天的动作,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没有出门,但并不是不出门就不能做到这些事,可以有其他人来帮她,那这个人是谁?   她没有能托付这种事的朋友.......等等,朋友!并不是只有朋友才能帮忙,还有一种那就是一起长大的同伴,也就是孤儿院的其他孩子!   如果苏尔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就会同样憎恨着那些幕后之人,那他们就有了相同的目的。   在几天前,一个名叫凯西的女孩子曾经找上门来拜访苏尔,说是道谢之前苏尔救了她,两人之后上楼交谈,当时没有人在意这种合乎情理的小事。   正在询问负责看守孤儿院的管理人有什么异常的麦考夫觉察夏洛克的转变,“你知道了什么?”   有些幸灾乐祸的夏洛克转身稳稳坐进沙发里,并不准备直接给自己的倒霉哥哥解密,“你猜。”   就在这时,电话那边的负责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推脱责任的,突然说了一句,“前些时候,有一群孤儿院的孩子突然回来说想进去看看,说是想家了,当时还闹起来了。但是我们的人绝对没有放任何一个人进去.......”   麦考夫并不比夏洛克反应慢,直接挂断电话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生气的夏洛克欣赏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麦考夫此刻难得的带着愠怒的神色,正准备嘲讽几句。   忽然,麦考夫向来沉稳的秘书一脸慌乱地打开门进来,“boss,看网上消息。“   与此同时短短时间内无数个含有爆炸新闻的信息涌向了网络平台,当麦考夫和夏洛克打开推特时,涉及孤儿院事件幕后之人的所有犯罪证据已经被公之于众。   夏洛克脸黑了,他连什么时候u盘被拿走了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0 23:55:20~2022-03-22 04:3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Rose、玻璃不要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影 30瓶;温一壶月光下酒 10瓶;cc、墨水鱼 2瓶;木舍曲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犹豫   伸出手想拿口袋里的u盘,却想起放在大衣口袋里了,出来时完全忘记拿大衣了。   夏洛克没有心思继续留下看麦考夫焦头烂额准备召开会议。起身步履匆忙的离开了,只是他的脸色并没有比刚在他嘲笑的麦考夫好。   当夏洛克回到家时,天空已经落下厚厚的黑幕,一场惊心动魄的网络审判正在大众的视野里拉开序幕。   不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上流阶层的风吹草动一向是社会八卦的焦点之一,而当他们光鲜亮丽的伪装被撕下露出底下的黑暗,毫无疑问这种新闻将会很大程度上得到非常多的社会群体关注。   推特上无数相关的推文发了被删,但仍有许多被眼疾手快的网民们保存下来争相私下流传,媒体们更是抓住这个爆点准备摩拳擦掌大展身手。   因为这种极具有真实性的证据让无数人看到了高位之人所拥有的权势之大,他们恐惧于自己或者孩子也会成为那些权势之下的牺牲品。   当生存的利益被触动时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尽管相关机构正在努力控制局面,但面对证据确凿而且数量巨大的信息,删除封号只能确保一时的平息,冷处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毫无作用,并不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已有许多躁动不安的民众发出质疑希望大英政府能出面正式回应。   同样来到221b原本坐在沙发上焦躁不安的约翰上前问,”发生了什么?夏洛克,为什么那份资料网上现在到处都是?”   一言不发将自己丢进沙发的夏洛克正在沉思什么,倏尔抬头,“小矮子,把.......”   目光与约翰相撞然后突然醒悟,“约翰,把我的大衣拿过来。”   “为什么你刚自己不拿?”   满头问号的约翰已经习惯了夏洛克的这种行为,但每次只是发出疑问然后照做。苏尔说了好几次约翰和哈德森太太他们这样是会宠坏某个懒鬼的,可惜的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的苏尔也被他们同化了。   取下衣架上的风衣直接扔到夏洛克的脸上。夏洛克拿出口袋里的U盘,思考一下,右手一抛丢到桌子上,左手将风衣拉起来蒙到自己的头上。   这是约翰才注意到夏洛克的情绪不对,看起来就像是在生闷气。   “咳,夏洛克,所以这件事不是你瞒着我和苏尔做的吗?”约翰试探着说出自己之前的推测。   风衣下的夏洛克正在郁闷地反思自己不该这么信任那个小萝卜头,听到约翰的询问时气得大叫。   “No,她没有!她欺骗了我!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居然抛下我自己一个人做,甚至她出国这件事也是和麦考夫联手起来在背后定下计划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刷的一下掀开盖住头的风衣,掏出手机然后用力在手机上点了点找到那条短讯,丢给约翰。   看到讯息的约翰懂了欺骗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他也很生气了。   听见夏洛克大喊也上来的哈德森太太也看见了短讯,所以现在三个坐一起生气。   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三人不约而同的等待,中间夏洛克一直皱着眉在用手机鼓捣着什么。   直到差不多到苏尔下飞机的时间并且应该看到他发的250个电话和250个短信轰炸,夏洛克才在约翰和哈德森太太的注视下再次拨打那个号码。   打通了。“嘟——”然后被挂断?!   夏洛克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找到号码用力按下再打过去发现被占线。呵,居然先接那个死胖子的电话。   等了一会的夏洛克再次拨通号码,“嘟——”是通的,但是马上又被挂断了??   头发都要被气炸的夏洛克不信邪得再打,“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呵,好得很。夏洛克看着明明已经打通但是被再三挂断的手机气笑了。   眼看着电话无法打通的约翰有些急切,“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要不我们去美国一趟?”   但生气中依旧冷静的夏洛克制止了约翰想前往美国的想法,“如果我们去苏尔肯定会来见面,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将尾巴处理干净,会被那些人找到行踪,轻举妄动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关心则乱的约翰被一言惊醒。   “更何况有没有危险是一回事,小矮子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夏洛克窝进沙发里,原本昂着放在沙发背靠上的头抬起来,思索着看向今天格外沉默的哈德森太太,觉得不太对。   “你们有联系。”话语间无比肯定。   被问到的哈德森太太看起来有一点点心虚,转头移开视线不与夏洛克对视,“不,她跟麦考夫合作的事我也不知情。”   说着准备晃悠悠迈着步子转身下楼,但是被约翰轻轻拉住她的衣袖,看着约翰眼睛里急切的关心没办法的哈德森太太只能叹口气说出她跟苏尔的约定。别怪她这么轻易就妥协了,因为她也很生气苏尔这种不顾自身安全的行为。   阴雨夜色中卡莱尔一脚猜下油门,在偏僻无人的公路上加速驶向最近正好是他工作的医院。车里的血腥味正在逐渐加重,在吸血鬼的耳朵里他能听到到后面女孩心脏跳动正在变得衰弱。   观察到爱丽丝和埃斯梅在这种环境下有些躁动,一个方向盘转动直接将车停靠在路边,“我先带她去医院,开车可能来不及了。”   爱丽丝和埃斯梅都觉得这种情况只能这样,虽然知道卡莱尔向来做事沉稳有分寸,但埃斯梅还是有些担忧地嘱咐小心别被人类发现踪迹。   当苏尔醒过来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爱丽丝她们帮忙送到医院了,她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衰弱,这次发病比之前都要严重。   想到和哈德森太太的约定,摸了摸床边想找到手机。但是突然响起的一个陌生男声吓得她一哆嗦,“你是在找手机吗?”   什么情况?她刚才并没听见这个房间还有第二个呼吸声啊?像是很刻意地直到现在才听见呼气吸气的声音。   有脚步声走过来,很轻,虽然苏尔感觉自己非常疲倦,但是也没有累到室内有一个人却没听出来程度。   男声温和而富有磁性,安抚着像是被他突然出声惊吓到的少女,“抱歉吓到你了,我是卡莱尔卡伦,爱丽丝的父亲,因为你晕过去了我们把你送到我工作的医院。这是你的手机。”   感觉一只手将手机轻轻放在她的床上,苏尔内心依旧感到疑惑,却没有说出口,爱丽丝他们帮了她很大的忙了。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恐怕今天就麻烦了。”苏尔恳切说道。   站在病床边穿上白大褂的卡莱尔欲言又止,他参与了苏尔的抢救,觉得眼前这个孩子病情跟多年前他治过的一个患者非常像,不,或者说是一模一样。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直接说。   “你的家人在哪?”觉得还是应该跟苏尔的家人先沟通一下。   敏锐感觉到身旁好心的卡莱尔医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在犹豫,“我可以自己做主,您有话可以直说,不必有所顾忌,我对自己的病情也有所了解,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踌躇片刻卡莱尔医生只能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而且多次超过承受能力使用,你的身体崩坏速度太快了,器官在极速衰竭,也许你很快就会死去。”   低下头冰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手中关机的手机,停顿片刻组织了下语言决定还是坦白自己的目的,“您说的都对。我来美国其中一个原因是有人告诉我这种情况曾经有人得到过医治并且最终活下来,治愈那个人的医生叫卡莱尔卡伦,也就是您。”   然而说完这句话却迟迟没有得到卡莱尔医生的回应。甚至气氛有些凝重,苏尔疑惑地抬头,“卡莱尔医生?”   片刻,才听见卡莱尔医生有些艰涩的回答,“我……的确当年治疗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孩子,但最后并不是我救了她……”   当年卡莱尔发现那个女孩子也是如苏尔一般年龄,但是最后人类医学手段已经无法挽救她的生命。卡莱尔看着这个挣扎向生的孩子非常犹豫要不要转变她将她带入吸血鬼冰冷的黑暗世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人出现了,并且非常乐意带走那个有特殊能力的孩子。   忧郁的卡莱尔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身处死亡边缘又看见希望的孩子解释这种事情。   成为吸血鬼会失去很多东西,阳光,美食,亲朋好友,甚至是最重要的灵魂,曾经作为人类的一切鲜活美好事物都将随着消散。   当转变她时即是扼杀作为人类的她,改造过程也会非常痛苦,甚至有可能失败而真正死亡。成功后永远停留在没有尽头的生命里阴暗度日,小心翼翼地伪装生活着,无法长时间住在某一个地方,与人类格格不入。   可是让卡莱尔见死不救他也绝对做不到,“我会尽我所能,直到别无他法……”   虚弱的女孩坐在床上努力挺直了脊背,带着坚定的笑容,“您是个好人,我相信您。”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2 04:35:19~2022-03-23 20:5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晓晓、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朱雀 80瓶;白泽本泽呀 20瓶;36098630、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0瓶;晴天喵喵 5瓶;46636513 2瓶;cc、落花、该叫什么好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发现   深夜中的气温格外寒冷,窗外的雨声依旧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卡莱尔医生看了下手表。   “已经很晚了,你才刚醒早点休息吧,你的行李就放在床边,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头的呼叫器,定时也会有护士过来查房的。明天我过来跟你确认治疗方案。”   对于这个身在异国他乡身旁没有亲朋好友的盲人女孩卡莱尔在离开之前轻声安慰,”不要害怕,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歪着头,听着卡莱尔医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黑暗中苏尔打起精神伸出纤细无力的双手缓缓梳理这凌乱的卷发,也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爱丽丝和卡莱尔是没有恶意的,甚至对她十分友好,苏尔非常感谢他们对她的帮助,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有所回报。但是一直处于不安环境下的苏尔习惯于排除所有不正常的因素,这是她在困境中得出的生存经验。   刚才消失的呼吸声绝对不是她的错觉,为了防止自己在暗杀中悄无声息的死去,她一直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警惕。   在卡莱尔医生过去的那个病人他并没有试图完全隐藏那份病例,对那个女孩的后来如何避而不谈有些古怪,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其中必然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可既然卡莱尔医生不想提起肯定是有他的原因,苏尔如果非要追问就过于冒犯了。   但爱丽丝那人类无法达到的反应速度不得不让人在意,能第一时间发现□□发射的子弹,并且将她拉开,甚至她的感知都没能触发,这太不可思议了。   最后一点就是医院的距离,因为本就是来美国求医的,加上她的身体病情的恶化,在来之前她就提前查询了大多数西雅图的医院,其中卡莱尔送她来的这家刚好就在其中。   这家医院离开机场的距离虽然不算远,但也绝对不是很近,至少在她失去意识时才离开机场不过15分钟,在她查过的资料中起码需要35分钟才能到达医院,但是抢救过后她醒过来听见护士的谈论,如果超过20分钟她的情况就会非常危险,而卡伦医生送来的非常及时。   这个速度到达医院真的过于离奇了,这个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呢?在贾斯帕他们身上那种似曾相识之感又到底是什么?   失神恍惚间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拿起手机缓缓躺下缩进被子。那些疑问可以明天再说,当务之急是这么晚了哈德森太太不知道还在不在等她的电话.....   犹豫之间还是苏尔还是按住开机键,然后拨通哈德森太太的电话,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有些疑惑那边怎么没有声音,苏尔小声地问,”哈德森太太?你在吗?夏洛克睡了吗?”   那边却半天没有回应,半晌一声冷笑穿过话筒,“没睡。”   吓得苏尔手一抖直接手滑到关机键,但很快那边又打过来,苏尔捂着心口不敢不接,颤颤巍巍地按下接听键。   “你胆子这么大不仅擅自跟麦考夫给我下套......”   “苏尔,你这次做的真的太离谱了。”   “就是就是,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那边三个人同时输出的威力显然是非常显著的,苏尔人都被念叨到头晕目眩不知道先听谁的才好,从刚开始的试图解释到放下手机放在耳边躺平只需要1分钟。   安祥地将手交叠放在腹部,躺的明明白白,好半天那边终于只有夏洛克一个人的声音,“你是自己现在交代,还是等我们处理好一切后秋后算账,以及,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这句话格外危险,但是苏尔还是强行掩饰下自己的心虚,”不,没有了没有。”   反正还是有治好的可能,那就没必要现在提起让他们担心了。   “至于那些事情,你应该也能推测出来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   最初苏尔犹豫过是否告知那些孩子孤儿院背后的真相,但当凯西带着其他孩子的疑问找过来时苏尔还是全盘托出。   他们是受害者,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在并不清明的世界里保持天真是一种愚蠢,被困在孤儿院里不谙世事的孩子需要尽快成长起来获取保护自己的力量。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了解到这些背后的肮脏后,很快在某日突然接到来自一个孩子的电话,正是这通电话让孤立无援的她重新看到希望,拾起那个夭折的计划。   知道真相的孩子他们想要报复,不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同伴。   孤儿院的孩子天生就是孤独的,没有父母亲人,在成长过程中身边的同伴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重要的人。就像苏尔和安米尔一样,其他孩子不论本性好坏,他们认为一起长大的同伴就是自己非常非常重要的亲人。   当然并非所有的孩子想法一致,也有不少孩子感到害怕,他们只想平安离开然后平静的生活下去,这是无可厚非的。   但其中一些孩子就像长期压抑而产生逆反心理,他们出来后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他们的亲人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生前经受过怎么的痛苦他们一无所知,无尽的痛苦和悔恨折磨着他们稚嫩的灵魂,所以他们执意和苏尔一样想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苏尔能看出来如果没有合适的渠道让他们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得到心理安慰,这些没有经过正常教育的孩子可能会走向心理毁灭。   更何况苏尔也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幕后黑手,她的执念未曾改变过,割断束缚住孩子们线只是第一步,那些罪恶的黑手即使她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将之斩断。   之前只有她一个人,甚至他们三个人都被麦考夫盯得很严,没有办法的她只能暂时放下计划。   孤儿院的孩子找上她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那两颗炸弹甚至也不是她提供的,而是其中一个平时在孤儿院十分沉默低调的孩子自制出来的。   苏尔惊讶于那个孩子的天才,并且后怕他这种危险行为,告诫了他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凭他的智商以后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的。   但是那个孩子哽咽着在电话里哭喊,“如果你失去了苏尔也会什么都不做吗?如果我的弟弟可以回来,我才不要什么光明的未来!”   这一刻苏尔也只能沉默,是她告诉了他们这些事,那么为思虑不够周全的他们善后是她最后能做的事了。   而且性命无多的她也不需要什么从长计议了,这件事一旦爆发她就会借麦考夫送她出国的计划一起合并,将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这样所有人都是安全的,夏洛克约翰,孤儿院的孩子。   唯一对不起的是被骗的麦考夫了......   将这些事挑挑拣拣地说出来,避开跟自己病情有关的话题,夏洛克听见麦考夫被骗那里却是忍不住笑出声,“你们真该看看麦考夫听到消息时的脸色。”   幼稚鬼夏洛克笑的格外大声,虽然作为始作俑者有些不道德,但是苏尔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出来。   忽然感觉房门好像被打开了,是护士过来查房,慌乱的苏尔害怕对面听见发现她在医院而担心,连忙说自己该睡觉了,跟哈德森太太夏洛克约翰说了再见就火速挂断了。   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三人都觉得苏尔有鬼,只是实在太远了,没有办法抓她个现行。   夏洛克站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约翰,快点休息,明天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他们会很快就处理好这些的,到时候等小矮子回来看她还怎么搪塞。   在医院这段时间苏尔一直积极接受卡莱尔医生的治疗。其中一件幸运事是卡莱尔之前研究发现的药品对苏尔非常有用,她的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最起码遏制住了她迅速衰竭的器官。   只是要想完全治愈还暂时不可能,对此重新拥有八个月生命的苏尔表示这样已经很好了。   苏尔经常能听见护士医生们讨论卡莱尔医生。   卡莱尔医生外貌俊朗宛若明星,甚至十分富裕,有几个同样外貌出色的子女,待人友善,这样完美得像个假人的人物让人忍不住想知道他是否有什么缺点。   但八卦的人们最终也只是指出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卡莱尔医生不喜欢太阳,甚至包括他的几个子女都一样,她们谈笑着说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只是这样的话语没有人往心里去,毕竟吸血鬼怎么可能当医生混在人群中。   就在某天,据说是卡莱尔医生名叫爱德华的儿子来探望他,苏尔正好想去找卡莱尔医生谈论出院的事。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卡莱尔医生从办公室出来,但苏尔惊惧地发现面前两个人身上都有着非常浓烈的血腥味,强行镇定下来的苏尔很快判断出不是人血,可她依旧瞬间联想到当初孤儿院楼顶那些非人类,一个词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吸血鬼。   与此同时,刚给卡莱尔带来食物的爱德华出门就读到一个让他震惊的心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3 20:55:21~2022-03-24 21:3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寻 20瓶;三月兔、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来欣欣 3瓶;尼摩 2瓶;虞子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三合一   苏尔几乎屏住呼吸,退后几步,捏紧手中的盲杖匆匆转身,思绪慌乱的她撞到了走廊间的路人吸引周围一片人的目光,连忙道歉然后加快步子离去。   爱德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就上前抓住苏尔,但卡莱尔摆摆头制止了他想阻止苏尔离开的行为,表示爱德华这样会吓坏那个孩子。爱德华有些焦虑地在卡莱尔耳边低声说,“她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对视一眼,身后的办公室突然多了一个人,卡莱尔在心中跟爱德华交流,稍后再谈这件事。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黑袍身材瘦长的黑发男性,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格外显眼,胸前戴着一枚显眼的银色徽章项链彰显了来者身份。   ”德米特里,你怎么会来这里?”已经很久跟沃尔图里没有联系的卡莱尔上前动作隐蔽站在爱德华前面。   “阿罗听说你最近在这里定居,想起许久未见,听说你的家族加入几位优秀的成员,想邀请你和你新加入的家庭成员前去会面。”说着他的视线从前面的卡莱尔身上转到爱德华的身上。   “就比如这位优秀的年轻人,哦——还有一位据说叫爱丽丝的女孩。”   面对眼前这个有着卓越追踪技能的吸血鬼卡莱尔不敢轻举妄动,欺骗爱丽丝不在这里并没有意义,所有人的行踪在他的能力下一览无遗。好在沃尔图里为了维护公平公正的形象如果没有合适的借口不可能在明面上做的过分。   很快斟酌着言语的卡莱尔微笑着说:“既然如此,过些天我会带着家人们上门拜会的。”   收到满意回复的德米特里完成了阿罗的任务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点点头就像来时的悄无声息再次安静离开。   等待片刻的卡莱尔两人确认德米特里的确离开,皆是面色凝重。卡莱尔知道阿罗一直在寻找各种具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好收入麾下,以壮大沃尔图里的力量,而现在他盯上了爱德华和爱丽丝。   比起苏尔突然发现他们的身份,阿罗这边显然问题更加严重,卡莱尔沉思了片刻,“苏尔那边我现在过去了解一下什么情况,你马上回去找到爱丽丝。”   冷静下的爱德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就离开了。   有些烦闷的苏尔踌躇在走廊,并不想回到病房。   窗外的凄风苦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想找个地方透透气,沿着空气中的带着潮湿的泥土腥味走出了走廊。这里应该是一片小   花园,苏尔闻到了绣球花的香味,有些刺鼻,冰凉的手揉了揉鼻子,但还是将就着坐下。   她真的很喜欢在雨天坐在屋檐的台阶上,飘飘洒洒洋溢在空中的雨水填满了整片天地,落下的独特旋律让人获得了心灵的安宁。除了雨打在枝叶上敲击声,她还听见了花落在地面,像是一大团,很重又很轻,很重是因为花生命的凋零,很轻是因为它只是一朵花。   苏尔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矫情,没有缘由的觉得自己就像即将死去的花,眼前的世界真的是她所看到的那样吗,这里会不会只是她的一场梦。那她现在坚持还有意义吗?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她的悲春伤秋。   “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医院,我派人过去接应你了,他叫克劳利,然后把手机丢掉。”夏洛克用平时相对更加急促的语速迅速说完这段话就马上挂断了。   还没等苏尔反应过来就感觉左侧有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来,“不要嚷嚷,如果你太吵我就把你扔下。”男人甚至没有自报家门像个凶狠的绑架犯把苏尔一把提起然后快速奔跑起来。   肯定是因为英国那边的人有所动作了,看来是停留在医院时间太长了。   身后传来枪击声和人们的惊叫,已经将手上的手机甩到远处的苏尔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袖,忍着快速跑动颠簸的不适,尽量不影响男人的跑动。   正走向苏尔病房的卡莱尔听见枪击声神色一凛,顺着方向过去在角落观察却发现是一群类似雇佣兵的暴徒,他们一身匪气,气势汹汹从病房走出。   但忽然听见“人不在,去找。”以为苏尔已经被害的卡莱尔放下愤怒的情绪,没有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于他们找到苏尔。   发挥吸血鬼速度的卡莱尔穿梭在每个隐蔽的角落,他以为苏尔躲在某个地方,可是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能发现她的踪迹。好在他没能找到那些人更不可能。而且警察已经赶到了,为了不造成更大影响那些雇佣兵没有找到目标决定撤离。   坐在车里什么都没带的苏尔镇静地绑好安全带,抓紧车门的把手,只是因为高速行驶感觉像要飞起来的车面色一片惨白非常难看。   驾驶位上的男人用意念开车绕开每一个挡在他前面的车辆,中间还有闲心地看向旁边的苏尔,用一种漫不经心带着磁性的嗓音威胁道,“如果你敢吐在我的宝贝车上我就——”   “把我丢下车?”感觉自己真的要吐的苏尔突然接上他的话,“那你可得快点了,我感觉自己真的要忍不住了.......   ”   “fuck!”反被人类小兔崽子威胁的克劳利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憋出一句脏话。为了以防万一,他伸出手大幅度地转动转盘,踩下油门,使车的速度从飞机上升为火箭。当然,这只是个比喻。   等终于到达目的地车停下的那一刻,苏尔迅速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去蹲在马路下水道旁呕吐。而那个在苏尔鼻子里充满硫磺味的男人大摇大摆地从她旁边经过,丢下一句,“跟上。”   收拾好后的苏尔没有了盲杖只能一路摸索着顺着硫磺味过去,直到摸到一个门把手,轻轻推开,听见一声清脆的门铃声。   这里应该是一家书店吧?苏尔闻到了满屋子的油墨香。   刚进来的苏尔感觉到两个视线在看她,并且两个男声正凑在一起说些什么。   “天呐,真的是她......那个飘荡的灵魂。”   “你确定?”   “当然。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尽管因为时间已经很淡了,但我.....”   那个温和的男声的人看向苏尔,因为距离完全在苏尔能听见的范围内所以她还是听到那个单词——奇迹。   “所以我们现在该拿这个麻烦怎么办?当完全不认识?”   “我不知道,不是你带她过来的吗?!”   “那是因为我为了还欠一个人类的人情!临时带过来落下脚,你以为那个人情是为了谁?”带苏尔来的那个男人控制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一个恶魔居然欠......好吧。”差点跟克劳利吵起来的拉斐尔听到这里有些心虚地住嘴。   有些心累的苏尔根据他们不见外的讨论和闻到的气味,不同于接苏尔来的那个男人满身的硫磺味,另一个人气味却十分干净,几乎是没有任何气味。细细想来和卡莱尔他们一样给人一种非人的感觉。   已经麻木不在乎眼前的是不是人类了。   “那个......或许你们不用这么费劲考虑我的去处,我可以借下你们的电话联络我的家人然后离开。”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身上,苏尔露出一个尴尬而有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你你.......你能听见?”拉斐尔从苏尔进门就隔离了声音。   “当然?”苏尔有些不确定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你刚才本来施展了什么,比如‘奇迹‘?”   哑口无声的拉斐尔细细看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的身上不只有奇迹   还有微不可见的祝福。   因为祝福所以苏尔的耳力和听力都好于常人,甚至无视送出祝福本人的’奇迹‘。只是随着她长大虚弱的身体消耗了这份祝福。   一旁的克劳利摘下自己的墨镜往旁边一倒,倒进沙发里,“现在小麻烦变成大麻烦了。”   半小时后,苏尔坐下吃着拉斐尔的小饼干喝着茶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如此......因为拉斐尔你的善意给予的‘奇迹’让异世而来差点死亡的我活了下来,但因为某种平衡,我的身体无法得到完全的痊愈,视力是基于虚弱身体而付出的代价。”   “是的,我对你这种情况很好奇。最后因为害怕引来......所以我只施了一个小小的‘奇迹’,并不是让人起死回生,而是缓解重病的症状。但是这件事......”叹了口气都没心思吃小饼干的拉斐尔搅里搅红茶中的银茶匙欲言又止。   克劳利见他半天说不出直接替他补充,“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并且没有下次,不然他就完蛋了。”   “我明白了,放心,这件事会随着我死去再没有任何人知道,或许我可以在你们的见证下发誓?”喝下一口热茶的少女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   早就看出苏尔命不久矣的两人没有很快就回应这句话。   一片沉默中,拉斐尔将举起放在嘴边的茶杯又放下,声音有点重。克劳利抬头看了一下闹了小脾气的拉斐尔,但是依旧没说什么。   片刻后,“能借你们的手机打个电话吗?”苏尔想起估计此时应该还在担心的老父亲夏洛克。   想了一下决定放松心情吃个小饼干的拉斐尔停下自己的动作,掏出手机并且贴心地替苏尔拨通夏洛克的电话,附带一句,“放心,这个手机不会被人追踪监听。”   感觉有些新奇的苏尔接过来,那边很快就传来夏洛克压低的声音,“苏尔,你怎么样?现在安全了吗?”   沙发上的克劳利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夏洛克在电话那边都能听见,只是他现在不想跟那个无意间欠下他的人情的种类不明的某种生物计较。   将中间发生的事一一说明,不过苏尔自己的这些事因为作了保证也不能告诉夏洛克他们,只能只字不提。   最后夏洛克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警惕地没提到为苏尔做了什么安排就匆匆挂断,只说听克劳利的安排。苏尔挂断电话循着声音看向克劳利的方向。   然而拉斐尔却忽然出声提醒苏尔,示意她不要被狡猾的恶魔哄   骗,“你的事有另外一个人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感谢克劳利,要知道恶魔的人情并不好还。”   虽然苏尔看不见,但是拉斐尔习惯性地可可爱爱眨着眼睛,被天使揭穿的恶魔发出一声哀叹,但也只能保持缄默。   取过手机再次贴心地为苏尔拨通,果然那边传来的声音不出所料是那个人。   “我以为您这么生气会不管了。”苏尔语气轻松。   “在这件事上你做到了但你的要求我还没做到,答应的事我从不反悔,不过是一点补偿而已。”那边是麦考夫一如既往优雅的英伦腔调。   “谢谢。”不论如何苏尔都应该说这声感谢,“我知道这次被袭击的消息也是您告诉夏洛克的。”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说,“不必告诉夏洛克。”还没等苏尔有所回应麦考夫就表示有事要忙,不必多说。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苏尔不由感叹弟控真的是个傲娇的生物,夏洛克会不知道?   在苏尔离开前她忍不住回头跟好像有些伤感的拉斐尔说了一句想缓和一下气氛。   ”一个天使和恶魔做朋友真很酷。”   拉斐尔却瞬间发出一声喊叫,“克劳利!”   克劳利已经走到门口戴上自己的墨镜,“随你,但是不能是奇迹,而且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能再和她见面了。然后立刻马上把这里书店关了。”   感觉自己语气有点强硬,克劳利又补充了一句,“我在法国你最喜欢的那个餐厅隔壁一条街买了家店。”   欢喜起来的拉斐尔走到矮矮的苏尔旁边,摸了一下她柔软蓬松的卷发,瞬间苏尔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好像变暖了,好像注入了生命。   露出一个满意微笑的拉斐尔看着眼前脸色红润的孩子,但马上又变得忧愁,”这个祝福并不能持续很久,你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漏洞只要还在就会不断漏气。”   感觉自己身体从未如此轻松,苏尔开心得想抱住拉斐尔,又怕冒犯他,是拉斐尔主动上前靠近弯下腰。   “这样就很好了,拉斐尔你是最最最好的天使,我会一直记得你的。还有克劳利,你们是最好的天使和恶魔。”   在书店拉斐尔还告诉苏尔一个意外之喜,送她去的地方查到是安米尔最近出现的区域,她可以自己找找,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显然拉斐尔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不能说,很可能跟非人之类事件有关,不免心绪杂乱,安米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依旧是风驰电掣,苏尔内心觉得克劳   利的车轮没着火才是个奇迹。   等到达某个目的地,克劳利甚至都没下车,从车窗丢下一个牛皮纸袋和盲杖还有一句话,“这个房子已经买下来了,东西都在袋子里。”然后就踩下油门飞速离开。   苏尔有些羡慕的听着来去如风的克劳利车尾气声,真的好酷。   终于能使用感知能力的苏尔拿着牛皮纸袋和盲杖走向房子,是的,当拉斐尔祝福时她感觉可以再次使用那份特殊能力,更消耗体力的控制能力不能用,但使用感知还是绰绰有余。   虽然拉斐尔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这个,但苏尔就是觉得拉斐尔时知情的。   进入房子苏尔首先扫描了整栋房子,整个装修都十分精简,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可以看得出是为盲人考虑,尽可能得替换对盲人生活不便的物品家具。   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牛皮纸袋,摸到一个手机和一把枪,手机是夏洛克之前给她买的同型号机型,枪也是约翰给她的把同样型号。   一时间放下所有东西往后仰下,顺滑浓密的卷发都遮到脸上,但忽然丧失力气的苏尔却一动都不想动。软弱无力的手臂覆盖在眼睛上,挡住了泛起水光的瞳孔,泪珠从眼框里悄悄滑落然后藏进鬓发里,谁也看不见。   难过像月色下潮起潮落反复涌动的海水,翻来覆去的冲刷原本静谧安宁的心,搅乱思绪,思念密密麻麻的爬满整个心房。   真的好想他们啊,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不能联系啊,现在打电话过去会给他们添乱的吧。   就这样躺着片刻,忽然手机响起铃声,不是电话。   是备忘录提示。   苏尔怔怔地点开,反应过来后马上从沙发上坐起仔细听着里面一字一句地读出为她准备的资料。   只是明明应该很正式的一份资料里时常会冒出一句跑题的话。   哈哈哈这句家庭住址后面一句准备了热水壶多喝热水一定是哈德森太太加上的,这句后面按时吃饭一定是约翰,这句要长高一定是可恶的夏洛克加的,只是这里面居然没有玛丽,有一点点疑惑,是太忙了吗?   抹了下眼角残留的水汽,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打起精神,还有人在等她,她已经很幸运了。   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夹,里面的身份证件上她现在的名字叫,苏尔庇西亚。   三年转瞬即过。   卡莱尔那边一直拖延与阿罗的会面,好在阿罗他们这次前来有更为重要的事,对他们似乎无暇顾及。   沃尔图里这次似乎是准备将罗马尼亚那群人斩草除根,这段时间动静很大,美国附近的其他吸血鬼都人心惶惶,为了维持他们的公众形象不会过于逼迫卡莱尔家族。   但就在最近他们的行动似乎有了很大进展,以至于能腾出手再次邀请卡莱尔,甚至是由当初卡莱尔治疗后被他们带走的女孩发出的邀请函。   别墅里一群长相格外美貌的男女聚集在一起。   卡莱尔看着茶几上的邀请函若有所思,他之所以一直拖着不接受阿罗的邀请,不是因为害怕阿罗强行带走爱丽丝和爱德华,如果这样做行得通的话以沃尔图里的实力他们早就这么做了。   沃尔图里一直在吸血鬼世界里以守护者形象执法,阿罗他们必然不会破坏自己制定的法则,那会破坏他们的威信,动摇在其他吸血鬼对沃尔图里的信任。所以要想带走爱丽丝他们必须先找个合理并且有真实证据的罪名来打压卡伦家族。   埃斯梅看着沉默不语的卡莱尔以为他是在担忧这件事,握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安慰他,“或许事情没那么麻烦。”   反握回去的卡莱尔稍稍用了点握紧妻子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看着满屋子的凄风苦雨,能读懂所有人心里想法的爱德华有些坐不住了,看向准备独自一人承担的卡莱尔,刷得一下坐起来,”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金发罗莎莉冷笑一声反驳,“要能走早就走了,沃尔图里正愁没有理由抓住我们的把柄,如果一走了之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说我们有鬼,而且有德米特里在没有人逃脱他的跟踪。”   终于忍不住的爱德华不顾卡莱尔的眼神阻止对他说,“我们是一个家庭,有什么不该由一个人承担。事实上把柄真的有一个......是一个叫苏尔的人类女孩,她知道我们吸血鬼身份然后就消失了。”   在场所有人都躁动起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管理着吸血鬼世界相当于吸血鬼世界的皇族制定了一个法律,吸血鬼的存在不能为人类所知,所知人类处决,泄露秘密的吸血鬼也要接受审判。   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事。   “我们并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出我们身份的,再去找她时她已经完全失去踪迹。不过当时她身患重病,又有人追杀,现在已经三年了......那个孩子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说起苏尔那又是像之前那个女孩一样的遗憾,卡莱尔惆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因为这个卡莱尔也   没有找爱丽丝让她去看那个孩子。   “即使如此,可能阿罗也不会轻轻放过......”轻轻说出自己推测的爱丽丝已经开始使用自己预知。   然而她惊奇地发现看不见,和之前看见得不一样,那个女孩的未来已经完全被雾气笼罩,看不见所有她的选择。   将自己所见都说出来的爱丽丝思索着这次奇怪的预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卡莱尔同样也很吃惊,因为当时苏尔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即使稳定下来也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奇迹三年了她居然还活着。   知道这种情况只会让局面更加困难,但是卡莱尔还是放下了遗憾的心情,作为一个医生那个孩子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埃斯梅忧伤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你准备瞒着我们所有人承担下这个后果吗?”   ”可是这是最好的打算,亲爱的,我很抱歉。”卡莱尔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向所有人解释,“只要你们都不知情这样阿罗就没有借口来打压我们整个家族,有什么罪责我一人承担。”   爱丽丝忽然站起来,“他们来了,太快了......”对方有意针对爱丽丝的能力,是突然做下的决定,所以爱丽丝没能提前预知看到。   当他们走出屋子时,别墅外已经站了黑压压一排的吸血鬼,来势汹汹。   阿罗站在最前面,齐肩的黑发往后梳着露出光洁肌肤白得宛若透明的额头,面上带着无辜优雅的笑容,见卡莱尔出来挥了一下曳地的黑袍上前,并抬手阻止了凯厄斯试图直接开战跃跃欲试的想法。   “我亲爱的卡莱尔,真是许久未见。”然后看向旁边的短发面容精致的少女,血色瞳孔里露出像是看见宝藏的惊喜,“这就是爱丽丝吧?”   贾斯帕上前一步阻挡了阿罗走向爱丽丝的路线,爱丽丝看到了什么立马想拉住贾斯帕,可惜太晚了。贾斯帕就像感受到无比痛苦的疼痛,整个人像陷入地狱烈火一般,痛苦嘶吼的他直接倒下。   是站在后方阿罗最重视的守卫简紧盯着贾斯帕在使用她的能力,她认为贾斯帕的行为是对阿罗的冒犯。   ”No,请停下!”卡莱尔和身后的埃斯梅等人想冲上去阻止,但很快就有几个守卫上前制住了他们,这让他们陷入了被动。   直到阿罗好整以暇地转身给了简一个眼神示意,简才低头顺从地收回自己的能力。只是贾斯帕依旧倒地还没恢复过来,爱丽丝心疼地抱住贾斯帕想分担自己爱人   的痛苦。   爱德华清楚地听到阿罗内心的想法,他愤怒于这个强权者想利用诡计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带走,可眼下必须要小心谨慎,恼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   这时再次响起阿罗丝绒般的再次响起,他察觉到爱德华那灼烈的目光,并不生气的他带着笑意看向爱德华语气轻柔,“你的才能也非常出色,就像你现在这种生机勃勃的眼神,不愧是年轻人。”   阿罗对于能力出众的人向来比较宽容。   “卡莱尔,我邀请了你这么多次你都迟迟未来,所以经过这里时临时决定亲自过来与你叙叙旧。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绊住了脚步,所以,让我看看。”   不容拒绝的伸出手,阿罗脸上已经没有之前像见到好友一般热情亲切的笑容,举止带着一种强硬不容拒绝。   “啊~,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发现。”读完卡莱尔的心思后松开手的阿罗惊呼出声。之前马库斯告诉他那个伴侣的出现以防万一就派人前去监视了,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一个普通的孤儿院女孩就这样消失了,再没有任何踪迹,就像从不存在。   甚至派出德米特里也无法找到,阿罗甚至怀疑那个女孩已经死去,凯厄斯还说要是当时就带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了。   可马库斯看见的纽带绝不会错,现在又从卡莱尔的思想里读到爱丽丝对苏尔活着的肯定。   “德米特里,上前来。”阿罗头也没回下了个指令,还是盯着卡莱尔,“用你的能力从他的身上联系到那个女孩,找到行踪。”   之前见过的瘦高男人走过来轻轻触碰到有些抗拒的卡莱尔。   看着阿罗下的指令,以为他想找到那个人类女孩杀了她,卡莱尔冷静下来想说服阿罗改变想法,“不,你不能杀她,她很有可能是无辜的,也许这只是个误会。”   可看着有些陷入兴奋的黑发男人嘴角噙着奇异的笑容,“杀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oh~她甚至还有着非常强大的特殊能力。我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她了。”   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德米特里,感觉到巨大压力的追踪能力者要是有汗腺一定已经满头大汗了,因为他的能力一如之前失败了。   德米特里发现自己的能力好像被什么屏蔽了,是一股圣洁的力量,无法找到具体位置,但这也说明,苏尔绝对没有死亡,而是被什么隐藏起来了。   听见德米特里的汇报卡莱尔松了一口气,但是另一个人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阿罗从满脸喜悦到脸色阴沉只用   了一秒,感觉到低气压的德米特里将头深深低下。   忽然有一个沃尔图里的守卫从远处过来,在凯厄斯旁边落下进行汇报。不能直接开战早已无聊的凯厄斯瞬间打起了精神,“哥哥,终于找到最后几只老鼠的下落了。”   依旧没能找到伴侣的阿罗重新戴上虚伪的笑容面具看向卡莱尔,“既然你跟她有过接触,那么当然也能再次找到她,对吗?”   面对言语如毒蛇般威胁的阿罗,卡莱尔为了家人只能权宜之计暂时妥协。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眨眼间一大片黑袍者便悄无声息地消失远去。   之前有心回避苏尔的消息,如果她去世了就一切不再提起,如果她还活着那卡莱尔也不会找到她,知道吸血鬼秘密的她作为人类如果再与吸血鬼交往过密那会十分危险,并且卡莱尔相信苏尔的为人,她绝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卡莱尔也绝不会找到苏尔将她交给沃尔图里,他要在沃尔图里之前找到她告诉她这些危险,让她离开这里。   爱丽丝拥着自己的男友,等确认沃尔图里的人真的走了才说了之前隐藏的事情,“虽然我不能预知到她的事情,但是偶尔在迷雾中见到她生活的画面,我可能知道她大致在哪。”   这些年苏尔依旧没有安米尔的消息,即使苏尔觉得安米尔就在周围可是她就是不见苏尔一面,一直到最近彻底失去安米尔的消息。   已经有些释怀的苏尔觉得应该放弃了,或许安米尔有自己的苦衷,她这样执意见面对安米尔来说或许是种负担。并且她的时间不多了,当初拉斐尔给她的祝福消逝的比想象中的快,可能是她的灵魂注定此世不存。   就在前些天她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悠闲的假日里,干燥的壁炉里赤红色的火焰拥着果木缠绵,跳着至死方休的舞蹈,噼里啪啦的清脆听着格外催眠。   窗外凛冽的寒风不时的敲打方格窗户的玻璃,楼下厨房里哈德森太太好像在做她最拿手的苹果派,不时传出热水沸腾咕噜声,还有厨具器皿碰撞而形成的厨房交响乐,   约翰在楼上哼着小曲修着苏尔那台有些小问题的留声机,夏洛克站在窗边拉着他心爱的小提琴,整个房子里所有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苏尔的耳中,并不嘈杂,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安逸和温暖。   苏尔和安米尔都窝在壁炉旁沙发里,两个人挤着双脚缩进盖在膝上的毛毯里,互相依偎着说着悄悄话。   哈德森太太   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苹果派上来,浇着蜂蜜那种香甜的气味好像勾着苏尔的肠胃发出小声的咕咕,约翰从楼上下来的步伐也越来越近,安米尔也从沙发上起来,夏洛克突然放下小提琴走到苏尔的身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了句,“我们该走了。”   苏尔不解,“走,你们要去哪?”   但是他们只是带着温暖的笑意,没有回答苏尔的疑问。转变成第三视角的苏尔徒劳地想抓住他们手,但是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们,慌乱想跟上却感觉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远去。   渐渐不知怎么起了一层浓浓的白雾,苏尔被遗弃在荒芜的世界里。   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一阵失足感。   “嘶,好痛......”从床上摔下惊醒的苏尔感觉触手冰凉的地面,才恍惚从梦境的那种恐惧感苏醒过来,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摸了下,是一脸的泪水。   她想准备回趟英国,最后的时间和夏洛克他们一起度过,他们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可现实事情有时候比预定的计划发展还要快。   这些年苏尔身高增长得尤其快,18岁的她也终于有165了,夜晚时常会有些生长痛痛醒。   她住的小屋的后面有一片美丽的树林,日光好的时候是苏尔下午茶的后花园,在她的感知里有些不知名的花一簇一簇的拥挤在枝头,浪漫的花香弥漫整片树林。   然而一连几天的深夜苏尔都会“看”到花树下的隐秘小径有一个身影,是一个曾经见过的人。   悄悄地溜出家门,踩着清幽的月光,行走在花树下,不时有枝头俯下身亲吻她的头发,衣袖,肩头,石板路旁潮湿茂盛的草丛划过试图挽留打湿裙摆。然而苏尔拐过每一个障碍,行动流畅不像个盲人,最终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格外高大的花树下站着一个身影,静谧月色下卡莱尔卡伦金色的发丝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辉。   曾经瘦小看起来甚至有些营养不良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   苏尔已经没有当初刚知道卡莱尔他们身份的本能害怕了,膨胀一点,毕竟连恶魔都见过。   她睁着看不见的双眼,面容平静,“卡莱尔先生,好久不见,您是吸血鬼对吗?”   一语惊人开门见山。   自从找到苏尔的所在之后,已经蹲守观察好几天的卡莱尔沉默了,他斟酌几番,不知道怎么开口。   “您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是的,爱德华告诉我你发现我们身份时我们都很惊讶,至少一直以来我们的伪装都很成功。知道我们身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个。”   一阵风悄悄路过幽静的花林,撩拨深夜盛放花朵的裙摆,摇曳间仿佛美人轻声呢喃。   苏尔没有管被风吹乱遮住眼睛的发丝,片刻,“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吗?”   “只要他们不知道就不会有危险,我向你保证。”卡莱尔语气平和而坚定,“但是你不一样,苏尔。”   停顿了一下,面带严肃,“有一群人制定了一个法律,我们这类人的存在不能暴露被人类知晓,如果暴露,那就让那个人类永远保持沉默。现在你的存在被他们知道了......”   天上繁星洒下冷冷的清辉,此刻万物寂静,空气中像有一根弦在绷紧。   而苏尔只是眨了眨有些困倦的眼睛,丝毫没有紧张,浅浅的笑了一下,“但是您不会伤害我对吗?我能感觉到您此时的情绪,没有一丝杀意,您告诉我这些更多的是出于保护我的心理,您是来通知我提高警惕最好赶紧离开的。”   卡莱尔又叹了口气,默认苏尔的话。   苏尔沉思了一下还是有些好奇,“卡莱尔医生,我能跟你握一下手吗?”   “没问题。”卡莱尔有些惊讶,伸出手握住苏尔的手。   跟想象中的一样啊,没有脉搏跳动,没有一丝温度,冰冷而坚硬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大理石。   满足好奇心的苏尔长长的睫毛眨眼间像蝶翅在蹁跹。   “当时的我虽然因为身体崩溃无法使用能力,但是我没跟你们提过,我的嗅觉非常灵敏。那天遇到爱德华先生和您出来时候我闻到了很浓的血的味道,你们是刚进食了吧,气味过于浓烈,是从口腔里,食管,胃,身体的构造里传出的,血液是维持你们生命的源泉。还有,我闻出了血液不是人血,应该是某种动物的。“   “以及那些护士的讨论,说实话有时候真相往往就在人们眼前却不敢相信。”苏尔将那些人的八卦都转述给卡莱尔。   并且内心不由再次感叹,不吸人血的吸血鬼,真神奇。   并不怎么清楚这件事的危险性的苏尔后来给远在英国并且忙的四脚朝天的约翰打了个电话,试图咨询侦探们是否对此有所了解。   毕竟发现传说中的吸血鬼真的是一件惊奇的事,故事中人类只是吸血鬼的食物而已,而发现这个吸血鬼不吸人血更是让人忍不   住去探究原因。   约翰同样表示惊奇和担心 “恰好”又被好奇儿童夏洛克听到 他甚至兴致勃勃的试图赶到美国抓只吸血鬼研究一下。   好在不止有当初苏尔做的事还没收尾干净 依旧有人不死心想借他们的行踪找到苏尔这个问题。还有麦考夫带来了一点小帮助 为了不让他亲爱的弟弟自找死路 给他找了个案子摁在英国陷入一个大麻烦里这才没法前往美国兴风作浪肆意妄为。   夏洛克在得到新的一个漂亮的凶杀案时已经忘乎所以欣喜若狂地开始新的工作 完全把苏尔和吸血鬼已经抛之脑后 约翰忧心忡忡 在电话中再三确认会不会有危险。   苏尔还没表示不用担心 背景里就传出夏洛克飞快语速 “约翰 动动你那可爱的脑袋瓜 一个不吸人血的吸血鬼 他宁愿违背自己的天性也不愿伤害到人 这表示他有些非常高的道德标准和对生命的尊重 就这一点我们长不高的小萝卜头都能看出来。”   苏尔无视了夏洛克并安慰了约翰绝对不会有危险。   现在就尴尬了.......卡莱尔医生当然不会对她有威胁   但是别的吸血鬼可不一定。她还告诉了夏洛克他们 该怎么跟卡莱尔解释呢......   薄雾弥漫 树影绰约 馥郁的花朵沾染了露珠压着枝丫摇摇欲坠 冰冷的空气让苏尔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拉回了跑远的思绪。   夜色渐深 气温也随之降低 猫头鹰咕咕叫着扑哧着翅膀打破树林的寂静 惊扰了草丛里正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鸢尾花。   卡莱尔突然伸手示意苏尔先别说话 因为身体再次逐渐恶化没有时刻开感知的苏尔迟钝地发现周围可能有情况。   果不其然 在感知下有两个没有呼吸消瘦的身影藏在繁茂的枝叶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3-2421:30:30~2022-03-2708:1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棠2个;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18817291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耀樱落20瓶;Tracer-曳光弹10瓶;森森不是喵6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5瓶;虞子彤2瓶;cc、九月、朝暮朝向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第 25 章   在苏尔的感知里,这两个陌生的吸血鬼跟之前遇见过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头发都很蓬乱面貌精神看起来也很憔悴。   弗拉德米尔,史蒂芬放弃了隐藏,树枝都没怎么摇晃他们就从上面一跃而下,动作非常的轻,甚至站在树枝间歪着头四处张望的鸟儿都没被惊动。   这些年因为一直在躲避沃尔图里的追杀他们锻炼出的隐蔽能力格外出众,加上自身实力的强大,即便是追踪者德米特里也没那么容易抓住他们。其实卡莱尔能有所察觉还是史蒂芬搞出一点小动静。   只是这次阿罗居然亲自带人来抓捕他们,像是想彻底斩除后患。   看来上次最后同伴帮助那个人类疯女人抓住沃尔图里落单的吸血鬼做实验这件事彻底激怒了他们。可惜这件事居然被发现了,制造出的新生儿手下也差不多被屠杀殆尽。   事实上他们躲在这里正被沃尔图里追的走投无路,多日未进食的他们正急需食物,不敢随意捕猎怕引来沃尔图里的关注。就在今天白天他们观察到住在这间屋子的是一个孤僻的盲人,深居简出,低调的她正好是最合适的猎物。   可夜晚准备行动时却发现卡莱尔卡伦也在周围观察这个屋子的盲人。   这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   卡莱尔卡伦整个家族都是素食者,正常的社会交际也不需要这样小心观察。   有心的两人潜伏起来想知道其中有什么秘密,却听见卡莱尔触犯了那群人制定的法律,吸血鬼的存在被这个人类知道了。那是不是可以.......   “卡莱尔卡伦,你好。”先说话的是个子不高,皮肤在皎洁的月色下也反射出粉白色光的史蒂芬,他貌似友好得摆摆手。   而一旁的弗拉德米尔几乎变成黑色瞳孔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得看向苏尔,他能感觉那个女孩美妙的血从肌肤里散发出来,如果咬断喉咙,就能喝到可口的鲜血来安抚快要干涸开裂的身与心。   看见弗拉德米尔的眼神卡莱尔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绷紧,他们两人可不是素食吸血鬼,已经快变成黑色的眼睛说明他们现在极度饥饿。   摆出防御的姿态警告,“阿罗他们正在追杀你们,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如果他们将阿罗引过来那局面就更加糟糕。   弗拉德米尔冷笑一声,“我们?”看着苏尔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总不会你也相信了沃尔图里是吸血鬼们的保护者这种鬼话?被抓   住把柄的你下场未必比现在的我们好到哪里去。”   站在卡莱尔身后的苏尔感受到对面吸血鬼那种冰冷到极致的恶意,在他们眼里人类只是食物。   视线传递到她的身上时,几乎是反射性将手放到裙子的口袋处,蓬松的裙子有一角只有苏尔自己能感觉到有些沉甸的重量。   “不必这么防备我们,我们只是一时路过,你可以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或许你跟我不久后就会站在同一个阵营。“史蒂芬抬起手轻轻搭在弗拉德米尔的肩上,示意他不要急躁。   史蒂芬并不想卡莱尔敌视他们,逃亡的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听到他言论的卡莱尔皱眉,“尽管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我不会插手你们跟阿罗的事。”   但史蒂夫只是笑而不语,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神秘莫测。   一直保持安静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苏尔却懂了这个吸血鬼的意思,他们想利用卡莱尔这个把柄来威胁他走到同一立场,成为他们的帮手。   默然低下头,有些自责,想必卡莱尔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他的身影在苏尔前面没有丝毫动摇。   这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有其他吸血鬼正在飞速赶来,卡莱尔悄悄松了口气,是爱德华他们。   对视一眼的史蒂芬两人见局势不妙干净利落的选择离开。   但是临走时,苏尔能感知到黑暗中那个弗拉德米尔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只猛兽在蛰伏伺机而上,幽深而恐怖。   另一边正在为那些老鼠再一次逃脱而异常愤怒的凯厄斯扯下一个废物手下的头,等他平息下自己的怒火,走到对比他格外悠然的阿罗身旁。   “你就这么放心他们能找到你的人?甚至都没派人监视他们。”   抬起拿着酒杯的手对着灯光,昏黄暧昧的光束给酒杯勾勒出曼妙的弧度,艳丽的红色在杯里摇晃摆动,却始终无法逃离。   “有爱丽丝在,那些计划都是无用之功,而只要有她找到我亲爱的爱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香醇迷人的酒气在摇晃中慢慢散发出那种醉人的魅力,将其放置在鼻下嗅着香气,发出愉悦的喟叹。   走到一旁坐下的凯厄斯带着饶有兴致的笑,也拿起一个酒杯,只是这里面颜色格外的鲜红,甚至带着温热。   “这样果然还是没有直接咬断脖子味道好。”凯厄斯咽下一口嫌弃地放下杯子,“那不如昨天就让她把消息吐出来。”   “我的兄弟,现   在还不是跟卡伦开战的好时机。没有正当理由就毁灭一个家族会撕破我们一直保持的公正形象,这对我们是不利的。而且我太想得到爱丽丝的能力了,我们不正缺少她这样的人才吗?”   看起来有些苦恼的阿罗继续说,“如果直接逼迫会让她对我们心生恨意,这样就算切尔西削弱爱丽丝对卡伦家族的感情她也不会加入我们的。”   “我太了解卡莱尔了。他过于仁慈,还保留着人类的无用善心,就像当初那个人一样,现在的他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再把她交出来。他的家族所有人有着跟他一样的毛病。”   像是被酒气熏染上醉意,迷离的血色瞳孔里弥漫着诡谲的笑意,“如果没猜错他们会找到她然后让她走的远远的。“   叹着气,阿罗将杯子直接倒过来,一口未饮的酒被随意倒弃,“总是做这些无谓的挣扎,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你让德米特里跟踪他们?”   “当然不是,我最近驯养了一只很听话并不可爱的宠物。”微笑着的阿罗并没有多加解释。   已经习惯阿罗经常谜语人行为的凯厄斯懒得继续问,问了他现在也不会回,反正等事情知道了总会明白。   卡莱尔那边则完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将所有事情已经尽数说明,一排人坐在客厅里都面色难看。   没想有人想主动提出这种决定他人命运的选择答案。   忧愁的卡莱尔知道沃尔图可能会派德米特里跟踪他们来找到苏尔,所以他让爱丽丝时刻预知着未来发生的事。   并且没有直接找上苏尔而是在周围几个地点反复试探,那边却对卡莱尔这里没有动静,一直在进行抓捕罗马尼亚的吸血鬼的行动。   没办法卡莱尔只能采取主动,如果他们不提前过来帮助苏尔离开,凭阿罗他们的势力早晚都会找到她,到时候没有他们及时帮助的苏尔将面临更加困难的局面——   死亡或者变成失去灵魂的吸血鬼。   可更加纠结的是当他理智思考时,发现他为了弥补遗憾做出的选择对除他以外的家族成员不公平。   沃尔图里逼迫他必须找到那个知道吸血鬼秘密的人类,如果他拒绝,那么这件事就会完全算在他的家族头上,坐实他们违反吸血鬼法律的罪行,成为讨伐他们家族名正言顺的理由。   知道他们身份并不是苏尔的错,他的家人们也不应该受到牵连。   沉寂中,苏尔拿起熟悉的小黄鸭杯子喝起热水。   是的,就是当   初苏尔走的太匆忙后来也没办法找回的小黄鸭保温杯,卡莱尔居然把她落下的行李都带过来了,感恩!   在这种危机时刻心满意足喝起水的苏尔让所有人为之侧面。   没开感知也能感觉到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慢吞吞咽下口中的热水,眨了眨眼,“你们也想喝吗?   卡莱尔有些哭笑不得,想说什么但是被苏尔咳了两声清嗓子打断了。   “嗯.......首先我觉得你们不必如此为难。我们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你们并没有必须救我的义务不是吗?然后,愿意救我是你们高尚的人格让你们不能见死不救,但是你们是不是忘记问我本人的想法了?   “我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被你们保护,但要声明我内心也不愿意直接去那个沃尔图里家族里送死。可就目前来看,你们保护我对你们百害无一利。而且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一脸惊讶的卡莱尔立刻走到苏尔旁边,“怎么会?我以为你的病应该好了,不然在三年前你就......   “呃,大概是因为幸运?但是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 苏尔轻松地笑了笑,“我已经很满足了,卡莱尔。   举起杯子,嗯?喝完了?   “我去厨房接点开水,你们就,商量一下?   拢了一下蓬松的裙子起身走向厨房。   依旧很纠结的众人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有些一言难尽,然后一致看向卡莱尔,眼神询问,以前她也这样吗?   确定不是因为快死了所以干脆放飞自我?   突然窗户破裂声传到所有人耳中,紧接着只传来一身枪响就没有动静。   所有人冲向厨房,但是只留下一片狼籍,苏尔早已不见身影。   “不可能是沃尔图里。 爱丽丝很肯定地说。   卡莱尔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气味,除了火药味还有一个前不久才离开的吸血鬼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罗马尼亚的两个吸血鬼人设是咕咕的私设了,百度的信息也真的好少他们,不知道算不算黑......所以决定把文案上那个不黑任何角色删掉   这里贴贴咕咕后来加上的一些排雷,以防之前的小可爱没看到(按理说应该是入v前面发作话里的,蠢咕肝万字忘了,如果有不喜欢的点现在跑还为时不晚)   给各位小可爱鞠躬啦   综英美神探和暮光   剧中原cp不拆不变,文笔有限难免ooc还请见谅   女主只有阿罗一条感情线,其他都是友情向   排雷主剧情,男主出现较晚~   本文有私设   弃文请不必告知,觉得不合心意就把咕咕当个空气放了吧呜呜呜感谢在2022-03-2708:14:56~2022-03-2822:1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佐之助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ny玥玥50瓶;紫36瓶;死宅君、佐之助20瓶;毛绒绒万岁6瓶;嗯哼5瓶;虞子彤4瓶;猪猪侠2瓶;一只羊、cc、爱吃鱼的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血液里的歌唱   夜色晕染的浓墨覆盖了广袤天幕,唯独避开了那轮清冷弯月,繁星也未见几点,泠泠清辉显得格外寂寥。   正在思索该如何找到那群老鼠,突然他感觉到窗外的黑暗里有什么正在朝这边告诉奔跑。   好整以暇地甚至不准备站起,在那个东西进来的一刻他就会撕裂它的喉咙。   然而面带微笑的阿罗制止了他,“不必在意,是我的宠物回来了。”   提起一点兴趣的凯厄斯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见那刻却面露失望,一只灰色秃毛狗而已。   等等不对,狼人?凯厄斯支起后背看向阿罗脚下匍匐着格外乖巧的狼,它的脖子上还带着项圈。   “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狼人十分厌恶的凯厄斯忍住心中的暴戾。明明就是狼人但是几乎闻不到那种恶心的臭味。   听到凯厄斯的话那个瘦的只有骨头的狼裂开嘴无声朝着他嘶吼,这时才不像狗。   低头看向脚下的阿罗语气十分愉悦,“这是守卫们无意间发现被遗弃虐待的奎鲁特狼人,似乎是基因变异。”   “变成人,鲁伯。”阿罗依旧微笑着低头看向匍匐在脚边幼小瘦弱的狼孩,“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满脸孺慕的狼孩微微抬头,不太敢直视自己的救命恩人,努力压低自己有些激动的声音,将自己看见的一起都详细说出。   果然跟阿罗想的一样。   “所以你让这个东西去跟踪了卡莱尔他们?”凯厄斯有些嫌恶的看着狼孩,即使没有臭味他也非常讨厌狼人。   这跟他早些年被狼人袭击过有关,之后他几乎屠杀了整个欧洲的月亮之子,即使月亮之子和奎鲁特没有什么关联他也依然想把所有狼人都赶尽杀绝。   但在阿罗眼里,他认为这个狼孩说不定某个时候就会派上用场,就比如现在。   “是的我的兄弟。”听完消息的阿罗微笑并没有改变,但是很明显透着一种阴暗。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有点变化,那些老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手掌抚上椅子刻有精致花边的把手,然后站起,“我该去接回我亲爱的伴侣了。”   当史蒂夫破窗而入时苏尔早有察觉,但是人类的行动怎么跟得上吸血鬼的速度。而爱丽丝对苏尔的预知往往只有看不清的迷雾,上次能看到的画面也只是偶尔才能显示一两个。   面对吸血鬼放空一枪毫无用处,不过眨眼间苏尔就毫无反   抗之力带走。别无他法的苏尔只能保持安静,尽量不激怒他。   从之前他们谈论的事情看,他们想得到卡莱尔的帮助,但是被卡莱尔拒绝了,绑她而没有杀她说明只是想胁迫他们来做出选择。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人类对卡伦家族有多重要,不能理解素食的史蒂夫他们并不能共情卡莱尔对人类的善意。   主要的原因是苏尔是卡莱尔他们触犯吸血鬼法律的证据。   在快要被逼死的困局之下,如果卡莱尔不能帮助他们逃脱,史蒂夫他们就会通过一些手段让人把这个消息传到沃尔图里手里,揭发卡伦家族。   手段有些低劣但是他们也能获取喘息之机,他们还不能死。   一处废弃的教堂。   苏尔被不耐烦地直接丢在地上,甚至都没有用绳子将她绑起来。摔下时手掌撑着先落地直接擦破皮。瞬间她感觉两个视线都恶狠狠地盯过来。   香甜的血液气味钻入许久未进食的两人鼻中,弗拉德米尔冲上去扼住了苏尔的喉咙。   也有可能她现在就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史蒂夫及时拉住弗拉德米尔,“现在还不行。”   对于因为实力悬殊不能毁灭沃尔图里的两人来说,仇恨之火一直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们的家族,曾经拥有的辉煌权利,挚爱的伴侣全都被沃尔图里杀害毁灭,在长时间追杀下活的狼狈不堪。   这些年逃亡中的他们从没有放弃复仇的念头,他们不折手段的寻找一些方式给阿罗他们添麻烦。   如果能拉拢到朋友众多且本身实力出色的卡伦家族,就会为他们的复仇添加一笔筹码。   “卡莱尔跟过来了。”史蒂夫看向外面。   抓着苏尔喉咙的弗拉德米尔只是松了松手好让她不会因为窒息在谈判之前死亡,并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   看着靠过来的爱德华等人,史蒂夫站在弗拉德米尔的前面,挡住卡莱尔的进攻范围,“让你们的人退远点。”   而被吊着的苏尔使劲扒住这个可恶的吸血鬼的手,得到新鲜空气的她忍不住有闲心关注一个问题,如果说她个子比这个王八蛋高,那会不会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陷入自闭的苏尔还感到有些无语,就在之前还说不需要卡莱尔费尽心思来救她,真的,人不能立flag。   但是谈判还没开始时,爱丽丝突然打断。   “阿罗开始行动了,很快,已经快到附近了,人数也很多。”爱丽   丝说出自己的预知,她有些迷惑,如果是针对他们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行动?   视线巡视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罗马尼亚两个吸血鬼身上,恍然明白,“德米特里跟着你们来了。”   听说过爱丽丝预知能力的史蒂夫感到深深的不安,与弗拉德米尔眼神沟通一下,如果等沃尔图里赶到即使有卡伦他们的掩护,恐怕也无法逃脱。   觉得自己计划失败做了无用功的弗拉德米尔收紧扼住苏尔脖子的手,羞恼愤怒的他觉得那不如直接吸干这个食物的血,好补充力量逃亡。   这时卡莱尔厉声呵斥,“如果你杀了苏尔,我们就会全力阻止你离开!”   弗拉德米尔两人忍不住低声咒骂,卡莱尔疯了吗?他们杀了这个人类不是对他们有利?反手直接将手中的人丢向旁边的一个石柱然后两人快速抽身朝一个方向跑去。   尽管所有人发挥了极致的速度但是石柱太近了,没能及时接到。   被丢出瞬间苏尔极力自救保护自己的头部,但吸血鬼掷出的力量过大,作用微乎其微。在场所有人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从苏尔的伤口处散发出来。   阿罗很远就嗅到了那甜美的鲜血气味,像少女柔柔的低音吟唱轻飘飘的滑过每一寸肌肤,钻入脑海里,不停的回响,勾人遐想。   越近越能感受到那来自血液里美妙的歌唱越发的高亢,由柔和平静的低声逐渐升高,敲打着颤栗的神经。   直到看到那个静悄悄无力倒地的身影,忍不住心底发出呻//吟,歌唱家真是无比美丽的存在。   他以变态的控制力维持面上的平静,才忍住不上去咬破白皙柔软的皮肤,吸食尽全身的血液,感受,揉碎,掠夺,陷入癫狂的快感。   跟在身侧的凯厄斯听到自己的哥哥冒出一句话,“我后悔了,太迟了。真是一种美丽的奇迹,不可思议。”   一群黑压压的军队已经进入废墟。   卡莱尔甚至都没看已经将这里包围的沃尔图里等人,只是蹲下试图检查苏尔的伤势,原本就病弱的少女此时看起来奄奄一息,脖子上的青紫掐痕触目惊心。   被扼住喉咙甩开后,窒息的后遗症开始让人头晕目眩,左侧胸腔肋骨撞到柱子可能断裂,剧烈的疼痛刺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失血,抽气,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呼吸心率增快。   检查出没有什么致命伤的卡莱尔松了一口气,那现在更为麻烦的是他们,站起身十分疲倦。   卡伦家族的人和卡   莱尔并排立在苏尔的前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而因为领头的首领久久没有动作,凯厄斯也不懂兄弟是什么意思就没有轻举妄动。   一时间气氛沉寂的诡异,打破平静的是一阵阵痛苦的咳嗽声,苏尔铺了一地的黑发随之颤抖,努力平息胸腔沉闷的痒意。   “不去追吗,西南方向,在不追就跑远了。”苏尔发出记仇的言论,毕竟等会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悄无声息中因为首领的指示离开了一队。   换个舒适姿势平躺下的苏尔忍着喉咙的疼痛又说了一句,“卡莱尔,别管我了。”   仿佛时间再次被拨动,阿罗忽视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宛如歌剧抒情悠扬咏叹般嗓音响起,带着一丝颤音发出亲切友好的问候。   “我亲爱的卡莱尔,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但是无比虚伪的寒暄并不能缓和紧张的氛围,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卡莱尔,阿罗貌似有些无奈地抬起手。   爱德华读到阿罗想让简的能力投到卡莱尔身上想法瞬间想让卡莱尔后退,但是没想到的是他最先感受到上次的疼痛,是简。   阿罗的想法是假的,他早就嘱咐了简战斗中要最先解决爱德华。   然后训练有素的沃尔图里卫士们亚历克等吸血鬼释放了自己的能力,卡伦家族终究人数太少不敌被束缚在一边。   荒无人烟的教堂,夜色沉沉,废墟上零星盛开着一簇一簇无人问津的野玫瑰,在夜风中招摇的格外热烈。   月光被残破的穹顶分割投射穿过尘埃,静悄悄地披在少女的身上。   听到周围动静却无能为力的苏尔耳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衣袍走动摩擦窸窣作响。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来人像一座坚硬而冰冷的古罗马雕塑立在身旁。   沉甸甸的压迫感让苏尔紧张地眨了眨眼,因为疼痛溢出的生理盐水从眼眶里滑落,忍不住屏住呼吸。   试图站起的想法传导给紧张运作的神经,可惜虚弱的身体已经没有行动的力气,只能徒然无力地蜷缩动了动细白的手指。   长长的黑色卷发凌乱地铺在满是灰尘的地面,紫宝石一样的眼睛因为无神而笼罩着一层迷雾,沉重的呼吸带着胸腔起伏,像受伤的蝴蝶一张一翕合拢张开的翅羽。   随着目光地巡视,阴冷的气息像毒蛇吐着信子贪婪舔舐裸露在外的肌肤。   “啊,看看我发现了什么。”阿罗好像感到无比的惊喜发出愉悦的叹息。   弯下腰,长长的黑色袍子随之伸展张开,黑色的影子仿佛一只狰狞的蝙蝠即将张开血口。   精致的雕塑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想要触碰眼前这个美丽的食物,无与伦比的收藏品。   他的,伴侣。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觉得因为没有贝拉的能力和人数原因所以卡伦家族才这么容易输,不是黑他们战斗力不行   另外更新时间差不多是9点到11点,不敢说确定时间QAQ感谢在2022-03-2822:19:53~2022-03-2922:1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羊7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腻米、森森不是喵5瓶;12132瓶;渴望有钱蟹老板、朝暮朝向、cc、嗯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不行(改)   当那种来自血液的呼唤近在眼前,歌者的诱惑实在是难以抗拒,阿罗吸血鬼的天性不断促使他的口腔分泌出毒液,好攀附在歌者的纤细脖子上吸食汲取他渴望已久的鲜血。   他从未如此的克制自己的食欲。   就在18年前左右,意大利佛罗伦萨沃特拉城,在沃尔图里的统治下整个小镇每到夜晚就会十分的安静。   整片区域禁止吸血鬼私自捕猎,这座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圣马库斯节人类庆祝将吸血鬼驱赶出城的小城镇,绝对不能出现有吸血鬼的流言。   但就在这天困在地牢的新生儿们发生了暴动,因为守卫的看管不利一时间逃脱了几个。   重新捉住逃脱的那些不守规矩的新生儿时,已经有一群路过小镇的旅客被杀害。   过去准备亲自处决这些破坏吸血鬼律法的阿罗却闻到了属于他的歌者的气味,那个瞬间他的食欲放到了最大,几乎无法控制,差点失态。   好在最终靠着强大的意志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阿罗甚至没有保持平时那种亲切的笑容,面无表情率先亲手扯下一个新生儿头直接丢进火里。   直至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他才控制了心中这种莫名的失控情绪,对他来说这是不应该的。   将视线投到放在一边的被害人类尸体,有一个黑发的华裔面容几乎是让他瞬间就将目光锁定在上面,再也无法移开。   就一眼他就判断出这是自己的歌者。   黑发已经沾染了泥土缠绕在失去血色的脸上,未曾闭上的双眼没有一丝光泽。   他的身体充斥着旺盛翻涌的食欲,但是吸血鬼像石头一样冷硬的心却深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失落和遗憾。   可很快自以为是的吸血鬼就将之归于没能喝到歌者的血的原因。   而就在这里,他再次闻到了那种来自灵魂的牵绊之息,一模一样的血液气味,这是一种奇迹。   失而复得的满足,让此刻的阿罗内心格外的愉悦,从未拥有伴侣的他感受到一种微弱的陌生羁绊。   不管是出于哪种情感,他都要将其牢牢握在手中。   她有着强大的潜力和迷人的秘密,阿罗已经迫不及待转变她,将其变成自己同类,自己的所有物。   忍不住伸出的手即将落下。   月色凄迷,本该荒凉无人的废墟上却站着许多身影,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夜空中有乌鸦想落在   荒废的屋顶,但动物的本能感觉到危险,才落下便叫着难听的声音扑棱着翅膀慌乱逃离。   卡莱尔焦急万分想要挣脱束缚,他以为阿罗的手是伸向苏尔的脖子,站在一旁尽忠职守的守卫简再次对他释放了能力。   躺在地上的苏尔听到靠近的那个冰冷的存在喉咙有吞咽的声音,甚至连喉结滚动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十分清晰,未知的那种恐惧让她的耳道开始出现轰鸣。   难受地皱起眉头的苏尔似有所觉,侧头避开即将触碰到脸颊的手指,随之听见卡莱尔痛苦的□□和爱德华他们愤怒的呵斥。   她深知此时必须冷静下来,咽下涌上口腔的血沫。   “你们吸血鬼制定的法律无非是为了防止人类知道你们的存在所采取的保护措施,所以只要杀了我,一切问题引刃而解。与卡莱尔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着迷地沉浸在心绪翻涌中的阿罗尤如在梦中惊醒,克制地收起骨节分明的手指。   “杀了你?不,我永远不会伤害你。”阿罗丝滑如天鹅绒的嗓音带着柔和的笑意。   再次抬起手指,却是慢慢解开自己西服外厚实黑袍的扣结,然后缓缓脱下,半蹲下将袍子盖在苏尔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的沃尔图里的守卫都惊讶地低下头。   没有亲自去追罗马尼亚那两个吸血鬼特意留下的凯厄斯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带着饶有兴致的笑意,“之前在那个孤儿院,你以为是为什么没杀你你还救了你?”   感觉身上覆盖上一层毛绒绒毯子时,苏尔觉得自己冰冷的手脚都要缓过劲了。一头雾水地摸摸了,发现应该是那些人穿着的黑袍。   又听见那个吸血鬼说的话,之前在孤儿院最后的疑惑也解开了,那次真的太奇怪了。   一群非人类居然就这样轻轻放过她,最后她明明就要死在火海里却醒来在医院,不是没有怀疑过就是楼顶的那些人做的,只是再也没见过也无从求证。   正在思考的苏尔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他好像越靠越近,慌忙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感觉抵住的胸口像一块大石头,“你做什么?”   “地上太凉,我担心你会感到不舒适。”阿罗不慌不忙地解释,维持着俯下的姿势。顺滑如黑绸的发丝垂落在苏尔的上空,仿佛都要伸出触手将猎物囚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   然而听着绅士体贴的话苏尔却并没有放松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你不杀我,那你是想转变我?”思索片刻的苏尔从他的过于   友好的态度得出这个结论。   难道之前在楼顶就发现她天赋异禀,聪明绝伦,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所以想将她变成自己的同伴才救下自己?   现在这个显然是头领的看上去是爱才若渴,不惜礼贤下士以博取人才好感。   不然的话在之前见过的吸血鬼,除了卡莱尔他们,似乎其他吸血鬼对人类都是那种轻蔑视为食物的态度,除非是跟他们同一物种。   他们确实救了自己......好像拒绝会很过分哎。   疼痛让苏尔无法昏迷,脑电波不由自主地发散神游胡思乱想好分散注意力。   阿罗的脸上挂上了无辜的微笑,这次他不容拒绝地直接将苏尔抱起,用暖和的黑袍包裹好。   “成为我的同类,你会拥有所有。永生,再也没有病痛,还有美貌,我还能给你提供数不尽的金钱,你会应有尽有。甚至,你的眼睛——都有可能重见光明。”   就好像伊甸园里的毒蛇般的诱哄。   觉得自己再拒绝以后可能就是老板的好意似乎不太好,苏尔没有继续抗拒。   尤其是最后一点,对于苏尔的诱惑可以说非常大,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能亲眼看一看明媚阳光的金色,娇艳动人花朵的艳色等等诸多美丽的事物。   即使有感知能力,但是失去色彩的世界真的缺乏美感,一切都是那样的乏味。如果说.....如果说真的可能......这一刻她的的心跳都快了几个节奏。   一直关注着她的阿罗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心动,“如果你可以心甘情愿转变成吸血鬼加入我们,卡莱尔他们当然也不存在触犯法律这回事了。”   苏尔若有所思。   觉得差不多的阿罗甚至已经低下头,口中分泌毒液,露出牙齿缓缓靠近她的颈脖,歌者的影响让他有些躁动。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动了。   苏尔口中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流出,但是她努力张了张嘴,“我要卡莱尔来转变,你,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终于看到有小可爱发现我头像是我家崽了!是不是很可爱!!   所以会有其他小可爱感兴趣点进去看看吗QAQ点一点收藏专栏,看看我的新预收《谈恋爱不如做一只鸟》综漫虫师,夏目,文野,k   这里排一个雷~咕咕是杂食差不多什么都喜欢看,新预收是蛋,觉得不喜欢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当没看到就好了呜呜呜   (给之前收藏咒回的小可爱们鞠躬道歉,因为还是很担心那个不可言说的事暂时还是不开了,等后续观望观望再考虑吧。)   感谢在2022-03-2922:13:23~2022-03-3022:3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香香的芋泥、轻言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璐妖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听筠枫断天120瓶;可爱多溢出来了54瓶;有只猫叫莘莘38瓶;最近男神有点多22瓶;甜味妖怪21瓶;三色原野、春天的虫虫睡不醒、轻言、(⊙_⊙)20瓶;紫18瓶;把我杀了给大爷助助兴16瓶;飞坦、瑶羽15瓶;呦呦水瓶11瓶;伽蓝、林爻、兰蓝澜、募北、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专业摸鱼三十年、半夏、我想睡觉啊、死宅君10瓶;愉悦吧少年、黑暗滴面包、36245619、虞子彤、森森不是喵5瓶;羡鱼4瓶;弥荼、林宝宝、灵耀3瓶;cc、糖芝麻元宵2瓶;默默、23ctv、星空下的紫罗兰、人活着就是为了太宰治、嗯哼、剪刀<石头<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心满意足   随着苏尔断断续续说出这句拒绝了阿罗转变,希望卡莱尔来的这句话,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脑子有些混乱的苏尔听到一身短促的笑声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脸都麻了,谢谢你诚挚的提醒,是的爱丽丝说的就是你。   虽然自己单身多年并且想一直独美下去,但是凭借自己前世网上冲浪的经验觉得刚刚情急之下说的那句不行好像,不太行。   可现在道歉或者强行解释好像只会更加尴尬......而且,传说的吸血鬼真的可以吗?有一丢丢好奇。   en......打住,再想就是不可描述容易河蟹了。   当卡莱尔看见阿罗脱下黑袍时就开始觉得隐隐不安。阿罗天性高傲,虽然可以为了得到一个强大的守卫付出蜜语一般的承诺,但他绝不会仅仅为此低下自己的身段来迁就一个人类。   直到阿罗贴心地将苏尔抱起来时,在场只要有眼睛的就能看出他举手投足间浓重的占有欲。   就像一条无声游走的毒蛇用自己的身体围住自己的宝藏,再也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将她夺走,死亡也不行。   事实摆在卡莱尔面前证明了情况已经十分糟糕,当初和那个少女一样的命运将会重现在苏尔的身上。   虽然他想不明白阿罗为什么会选苏尔。   吸血鬼具有一种简单而不可变的永恒性。   从转换那一刻开始,被转换者的生命就被魔鬼诅咒,凝固成一朵开在最美时刻的鲜花,停滞在这一刻的不仅是生命,还有当时的情绪和思想。   而一旦吸血鬼产生感情就会将之如永恒的生命一样永久保留,甚至会被放大。恨与爱,或者某种执念与遗憾都会让其念念不忘。   所以有些时候,剥开吸血鬼这层完美的躯壳,里面可能是一个腐朽而固执,贪婪成性的怪物。   阿罗一定会亲自转化苏尔,即便他未曾提过将那句话说出,但是苏尔一定且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就是成为阿罗的伴侣。   除此之外其他人别无他法。   陷入沉默的卡莱尔企图上前想试试能否争取到一点其他的可能性,但纠结的他在踏出步伐前看见身侧埃斯梅担忧的目光,有一瞬间迟疑。   苏尔任性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控制住阿罗之后无法控制地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吐在未来老板的胸口,然后能力随之溃散。   如果能活下来上一   世的打工人经验告诉她可能以后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可不是担心事情朝无法控制方向发展给卡莱尔带来麻烦,苏尔其实早就不想拖了。   当苏尔的血洒在西服上时,感觉自己能动的阿罗险些一时没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将怀里的人直接捏碎。   好在反应及时停下,“简。”   金发身材娇小的女吸血鬼瞬移到阿罗的旁边,并且很快领会到首领的意思,毫不费力地接过他怀中的苏尔。   与此同时阿罗将身上西装外套脱下交给另外一个守卫,快被自己歌者血液逼疯的他方才稍些冷静下来,不至于杀死自己的歌者。   手掌相合抵在嘴唇上,咽下口中疯狂分泌的毒液,平息心中的渴望,片刻闭眼方才收敛起刚才的失态。   看见这样的阿罗卡莱尔终于明白了什么,几乎是惊呼,“你不能自己来转化,苏尔是你的歌者,你会吸干她的血杀了她的!”   不紧不慢放下手的阿罗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语气甚至比平时还要柔和而轻,“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你,也不例外。”   阿罗决不可能让卡莱尔来转变他的伴侣。   并非是简单出于某种情感,而是他清楚地知道吸血鬼会与自己的创造者有着极为深切的关联,会产生一种类似人类社会那种紧密的血缘关系,这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还有一点就是在阿罗的妹妹狄黛米与马库斯相爱时,原本应该是他坚定不移的盟友的妹妹狄黛米偏向了家族统领者其中的一人,马库斯。   苏尔对卡莱尔的偏袒触发了他的警戒线,他需要的是一个有着强大能力能忠贞不渝只属于他的伴侣。   卡莱尔清楚地看到阿罗的血色瞳孔里潜伏着即将发起进攻的冷漠杀意。   关起自己能力的苏尔感觉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了,当听到卡莱尔的喊话时苏尔才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   她费劲地张嘴打破了逐渐变得危险的气氛。   “我不信任你......咳,因为在你抱起我的那一刻虽然力度已经很轻,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脖子上,你在克制不吸食我的血液。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你来转变,我很可能会因为死。”   向未来老板解释了自己选择卡莱尔的原因,不是因为喜欢卡莱尔多于他,而是因为自己小命只有一条,不够老板嚯嚯的。   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么卡莱尔的猜想只是证实了我的   直觉是对的......咳,你现在就是做不到,我对你只有恐惧完全无法信任。”   阿罗微敛杀意。   如果在苏尔对他的感情停留着恐惧时转变,他杀了卡莱尔还会保留下恨意,那么他如何精心谋划都会化为乌有   之前感受到苏尔能力强大的阿罗完全不能忍受这种可能性。   得到苏尔会让沃尔图里的战力提高整整一个阶层,她的能力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能在战场上发挥决定性作用。   沉思片刻,走到被简抱着的苏尔旁边,彬彬有礼,像一个再礼貌不过的绅士一样发出能否握手的询问。   感觉有些迷惑苏尔还没回答就被简抽出裹在黑袍中的手,然后一个哆嗦,她的手像是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但是曲线非常优美的雕塑相握。   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阿罗就抽离了自己的手,并且用袍子再次将她裹好。   对于这种虚假的礼貌苏尔有些无语,但是他是未来老板,能有意见吗?不能。   甚至差点反射性地露出前世对甲方爸爸的职业假笑,好在被一阵咳嗽打断。   跟阿罗预料中一样。他的能力也如德米特里一样被什么屏蔽了,无法读到她的想法。对此他真的无比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有她的那个重新活过来的秘密。   收回手,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谨慎,卡莱尔他们以后总有机会找到错处,给亚历克下了一个指令。   “我觉得是我们是相处的不够久你还不太了解我,才没有什么信任,对吗?”   听到未来老板居然还替她圆了说法,有被感动到的苏尔一边咳嗽一边点头。   “所以,或许你可以跟我去沃尔图里所在的小城,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阿罗看起来像是为了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而感到高兴,语气中满是笑意。   沉默片刻的苏尔艰难发问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还有别的什么吗?我觉得卡莱尔就挺好的,他还是医生。”   阿罗给了一直恭敬抱着苏尔的简一个眼神,从她手里接过苏尔。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在这里被我转化,一个是去沃尔图里过段时间转化,你选哪一种呢?”   听到开始苏尔还是有些期待,但很快就丧气地直接放弃。   能多当一段时间人还是好的,甚至都懒得回应,撑不住了的她还是先选择睡一会,在睡之前还是留下一句话。   离开之前她要与卡莱尔他们所有人告别,好确定他们的安全。   阿罗心满意足地抱着昏睡过去的苏尔,像是终于想起,抬头示意亚历克收回自己的能力。   和姐姐简长得很像的亚历克收到命令缓缓收回笼罩在卡伦他们身上的薄雾,这种薄雾能切断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的所有感官功能。   为了防止过于吵闹影响阿罗哄骗自己的伴侣,他让亚历克切断卡莱尔他们的感官。   等送苏尔到医院后,阿罗叫来一个守卫下了一个命令。   深夜的夜空已经失去了所有光亮,就连唯一的弯月也不见踪影,天地间一片黑暗,像是预兆了什么。   突然黑暗中有一团艳丽的火光跳动,燃起了浓浓的黑烟。   第二天。   英国伦敦,221b迎来了一个许久未曾登门的客人。   门铃声响起。   瘫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完全没准备起身。   约翰看着已经三天没接到案子而十分颓废的夏洛克决定还是自己去,收起手上的报纸。   穿上跟一个大男人并不匹配的毛绒绒棕色小熊拖鞋,顺便踢开夏洛克上沙发时甩飞挡住路的黑色猫猫拖鞋,这些都是苏尔有时候在网上网购给他们的礼物。   打开门约翰有些惊讶,麦考夫今天穿了一身格外肃穆的黑色西装。不怎么善于察言观色的约翰都看出他脸上带着一种难于表露的愁绪。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约翰的心头。   当麦考夫上楼时,夏洛克正在无聊地将子弹塞满一个杯子。   而他的声音响起时夏洛克拿着放满子弹杯子的手一松。   破碎落地声明明不大却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囤积的子弹落了一地,好像再也等不到使用它的人回来了。   “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3-3022:39:39~2022-03-3122:0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18817291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8817291、拿来吧你!50瓶;绝不掉马甲33瓶;时卿时末、挽、将影、轻言、皮皮虾我们走、洋葱、找粮食的仓鼠君、是卡酱咩、拔刀20瓶;伽蓝、影影影、zdp、......、游鱼、葱油饼、楚辞、喵水里有鱼10瓶;青春微凉8瓶;苦厄果、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南国红豆、羡鱼、森森不是喵、哆唏哆xi、澈竹、鲤鲤瑜娅5瓶;今天学习了吗、BoBoIU3瓶;竹马一边去2瓶;猪猪侠、魏紫、下雪天、弥荼、星空下的紫罗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离开与前往   此时伦敦正是早上10点多,外面是一如往常的飘渺雾气,阴霾日复一日笼罩着这个古典繁华的城市。   当夏洛克和约翰的飞机起飞时,麦考夫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前半天沉默不语,直到他的助手安西亚轻轻呼唤提醒他才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听完汇报,那边的线人询问事情是否确认按照原来计划实施。   确认这个单词卷在舌尖将发未发,犹豫不决,半天只说了待定,然后便挂断了这通来自美国西雅图的电话。   夏洛克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完全无法接受也不相信,在几次拨打苏尔手机也无法拨通后执意要亲自前去那边查看。   对此麦考夫没有阻拦。   回到办公室的麦考夫正坐在公办桌前翻阅一叠资料。   有微弱的阳光偷偷拨开雾霾溜了进来,从侧面窗户打在了麦考夫半边脸上。   麦考夫隐瞒了很多事。   习惯掌控了解与夏洛克有关事的麦考夫一直在关注着苏尔。   对苏尔病情有所了解的他知道苏尔的生命本来就所剩无多,所以麦考夫早就做好如果苏尔病逝该如何应对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奇迹一般活了下来,这个准备也就搁置了。   然后昨天他的线人告诉他苏尔被人带走了,已经失踪,然后就是房子着火,美国警察在里面发现人类的骨灰。   这一切发展太快,又在他国之地,麦考夫即便想为了夏洛克救下苏尔也力所不及。   再之后线人从一个特殊渠道得到一个消息,当晚有大批的吸血鬼在附近活动。   这个世界存在着神秘之侧,有非常多的特殊存在。   他们或隐藏在人群中伪装成人类生活,或躲在某个地方离群索居。就英国境内有一个魔法学院麦考夫也是知道的。   英国政府一直有相关机构极力隐瞒这些特殊的存在,防止造成恐慌和混乱。   越靠近神秘越会被其吸引,但神秘的本身必然携带者常人所无法承受的危险。   吸血鬼这种生物麦考夫听说过,也查看过相关的真实资料。带走苏尔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将她作为食物,一种就是转化她将她变为自己的同类。   而不管是哪种可能性,他都完全不能让夏洛克和约翰知道。   因为麦考夫明白自己那个看起来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弟弟早就将苏   尔当作了家人,一旦夏洛克知道苏尔在吸血鬼手里他势必会想方设法的找到那些吸血鬼救出苏尔,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夏洛克太容易感情用事了,作为哥哥的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弟弟做打算,即使他将来知道会恨他。   重新被雾霾遮住的阳光悄然退去。   麦考夫发了一条确认的讯息。   此时已是晚上2点深夜,现场有一个美国警察正在等待风尘仆仆赶来的两人。   一场大火将苏尔这段时间生活的痕迹烧的干干净净,夏洛克和约翰无法从一片废墟中看到苏尔曾经拍给他们看房子的样子。   警察按照惯例询问夏洛克他们是屋主什么人,夏洛克直接冲进了焦黑的废墟里,到处翻找着什么。   留下的约翰此时还是不愿相信,有些结巴地跟警察说自己和夏洛克是苏尔的家人。   然后不知怎么这句话近乎哽咽,眼眶随之都有些发红。   看了很多悲剧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几句然后让他等会。   等他从警车上回来时拿来一个黑盒子,走到约翰的面前,面色肃穆将盒子交到约翰的手上。   “经过现场查探很有可能是煤气爆炸,引发的大火将一切都烧干净了,另外……这是现场发现的,经过比对,确定是这间房子的屋主苏尔庇西亚。”   手足无措的约翰接过时双手微微颤抖,等警察走了还是呆在原地。   另一边夏洛克不顾肮脏的尘土直接趴下,灰色大衣下摆很快就被染黑,他极有耐心地嗅着现场是否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以及观察着是否有什么线索。   只是这场大火烧的太干净了,完全没有线索残留,可正是太干净才最奇怪。   夏洛克此刻出乎意料的冷静,像是暂时剥离了情感。   约翰捧着盒子找到夏洛克,他打起精神对着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夏洛克重复了刚才警察的话。   还在低头找线索的夏洛克猛然抬头视线略过盒子与约翰对视,目光锐利到如同一把尖刀。   “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我也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   一直都对夏洛克抱有绝对信任的约翰突然将手中的盒子先端端正正在地上放好,然后,“我也来一起帮忙。”   不断重复检查着线索,忽然夏洛克抬头看向废墟后的树林之中,有人在看他。   果然,树林的阴影里有一个人,走动之间月光偶尔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柔和的金色。   西雅   图医院。   阿罗让人去查苏尔的背景,几张资料记录了苏尔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但很显然这份资料一定是假造的。   看着资料上苏尔庇西亚这个名字阿罗一声轻笑将几张纸随手丢下。   既然她的过去无从查起那就不用查了,并不重要。等苏尔情况稳定了,他们很快就会一起回到沃尔图里。   飞机上,苏尔无视了那些奢华精美的装饰,一心只想睡觉。   临走之前,卡伦他们中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叫住了苏尔。   卡莱尔似乎知道罗莎莉想说什么,带着担忧的神色试图阻拦下她。   但罗莎莉的伴侣埃美特与卡莱尔对视,并且带着微笑摇摇头示意不要阻止罗莎莉,然后走到罗莎莉的身后时刻准备保护她。   无奈的卡莱尔只能放弃,选择尊重罗莎莉和埃美特的想法。   听到声音时苏尔有些惊讶,之前卡莱尔介绍过,她似乎是叫罗莎莉。对于苏尔她一直都显得有些烦躁,并不愿意与她多说话,应该是不喜欢她。   对此苏尔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也能理解,自己对于卡伦家族来说就是个飞来横祸的麻烦。   身材高挑的金发美艳女郎踩着高跟鞋稳稳地走到苏尔的面前。罗莎莉此时心中的情感非常复杂,这促使她不顾沃尔图里那些残暴吸血鬼带着威胁的目光也要站出来。   金色的非人瞳孔注视着这个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还是刚成年的孩子。   她的脸上还有着人类那种代表生命力鲜活的血色,目盲的紫色眼睛极为清澈,纯净而明亮,仿佛对将来发生的事无知无畏。   这些年已经长高许多的苏尔在罗莎莉的面前却依旧矮很多。苏尔微微昂起头,伸手将被风吹乱打在脸上的卷发别在耳后,好奇罗莎莉想说什么。   “你知道转变成吸血鬼意味着什么吗?”没等苏尔回答她自言自语一般又自问自答。   “你会失去你过去的一切。你的家人朋友,亲情友情,甚至正常的爱人,还有——孩子,你此生此世都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阿罗的脸色已经十分阴暗,示意守卫去阻止她,但苏尔的反应也很快。   苏尔知道她的好意,对着越说越激动的罗莎莉轻轻说道,“罗莎莉,谢谢你的好意。我都知道,不过没关系,这些并不是那么重要。”   像是很失望,罗莎莉没有再说任何话。   卡莱人他们转身离开的片刻,苏尔迅速在心里默想——   爱德华 我想请求你 如果有人来找我请一定告诉他们 不要来找我 我一定会回去。   半天无法入睡的苏尔一直在担心爱德华究竟有没有听到她的请求 翻来覆去又思想发散到罗莎莉的话。   事实上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苏尔从未有过恋爱婚姻的想法。   她幼时便被遗弃 长于孤儿院 没有体会过一个有着正常婚姻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记得一次对所有人都很温柔的孤儿院秦老师一个人在角落里哭得声嘶力竭   幼小的苏尔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哭到像是能将自己的心肺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种悲痛几乎是肝肠寸断。   当时的苏尔甚至都不敢走出去安慰躲起来掩面痛哭的秦老师。   偶然听其他老师提起 秦老师的爱人在一次救人中意外去世。她懵懵懂懂地想到 原来失去自己的爱人会这么痛。   这件事只是埋下一个种子。   后来苏尔长大了 成了一个社畜 在社会上见过种种人心 不论是网络还是现实苏尔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悲剧。   苏尔尊重每一种感情 不论是友情还是亲情 或者说爱情。感情本身是美好的 但是人不一样 千种人就会有千种对待感情的态度和想法 或好或坏都有。   婚姻与陪伴并不是必需品 从其他美好的事物中她完全可以得到心灵的慰藉。   至于孩子 她害怕自己成为父母那样的人。一个孩子的生命并不是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如果遇到不负责的父母那真的是一种沉重的不幸。   苏尔完全没有信心负担一个生命的重量。   所以她才对罗莎莉说不重要 因为奉行单身不婚主义的她没考虑过这种事。   至于她的家人 苏尔微垂下的眼睛满是隐忍 再度抬起时所有的忧愁与不舍譬如云雾散去 无影无踪 一派云淡风轻。现在这种境况 她越表现的不在意他们的危险就越少。   当到达目的地时 苏尔并不知道具体地点在哪。   下飞机时微微侧了下头 燥裂的风从耳边刮过 黑色的发丝从兜帽逃出几缕。   好暖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3-3122:07:25~2022-04-0122:3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言30瓶;李李喵、爪哇、梨婼、鸢栀、小影20瓶;鱼柒15瓶;柠檬、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木、呦呦水瓶、数英、狸狸哩哩哩10瓶;腻米9瓶;乐天派叩、澈竹、稚水、甜味妖怪5瓶;今天学习了吗3瓶;榊蔚、cc、青春微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蛛网   下飞机后苏尔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了,重新踏足地面的感觉让她的心情放松下来。   即使看不见太阳那绚烂无比的金色,但当清风席卷着温热的空气轻拂过她的兜帽时,苏尔忍不住没有拉住兜帽让它随着风的邀请落下。   明媚的阳光直接洒在她的脸上,眯了眯眼睛,舒适的温度让人产生了一种慵懒倦意,想伸个懒腰。   单手拿着盲杖,从黑袍里伸出另一只手将及腰的黑色卷发从束缚中解救出来,蓬松柔软的头发轻轻晃动,披散在身后。   就冲这个阳光苏尔开始有点喜欢这个未来工作地点了。   而站在一旁看着苏尔的阿罗并没有任何动作,被严严实实隐藏在兜帽下的血色眼睛一直注视着苏尔,心思缜密的他观察着苏尔的一举一动,分析她的性格和喜好。   阿罗可以通过读心术轻而易举知道每个人在想什么。   可因为不知名的某种原因无法看到苏尔的内心,这种不能将事情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只能采取这种措施,阿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花心思去了解一个人。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一起下飞机的凯厄斯落地瞬间就离开了,带着一些急躁。守卫们井然有序地在阿罗身后站着等待他的指令。   当苏尔的脸上浮现出愉悦轻松的笑意时,一直在观察的阿罗才语气轻柔地开口,“沃特拉城是一座很有意思的小城,等过段时间我可以带你出来走走。”   觉得不好麻烦老板的苏尔委婉表示拒绝,“您一定很忙,到时候我自己也可以。”   收到拒绝的阿罗笑得意味深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吩咐简带着苏尔回去。   一直面色冷酷少女模样的简对待苏尔比之前还要恭敬些,因为现在不仅是她,现场站着的所有吸血鬼守卫都确认了这个人类女孩将来的身份。   在被简抱着高速跳跃过程中,苏尔喝了好几口风,最后还是在简的帮助下用兜帽再次把头捂住,好半天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尽管经历了好几次被吸血鬼带着行动的经验,但苏尔依旧是完全不能适应,惨白难看的面色看起来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刚落地苏尔感觉脚底就像踩着棉花,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盲杖再次沦为拐杖。   拄着一根棍子的苏尔好半天才缓过来那种失重感,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会成为第一个不能在空中借力跳跃,只能老老实实在地面竞走的吸血鬼   了。   一旁的简保持着沉默,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人类女孩,她太弱了,似乎没有外界因素她就会自己死去。   就在从卡伦家族面前带走这个人类的当晚,首领就给简下了一个保护这个人类的命令。   简其实并不明白首领的选择,只是她的忠诚让她无条件地服从首领的命令,她的恭敬也是因为这个人类会成为首领的伴侣。   等苏尔缓过来后才听到旁边声音有点奶的吸血鬼说,“首领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住处,我先带您过去休息。”   捂着嘴用力咽下喉咙泛起的铁锈味,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回应。好险差点吐出来了,在吸血鬼大本营里吐血怕是会血溅当场。   正常情况下苏尔可以借助盲杖行动没有太大问题,但这个城堡道路十分的曲折,第一次走这里的苏尔磕磕绊绊。   而且踏入城堡时,毫不夸张地说,她感觉太阳的温度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在这里已经完全消失,阴冷而潮湿。   苏尔外面穿的是跟阿罗差不多深的黑色袍子,当他们走过时,苏尔看不见那些穿着黑色浅些袍子的守卫会向他们低头行礼,   不知道走了多远,一直在脑子里记下路线的苏尔彻底放弃了。   忽然走到一处通道时,苏尔听见一个女人跟简打招呼的声音。   “简,你怎么在这?来找凯厄斯首领吗?他才让我给亚西诺多拉夫人......”   面色冷淡的简眼神一动与科林对视,突然打断她的话,“科林。”说话间将又视线移到苏尔的身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其实科林早就注意到简身后那个人类,只是当简的目光引导到她看过去时才注意到袍子的颜色......   与亚西诺多拉夫人刚来时候一样的颜色,看来沃尔图里又会添加一名核心成员,只是这一位会不会也需要用到她的能力呢?   感觉像走到了很深的地方,简推开了一扇刻着精美花纹的门。   等苏尔进去之后简就关上门离开了。   房间的空间很大,苏尔走了两步感觉整个地面都铺了一层很厚毛绒绒的地毯。   疲倦的她摸索着找到床脱下厚重的袍子,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直接瘫在床上抓起被子一团就陷入了深眠。   在之后的日子里阿罗似乎完全忘了是他提出要转化苏尔这件事,对这件事只字不提,苏尔对此觉得有些疑惑却也没有主动提起。   城堡内沃尔图里的首领们正在处决某个   不守规矩的吸血鬼,一旁的守卫在这个倒霉鬼惨叫声发出来之前堵住了他的嘴。   扯下吸血鬼脑袋的阿罗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张帕子擦了擦手,然后随手丢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即使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那种虚伪的笑容。   但对自己的兄弟还是有些了解的马库斯凯厄斯两人都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阴霾。   凯厄斯只是残暴并不是蠢,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只有一个,就是自己哥哥那个迟迟没有转换的伴侣。   对此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的凯厄斯并不理解阿罗的做法。   心思细腻而又平和的马库斯却好像猜测到阿罗的想法,难得有兴趣开口,只是声音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   “你想让她在转变之前爱上你?然后由她来主动提出转变?”   阿罗手放在椅子把手上用极慢的频率敲了几下,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神色,没有否认马库斯的猜想。   对于永生不死不会生病的吸血鬼来说,具有永恒性的他们爱情是唯一的变数。这种不变性会让他们一旦爱上产生情感就会永远忠诚于自己的伴侣,绝不会背弃。   马库斯就是一个悲剧的例子代表,他失去自己的伴侣从此之后心如死灰形如枯槁。   所以阿罗对于伴侣的存在是慎之又慎,试图让自己在感情方面占据先机,全盘把握。   和动物界雄性动物为吸引自己的伴侣会有着格外美丽的皮毛羽毛之类的外表是一个道理,吸血鬼有着美丽绝伦的外貌来引诱人类。   可苏尔是个盲人,这个完全对她没用,那阿罗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不要怀疑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追求手段,他们有无尽的生命去追求各种方面的知识。   可如此一段时间苏尔态度没有丝毫变化让傲慢的吸血鬼都有些挫败,这与他的计划不一样。   凯厄斯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和我一样不就行了吗?”   阿罗敲击的指尖停顿在半空中,看向凯厄斯,用他丝绒一般含笑的嗓音说,“像你一样依靠科林和切尔西的能力把自己的伴侣留在身边?”   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漆黑的发垂落在肩头,半张脸隐在黑暗阴影里,高楼上玻璃投射下的倒影譬如蛛网,阿罗唇角泛着冰冷的笑意。   这段时间,苏尔没有拒绝阿罗派人给她介绍整个沃尔图里家族的背景这件事,但是苏尔会更喜欢去找同为人类的吉安娜,在她不   忙的时候。   她想从人类的角度观察这群吸血鬼的世界。   作为沃尔图里唯二的两个人类 与同样会成为打工人的她不一样 吉安娜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 并且还稍微有些忙碌 感觉自己在沃尔图里一直格格不入。   在吉安娜的口中她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吸血鬼身体构造似乎与苏尔认知的有很大不同。   这里的吸血鬼不会被太阳烧死 身体只会在太阳下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也不会受到十字架什么银器的伤害等等。   而且沃尔图里的吸血鬼似乎很多都会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就如同苏尔变异了能力一样 除了能扫描周围的环境 还能控制感知环境内的物体 包括人。   苏尔若有所思地想到   看到老板想转化她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也不重要了。   但让苏尔稍微有一点失望的是吉安娜并不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分析沃尔图里的 即便这个能干的女人非常的聪明。   她极为推崇沃尔图里的高贵 在她的眼中 吸血鬼拥有着完美的一切。   为此吉安娜用自己的生命下一个豪赌 以一个人类的存在在沃尔图里工作。   或许在有些人的眼中是愚蠢 但每个人追求的东西并不一样 对吉安娜来说高风险就会有高投入。   一旦成功了她就会成为吸血鬼的一员 得到她想要的永生和美貌。   话语中她透露出对苏尔的恭敬与深深的羡慕 对此苏尔只是保持缄默没有发表看法。   然后苏尔询问了一个问题 她想更加了解一样东西 就是卡莱尔当时提到过的歌者。   吉安娜似乎有些惊讶她怎么想问这个 停顿思索了一下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 歌者是——。”   话音中断 吉安娜看着苏尔的背后面露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4-0122:31:08~2022-04-0222:1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潇湘雨竹、轻言10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5瓶;蛇院都是有钱人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虚假   这里是通往沃尔图里城堡的一个开放的正厅,吉安娜通常在这里接待来访的人类。苏尔就坐在吉安娜的一侧,在她不忙的时候聊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   本来一切如常,可就在苏尔问出这个问题是,吉安娜的呼吸突然混乱,变得十分急促,像是感觉到极大的恐惧。   吉安娜看到了什么?   在吸血鬼城堡里还能是什么.......   这个时候苏尔就希望自己的能力还能使用,这样就不会毫无防备地任由人走到身后才能发现,她实在有些头疼这些吸血鬼的神出鬼没。   这种场景简直就像悬疑恐怖片里马上就会有什么东西出来,而苏尔感觉自己就像个一无所知即将杀青的炮灰。   一声刺耳的椅子拖拉声,是吉安娜迅速拉开椅子站起来,被她的紧张影响到的苏尔也从座位上站起。   吉安娜咬着牙看见首领阿罗嘴角带着微笑用冰冷血腥的目光注视着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沃尔图里有三个首领,凯厄斯暴戾但不屑于关注到她这种小人物,马库斯最为公正且带着一般吸血鬼没有的仁慈,只有阿罗这个首领最令吉安娜感觉恐惧。   他能在谈笑间轻而易举决定吉安娜的生死,只要他觉得那个人做错了事没有了用处就会对其处决。   而现在,显然阿罗对她的行为不满意,吉安娜感觉那种杀意就像一把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即将落下。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苏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很快就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微微上前一步,挡在吉安娜的面前。吉安娜并没有做什么,这么害怕的原因无非是有人警告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其实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走到苏尔面前的阿罗已经没有看向吉安娜,对他来说这个人类的存在可有可无。如果苏尔想庇护这个人类,完全可以,阿罗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来惹的苏尔不快。   弯下腰阿罗捡起苏尔因为起身太快从肩头滑落原本披着的黑袍,然后轻轻抖了抖,绕过苏尔瘦弱的肩膀重新披上,颇为绅士得地询问是否要帮苏尔将头发放出来。   像是完全没有恐吓吉安娜这件事一样,对此苏尔只能顺着他的话并且婉拒他想替自己挽头发的建议。   近些日子苏尔大概也知道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在沃尔图里收到的物质待遇是十分优越的。   与之前   夏洛克约翰对她的好意她会感到无措对比,此时她十分坦然接受并没有不安,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约翰他们对自己几乎是不求回报的,像家人一样包容着自己。   而现在的这些完全不同。   大多数情况下,素不相识的人与人之间往往是因为利益相交,命运赠送的礼物从来都是明码标价。   现在拥有的这些都是她的能力和价值将来要与之回报的,可以简单理解为提前预支工资。   不过,苏尔也不能无视某些事情.......但是她保持缄默。   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最起码他们真的救过她一次,她愿意来沃尔图里也是有这个原因。   已经多次被拒绝的阿罗习以为常地没有其他表情,对着苏尔的态度依旧是十分亲切。   “此时外面月亮刚刚升起,不如出去走走。”阿罗侧过头站在苏尔的身边发出邀请,灯光的迷离让他的皮肤反射出朦胧的微光。   一旁的吉安娜在阿罗过来时极力保持站立,在阿罗说话时拼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感觉因为自己一个问题差点害了吉安娜,愧疚的苏尔答应了阿罗的邀请,并率先离开。   这个似乎有些偏远的小城到了晚上格外的平静,所有的原住居民到了晚上就像是约定好的不再出门,早早入眠。   以至于路边的虫叫十分地嚣张,此起彼伏格外响亮。   不同于阿罗的悠然自得地步伐,苏尔看起来十分僵硬,几乎是同手同脚。   感觉有些有趣的阿罗将自己的声音放的格外轻柔,他以为苏尔是紧张,体贴地没有提起她的窘迫,而是挑起之前的一个话题。   “你想知道歌者的事?”   苏尔有些分神,漫不经心地回答,“嗯,是的——。”   然后突然她就全身僵硬不动了,拿着盲杖的右手都缩回了袍子里。   走在前面但是一直关注着她的阿罗很快就发现她的异常。   以阿罗吸血鬼的观察力苏尔的身上和周围都没有奇怪的地方。   直到他走到苏尔的旁边,向来对他有些避之不及的苏尔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死死地抓紧阿罗的黑袍。   阿罗能清晰的看到剔透如水晶的罕见紫色眼睛茫然地看向他,满是不措,有泪水在眼眶里汇聚,将落未落。   一时间有些着迷到险些没有听到苏尔的话。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虫——有虫飞到我头上了。”甚至已经带着哭腔   。   面对枪口都能冷静下来的苏尔,怕虫,非常非常害怕的那种。   来沃尔图里之后从未出去过的苏尔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虫,当她跟随阿罗走到这块时已经后悔莫及。   苏尔听到虫鸣时就头皮发麻在想该怎么开口提议回去,但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什么落下了.......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丝毫不顾及快被苏尔用力到拽掉的黑袍,阿罗带着一种奇特的笑意先是抬起手安抚一般拍了拍苏尔的肩膀,“别动,就是一只虫子。”   不,那不只是一只虫子!那种很多脚的生物简直比吸血鬼还要可怕!内心快要崩溃的苏尔压着喉咙低声,唯恐吓到那只虫乱飞,甚至爬到脸上。   “拿.......拿走它。”   靠近苏尔,其实比苏尔高跟多的阿罗早就轻而易举地看到,她的头顶根本不是虫子,就是一片树叶。   然而近的几乎将苏尔拥在怀里的阿罗看着那片树叶迟迟未动。   久到苏尔都要以为吸血鬼也怕虫子。   当心机吸血鬼手收回时,轻轻垂下,粉末从掌心悄无声息飘落。   “好了,已经没了。”   说着还帮苏尔重新戴上了兜帽,确保她遮得严严实实,然后伸出自己右手臂弯。   “或许你可以挽着我的手,我带你离开这里。”已经完全洞悉苏尔害怕原因的阿罗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诱惑着她。   苏尔将自己拿着盲杖的手严严实实藏在黑袍底下,脸也一点都不露出来,有些慌乱地想挽住阿罗的手臂,但是又想起什么。   她带着警惕,“你刚才用哪只手抓虫子的。”   得知是右手,立刻转到阿罗的左边,戳了戳老板的左手。   已经是满脸无声笑意的阿罗顺从着她的动作张开左手的臂弯。   然后苏尔隔着黑袍虚虚地挽着,催促着自己善良亲切的大好人老板快走,隔着袍子是她最后的倔强。   等终于快回到沃尔图里时,平静下来的苏尔发誓,自己从未如此丢人,尴尬到足以让她从此以后不想再见到老板。   已经火速放下手的苏尔想了想,不能这么亏,然后问出了之前提到的歌者问题。   “歌者的血液会让特定对应的吸血鬼为止发狂,他们的气味让我们难以抗拒,他们的鲜血也比普通人类更为鲜美可口。”阿罗的视线仔细观察着苏尔的脸上是否出现恐惧的表情。   让他非常满意的是苏尔   马上更加敏锐地反应并且提出,“为什么你没有?   “因为嗅觉。 对自己伴侣十分有耐心的阿罗解释,“我们会呼吸,但是不需要氧气,我可以停止自己的呼吸来封闭自己的嗅觉,尽管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他并不介意示弱来博取好感,只要方法有用。   但似乎他认定的伴侣并不是那种容易动摇心软的人,苏尔只是寻常的表情表示了对阿罗的感谢和歉意,看起来没有其他想法。   不过这种试探失败阿罗毫不在意。   就在即将到达沃尔图里大厅时,阿罗才再次开口。   “还有一个事,就是歌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一定是我们的伴侣。对于绝大多数吸血鬼来说,歌者可能只是一道极为美味的甜点,所以卡莱尔才会说出那句话。   说着阿罗停顿了下用极为认真的语气,往日丝滑柔软的语气都变得端正,“我想你能明白,我所做的这些是因为我对你的喜爱。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已经走到了大厅,苏尔只是很平静地向阿罗告别表示自己该去休息了,并且再次感谢阿罗。   看着苏尔离开的背影,阿罗面色冷淡地叫来一个守卫。   走在通道中的苏尔在思考老板刚才所说的话。   不可否认地是阿罗的话中确实有某种倾向,但是冷静下来的苏尔分析他能如此忍受的原因,绝对还有一点就是她的能力。   从目前了解的整个沃尔图里高级卫兵来看,绝大多数都是有着特殊强大的能力,阿罗对他们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和赞赏,比如简和亚历克这对姐弟。   不可能只是因为他所说的某种单纯的喜爱,一个千年的吸血鬼说的话就这样相信了,她才没那么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4-0222:15:43~2022-04-0320:5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濑弥夏61瓶;鱼酱nie5瓶;凛月祭4瓶;晴天喵喵2瓶;岚殇、青春微凉、袖墨鱼、朝暮朝向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袭击   一头冷汗突然惊醒的苏尔猛的坐起,雾蒙蒙的眼睛满是恐惧,被大虫子在梦里已经追了好几条街了,好险,还好在追上之前醒过来了。   捂着闷痛的胸口,感觉做梦真的好累。张开手整个人往身后一倒,陷进柔软的被褥中,有点烦躁。   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回声。深夜未眠总是会引起一起脆弱不安的情绪游进心里。   这里真的太安静了,整个沃尔图里安静得就像一座巨大而死寂的坟墓,没有一点生气。   跟221B一点都不一样。   苏尔仰着脑袋发呆,半晌潮湿的冷空气让她的手脚都变得冰冷。咳嗽了两声才不情愿地伸手够到软绵绵的被子,然后拉起,直接盖住整个头。   这里和当初孤儿院并不一样,最起码院长和她背后的人还是人类,而吸血鬼仅凭她的手段完全没有逃离的希望。   神秘的一侧将苏尔不由分说地拉入这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除去那些坚定的信念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未知感到恐惧和不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的。   成为吸血鬼这件事不论在哪种方面诱惑力真的很大,单就视力可能恢复这一点就足以让苏尔心动。   更何况她能坦然接受自己生命的倒计时也是知道别无他法,与其最后狼狈痛苦抑郁度日,不如豁然放下。   可如果能活下去没有人能拒绝生存的希望吧?   苏尔可以为了心中的信念只身赴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热爱自己的生命。   上一世她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看世界的辽阔与美丽就死去,重来一次如果有希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她当然也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只是可惜了,苏尔更想选择卡莱尔他们,那样一切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麻烦。   沃尔图里这群吸血鬼专//制而独//裁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感觉在这里当员工肯定好累。   等等,突然想到外面时时刻刻都在巡逻的守卫,好像......吸血鬼不用睡觉啊?!   那不是直接休息时间都没有,全天无休压榨,比上辈子的996还要惨......   苏尔抬手保住脑袋瓜,呆滞,要不还是同归于尽吧。   差点发出痛苦惨叫的苏尔觉得自己的心口更痛了。   不过如果她只有孤身一人可能还能试图反抗,可她现在有自己的家人了,做出的选择   要深思熟虑。   她的手机早就在之前绑架中遗失,这段时间她相当于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系。   在大厅吉安娜前台那里有一台电话,见吉安娜打过的苏尔知道那个不是个摆件。可即使如此苏尔也不敢用,她害怕吸血鬼知道她的弱点——她的家人。   想念的那个念头一旦开始就会像泄闸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   已经好久没有和夏洛克约翰还有哈德森太太联系了,玛丽的孩子都出生了吧应该,肯定特别可爱。   像当初在221b那个小床一样,苏尔将自己团吧团吧卷进被子里蜷缩起来,合上满是思念的眼睛。   继续睡吧,再做一个梦,这次肯定不会梦到可恶的大虫子,而是哈德森太太端来的烤的滋滋冒油的牛排。   就在苏尔已经快要彻底入睡的时候,一阵摔碎东西的声音直接将她惊醒。   无奈地捂住耳朵,她已经习惯了。   住在这里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种摔砸东西,然后压低声音的吵架声。以苏尔的耳力也只是听得模模糊糊的,不算吵就倒头准备继续睡。   突然,一声经典的兔子国骂“卧槽”直接吓醒苏尔,以为是自己做梦然后喊出来了。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同样的话却让苏尔明白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苏尔一下就精神起来,马上坐起来支棱起小耳朵想继续听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消失了。   已知这里不可能有普通人类,而且那句国骂女声可以说是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同胞。另外不像是有生命危险,更像是一般小夫妻吵架。   静静等了老半天,然而像是彻底安静下来,什么瓜都没有了,苏尔也无从分辨这个究竟是谁,不过好奇心已经勾起的苏尔决定等睡醒就找吉安娜问问是否知道。   已经困到不行的苏尔蒙上被子继续睡。   不幸的是一阵敲门声直接再次打破苏尔的美梦,困到眼睛睁不开的苏尔烦躁地抽出枕头压在头上,不管,听不见听不见。   但是敲门声三声一阵,丝毫没有中断的意思,实在受不了的苏尔才闷在被子里像是梦呓一般,瓮声瓮气地说干嘛。   很快门口的人听见了还给了回答,“主人要外出,希望您能来送别。”语气冷的像个冰块,是简。   昏昏沉沉的苏尔一脸懵逼,外出就外出,有什么好送的啊?   脑袋困成浆糊的苏尔直接回了一句,“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去。”   当简带着苏尔的回答回去后,面无表情地将苏尔的话一字不差地在阿罗面前说出。   旁边阴沉着脸的凯厄斯刚想流露出一丝看笑话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收敛起来,因为他也没好哪里去。   听完简的带话阿罗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抬起不紧不慢的步子循着简刚才回来的方向过去。   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安稳入睡的苏尔没想到再次被吵醒,跟之前一样的敲门声,只是这次只响了3阵然后门就开了。   刚恍惚真的做梦梦到221b的苏尔以为是夏洛克又拿备用钥匙开门来吵她早起,一把扯起用来捂头丢在一边的枕头,反手就朝来人的方向丢过去。   正中红心。   苏尔听见枕头砸在物体上发出的闷声,然后滚落到地面。   感觉不对劲的苏尔费力睁开眼睛,她从没有砸到过夏洛克,一次都没有。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瞬间清醒过来的苏尔心跳漏了一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蒙在被子里的脸闷地有些发红。   装睡吧,就当无事发生,再次选择当鸵鸟的苏尔躺的安详。   和苏尔设想的不一样,来人像是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黑色的衣袍划过柔软的白色毛毯,绕过落在地上的枕头,最终站在了离床还有1米的距离外。   整个沃尔图里没有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吸血鬼不需要睡觉,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准备床,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阿罗吩咐守卫们按照他的要求来装饰的。   每一处都符合他的喜好。   床是冷杉木染了深色的漆,其上雕刻了精美的花环桂冠纹饰围绕着栩栩如生的带翼狮子等诸多图案,看起来像是一个古罗马故事被刻画在上。   又用绘画,镀金等等诸多工艺装饰了整张床,显得十分精致。   四方的床柱支撑起墨绿的丝绒床帘,因为女主人的不甚在意只落下一边隐隐遮住床的一半。   片刻没有声音,但是很显然来人没有离开,觉得太闷的苏尔将被子打开一个口。   想继续补眠的苏尔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睡得着,只能沉不住气先出声,“您不觉得这样太不尊重他人的隐私吗?”   “我以为你出事了,毕竟你的身体太差,敲了好久的门你都没有回应。”阿罗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抱歉和担心。   有些语塞的苏尔想了半天也只能小声回答,“我太困了没听见......所有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   想问问你有什么喜欢的礼物,本来是想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怕你不喜欢。”发出一声叹息的阿罗看起来非常的真情实感。   本来想随便敷衍一下的苏尔停顿了一下,她想知道以吸血鬼的势力能找到她找不到的安米尔吗......   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苏尔已经隐隐觉得安米尔或许和她一样踏足了这个神秘一侧,不然以麦考夫的能力不至于连行踪到找到丝毫。   可是她不信任阿罗,如果给安米尔带来危险她会追悔莫及的。   沉默不语的苏尔最终还是放弃,随便搪塞了句什么都喜欢。   等阿罗终于离开后苏尔才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却愁眉苦脸地发现完全睡不着了。   当首领带着一群守卫出去后整个沃尔图里守卫反而更加严密。   苏尔坐在城堡的角楼上感觉着地下没有的阳光。虽然此时已是傍晚,但是夕阳的余温依旧足够温暖。   只是苏尔看不见,一大片赤色的霞光格外的热烈,仿佛要将天空都烧得通红。   惬意地晃了一下脚,享受着温柔的晚风从脸上吻过然后穿过头发。   这里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   回想起去找吉安娜试探关于那个骂声可能是谁的时候,意料之中的以吉安娜的权限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没关系,肯定是沃尔图里的某个人,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就在苏尔整理着裙摆时,她嗅了嗅漂浮在空气中的味道,有些不对劲,本该是夹杂着草木清香的风变得有些燥烈和灼热。   谨慎站起来的苏尔判断着风向,忽然一个身影落在她的身旁。   一向冷酷平静的简此时居然有些紧张,快速说完话就抱起苏尔朝一个方向奔去。   “有吸血鬼军队袭击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等咕咕手游上个殿堂过几天一定会多更的呜呜呜呜,咕咕发誓!感谢在2022-04-0320:59:02~2022-04-0422:4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雪20瓶;甜味妖怪15瓶;音介凉天音、波洛的性感大脑10瓶;言卿5瓶;半截少女4瓶;落花3瓶;阿馒、岚殇、下雪天、青春微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即将死去的茉莉花   风中的灼热愈发的燥烈,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被简抱着高速跳跃的苏尔无法辨别方向,只觉得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耳膜都快被猎猎风声吹得产生耳鸣,不由有些紧张。   左手只是短暂离开简小巧的肩膀,扣好差点松脱的外袍扣子,然后迅速又抓紧简。   虽然知道不能以吸血鬼的外表来确认他们的年龄,但是每次被简抱着行动时都会有一种罪恶感,她看起来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的苏尔只能尽量避免自己给她造成麻烦。   苏尔一边体验了云霄飞车一边艰难转动大脑思考这次突如其来的事件。   这太明显了,前脚阿罗他们三个首领离开,后脚这里大本营就有吸血鬼攻打。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   可即便首领不在进攻沃尔图里也绝不是易事,那么要耗费如此大的精力来谋划的敌人真实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趁阿罗他们不在消耗沃尔图里的战斗力吗?   不,不可能仅仅如此,他们的目标肯定在某一个特定的人或物,毁掉这个能让沃尔图里遭受重创。   “简——”苏尔觉得简肯定知道更多,但是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   保持高度警惕的简早早就看到有三个吸血鬼快速朝她四面包围过来。   战斗经验丰富的简先是收紧抱着苏尔的手,确保苏尔不会收到伤害,她时刻牢记着主人离开之前的嘱咐。   后仰折腰躲过了上面敌方对头部的攻击,接着面色冷酷抬腿一脚蹬在左侧扑过来的吸血鬼胸口,借力身姿灵巧地在半空中直接翻转躲过另外一个吸血鬼的攻击,顺势脱离了包围圈。   等简落地时她扎起的光滑平整的金发丝毫没有凌乱,海蒂刚好带着守卫赶到,一行人将3个袭击者团团包围。   局势已定,两人站在苏尔的面前分享了目前的情报。   海蒂提到自己迟来的原因,“对方有几个很难缠的特殊能力吸血鬼,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煤油在城堡纵火,有一部分守卫被分派去灭火了。”   沃尔图里居住千年的城堡建筑大部分都是石制,但也有可以燃烧的其他材质,就算损失不大但也足以影响沃尔图里的威信。   听到这里简转过去看向对面那3个袭击者,冷漠的面容满是不屑,“你们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两个丧家之犬,就凭你们这种手段又能做得了什么?”   好不容易在晕晕乎乎中   清醒过来的苏尔听见简的话,是熟人?   对面的吸血鬼冷笑一声,“这次,我们只是个带路的,想要沃尔图里家族覆灭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跟你们有仇的吸血鬼也不在少数。”   通过声音苏尔立马想起来是那两个绑架过她的吸血鬼,弗拉德米尔和史蒂芬。   就在这时对方的话音刚落,另外一群吸血鬼在血色的黄昏中悄无声息地像幽灵般出现,人数之多居然与沃尔图里增援的吸血鬼持平。   一直游刃有余的简眼中出现了不解,有这么大势力的吸血鬼族群他们不可能没注意到。但她依旧不甚在意,以沃尔图里的实力怎么会不敌这种不知名的吸血鬼族群。   只是简不敢将阿罗的命令抛在脑后,她让海蒂将苏尔带去和亚西诺多拉夫人一起,严密保护起来,一定要万无一失。   有自知之明的苏尔听到她的话并没有其他意见,也不打算墨迹给简添麻烦。   但在临走之前侧过头给简低声说了一句话,留下自己的提醒。   “弗拉德米尔和史蒂芬对沃尔图里积怨已久,他们一直苦于沃尔图里吸血鬼实力的强大,其中就有你和亚历克。这次行动并不简单,很可能就是为了除掉你,还是小心点好。”   听到苏尔如同关心一样的提醒简冷漠的深红眼珠划过一丝惊讶,但只是看着苏尔离开的背影很快就转过身去。   在次被一个吸血鬼抱来抱去的苏尔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里似乎是她从未发现过的地方,很隐蔽,大概是某种密室庇护所一样的存在。打开门的时候,像是有一阵风吹进来,装饰挂着的帷幕轻轻摆动了一下。   当海蒂带着苏尔进来的时候,苏尔已经撑不住了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脱力一般将头倚靠在椅背上。   乘坐吸血鬼专车真的是一件即考验生理又考验心理的折磨,比晕车还要难受,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苏尔自己的身体太废了。   原本室内安详平静的翻阅书籍声停了下来,然后是有人起身裙子衣物窸窣的声音,苏尔感觉闻到了一股清雅的香气幽幽飘进鼻腔,沁人心脾。   随后响起一阵不慌不忙的脚步声,那个人走到苏尔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下,视线一直停留在苏尔的身上。   “让她过来躺下休息吧。”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温柔地像一阵春风吹进心里。   大概这个就是他们所说的亚西诺多拉夫人吧?   海蒂在帮忙扶着苏尔过去之后就离开了密室   ,表示自己去门口守着。   躺下后的苏尔在表示感谢后察觉有人还在看她,逐渐带着冰冷的恶意,她有些不解,自己得罪过这个亚西诺多拉夫人吗?   试探着想开口,但是被女人先打断。   “你就是阿罗的伴侣吗?长得真美。”女人依旧是平缓温柔的语气,带着欣赏和赞美,只是话的内容让苏尔格外迷茫和惊恐。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这个视线和语气对不上的感觉让苏尔简直头皮发麻,汗毛竖起,闹鬼吗?   吸血鬼总不可能是有精神分裂或者演技高超?   那股视线的恶意越来越明显,沿着她的脖颈来回黏腻的滑动,是吸血鬼渴望食物的那种血腥而残忍的目光。   苏尔定下心神,指尖掐了掐掌心,用疼痛来换取清明,右手轻轻地落在裙子的口袋边。   她的枪是当初请求阿罗将她的东西拿来时一并带上的,之后一直随身携带着,从未离身过。   对此阿罗并没有任何意见,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小玩意,对吸血鬼来说只会造成无关紧要的疼痛,并不能致命。   而且在苏尔想要什么东西这方面阿罗对她相当的宽松,几乎是有求必应。   从小榻上坐起,苏尔苍白的脸色绽开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亚西诺多拉夫人,您能过来帮我一个忙吗?”   不知什么缘故亚西诺多拉久久未回应,就在苏尔紧张地抓紧口袋的东西时,女人才像缓过神一样声音有些飘忽,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   “啊......好。”   等亚西诺多拉快要走到苏尔面前时,极为专注地听着声音,苏尔终于确认了什么。   她飞快地拿出自己右手,开保险,举起,对准,扣下扳机,枪响。   子弹从亚西诺多拉的耳边穿过。   一声惨叫从亚西诺多拉刚刚坐着的位置,后面的空气中迸发出来,然后一个人影像是被颜料泼上去一样逐渐显现。   是一个隐形的吸血鬼,他的能力似乎比沃尔图里的阿夫顿要强很多,同样是隐形阿夫顿的能力是只能在攻击者面前施展。   如果不是这个吸血鬼无法控制他对苏尔血液的渴望,甚至最后连呼吸都出来了暴露了他的所在,苏尔也很难发现。   被一枪打伤眼睛的吸血鬼陷入了暴怒,他快要气疯了。   就是他冲过的瞬间,缓过神的亚西诺多拉伸出一个巴掌。   苏尔只能听见一声什么东西砸墙的声音,然后   一切都安静下来,她有些茫然的听到一句熟悉的国骂.....   “卧槽,这玩意打的手还挺疼。   使用了感知能力没忍住吐了一口血的苏尔心中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所以那个说卧槽的人就是这个看起来优雅端庄还温柔的亚西诺多拉夫人?   扇完人看见那个吸血鬼卡在墙里不能动弹的亚西诺多拉满意地拍拍手,然后上去熟练地把吸血鬼的头拧了下来。   等她在抬眼看向苏尔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妹怎么就吐血了?颜狗亚西诺多拉心痛地看着美人吐血,吓得她掐不住装的温柔声线了。   “你没事吧?怎么会—— 但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像是睡过去了一样,倒了下去。   苏尔还在不停地咳血,这次她感觉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但是她的大脑此时却无比清晰,她能感觉亚西诺多拉倒下了,但是也没有力气去查看她。   太奇怪了,吸血鬼不会有睡眠,怎么会这样?   而且这么大动静,本该在门口的海蒂为什么一直没有进来?   是刚才那个吸血鬼的同党吧。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只是很想回家去看看,她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有人抱住了她,是谁.....   好熟悉的感觉啊。   苏尔动了动自己的指尖,艰难地举起手想摸摸她的脸,是她吗?   小坏蛋,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明明没有眼泪落下来,也没有任何声音,可苏尔觉得抱着自己的人难过得像是要死去了。   苏尔没有血色的脸白的像一张纸。   她努力想勾起一个微笑,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好想告诉我的安米尔别哭。   但最终未能触碰到脸的手在半空中跌落,像死去的茉莉花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   瑰丽艳绝的赤色之霞在天边拼尽生命挣扎着, 盛放出最后的余晖,厚重的黑色阴影一点点将其吞噬淹没。   阿罗站在窗前极富感情地吟诵一首十四行诗称赞着眼前之景,凯厄斯却兴致缺缺,冰冷的面容转向窗外后带着与之不符的忧虑。   “你确定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凯厄斯终是烦躁不安地说出自己的疑虑, 这种让自己的伴侣陷入险境的做法让他感到焦躁 他现在完全不想管什么计划。   血色的眼珠在外面所剩下的微光照亮显得格外绮丽, 阿罗看向自己的兄弟, 从袍子里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拍了拍凯厄斯的肩膀已示安抚。   “亚历克已经折返前去保护亚西诺多拉她们, 而且你应该相信你的伴侣,一般情况下以亚西诺多拉的实力完全可以应对,不是吗?”   阿罗的脸上带着一丝挪揄,他是知道亚西诺多拉的实力的。   吸血鬼已经拥有了强大的体魄, 但凯厄斯的伴侣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 似乎她的特殊能力就是更大的力气, 也是因为有这个保障他才足够放心苏尔和她待在一起。   看凯厄斯终于平定下来, 阿罗转身后轻柔的笑容从脸上退散,神色莫测。   他从马库斯的话中得知有一个过渡守卫的忠诚有所动摇, 与其他不知名的势力暗中传递消息。   有人在窥探沃尔图里,必定不怀好意。   于是阿罗多次试图抓出那个幕后之人,却一直一无所获,阿罗感觉到了针对沃尔图里的气息过于危险,会成为动摇他们统//治的一把尖刀。   这种可能性一直让阿罗如鲠在喉。   这次的行动只是种试探, 他想引出那些躲在暗地里的老鼠,如果能将其引出来那就一网打尽。   顺便能利用这种情况来达到他的另一个目的, 在危机时刻, 他会像珀尔修斯一样出现拯救自己的安德洛墨。   英雄救美虽然老套, 但不代表它没有效果。   高楼上华美绚丽的玻璃投射下的倒影譬如蛛网, 阿罗唇角泛着笑意, 竖起一根食指轻吻。   蛛网已经落下,将要振翅欲飞的蝶从此只能囚于掌心。   黑暗中,冰冷的红宝石里野心和欲//望交织,蠢蠢欲动。   从头到尾一直在反对阿罗这个计划的马库斯像一颗枯树一样静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叹息。   一片混乱的吸血鬼战场上弗拉德米尔两人正在试图杀死简。   简的能力虽然强大,但是也只能一次注视一人来让他感受到痛苦,所以在多人战场时会处于不利的局面,好在旁边有其他沃尔图里的吸血鬼一直在协助,双方势均力敌。   有几次感觉受到生命威胁的简感到十分的恼怒,她从未如此狼狈,她一定要杀了这群恶心的臭虫。   沃尔图里的守卫正在不断赶来,弗拉德米尔这边已经逐渐陷入颓败的局势。   忽然后来加入的那些吸血鬼像是收到信号,开始有组织的迅速撤退,弗拉德米尔两人见势不妙也打算跟着一起。   可被简一直盯着的两人想逃却并不容易,忽然史蒂芬对着简露出一个神秘而诡异的笑容。   “我们这次的目的除了杀了你其实还有一个,就算你没死,但另一个此时应该已经达到了。”   感觉到不对的简立刻停手,她迅速想到首领们的伴侣,可那边的守卫应该是最严密的,必定不可能被人转了漏洞。   可就在这时,简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吸血鬼,她有些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向海蒂,冲到海蒂的面前死死瞪着这个本该保护夫人们的吸血鬼。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尔庇西亚夫人呢?”   忽然被抓住的海蒂从一种仿佛是睡梦中的状态惊醒,张大瞳孔,面色无比惊慌,“我被敌人跟踪了,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催眠了我,夫人们那边有危险!”   就在海蒂话音刚落,那边弗拉德米尔两人听到这个好消息陷入癫狂一般的大笑,史蒂芬阴测测地说,“她们都死了。当初你们沃尔图里杀死我们伴侣时候就应该想到还有这一天。”   简根本没有听完弗拉德米尔两人的话。   在明白出了意外的时候就一边让人去给应该已经在赶来路上的首领带消息,一边带领人赶往庇护所。   她冷静地思考主人必然有其他安排,一切还不会走到如此糟糕的地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密室里一片死寂。   虽然已经变成吸血鬼了应该是感受不到寒冷的,但是安米尔却觉得她的身体像是被极北之地的寒冰冻结,连呼吸的空气都好像带着尖刺将吸血鬼坚硬的躯体扎得鲜血淋漓。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带走她的苏尔。   安米尔麻木地看着苏尔躺在怀里奄奄一息,呼吸在逐渐衰弱,心跳逐渐缓慢,这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送往医院抢救也只是徒劳。   往日灿烂的金发早已变的黯淡无光,安米尔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与苏尔相依偎着,想像当初还在孤儿院那里一样依靠着,期望有得到回应。   只是流不出泪水的吸血鬼安米尔明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在安米尔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沃尔图里的黑袍将他的身形遮的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他和安米尔是同一时间进入这个密室,在发现那个隐形吸血鬼尸体时面色尤其难看。   这次行动原定计划只是让无关紧要的手下来试探沃尔图里的实力,带安米尔过来只是顺她的请求安抚她。如果能趁着沃尔图里人员外出让他们损失实力强大的简当然会更好。   但是没想到只是顺便的事居然让他失去一个好不容易找来的隐形吸血鬼,他手下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只有几个,擅长战斗的更是没有。   想到这里男人目光阴测地看向倒在一旁的亚西诺多拉,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杀意。   他今天可以杀掉简,但是不能杀掉沃尔图里首领的伴侣,否则凯厄斯那个疯子会直接癫狂失去理智,拼尽所有也要找到他们进行报复,那就是直接开战,不死不休。   当他的视线转到安米尔的身上时目光才和缓点,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只要得到安米尔的好感也不算太亏,她的能力能让他如虎添翼。   可看到安米尔抱起那个应当是阿罗的伴侣的时候,他觉得计划再次失控。   拉住安米尔,男人脸上带着些许错愕,他并不理解安米尔为什么执意要来见这个人类的原因,不过是一起长大而已。   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努力和缓。   “你带着她我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小城。看到那个被我催眠倒下的女人吗?她是沃尔图里三首领之一的凯厄斯的伴侣,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保护她们存在的。那你猜你怀里的那个,你的姐妹又是什么身份?”   “一个人类在满是吸血鬼的地方存活了这么久你想想能是什么原因?她是被阿罗选中的人类,那个男人是整个沃尔图里的首脑所在,他的阴险可怕是你从未见过的可怕。”   费劲唇舌的男人见安米尔依旧无动于衷,按耐不住一声冷笑。   “如果她现在留下还能转化成吸血鬼然后你们还能再次相遇。或者说你现在亲自转化她?你根本做不到。”   话到一半男人的语气变得格外低沉而冷酷,洗脑一般重复他说过很多次的话。   “你杀过人,安米尔,别忘了那个孩子,就是因为你的自控力失控所导致的,你做不到。所以快点跟我走,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因为男人的话眼神变得迷茫的安米尔缓缓放开怀里的苏尔,但当苏尔的体温从她的指尖逐渐退去时,她的目光变得再次坚定,一脸决然。   “你可以先走,能为你做的我已经报答很多了。我要带着她。”安米尔抬头很认真的回答。   “我的苏尔如果有选择她一定不想变成吸血鬼。她喜欢晒太阳,喜欢喝热水,喜欢吃炸鸡,她才不想变成冷冰冰只能喝人类血液的怪物。我要带着她走,等她死了就要带着她去全世界旅游,然后陪她一起离开。”   听完她的话,男人黑袍下的脸格外的狰狞,他上前掐住安米尔的脖子,“没有人会不想成为吸血鬼的!看着我的眼睛——”   安米尔很快意识到男人想催眠她,却无法反抗,意识本就薄弱的她拼命挣扎却终究还是沉沦进血色。   昏迷中即将死去的苏尔因为安米尔的脱力跌落在地上,男人直接抱起呆立在原地的安米尔离开,临走时他的阴冷的目光停留在亚西诺多拉的身上,若有所思。   如果赌一把杀了亚西诺多拉,并且凯厄斯在之后找不到他们踪迹进行报复的情况下会不会直接疯掉,变成像马库斯那样的废物,那样沃尔图里将会是极大的损失。   可如果——   忽然守在门口的那个具有混淆视觉能力的手下低声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我的能力马上就会失效。”   男人不再犹豫直接离开,行动中似乎对沃尔图里的城堡很熟悉。   当所有人赶到密室时都不敢出声,黑压压的一片的吸血鬼呼吸全部暂停。   沃尔图里的首领夫人,两个都倒在了地上。   好在亚西诺多拉夫人像是睡着一样很快就被凯厄斯唤醒,凯厄斯拥抱着自己妻子时向来沉稳的双手带着微微的颤抖,不可一世的眼里满是惶恐。   但另外一个人类苏尔庇西亚夫人却是即将死去。   阿罗站在苏尔的面前,身上压抑的暴怒就像冰川下即将爆发的火山。   孱弱的人类没有血色的脸色十分的平静,嘴角和胸口的血液像一朵朵绽放的蔷薇攀爬吸取走她的生命力。   珀尔修斯出现,安德洛墨却即将死去,他做的这一切谋划毫无作用。   从亚西诺多拉的口中可以得知分析出,苏尔的受伤并不是被人袭击,而是她自己使用了能力导致身体崩溃。阿罗仔细算计着一切,却没想到都被苏尔自己推翻。   她怎么敢。   黑发男人的表情被全部抹去,没有转身,声音像是唱着歌剧一样宛转激昂。   “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对吗?我亲爱的备受信任的卫兵们。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开始怀疑你们的忠诚。”   然后像是极度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出去吧。”   简惶恐不安的试图向自己的主人解释自己的忠心,但是向来不怎么管事的马库斯却有些强硬地看向她制止了她的行为。   当所有人出去时,阿罗的情绪像是打开了一个阀值。   就这样静静看着这个即将死去的人类,她的呼吸随时都有可能中断。   他打开了自己嗅觉,恢复了呼吸,能感觉到自己的歌者那中美妙的鲜血在朝他呼唤,撩//拨着他快点吸干这种极致的美味吧。   熟悉的颤栗让他无可自拔地蹲下靠近他的歌者,口腔里的毒液正在疯狂分泌。   他放任自己的情绪,释放了心中的猛兽,日思夜想的渴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坚硬的牙齿咬破白皙脆弱的肌肤瞬间,那种勾人心魄的甜腻简直是让人无法自拔,有一瞬间阿罗是想吸干所有的血液来满足心中漫无边际疯长的欲//望。   他恶劣地想,既然她自己不计后果的肆意消耗自己的生命,那他又何必替她在意,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开始——心动。   是的,无法自欺欺人的是,阿罗的确对一个人类产生了一点想法,这是他一直在避而不见的事实。   是他直视她的死亡时发现的真相。   三天后。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马库斯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如果没能转化成功,她就会......”   “没有如果。”向来耐心不会打断马库斯说话的阿罗站起身,轻抚着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服,然后直接离开。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上次站立的那个距离。   只是这次房间内有没有任何呼吸声,隔着墨绿的丝绒床幔,后面床上躺着的似乎就是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回应。   阿罗逐渐走近,慢条斯理地先将所有的床幔勾起,然后站在床边静止不动,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凝固。   苏尔感觉自己被烈火焚烧着,痛苦得像要嘶吼,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她像被困在一个物件里。   恍惚中想起自己似乎是要死了,还在临死前见到了安米尔。   那现在是死了被火葬了吗?人火葬难道还有感觉,这也太恐怖了。   苏尔的意识都要被烧没了,真的太痛苦了。还是说火葬还需要这么久?她的骨头又不是金子做的。   不知过去过久,苏尔觉得一切痛苦都在顷刻间消散,她从未感觉身体如此轻松。   而且更为惊人的是,她的世界出现了光。   当苏尔的眼皮微微颤动,沉寂的空气随着微弱的呼吸开始拨着时光流动。   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映入苏尔的眼帘。   眨了眨眼,狂喜的心情涌上她的心头,苏尔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安米尔分享喜悦。   可就是她抬头准备起身时,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一见钟情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的人啊。   他的黑发如丝绸般垂下,完美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皙几乎透明,整个人像一副欧洲贵族精心收藏价值千金的画像,美的妖异而颓靡。   但当他血红的眼睛因为笑意微微弯起时,深藏其中的欲//望便悄无声息的倾泻,伸出手时,是魔鬼在低声呢喃引诱属于他的心上人。   然后从痴迷中醒过来的苏尔听到一句话。   “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短啊,真不短啊呜呜呜感谢在2022-04-05 22:35:56~2022-04-06 22:4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晓晓 100瓶;s.l.、香香的芋泥 10瓶;黑暗滴面包、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甜味妖怪 5瓶;落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塞壬的诡计   吸血鬼的美丽就像一朵颓靡勾人的地狱之花, 眉眼的一颦一笑招摇着吸引苏尔目不转睛,摄取了她的全部心神,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心醉神迷之中以至于当阿罗噙着微笑弯下腰逐渐靠近时,苏尔依旧沉沦在那对绚烂的红宝石的漩涡里, 像是被古希腊神话中海妖塞壬所歌唱的天籁深深吸引, 无法自拔。   随着距离的缩短, 呼吸都随之凝固。   这双眼睛里潜藏的情绪波涛汹涌地冲刷着伪装的屏障, 野心助燃着欲//望在血红色的瞳孔里焚烧一切,怪诞惊异,光影陆离中,那些隐秘, 晦涩, 不可言说的想法毫无顾忌地宣泄而出。   一片荒芜中只倒映出苏尔的身影。   阿罗在一片死寂中伫立许久, 心思缜密的他放空了所有思想, 目光飘渺极轻地落在丝毫没有反应的尸体上。   一直到他看到了那浓密的睫羽微不可见的颤动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狂喜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腔, 但他的面容始终波澜不惊,甚至对比起当初发现简和亚历克的喜悦之情。   无比叹息地清楚了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当剔透的罕见紫色逐渐被鲜红侵袭,苏尔张开双眼时,那种喜悦满足之感让阿罗的理智在逐渐崩盘,他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 将之据为己有。   俯下身逐渐靠近,距离之近似乎连呼吸都交织缠绵在一起。   苏尔在恍惚中发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修长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相握之处传递到苏尔的脑子里, 整个人像一本摊开被细细查阅的书。   从美色中惊醒的苏尔立马警觉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好险差点被食人花迷惑了。   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格外柔和惑人笑意的男人, 苏尔往后仰了下想拉开距离, 并且收起心中一丝丝悸动,也下意识回避无视了之前的那句你愿意做我的伴侣那句话。   而面前本来很淡定的男人却忽然放大了笑意,反而期身越靠越近,甚至垂下的黑发都落到了苏尔脸上。   “真是不可思议,我现在可以读到你的心思了,所以之前你是人类的时候为什么反而不可以呢?”他的目光充满了惊奇。   从他的语气和音色中,苏尔恢复理智很快就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是自己的老板上司。   但就算这样感觉自己被冒犯的苏尔有些发毛,在听到读心时候更是觉得恼怒,伸出手用力地推开老板,却没想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老板直接飞出去了。   苏尔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飞到石墙上的老板,突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可能大概好像已经不是人类了......   等等,看......看得见了!?   后知后觉的苏尔压抑着尖叫想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眼珠,但是想想老板的惨状还是忍住这个想法,她怕一使劲好不容易复明的眼睛被自己这个大力直接按没了。   贪婪地用眼睛去看着周围地一切,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感知到鲜艳的色彩了。   低下头张合着自己的手掌心,手指关节依旧是以前一般纤细,外表除了变得苍白没有其他变化,只是一张一合之间能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蕴藏在手心。   此时她自己身体里过往的沉疴和病痛已经全部远离,整个人每一处肌肉关节都舒展开,没有丝毫沉重,她从未如此轻松过。   被一把推出去的阿罗稳住自己的身形后慢悠悠站起来,“我都忘了你现在是新生儿,获得新生的感觉怎么样?”   抬起头看着老板,苏尔无比清晰的视力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甚至可以说是笑意盈盈。   不会吧......   苏尔将目光放在阿罗的身上,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语气迟疑因为惊愕甚至都没有带上刻意的恭敬。   “我记得我当时在密室快死了,所以后来是你转变了我?”心思转变之间想起当时的安米尔,苏尔又想借此试探阿罗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我,当初我曾经说过,除了我没有其他人。”阿罗心情看起来很好,还有闲心将他碰倒的椅子扶起,只是关于后来的情况只字不提。   不知道刚才阿罗的读心都看到什么,苏尔也不敢主动提起密室的事选择了岔开话题,“你不生气?”   “这只是小事,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的不是吗?”阿罗的话听起来非常的诚挚。   在沃尔图里相处的时间苏尔早就知道老板是个善于伪装的千年吸血鬼,他对待他人总是会阴晴不定,唯利是图心机深沉,非常善变。   可以说如果不是沃尔图里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救过她,以及卡莱尔他们被威胁的情况下,对于这种人她必然是敬而远之,即便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行,是个大麻烦,更别提当他的伴侣了。   思索着的苏尔掀开被子,然后小心翼翼撑着床板挪到床沿边,如果用力过大,床垮了那也太尴尬了。   一直到下了床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苏尔才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抚了一下身上布料柔软白色睡袍的褶皱,拿起放在一旁的素色针织披肩抖了抖展开披在身上。   只是抖的第一下险些就把披肩变成两半,穿上放在床边的拖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喜欢把自己收拾妥当的苏尔这才看向那个一点都不见外正在走过来的老板,露出一个礼貌的假笑。   “站住,别过来。”打算直接戳破窗户纸不再逃避的苏尔语气是格外的不客气。   阿罗竟然真的听话乖乖原地站着,甚至一脸无害地微举起两只手,眼睛却盯着苏尔一刻也没有移开。   美色当前,苏尔没有一丝心软,格外的冷淡,字里行间却十分认真,赤色的瞳孔毫不躲闪地与阿罗对视。   “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你无非是想得到我的能力来使沃尔图里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又何必拿什么伴侣来做这个幌子。”   苏尔不喜欢利用感情来达到某种目的,或者说捆绑,也不喜欢无视他人的真心,拖拖沓沓,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活了千年看不清真假的吸血鬼。   似乎没想到苏尔会直接将这些摊在明面,没有选择对之前的那句话视而不见,这让阿罗感到无比的欣喜,因为此前苏尔一直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规避了这些问题。   迎着苏尔冷淡抗拒的目光,阿罗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你说的没有错,我的想法确实如你所言。”   看着苏尔在他话音刚落马上放下心松下挺直的脊背,阿罗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没人规定想法是不能变的,我可以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然后阿罗若有所思的想到什么,“还是说你喜欢人类的那套求婚仪式吗?只是今天有些匆忙,没有准备钻戒。”   说着苏尔瞳孔地震地看着阿罗似乎准备单膝跪下,一把拉住阿罗的胳膊,“等等!”但因为对力量掌控的不好,用力过猛直接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就像一块大理石直接撞脸一样,西装布料与脸亲密接触,苏尔一声闷哼,亚西诺多拉的同款国骂差点脱口而出。   如果不是已经变成吸血鬼了,苏尔抖怀疑自己是不是会毁容。   推开阿罗后,苏尔捂着鼻子看向准备求婚的阿罗,忍着痛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纯纯利用不好吗?谈什么感情。   瓮声瓮气干脆利落开口,“我不否定你的诚意,只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且我们也并不合适,我也不想成为你的伴侣。”   没有打断苏尔的话,听到拒绝脸上微笑也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对于这番话阿罗完全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无比平静地看着苏尔。   他在想什么?   有些困惑的苏尔正想问什么意思,但是忽然一种从心底生出的饥渴让她有些焦躁。   就像沙漠中许久未能喝水的旅人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甘美的清水一饮而尽,那种饥渴随着她察觉到不对劲后越演愈烈。   一种剧烈的灼烧感从胃部上升到喉咙。迫切的渴望让她下意识地还像人类时一样,走到床头柜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还没送进口中就被苏尔摔在地上,她要的不是这个。   很明显感觉自己现在处于不正常的情况下,苏尔调动自己残存的理智努力控制即将狂乱失控的生理反应。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成为了吸血鬼,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鲜血。   但她从没想过成为吸血鬼对鲜血的渴望会如此之大,得不到解脱的她现在十分地狂躁。   阿罗当然很清楚苏尔的反应是什么,新生儿需要补充血液营养,这些他早有准备。看着挣扎的苏尔,他的表情在苏尔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残忍而血腥。   低着头死死咬着牙的苏尔竭力与自己的本能对抗,可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一股宛如最新鲜清甜的水果香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所有自控差点化为乌有。   猛的抬头看向那个方向,艳红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变得浑浊,仿佛再次失去视力一般。   苏尔恍惚看见一个美丽的正在哭泣的少女倒在地上,少女干净脆弱的脖子无力地摆在苏尔的面前,热腾腾的美味血液似乎只要轻轻咬破就能滋润她干涸的肠胃。   一声一声的抽泣声鼓噪着苏尔的耳膜,她烦躁的大喊一声,别哭了,但是效果想当然的没用,少女反而哭的更狠了。   依旧保有理智的苏尔抬头恶狠狠地看向阿罗,咬着牙说,“让她出去。”   但好整以暇正在一边的阿罗却是摇摇头不仅没有答应苏尔的请求,甚至走到少女的身旁,谈笑间划破少女的皮肤,提起手中的食物丢到苏尔的面前。   “看,就像这样只要轻轻地就能咬破她的皮肤,你不用忍得这么痛苦,我们是同类,”   一瞬间苏尔已经扑到少女的颈脖间,食物的凄厉惨叫即将作为苏尔沉沦黑暗的启示之声,阿罗勾起满意的微笑。   但是就在苏尔张口的瞬间,她上下合齿咬破自己的嘴唇,疼痛换回一丝清醒。   “阿罗,我警告过你,让她出去。”苏尔目光格外冷冽的抬头看向黑发男人,“你不让她出去,那你就留下来挨打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06 22:41:18~2022-04-08 22:4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轻言、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kaid 20瓶;凤皇陛下、白可乐、喵吉君1491、短笛大魔王 10瓶;机油 8瓶;蔻蔻、10611416、啾咪呀 5瓶;辰时、森森不是喵 3瓶;树树竹、甜味妖怪 2瓶;落花、潜水的泡泡、青春微凉、清玖、黑暗滴面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荆棘之莺   痛苦地将摆在面前犹如献祭羔羊的少女推开, 苏尔试图学着阿罗之前提到过的呼吸停止,以此来封闭自己的嗅觉。   她成功了,但是胃部灼烈的饥饿感就像一团火焰冲刷着焚烧她的五脏六腑,那种强烈到极致的渴求让苏尔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   不, 她绝不能屈服于这种茹毛饮血般赤//裸//裸的食欲, 喉咙不断艰难吞咽着, 几番的压制让她陷入极度的狂躁之中, 她需要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情绪。   双膝跪在地上苏尔手里攥紧毛毯的毛绒,几团绒毛很快就被她揪掉了,披肩从肩头滑落,无济于事之下颤抖着手捂住自己冰凉的脸, 抬起头看向并没有被她威胁到的阿罗。   双眼鲜红欲滴, 愤怒让她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 熠熠生辉, 攻击的想法在清澈的眼睛里一览无遗。   看着与自己的本能相对抗的苏尔,阿罗叹息著称赞,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从没有新生儿能在刚转变时就能抵抗对血液的渴望。”   一步步走近,阿罗脸上满是痴迷,苏尔清醒的挣扎宛如荆棘丛中哀叫的夜莺,可是有什么用呢?她注定只能留在他的身边。成为吸血鬼只是第一步, 这副只能黑暗中生存的躯体已经禁锢住她的余生,生生世世, 再也无法逃离。   走到苏尔面前的阿罗弯下腰, 贴近苏尔的面容, 看着与自己相似颜色的眼睛, 阿罗格外的愉悦。   强硬地拉下苏尔捂住嘴的手, 颇为遗憾地将目光停留在苏尔娇艳如凌晨悄然绽放的血色蔷薇的唇瓣上,因为不停分泌过多的毒液吞咽时嘴唇变得濡湿,咬紧牙关使嘴唇又像花瓣被风吻过时抖动。   有片刻失神地像被那抹红色所蛊惑,几乎就要倾下角度去触碰,随后阿罗心中叹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跟随自己的本能不好吗?你已经成为了吸血鬼再不是人类了,从此之后你将变得强大,美丽,永生不死,你的控制根本没有意义。”   他的声音极其轻柔地贴在耳边呢喃,像是想把自己的想法直接灌输进苏尔的脑子里,再也不能忍的苏尔眉眼跳了跳,目光十分沉冷,满腔怒火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犹如火山喷发。   猛地从阿罗手的束缚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用力之大感觉左手几乎是脱臼了的那种痛感,只是这种程度对苏尔现在来说无关紧要。   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掐向阿罗的脖子,宣泄着自己压抑的所有情绪。新生儿的速度和武力一般情况下都是极为强大的,又因为容易失控,一般吸血鬼可能无法抵抗。   可是在阿罗看来,苏尔的力量似乎比一般的新生儿要弱上许多,这很奇怪,刚好借此情况顺水推舟观察。   阿罗的战斗反应并不慢,对颈部这种致命地方更是十分敏感,第一时间后仰躲过了苏尔的攻击。   本就没想一击必中的苏尔很快就挥出第二个拳头,奔着阿罗脸过去的,只是依旧被阿罗貌似轻松的左手格挡住,甚至阿罗还游刃有余地指导苏尔的攻击方式。   再之后的战斗经验少的可怜的苏尔什么都没打到,手都因为把石墙锤了好几个大洞很痛,越打火气越大,上头之后随手抄起什么东西都往阿罗身上砸,室内一片凌乱。   在阿罗接到苏尔丢过去的软绵绵的枕头后,还带着微笑耸了下肩膀放在一旁沙发上放好,觉得自己被嘲讽到的苏尔理智崩断,她下意识地使用自己转化后就没有使用过的能力。   感知范围变得更广阔了,苏尔能感觉到沃尔图里那些弯弯绕绕的通道就像被一张极其详细的地图平铺下来在她的脑海中展开,隔着墙壁外面守卫的行动轨迹也都一览无遗。   也看见了因为他们动静过大过来的护卫。   按耐下火气,苏尔学着阿罗的笑,勾起嘴角,随后在感知里锁定到阿罗的身上,像以前控制物体行动一样,将阿罗的行动控制在原地不能动弹。   她能感觉到变成吸血鬼后她的能力变得十分强大,再也不受从前身体体力的约束,只是更多情况还有待实验。   迈着轻快的步伐,及腰的卷发都在轻轻地随着动作摇晃,一下就心情舒畅的苏尔走到阿罗的身旁,这不就是绝佳的实验体吗?   不过目前看起来她只能控制物体大致轮廓的整体,更为精细的似乎做不到,这一结论是因为阿罗还能张嘴。   “这是你的.......”   上去就是给阿罗脸上狠狠一拳,没等他说完话,先泄恨再说。   此时苏尔已经听到门外传来的匆忙脚步声,右手放在阿罗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阿罗丝毫没有生气,还顺势随着她的力气直接倒下。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苏尔恶趣味地直接一只脚踩上阿罗的胸膛,右手掐上他的脖子。打斗过程中苏尔的拖鞋早就不翼而飞,整个屋子都铺满了干净柔软的毛毯,反正又不脏,   苏尔故意想让他出丑,让他的手下看着他被打在地上。但是阿罗却平仰着,顺滑的黑发蜿蜒着铺在毛毯上,衬着他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显得格外旖旎。   表情十分平静,没有一丝难堪,带着纵容的笑意。   没有得到理想中的反应的苏尔忍不住暴躁地想给他的脸再来一拳,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扭头看向站在门口呆立的吸血鬼们,烦躁的苏尔将发丝撩到耳后,扼住阿罗脖子的手依旧没有放开,用着阿罗同款笑容,“打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语气温柔,目露威胁。   很快门口站着的几个见多识广的吸血鬼面带着不可思议看向首领,在得到冰冷隐晦的眼神后全都利落地退下。   亚历克迅速拉着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的简离开,以苏尔现在耳力可以十分清楚地听到亚历克安抚简说了一句话,大概是什么情//趣。   顿感晦气的苏尔马上收起自己的手,在自己的睡袍裙摆上擦了擦手。   看了眼倒在地上十分配合的阿罗,苏尔解开他身上的控制,阻止阿罗想要说出口的话。   “我选择素食。”是决定不是商量的语气。   她已经变成吸血鬼了,卡莱尔他们不构成对法律的破坏,沃尔图里无法对他们再实行任何制裁,这一点可以放下心。   除此之外阿罗似乎也没有查到任何和她家人相关的信息,苏尔没有被阿罗威胁的弱点她现在可以说是无所畏惧。   不过她也不能直接说离开沃尔图里,就阿罗的表现而言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沃尔图里,这一切都需要徐徐图之。   一直将自己情绪掩饰很好的阿罗表情的一角露出了些许内心的阴暗,他没有就苏尔这句话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先站起身,然后看向那个一直待在角落不敢出声的食物。   “那么她呢?你打算怎么办?”阿罗看向苏尔,“人类知道我们的存在只能死去,这是我们制定不可更改的法律。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理她呢?”   退开一步的阿罗像是十分尊重苏尔的选择,他看着固执不肯沦陷黑暗的她,第一次将吸血鬼的残忍一面抛到苏尔的面前,带着恶意。   沉默中,苏尔与阿罗如毒蛇般阴冷的瞳孔对视,她却是粲然一笑,像是打定主意,正准备开口,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   阿罗和苏尔都一起看向那个角落。   怯生生的少女停止了哭泣,手上绑着的绳结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手脚发着抖从地上爬起来,深深地弯下腰对着苏尔低声恳求。   “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不,是个好吸血鬼,既然如此我想请求您将我变成吸血鬼吧。”   鼓起勇气的少女抬起来不敢看向阿罗的方向,而是对着苏尔。   苏尔能清晰地看见少女白净的脸上带着一种狂热的向往,眼中写满了许多人类的欲//求,抛却了恐惧这个女孩开始显露出对苏尔惊人美貌的渴望,她也想拥有这样的美丽和无边的生命,满是艳羡。   沉默中苏尔赤着脚面无表情地走到少女的面前,在少女又响起的低低抽泣声中思索。   单膝蹲下,苏尔冰冷的手触碰到少女温热的脸颊,她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温度了。温柔地替少女擦去了落下的泪水,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你是在害怕,你还小不懂——”   “可是你和我不是差不多大吗?”抬起的纯洁的眼睛里懵懂无知甚至带着一丝怨怼。   苏尔有些难受地闭了一下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就像吉安娜一样,苏尔不喜欢置喙他人的决定和选择,甚至可以说少女的选择是极为正确的,她想活下来得到她想要的这没有错。   只是这样决定他人的生死让苏尔有些恶心,她什么都做不了。   阿罗一步一步走到苏尔的身后,”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呢?我,亲爱的苏尔。”   作者有话说:   蠢咕发现搞错了,刚转化的吸血鬼眼睛是鲜红的,等会把前一章改下感谢在2022-04-08 22:48:31~2022-04-09 22:5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沃柑发芽了 50瓶;掉头发的一百种可能 15瓶;梨婼、吕小曦 10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子妤、潜水的泡泡 2瓶;青春微凉、黑暗滴面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泡沫   半晌。   单膝蹲下的苏尔收回沾着少女泪水的指尖, 表情意味不明地捻了捻破碎的水珠,再次睁眼难过尽数掩去。   站起身后淡淡地瞥了一眼阿罗,对视之间看到他满腹的阴谋诡计,顿感无趣。   阿罗是故意的, 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一出节目, 就连出场人物都是他精心准备的。   在她刚转变不能自我控制的情况下带来这个人类。   如果她直接攻击杀死这个少女那么就意味着她彻底与过去决裂, 顺利完成了人类到吸血鬼这个认知的转变, 甚至还可以破坏苏尔与卡莱尔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一般情况下理念不同的人往往无法成为朋友。   看到苏尔眼神的阿罗不甚在意,面上的微笑就像一幅面具没有丝毫改变。   阿罗他们一直兴致勃勃试图改变卡莱尔的素食理念,可惜的是卡莱尔十分坚定自己的理念, 还在吸血鬼的世界里有了自己的好名声。   这让阿罗感到不悦,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苏尔有一丝机会走到卡莱尔的那边。   既然苏尔固执不肯沉沦想保留着人类的价值观, 那阿罗就换种方式让她直视吸血鬼的血腥, 他要让她亲手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好心地让她看到人性的复杂来更好的抉择。   对此阿罗不由感叹自己是如此的贴心。   只有打破苏尔的坚持, 她才能完全站在他的身边,毫无顾忌地为他所用。   你看啊,人性是如此的贪婪,你又何必为了他们做无所谓的坚持。   默不作声没有继续逼迫苏尔做决定的阿罗笑的就像黑暗中带毒的罂su.   可其实苏尔并不需要阿罗来做这些。   苏尔在转化前就深知吸血鬼和人类是两种不同的物种,他们的立场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肯定地说就是对立的。   在之前了解吸血鬼时也知道,人类血液对吸血鬼具有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是吸血鬼的营养来源。   虽然没有血液吸血鬼不会被饿死, 但是长期没有得到血液的吸血鬼会变得逐渐虚弱而无法克制的去袭击人类。   大部分吸血鬼转变后是无法抵抗那种诱惑力的, 就是如卡莱尔他们忍受动物血的腥味不愿伤害人类这类吸血鬼也不会去干扰其他吸食人血的吸血鬼。   沃尔图里最初制定的法律——吸血鬼的存在不能为人类所知, 宣称是为了保护全体吸血鬼而建立的。   人类的武器发展之快也证明了这一法律是极为正确的。   而为了不让被吸血的人类活着离开将他们的存在泄露出去, 吸血鬼们会毫无节制地直接将人类的血完全吸干。   这是一条冷酷残忍无法动摇的食物链,苏尔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来与差不多可以说是整个吸血鬼世界对抗,她又不是悲天悯人的上帝。   更何况她是站在这个立场的既得利益者。   在苏尔沉默着转身时,少女伸出手紧紧抓住苏尔的裙摆,抬起头,哭红肿的眼睛犹如小鹿一般楚楚可怜,只是恐慌让她的话语带着口不择言的利刃。   “您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吸血鬼才如此高高在上,如果您是我一定也会做这个选择的,不是吗?我只是想活下来,我有错吗?”   苏尔这次没有弯下腰,她站得挺直,鲜红瑰丽的瞳孔平静地与少女对视,明明没有丝毫胁迫的意味,但是感觉到害怕的少女僵硬着一点一点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无视眼前这出剧本的苏尔与阿罗擦肩而过,已经冷静下来的苏尔眼里尽是自嘲,阿罗可能以为自己是个不谙世事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那可真是个天大的错觉。不过也正好松了一口气,说明之前的读心他没看到什么东西,一切都很安全。   经受过社会毒打的苏尔早就学会了对不赞同的事物保持一个圆滑韧性的态度,更多的时候是保持自身不随波逐流,不会过多干涉他人的做法。   即尊重他人的选择,无论好与坏都不会干预,吉安娜一样,眼前的少女也一样,苏尔从不是纯粹的好人。   她之所以费劲心机想救下那群孩子甚至愿意为揭开幕后之人的黑手冒险赴死,是因为那些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尚在懵懂之中就被扼杀,知道真相的苏尔不允许自己视而不见,那些孩子也回应了苏尔,他们没有坐以待毙甚至很出色的与苏尔一起完成了最终的炸弹计划。   这个少女甚至和吉安娜都不一样,所以苏尔才如此的难过。   她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急切地想要谋求生路,即使苏尔可以表示自己会尽全力救下她,素不相识的两人没有信任的情况下少女当然会选择另一种对自己更为有力的选择。   成为吸血鬼是许多人类的追求,在知道这类存在的时候众多的人类前仆后继地赶来希望能得到转化获得永生,有欲//望和追求她们眼中更好的人生也从不是错处。   只是当她说出这个决定时苏尔已经没有立场来帮她,这是少女自己做下的选择,苏尔不会再插手,否则就是对吉安娜这种努力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吸血鬼青睐的人的一种不公平。   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觉得不太开心的苏尔决定回头再揍阿罗一遍。   片刻后神清气爽的苏尔拍了拍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睡袍领子,哼着歌走到打斗中没有被波及的衣架旁拿到袍子就给自己披上,走向门外将其他事抛之脑后。   阿罗再次从地上起来时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他没想到苏尔的能力出乎意料的强大,这让他高兴之余又担心无法掌控。思索中的阿罗也跟着苏尔之后离开了房间,之后的一切会有守卫来处理。   对于阿罗而言,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被他看中。   将自己裹在黑袍之下,在平时苏尔一定会停下步伐欣赏这座有着历史感十分美丽的地下城堡,只是现在她被自己肠胃的饥饿感折磨得十分烦躁。   阿罗那个混蛋老板居然为了逼她不给饭吃。   一路行走过来的苏尔步伐越来越快,心烦气躁的她完全没有在意周围对她行礼的守卫,一直到一个拐角,苏尔似乎听到前面熟悉的声音。   随后感觉一阵凌厉的风直冲脸部过来,好在苏尔反应迅速地侧身躲过,视力极佳的苏尔捕捉到攻击她的是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身后不远处站了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总觉得有些熟悉。   凯厄斯见一击未成冷笑一声退后,挡住苏尔的视线站在女人前面,“新生儿就敢出来乱跑,阿罗对你未免也太宽松了吧?”   没有理那个暴躁金毛,苏尔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被凌厉攻击而割断的几缕头发,苏尔是知道成为吸血鬼后身体的一切都会停止增长的,包括头发!那是掉一根少一根。   极其愤怒地抬头看向这个似乎武力比阿罗要强很多的男人,苏尔听出来这个吸血鬼就是之前那个叫凯厄斯的三首领之一。   本就不顺心的苏尔眼睛紧盯着凯厄斯,瞳孔都收缩起来,在肚子饥饿的情况下她有些压不住脾气。想了想,反正已经打了一个老板,再打一个也不算什么大事。   大概看出苏尔变得危险的气势,管控着众多新生儿转变后的训练的凯厄斯嗤笑了一声。在他眼中,苏尔的力量实在是不够看,弱小的可怜。   甚至傲慢得朝露出攻击状态的苏尔招了招手,嘲讽着苏尔不自量力。   看着凯厄斯的动作,苏尔反而收敛起所有的怒意,带着极其温柔的笑意,背起手看着他,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凯厄斯,只是她蓬松的裙摆大幅度地摇晃象征她的内心应当是极度不平静。   等凯厄斯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苏尔的能力又不是什么游戏大招还需要前摇。   凯厄斯危险地眯起眼睛,“这是你的能力?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吸血鬼有血液的话凯厄斯的脸色应该会气成番茄色,苏尔感觉他现在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凯厄斯也不像阿罗完全没有反抗,苏尔能感觉自己的控制有些吃力。   已经站在凯厄斯面前的苏尔掂了掂脚,伸出右手握成拳头比划估计着高度,笑不露齿,“我现在不打你才会后悔。”   话音刚落时苏尔听到一声笑声,但很快就消失了,苏尔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真的很耳熟,苏尔不顾凯厄斯威胁的目光直接伸手将他推倒在一边,然后就不管他在叫嚣什么。   站在一旁像是下属的棕发女人十分为难地上前,也挡在金发女人面前,带着苦笑。   不上也得上啊,万一亚西诺多拉夫人出什么问题了,凯厄斯大人一定会秋后算账。   只是凯厄斯首领都不是苏尔庇西亚夫人的对手,她又能做什么,只是看样子苏尔庇西亚夫人看起来不像一般新生吸血鬼那样狂乱,应当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新生吸血鬼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你们看我就像有躁郁症一样,明明有躁郁症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位。”苏尔有一些郁闷。   “因为——”棕发女人想解释什么然后就被身后一道如沐春风的嗓音打断。   “科林,退下吧,不会有事的。”   听到命令的科林只能低头站在一边。   听声辨人的苏尔迅速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是之前那个言表差距很大密室里另一个女人,应当是凯厄斯的夫人,亚西诺多拉。   只是听声音明明是一个很鲜活的女性,为什么现在看来却截然不同。   她的脸上有一种虚幻的幸福感,就像泡沫一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09 22:53:35~2022-04-10 23:5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滴 20瓶;呦呦水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树上的野餐   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端庄优雅犹如中世纪的贵族夫人, 陌生而又熟悉。   她没有披沃尔图里的黑袍,只穿着一袭繁杂华丽的黑裙,修长白皙的颈脖间佩戴了一串饱满圆润的珍珠,金色的卷发盘了一个简约大方的发髻, 上面别着蓝紫色宝石的鸢尾花。   一种虚幻之感围绕着女人无法散去, 她脸上的愉悦就像被笼在一片迷雾之中, 姿态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却格外的刻板。   联想到沃尔图里的吸血鬼有着各种奇特能力, 苏尔探究地看了科林一眼,似乎她每次都在亚西诺多拉的身边。   猛的贴近亚西诺多拉的面容,淡定自若的女人发出抽气声,呼吸都不自主地停滞了, 可是近距离观察的苏尔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睛里不是惊吓而是一种什么其他的情绪。   看了半天的苏尔才分析出她好像是看见喜欢的东西, 喜悦在她金黄色的眼睛里翻动, 格外的真实。   此时亚西诺多拉金色的瞳孔倒映的只有苏尔的脸, 苏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喜欢这个吗?   嗯?等等, 和卡莱尔他们一样灿烂的金色?   “你喝的是什么血?”苏尔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问出口,她的胃饿到要打结了。   很迷惑为什么苏尔问这种问题,亚西诺多拉面色有些纠结像是在回忆,“昨天喝的是......那今天应该轮到鹿血吧?”   两眼发光的苏尔直接握住好姐妹的手,“能分我一点吗, 我只要一点,就尝尝。”   一直盯着苏尔脸的亚西诺多拉看起来有些晕乎乎地, 完全没注意苏尔说要什么就答应了。   开心到极致的苏尔直接抓起亚西诺多拉的手快速地奔跑起来, 速度快得像是在瞬移, 在亚西诺多拉温声提醒跑错方向了又转了回来。   顺便带着亚西诺多拉踩了几脚还在感知范围内被控制倒在地上的凯厄斯, 途中科林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两边她谁都不敢得罪,只能默不作声。   一直到逐渐远去都能听到后面被忽视的某个人好像在喊什么,“亚西诺多拉!不许把我亲自给你取来的血给别人喝!不许!听到没有?!”   跟随亚西诺多拉来到一个房间,苏尔感知到这个距离很微妙,方位似乎可以跟她之前听到的吵架声对应上。不过她所有的思绪在亚西诺多拉拿出一个精致箱子时像是拉闸了一样直接停止。   看着满满一箱的血袋,苏尔吞咽了好几口嘴里的毒液,右手死死抓着左手的手腕,她差点控制不住上去抢了。   残存的理智让她用一种湿漉漉的渴求目光看向亚西诺多拉,满是祈求。   脑袋当机的亚西诺多拉面带着笑不露齿的含蓄微笑,话语却格外豪横,“这些都归你了。”   甚至来不及礼貌感谢一下苏尔就已经拿起血袋咬开一个口子疯狂吮吸。说实话口感挺一般的,闻起来就远远比不上人类血液的甜美,但是干涸到缩成一团的肠胃都得到了滋润,一连喝了好大袋的苏尔才终于没有那种挠心挠肺的灼烧感。   忽然嘴里叼着袋子的苏尔警觉地站起来,比她的听觉更为好用的感知能力看到凯厄斯正在往这边来,觉得自己控制能力开始有些疲劳的苏尔依依不舍地放下血袋。   放下空袋子望向一旁静静看着她的亚西诺多拉。   “他过来了,我现在好像打不过他。”苏尔用指尖抹去嘴角溢出来的血液,苦恼着不知道该擦在哪。   亚西诺多拉端着温柔朦胧的表情递过来一张白净的帕子,“没关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擦干净手指上的血渍,苏尔将手中喝空的血袋吹鼓,开口处打来个结然后极其幼稚地丢在地上踩爆。   倾身靠近亚西诺多拉,伸手摸到她的发髻,摘下鸢尾花的宝石发饰随手掷到沙发上。金发披散下来的亚西诺多拉没有那么紧绷,眉眼间都放松了下来。   “为了报答你的食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想出去吗?”苏尔打断亚西诺多拉的犹豫。   女人瞳孔里真实的情绪如流金一样打着转,冲不破那层泡沫一般的满足感。苏尔仔细确认了她没有反感,于是握住亚西诺多拉的手腕。   就在临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又转回去拿了两个血包。   喝饱了血液得到补充的苏尔觉得自己此时力量和速度都得到极大的提高,苏尔还细心地回头看了眼西亚诺多拉担心她跟不上,却看到亚西诺多拉淡定自若十分轻松,还对苏尔的回头抛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默默继续带路的苏尔不理解,不是说新生吸血鬼很强吗?为什么她感觉除了自己的控制能力每一个其他吸血鬼都比她要强上许多。   感知铺开的苏尔沿着隐蔽的路线穿过沃尔图里守卫的防线,在她的眼里再严密的防线总会出现漏洞的。起初是苏尔在前面带路,但很快亚西诺多拉就提高自己的速度走在了前面,苏尔负责指示。   也不过是片刻,两人就已经来了地面上。看出亚西诺多拉面色的迷茫,苏尔拉起她的手直接跳跃上平时经常待的高耸角楼。   此时和风容与,阳光格外热烈。   闭眼循着往常的方向,捕捉风中的气味,张开充满愉悦的双眼,找到了。   西南方向那里的草木清香最浓。   “糟糕,他们要发现了。”   苏尔的感知在转变成吸血鬼后得到了飞跃式的增强,同样是消耗体力为代价,有了吸血鬼这种强大体魄作为基础,她现在可以全天保持感知并且范围极广,至少大半个沃尔图里的城堡都在范围内。   所以城堡中奔走愤怒的某人行动被一直关注着的苏尔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可惜距离太远,没有办法一直控制住他,不然就能给亚西诺多拉出气,让他也感受一下一直被能力控制的感觉。   匆忙抓起一直很听话的亚西诺多拉的左手,两人在塔楼上悄无声息一跃而下,苏尔感知着避开人类,在阴影中快速奔走。   风声猎猎鼓噪着耳膜,头发感觉都被吹得蓬起,肯定不好看了,只是苏尔从未如此畅意。   她此前还以为自己会晕高速跳跃,可现在看来抛却了那副残躯没有了病痛缠身,重获新生的她现在只觉得轻快,呼吸都是自由的。   一直到眼前出现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带着亚西诺多拉直接钻进去,全程高度戒备着有没有虫子。   苏尔是真的喜欢这些绿色旺盛的生命,可惜它们往往与虫子们和谐共生,这是无可避免的。但苏尔和虫子是不共戴天,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共处于同一个很近的空间,绝不。   亚西诺多拉看上去却依旧没什么变化,无论在哪里似乎都很满足现状。   发挥绝佳的视力苏尔找到一棵完美的树,轻轻一跃,踩着树枝又继续向上攀越,一直到最高处。不禁有些惋惜自己的爬树技巧可能再也派不上用场了,但是一爪子就抓住树枝然后晃荡上去就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当然是哪种方式好用就用哪种啦,真香。   繁密的树枝能最好的掩饰她们的身影。   当爬到树顶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苍穹的蓝和森林的绿无边无际交于远方,格外的辽阔。   光照下的森林被晒得蒸腾散发出沉稳干净,略带点苦涩的木质香气基调,细细闻着中间又混杂了种种不同树叶,只是高空之上风一吹就散了,分不清究竟是浓郁还是淡雅。   率先挑选一根树枝坐下的苏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亚西诺多拉过来一起。   并排而坐的两人久久没说话,只是一起享受着这种没有拘束的时光。苏尔想起什么,拿出大口袋里装的两袋血包,你一包我一包地分给亚西诺多拉。   眯着眼睛喝着血包的苏尔恍惚中以为身旁的是安米尔,现在她隐约中察觉安米尔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是这件事不能急躁。   好半天后,喝完了血包将垃圾放好,等会回去再丢掉。可以说正事了。   “你知道你被科林的能力影响了吗?”不喜欢拖拉得苏尔直接说道,如果她猜得没错,科林的能力类似于某种精神暗示,就像安抚剂一样使被影响者安定下来。   有些迟钝地享受着宁静的亚西诺多拉半天才回复,“啊——这个啊,我知道。”   苏尔的目光抓住一只离群的飞鸟,它在空中不停的呼唤发出叫声,只是似乎没有得到回应。   “你不生气?话说真不知道你怎么忍得了那个暴躁又□□的吸血鬼。”   “当然生气,每次都吵架啊,你应该听到过。”亚西诺多拉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披散柔顺的金发,明白苏尔的意思,微笑着说,“科林的能力没有你想地那么糟糕,她只是让人在身处环境中感觉到幸福和满足,不能改变其他感情。”   那只飞鸟还是没找到自己的族群,漫无目的地盘旋,苏尔一边好奇孤鸟接下来的方向一边回答,“看来你是自愿的啊,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用能力来约束你呢?”   已经开始将头发挽到胸前准备扎个辫子的亚西诺多拉轻飘飘地回复,“自愿什么的差不多吧。”时间这么久了,她已经不习惯将头发就这样散漫地落下了。“大概是因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有些紧张地看着飞鸟一头扎下不见踪迹的苏尔提着心好半天,聊天都有漫不经心,“关于这点真的是一下就看出来,所以你看上他什么了?”   亚西诺多拉苦恼地看着扎得凌乱不堪完全不成形的辫子,她看凯厄斯帮她盘发髻也没这么难啊。一边拆开快打结的头发,一边思索着苏尔的疑问。   “嗯......起初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一眼就看中的,好看的人我都喜欢。后来是因为——”头发越弄越乱的亚西诺多拉有些泄气,“就当是因为他会给我盘头发吧。”   “听起来很实用啊。”看见孤鸟重整旗鼓从树林间再次起飞,苏尔放下心转头看了下亚西诺多拉,一脸惊讶,“你......你这个头发怎么回事?”   捧着炸毛的亚西诺多拉欲哭无泪没有那种刻意端着的举止,“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长头发,要不是凯厄斯负责打理我早就一剪刀剪掉了。”   拆了亚西诺多拉发髻的苏尔十分心虚,作为罪魁祸首只能伸出援手,“我来吧还是。”   先慢慢拆开打结的地方,一下一下梳理着,苏尔想了想,“那你们为什么会这么纠结?甚至让科林的能力来干扰你。”   “所以说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啊,一厢情愿地自以为是。”开始变得有些活泼的亚西诺多拉翻了个白眼,这时苏尔才能从她的身上看出当初国骂的那个人的影子。   “你能想象这个蠢东西居然不告白不求婚就把我带回来吗?就这还要问我为什么不爱他?呵呵,怎么会有这种双商皆无的蠢蛋。”   看着越说越愤怒的亚西诺多拉,苏尔有些无奈地打断她以防她过于激动一巴掌把树枝拍断了,“扎好了辫子,不过不怎么好看,我也不太会。”   “哦,没事,这样就很好啦。”亚西诺多拉看着重新变得顺滑的头发心情好了一点,但是提到某人还是会生气,咬牙切齿,“所以只要他一天不先告白我就一天不松口,科林的能力又算得了什么?”   听完她的话苏尔面带苦涩,为什么会这样.......以为是囚//禁强取豪夺还想帮帮忙,结果没想到画风一转就是两个死鸭子嘴硬误会来误会去的小情侣。   麻木中的苏尔想了想要不扯开话题,问问那个国骂是怎么回事,亚西诺多拉也是种花家的吗?但是话还没说出口,苏尔闻到了空气中有其他吸血鬼的气味,似乎还是个熟人。   苏尔望向那个方向,目光对视,对方十分惊讶。 第39章 夏洛克的操作   三个月前, 美国西雅图。   一堆焦黑的断壁残垣中,夏洛克和约翰始终没有放弃想要找出线索,可是仅凭两人的力量终归有限,这场大火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就连当时树林中对视的那个奇怪的金发男人再也没有找到踪迹。   在夏洛克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他的感觉神经就敏锐地判断这个人一定知道什么, 像找到猎物的黑豹一样冲往树林的方向, 视线都没有移开过。可就算这样, 不过眨眼间绕过一颗树木后那个男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息下快速奔跑急促的呼吸, 夏洛克站在那个男人之前站立的地方,扫视着四周,却毫无发现。   花朵馥郁浓烈的香气覆盖了整片空间,闻不出什么气味, 拿出手机借光检查地面是否遗留下什么线索。没有, 什么都没留下, 这里干净得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让人怀疑看到的那个人是个幻觉。   明白夏洛克有所发现的约翰紧随其后, 但是他什么都没看见,喘着气拿出自己的手机帮助夏洛克一起照明, “夏洛克,你看见什么了?”   趴在地上的夏洛克集中精神查看着地面痕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锐利,“一个中等身材齐肩金发的陌生男人,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和苏尔这件事有关。”   “那是不是说明苏尔可能没事!”约翰悲伤的眼睛燃起了希望,“就像你当初诈死那样。“   “想象力不错约翰。”确认这里不可能有新发现的夏洛克大步离开, 他并没有约翰那么乐观。即便苏尔没有死亡, 但在没有和他们留下一点信息就消失的情况, 恐怕她的处境很有可能是身不由己。   当初孤儿院幕后的人这些年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件事必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那苏尔又是被卷入了什么麻烦......   边走边思考问题的夏洛克发现约翰没有跟上来,“约翰?”回头一看,约翰根本不在身后,而是跑回了废墟,拿起那个说是骨灰盒的盒子......   看着约翰小心地拿着盒子过来,夏洛克有些语塞,但最终还是将毒舌的话吞了回去。   不知不觉天边渐明,夏洛克疲惫地竖起衣领,约翰跟在身旁擦了擦盒子上的灰,想来想还是问出来,“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什么?”   整理着自己思绪的夏洛克自动跳过约翰的问题,一直在回想刚才那个古怪的男人,“约翰,刚才那片树林四方通达,没有其他遮掩,是吗?”   “对,如果说有人在里面的话不可能消失这么快,连背影我都没发现。”约翰并不怀疑夏洛克所言真假,在这种事上他不会开玩笑,回想着树林的地形,给了肯定地回答。   这种不同寻常的事情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不同寻常......什么才能称得上是不同寻常?夏洛克脑中灵光一闪,“约翰,还记的苏尔之前跟我们提到过哪些离奇的事吗?”   约翰皱着眉回想以往苏尔跟他们谈论的事,其实苏尔和他们为了安全还是很少联系的,关于她在美国的一切夏洛克和约翰心照不宣地从未主动询问,有时候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不过说起离奇的事约翰瞬间想到了一个,两人对视之间同时说出一个词——吸血鬼。   那刚才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苏尔提到过的那个吸血鬼,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谜团或许只有找到那个男人就可以迎刃而解。   明白这一点的约翰沉思片刻想从回忆中找到了更多的线索,“苏尔除了提到那个吸血鬼不吸人血没有更多描述。”   说到这里约翰谴责地看向若无其事将手插进口袋的夏洛克,“如果不是担心你跑来美国来研究吸血鬼,苏尔可能不会只说这么一点消息。”   “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好吗?”夏洛克连忙转移话题,“想想当时的时间,她是什么时候给我们打这通电话的。”   很快回忆起时间的约翰面色惊异,喃喃自语,“不会吧......”   “有什么不对?”当时忙于案子所以没能回忆起电话时间的夏洛克追问。   “是她被人追杀然后刚出院那段时间。”约翰有些艰难地分析,“吸血鬼总不可能生病吧?就不可能是病人,也不会是为了去医院偷血,苏尔已经说了那个吸血鬼不吸食人血。”   “那有很大可能是——医生?”夏洛克语气也有些古怪,一个吸血鬼不仅控制住自己不吸人血还当上了医生?   知道当初那个医院的夏洛克很快摸出自己的手机 ,打开地图,规划目的地。   实际上并未离开的卡莱尔在黑暗中藏得更为隐蔽。   他在苏尔被阿罗带走后十分懊悔,就一直还在关注她的情况。听说苏尔的房子被烧后就明白阿罗的打算,和从前一样的手段。   当他避开沃尔图里的吸血鬼过来查看时却发现有两个人类出现,看起来似乎是苏尔的家人。此前苏尔从未和卡莱尔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只是没想到那个高个子的人类如此敏锐,差点被发现。   在距离偏远的情况下没能听到夏洛克约翰已经快要扒出他的身份。此时卡莱尔还在想就算他们是苏尔的家人,他也不打算出现告诉他们苏尔的情况,知道这件事只会让他们陷入生危险中。   看着离开的两人背影,卡莱尔格外忧郁,就让他们以为苏尔是葬身火海了吧。   和苏尔分别之时,卡莱尔并不敢提起苏尔家人这件事。阿罗之所以将苏尔的房子烧毁,就是想抹掉苏尔的过去,让苏尔有联系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他们没有在火场遇到沃尔图里的吸血鬼被阿罗发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卡莱尔毫不怀疑以阿罗的手段,他如果知道了势必会将一切都处理干净。   离开后爱德华告诉卡莱尔苏尔的请求——如果有人来找我请一定告诉他们,不要来找我,我一定会回去。   卡莱尔一下就想到了火场里出现的那两个男人,这让他陷入了纠结。苏尔是想让他帮忙告诉自己的家人她的安全,想让他们不要担心,这件事并不难办,卡莱尔也很愿意去做。   可是......想起被发现对视时那个男人锋利的目光,卡莱尔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   几日后,卡莱尔尚在犹豫,却在上班时刚到医院就被堵住了。还没有下车,车前车后都出现一个身影,是当初在火场里出现的那两个,也就是苏尔的家人。   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卡莱尔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不仅没有就此放弃火场的真相,甚至找到了他。   满腹疑问的卡莱尔还在想该怎么编造谎言来将苏尔的嘱咐转告给自己的家人,却没想到被人类的流氓发言直接打破冷静的思绪。   树影婆娑,宁静的森林里笑声响起,惊到了枝上休憩小睡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便扑哧着翅膀飞走了。   听到这里的苏尔已是满腹喜悦忍不住轻轻笑出声,但很快就努力收敛好自己的表情向卡莱尔表示歉意,“我很抱歉将吸血鬼的事告诉了我的家人,还有夏洛克他们对您的威胁,希望您不要在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他们亲自给你道歉。”   卡莱尔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是现在这样更加麻烦了,我担心他们离开后自己找到沃尔图里,所以我才过来找你。”   在拦下卡莱尔的车后,夏洛克和约翰直接像苏尔当初一样开门见山说出了卡莱尔的身份。起初卡莱尔以为是苏尔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十分担心有更多人知道了。   但是那个卷发身穿风衣的高个男人就像爱德华一样能读心,说出了他的顾虑,“你不必害怕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苏尔只是提到了吸血鬼,并没有说出你的任何信息,之所以找到你是我和我的搭档推理得出的线索。”   将之前的推理随便转述一遍,找到他是因为他和约翰将整个医院人员筛选了好几次。   夏洛克完全没有以前的炫耀心情,他之所以耐得下性子解释是不想这个人误会苏尔。“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苏尔现在的真实情况,我就会将你的吸血鬼身份公之于众。”   没有一点点防备夏洛克直接发出流氓威胁言论,约翰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夏洛克 。但这是最快又能得到最真实信息的方法,夏洛克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理直气壮得很。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卡莱尔还是觉得有些心梗,这个人类是丝毫不怕死吗?可在夏洛克透视一般的目光下,卡莱尔觉得自己已经被完全看透了。   而且卡莱尔看得出来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是真的不会惧怕生死的威胁,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苏尔的话语转述给了他们,并将苏尔的处境大致提了一二,“你不必担心苏尔会有危险,在得到转化后她因为身体虚弱所剩无多的生命会得到延续。”   “所剩无多的生命?”夏洛克提取到这个关键点反问。   “你不知道吗?”卡莱尔没想到苏尔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   “呵,现在知道了。”在之后夏洛克冷着脸直接离开了,并没有追问卡莱尔苏尔的去处。约翰向卡莱尔道歉后也紧随其后,一向温和的华生医生,看起来十分地生气。   笑不出来的苏尔噎得说不出话,没想到这件事被抖落出来了.....   就在卡莱尔的目光从苏尔的身上移到一直默不作声的亚西诺多拉时,他的目光满是歉意,苏尔感知到有许多吸血鬼正朝这边来,面色凝重。   “卡莱尔医生,您必须马上离开了,他们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11 23:05:38~2022-04-12 23:0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凝光厨 66瓶;紫 16瓶;呦呦水瓶 10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8瓶;晴天喵喵 2瓶;挽、朝暮朝向、猪猪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泾渭分明   “卡莱尔?”苏尔不解地看着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的金发医生, 他眼中都是歉意与面色淡漠的亚西诺多拉对视,像是有许多话要说。   “你们认识?”似乎不止是认识,卡莱尔简直就像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满心都是亏欠。   亚西诺多拉一言不发地转过身, “快走。”   等卡莱尔走后, 苏尔已经感知到有一批吸血鬼很近了, 就是这个数量......他们是抓逃犯吗?来这么多人。   苏尔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亚西诺多拉,我觉得还没喝饱,这片森林有什么猎物吗?”   还沉浸在又见故人的复杂情绪中的亚西诺多拉看了看自己的大胃王小姐妹,体贴地将你怎么还没饱的话放进肚子里。长这么好看多吃点不也很正常吗?   “有的, 附近都是沃尔图里的私人领地, 这片森林有凯厄斯让人投放喂养的食物。”   “那不如我们看谁先抓到猎物?”苏尔发出共进下午茶邀请。   完全将凯厄斯来了的消息抛之脑后, 一心只想投喂姐妹的亚西诺多拉欣然接受。   在苏尔带着亚西诺多拉走后一会, 凯厄斯从控制中挣扎出来,一拳打在石壁上砸了一个大洞, 流金一般仿佛会发光的头发也变得灰扑扑地。推开战战兢兢不敢离开的科林,凯厄斯气笑着直接冲着苏尔两人的方向追过去。   一把推开门却发现室内空荡荡的,连亚西诺多拉都不在。他给亚西诺多拉取来保存的血袋都被喝光了丢在箱子里,凯厄斯额角的青筋都爆起了,亚西诺多拉那个可恶的女人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凯厄斯环顾整个房间, 他确认她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眼角瞥到沙发上,快步走过去, 蓝紫色鸢尾花被随意遗弃, 凯厄斯伸出手拿起来攥进掌心, 阴沉着脸对跟过来的科林说, “去找到夫人。”   科林看着山雨欲来的架势低着头习以为常地去找人, 每次凯厄斯首领和亚西诺多拉夫人要吵架都是这样。不过科林还是加快了步伐,毕竟晚了找到夫人倒霉的可是自己。   带着守卫找遍了整个城堡的科林这次却半天都没见到亚西诺多拉夫人的身影,科林心慌的厉害,踌躇着甚至不敢去禀告凯厄斯首领,但是如果不早点禀告上去导致事情更糟,那科林的脑袋怕是真的要保不住。   颤抖着声音刚一落下果不其然。   原本还耐着性子坐下等待的凯厄斯一下从沙发上站起,亚西诺多拉最喜欢的小茶几也随之破碎,“这不可能!沃尔图里的守备森严,我说过了任何人不能放亚西诺多拉出去,还有你的能力,有你的能力干扰她不会自己提出离开。”   “除非——”凯厄斯冷笑,“有人主动提出。”明白是谁在捣鬼的凯厄斯怒气冲冲地找到阿罗。   原本在处理事物的阿罗慢悠悠地翻着册子,想让暴怒的弟弟先冷静下来,但凯厄斯带来的消息让阿罗丢下手中的事,瞬移到科林的旁边读心,“她们的确已经不在城堡里了,那她们是怎么出去了?”阿罗轻柔的声音充斥着危险,“以及是否可以定义为出逃。”   枯坐在椅子上的马库斯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苏尔庇西亚的能力是怎么回事你没搞清楚吗?她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将亚西诺多拉直接带出去。”   凯厄斯话语中暴躁失了分寸带着谴责,“亚西诺多拉一直就不愿意跟我回来,她根本就不爱我,一有机会她肯定会离开。”他愤怒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心底藏着的失落和委屈。   “让亚历克和德米特里带满两队守卫集合。”阿罗丝毫没有慌乱,平静地朝一旁的简下了命令。“苏尔的能力确实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她的能力出乎意料的强大,甚至没有眼见得如此简单。”理了理西服袖口,阿罗轻笑着,“但是没有关系,逃出去了再带回来就是了。”   旁观的马库斯慢吞吞地用沙哑的声音提醒准备出发的两人,“可能她们只是想出去走走。”   步伐未有停滞的阿罗没有回应马库斯,心情焦躁的凯厄斯更是话都没听完就已经出去了。无论马库斯说的对不对两人都不接受这种“只是走走”,他们早早地就规划好了一定不能走上马库斯的老路。   在亚西诺多拉抓到猎物后,一无所获的苏尔星星眼看着她,大方的亚西诺多拉直接将猎物分给了苏尔。于是被投食的苏尔开开心心地带着小鹿上了一颗干净的树,只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片刻之后,黑压压的守卫已经在无声中将这里完全包围,领头的德米特里退到首领的身后。   一旁的亚西诺多拉正笑着告诉苏尔该怎么咬破猎物的喉咙,两人都不怎么在意树下站着的凯厄斯和阿罗。最终苏尔也没能下口直接咬,那个毛一看就扎嘴,完全没有血袋方便,亚西诺多拉提议还是带回去处理好再喝。   但对此苏尔却是笑了笑没有回复。   低气压的凯厄斯终究先沉不住气,“亚西诺多拉!你还不下来等我上去抓你吗?”   优雅翻了一个白眼的亚西诺多拉完全不想理他,却没想到苏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下去,“你先跟他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下去吗?”亚西诺多拉疑惑着反问。   苏尔还是那个很轻的笑容沉默不语,亚西诺多拉觉得有哪里不对,探究着与苏尔对视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隐约只可见苏尔眼睛里的坚定。   似乎猜到苏尔的想法,亚西诺多拉有些艰难地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其实阿罗也挺......”半天那个不错硬是说不出口,亚西诺多拉真不想给讨厌的人说好话,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的事,亚西诺多拉不好插手。   临下树前亚西诺多拉一脚将抓来的猎物踢下树,“那我先将食物带回去处理好等你回来喝。”不等苏尔回答她就跳下去,落在凯厄斯的身旁。   即使亚西诺多拉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淡,但是苏尔能感觉到她此刻是开心的,并不是出于能力的那种虚幻之情。   亚西诺多拉下去后,苏尔看见凯厄斯对着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下巴都要昂到天上去了,对于这种幼稚行为苏尔表示怎么能视而不见。   “等等——”   “嗯?”亚西诺多拉抬头看向苏尔,“还有什么事吗?”   “你拿着鹿不累吗?”苏尔似笑非笑地将目光从亚西诺多拉的身上移到到凯厄斯。   恍然醒悟的亚西诺多拉将鹿甩给凯厄斯,并且还留下一句,“你拿着,回去处理干净了我要和苏尔一起喝。”   凯厄斯起先还有些莫名其妙,“你力气比我都大,而且凭什么.......”然后在亚西诺多拉扫过来的锋利眼刀中住嘴。行吧,这点小事他不跟自己的妻子计较。   看着他们边走边拌嘴的背影,苏尔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人是真有意思。   黑压压的守卫们并没有一个人随着凯厄斯他们离开,他们的目标是苏尔。当轻松的氛围逐渐消散后,没有人率先打破这种鸦雀无声的场面。   然而并没有感受到压迫感的苏尔直接坐下。从繁密枝叶缝隙中滑下来的阳光落在苏尔的手上,她欣赏着犹如钻石一样闪耀着璀璨的光的肌肤,苏尔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现象了,但是每一次都会为这种奇特之美而赞叹。   站在树下的阿罗十分地安静,这种不同寻常的态度让一旁的简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她的瞳孔满是恐惧深深地低下自己的头,完全不敢出声询问首领接下来的指示。   微风轻轻吹过这片森林,沙沙作响。   “不回去吗?”阿罗亲切地叫着苏尔的名字询问着,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就像是一个来唤闹脾气不肯归家的爱人的丈夫一样。   “阿罗。”苏尔终于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阿罗的身上,极其认真。甚至没有像以往一样尊称而是直呼他的名字,只是这样也完全没有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好像是在叫一个陌生人。   光影分割着他们交错的视线,划开了两片空间,泾渭分明。   苏尔雪白的裙摆随着她轻松晃着小腿就像风中含羞未放的玉兰,摇晃之间柔软的花瓣一开一合,起落翩跹似乎随时可以随风而去。   目光中布满阴影的阿罗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她是自由的。   不再看向阿罗,苏尔远眺着望向天边的游云,她的声音飘渺而捉摸不定。   “我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亚西诺多拉离开沃尔图里的城堡,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和亚西诺多拉不一样,即使知道自己被科林的能力影响她也自愿留下,那是因为她爱着凯厄斯。可我不是,沃尔图里没有能留下我的东西。”   是在婉拒,苏尔不喜欢模棱两可暧昧不清。   “之所以没有一走了之而是跟你说这些,是因为当初你们沃尔图里救过我,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我为你们工作人类生命的百年,百年之后我来去自由,如果你觉得这百年对于吸血鬼来说太少,你亏本了,那我可以在百年后自我毁灭。”   “更何况现在和之前不一样,那时候你可以用卡莱尔他们触犯法律这点来威胁我,现在我已经是吸血鬼了,你还能用什么呢?”   是在不满,命运的被动让苏尔感到厌倦。   感知已经完全笼罩在这片天地之间,苏尔的控制从来不是单数。   掠过每一个守卫藏身之处,“你猜你今天这些人能不能拦住我?”平缓舒和中浮现了藏锋之意。   是在警告,无非是两败俱伤。   总是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的阿罗,这一次,精通算计权衡利弊的你会做什么选择呢?   垂眼聚精会神感知着周围风吹草动的苏尔错过了一道视线。   树下的光线并不好,阿罗完全站在了阴影之中。吞咽着滚动喉结,阿罗再一次感受到当初苏尔还是人类时血液对他歌唱的悸动,不存在的心脏都仿佛要跳出这具冰冷的躯//壳,浑身都陷入颤栗之中。   幸有沉寂的黑暗掩饰了他滚烫的目光,阿罗死死地收敛住眼中的放肆。   他叹息着还不是时候。羽翼丰满的鸟即将破笼而出,这个时候强行束缚只会让鸟撞的头破血流,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想要的就如她所言,是心甘情愿的身心托付,完完全全的,整个人,整颗心。   没关系,还有时间,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么,如你所言。”   这场交锋谁输谁赢,尚未可知,来日方长。   另一边此时约翰和夏洛克正在飞机上,一个旅客不小心撞到了约翰膝上的盒子,本来就想道歉的男人看见盒子后更是目露同情,“真的很抱歉,先生,请你节哀顺变。”   一路上被这样问候很多次的约翰已经麻木了,甚至不想解释。他咬着牙问一旁戴着帽子眼罩安逸的夏洛克,“所以为什么你不让我把这个假骨灰盒丢掉。”   “丢掉多可惜,等找到那个小矮子后你就抱着它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说我因为找她的路上不信遇难,这里面装的是我的骨灰。”掀开自己眼罩的夏洛克眼中满是恶作剧的兴奋。   感到无语的约翰回想起自己当初站在夏洛克坟墓前的心情,一阵恶寒。“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诈死又不是她自愿的。”才发现重点的约翰猛然转过头,“找到她?你有消息了?”   “不,没有。”重新戴上眼罩的夏洛克在约翰的嘘声中又补充,“这不是现在正在去找吗?我们找不到不代表别人不行,神秘之事当然要找神秘一侧的人帮忙。”   约翰已经看到周围有人用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目光看向他们了,小声在夏洛克耳边询问,“所以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约翰受够了夏洛克这种话说一半吊着胃口的方式,但又没办法逼着他说出来,只能在空姐的提醒中系好安全带,因为动作过大口袋中的机票滑落出来,上面显示目的地,法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12 23:08:30~2022-04-13 23:3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adow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拉斐尔的书店   约翰看着夏洛克拿出手机拨打着号码只听了一下, 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毛直接摁掉了。   提了提手中的行李箱,约翰好奇地探头,“你在给谁打电话?听起来像是被拉黑了,是那个可以找到苏尔的人吗?”   埋头看手机的夏洛克头也没抬, “人?不, 他可不是人。”扒拉着手机半天看地图的夏洛克终于找到了地方, 将手机塞到口袋里就走到街边拦下一辆的士。   的士停在一处幽静的街道处, 约翰付完车费后跟上夏洛克发现他站在一面白色空无一物的墙面前,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夏洛克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妖。   夏洛克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照着地图,然后十分肯定地伸出手,没有丝毫犹豫。约翰不敢置信地看着夏洛克的手消失在墙体里面, 手中的行李箱跌落在地上, 拽出夏洛克的手, 发现是完好无损的,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可思议的约翰也伸出自己的手去触碰墙壁发现果然手感不一样,霎那间看到的场景像是揭开了一层幕布, 全然不同。   这似乎是一家古董书店。   外墙装饰看起来很新,像是近些年才装修的。与法国巴黎的浪漫气息不太一致,这家书店棕红色外墙带着一种英伦的典雅,透过店门的玻璃花窗可以看见里面昏黄而温馨的灯光。   但门上面的店名看起来有些破旧,应当是从哪里搬来的, 看起来格格不入,约翰眯着眼睛去看磨损有些严重的牌子, 上面依稀是, A.Z FELL AND CO。   “夏洛克.....”还沉浸在奇迹中的约翰喃喃道, “这里有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难道是魔法师吗?”   “这里暂时还没有, 但是马上就会有了。”同样兴奋的夏洛克收敛情绪, 清了清嗓子理了理大衣的领口,脸色表情浮夸得就像即将开始话剧表演的演员。   推开面前木质的店门,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木门撞击到铃铛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提醒有顾客进入。拉斐尔正在闻着红茶从茶杯中蒸腾散发出香气,听到门铃响有些可惜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但是他刚一转身就被一个看起来风尘仆仆表情十分悲伤的人吓到。   看着夏洛克开始忽悠那个身穿白色燕尾服一看就是个好人的店主,约翰有些过意不去挠挠头,叹口气。就在他发呆才一会听到一声,“这真是太过分了,我帮你。”   正在家里肆意谩骂植物的某人破天荒的打了个喷嚏,但是却不以为意,以为是某个被他拉黑的人类在背后念叨,可是没想到手机再次响起。   看了一眼联系人,肯定是之前吵架的拉斐尔过来道歉了,克劳利得意洋洋地往靠椅上一躺,翘起腿直接架在桌子上,然后才慢悠悠地接通电话。   一旁的植物都以为大魔王的心情变好,悄悄地挺直了身杆子,可一声脏话立刻让它们缩起来瑟瑟发抖。   这次木门得到的待遇并不好,直接被风风火火撞开,克劳利取下墨镜直接露出蛇瞳气势汹汹地冲着夏洛克过去,“你的手机信号不是显示你在英国吗?”   夏洛克镇定自若地放下拉斐尔好心端给他的红茶,嘴角的弧度假的不能再假,“只是一点科技的小把戏,或许你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伙可以考虑下与时俱进?”   感觉额头青筋都气地跳动,克劳利将自己的墨镜甩到茶几上,看向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拉斐尔,“我让你施展的奇迹没有下吗?怎么让这个混蛋钻了空子。”   “什么?难道他只是个普通人类,可是我看他以为是哪个里世界的认识你的朋友?我没认错的话他就是‘主角‘啊。”说完这句话的拉斐尔眼睛都没眨地正对着约翰和夏洛克。   夏洛克很确定这个人正在说话,但是那句话就像被空气吃掉了完全听不见,只有他的口型在动。   见夏洛克两人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世界之壁完全隔断信息,拉斐尔才知道自己被一个“演员”骗了,他有些生气。   也明白了夏洛克他们确实是某个融合世界的“主角”,主动触碰神秘,里世界的大门可能会为他们打开,但是归根结底涉及到更高层次的本源问题时,世界之壁会自动封锁这些信息。   拉斐尔愤然说,“他们是没觉醒自我的’主角‘,这不关我的奇迹的事,而且他是找你的。”   被堵的克劳利无言以对,起先他以为夏洛克还在英国就没管,想着等找上门再跑路,以防万一还让拉斐尔施展了奇迹暂时将书店隐藏起来,却没想到被夏洛克摆了一道,甚至他还打开了这扇门。   “不对,你们知道了什么?”克劳利看向稳坐不动的夏洛克。常理下,不知道神秘之事的人因为不相信这种事,打开里世界之门的可能性很小。   夏洛克和约翰就犹如看一出默剧一般,对面的两个人嘴巴都在动,可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声音再次传播到耳朵时就听到克劳利的这句话。   “吸血鬼这个物种你们了解吗?”没有丝毫犹豫夏洛克直接反问。   “难怪......”克劳利和拉斐尔对视一眼。   “你这次来找我就是为了吸血鬼?”克劳利将自己的墨镜拿回来重新戴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看在我们之前的一点交情上,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过于探究他们,不然到时候会死无全尸。”   向来洞察人心的恶魔警告着夏洛克不要出于好奇就去触碰不该触碰之事。   “夏洛克不是因为好奇才来问你们的。”约翰知道很多人都会误解夏洛克的意图,毕竟他一直都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   面带讥讽的克劳利即将吐出的毒液却在他下一句话里收回。   “是苏尔,她被吸血鬼带走了,我们要带她回家。”   一旁拉斐尔茶匙撞在茶杯上发出一声脆响,“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先更这么一点,因为很离谱的有一只超大的看不清是蜜蜂还是什么虫子从窗户缝里飞进来了!!!!   现在就希望我家猫猫能早点把那只虫缉拿归案,不然无心码字   裂开了感谢在2022-04-13 23:34:22~2022-04-14 22:1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言言 2瓶;朝暮朝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她来   “你们跟她很熟?”夏洛克不用推理就能看出来拉斐尔的焦急极其的真心实意, 但是在他委托克劳利去医院接应苏尔之前他们应当是完全不认识,在之后苏尔在联系中也从未提起过这两个非人类。   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拉斐尔咳嗽了一下,低下头搅了搅杯中的茶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咳, 这, 这个不怎么重要, 问题是你现在先说说苏尔是怎么回事。”   “我们跟那个讨人厌的小鬼不熟,你快说发生了什么。”克劳利翻起自己鼻梁上的墨镜推到头上,竖瞳中满是不耐。   整件事并不复杂,约翰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所以, 现在你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去救她出来?”克劳利扫视过诚恳的约翰目光落在格外平静的夏洛克身上, 语气讥讽, “就算我们现在去救她也早就晚了, 按你们找到的吸血鬼说法,她现在八成已经成了吸血的怪物, 跟你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散漫倚靠在椅背上的夏洛克嗤笑,“看来你跟苏尔是真的不熟。”带着得意,“在我们眼里,就算她变成了吸血的怪物也一直是苏尔,不可能不认我们的。”   一旁的拉斐尔叹着气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们,是我们不能。”   不管是他还是克劳利那边, 上头早就订好了协议每个世界井水不犯河水, 互不干涉, 如果他和克劳利亲自过去动作太大会被盯上, 而且之前给苏尔做的那些事也会被泄漏, 事情会变的更加麻烦。   想了想拉斐尔安慰着,“其实苏尔变成吸血鬼继续活下来,也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吧。”   “你们也知道苏尔身体状况?”夏洛克和约翰都想到看来只有他们是最后知道的,苏尔就只是瞒了他们,说不定麦考夫那个死胖子都知道。   约翰抱紧置于膝上的骨灰盒,夏洛克的恶作剧他投赞成一票。   以夏洛克的能力能看得出来拉斐尔说的就是事实,“告诉我信息和地点就可以了。”   克劳利:“告诉你们你们去送死吗?”   “克劳利说的对,你们人类社会有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这个深渊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未知的神秘世界,你们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苏尔已经成为吸血鬼你们应当保持距离,为了你们双方都好,最好不要再见了。而且,你觉得苏尔会希望你去冒险见她吗?”   拉斐尔平和地描述着事实。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想知道。”约翰微笑着在夏洛克之前说出这句话。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家人,不希望另一个家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而且还是在我们明明知道真相却毫无作为任由就此错过。苏尔说一定会回来,可是我们是大人,怎么只让小孩子一个人努力。”   当木门撞击铃铛,这间温馨的书店已经没有了2个人类的身影。拉斐尔没有细细品味精心烹煮的红茶,而是神思不定端起茶杯直接一饮而尽。   右手架在椅背上,斜斜坐着没有正形的克劳利把玩着墨镜,像是对拉斐尔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现在的人类都喜欢自找死路吗?”   今天的佛罗伦萨沃特拉城天空是少有的限定阴天,灰蒙蒙的云被风拖拽着轻纱在天空漫无目的地飘摇,格外好看的青霁色也带着灰调。   苏尔已经在塔楼上眼巴巴地盯着天空许久了,她喜欢太阳没错,但雨天她也喜欢,博爱如她长时间看阳光也是会腻的,可惜看样子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下来。   沃尔图里的生活十分的惬意且无聊,跟阿罗定下的打工条约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不,准确点说是完全不用打工,所以她才能格外清闲的在这等雨。   对此苏尔偶尔会做点事情“报答”一下阿罗,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比如——某个兔子家美食。   跳下塔楼后穿梭在幽深的通道中,在找到亚西诺多拉后,看见科林端来的几个精致的白瓷碗,“这么快就找来了啊?”   亚西诺多拉笑着招苏尔一起过来看,“都好多年没见到过这些东西了。”这句话用的是中文。   是的,亚西诺多拉跟苏尔在某天聊天互揭了前世种花兔子的身份,甚至苏尔还知道,当初麦考夫告诉她,那个和她一样情况但是活下来消失的人就是亚西诺多拉,同样是遇到了卡莱尔,之后发生了种种。   这一切巧合到几乎一样的人生轨迹让苏尔觉得有些诡异,就像是——思维突然中断,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发出声音。   感觉自己被人推了推,看见亚西诺多拉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突然就不动了。”   正准备去拿瓷碗盖子的苏尔疑惑,“没什么,好像忘了什么事。”说着一手一个掀开盖子,一股腥气直冲鼻子,虽然早就闻到了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味道这么大。   苏尔连忙合上盖子捏住自己的鼻子,扇着空气,“为什么这些家禽的血会这么臭,比平时捕猎的难闻这么多,这还怎么做香喷喷的麻辣毛血旺啊?”   “我也不明白,之前没试过。没事,说不定做完了就好吃呢?而且到时候先找人试毒。”亚西诺多拉淡定地说出甚合苏尔心意的话,对视之间满是默契。   听不懂中文的科林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位夫人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   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味道,更何况城堡里也没有生火的地方,最后是在附近一户人类家里趁着没有人煮好带了出来,苏尔还嘱咐科林留下人类的货币放在厨房。   看着放在桌前的三个碗,分别是不同血做的毛血旺,苏尔打开在做毛血旺时封闭的嗅觉,小心翼翼地掀开右手边第一个碗的盖子。   轻轻地嗅了嗅,能闻到各种香料融合的香味,凝成块的鸭血沉在热腾腾泛着诱人光泽的麻辣红油里,这样的毛血旺苏尔还是人类时能一碗包圆了。   好像那种腥臭味真的没了?亚西诺多拉也凑过来嗅了嗅,“成功了!看起来好好吃!”就在她忍不住拿起特意准备的筷子时,苏尔制止了她,合上盖子。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苏尔眨了眨眼,金色瞳孔里尽是狡黠,反正不管好不好吃都是一种“报答”。   “可是万一真的很好吃那不是浪费了吗,凯厄斯那个蠢东西才不配。”亚西诺多拉极其不舍地看着美味被盖上。   “没关系,要是能吃我再给你做,万一不好吃呢?你想想之前那个味道。”   听到这里亚西诺多拉心有余悸地收回自己的垂涎。   安抚下亚西诺多拉,苏尔端起盘子,对着想要跟上的科林笑意盈盈,“科林,你不用跟过来,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想去通风报信的科林只能停下自己的步伐,眼睁睁看着夫人们带着不知名食物出去了,只能心里祈祷那个东西真的好吃。   在推开门后,苏尔就变得面无表情,全靠亚西诺多拉发挥,主要还是靠亚西诺多拉来忽悠凯厄斯,毕竟凯厄斯好骗一些,至于阿罗那个疑心病晚癌......他可能会自己上钩。   苏尔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在一边看亚西诺多拉表演。似乎很成功啊,凯厄斯已经一脸傲娇地等着亚西诺多拉给他递勺子,“我只是给你面子才吃的,要不是你说是你亲手做的我才不会试这种东西。”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故作姿态下的欣喜,苏尔看着面不改色给凯厄斯递勺子的亚西诺多拉,不由十分佩服,说实话苏尔觉得自己良心有一点点的不安,不过就一点。   这时苏尔听到了书籍合上的声音。   “你不像亚西诺多拉那样吗?”阿罗站起身将书籍放好才抬头看向站着有些无所事事的苏尔,笑容温柔缱绻。   淡淡地瞥过眼不与阿罗对视,“我和亚西诺多拉不一样,更何况我让你吃你会吃吗?”   “只要是你希望的,皆如你愿。”阿罗漫步走过来站在桌前,打开一个盖子。   苏尔冷不丁露出一个像阿罗一样温柔的笑容,语气也是轻柔如春风,“那如果我在里面放了毒药呢?”   已经像凯厄斯一般拿起银勺的阿罗不置可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准备将东西送入口中。   肉眼可见的两位古罗马贵族老爷僵硬在当场,优雅的姿态都要无法保持了。苏尔相信这个东西真的很难吃了,因为凯厄斯和阿罗脸已经青了,这是苏尔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人的脸真的可以变青色。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有失态将东西直接吐出来,而是咽了下去,苏尔对此只能深感佩服并对亚西诺多拉使了一个眼色。   “亚西诺多拉!”暴躁的凯厄斯直接吼了出来,“你给我端的什么东西,这还不如毒药!”   接到眼色已经站到苏尔旁边的亚西诺多拉毫不示弱,“我也不知道这么难吃啊。”然后小声叨叨一句,“要是好吃我还觉得亏大了呢。”   忍不住笑出声的苏尔拉了拉亚西诺多拉的手示意别火上浇油的,先走再说。但很快一道黑色身影站在她们面前,是面色漆黑的凯厄斯,“骗了我就想跑吗?”   一脸无惧的亚西诺多拉站上前,“那你想怎么样,你难道还要打我吗?”   苏尔站后面吃瓜轻轻补了一句,“家暴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建议离婚哦。”   凯厄斯抓住亚西诺多拉的手恶狠狠地说,“不可能,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看着眼前少女偶像剧情苏尔不由可惜没有一把瓜子来磕一下,这两人真的一个有恃无恐,一个满脑子都是老婆忽悠一下就能忘记重点。   就在苏尔以为这件就这么完了的时候某人的声音响起,“不如这样吧,你们也像我们一样吃一口。”   阿罗的笑容依旧顽强地挂在嘴边,轻飘飘的话落在苏尔的耳朵里格外的恶毒。   “这个方法好,亚西诺多拉,你吃一口我就原谅你。”是凯厄斯马上附和。   觉得大事不好的苏尔两人面色凝重,这时门被敲响了,亚历克进来禀告。   “外面有一个女吸血鬼说想见苏尔庇西亚夫人。”   作者有话说:   虫虫后续!猫猫警官除了撒娇蹭蹭毫无作为,是笨蛋猫猫   目前被通缉的大虫子不见踪迹,希望是已经飞走了   凯厄斯和亚西诺多拉的那本放在专栏啦,要是收藏的人多下本可能会开吧,花心咕咕不敢保证是一定.....感谢在2022-04-14 22:17:30~2022-04-16 00:0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不是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聚集在苏尔的身上, 亚西诺多拉趁机从凯厄斯的挟制中抽出身,顺便一个手肘痛击让他别闹等会再说。   亚西诺多拉和苏尔彼此之间连前世种花家的这种事都互相倾诉了出来,但是苏尔人类时期的事情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她和苏尔有一样的经历当然能理解苏尔的想法, 也从未主动过问, 可苏尔是在沃尔图里转化成吸血鬼更不可能和什么陌生吸血鬼认识了。也不会是卡伦家的人, 亚历克认识卡伦家族所有人。所以会是苏尔的什么人呢?亚西诺多拉十分好奇。   从疑惑不解到幡然醒悟不过短短片刻, 苏尔惊错之间都忘记纠正亚历克的称呼。   屋顶倾落的微光洒在苏尔金色的瞳孔里,像是斑斑点点的星光破碎沉浸在金色湖水中,荡开了一层情难自禁喜悦异常的涟漪,可很快又被一层惶恐害怕的迷雾覆盖, 苏尔害怕不是她, 只是个误会。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尔张了张嘴, 第一声哑在嗓子里没有发出来,戴着手套无处安放的手放在嘴边遮掩, 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她长什么样子?”亚历克还没有回答苏尔又匆匆说道,“算了,我亲自过去。”   “等等,既然是你认识的吸血鬼——”   完全不想听阿罗在后面揣测试探, 苏尔已经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已经走远的苏尔,亚西诺多拉发出一声闷笑, 要不是掐着凯厄斯她能笑的更大声。   昏暗的通道里墙壁上灯台的火焰随着气流的摇摇晃晃, 苏尔有些懊恼今天穿着的鱼尾款收摆的裙子, 这让她行动受阻, 不能更快的去见她想见的人。   脑海里过去的场景一页页翻动, 犹如被狂风吹动的书页哗哗作响,一直到看到那一抹金色,一切都戛然而止。   是她,一定是我的安米尔。苏尔大脑空白地走到那个金发少女,不,或许说是女人面前。仰起头,不知道说什么的大脑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安米尔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这不科学。   “你在想什么?”是安米尔熟悉的脸部轮廓直接贴到苏尔的眼前,只是软糯的嗓音现在变得清悦动听。   沉默不语的苏尔抬起手在安米尔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在安米尔的痛呼中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呀~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既然会痛那肯定就不是了。”   装的委委屈屈好像很痛的安米尔依旧不长记性地凑过来,“以为做梦不是弹你自己吗?我痛有什么用嘛,你就是故意的。”   “知道是故意的就别说出来,你躲我这么久的账都还没算呢。”顺势揪着安米尔低下头刚好够到的耳朵,苏尔语气冷淡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你是小狗吗凑这么近.....”   身后跟着一起出来的亚西诺多拉看着几乎抱在一起的两人有些落寞,“好羡慕苏尔有好姐妹啊,我也好想跟好看的小姐妹贴贴。”说着感觉自己的左脸有些毛绒绒的触感,是故作一副不在意样子凑过来的凯厄斯。   亚西诺多拉随口就想让他走开,可看着凯厄斯屈着腰低着头,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的五官贴得极近,一时没有说出口,梗着脖子不知道动还是不动。   庆幸吸血鬼不会脸红,不然亚西诺多拉的脸应该会变成一颗冒烟的大番茄,默默唾弃自己,无论过去多久她还是会不争气地被这张脸帅到失去理智。   “凯厄斯。”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老婆贴贴的凯厄斯听到自己的哥哥在叫自己,带着不情不愿微微侧过头用眼神示意,什么事?   孤家寡人阿罗淡定地将目光转移到陌生女吸血鬼身上,灯火跳动倒映在鲜红的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光,像是在算计什么,“你不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吗?”   凯厄斯的目光从亚西诺多拉身上移开变得冷漠,但就在他看向阿罗示意的那边目光居然变得和缓了一些,甚至离奇地觉得那个陌生的女人看起来有些顺眼,很快反应过来这种不正常而熟悉的感觉,凯厄斯倏尔看向阿罗,惊讶道,“狄黛米?”   “狄黛米?怎么可能?!”亚西诺多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阿罗的妹妹,是马库斯很早时候就死去的伴侣,马库斯在她死去之后无法找到敌人复仇变得心如死灰郁郁寡欢,甚至一度想要随伴侣而去。   苏尔身影移开时,隔着远远的距离,凭借吸血鬼的视力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完整的脸......居然真的有些相似。   并不是说她们五官长的一模一样,在外貌上也就那头金发颜色一样,除此之外只有眉眼有三分相似,可就是这三分当那个女人笑起来时足足像到了八分,一样的灿若阳光,让人心生好感。   亚西诺多拉听到阿罗微笑着叹息,“还有她的能力,简直就像是我的妹妹转世一般,不,或许她就是呢?”   阿罗洋溢着满意的微笑走向苏尔,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方法,这个方法说不定能重燃马库斯对生活的热情。只是这样一个人送到沃尔图里的面前来,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不管是哪种,对于阿罗来说,没有秘密能瞒过他的眼睛。   可是这个世界上好像总是会有某些意外,阿罗亲切的笑容对苏尔来说并没有用处。   苏尔挡在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安米尔面前,礼貌微笑,“阿罗,安米尔很快就会走,她只是路过而已。”   “苏尔.....”   背着安米尔的苏尔感觉一只手轻轻落在肩头,带着一丝歉意和迟疑,“我是来找你的并不是路过.....而且,我想加入沃尔图里。”   “啊,这可真是一个惊喜,沃尔图里欢迎你们这些有着出众能力的人前来。”阿罗很快接过话,只是那种亲切柔和的笑容暗藏着冰冷带着血腥的锋刃。   他迫不及待的想上前握住安米尔的手,看一看她的身上究竟带着什么秘密,或者说——莫名其妙找上门的她是否会对苏尔别有用心造成伤害,无论是哪一种都会在利用完后得到最严厉的处罚,他会让她后悔做的这个决定。   放心,他会很谨慎,在苏尔知道一切之前就处理干净,不会让苏尔伤心的。   “安米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尔从没有这样冷声呵斥这个她保护很久的妹妹,看着许久未见的安米尔,苏尔心中又气又急。   她知道上次来袭击沃尔图里的那群吸血鬼安米尔一定也参与其中,如此居然还敢来自投罗网。   同样从未见过苏尔这么生气的安米尔低下头不敢对视。   再次拦下阿罗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抬头,你再说一遍。”苏尔努力想平心静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安米尔是在这种情况下,就像看到自己乖巧可爱懂事听话的妹妹变成一个哪里有危险往哪里钻让人操碎了心的蠢蛋。   “我.....我想加入沃尔图里,我想待在你的身边。”仰起头也不敢看苏尔的安米尔坚定地说完这句话,固执的像一颗背对着太阳找死的向日葵。   想着安米尔已经变成皮糙肉厚耐打比自己还高的吸血鬼,苏尔开始有些暴躁,觉得或许妹妹进入叛逆期,打一顿说不定就会好。   “苏尔,既然你不愿意让我来判断想加入沃尔图里的守卫的忠诚,那不如让马库斯来看看吧?”似乎不想苏尔如此烦恼,阿罗体贴的退后一步,给僵持的两人一个台阶。   又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还是说你担心我看到她的想法是否会对沃尔图里心怀不轨?”   不动声色中已经有一圈卫兵围住了这里,此时已进退两难。   “好,让马库斯来。”苏尔打断似乎想要说什么的安米尔,不敢多言的安米尔瞬间蔫了下去。   很快马库斯满脸厌倦地过来了,一如既往地死气沉沉。阿罗并没有多言,“马库斯。”   马库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才缓缓看向安米尔,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迷惑的事物,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马库斯呢喃一个名字,“狄黛米.....”   在和亚西诺多拉聊天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名字的身份,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名字会和安米尔扯上关系,隐约觉得不安的苏尔想拉走安米尔,却被一只冰冷的手隔着手套抓住手腕。   是阿罗。   阿罗难得强势地阻止苏尔,他俯在苏尔的耳边细语,“不用担心,马库斯不会做什么的。”   冷着脸已经想明白的苏尔奋力想抽出自己的手,扭过头的瞬间又被阿罗握住了下巴抱进怀里,固定着姿势,“别动,我不想伤到你,我只是想试试而已。”低下头时近得呼吸都交织缠绵在一起。   苏尔下意识地想使用能力然后甩一巴掌,却在忽然间被放开。   是马库斯已经清醒了过来,像是一副色彩鲜艳生动的画卷,因为喜悦而涂抹上的颜料被风化,渐渐地剥落变成了那种暗淡无色的黑白胶卷。   ”她没有对沃尔图里不好的想法。”也不想问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和狄黛米相似,有着同样的能力,马库斯沉默着塌下肩膀转身离开。   他只知道,她不是他的狄黛米,不是他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16 00:01:07~2022-04-16 23:2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不爱小白 15瓶;林似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若即若离   斑驳的微光静静地披在马库斯塌陷的脊背, 一直到他缓步走入黑暗中,最后一丝亮光也逐渐从他的身上无声无息的消失。   苏尔眉头微皱目送马库斯远去,最担心的局面没有发生,可马库斯这种沉寂默然的悲痛让人唏嘘, 忍不住感同身受心生怜悯。   失去挚爱的吸血鬼如果没能随自己的伴侣而去, 就注定会用自己的余生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 或许这时放他解脱才是最好的尊重。   只可惜.....目光一转看向阿罗, 珍珠耳坠晃动间流过一丝清冷流光吸引了阿罗的目光,阿罗微微侧着头温柔笑着对视用眼神询问。   苏尔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他的血色眼睛里波澜不惊并未见到丝毫触动,他人的痛苦和挣扎无法给这个虚伪的吸血鬼留下一点痕迹,这样的他真的会有感情吗?这样他是否也会有这样痛苦的一天吗?   一丝自嘲浮上抿紧的嘴角, 自己是怎么了, 他的后果如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且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像阿罗这样聪明诡计多端的吸血鬼怎么会让自己陷入所谓的情感中, 对他而言之前提及的什么喜欢不过是用来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烦闷之间感觉刚才阿罗捏住的下巴依旧残留着那种冰冷触感犹存,久久不散。别过脸不再看他走到安米尔的另一侧, 再抬手捏住安米尔的脸颊转过来,从刚才看见阿罗那样对她安米尔就一副要冲上去打人的样子,怒视阿罗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不过还好脑子理智还在没有冲上去上手打架。   失去苏尔视线不再对视的阿罗可惜地双手合十,细细摩挲着掌心。   苏尔很少会用这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更多的时候是淡然无视, 这让阿罗有些惊喜,也不为一种进步。   只是可惜那个送上门和自己妹妹有着相同能力的吸血鬼似乎没有起到最大的用处, 马库斯似乎对她完全无动于衷, 毫无兴趣, 这样即使他告诉马库斯这个女人是狄黛米的转世也不会相信的。   不过这个安米尔似乎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保险, 苏尔实在太在意她了。   “啊,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皆大欢喜,不是吗?”阿罗像是真心实意为安米尔感到高兴,围着的一群卫兵也尽数退去。   此时在场所有吸血鬼都能听到上层传来大批人类喧闹的讨论声,是游客进入了沃尔图里精心布置的“餐厅”。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那不如一起前往,就当是庆祝新成员的加入。如何?”阿罗问的是安米尔,看向得却是苏尔,意味深长。   一直在逃避的问题被摆在了苏尔的面前,她有意无意之间都在忽视安米尔的眼睛。   从前在她目盲无法看到颜色的时候曾经听过他人赞美安米尔就是落在人间的天使,她的金发犹如天气最为晴朗时最热烈的阳光取下的一截织染的流金,她的蓝色眼睛就好像是被上帝掬起放在生机勃勃的密林中最为清澈干净的湖泊。   可现在苏尔能见到的只有红色,是和阿罗他们一样的猩红色,晶莹的珠体覆着一层透色的白薄膜,显得有些浑浊。刺目的红扎进苏尔的眼,再扎进苏尔的喉咙,扎进苏尔的胸腔里,痛得苏尔半天一言未发,无话可说。   她的安米尔经过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陷入吸血鬼的深渊之中,又是谁让她身不由己只身赴险来到沃尔图里自找死路。这个背后的人算好了她一定会替安米尔掩饰,阻止阿罗读心,从而顺理成章地让安米尔见到马库斯。   他很了解沃尔图里,也完全不在意安米尔的生死,如果她不能阻止阿罗读心那安米尔只有死路一条。这个人不是算无遗策笃定她一定能阻止成功,而是他将安米尔视为一枚博弈可有可无的棋子。   这也才是最让苏尔愤怒的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安米尔为什么听从背后之人的摆布,只有找到这最关键的一点才能将安米尔从麻烦中剥离出来,抽丝剥茧中得到阴谋的结论。   而且这个背后人的目标究竟是谁?马库斯,她,还是说,是整个沃尔图里。   种种思绪快速在苏尔的脑中闪过,想替安米尔拒绝阿罗的邀请,却听到安米尔的声音在她之前落下,“谢谢。”然后安米尔挽在臂弯的手慢慢抽离,轻松地说,“我去去就回,然后回来找你。”   没有理由阻止的苏尔看着安米尔,安米尔的手指弯曲不时不自觉地用大拇指点着食指,这是在紧张害怕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转身离开的苏尔未再多言,她无法阻止安米尔的决定,只是忽然停下步伐喊了一个名字。   “阿罗。”   幽暗的通道中,苏尔纯白的鱼尾裙摆摇曳像是山茶徐徐张开柔软花瓣逶迤落地,并肩而行的阿罗披着的长长黑袍会偶尔与苏尔裙摆暧昧交叠,就像黑色的浪花滚动时卷起落下的白山茶,若有若无地触摸,然后又若即若离地推开。   叫来阿罗后苏尔迟迟没有开口,阿罗也不言不语只是笑着随她走着。   一直到距离足够远时,快走到她的卧室时,空得能听到回音的通道才响起苏尔平静的声音,“狄黛米的死因是什么?”   阿罗以为她会威胁他不要伤害那个女人,却没想到她问的是一个意想不到而又十分重要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对谁都只有一个答案。   阿罗叹息一声,“当初罗马尼亚的那群吸血鬼偷袭了我们的城堡,当我们在外赶回来时已经晚了......”   言语中的难过不像演出来的那么虚浮,只是苏尔却只觉得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听完阿罗的答案苏尔停下自己的步伐,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中有别的隐情,因为当所有巧合凑在一起就显得十分的刻意了。   其实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阿罗支开的苏尔感觉这个问题或许是某个值得关注的点,可忽然之间,她一直放在安米尔那边的感知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面。   他们为什么会在那群游客里!?   惶恐让苏尔瞬间呼吸停止,大脑眩晕着一片空白,她不顾一切地朝那个方向奔去,用了自己最大的速度。直到她用力推开那扇门时,吸血鬼们尚未进入进食的狂欢。   看到苏尔的反应,被丢下的阿罗以为时安米尔出了什么问题,随即跟了上去。   所有游客和吸血鬼的目光都看向门口有些狼狈的苏尔,凯厄斯不悦地张嘴就嘲讽,反正现在亚西诺多拉又不在,“你是饿疯了吗?这样失仪地冲进来,新生儿就是新生儿.....”   苏尔完全忽视凯厄斯的话怔怔地直接与游客中两个人对视,是熟悉的面容,是他们,可是为什么?慌乱地将视线移开,苏尔害怕被人发现她看得是他们,手足无措而又茫然地呆在原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罗已经跟上来就站在身后,关切地问着她怎么了。就在苏尔大脑一片混乱时感觉自己的手被用力握住,收缚的疼痛中苏尔勉强镇定下来,是安米尔过来了。   安米尔同样很了解苏尔,刚在苏尔进来的一眼绝不是对人类血液的渴望,而是充满了担忧和害怕,那群游客里有苏尔认识的人吧。看着冷静下来的苏尔安米尔又轻轻捏了下苏尔的手,示意无论她要做什么自己都在。   可是清醒下来的苏尔也不知道该如果处理现在这种困境。找借口直接趁着还没有暴露吸血鬼们的真面目将游客带走?可是这个理由就算是阿罗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还有凯厄斯,整个屋子的吸血鬼已经在蠢蠢欲动。   联合安米尔跟沃尔图里撕破脸直接救走他们?可是面对整个沃尔图里的吸血鬼保全自己都很难全身而退,更何况带着两个人类。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了,直接揭露他们是自己亲人的身份,无论用什么要求都要保下他们。她可以阻止阿罗读心一次,并不代表能阻止第二次,马库斯的能力也会看到一切关系,谎言也毫无用处。   就在苏尔还是快速思考时,已经有一个吸血鬼按捺不住扑向游客人群中,朝向的是一个深棕色微卷短发穿着褐色夹克的男人,但是很快那个吸血鬼就像是被固定在半空中一样,然后被重重地踢了出去,砸在一旁精美石柱上然后滚落在地面。   苏尔背对着约翰两人,鱼尾裙摆因为用力侧面开了线,点缀的珍珠散落在地上。面色冷肃看向围起来的吸血鬼,安米尔已经站在她的身旁,猜到是什么情况的阿罗和凯厄斯站在台阶之上高高在上看着他们四人。   阿罗脸上的表情告诉苏尔他又抓到了她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弱点。   从安米尔出现一切事情就开始脱离了苏尔的预料。   大脑还是一片混乱没有想到最优解决方案的苏尔感觉自己头顶落下一只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长高啊,小萝卜头。” 第45章 他的心思   米粒大小的珍珠还在蹦跳着滚动着, 细微的声音在苏尔的耳中被无限放大,格外的嘈杂。   落在头顶的手那个瞬间收束了所有声音,明明那些吸血鬼都还在虎视眈眈此时情况格外危险,可是苏尔就像归家的倦鸟一样只想躲在家人的羽翼下, 暂时抛却了所有的思虑。   吸血鬼是没有眼泪的, 苏尔所有的复杂情绪无从宣泄, 化成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那些磅礴泛滥成灾无处诉说的思念化为洪流, 凭借着坚强懂事建立起来的防守线在听到熟稔的招呼时被冲刷地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僵硬地挺直了脊背,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表现的苏尔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精心护理柔顺的卷发被揉成鸟窝,还有些小郁闷,她又没做什么不对的事吧.....   梗着修长脖子的苏尔就像一只乖乖被摸头的大鹅, 忍住半天没回头叨一口, 可听到两声憋笑时苏尔毛还是炸了。将之前不敢转身面对的犹犹豫豫完全丢掉, 回头就是给某个臭卷毛踩一脚, 然后投入约翰医生温暖的怀抱。   即使苏尔已经控制了力度但是依然还是很重,夏洛克痛到跳脚看着苏尔厚此薄彼出口抱怨, “约翰也笑了,为什么你都不踩他。”   将脑袋搭在家长的羽翼下的苏尔闷声闷气,“因为只有你把我头发揉乱了啊,混蛋夏洛克。”   规整的几何图形堆砌着半圆拱券,装饰华丽刻画了一圈繁复花样的高耸于空的穹顶之眼投下一束光线, 正好落在苏尔他们所站的位置。他们几人站在光明里,像是和他分割在不同的世界。   阿罗站在三层台阶之上。看着苏尔依偎在两个人类的怀抱里, 脸上有着他未曾见过的轻松快乐的一面。   诡计多端善变的吸血鬼首领开始在思考一个问题, 一个是否他之前表现地过于宽容的问题, 以及那个可笑的如你所言。   如果得不到鸟儿心甘情愿地为之歌唱, 或者将之束于笼中日日观赏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方法。   信步落坐在属于沃尔图里首领的高椅上, 裹着剪裁利落高级西装的腿交叠着,不紧不慢地伸展了一下左手,白到极致的肌肤从黑色的布料中裸露出来,优美流畅的线条从隐秘的暗处延展滑出勾成骨腕。   手臂轻搭在黑金色把手上,微斜靠着椅背,低头之间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指,垂落的黑绸发丝越发显得脸上的光线暧昧不明,张开手心虚握着空气,就好像已经握住匍伏在膝头柔顺乖巧的鸟儿的颈脖,掌控她的所有。   阿罗的五官精致带着一种纯净的天真,但是与生俱来高贵的罗马贵族身份赋予了他膨胀旺盛的野心和阴晴不定的暴戾,这些杂糅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极致的反差,就像是最为美丽的白玫瑰被饱含野心欲//望的鲜血日夜浇灌,彻彻底底浸透侵蚀。   再抬起头时阿罗看向苏尔他们的身影,糜烂张扬的笑容带着玩味,细细抚摸着光滑肌理的把手。   凯厄斯坐在旁边听见椅子把手被重力压着发出吱呀的响声,在想阿罗什么时候可以允许他直接将人类的脖颈撕开,消遣一下无处发泄的残暴想法。   在沃尔图里首领的示意下卫兵们将现场已经处理干净,四散展开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苏尔,我能体会你和嗯.....”停顿了一下阿罗采取一个物种不同的称呼,“这两位人类久别重逢的喜悦,但是不考虑介绍一下吗?”   依依不舍地从家长怀抱探出头的苏尔真的恨不得掩耳盗铃装作没听到混蛋老板的话,可是不行,在这种危急关头,需要成为吸血鬼的自己站出来不惜一切保护家人。   才决然抬起头的苏尔就被一顶英国花呢猎鹿帽子糊了一脸,然后就听到夏洛克平静而有力的声音,“自我介绍大人自己可以,小孩子一边去。”顺手又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个奇怪的黑盒子丢给了苏尔,“拿着。”   看在许久没见的份上苏尔从鼻腔里不情不愿小猫一样哼唧了一下,还是听话没有出面。   她的感知已经全部笼罩了这里,精神集中落在夏洛克的身上,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夏洛克。   而且冷静下来分析局势的她发现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有些奇怪的是,沃尔图里实力极其强大的简,善于追踪的德米特里还有实力强大负责惩罚使命的菲利克斯都不在这里。   颠了颠夏洛克丢过来盒子,空荡荡的感觉,除了盒子本身的重量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满脸问号的苏尔猜测这是夏洛克拿来的秘密武器?不可能吧?但很快夏洛克就回头讥讽了一句,“别用你那内存不够的小脑袋瓜猜了,这是你的骨灰盒。”   ?不是,她还好好活着呢,哪来的骨灰盒。约翰挂着无比和蔼的笑容替苏尔正了正夏洛克的帽子露出眼睛,夏洛克的帽子对于苏尔来说还是太大了。   苏尔悄悄对着约翰嘀咕了一句大头夏洛克,却没想到约翰一点都没有同流合污嘲笑夏洛克的意思,而是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脸承认夏洛克的话。   事实上夏洛克在找到这个地方之前先回了趟英国做了一些事。   因为苏尔长期失联感到不安的哈德森太太追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约翰拗不过固执的老太太告诉她部分情况。   一旁的夏洛克正在为自己做出的准备兴致勃勃情绪高涨,亢奋中的他沾沾自喜说起到时候找到苏尔先让约翰捧着骨灰盒骗苏尔他死了这个恶作剧,然后当然就被心疼苏尔的哈德森太太严令禁止了,一通教训,连同投了赞同票的约翰都被一顿骂。   他们出发时哈德森太太甚至拿着枪准备一起,好在最终被夏洛克的一套逻辑打乱了思绪没有跟来。执拗的夏洛克还是偷偷将骨灰盒带来了试图完成恶作剧,可惜的是事到临头两人分开行动或许计划会出现纰漏,为了安全考虑夏洛克只能遗憾放弃。   “这个确实是你的骨灰盒,至于为什么,你应该问带走你的人。”向来温和的约翰医生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目光落在手中的黑木盒上,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这是阿□□的好事,记一笔。   夏洛克手插在黑灰色风衣的口袋里,犹如在伦敦的大街上散步一样悠闲,蓝灰色眼睛目光锐利,对视着稳坐高台傲慢的千年老吸血鬼毫无畏惧。   亚历克上前想要阻止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但是被阿罗一个眼神制止了,低下头退下。   阿罗对这个不同寻常的人类有一点欣赏,他见过无数个期望来到沃尔图里得到转化满是希冀的人类,但这些人无一例外会对吸血鬼畏惧和害怕,怯懦发抖的他们甚至让阿罗失去探查他们才能的兴趣。   阿罗并不如凯厄斯那样热衷于残酷的惩罚,他喜欢那些能为沃尔图里工作创造价值有着卓越能力的人才,即使最终那些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会成为某个吸血鬼的甜点。   不过可惜了,这个人类,在之前烧掉苏尔的房子时怎么没有遇见就将他处理干净呢,阿罗嘴角的笑容转变地格外阴郁。   “啧,有人说过你就像一个马上就要——”   “夏洛克!不行。”   听到某人熟悉的即将冒出能气死人的一长串“友好问候”,正在和安米尔愉快交流的约翰苏尔两人异口同声紧盯着他大声喝止。   这个倒霉孩子是觉得现在情况还不够糟糕吗,约翰都担心他的计划还没说出来就被恼羞成怒的吸血鬼直接送到地狱身首异处。   冒到嗓子眼的吐槽被强行塞回去,感受到身后两道不信任的目光一直盯着,“好,知道了知道了。”举起手投降着妥协,不能一吐为快让他的一头卷毛都显得有些丧气。   目光轻轻从坐在两边的吸血鬼身上掠过,一个为爱而困的活死人,一个热衷于战争的没头脑。据说沃尔图里是三位首领,可在夏洛克的眼中一左一右这两个他们身上都捆绑着人偶之丝,握住线另外一头的则是中间的——一看就很讨厌有着跟某个死胖子一样的特质。   啧,笑起来就更讨厌了。一个个推理标签从脑子里蹦出贴在那个讨人嫌的吸血鬼身上,虚伪,极富有野心,利益至上.....背叛.....   眼神锁定在停留在一个单词上——背叛者。   他背叛了谁?哇哦,这可真是一个惊喜的发现,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条线索会是一个炸弹,引爆它将会揭开一个隐藏多年的阴谋,稳定的三角将会随之轰然崩塌。   不过一直在运转思维推理,还在试图找到更多线索的夏洛克很快就被自己得出的另一个结论气到像之前苏尔一样炸毛,几乎跳起来了,口不择言,“f**k you,你这个活了上千年恬不知耻的老流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想都别想!”   好在苏尔的注意力一直在不按常理出牌的夏洛克身上,有些无力,她怎么都没想到,谈判还没开始就因为夏洛克推理出这件事,然后一句话全面崩盘。   夏洛克虽然个别时候不靠谱,但是他不会将在乎的人置于危险之中,他敢这样直接掀桌子肯定是有别的底气,应该....有的吧?   约翰不知道夏洛克究竟发现了什么,但是从字面上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苏尔已经在第一时间迅速将夏洛克拉到自己身后,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的阿罗的眼中已经满是杀意,反对?没关系,死人是不会反对的。   忽然在场所有人听见外面走廊传来5个人的脚步声,当大门被推开时苏尔没想到会看见两个意想不到的吸血鬼出现在这里,其中还有一个人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18 06:54:12~2022-04-19 23:4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醉依花眠 126瓶;我不爱小白 15瓶;BoBoIU 6瓶;shadow、南吕 5瓶;云端、一月限定黑茶款、漠凌、呦呦水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预知改变   爱丽丝?   苏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还有爱德华,以及一名陌生的人类少女。   简走在最前面微抬着下巴,黑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晃划出优雅的弧度,对于大厅发生的事只是最初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就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弟弟亚历克的身旁。   菲利克斯和德米特里站着爱丽丝他们身后, 看起来就像是押送一样。   紧张的气氛有些缓解, 阴晴不定的阿罗完全将自己派简他们强硬押送爱德华前来的事忽略, 就像一名老友十分亲切地寒暄。   早已习惯阿罗这种表演人格的苏尔并未有所放松, 暂时放下他们并不代表他的决定会改变,身后的夏洛克和约翰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这才让苏尔稍微没有那么紧张。   目光和穿着黑灰色块白条长衫的爱丽丝对上,看到苏尔的爱丽丝似乎也挺高兴, 和面色凝重的爱德华相比她看起来还算轻松, 与苏尔打了声招呼, “嗨苏尔, 好久不见,变成吸血鬼的你真的非常美丽, 尤其是你的眼睛。”   古灵精怪的爱丽丝对着苏尔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握住爱德华的手读心的阿罗停顿了一下侧头微笑看向爱丽丝,丝绒般的声音和笑容一样热情,血色的眼睛满是冰冷的警告,”爱丽丝, 我一直都非常欢迎你加入沃尔图里。”   对于苏尔和卡伦家族之间的联系十分在意的阿罗并不愿意她们之间过于亲密。   爱丽丝看似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委婉推拒,心中暗自惊讶阿罗这种有些敏感不同寻常的态度。   并且她对于苏尔在沃尔图里却是素食吸血鬼十分意外, 这是一种默许的纵容, 在她已有的认知里, 阿罗并不是宽容大度的吸血鬼, 就比如刚刚。   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刚才对峙的苏尔和阿罗之间连线徘徊,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过去的事她无从得知,出于好奇她使用了自己的预知,初见时她看不到苏尔的未来,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改变。   旁观的苏尔看着爱丽丝有些奇怪的一动不动,连爱德华被简使用了能力痛苦倒地都没有反应,想起爱丽丝的能力她应该是在预知什么。   还在沉思中的苏尔片刻后感觉周围有许多吸血鬼看向她,领头的就是亚历克在挤眉弄眼像是在扮鬼脸,德米特里站在后面一脸八卦,就连简都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还什么都没做看她干嘛?现在的主场不是阿罗和爱德华吗,她错过了什么?迟疑地顺着亚历克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阿罗正握着一直跟着爱德华身旁的那个少女的手,读心没错,但阿罗的语气动作看起来......真的好像一个变态啊。   苏尔努力忽视心中的一丝别扭,突然猝不及防得阿罗转过头来对视,笑意盈盈,再然后苏尔的眼前一黑,一只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夏洛克冷哼,阴阳怪气着给苏尔讲述什么女孩子不要被老男人迷惑了心智等等老父亲言论。苏尔十分好笑地扒下夏洛克的手顺从着信誓旦旦她不会被迷惑的。   撇过头阿罗想,杀了吧,太碍眼了。   爱丽丝金色瞳孔流光溢彩,断断续续的片段出现在眼前,和之前完全相反,非常非常多的未来犹如雪花纷飞充斥在爱丽丝的脑海里,这让她头痛欲裂,而每一幅画面都十分的触目惊心。   当从预知中抽离时爱丽丝抽了一声冷气,瞳孔收缩,她从没有看到过如此多绝望的未来,且不稳定到极点,一切都随着他们几个人的思想在改变。   但是不管多少个未来都是以那两个男人的死亡为起点,如果能改变这一点那些悲剧或许就能避免。   爱丽丝这次预知的时间很长,等她平息下来时听见阿罗在对贝拉进行宣判,不假思索的她脱口而出,“贝拉会成为我们的一员,我看见的。”   这是她在来的路上就看到的未来,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心爱德华和贝拉的事情,爱德华并没有触犯吸血鬼的法则,贝拉只要转变成吸血鬼阿罗他们也就没有了把柄。   平静下来的爱丽丝来不及多想,她还在惊惧于看见的苏尔的未来和沃尔图里这个强盛吸血鬼王朝的覆灭。从初识到现在她知道那个人类的女孩不容易,只是没想到成为吸血鬼后她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爱丽丝将手套抽出,主动向阿罗伸出自己的手,寄希望于这个残忍血腥的吸血鬼能改变自己的想法来改变那个所有人都悲惨结局的未来。   对自己能力早就熟练无比的爱丽丝选取了最后看到的一个未来,她只能让阿罗看到一个,这样他才会相信未来一定就会是这样。   早就对爱丽丝能力感到十分好奇的阿罗愉悦地握住爱丽丝的手读心,他看到如爱丽丝所说贝拉会成为吸血鬼,并且贝拉的能力强大到让他为之着迷。   于是他很快改变了自己的的想法,他会等待,等贝拉被转化获得到强大的能力,在此之前他不会干预防止事情生变。   但很快阿罗轻松赞叹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阴沉而恐怖,爱丽丝用尽全力挣脱出自己快被捏断的手,心犹有余悸。   几乎是暴怒着看向苏尔的方向,站在苏尔身后两个男人目光坚定与他对视毫不退让。   其实根本没有苏尔所想的什么强大的后招底牌,夏洛克和约翰的此行是一场赌博。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不管什么计划多么缜密都没有多大用处,他们在神秘强大的吸血鬼面前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甚至这件事不能向麦考夫寻求帮助,如果麦考夫知道了只会用尽一切力量来阻止他们前来冒险。   他们只是事前制作了一件极其详细的吸血鬼资料,这份资料为求保稳会在这段时间里被发散储存到世界各地的网络,作为谈判的赌资。   一旦他们没有从里面出来,这份被定时的资料就会被发布出来,会有人负责煽动人类和吸血鬼的对立情绪,出于恐惧人类会不择手段的抹除掉吸血鬼这个以人类血液为食的可怕生物。   夏洛克知道在热武器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吸血鬼制定的不能为人类发现的法律是为了保护自己,践行得越严苛就越能代表他们有多么害怕被人类发现,以此来威胁吸血鬼放他们离开。   夏洛克赌得就是吸血鬼不敢冒这个险,而且在来之前他只有一半的把握,毕竟有的人就如那个金发没头脑一样是真的不会大脑思考,但是在看见那个讨人厌的笑里藏刀的东西他就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阿罗看到的只是短短的几个片段。   杀掉两个男人后苏尔不顾一切的试图报复,他利用切尔西和科林的能力如愿以偿得到了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却发现如此根本只是饮鸠止渴。   再之后更让他为之愤怒恐惧的是沃尔图里暴露在人类视线被攻打,千年心血化为乌有,最后一幕是苏尔在他的面前义无反顾地拖着破碎的身躯投入火海,他也无处可逃。   极力遏制撕碎那两个男人的想法,一切的开始就是从他们身上开始的。阿罗的盛怒让吸血鬼守卫们都不寒而栗深深低下头颅。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地只有呼吸声,爱德华将贝拉完全遮挡在自己的身后,他毫不怀疑现在阿罗会将任何碍眼的东西直接抹除。   沃尔图里的首领怒极反笑,一字一句,每个字眼都淬满了毒液,“你们做了什么。”   一脸淡定的夏洛克将准备的计划全盘托出,“看来你已经看到了后果。”   说着还心情极好花里胡哨地向爱丽丝行了一个脱帽礼,“还要十分感谢这位小姐,效果比我干瘪乏味的语言似乎好上几百倍。”又对着阿罗假笑露出了牙齿,十分得意。   简他们都以为这个人类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却没想到空气依旧一片寂静。   然后响起了阿罗有些刺耳尖锐的笑声,半晌阿罗面色一转怒气就像完全消失,不仅如此,甚至他也像夏洛克那样对着爱丽丝致谢。   苏尔以为阿罗是被夏洛克气疯了,但当她对上阿罗的眼睛时却发现并没有,他对爱丽丝的道谢甚至比夏洛克还要真心实意,阿罗看向夏洛克和约翰的眼神都没有了杀意。   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她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   阿罗给围困的守卫退下的指示。确实应该感谢爱丽丝,没关系一切都没发生,只要他不按照看到的那样做一切都不会变得糟糕,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他想到的东西也一定可以得到。   轻轻地双手合十,面带期待地先是告诉爱德华他们,“你们可以离开了。”洋溢着极其亲切友好的笑容看着爱丽丝和贝拉离开的身影,就如同看着一个珍贵无比的宝藏。   再转身看向苏尔,“我亲爱的苏尔,或许你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出去走走,我相信你会感到十分的开心的。”在苏尔不敢置信的表情后补充了一句,“假如你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收回感动的苏尔还以为这个狗老板良心发现了,不过可以出去放风的机会当然也不容错过,逃避着躲过夏洛克和约翰询问什么约定的目光,苏尔看向一直很安静的安米尔,却听到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我想留在沃尔图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19 23:48:12~2022-04-20 23:5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 18瓶;Cc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雪色与朱红   薄暮冥冥。   废弃荒芜的小屋, 斑驳外墙壁上疯长蔓延伸展的爬藤半枯半绿苟延残喘,张牙舞爪地将残破不堪的格子花窗遮挡的严严实实。   骤然响起短促凄惨的尖叫,有什么软绵绵的物体重重地砸落,在早已被蠹虫腐蚀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厚重的灰尘纷纷扬扬弥漫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 粘稠艳红的液体从撕开的惨白肢体裂口处汩汩流出。   黑暗中一个披头散发体型巨大的人形生物想要再扑上去将尸体咬碎, 忽然侧过头望向门外的方向喉咙发出赫赫的恐吓声。   可当空荡荡的屋子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时, 人形生物呜咽着低低叫唤, 从一只蓄势待发凶狠异常的野兽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家狗,甚至害怕地匍匐着蹲下。   “好孩子是不会将食物弄的满地都是,塞文。”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声音格外的低沉。   有些激动的生物蹲在男人脚边抬起头,脏乱的蓬发间露出一对清澈的蓝色眼睛, 更为奇特的是他的头顶着一对毛绒绒的耳朵, 这是一个狼人。他昂着头含糊不清地发出几个音节, “弟弟.....安米尔.....想......”   男人兜帽中鲜红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看了一眼肮脏的狼人, 安米尔不过一段时间不在这个东西就变成这种样子,果然只是只畜生。   可是这个东西对他来说还有着非常大的利用价值, 按耐着厌烦,男人极其虚伪地哄着,“安米尔离开是有很重要的事,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如果你不听话就再也见不到她还有你的弟弟, 懂了吗?”   狼人忙不迭地点头,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字眼像是在回答男人的话。   看着完全没有威胁连话都说不清低智的狼人, 男人十分满意转身离开, 自诩身份的他如果不是为了计划万无一失才不会定时来这种鬼地方还要忍受臭烘烘的气味。   “格温”脱下斗篷, 用斗篷布料裹着钥匙旋转打开门, 在走出去的一刻将手中的斗篷直接丢弃。   整了整里面的西服衣领, 抚了一下呢子风衣,抬手摸着脸,感觉到光滑的肌理嘴角露出病态痴迷的笑,只是垂眼间又看到满是烧伤疤痕的双手时双眼的憎恨像是想直接砍掉自己的手。   迫不及待取出口袋里的有色隐形眼镜快速地给眼球戴上,诡异的红色眼珠变成平平无奇的深棕,这种镜片只能用几个小时,吸血鬼眼睛里有一种润滑剂会损坏镜片。   最后取出手套戴好,直到确认自己伪装得十分完美才离开这片区域。   在他离开很久之后小黑屋里传出干呕声,晴空般柔软的蓝变得犹如深不见底极北之海下冰冷透骨的寒冰,满是嫌恶和痛苦,高大的身体佝偻着一步步远离尸体将自己沉入黑暗,随着沉重的步伐响起锁链摩擦的声音。   沃尔图里,苏尔听到安米尔的回答后先是看了一眼阿罗,应该会为留有安米尔这个弱点而高兴的他却只是平静的回视一个询问的眼神,没有多余的情绪,似乎在表示将问题完全丢给苏尔,他完全尊重她的决定。   一切都和苏尔的设想离地十万八千里。   最终苏尔沉默着理由都没有询问,默许了安米尔的抉择。   再次走在幽暗的通道里,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阿罗提出的,理由是为苏尔的出行准备了礼物。苏尔有些出神,在想夏洛克替她拒绝她却答应阿罗那个犹如看着叛徒的目光还有约翰满眼忧心忡忡,以及安米尔.....   “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悠然地走在苏尔一侧的阿罗挑起话题。   被打断思绪的苏尔听到这里有些戒备,阿罗今天实在太反常了,“安米尔对我来说就像是妹妹一样,当然很重要。”安米尔决定留在沃尔图里,那么她越重要阿罗越不会对她下手,至于夏洛克和约翰她避而不谈。   “妹妹啊.....”阿罗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我曾经也有一个妹妹。”   走到房门口阿罗先推开门眉目浅笑着示意苏尔先进,然后将门合上,目光深邃。看见未来的阿罗此时幡然醒悟,他已经彻底知道苏尔的弱点了,之前的他走入了一个误区,是他太自大了。   相比较其他的外在因素,例如苏尔在意的那些人,他越伤害那些人苏尔就会离他越远,强行拥有也不会得到内心的满足。习于算计人心的阿罗已经知道苏尔这个人本身的自身弱点,她太重感情了,苏尔重视一切真心对她好的人。   真心这一东西在阿罗这里稀疏得可怜,因为它对自己的权利没有丝毫用处,利益可以吸引同类相聚成就事业,惩罚的鞭子可以恐吓滋生出来的不满异心,花言巧语稍使手段就能得到下属的爱戴,阿罗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简单而快速。   不过没关系,仅对于她,阿罗愿意放下吸血鬼的傲慢,用他曾经看不起的真心来获取真心。和得到心爱之人相比,身段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好在还不晚还可以重头开始。   阿罗似乎比苏尔还要了解这个房间的物品摆放,苏尔看着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黑木雕花地柜子边取出一个盒子,她从不知道那个柜子里还有东西,以为只是装饰柜。   阿罗一边朝苏尔走过来一边按了一下小巧精致的金色锁扣,然后打开雕刻着玫瑰花纹的盒盖递给苏尔。   原本想拒绝的苏尔的目光触及到盒子里的物品时怔住了,竟然是一部手机?还有几张卡和一张驾驶证,上面名字是苏尔庇西亚......姓氏是沃尔图里?   还在懊恼没有早点发现手机的苏尔无语地看向阿罗,但阿罗丝毫没有更改他人姓氏的不好意思,而是满脸无辜地说,“这是我为我们出去新婚旅游准备的礼物,所以姓氏沃尔图里不是很好吗?”   ?眼睛都瞪大的苏尔不复从容淡定,“谁要和你结婚啊?“   “当然是你,我亲爱的苏尔。我又不是凯厄斯,连婚礼都忘记举办了。”阿罗完全避重就轻地回答苏尔的问题。   正想继续反驳的苏尔却发现了另外一个吃瓜重点,“你知道亚西诺多拉的心结?”   笑意格外温柔的阿罗用极其柔和的声音说道,“当然,这件事我很早就清楚,毕竟我的能力是读心。”   被这种理直气壮坑兄弟的语气噎到的苏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愧是你,阿罗。   “更何况你不也一样没有戳穿吗?在这方面我们是一样的。”阿罗笑盈盈地提醒苏尔她和他一样的恶趣味,是同流合污。   阿罗靠近有些放松的苏尔,稍微倾身将盒子的东西靠近展示给苏尔看,“可惜我们不能一起去了,这些就暂时作为你和朋友出去旅游的礼物吧。”看出苏尔马上就要拒绝的意思,阿罗接了一句,“也可以当作你的工资。”带着戏谑。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苏尔能感觉到阿罗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漂浮不真实的投其所好,连提到苏尔的人类朋友也就是夏洛克和约翰都没有那种除之而后快的情绪。   这种坦诚和妥协让苏尔觉得有些心慌,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改变了。慌不择口的苏尔试图拉到从前的频道,语气生硬,“你不能动安米尔。”   果然空气陷入了沉静,可松了一口气的苏尔马上更加紧张,因为阿罗的整张脸都贴过来了,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苏尔提出的要求,瑰丽的血色瞳孔盛满了醉人甜腻的笑意,饱满真实的情绪从里面潺潺流出,勾//引着注视的人沉溺无法自拔。   “可以,那你可以用什么来交换呢?”阿罗与她气息交缠着呢喃,“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阿罗步步紧逼,他还看出了苏尔对于感情的逃避,她理智面对亲情友情却唯独害怕爱情,对于每个追求者就像是隔着一层怎么都触不到的雾,完全不接受他人。   距离太近了,苏尔不安地选择后退,错过对视,却没想到慌乱之中踩到了裙摆,下意识地抓住面前的东西稳住身形,但阿罗手指滑入她的掌心,十指相握,顺势使了力气直接将她推倒。   失神之间黑色的发丝犹如绸幕翩飞,迷乱了苏尔的眼,再次落下时铺了一地,风光旖旎。   苏尔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明明右手撑着的吸血鬼胸膛是冰冷犹如一块没有生命的大理石,她却好像感觉近乎烫手。   他好像在缓缓靠近,苏尔无措地挣了挣完全被掌控的左手,阿罗骨节分明的手指强硬着纹丝不动没有放开的意思,就在苏尔大脑终于上线想用自己的控制能力时,那张让人头晕目眩的脸已经尽在咫尺。   冰冷的手掌不容拒绝地覆盖住她的唇,雪色与朱红暧昧相交,捻揉磕碰到牙齿。   他极尽温柔地吻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作者有话说:   又忘记排雷了,阿罗不是个好人感谢在2022-04-20 23:56:29~2022-04-22 00:2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轻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 16瓶;朝暮朝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爱丁堡   唇与唇之间只隔着一根冰冷的手指, 捻揉之间眉眼含笑流露出的视线格外滚烫,凉薄虚伪之人毫无保留地将深深浅浅的缱绻情意织成密密麻麻的天罗地网。   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含住微凉的花瓣,阿罗克制着痴迷的渴望喉结滚动,最终在苏尔冷静清醒之前起身, 绅士地询问是否要将她拉起。   苏尔面色看似淡定, 实则大脑cpu已经烧得冒烟。她从没有和任何男性如此举止亲密接触过, 面对阿罗若无其事地伸手询问恼羞成怒地一巴掌直接拍开, 自己起来。   望着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苏尔,阿罗却没有丝毫担心,笑容带着餍足。   送别之时安米尔依依不舍地抱住苏尔,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非常自然地提了一句, “苏尔, 还记的我们曾经最想一起出去旅游的地方吗?”   疑惑还未从眼底浮起反应迅速的苏尔就将其摁下, 用一样愉悦怀念的语气,“当然记得, 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一趟。”眼神仔细观察着背对着其他人的安米尔,她的口型......   “可惜这次我就不去了,如果你要是去的话,我等你给我寄来写着我最喜欢看的鬼故事的明信片。”安米尔的语气中满是期待。   顺利地离开沃尔图里,但是约翰并不怎么高兴, 他听到了苏尔和那个吸血鬼之间的约定,再问苏尔却顾左言右不肯说明。   重新戴上自己猎鹿帽的夏洛克冷笑着瞥了一眼心虚哄着约翰的苏尔, 没有戳穿胡编乱造的她, 早就猜测出是什么约定的夏洛克不以为意, 反正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那个做梦的讨厌鬼。   就在苏尔掩耳盗铃一样逃避夏洛克的眼神时, 她听到一个熟悉悦耳的女声叫了她的名字, 是爱丽丝。   爱丽丝看起来非常的高兴,迈着轻快得步伐跳到苏尔的面前,向苏尔的两个家人问好后才对她说,“我真为你感到高兴,苏尔。”   同样对她十分感激的苏尔都忍不住给了她一个拥抱,“真的非常感谢你,爱丽丝,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或许这一切会非常糟糕。”   “我只是做了应该为朋友做的事,不是吗?”爱丽丝眨了眨和苏尔一样金色的眼睛。   ”当然。”苏尔说完这句话笑意却变得浅淡,“我想——”   但她的话直接被爱丽丝带着歉意打断,“我很抱歉苏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的预知是主观的,未来会随着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而改变。”   “我明白了......”苏尔没有强求爱丽丝告诉她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在苏尔离开之后爱德华才带着贝拉从不远处会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爱德华虽然不知道爱丽丝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平时对于朋友的请求她一般都不会拒绝,如果未来情况非常糟糕爱丽丝还会为朋友伸出援手。   身材小巧玲珑的爱丽丝却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没有回答爱德华的问题。那个无法逃离的未来没有人能帮助她,如果能心有所动让一切顺其自然或许对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站在沉闷的两个人中间的约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已经沿着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走了半天了,一个时不时地唉声叹气,一个时不时地发出冷哼,忍无可忍的约翰叫停,“我说你们两个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现在不是应该先回去再说吗?”   从思绪中惊醒的两人都一同看向约翰,两脸不解,“我只是在思考问题,约翰/亲爱的约翰。”   想岔的约翰语塞看着两人,“好吧好吧,但是至少我们先买回伦敦的机票再说。”   “可是我想我们应该暂时还不会回伦敦。”夏洛克一扫之前的情绪精神抖擞地看向苏尔。   并不意外夏洛克能猜测出她的想法,苏尔忽然提起裙角对着他们两人低下头鞠躬,不再愁眉苦脸,郑重而严肃,“尊敬的侦探先生们,我有一个委托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   约翰见此,眼带着笑意用手肘戳了一旁装模作样的夏洛克,用手指弹了一下帽檐的夏洛克只差手里拿个烟斗,清了清嗓子,“咳,嗯,说说你的委托吧。”约翰在一边帮衬,“放心好了,伟大的福尔摩斯侦探一定会为你解决一切问题的。”   听见约翰这里的话夏洛克不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极其神气地昂了昂下巴,他,就是最厉害的侦探。   快要憋不住笑的苏尔继续说道,“可是我付不起一分英镑,没有报酬,甚至危险重重有生命危险。”   这是他们初见时她说过的话,约翰和夏洛克自然也记得。   “感觉是个麻烦。”夏洛克有些嫌弃,然后话音一转,“但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才不会害怕麻烦。”   “因为你会变成更大的麻烦。”约翰在一旁笑眯眯地补充道,收获了夏洛克一个白眼和苏尔再也忍不住的笑声。   “是你那个朋友的事。”夏洛克斩钉截铁。   苏尔:“是的,过去我们在孤儿院没有什么娱乐玩耍时经常会看口型猜意思,其他人的口型或许我还会猜错,但我和安米尔彼此十分默契了解,她对着我的口型提到了一个地点和一个人名,爱丁堡,格温。”   “这个地点安米尔从没有跟我提到过,更别说是我们想出去旅游的地方,但现在她想让我去那里,去找一个叫格温的人。”   夏洛克:“她不能离开那个吸血鬼窝,绝不是出于自愿的,你都走了留在那里对她没有好处。她如此隐晦地提醒你地点说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所顾忌的也绝不会是沃尔图里的那群吸血鬼,哈哈。”   夏洛克说到这里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那个笑起来特别丑的家伙肯定没想到自己的家里钻了老鼠。   笑完马上一本正经的夏洛克:“除此之外突然出现的她和沃尔图里之间应该不存在什么矛盾,唯一的共同交集点是你,但又不仅仅只是你,还有一个弱点让她受制于人,这个突破口就在爱丁堡和格温这个人。”   “既然如此,安米尔提到的写鬼故事明信片是不是也有其他含义?”约翰静静听着提问。   苏尔:“当然,至少我知道安米尔最不喜欢鬼故事了。”   “既然这样,那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看起来已经揭开鬼故事这个含义的夏洛克直接满脸得意大步走起来。   面面相觑的苏尔和约翰只能跟在大侦探的后面吃灰,约翰耸了下肩表示习惯了和苏尔相依为命跟了上去。   这座曾经经历了痛苦战火有着沧桑历史的古老之城此时刚刚经历了一场绵绵细雨的温柔抚慰,看起来格外的宁静。   被雨打湿变得湿漉漉的灰黑砂石色调建筑遍布了整个城区,古典和新古典主义两种风格和谐融合一起满是浓郁的英格兰风情。   行走在砖石路上的苏尔将步子放慢,用痴迷的目光观赏着这些建筑浪漫而又孤独的文化之美,这里幽静的气息让风尘仆仆疲惫的旅人得到身心的安定。   对视一眼的约翰和夏洛克也随之放慢了脚步声跟随在苏尔的身后,三人无声默契地漫步在街道上。   一如往常穿着昂贵西装的格温站在镜子前整理着精致的领结,强迫症和追求完美的性格迫使他一定要将身上每一个皱褶抚平。   阴森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深邃的眼睛,雅致的鹰钩鼻,流畅优美的下颌线,光滑白皙的肌肤,最后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瞬间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典型温文尔雅的英国绅士。   出门前再取过镶嵌着红色宝石眼睛的蛇头拐杖,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心情极好的格温散步在雨后的爱丁堡街头,享受着周围人对他崇敬爱戴的目光,不时有路人跟他打着招呼,他都彬彬有礼的点头回应,直到走过去后还能听到身后人类的讨论和称赞。   不经意间目光落在远处同样在街道漫步的三人,这样的旅客在爱丁堡经常见到,但是中间那个虽然带着头巾和墨镜的女人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格温眯起戴着棕色镜片的眼睛,阴冷的光一闪而过,她是同类,那两个男人是她的猎物?”   当他们的路线逐渐交集时,即将擦肩而过时,格温感觉到强大的压力,这个女吸血鬼在警告他。被压制的他忍不住脸开始有些扭曲,嫉恨的情绪浮现在脸部。   好像时间被放慢了,空气中悬挂着尖锐的利刃在摇摇欲坠。   一滴透明的雨水溅落下来碎成水花,就如同一个预告,更多的雨珠从高空中争前恐后的跳落下来,但是紧张凝固的气氛又让它们被悬挂在半空中,蓄势待发。   “格温先生。”一声清脆的呼喊让格温受到威胁停滞的呼吸重新开始工作,凝结在半空的雨倏然全部落下。   “格温先生。”脸蛋红扑扑的花店女孩有些羞涩,“下雨了,这是我的伞,您拿着用吧。”   慢慢走远的苏尔三人没有回头,但是他们都听见了那个名字。一直到找到一个旅馆进入房间后约翰才面带着不可思议,“这个格温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吧?那也太幸运了。”   夏洛克和苏尔异口同声,“是的没错,就是他。”十分肯定。   “我们都发现了彼此的吸血鬼身份,但是他似乎很弱,非常弱,如果说他就是那个威胁安米尔的人,那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去‘鬼故事’那里查看就会知道到底是什么。”夏洛克自信满满地说。   “咚,咚,咚。”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让苏尔满是惊愕,不可能,她一直在用感知笼罩的这片区域,完全没有任何人接近门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2 00:26:50~2022-04-22 23:3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 16瓶;下雪天 5瓶;Cc 4瓶;机油 2瓶;青春微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诡谲失事   三个警觉性都很高的人都离奇地没有听到门外有人, 尤其是苏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时间全部停止了动作收声看向房门,房间内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窗外绵绵阴雨敲打着玻璃的声音,等待片刻也没有声响, 就好像刚才的敲门声是个错觉。   约翰和夏洛克悄然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苏尔的身边, 约翰习惯性将手探入口袋中想取出枪, 却突然想起由于飞机安检没有带。   他面色紧张而严肃得想将苏尔拉到身后, 在触及到苏尔冰凉没有温度的手愣住,才恍然想起曾经那个目盲的孱弱女孩已经变成了比他还要强大许多的吸血鬼了。   苏尔没有迟疑地反手拍了拍约翰的手,示意没关系,然后取下自己的墨镜, 平静地和他们对视一眼, 明白意思的夏洛克和约翰脚步极轻地走到门的两侧墙壁旁。   “咚, 咚, 咚。”   在感知中空无一人的房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苏尔澄净的瞳孔里流转着冰凉的金色, 带着寒意的目光锐利地好像要刺穿门板好看清后面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房门被以人类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打开,打开时一阵穿堂门呼啸而过,头发都被吹得散乱,苏尔眼珠却像是凝固在眼眶里一样一动不动。   意料之中,外面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房间外是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 走廊的另一边是一扇被打开半边的窗户,打开门的穿堂风就是从这扇窗户吹过来的。雨水被风卷进来打湿了地上的红地毯, 可他们三个人都记得这扇窗户在他们进来时是关闭的。   还有一件之前并不存在的东西, 一封印刻着红色蛇形火漆的信件静静躺在窗沿上, 信件上还放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苏尔拍掉夏洛克迫不及待伸手就想去拿的手, 自己将信先拿了起来。   翻开另外一面, 也没有任何署名信息,整个信封只有上面的火漆盘踞的蛇露出了锋利的尖牙。苏尔随手将粘在信封面上的玫瑰丢在地上,撕开封口,打开里面只有短短几行的字。   凑在一起看的约翰怎么看都只是一封——告白信??约翰迷惑地摸了下鼻子。   信上用金粉墨水写着花里胡哨的圆体英文,笔画优美极其漂亮,大致意思就是夸赞苏尔的美貌,希望能邀请共进晚餐,地点在某个酒店。   看完信件内容面无表情确认信纸没有问题的苏尔没有再阻止夏洛克从自己的手上将信件拿过去,夏洛克这次有些嫌弃,送到鼻子下随意闻了闻就拿开了,“是他。”   苏尔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下一动忽然侧头看向昏暗看不清的走廊尽头,阴冷的空气从黑暗中席卷过来,看不见的地方好像有什么饱含恶意的东西在黏腻着蠕动,紧张的空气好像崩着的一根弦即将断裂。   夏洛克也猛抬头一齐看向那边,苏尔的耳边简直就像突然响起恐怖片中水琴被拨动发出的诡异声音,面上一片淡定的苏尔伸出手拉住要走过去的夏洛克的手臂。   “我们还是先进去讨论吧。”使了一点劲有些强硬地将还想过去看看的夏洛克直接拉进房间,约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极其配合地紧随其后将门锁上。   就在他们离开后,空气隐隐有些扭曲,丢弃在地上的红玫瑰被一团黑气包裹着腐蚀,眨眼间只留下一小摊腐烂的黑水。   进入房间后苏尔将手指放在嘴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许久,苏尔才终于确认了什么,是她太自大了,这里的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尽管她早就知道这里有危险,但她以为凭借现在的能力起码能保护好帮她查线索的夏洛克和约翰。   “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太对劲,只有我一个人还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如果.....”话说到这里满心急切不安的苏尔停顿了下来,她怕这个现实的话会伤害到夏洛克和约翰,让他们以为自己觉得他们是累赘。   “我不是说......不是.....我是说.....”苏尔觉得自己的舌头就像打了结怎么说都不对,沮丧地垂下头。之前提到的会有生命危险只是随口提一下啊,中二复刻一下当初的话而已,现在真的有她无法控制的危险就想让夏洛克和约翰离的远远的。   忽然从天而降的一个大巴掌把苏尔本就低着的头压得更低了,哼哼了两声的苏尔最终心虚地委委屈屈没有反抗。   跟约翰沉默着相视一笑的夏洛克拍了拍苏尔的脑瓜子,淡定地说:“知道了,明天天亮就走。”没有说其他的,而是提溜着苏尔走到窗户边,推开白色格子花窗,冷冰冰的风雨一下子扑了苏尔满脸,被夏洛克的幼稚行为报复的苏尔抹了一把脸,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揭过。   此时天色已黑,路灯在夜雨中变成一个个模糊朦胧的光团,万家灯火让爱丁堡的夜晚没有那么冷寂。近些依稀可见到八边形小塔的剪影立在塔楼上,再透过高空中一个个哥特式建筑的尖顶缝隙中望见远处一座黑色蛰伏休憩的火山山影,那里有一个苏格兰的精神象征,古老的爱丁堡城堡。   夏洛克用手随意指向白天苏尔望见过的那座裸露了黑色岩石块和苍绿色苔藓的死火山,“最简单不过了事实上,爱丁堡有着最多鬼故事的地方就是爱丁堡城堡。但是那个东西绝对不可能在城堡里面,城堡是旅游景点,人群流动量大,看守很多,那个人即使能力再强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最主要的是他不敢。”   夏洛克极其肯定,“这个人极爱虚荣,将自己包装成上流绅士掩饰内心对自己身份的自卑,卑劣而狡诈地躲在幕后窥探着一切,活的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敢将自己要挟他人的弱点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苏尔已经明白了:”但是周围就不一定了,自恃身份的人总喜欢将自己的一切都和伟大的事物搭个边,爱丁堡城堡附近荒芜的废弃屋子,听说闹鬼故事的地方这些都有可能。”   夏洛克:“反应还不算慢,不过我已经通过手机查阅过爱丁堡城堡附近的资料和留言,排除了到现在只有三个地点了,位置发在你的手机上了。”   说完一向精神抖擞的夏洛克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有感到任何疲倦的苏尔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紧迫行程现在应该很累了。   “你们先睡吧,明天我送你们回伦敦,等我处理好这边就回去找你们。”   推着夏洛克和约翰去休息,并且苏尔十分强硬地拒绝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洛克要单独睡一间房的请求,杜绝任何意外发生。   第二天还是灰色的阴雨天气。   在上飞机之前的夏洛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约翰总是会用十分担心的眼神看着苏尔,最后在安检口约翰欲言又止依依不舍。   “请BA5498航班的旅客尽快前往登机口登机......”   在夏洛克他们航班的广播声中苏尔笑着扑进约翰的怀抱,安慰他,“放心好了,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你们先快回去告诉哈德森太太,替我转告她我真的好想好想她。”   看着夏洛克和约翰离开的身影苏尔才长舒了一口气,那种危险感一直如附骨之疽久久不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悬在心口。   已经走到机场口的苏尔忽然又感受到昨天走廊的那种阴森私语,恶意沿着她的颈脖流连连皮肤都像是被尖利的刀刃割据。苏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忽然一种烦躁感让她忽略直接跳过,有些不耐烦的她当机立断离开机场前往夏洛克给她的几个地点。   此时大雨磅礴。   站在高塔上的苏尔取下墨镜擦了擦上面的水珠,看着不远处最后一个地点,荒芜的小屋一看就能为鬼故事提供丰富的题材,据夏洛克的资料这里的鬼故事似乎跟什么狼有关系,据说附近的人偶尔会听到凄厉的狼叫。狼啊,苏尔若有所思地想起翻阅过资料,世界真的有一种生物叫狼人,而且是吸血鬼的宿敌。   总不会她直接中个头彩,这里关的就是——狼人吧.......   嘶,小心闯进黑屋的苏尔有些无语,还真是啊。捂着鼻子的苏尔只觉得那些资料说的果然没错,狼人真的好臭好臭。   这个狼人死气沉沉地一动不动,但苏尔还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证明这个狼人只是不想理她。站在远处看着狼人的苏尔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又一次浮现,苏尔总觉得眼前的空间扭曲了一下,视线都模糊了一下,但是在吸血鬼的视力观测下都很快。   不太对,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她这么自以为是的就进来了,她是这么冒进的人吗?   一种极大的惶恐涌入她的胸腔,兜里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发出一个消息推送,在这种危险关头她居然有心思拿出手机吗?可肢体被摆弄着,像是某种暗示不受控制地掏出手机。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由爱丁堡前往伦敦的航班BA5498失去联系后在附近海域紧急迫降,随后发生爆炸,目前伤亡未知.....】   作者有话说:   新闻航班什么都是蠢咕胡编乱造的啊,有不严谨的地方略过略过.....感谢在2022-04-22 23:31:07~2022-04-24 00:4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娘家的腐妹子 16瓶;下雪天 7瓶;我终于吃到花甲粉了 6瓶;Cc 3瓶;perlenzauber、猪猪侠 2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甚是想念   破败荒芜的房子外漫天的风雨拍打着墙上的枯枝老叶, 绿意新枝也经受不住摇摇欲坠,雨水顺着淋湿的发梢滚落在雪色肌肤上,顺着骨骼的弧度流出一条透明的蜿蜒水痕。   滴答,滴答, 滴答。   纯净的水珠跌进肮脏的尘埃里, 有的被裹成一个个灰色的小球, 有的摔得粉身碎骨。   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包裹着, 这一切都是如此荒诞,是梦吗?手机的惨白冷光映照在苏尔的脸上,一片虚无。   航班BA5498。   夏洛克,约翰。   失联。   爆炸。   最后的拥抱。   手机从手中跌落, 砸出空洞的回响, 伴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碎裂声, 有什么裂开了一道缝隙, 所有的情绪都被吞噬一般,失去了肢体的知觉。   是她做出决定害死了他们对吗?一切都是她的错。   天旋地转之间苏尔脑中被一朵娇艳的红玫瑰占据, 红色铺天盖地得摄取她的全部心神,潋滟的金色湖水被搅碎,负面的思绪犹如黑泥翻涌着,遮盖了一切光芒,变得黯淡。   恍然失去意识之前面前的空间像是被割裂开一个缺口, 奇怪.....之前那里在感知里不是两个木头桩子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两个人影......   看着之前高傲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女吸血鬼此时一动不动只能任人宰割,格温终于肆意地从喉咙里发出张狂的笑声。   他怎么都没想到沃尔图里首领阿罗的妻子自动送到自己的手上, 只是能找到这里说明某个人似乎不怎么听话, 不过没关系, 运气女神显然更青睐自己。   初见时格温根本没有认出来这个女吸血鬼居然就是当初在密室里的那个差点死去的人类, 也就是被沃尔图里保护的首领夫人, 变成吸血鬼的人类气息也会完全发生变化。   还是他派去跟踪拥有混淆感知能力的手下阿普看到样貌后才知道她的身份,于是得知这个意外惊喜的格温瞬间改变了打算让赛文杀掉这个冒犯了他的女吸血鬼的想法,转而一步步设下陷阱。   事后让赛文送去了下了暗示的媒介也就是那朵玫瑰,是的,那封信根本无关紧要,玫瑰才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暗示媒介道具。   他的催眠简易版只能一个小时而已,甚至极容易被外界因素唤醒。要想那个女吸血鬼为自己所用必须深层催眠,而深层催眠除非非常了解那个人内心的弱点,否则就需要先借助某种媒介来下达暗示。   已经收到沃尔图里消息的他自然知道对于苏尔庇西亚来说她的弱点就是那两个人类,在一步步击溃心理防线这方面没有人比他更精通的了。   格温先是用暗示引起她心中不安的一丝焦虑逐渐放大,在焦躁中然后为了保护两个人类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前去她以为安全的地点,当她放松安心下来时再让她收到一个让她产生自我怀疑,让她恐慌,痛苦,绝望到无法承受的消息,在她思想崩溃的时候趁虚而入。   就如同现在一样。   在深入催眠之后他会把持着一把尖刀,这把刀会直接刺进阿罗的心脏,摘掉他的头颅,有谁会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想杀了自己呢?   而就算苏尔庇西亚这个女人刺杀失败,被背叛的阿罗又会是怎样的心情,越想越激动的格温已经迫不及待见到那个画面了。   “去给飞机做手脚的手下还没回来吗?”格温心情极好地问阿普,目光瞥到地上又控制不住黑气弥漫的怪物狼人,已经看不出人形态的怪物嘴边流出的黑色唾液腐蚀了地板。   看见要发狂的狼人阿普瑟缩了一下退后几步才回答,“按理说消息都收到了,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可能是出去狩猎血食了。”   格温嫌弃手下的怯弱但是又十分满意秘密武器的威慑力。他精心谋划多年才得出几个这样的怪物,被藏在不同的地点,其中只有赛文能免疫绝大多数吸血鬼的能力。   他在无意间发现原本站在吸血鬼对立面保护人类的奎鲁特狼人如果吃了人就会陷入祖先的诅咒,这种诅咒会让他失去理智,还有着非常强大的攻击力。   拿出衣袍里的一个破旧的铃铛,取掉塞在里面的棉花团。   “叮铃铃——”   嘶吼的怪物哀叫着低下头,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狼人形态。格温心下感叹可惜的是赛文的弟弟,要是找到他说不定又能改造出一个武器,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他看向苏尔的眼神炽热无比,抬起步子走过去。   这或许就是他心心念念覆灭沃尔图里的一个契子。   机场。   当夏洛克和约翰消失在苏尔的视线范围内后两人并肩着前往登机口,一直到排队等待登机的时候,夏洛克目光落在一个坐在候机椅上棕色卷发,黑色夹克的男人。   这附近只有这一个登机口,他们已经是最晚登机一批了,但是那个人似乎还是一动不动。   最重要的是夏洛克发现这个男人并不是人类,他就是吸血鬼。自从夏洛克知道神秘之事后他对于这些非人类的判断越来越灵敏,见到的也越来越多。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凑巧吗?夏洛克觉得他忽视了什么。   一直到走上了登机廊桥,快要到飞机上时夏洛克突然问约翰,“你没觉得苏尔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吗?”   “不对劲.....没有吧?挺正常的啊。”约翰皱着眉回想着苏尔的一举一动。   站立不动的两人有些显眼,机组人员在前面有些疑惑想过来询问。   夏洛克在大脑中将苏尔的举止画面一张张筛选,分析,一直到落在一张苏尔拿起那朵玫瑰花的表情。   三秒后她的嘴角莫名其妙地下垂了3分,看起来面无表情十分呆板,目光呆滞仅仅持续了3秒,再之后的相处后她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卡顿,就像一个出了故障的娃娃一样,大脑给她下达的指令迟钝,等等,指令。   原来如此,夏洛克灰蓝色瞳孔焕发出恍然大悟的光,他已经完全明白对方费尽心思的目标和计划了,其中一环是他们的命,还包括了整个飞机上人的生命。   夏洛克立刻压低声音,“约翰你听着,你马上去告诉他们飞机上恐怖分子藏起了炸弹,如果猜得没错他们会破坏飞机的零件来伪造失事,这样在排查是否有炸弹中会发现飞机的故障。另外一定要将恐怖分子的样貌特征说的越详细越好,你就说棕色卷发,穿着黑色夹克。”   飞速给约翰嘱托着的夏洛克又拿出手机给苏尔编辑信息,伪装一条新闻让对方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实施成功,否则一直等不到消息的幕后之人怕是会直接再采取什么更大的恐怖措施来推动计划。   “我必须马上回去,她现在已经落入圈套中了!”来不及跟约翰解释更多的夏洛克直接跑动起来离开,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开始听得一愣一愣的约翰看着夏洛克跑远的身影,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明白夏洛克说的一定是真实的,他必须用尽一切力量阻止飞机起飞。   夏洛克跑出登机廊桥时发现那个吸血鬼已经不见了,可来不及多想,现在必须争分夺秒赶到苏尔的身边,他的那条伪装失事短信虽然挽救了飞机上的人,但是可能也让那个该死的幕后之人的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苏尔能尽可能的维持理智,一切还来得及。   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偏僻的角落站着一个带着墨镜及肩波浪一样黑发的身材瘦长男人,墨镜后隐藏的血色瞳孔看到夏洛克从里面跑出来的身影带着一丝惊讶,对着突然出现在身边面色冷酷的简感叹。   “没想到他居然在最后关头发现,首领打算安慰失去亲人的夫人好趁虚而入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咯。”然后在简警告的眼神中收声,“好好好,我不该编排首领。”   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完成主人命令的简冷淡地说,“反正主人替他们处理了这个找事的吸血鬼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有发现自己死了也与我们无关。这边已经处理干净了,我们应该也赶过去了。”   事实上苏尔前脚刚走阿罗后面就悄无声息得让简将安米尔带到他的面前,读心,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是答应了苏尔不会动安米尔,但是不代表他不读心,看到了很多的阿罗注视着眼前没有丝毫反抗的安米尔,她的目光是沉默静谧的,并没有因为阿罗读心知道秘密而害怕。   一直到阿罗说出一句话无动于衷的金发女人面容才变得惊慌。   偏僻的街区少有人过来,即使爱丁堡的著名景点在附近,可是这里就是莫名的荒凉。   瓢泼大雨形成的漫天朦胧水帘走进了一个举着黑伞的男人,鞋跟不紧不慢地敲击着灰黑色石板路,冰凉的雨珠跳落在地面打湿了男人修身笔直的西装。   微微抬起伞面,潮湿的水汽让含着缱绻情意的血瞳氤氲散发出雾气,触目远处的那座小屋时唇角的笑意格外的动人心魄。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我亲爱的苏尔。   作者有话说:   探头探脑jpg评论区真的日渐长草啊,连爪爪都没得摸了呜呜呜呜   好想给前面的章节都改下标题,但是一直刷更新你们会嫌我烦吗.....   感谢在2022-04-24 00:44:58~2022-04-24 22:3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心上献祭   夏洛克逆着人群冲出机场后直接钻上了一辆刚被打开车门的出租, 正提着自己行李准备上车的旅客在启动的出租车后一脸迷茫。   用力抽出被车门夹住的风衣衣摆,他不是不知道现在去找苏尔的危险性,但是苏尔现在只有他了,深吸一口气思绪在脑海里疯狂转动。   夏洛克开始分析他给苏尔标记的那三个点, 苏尔不一定是按照他给出的消息地点顺序出发的, 但是她肯定是一出机场就直接赶了过去查证, 正常逻辑是会从最近一个开始, 可是最近的一个不一定是有问题。   爱丁堡的地图在思维宫殿里徐徐展开,自上而上判断三点连线形成三角形,三个地点分别立于爱丁堡城堡山下的三个不同方位,选错了地点就会找到苏尔越晚, 夏洛克晚一秒就代表苏尔多一秒的危险。   冷静, 夏洛克, 冷静.....   已经行驶出一段距离的出租车司机满脸疑惑, 从内后视镜观察这个上车之后又不说地点的怪人,几次询问都没回答。   太吵了!   “Shut up.”夏洛克烦躁着大声吼出来, 抱住头手指揪着卷发想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那个正确的点,突然之间灵光一闪,他猛地将脑袋从臂弯里□□,对着司机说出那个地点。   没错,一定是那里, 夏洛克嘴角习惯性勾起每次解题成功的得意笑容,但不过一秒就被沉重的心情压了下去, 灰蓝色眼睛里满是阴霾, 更大的麻烦还在前面。   到达地点后夏洛克直接冲进瓢泼的大雨中, 一缕缕黑色卷发被打湿缠绕在额间遮挡了视线, 夏洛克大手撩起湿漉漉的头发, 睁大瞳孔在白茫茫的大雨中判断方向迅速奔向小屋。   这座荒废的小屋就位于爱丁城堡的死火山下,里面已经没有通往屋子的道路,疯长的有半人高的杂草荆棘遍布了整个庭院,原本的石径小路早已消失,弯绕曲折的半枯爬藤植物几乎将整个屋子覆盖,唯独门的地方自然而又刻意得没有被笼罩。   如此显眼有恃无恐,就像是在正大光明地告诉前来的人这里有问题,或许就算有人发现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也被处理干净了吧。   夏洛克面色沉冷一脚踢开早已风化形同虚设的篱笆,大步穿过荆棘杂草从中,挥手拨开挡在面前的阻碍物,细密尖利的刺透过湿透的布料划破肌肤,扎进肉里,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当夏洛克喘着气推开完全没有锁只是虚掩的木门之时就就明白一定是这里,这里是无数起犯罪的现场,经年累月的霉味灰尘也遮掩不住浓重到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从夏洛克踏进这个屋子的周围范围内格温早就发现了,阴冷的目光看手下阿普,但看这个蠢货一脸惊讶的样子就知道他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如此就只有可能是派出去的手下另外一边出问题了。   格温提起警觉神经,感觉有不对的地方,如果说是他们临时没有上飞机,那跟踪他们的那个吸血鬼手下去做什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这么多年他就是靠着自己的谨小慎微活到现在的,甚至还能在沃尔图里差不多已经统治了整个吸血鬼世界的情况下悄然发展出自己的势力。而现在他感受到那种熟悉的胁迫感,比外面狂风暴雨还要猛烈的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是他过于兴奋而得意忘形了,沃尔图里那个占有欲如此强烈的男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伴侣在外面,在他对那个可怕男人的印象里,没有将自己的伴侣囚禁在沃尔图里就已经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完全没有给冲进来的夏洛克一个眼神,在他的眼中这个人类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格温温文尔雅的面皮下肌肉抽搐而扭曲,因为不是自己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一幅在呐喊抽象的画,他浑浊的瞳孔古怪转动着,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那个人类怎么都唤不醒的苏尔。   在沃尔图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下,格温却在思考问题——阿罗对这个女吸血鬼究竟有多看重?东躲西藏这么多年这次是否终于有机会能对阿罗造成重创呢?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都开始粗重,他的报复真的等得太久太久了,兴奋到头皮发麻手指都在颤抖,   不过这个重创当然不仅单单只是指身体上的,如果阿罗就这样被杀了他真的会很失望很失望,他要的是那个男人的内心比他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要他不得好死。   格温浮肿起来的面皮白得像纸一样,偏偏还裂开猩红的嘴发出哈哈大笑,他臆想中的场景让他高兴地快要发狂。   甚至希望阿罗快点来到的期盼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内心对沃尔图里的害怕恐惧之情。   被心爱之人在拥吻中刺破心脏这个剧本怎么样?格温快速思考就地为阿罗定制了一套恶俗的爱情剧本。看腻了眼前那个人类试图拯救朋友的剧情,格温对苏尔下达了杀掉眼前这个人类的暗示,可是在他信心满满地输入时感觉自己的思维受到了阻碍。   原本流畅运行的程序突然就卡了bug,这不可能!明明他的催眠已经进入了她的深层思维,只差输入指令了。可很快更让他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苏尔眨巴着有些干涩之前不能动的眼睛,柔软的暗金色对上冰冷的灰蓝,哦豁,完蛋了,装过头了。苏尔极力露出一个跟她现在年龄已经不符合乖巧而又可爱的笑容,弱小可怜,心虚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但看着狼狈的夏洛克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其实苏尔的确在一开始中招了,就连手机上的失事短信她最开始也是相信了的,可是在意识沦陷的时候虚空中指甲划过玻璃那种刺耳的声音差点戳破她的耳膜,在寒颤中她反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神探夏洛克真的会这样死去吗?   当初夏洛克是如此地确认她没有在火灾中死去,然后两个人类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吸血鬼的大本营想要带自己离开,那现在换一个位置呢?   苏尔试图学着夏洛克的推理仔细回想,重点就是那个短信,然后想着想着苏尔的意识就越发的轻松,短信的破绽也随之出现在脑海里。   那个吸血鬼格温十分谨慎,还让手下查看了手机的短信,该说要庆幸这些老古董只是看了看确认了下信息而没有上网查。可是理智中的苏尔却在回想中发现了一个很扯无法言表的点就是,编造的这条新闻的下面所写的记者名字是麦考夫。   夏洛克就没想过她可能会没看到这个线索吗,意识清醒的苏尔默默吐槽。   然后她就直接装作被催眠控制的样子想看看这个吸血鬼到底是有什么阴谋,可等了半天发现这个格温嘴实在太严了,跟小说中的反派一点都不一样,别的反派都会话多到将自己的密谋全都抖落出来,这个真的多说一个字都要他的命。   一直等到夏洛克赶来了,这个说不出有用信息的反派还想控制她杀掉夏洛克,还有什么拥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暗示。   被夏洛克横眉冷对的苏尔不敢再和他对视,转而看向那个格温,用的是比夏洛克还要冷的眼神,就,还是欺负好欺负的人吧。   拥有多年逃难经验的格温反应更为迅速,看向地上精心制造出来的武器满是不舍,可在催眠失效实力强大的吸血鬼面前只能让它来阻拦了,还有即将赶到的沃尔图里。武器可以再找,他的命可只有一条,反正制造它的原因就是给沃尔图里造成重创,现在使用说不定时机刚好。   他呵斥地上一直趴着的狼人起来战斗,却没想到往日听话乖顺的畜生此时却装死一般一动不动,本就因为苏尔的催眠失败不再从容淡定的格温感到焦灼,想伸出手取出铃铛。   一阵猛烈的风直扑他的面门,错愕的格温手还没握住铃铛就已经被扼住了喉咙,然后苏尔又一脚将旁边那个叫阿普的吸血鬼踢倒踩住他的脊背。   就连苏尔都没想到这个神神秘秘看起来像幕后大boss的吸血鬼就这样被抓住了,以及他的菜鸡小弟,明明她在沃尔图里不动用能力就会被吊打,不由有些感叹,原来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纤细的手指轻轻松松地提起这个弱鸡到不行的吸血鬼,侧头看了一下他反水的后手,也就是那个狼人,又看了看被她踩着一下都不敢动弹的阿普,一头雾水。   “别看了,你的脑子是淋雨进了水还是刚才装痴呆真的装成了白痴,这么简单的事就摆在你的面前还不明白吗?”   背后传来站在安全角落里夏洛克比平时还要直白犀利的毒舌,不敢回头看的苏尔晃了晃手里被掐着脖子的格温。   “嗯.....你的催眠能力看起来很麻烦,上次那些入侵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军队不可能全部被催眠了,你这么弱别人也不可能听你的啊。”听到自己被侮辱格温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他鲜红眼睛的恶毒怨恨简直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所以你平时应该靠催眠实力强大的吸血鬼来管理自己的手下,自己在幕后并不出面?那你的那些强大吸血鬼手下怎么一个都不在,就带着这个菜鸡啊?”   气到翻白眼的格温也是悔不当初,他的催眠从没有出错过,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手下得力的吸血鬼平时都是各自分散隐藏潜伏起来为他制造吸血鬼军队,毕竟目标越大越容易被沃尔图里注视到。他身边有阿普混淆感知的能力混在人类世界,还有一个就是战斗力很强被派出去给夏洛克制造事件的那个至今没有回来。   那天迎面撞上苏尔他还以为是幸运的眷顾,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倒霉的开始。更可恶的就是地上那个原本温顺听话的畜生,它平日演得太好了,好到让他误以为真的已经完全掌控,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居然早已将刀尖反过来对准了自己。   感觉手指摸到什么黏腻的起皮的触感,苏尔感觉恶心,突然那种诡异的暗示又在耳边呢喃,不对,为什么她要知道这么清楚这些事,直接杀掉他不就行了吗?   抬眼间看见格温的眼中的懊恼和可惜,苏尔收紧手指打算干脆利落的解决掉,这样一个时时刻刻窥探在暗处的吸血鬼她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留下后患。   可忽然脚下一空,刚才那个一声不吭的吸血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左侧,劈向苏尔扼住格温的手臂,苏尔没有松手反应迅速地准备往右侧躲避。   “不对,他在右侧!”   苏尔听见夏洛克的提醒已经晚了,在感受到破空的气流时手臂顿感剧痛随之松开,被混淆的视觉瞬间失去两个吸血鬼的踪迹。这两个吸血鬼的力量确实非常的弱,但他们的能力真的是防不胜防,两种叠加更是十分头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朝窗户的方向一跃而起,然后就听到了惨叫,有人影从半空中跌落,而另一个则直接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苏尔冲到窗户口想追出去,但是站在突然暴起气势完全不一样的狼人身边她不放心留下的夏洛克,最终还是放弃。   披头散发的邋遢狼人极其嫌弃地将口中的肢体吐了出来,被他咬住的那个吸血鬼是阿普,本来狼人是冲着格温去的,但是被阿普挡了下来。不再装死蜷缩着的狼人站直了身体,看起来格外的高大,只是肌肉都是干瘪的。   苏尔和这个狼人对视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居然格外的好看,清澈透明的冰蓝色沉静如海。狼人低下头对着阿普说了一句话,“其实你才是他最忠心的狗,但就算这样他还不是头也不回丢弃了你。”沙哑的嗓音带着奇怪的韵律,好像是在模仿别人说过的话。   瑟缩在地上的阿普闷不吭声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爆发出来的勇气,判若两人,但狼人就在等他的回答,十分耐心。   极轻颤抖的声音像蚊虫一样,“他救了我,也救了你.....”   站在夏洛克身边的苏尔以为狼人是想放了这个吸血鬼。   狼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也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个回答,平静地伸出手落在阿普的颈脖上,然后将头拧了下来,“谢谢。”你曾经丢的一片面包,只是你也是他的帮凶,那些逼他吃下的尸体也有你的手笔。   做完这一切的狼人才转向苏尔,被困在这里被折磨的他看起来既不暴躁也没有疯癫,但是苏尔依稀能感觉到静水流深下的波涛汹涌,他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看着他说完谢谢就拧下吸血鬼头的苏尔有些过敏,先他出口,“不用。”   怔了一下的狼人不解,“为什么不用?安米尔告诉我对于每一个帮助自己的人都应该说谢谢。”   只有这个时候苏尔才感觉出这个看起来成熟平稳的狼人有着一种违和感,他就好像一个知世事的孩童披着成年人的身体,通透而又爱憎分明。   “安米尔还说过什么吗?”苏尔试探着想知道更多,看来安米尔让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狼人和杀掉格温,只是可惜这种好时机还是让格温跑掉了。   但狼人转过身已经半个身子都要探出破开的窗户了,他看起来迫不及待离开这个破屋子,答非所问,“你回去告诉安米尔,我很好不用来找我了。至于你——”狼人回过头,“你还没发现还有哪里不对劲吗?那个人的暗示没这么容易解开。”   说完狼人就一身轻松感觉尽到谢谢的义务冲了雨中,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苏尔知道狼人说的没错,她从刚才开始喉咙就有一种奇怪的灼热感觉,那种感觉就和刚转变成吸血鬼的对鲜血的渴望一样,但是她早就能极好地能控制住食欲了才对,可偏偏越来越热烈的渴望让她知道不是错觉,是她出了问题。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狼人说的,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在临走前还阴了她一把,她现在需要血液,同一个屋子里刚好就有一个人类。   尤其是夏洛克有伤口,散发出的人类血液香甜的气息一直到她的鼻尖环绕勾引,越发难耐的干涸让苏尔开始分析夏洛克的血液是什么味道.....不过很快稍微清醒过来的苏尔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好得很,苏尔咬着牙,下次找到那个垃圾不把他撕成碎片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夏洛克,走!”   早就发现苏尔一直在不自觉吞咽喉咙的夏洛克此时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再次飞奔出去了,他知道一旦苏尔控制不住不仅自己会死,还会毁了苏尔,那将是一个他极其讨厌的悲剧。   再次踏进雨帘的夏洛克用尽全身的力气大步奔跑,被雨砸得生疼的脑袋展开地图。   爱丁堡是一座繁华的旅游城市,可这附近实在荒凉,而他现在需要找到最近的农贸市场然后买只什么东西送到苏尔的嘴边,不然谁知道被食欲逼疯的吸血鬼会做出什么事。   老天,真的万分庆幸苏尔还是个素食吸血鬼,不然夏洛克恐怕要费劲心思钻进那个医院采取不恰当手段借一两个血包。   不行,太慢了太慢了。夏洛克的速度在苏尔的眼里真的太慢了,她异常灵敏的鼻子在此时也格外的煎熬,即使大雨冲刷着夏洛克的气息,但是在快要控制不住的苏尔鼻子里,那种诱人的香气也好像近在咫尺。   耳边又响起了那种恶心的黏糊糊的呢喃,催促着苏尔放开内心的枷锁,浓烈到无法克制的食欲让苏尔开始暴躁到破坏周围的一切。   当吸血鬼失控的时候破坏力是极其强大的,腐朽的木材不堪一击苏尔只是轻轻一碰就轰然倒塌,散发着浓浓的霉味灰尘弥漫在狼籍异常的屋子里,一片灰雾。   没有得到发泄的苏尔开始拆外墙,麻木着脸感觉自己身体和精神快要分离的苏尔真的特别想吐槽,自己现在跟哈士奇有什么区别。   但苦中作乐的的她能清楚地判断自己的理智已经开始逐步丧失,因为明明她现在还站在屋子北边,但是当她下次意识回来时候就在屋子的南边,当她下次失去理智时候是不是已经.....   无法接受那种可能性的苏尔看向自己白皙瘦弱的手掌,张合之间能感受到暗藏着可以撕下吸血鬼头颅的力量,吸血鬼受到任何非致命伤害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所以将自己的手脚折断来控制行动完全行不通。   可是与其等她清醒后发现自己杀害了自己的家人再去自杀,还不如现在先把自己解决了。   沉稳没有丝毫动摇的手朝自己的颈脖伸去,指尖已经触碰到苏尔的颈脖,迟疑片刻,她有些顾虑,担心夏洛克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心情。   长叹一口气,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苏尔意识又恍惚了一下之时听见形同虚设的破门那边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一声,是错觉吧?两声,还是错觉?三声,好像是真的,而且这个敲击频率轻重方式......苏尔总觉得十分耳熟。   迷幻之中苏尔又好像当初不能视物的时候,她听见外面的人得不到敲门回应直接推开门进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难闻至极的霉味从鼻子前仿佛一下全部消失,来人的身上有清清冷冷的暗香浮动。   苏尔的手指还僵硬着保持扼住自己脖子的姿势,跪坐在尘埃里,然后她感觉面前的人轻笑着弯下腰,凑得极近。   苏尔努力睁大眼睛视线直勾勾得想看清他的面容,但是模糊的意识只能看见那对璀璨的鸽子血宝石散发着温润而又缠绵的光泽,好看到她想珍藏起来谁都不许多看一眼。   “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种模样。”   轻柔的声音犹如丝绒一般缓缓地撩过苏尔的耳朵,滑入酥麻的心口,声音也好听。   面前的人伸出一只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极有耐心地将淋湿缠绕贴着肌肤的发梢轻轻拨开,露出苏尔精致脆弱的面容。   感觉自己舒服多的苏尔没有拒绝他的动作,而是在完成后感谢一般反蹭了一下他的指尖。但不知怎么他突然没有了动作,苏尔还在疑惑就感觉他的手从脸颊上抚过耳朵,最后五指柔柔地插//入发间,然后猝不及防地收紧。   随着力度苏尔仰起自己雪白修长的颈脖,姿态优美如一只引颈受戮悲歌的天鹅,手指沿着苏尔的脸部起伏的弧度慢慢地描绘,挺翘的鼻梁,艳红的唇珠,顺着下颌划过紧绷的喉咙,最后冰凉的指尖落在锁骨上点了点上面的一颗痣。   “你看看你,没有我你可怎么办?”慢条斯理欣赏自己创造出的美景,阿罗没有放开她发间的手,无视苏尔露出不适的表情,甚至另一只手搂起她的腰身将她的颈脖摆在自己的眼前。   和舒缓的语气相比他的表情比此时外面黑压压的乌云还要阴沉危险。   作者有话说:   突发奇想的日了一下6,说不定哪天真能万了感谢在2022-04-24 22:30:53~2022-04-26 05:5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oBoIU、系目、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系目 20瓶;紫 8瓶;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7瓶;BoBoIU、南吕 6瓶;糖芝麻元宵 2瓶;朝暮朝向、云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揭穿   沉沉目光一寸寸地掠过每一寸肌肤, 毫无顾忌地宣泄自己压抑许久的思绪。   就没有一丝犹豫,为了一个人类甘愿自己摘下头颅吗?阿罗抿合平直无波的唇线勾起弧度,绽放着殷红颓靡而又腐烂的罂//su。   怒极反笑。   压低的胸膛制住苏尔推拒的手。   他的右手穿插//在顺滑的发间,长长的卷发从指尖流淌着悬在半空中, 像海洋中顺流而动的浓密海藻, 书写着黑色柔软的诗。   指节用力收束让因为吃痛清醒过来的苏尔无法动弹, 暴躁压制住的食欲瞬间被点燃, 夏洛克血的气息对她来说还是近在咫尺。   隔着轻薄布料扣在曼妙的腰肢上的左掌因为苏尔不安分的反抗收紧,听见她发出的闷哼阿罗反而右手加大了力度,使颈脖昂扬着像一朵被攀折落入手心的花,即使苏尔现在强大到极致的吸血鬼体魄也发出咯吱似乎要破裂的声音。   和略有些粗暴的举止相比, 他又低下头柔情蜜意地与她耳鬓厮磨。   阿罗黑绸一样的发丝和苏尔偏软的发质不一样, 质感生硬, 划过苏尔的脸颊落在颈窝里比窗外的雨水还要冰凉, 但比头发存在感还要强烈的是贴在耳边阿罗的唇,吐出的气息像是顺着耳朵顺着皮肤钻进她的身//体了, 让苏尔整个人都粘满自己的气味,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归属权。   黑暗的阴影让阿罗的瞳孔化为深色血海,肌肤相贴。   苏尔有些难受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感觉到过往种种皆被细细翻阅,所有的故事和心思统统被入侵者看得一清二楚, 愤怒让之前有所顾忌的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   她不明白阿罗明明之前除了最开始,之后一直都尊重她的意见没有强行读心, 而现在又为什么做出这种举动。   可很快他的一句话让抽出即将推开阿罗的手僵硬着停在阿罗的肩上, 紧绷的指关节用了极大的力度克制自己的冲动想法。   “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阿罗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古怪, 像是在斟酌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后在沉思中厚颜无耻的选了一个看起来完全是为了苏尔好的词。   “更何况如果我现在放开你你能控制住自己吗?”似乎看到的东西让阿罗很不悦, 装模作样虚伪的微笑都淡了下去,“我可不介意你心心念念一心保护的那个人横死当场,死因还是——你。”   阿罗越说表情就愈发得冷漠,声音却也愈发得轻柔,故意引诱着苏尔去幻想出那个惨剧的画面,“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一放开你,你就会追上那个男人,然后失去理智的你直接咬破他的喉咙然后吸食完他全身的血液。   “现在的你完全无法抵抗暗示,等你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你所谓的家人惨白破碎的尸体,难道你舍得吗?嗯?”   面无表情的阿罗如愿以偿的感受怀中的人变得安静,皓白细腻的手腕无力地垂落搭在他的肩背上。   可这不是阿罗想要的。   她好像一直都这样,得到她的认可会被放进心里珍视异常,自己境遇如何并不重要。所以会让人忍不住期盼着会不会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她珍藏着放进心里,她也会为了自己为之付出所有都在所不惜。   阿罗想要她在众人的目光下成为自己忠贞不渝的妻子,想要她冠上沃尔图里的姓氏,想要她奉献出自己全部的身心,想要得到她的爱。   他一步步退让,一点一点地情难自禁的纵容,如果不是那个所见的预言,如果不是他渴求得到的东西更多,或许他早就失去了耐心。那个房间就应该是精心为她打造的囚笼,他就应该亲手给她纤瘦的脚腕戴上细长的锁链,陷在绵软中的她唇齿间能发出的声音应当只有阿谀奉承。   无法言说的嫉妒像条毒蛇在冰冷的躯壳里流窜撕咬,浓厚到稠粘涌动的爱意滋生出一丝杀意。   他想将她的骨肉吞噬入腹,融为一体,长长久久,永生永世彼此都不分离。是不是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为了其他人其他事离开他。   两颈交叉依偎着的两人就像一对恩爱缠绵的天鹅,只可惜事实终究是貌合神离。   静默之间苏尔不是没有察觉到阿罗的杀意,但她并不担心,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的苏尔其实早已确认了一件事情。   在抓心挠肺的食欲干扰下思维是有些迟缓,但慢慢想明白的苏尔变得格外从容,心知肚明就会产生有恃无恐。   “可如果你现在放开我我就会在你所说的惨剧发生之前自//杀,所以,阿罗,舍不得的那个人是你。”   泼洒在黑色裙摆的酒红蔷薇被尘埃□□地粘满污秽,衬得珍珠奶白的皮肤在微光的照映下珠光莹莹,暗金色的瞳孔沉淀着固执而清明的情绪。   抬起身,四目相对,光洁的额头抵着彼此,阿罗还在读心,被一语说中的他无动于衷,他不在乎这里。可忽然之间契而不舍的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惊喜,一丝丝一缕缕,是初始的萌芽。   总是打着各种主意的眼珠都有片刻停滞。   “你看,明明,你也在心动,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呢?”阿罗阴转晴表情更换不过一瞬,瞳孔的阴影一扫而空,也不再是假模假样的笑,透着难能可贵的真诚。   清楚阿罗在说什么,但是苏尔面色不变,只是极轻说了一句话。   残破的小屋依然□□着没有倒塌,只是豁开的口子再也挡不住风雨肆虐的侵袭,雨水完全飘洒进屋子,被礼貌敲击过的门板还是支撑不住,在风猛烈撞击的怀抱下轰然倒塌,就连形状都不太完整,碎成了几块破木头。   失去门板遮挡的屋内场景更是一览无余,站在远处眼看着雨越来越大,亚历克抱紧怀里可怜支撑的伞,他真的不喜欢被淋湿,该死的雨会把他精心梳理的发型冲刷得一干而尽。整个人就杵在原地,看着首领去找夫人然后发生的事,不由咂舌。   有两道身影破开雨帘落在亚历克的身边,其中一个刚迈出自己的步子就被亚历克拦住了,简看向伸出一只手挡住她去向首领汇报的亚历克,用视线询问什么意思。   认为自己双胞胎姐姐的情商十分着急的亚历克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和身边早已心领神会的德米特里相识神秘一笑,满满都是八卦,“我的姐姐,如果你现在去找首领他可没有心情听你的汇报。你说是吧德米特里?”说着撞了一下旁边德米特里的肩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德米特里看起来有些走神,亚历克又唤了一声,“德米特里?”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嗯?嗯,对啊,就是说首领现在可没有心思理我们,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德米特里钻进亚历克本就被风吹的岌岌可危的伞下,两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挤来挤去。   吸血鬼是不会被雨淋湿生病,但不代表他们喜欢被淋得满身都是水,又不舒服。   同样看向小屋中的简当然也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沉默片刻嫌弃地看着了两个完全不在乎什么脸面的吸血鬼,那把伞雨这么大根本就遮不了什么雨,更何况两人已经进展到互相把另一个人推进雨里的幼稚活动了。   本来不想理他们的简被亚历克伞一个转动一串水珠打在脸上,瞬间出手。   一个人举着这把伞。   一旁的亚历克和德米特里都捂着脸不敢出声了。   等待片刻,简终于听到首领的呼唤。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6 05:59:12~2022-04-28 09:0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圈圈圆圆、青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晓晓 100瓶;晓萧 40瓶;伽蓝 10瓶;紫、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Cc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风雨如晦   弗洛伦萨沃特拉城的阳光依旧是灿烂而明媚, 只是再热烈的阳光也有照映不到的黑暗,掩埋了太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安米尔在前几日就知道了一个骇人的秘密,不,或者说是她早就知道只是后来才重新想起。   在临走前她和那个救了她叫格温的人见了最后一面, 中间发生的一切都被沃尔图里会读心的首领阿罗看得清清楚楚, 包括格温想要她借机混进沃尔图里助他推翻这群吸血鬼的统治的事。   格温还说了一句话, “借助你曾经的昔日好友现在是沃尔图里首领夫人的苏尔让你躲过阿罗的读心。”这句话给她为什么敢莽撞前来沃尔图里的事情打了个补丁, 否则阿罗会猜测她是否有什么能躲过读心术的自保手段,不然怎么敢这么自信。   所以这些经过和谋划全部都是真实的,安米尔也的确是按照这个计划走的,自然读心看到一切的阿罗知道的真实有且只有这些。   而她为什么来的原因阿罗也知道了, 她之所以愿意前来是因为那个狼人和他的弟弟.....对格温下达的任务本身根本不在意, 也就是不会对沃尔图里有威胁。   唯一有些意外的就是她暴露出格温的地点, 引得苏尔前去, 这一变化对沃尔图里只有好没有坏,阿罗甚至可以直接带人过去将那个幕后之人直接围剿杀死。   再加上马库斯的能力判断, 阿罗对她的警惕已经降到了最低,在他的眼里完全不足为惧,更没必要担着苏尔和他闹翻的可能性杀掉安米尔。   一切事情的发展刚刚好,就连安米尔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安米尔面色从容一步一步地走在这座安静得像个坟墓的地下城堡中,终日不见光潮湿的空气中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   迎面走过来的是只见过一次名叫科林的女吸血鬼, 对于突然出现的安米尔她的态度十分友好。   安米尔:“科林,你又从亚西诺多拉夫人那里过来的吗?”带着微笑的安米尔像是随口一问。   科林却没有那么轻松, 美艳的眉眼间带着愁苦, “是啊, 亚西诺多拉夫人和凯厄斯首领总是会因为某些事吵起来, 然后就闹着要出去, 你是没看到凯厄斯首领的那张脸......”   已经在沃尔图里多年的科林依旧对残暴的凯厄斯首领心怀惧怕,想起她的能力失效时凯厄斯看她像看一个无用的废物的眼神就打了个寒战。   科林并不担心泄漏首领的情感问题,现在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在沃尔图里没有用处就代表没有存在的必要,而此时刚好加入的安米尔的能力说不定能帮到她很大的忙,科林亲切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期待。   但对于科林的暗示安米尔却只是浅浅的笑着,没有直接挑明答应也没有拒绝,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我和苏尔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喜欢什么,能麻烦你告诉我苏尔在沃尔图里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事啊?还是和亚西诺多拉夫人一起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科林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安米尔,然后才又勾起亲切的笑,模棱两可的回答,“在沃尔图里两位夫人肯定会经常一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再之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只是安米尔脸上的笑容在转身时候就瞬间消失。   她做下了一个纠结了几番的决定,就像一朵茫然找不到方向的向日葵终于找到了太阳的目标。   而看着逐渐远去的安米尔背影科林隐约觉得那个新加入的女吸血鬼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继续孤身一人走进黑暗里,璀璨耀眼金发散发出的光泽都被阴影吞没,一件即将被说出的秘密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一天前,自主接受的定时催眠暗示到了时间被解放出来,那个秘密被折叠起来藏在潜意识里,是连她本人都忘记的事情,所以阿罗的读心根本就没有读到。   而要解放一直被囚//禁的鸟靠等待时间的消逝时完全不可能的,除非直接打破笼子或者让笼子的归属者——消失。   推开刻着蛇鳞纹饰质感沉重的金属门,吱呀一声,门环随着打开的动静碰撞叮当作响,右侧的桌子前坐着她今天要找的人。   马库斯看着手上摊开的书籍,然后缓缓转过脖子想看是谁没经过同意就进来,长久没有动弹的身体架子有些僵硬,发出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就在他转身之后,他看见安米尔对沃尔图里的看法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有一丝迷惑不解,“你.....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安米尔对沃尔图里的看法和之前完全不同,从淡然可有可无转变成憎恶和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当马库斯的话音刚落后,安米尔松手任由手上的门重新合上,再次成为密闭空间的大厅隔音效果十分得好,多年前知道这件事都被灭口的真相落在最应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片刻。   在马库斯听见安米尔说出的秘密之时,麻木腐朽的心里没有丝毫的颤动,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有着和狄黛米一样能使人感染到快乐情绪能力的女孩,幼稚而可笑的行为让向来宽容的他都觉得厌烦。   即使他不怎么过问沃尔图里的事,作为首领之一的他并不是可以随意蒙骗的,更何况她居然扯上了狄黛米,他那无辜死去抛下他一人的妻子。   马库斯日复一日在自己的脑海里自虐般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关于狄黛米的一切,她的灿烂音容即使时隔千年也没有丝毫褪色,亘久不变的记忆让她始终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哪怕每一次重温和狄黛米的甜蜜相处的事后那种绝望虚幻的空虚会让他生不如死,他也要咽下这颗裹着糖衣的毒药。   比起痛苦,他更害怕遗忘自己的爱人,哪怕一个细枝末节。   正是如此,他对企图借狄黛米的死亡来实行离间沃尔图里的阴谋的这种行为一丝都无法忍受,这玷污了他的狄黛米。   并不需要守卫,即使马库斯不喜欢不愿意战斗但不代表他不会,安米尔的力量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眨眼间安米尔被扼住喉咙砸到台阶上,因为撞击时才都被砸碎,石块散落一地,而安米尔只是闷哼着将腾空咽下去,看不出有任何恐惧和害怕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她,沉默后马库斯鬼使神差地想要听接下来的她还会说出什么解释和证据。   “告诉我的人当初亲眼看见狄黛米死亡的,他就在现场。主谋者除了阿罗凯厄斯也知情......”   “有人说过,最真实的谎言往往是九句真话和一句假话构成,阿罗就是这样做的才会让你完全找不到真相......”   一切被全盘托出娓娓道来。   ......   当真相被事无巨细的摆在面前时,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马库斯的能力是能看透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他当然能看出来阿罗是深爱着自己的妹妹狄黛米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是真实而深切的,包括当狄黛米死亡时阿罗的悲痛也不是作假的。   但是没想到正是自己的能力蒙蔽了他苦苦追求而不得,实际就在眼皮底下的真相。马库斯死寂多年的情绪重新燃起,愤怒悲痛的毒火焚烧了他一切的理智,他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阿罗的狠毒无情。   报复的火焰星星点燃,愈烧愈烈开。   听到首领呼唤的简将本就没什么用的破伞一把丢开,几个起落就到了阿罗的面前,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血包。   苏尔接过简递过来的血袋,有些急切地将袋子撕开,甚至差点呛到,一直到那种恼人的渴求终于消失压下去才松了口气。才刚满足地喝完一袋的苏尔收回散漫的注意力就听到一个熟悉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带的东西了?”   是夏洛克回来了。   苏尔慌忙将喝完的血袋揉成一团藏在手心里才看向夏洛克,然后视线落在他手中很显眼的一样东西,呆滞了。夏洛克大衣满是泥巴,左边大手抬起来抓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鹅,看着就很干净漂亮。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是夏洛克带给她吃的?   怎么办该怎么拒绝夏洛克辛辛苦苦带过来的好意.....   就在苏尔绞尽脑汁该怎么开口时亚历克顶着雨突然从远处过来,精心摆弄的发型早就被打湿坍塌下来,刚好替苏尔解了当下的窘境。   匆忙而来的亚历克手里拿着一个手机,看起来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只是他的脸上满是迷惑,“首领,沃尔图里似乎出了什么事,马库斯首领想让您立刻回去。”   云迷雾锁,风雨如晦,黑色的阴影层层叠叠地遮住天日,风起云涌形成的深色漩涡罩住了这座神秘灰暗的城市。   高耸修长的束柱撑起空旷壮观的教堂,作为外墙大片刻画着圣经的红蓝彩色玻璃花窗暗淡无光,削瘦灵动的尖形拱顶隐没在滚动在云层中。   一场更加猛烈的暴雨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8 09:01:11~2022-04-29 09:0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冷.雨戮 18瓶;青春微凉、下雪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心动   “可是心动不是爱, 阿罗。”   苏尔理了理灰扑扑的裙子,手指不经意间摩擦过锁骨,好像要抹除之前停留在那里的冰冷触感。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掌,和平静的语气不一样的是她的手指紧张到产生了幻痛, 皮//肉里的筋骨都在痉挛, 痛的像生出了骨刺撑破皮肤。   所幸她控制住了自己, 没有杀害自己的最重要的家人, 所幸她没有自尽,没有让夏洛克看到自己的尸体,所幸现在发现还为时不晚,还来得及。   或许她真的在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心动了, 为此一人的特殊和让步, 绝无仅有的忠贞以及必不可能背叛的特性催发了那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 刻意却刚好的挽救撬动了堆压在种子的石块。   要及时止损啊, 苏尔在内心叹息着告诫自己。   一株怯生生的萌芽被重新掩埋,不见天日。   那句话从苏尔的口中轻飘飘地传到在场人耳朵里, 一旁把没有用处的大鹅丢掉的夏洛克的眉毛挑了一下,然后确认了什么脸阴沉地像伦敦连日不散的雾霾,下一刻就要下起了暴雨。不过他只是极其嫌弃地吸了一下鼻子就什么都没说。   现在跳出来说不是捅窗户纸吗?不行,这层窗户纸最好直接糊死,糊上钢筋水泥封得严严实实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捅破最好。   等亚历克过来后苏尔从阿罗的身旁径直离开走到夏洛克的身旁,没有留恋。   对于苏尔的举动阿罗仅仅只是微笑着没有干涉, 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只是听见亚历克的汇报时泄漏的一点真实情绪又完全消散了。   阿罗向来工于心计心机深沉, 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的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深邃眼窝里的鲜红眼珠转动着看向捧着手机的亚历克, 轻抬了下下巴, 柔声,“马库斯?这真的让我有些惊讶,凯厄斯在哪?”   明白阿罗示意的亚历克已经拿起那台黑色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很快接通,是吉安娜的声音。整个沃尔图里即使在科技发展到这么地步也没有什么现代设施,唯有的一台电话是前台吉安娜的工作道具。   至于亚历克的手机,一般他只是用来打游戏而已,这也还是第一次沃尔图里那边用电话联系到他,所以疑惑中他还觉得有些新奇。   打开免提,亚历克将手机捧在掌心放在阿罗的面前。   吉安娜好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紧,但是语调平缓,她的能力还是很出众的。   那边吉安娜恭恭敬敬地向阿罗汇报电话的原因,“是科林大人来向我传递马库斯首领意思的,据说有一个麻烦需要您亲自回来处理。”   没有对此再问过多的问题,阿罗沉思了片刻,那边得不到回复的吉安娜呼吸声都变得轻缓了,也不敢问,一直到到阿罗再次开口她才松了一口气,但等她把全部话听完时只觉得整个人身体发麻。   “去找凯厄斯,请他过来。”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对面吉安娜的恐慌,的确,凯厄斯就像是沃尔图里的执刑者,热衷于惩罚,基本没有哪个人或者说吸血鬼不怕他的,当然这个要排除亚西诺多拉夫人。   很快那边就听见凯厄斯的声音,“哥哥?”   “是的我的兄弟,沃尔图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阿罗轻柔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不过凯厄斯的回答却透着一股兴奋和血腥,“上次那次袭击事件中那群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吸血鬼又出现了,这次我一定可以将他们连根拔起。”一想到能发动战争凯厄斯就觉得心情愉悦,“马库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格外警惕,这种事非要联系你,有我在完全无须担心。   向来了解凯厄斯的阿罗顺着凯厄斯的话题就表示了解了。只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透露出一丝诡异。还是要马上赶回去,好在一直负责保护他的勒娜特时刻都跟在他的身边,她的能力不仅能抵抗身体攻击还能迷惑攻击者忘记自己的目的。   若有所思的阿罗看向苏尔。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身狼藉奔逃的格温幸运地使用了催眠从吸血鬼的包围圈里逃了出去,只要他再晚一步就会被围起来,但是他就刚好跑到包围的薄弱点,只遇到一个吸血鬼,瞬间催眠然后就有惊无险的离开了。   就在他找到自己手下的时候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下在安米尔脑海里暗示被解开了,神色微动目光凝结,骤然大笑看向手下,“沃尔图里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吗?”   面无表情像个木偶人的手下语气毫无波折回答,“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说安米尔去见了马库斯,当时里面传出爆响声,再后来安米尔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依旧还在发小的格温只觉得是天助我也,刚好读心阿罗甚至都不在沃尔图里,在听到安米尔还活着的消息后,格温笑的更加放肆了,因为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一个为了死去伴侣活的像个行尸走肉的吸血鬼在知道杀害自己伴侣的真凶时会怎么做?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思考的价值。   除了发疯去报复元凶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当初身为贵族的他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成为吸血鬼,在得到完美的永生之后又得知沃尔图里这个皇族的存在,野心勃勃的他觉得那个地方或许可以让自己得到更高的权利和地位,但就在格温满心自得地到达沃尔图里后被拒绝了,彼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那个沃尔图里的发言人用虚伪至极的笑容亲切叫着他的名字,高高在上,“对于你想加入沃尔图里的想法我真的深感荣幸,但是沃尔图里目前好像.....”   说着阿罗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守卫,在得到守卫名额已满的回答后才貌似歉意的告诉格温,“你看,我是非常欢迎你这样的人才加入,可惜我们守卫的人数已经够了,这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台阶上坐着的金发男人发出一声嗤笑,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格温的沃尔图里的另一个首领带着讥讽的冷笑抬起头,百无聊赖的撇了格温一眼,像看到什么没有用处的垃圾一样。   如此格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的敷衍和蔑视,羞耻和嫉恨的怒火让格温的心中充满了恶毒的心思,一直在人类社会处于高等地位的他从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藏好眼中的阴鸷,他暗暗咬着牙装作不在意离开,可就在这时沃尔图里被袭击了。幸灾乐祸的格温鬼使神差的跟着又混进了城堡里,一路畅通无阻,守备十分松散。   却没想到这个一念之差让他亲眼见到了一场谋杀。   之后险些丧命,格温摸着脸上凹凸不平狰狞的疤痕,触感让他觉得恶心。明明吸血鬼的身体能修复所有的伤痕,可偏偏只有他,从最能杀死吸血鬼的火中逃出后这些烧伤的疤痕就再也没有消除,找不出原因,他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吸血鬼。   用力将手边的杯子摔在地上,尚不解气,马上就要报仇的快慰都无法使他再次笑起来,满脸阴狠,对着手下下了一个命令,神色逐渐癫狂。   “让所有部队全部集结,时机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9 09:09:08~2022-05-01 08: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芝麻元宵 2瓶;青春微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重逢   四目相对, 阿罗愉悦的笑意又从艳丽如玫瑰的酒红瞳孔倾斜而出,被自己的所爱之人注视时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即使是看似冰冷无情的吸血鬼也会发自内心的动容喜悦。   爱情是如此的公平,在它的面前万物平等。   沃尔图里的情况究竟如何还需要等回去才能了解的更为清楚, 阿罗始终觉得透露出一丝诡异, 这让他对最安全的巢穴都不放心。   彼时他在来之前就想将苏尔带回沃尔图里, 终于读到自己想看到的更是迫不及待希望更进一步。   只是看到的未来让他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了一丝迟疑, 他已经明白了苏尔的固执所在和底线,谋算如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和动作都会影响苏尔的看法。   已经许久没有受到这样牵制的阿罗却只觉得无比的新鲜,吸血鬼的一生漫长而枯燥, 权利和名利能让他获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和成就感, 但是寂寞是所有生物的共同特性, 包括吸血鬼。   这场心与心的博弈让他满心期待能收获他渴望得到的果实, 所以绝对绝对不能出错。   忍不住叹息,真是甜蜜的折磨。   看着苏尔的眼神从疑惑开始转变成警惕, 阿罗换上亲切的笑容,眼角弯下的弧度十分优雅,在杂乱破败的小破屋里却仿佛置身于古老而典雅的城堡之中,风度翩翩。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还想跟自己的家人团聚一番, 没关系,时间还很充裕, 祝你接下来的旅途愉快。”   他这种完全颠覆以前态度的语言让苏尔感到出乎意料, 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她甚至都以为阿罗会要求她立刻跟他回去, 再不然也要定个期限。   再没有多言, 阿罗抬起步子一步步走向门外,简等人对着苏尔颔首以示尊敬也跟随在阿罗身后,但就在阿罗即将出门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屋外的冷风吹起他齐肩的黑发,半遮又落,显得他的面容格外的柔和,丝绒一般的嗓音脉脉嘱咐,透着真心实意的担忧。   “希望下次见面你不要再将自己处于这种危险的境地里,我很乐意给予你,我所有的帮助,任何。”   苏尔若无其事的避开夏洛克探讨的视线将目光垂在地面。   不管是谁,求求快来一个人救救她吧,再看下去她觉得自己就像身处x光下所有的心思都被透视的明明白白,没有隐私!这就是有一个侦探家人的苦恼吗?   忽然夏洛克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冷嘲热讽一条龙的记仇服务。   “夏洛克!”   那边是约翰崩溃的大喊。   苏尔本来就在想约翰去哪了,踮起脚凑到夏洛克举在耳边的电话。   好在对此举动夏洛克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那边约翰手机边似乎有什么人严肃的声音:“好吧,真的太混乱了,夏洛克。苏尔找到了吗?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着,我现在在爱丁堡警察局,好消息是飞机没有按时起飞检查出了被破坏的故障,坏消息是他们没有找到炸弹和那个安炸弹的棕色卷发黑夹克男人,现在我是破坏飞机的主要嫌疑犯!”   等把约翰接出来后他们终于要坐上了回伦敦221b的飞机,三人坐在候机厅里,约翰听着苏尔给他讲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她没有提到无可奈何下的自毁举动,那怕是要被念叨到头都大了。   直到听到沃尔图里那些吸血鬼赶到这里的原因可能是安米尔,约翰有些担心苏尔的朋友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苏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不会。”说完自己都怔了一下,什么时候她已经这么笃定他绝不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了.....   旁边刷手机信息异常沉默的夏洛克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苏尔尴尬又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啊对了!我们去商店里给他们买点礼物吧!”   “玛丽的宝宝现在应该三岁还是四岁了?喜欢什么玩具?她照顾孩子肯定很辛苦,刚才路过一家珠宝店有一条珍珠项链她戴着一定很好看。哈德森太太喜欢什么呢?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潮流的太太了......”   转移话题越说越兴奋的苏尔已经站起来准备出发,却发现身旁的两人都陷入了极致的沉默,甚至是带着无法掩饰的难过。   一种剧烈的不安扰的苏尔心烦意乱,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从变成吸血鬼后再也没有感觉虚弱的身体像是在慢慢浸入了深渊冰川,冷的下一秒就要失去全部力气。   喉咙哽着什么东西一样不愿开口继续问下去,半天才强撑着笑容,声音艰涩而低哑,“约翰?夏洛克?”她希望他们能突然就笑出声对她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可是谁也没有。   是谁?不,不是哈德森太太,至少之前她们联络过,而且哈德森太太的身体一直都算硬朗。只有玛丽.....从她离开英国一段时候后就再也没有联系,那封信件里也没有玛丽。   静谧之后苏尔在一片胡思乱想中终于还是听到那个另她感觉到窒息的噩耗。   英国伦敦墓地。   灰色阴霾一如既往的漂浮在这片英伦城市的上方,蒙着面纱的天空无声哭泣着落下了斜斜细雨,朦胧如烟。   淋湿的郁郁草地带着一种别样鲜艳的苍绿,衬得立着的灰白墓碑更加的黯淡,写着那个熟悉人名的方方正正石块看起来真的是冰冷而坚硬,一点都不像温暖的玛丽。   弯下腰将手中的白玫瑰倚靠着墓碑,起身后久久伫立站在雨里发呆的苏尔如是想。   以及。   为什么她没有想起来关于玛丽的剧情呢?如果她能提前知道的话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完全无法想象约翰和夏洛克他们在面对玛丽死亡该是多么痛苦。   悔恨和悲伤在心头纠缠打成一个巨大的结,可繁杂又混乱的假设思想突然戛然而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尔恍然间才终于明白,原来很早之前就开始有了预兆——此世不允许将他世之事述之于口,现在包括夏洛克和约翰的剧情则早就在她的意识中慢慢消失,只是她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是这个世界不会允许有人改变它规定好的世界万物命运之线。   细密而轻盈的雨珠落在头顶,逐渐压垮蓬松的发丝,彻底变得湿漉漉的,有几缕贴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鸦黑的睫羽因为长久没有眨眼积攒了一层水珠,直到不堪重负才簌簌落下,有些流进睁着的眼睛里,将澄亮的金色瞳孔覆上一层水光。   最后才像真正的泪水从眼眶里悄然溢出。   会不会有一天夏洛克他们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这一刻苏尔甚至产生了一个糟糕的念头。   凄冷的风呜咽着刮过这片墓园,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直到漆黑的伞面遮住了漫天的雨帘,站在苏尔身旁的人久久无言。   淅淅沥沥的雨汇聚成一串水珠在苏尔的眼里放着慢动作坠落,透过水珠看见远处的世界颠倒翻转。   苏尔动了动嘴唇,声音压抑的有些沙哑:“夏洛克,你愿意像我一样吗?”   话音刚落,突然从虚无的空间传出刺耳尖锐的响声,像一把锥子直接穿进耳膜凿进脑子里,疼痛搅动着天翻地覆,即使是多年忍受病痛的苏尔也差点发出闷哼。   极力忍耐着巨大鼓噪的苏尔没能听到夏洛克的回答,但是响声骤然消失无影无踪她就明白了夏洛克的答案。   不用再问,她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   湿润的睫羽开合收敛起软弱,掩饰住眼底的失落,将鬓边的遮住眼睛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们回——”   “苏尔?是你吗?”一道温和的男声在苏尔的的身后响起。   知道身后又有人的苏尔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同样来墓园祭奠的路人,但没想到居然是过去认识的人,她的社交圈实在过于狭窄,在英国只能猜测大概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略有些疑惑转身,入眼是一个同样举着黑伞穿着素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的高瘦男人,他的怀里抱着一束百合,棕发梳得平直规整完完全全一个地道的英国绅士,面容俊朗却十分眼生,可他碧蓝清澈的眼睛里满是重逢的喜悦。   当苏尔整个人转过来满眼的激动更是点亮了一片星光:“真的是你!啊,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太好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当初找了你好久。”   不过看着苏尔好似想不起来他的时候点点光芒有些黯淡,又很快自己补充道:“是我,安德森。”此时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忐忑不安。   “是你啊,变化太大了,抱歉没认出来。我的眼睛是在国外一位医生的帮助下成功复明的。”苏尔解释道。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初那个炸弹计划中自制出炸弹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苏尔依稀记得他以前根本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个样子了。   见苏尔一下就想起了他,安德森本来有些黯淡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那真是太好了。我......当时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很抱歉。”   结结巴巴说完这段话的安德森越说越有些垂头丧气,和他刚才沉稳的外表完全相反透露出一丝少年的稚气。   苏尔有些拿不住主意,怀疑自己是自作多情还是事情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没关系,可以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夏洛克的手机铃声响了,安德森像是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耳根通红,他太激动了完全忘记跟旁边苏尔同行的人打招呼。怎么办?他是苏尔的家人吗?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失礼,但忽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的安德森脸都有些白了。   该不会苏尔已经结婚了吧?   夏洛克用看傻子的眼光瞟一眼安德森,灰蓝色瞳孔里满是嫌弃,并且无视了苏尔隐晦的求助目光只说了一句有事就潇洒离去,临走前将伞塞到苏尔没有温度的手里。   踌躇着嗫嚅着嘴唇的安德森见夏洛克越走越远,鼓足的勇气对上苏尔的脸时又一瞬间被扎破。   见安德森手足无措的样子苏尔主动提了一个话题:“不知道当初那些孩子都怎么样了?你有联系吗?”   觉得苏尔话有些奇怪,说话口气就像长辈一样,不过安德森也没有多想:“除了个别被领养离开英国的孩子不经常联系,其他的大家一直都定期联络聚会,过的好或一般的都差不多。”   “只除了一个人......”安德森皱着眉毛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凯西......”   听完安德森的讲述苏尔并没有如他想象中愤怒或者悲伤,只是面色平静地说了一句:“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等安德森祭拜完弟弟后他们刚踏出墓园就听见有人在叫安德森的名字,从路边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她先是朝一脸惊讶的安德森笑了笑,然后才看向安德森身边的苏尔。   走到他们面前时,这位衣着时尚蜜色肌肤的小姐大大方方地向苏尔伸出手:“你好,我是安德森的好朋友,叫尼娜。”   说着她的目光久久无法从苏尔的脸上移开,语气十分真诚的赞叹:“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最娇艳的鲜花都不及你半分颜色。”   苏尔从容地微笑,摆了摆自己满是雨水的手示意不方便握手:“谢谢,你独特的肤色让我想起了阳光下流动的金黄蜂蜜,同样十分的亮眼美丽。”   进行了一番友好商业互吹的两人只觉得对方更加顺眼,相视一笑。   尼娜知道他们想要去哪后便提议自己开车送他们,安德森欣然同意。   “这边车子只能停在外面,里面没有路只能靠走进去了。”   这片破败的城区十分脏乱,路边游手好闲的人看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三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走在安德森后面的苏尔和尼娜相谈甚欢,而前面带路有些发懵的安德森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两才见面聊起天比和他还要像好朋友,好在终于到了。   “前面就是凯西的家了。”   和周围环境差不多的一样的脏乱,只是墙角种着一棵半死不活的几乎看不出什么样子的树。   恰好他们刚到门口时就碰上了一个刚要出来身材微胖的妇女。   女人正两手端着满满一盆快要堆成小山的脏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家的衣服,应该是替人洗衣服做零工。   她站在门口背对着苏尔他们,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只是突然间那个更矮的瘦小孩子突然摔倒。女人立马粗声粗气地吼道:“不许哭!自己站起来!”好在旁边的另一个孩子十分懂事,吃力地将妹妹扶起来。   苏尔清楚地看见女人抓着盆沿粗糙宽大的手掌紧了紧,然后在女人转头瞬间对视。   凯西当然认识安德森和尼娜,只是旁边那个女人......即使多年没有见面,但是这样的容貌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甚至没有一丁点迟疑。   除了她当初有所亏欠的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曾经身上带着苹果香气的小女孩居然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秀美的眉目被柴米油盐完全描成了另一番模样,生活的重担也压垮了她挺拔健康的身姿,她的身上写满了疲倦两个字。   忽然屋内传来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走出来,随手抄起少了一只腿的椅子就朝向门口的凯西丢过去,常年被打反应很快的女人在他提起椅子时就丢下盆搂着孩子弯下腰躲了过去。   椅子直接对着门口三个人就飞了过去,安德森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然后身体不假思索地挡在了站在左边尼娜的前面。   凯西躲开后才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的几人,当她面带着惊恐看过去却发现让她无法理解的事。   身着一身黑裙的美貌女人只是抬起自己的手就稳稳接住飞过去的椅子,神色从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整个人的身体也是纹丝不动。   轻轻将椅子放下,苏尔一步一步走到凯西的面前。   凯西恍然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她被拯救的夜晚,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冲到鼻头,酸涩难忍。不是嫉妒,不是自愧不如,在苏尔的面前对比自己十分的丑陋她也没有这些感觉,只是因为苏尔的眼里她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走到凯西面前的苏尔将手放在女人干枯的头发上,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揉了揉她的头。   “好久不见啊,凯西。”   “你是什么东西,快从我家滚出去!”后面看见苏尔接住椅子的动作色厉内荏的男人像只丧犬还在试图试图恐吓苏尔。   凯西想大声吼回去却被又落在肩头的手拍了拍安抚了下来,对上苏尔精致的面庞,她忽然惊奇地发现苏尔的眼睛好像跟从前不一样。   苏尔绕过凯西,旁边的人根本都没有看清动作,那个吠叫的男人就被重重的地踢倒在地上,苏尔的鞋踩踏着他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顶着他的脑袋,手指直接扣下保险。   “拜托,出轨又厚着脸皮不想离婚还不工作靠着老婆养的废//物请闭嘴好吧?” 第56章 惊变前夕   苏尔语气极其轻柔, 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但是周身冰冷凝结的寒气却让不是被枪指着的人都感觉到害怕。凯西搂着自己的孩子将他们的眼睛遮住,手指紧张的有些颤抖,面色带着纠结和恐惧, 她真的以为苏尔下一秒就会直接开枪杀死那个男人。   门外挡在尼娜面前的安德森强忍着想要后退几步的想法, 空气中极致的胁迫感仿佛凝结成针刺痛皮肤, 让他们头皮发麻到心悸。   这个一袭黑裙体型纤细的昔日同伴一改之前对待他们的温柔, 气势凛冽得让人不敢直视,淡漠的眼珠里没有一丝感情。   更别提直接面临杀意的那个人。   男人浑身发着抖完全不敢反抗,生怕她真的直接扣下扳机,嘴唇哆哆嗦嗦地哀叫着请求放过他, 他再也不敢了, 反反复复地说自己知道错了。   显然这个男人虽然是个废//物, 但也不是傻子, 他猜出来苏尔肯定是来帮那个自己的妻子凯西的。可踩着他的头的女人没有对他的求饶做出任何反应,本来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的他瞬间心慌到极点,   “凯西——”这时他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终于想起关键点是自己的妻子:“凯西,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养家.....”快要吓疯的男人彻底哭了出来,涕泗横流,显得越发得肮脏恶心。   被踩无法抬头的男人能和半蹲着的凯西对视。   以往都是他高高在上看着凯西抱着孩子在地上哭泣,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他只要拳打脚踢就能压制住她的反抗,乖乖听自己的话。可现在一切都颠倒了, 男人压抑着涌上心头的羞愤和怨恨, 努力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凯西, 相信我这次, 我一定重新改过......”觉得自己的话缺乏什么说服力, 继而又看着孩子讨好地乞求:“还有孩子,你也不想孩子和你一样没有爸爸对吗?”见凯西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有所动容,男人觉得看到了希望:“孩子没有爸爸多可怜——”   一声枪响打破了他的表演,子弹在地上留下一个弹坑,男人吓的抽搐着昏了过去,但很快苏尔踩断他的脚让他痛到惨叫醒了过来。   “我不喜欢听这些你重复过很多次的废话。”苏尔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就鞋尖一挑直接将男人的脸正面朝下,再踩了下去让他对着肮脏的地面闭嘴,然后才看向凯西,平静的就像刚才那一枪不是她开的。   问:“你还要相信他的谎言吗?”   门外的安德森和尼娜听见一声枪响差点以为苏尔真的杀人了,但很快听到惨叫就明白人没死,两人提起的心才放下。   好在这个本就混乱不堪的地方的人向来都是明哲保身,听到枪声全都跑得远远的,更不会有人报警。而当安德森镇定下来后听到苏尔的问话时急忙上前说:“不能再相信他了,这些年他一直这么说哪次改过?”   说这话时安德森的口气满是怒其不争,他一直想帮助凯西脱离这个处境,对付无赖其实也不算很难,但问题是凯西总是会对那个无赖抱有期望,再加上两个孩子,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这样拖下去。   凯西泛着血丝的眼睛看着地上那个躺得像坨烂泥的人——曾经与她真心相爱的丈夫。   过去种种皆非虚幻,当初从恋爱的甜蜜到结婚初时的相濡以沫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那个山盟海誓的人就出轨了,不知怎么就染上了赌瘾,不知怎么就对规劝他的自己付诸暴力。   他说都是自己这个妻子做的不好他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午夜梦回之时她经常会问自己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地步,真的是她的错吗?可不管怎样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她又忍不住痛苦问自己难道要一直这样忍下去吗?   “自己做不了决定,不如问问别人。”苏尔微笑着碾了碾鞋底,并没有催促凯西。   困在自己思绪里的凯西看向苏尔,眼里混杂着期盼和迷茫,但苏尔却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向她,虚虚地点了点空气,示意“别人”不是自己。   凯西顺着苏尔的指向视线落在怀里不敢出声的两个孩子身上,问......他们?   当凯西还在犹豫不决时,一片寂静中响起了孩子稚嫩的声音,头发短的像个男孩子的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妈妈,很小声地说:“妈妈,可以带我和妹妹一起走吗?你在哪里我们就去哪,我们很听话的。”   “那样你们就没有爸爸了.....”凯西低声喃喃,像是讲给自己听又像是讲给女儿听。   “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爸爸啊。”姐姐继续口齿清晰没有迟疑地说:“而且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就足够了。”   这句童言戳破了凯西一直麻痹自己的假象,她无措地看向苏尔,想要从她最信任的人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上辈子看过很多家暴新闻的苏尔清楚地知道这些饱受家庭暴力摧残的女性很可能会被打压到丧失了自信,甚至被灌输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会被打的想法。   觉得没打够的苏尔控制着脚的力度又使了使劲,瘪三。   同时对着凯西极其肯定地说道:“做错事的从来都不是你,你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陷入迷障的女人眼中逐渐蓄满了水汽模糊了视线,直到第一颗泪珠夺眶而出,就像泄洪放开了阀门一般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姐姐安抚了一下有些害怕的妹妹,又伸出瘦小的手,摸了摸从没有当着自己面这样哭泣的妈妈的脸,早熟的小女孩一下一下地替妈妈擦着泪水,旁边的妹妹也学着姐姐努力够着小手。   她们才是一家人。   当苏尔和安德森他们将凯西一家送达一处出租屋后,尼娜有事已经先离开了。   凯西将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个女儿叫过来,三人对着苏尔和安德森深深地鞠了一躬。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之后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工作,挣到钱就把房租还给安德森。”凯西语气十分坚定,并且阻止了安德森刚吐出口的一个不字。   而安德森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同意,不过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凯西。以为里面是钱的凯西刚想推拒,毕竟她手上还是有一些生活费的,只要省着点用就能撑下去。   但安德森却否认了她的想法,而是用一种神秘的表情催促她打开看看。   凯西疑惑地拆开信件,整个人呆着了原地,这是一封孤儿院的雇佣合同。一时间她捂住了自己嘴,极力扼制自己高兴到想要大叫出来的喜悦。   这一刻她的眉眼鲜活的像变回了当初坐在苏尔前排的少女一样。   对着又想感谢的凯西,安德森连忙说:“道谢就不用了,孤儿院是我刚刚创办起来的,事情有很多,以后还要麻烦你工作上辛苦了。而且今天我本来就是要给你送这份信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才耽搁到现在。”   拿着手机看网上有没有招聘网站的苏尔直接将屏幕熄灭,这样就挺好的,然后对着又想对她道谢的凯西浅浅一笑:“你要谢我的话就一颗苹果吧,当初我坐在你后面闻到你们偷摘的苹果香气可饿了。”   从凯西房子出来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此时雨已经停了,走在梧桐树下的苏尔心情还算不错,想着等会该去哪给玛丽的女儿罗莎蒙德带点什么好玩的或者好吃的。   而苏尔旁边的安德森则变得有些局促,耳根微红一直欲言又止,半天才鼓起勇气准备开口,苏尔却突然在他说话之前打断了他。   “安德森,你知道吗?人的第一反应能说明很多事情,比如——当时在门口。”苏尔没有完全说出来,而是点到为止。   聪敏的安德森怎么会听不懂这句话,只是他有些慌乱地想解释的时候,目光落在苏尔如玉雕一般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只是在淡淡地阐述一件事情而已,瞬间熄灭了解释的想法。   苏尔突然停下步子,转过头看向安德森:“你的潜意识比你还要了解你真实的想法,或许你该认真的问一问自己,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说完苏尔就礼貌地告别,拎着伞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在上车之前想想还是丢下一句:“尼娜是个好女孩。”   上车后,苏尔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排排从眼前清晰掠过,心中感叹自己可真是个好伙伴,为单身狗同伴操碎了心,如果这样都点不明白的话,那他还是单身一辈子算了。   人总是容易去美化未曾得到抑或早早失去的东西,安德森就是如此。   终究是少年时的小小心思在时间的酝酿下越发的醇厚,被那种美好的暗恋感觉熏得迷乱而不知,其实他早就已经有了真正的心动。和她一起的拘束有些不一样的是安德森在这位尼娜小姐的身边十分的坦然放松,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他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从安德森和尼娜,到凯西和她的丈夫,人类的爱情总是如此的捉摸不定。即使幸运如安德森现在和尼娜真心相爱也难免日后会生出什么嫌隙,这一点不幸如凯西已经尝到了苦果。   人心易变这个词一直都是如此精确地戳到感情的弱点,吸血鬼在这方面可比人类靠谱多了,想到这里那个人的脸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   一直到苏尔回到221b也没能消除脑子里的画面,郁闷的苏尔刚想一头埋进软绵绵干净的被子里,又想起自己淋了雨不怎么干净。   目光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嗯?窗户没有关吗?她明明记得在出门前关好了。   她的感知能力告诉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除了窗沿外放着一朵玫瑰。   入眼是一抹娇艳欲滴的红,不过似乎被淋了太久花瓣都有些凋零。   这和他的风格不太一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挑选最好的东西以最佳的状态送到自己手上,苏尔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几日后,知道安米尔一切都好的苏尔挂断了电话,这段时间真的太平静了,平静到她不习惯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安,简直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   突然苏尔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吸血鬼的气味,是简。   当她看见简的第一眼她简直不敢置信,向来盘起来一丝不苟的金发像是没有时间梳理十分的凌乱,就连身上的袍子也到处都是划破的口子,狼狈不堪。   简的神色甚至都十分反常失去了从容,瞳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第57章 终焉之始   浓郁的黑暗将大厅里的光全都吞噬殆尽, 万籁俱寂,失去了烛火的献祭,往日美轮美奂的建筑以及雕塑此时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高跟鞋的鞋跟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大理石板, 吱呀一声, 门被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守卫推开了。门里门外都是一片漆黑, 原来现在整个沃尔图里的光都被掐灭。   这些光的寂灭就像把沃尔图里的最后一丝生气都带走了, 整座城堡真正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亚西诺多拉穿着一套和往日风格截然不同的修身女士西装,剪裁干净利落,露出脚踝的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细高跟,失去温柔笑容的脸部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科林在哪?”   冰冷的质问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中, 一直到回声都消失在穹顶之上看似没人的室内才给予了答复。   “她的去处, 需要用, 凯厄斯来交换。”   从凝固静置在座位上的雕塑里传出的声音就像一节枯涩到掉渣的木头, 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你在威胁我。”   平整的石板随着亚西诺多拉前进一步鞋底与地面接触的时候裂开蛛网一样的缝隙。   “亚西诺多拉——首领。”黑暗中又响起一个女声笑意吟吟,并在首领这个单词上停顿了下带着玩味, “不要这么激动,不然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就会啪地一下断掉哦~”   “身处劣方的那端可不是我们。”她的声音轻快得如阳光下的百灵鸟一般动听,但是其中的意味却让亚西诺多拉的脚下又多裂开一个坑。   临走之前,无功而返的亚西诺多拉与那个苏尔的好友对上视线,这个名叫安米尔的女人灿烂的金发在失去光线后, 浸在黑暗中散发出冷冰冰的银芒。   看着气势汹汹的现任沃尔图里挂名首领离开的背影,安米尔不由感叹了一下苏尔的新朋友真好哄, 虽然看着一副很唬人的样子, 总感觉沃尔图里在未来很有可能会倒闭。   在门被关掉之后可能是被刚才的动作震动了, 圆滚滚的带着棕色毛发的圆型物体从马库斯座椅后滚落出来, 滴溜溜地滚到安米尔的面前。   淡定地从带着惊恐不解迷茫表情的头颅边经过, 座椅后一个硬邦邦的物体也随之轰然倒地。   踏上台阶走到马库斯的身边,安米尔坐在他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将胳膊肘搭在刻着精美漆金雕花扶手上,撑起下巴,打量着这个疯得格外安静的男人。   “你为什么非要杀科林?”   声音在空气中消散了好半天,安米尔无聊地趴在扶手上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感觉一道冷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迅速收起自己能让人产生快乐这种情绪的能力,安米尔只是想让他解答一下自己的迷惑,又不是想找打。   马库斯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简直就像下一秒就会断气:“她是沃尔图里至关重要的,一把钥匙,只有这把钥匙,能,打开沃尔图里防线的锁。”   听了等于白听的安米尔觉得有点亏,趁着木头还愿意说几句话又带着甜甜的笑容问了一个问题打发时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凯厄斯?”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杀了他们?”   ”那可不行,苏尔知道她的新朋友死掉会伤心的,她的朋友太少了。”安米尔松松垮垮没有一点形象瘫在椅子里,脑袋磕在椅背上。   这个问题其实是两个人的明知故问,在一切开始之前安米尔就与马库斯定下了不能杀亚西诺多拉的条约。   她的计划中将凯厄斯也杀死才是最稳定的方案。只可惜啊,安米尔哼着童谣,苏尔的新朋友似乎眼光不太好,看男朋友的眼光太差了,居然是真心喜欢凯厄斯,为了凯厄斯连命都不要了。   没办法只能将那个没头脑设计关起来,并且隐瞒下凯厄斯是阿罗杀死马库斯伴侣知情者这件事。   又将马库斯伴侣的事告诉亚西诺多拉,亚西诺多拉出乎意料的干脆表示不会干涉他们针对阿罗的谋划,只除了不能杀凯厄斯。   提到这里安米尔真的觉得有点不能理解,明明保护凯厄斯的也是亚西诺多拉,关凯厄斯最起劲的也是她,想起亚西诺多拉那个.....不能语言形容的表情,安米尔心里都打了个激灵。   爱情中的女人啊,真是个矛盾体,为被关的凯厄斯点个蜡吧。   回到问题,她之所以要问其实主要是安米尔想要满足自己的一点点好奇心,她还设想过马库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杀掉一切可能阻止自己复仇的任何吸血鬼,科林就是一个小小的例子。   可现在看来他尚且算是一个理智的疯子,那就不担心之后会有什么变故了。   执拗而疯狂的复仇之火压抑在他干枯的身体里,最后无论结果成功与否,这把火都会将他这副苟延残喘了千年的身躯焚烧的干干净净。   唉,她真的是操碎了心。默默板着手指算,最大头的那个死掉了,马库斯在杀死自己的仇人后也会自杀,孤军一个的凯厄斯那个脑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也这样沃尔图里就完全没有人能困住苏尔,这是她一切计划的起点。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转化她又一次次随意摆布她的——垃//圾的教导,阴郁的笑意爬上她方才还勾着明媚弧度的嘴角。   从前不与苏尔见面一个是因为受格温的挟制,更多的是不想把危险带给苏尔,当她变成吸血鬼怪物杀死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彻底和苏尔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越靠近越危险。   但是没想到的是当她终于确认苏尔过上安稳生活没有危险而离开后,苏尔被迫走上了和她一样的道路。一直无力反抗格温催眠的她首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她想要从沃尔图里将苏尔带走,固执到一反常态格温的催眠都没有打消她的念头。   将安米尔视为一个珍贵引爆器的格温并不想让自己的工具自爆,于是在他的的试探沃尔图里实力的计划中带上了安米尔。   而也正是这个意外让格温找到了他那个无法实施的计划的突破口,自此利用她们之间的羁绊形成一个环环相扣的阴谋。   即越过阿罗将安米尔送到马库斯的面前告诉他当初伴侣死亡的真相。   并且第二重保险潜意识催眠被定时唤醒后,猜测过安米尔身份的苏尔一定会替她掩饰,继续成为安米尔的第三重保险来防止安米尔还没有将真相说出就被阿罗发现处理掉。   只要马库斯听到了这个事,无论他相不相信都会留下深刻的怀疑,必然无法释怀,如果没有相信那最起码也会在他们之间留下一道裂缝,如果相信了那当然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   当格温告诉她这个计划的时脸上满是沾沾自喜,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复仇成功的画面。   吸血鬼啊,真是一种报复心极强的怪物。   学不会宽恕使他们漫长而贫瘠的生命沾染上这种剧烈毒药就注定无法平静。   安米尔也是如此。   顺水推舟答应格温的计划,伪装成为了最后报答一次恩情的小可怜,安米尔的心中在那个时候就有了方案的雏形。   杀了格温藏在沃尔图里的“眼睛”,以“眼睛”的身份给他传达半真半假的消息。将苏尔引到爱丁堡,阿罗看到了安米尔这个粗略的计划和她的真实想法,为了苏尔的安全自然会赶到爱丁堡。   安米尔最初的方案仅仅如此。   只是后来当潜意识的那个秘密出现在她的脑中,她更改了最终目的,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将苏尔从沃尔图里这张蛛网里摘出来的时机。   设下圈套的格温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只是罗网下的一个猎物,还是一个诱饵。你看,惯性傲慢真的又是吸血鬼的一个通病。   黑暗中响起人类手机电话的铃声,屏幕惨白的微光用口袋边缘漏出,但安米尔的头始终没有低下有接电话的想法,定格在铃声响起之前那刻的笑容僵在脸上。   直到光线逐渐熄灭,像黑夜中逐渐湮灭的星辰,铃声也没有再次响起,安米尔脸上的肌肉才缓缓的放松,展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部面具。   一切都重新沦陷进黑暗。   英国伦敦在雨歇之后夜色也随之降临。   苏尔:“先进来再说吧,被人类看到就麻烦了。”   苏尔的房间窗外就是一条街道,好在这时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简的速度够快也就没有人看到墙上曾经出现过一个人影。   其实简不仅仅只是外表因为狼狈发生了变化,她的身上还有一种像是被解放出来的天性,这种改变让她的高贵冷艳中添加了一份野性。   “沃尔图里出事了。”苏尔极其肯定地说。   简血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掩饰直勾勾的看着苏尔,她在思索什么。半晌简才眨了一下眼,垂下眼皮避开苏尔的视线,睫毛的阴影倒映在眼睑下方浓重如烟熏妆的黑眼圈上。   “沃尔图里发生了内乱,马库斯联合亚西诺多拉夫人一起控制了所有吸血鬼守卫,凯厄斯首领不见踪影。”   “他们还挟持了切尔西的伴侣阿夫顿,利用切尔西能切断彼此之间的情感纽带的能力,使沃尔图里的守卫们丧失对阿罗首领的忠诚。”   “然后针对阿罗首领进行围剿,这些行动都非常的迅速。”   听完这一连串有些离奇的事情发展,苏尔却发现漏了一个重要的点。   “那原因呢?”   看似全盘托出的简这一次没有有问必答,而是选择了沉默相对。   她知道,但是有人不让她说,简这样的吸血鬼不愿意说的话是没有人能逼她说出来,苏尔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看见科林了吗?”   在得到一直都没见过科林的回答后苏尔差不多明白了,科林多半已经被杀。   在早些时候苏尔就向阿罗问了沃尔图里所有吸血鬼的能力,并闲得慌研究了一番,然后苏尔就从这些能力中发现了沃尔图里实行统治的一个致命弱点。   如果把切尔西的能力比作一把锁,这把锁牢牢地将沃尔图里吸血鬼守卫们的忠心固守住,那么科林的能力就是一把钥匙,科林使人满足自身处境的能力则保证了切尔西这把锁的稳定。   两相制衡,是阿罗能干出来的事。   但弱点也非常明显,如果要动摇沃尔图里的统治只需要先抽出科林这把钥匙,再使用一些手段挟持住切尔西,沃尔图里这座城堡就相当于被抽动了根基。不过一般情况下,切尔西和科林一直都处于严密的保护下,阿罗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现在事实就如她猜想的一样发展,那看来简说的这些肯定都是是真的,只有对沃尔图里足够了解的吸血鬼才能一针见血掐到要害。   可是先不提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亚西诺多拉,就除了自己的亡妻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马库斯怎么可能会......等等,该不会真的就是跟马库斯死去的妻子狄黛米有关?   以及就在前两天还若无其事和自己打电话完全没有提到沃尔图里出事的安米尔,她和这些事有关联吗?苏尔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拿出口袋的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嘟嘟的连接通信声没有尽头般响个不停。   没人接。   挂断。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尔大概明白了安米尔做的事了。有点头疼,不管怎么样似乎这些都和自己挂上钩了。   “你刚才说,所有守卫。”苏尔收起手机丢进风衣口袋里,重音落在所有这个单词上。   “是,所有,包括我和亚历克。”简当然知道苏尔为什么要提到这个:“我和亚历克与其他吸血鬼不一样,我们的命是被阿罗救回来然后转化的,绝不会背叛他将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带过来给您这里带来危险。”   苏尔的目光落在简无法掩藏疲倦的脸上:“那你现在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没有了你的保护他只会死得更快,虽然不过是早晚而已。”苏尔不带情绪地说完这句事实。   一向杀伐果决的简第一次露出纠结犹豫的表情:“我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主人送一件东西。”   她拿出一枚戒指放在手心呈给苏尔。   张扬着尖刺的荆棘优雅盘旋着形成指环,又用刺交叉叠起一个小小的王座,托起中间精致到能看清每一片花瓣的玫瑰,并且花瓣上则镶嵌着一颗颗小巧而又璀璨的纯紫色钻石,和当初苏尔尚是人类时候的瞳孔颜色极其相似。   拿起可能是阿罗遗物的戒指,轻松就能判断出这个尺寸对应的哪个手指,随手像刚才丢手机一样丢进口袋里:“好,那我现在收到了,还是说,他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苏尔接过了戒指就转过身倚在窗边的桌子边,眼神示意简可以从窗户离开了。   她这种散漫的态度让简有一些不满,涌动的情绪让她说出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话:“我希望您能想办法救出阿罗,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请求,首领他并不想让您身处危险。”   骄傲昂起的下巴被收起,简心甘情愿地低下头颅,这是她第一次违反阿罗的命令,自作主张,但是这位苏尔庇西亚夫人强大的实力或许能成为唯一一条生路,再不然也能为阿罗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低头看不见苏尔表情的简许久都没听到回应,失落的她以为这是无声的拒绝,但就在她走向窗户和苏尔擦肩而过苏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极轻。   “三天前,你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看到一丝希望的简眼中闪过喜悦:“是的,只是首领担心会将追杀的人也引过来所以我们很快就离开了。”   当阿罗好不容易从沃尔图里逃脱后,就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追杀。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追杀中这次险些失去自己的头,差点永眠的他看着往日忠诚的手下现在都处心积虑的想要他的命,愤怒和恐惧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阿罗从未如此狼狈过,不管是转变成吸血鬼前还是吸血鬼后,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站在幕后玩弄权谋的他这一次直接被掀翻棋盘,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了全部筹码。   深红的眼睛里尽是暴戾和阴郁,马库斯这次行动简直是利落而又快速的直击要害,让他不由得都觉得佩服。   忍不住发出冰冷尖锐的笑声让一旁还能喘气的噤若寒蝉。   只是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件事是如何暴露的,更重要的是必须先要活下去,咬着牙咽下恨意,他的身边只有简和亚历克,即使他们实力再强面对碾压的人数也会有所不敌。   以及一只狼崽子,在很早之前捡到的那只变异的奎鲁特狼人居然也偷偷跟了上来,甚至还在逃命过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还不够,阿罗厌恶地看了一眼遍地残肢,他需要更多实力强的助力夺回自己的一切。   或许可以去找——她。   但是当来到那个满是苏尔气息的楼下时,透过旁边的玻璃反光,他看见了里面的自己。   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伫立许久,灰暗苍穹静静飘洒下的雨水浇灭了满腔的算计,将那朵匆忙摘来的红玫瑰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   高傲的脊骨未曾垮落,只是那挺直矜贵的身影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凉意,明明行走一如之前的优雅随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衣角还是沾染上了肮脏的污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不想见她了。   除了她,其他人都可以。   实在是是明明白白的愚蠢行为。   只是临走之前,阿罗还是留下了一个选择题,这一次他终于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苏尔的手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简才会带着那枚戒指出现在这里。   想明白的苏尔拿出口袋里的戒指,表情意味不明,轻轻抛起,一上一下,紫色的钻石流光溢彩格外的绚烂。   背对着简的苏尔突然感叹一句:“阿罗知道你这样曲解他的意思吗?”   一向深受阿罗信赖的简听到苏尔的话冷艳的表情都凝固了,露出孩子一般的困惑:“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什么,你可以走了。”一把握住落在掌心的戒指,动作果决,譬如那刻做下了什么决定。   当简消失在房间的时候苏尔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然后将手机一抛,她可不想又体验一下接不完的电话。   再一次来到沃尔图里,为了省事,苏尔直接在大门口就打开了感知,这个时候她的能力范围已经扩大到整个城堡,扫描过的空间一览无遗。   整个城堡空荡荡的一个鬼影都没有,看来是已经倾巢出动了,难道她来晚了?   好在这时她的感知捕捉到她要找的那个搞事精。   “还跑?”   金色发梢还没溜走就被抓了个尾巴,没办法只能乖乖站在原地。   苏尔直接揪住安米尔的耳朵:“你这些年难道是去进修影视学院了吗?演技真不错啊。”   “我这不是顺便吗?真的只是顺带着帮你把麻烦处理了哎,本来只是针对格温的。”安米尔谄媚地勾起甜蜜的笑容,试图像以前一样让自己看起来很可爱来让苏尔心软放下可怜的耳朵。   耳朵倒是放开,只是马上脑袋就挨了一板栗,收回自己像敲了个空心西瓜的手指,苏尔淡定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地点在哪?”   “也才走了没多久吧,地点在一个偏远的山坳坳里,那里现在应该是冬季吧?我讨厌寒冷所以没跟着一起去看热闹,等等——”回答后的安米尔呆了一下:“你该不会想去......?”   轻抬一下安米尔下巴的苏尔微笑:“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然后头也不会回地离开。   不是,为什么啊?这超出了她的计划之外,那她搞的这些岂不是毫无意义,而且!这一刻安米尔和当初的夏洛克估计可以有共同语言。   安米尔的内心发出一声惨叫,难道苏尔真的爱上那个臭男人吗?不要啊。   这块偏僻的山区正处于严寒的冬季,寒流正在肆意妄为地制造大片的雪花,在狂风的协作下将巍峨的山脉和辽阔的土地全都披上一层厚厚的银装。   一望无垠的雪白天地间却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在快速移动,他们的目的地是前面那片深绿色的茂密松林,平原上的目标过于明显。   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动物能饱餐一顿,亚历克眼睛已经接近了黑色,十分的饥饿,这个时候不管什么血都无所谓了。追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尤其是这一次,亚历克嘴里坚硬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满是愤恨,就像是彻底玩够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差不多感觉是倾巢而出。   所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找到机会进食,这种情况对他们更是不利。   “他们已经追到我们了。”被阿罗捡到的小狼人鲁伯在奔跑中发出惊恐的叫声,他身体力量最弱,但是他的嗅觉却十分的发达,远超在场的所有生物,此前就是依靠他的嗅觉每次在敌袭之前就提前逃走。   “前面,后面......四周都有,他们已经将这里包围了!”鲁伯害怕地停住了脚步,变成狼形的他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哀哀地叫唤,倚靠在哥哥赛文的脚边。   阿罗他们也随之停下来,神色凝重,包围圈这么大,看来这次人数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从格温那里逃出来的赛文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弟弟,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居然跟在一群吸血鬼身边,以至于陷入现在的这场麻烦中。   赛文捞起瘦的像只小狗的弟弟,抱在怀里,即使情况危急他也没什么惧怕:“所以说我现在带着你走还来得及,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这个吸血鬼。”   亚历克和简阴冷的目光威胁着看向赛文,阿罗微抬手制止他们动手,现在这种情况内讧没有意义,没有感情的血瞳只是淡漠地撇了一眼瑟缩的鲁伯。   “不要.....我想留下来,哥哥你——”   一只大手揉了揉鲁伯的落满雪花的头:“你在哪,哥哥就在哪。”说着赛文挥手挡住从天而降想要摸小狼头的另一只手掌,是亚历克。   赛文冰蓝的瞳孔瞬间变得凶狠异常,对这个大狼人实力在一路上有所了解的亚历克悻悻然地收回手,摸摸了鼻子:“这么小气干嘛,摸摸而已。”   收起獠牙的赛文十分认真地说:“这是我弟弟,要摸你去摸自己的。”   暗暗地看了一眼姐姐并收到警告视线的亚历克觉得不太行,不过想了想,还是走到简旁边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弟相视一眼,默契地站在阿罗的身后。   身处于天罗地网中,阿罗这一刻却依旧优雅和从容,在奔逃中被豁了口子参差不齐凌乱的头发落满了霜雪,像是吸血鬼不可能得到的白头。   不过是顷刻间,四面八方黑压压的乌云朝这边涌了过来,风雪更烈。但被包围的他们都很清楚,那些气势磅礴的并不是云,而是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将近千数。   根本没有逃掉的可能性。   气氛剑拔弩张,只等站在所有守卫中间的马库斯一声令下,被包围的阿罗他们就会被在数量上完全碾压的吸血鬼们撕成碎片。   呜咽的风声中忽然响起一阵柔和丝绒般的笑声,阿罗像从前一样呼唤着马库斯的名字,仿佛他们还是好兄弟。   “马库斯,你看,如果这些年你能拿出现在这种魄力,我们沃尔图里的势力范围恐怕能翻上一番。”言语中阿罗尽是惋惜。   不过实际上,如果马库斯真的表现出这种能力,反而会让阿罗忌惮。可惜的是阿罗也被马库斯这千年的颓废所迷惑了,更没想到狄黛米的事居然被发现了。   “不过,为什么,你执意认为杀了狄黛米的人是我呢?”   马库斯其实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为了复仇做出这一切的他现在越发的虚弱,就像耗费了全部心神,只凭着一个念头吊着。沙哑的嗓音响起:“阿罗,我了解你。”   抬起眼看向阿罗:“你在拖延时间。”   说着马库斯从黑袍低下伸出自己的干枯的手,下令,他不想生变。   天昏地暗,破空声爆裂着裹着破碎的雪花席卷而来。   亚历克站在原地尽力释放了自己的能力,一大片黑雾推到以自己为中心的周围几百米,当那些攻击的吸血鬼进入黑雾范围内就会失去感官功能,没有知觉,然后由周围的人进行补刀。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行动,只是对面在进攻无果后就找到针对亚历克的方法。   由费利克斯和圣地亚哥这些身体力量极其强大的吸血鬼投掷武器攻击。他们投掷过来的几百支锋利的兵刃速度奇快,巨大的冲击足以洞穿吸血鬼坚硬的身体。   吸血鬼很少情况会用上除自己身体外的武器,这种情况让压力克不太适应,为了躲避这些攻击亚历克不得不走位分散自己释放能力的心神。   简的能力只适合针对个体,她除了帮亚历克挡下密密麻麻的攻击,还要针对那些负责投掷的吸血鬼使用自己的能力。   在碾压的数量下他们都有些力不从心,变得逐渐疲倦。   突然对面的攻势开始停止,阿罗却并没有放松,冷静地观察对面的局势,这样不行再找不到突破口早晚会被困死在这里。   可是他还没有想出对策,对面就换了方式,大批的吸血鬼守卫借着刚才投掷武器的方式被借力丢了过来。   就在亚历克一如刚才想要一脚踢开其中某一个从天而降的吸血鬼时,看到那个吸血鬼故意遮挡的脸时已经晚了,是迷惑攻击者并且使攻击者忘记自己目的的勒娜特。   黑雾就像是被狂风吹散了一样,即使亚历克很快在姐姐简的提醒下清醒过来,也为时已晚,他们被冲散成几块区域,只能各自抵抗。   阿罗的读心在战斗中根本没有用处,他在之前就观察了前来的沃尔图里所有吸血鬼,少了切尔西,只有找到切尔西才能最可能改变现状。可是光是面对众多的攻势他就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亚历克还没来得及赶到阿罗的身边就看到一只手即将摸到阿罗的脖子,下一刻阿罗就会人头落地。   小狼人鲁伯同样也看到了想要冲过去却被一只吸血鬼狠狠踢飞,赛文只是一心救刚没看住的弟弟,简同样也被重重人群包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罗即将死去。   可就在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被固定在当下的空间中,近千人被凝固成雕像,神色姿态各异,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思想还能转动,只是被禁锢在躯//壳中无法动弹任人宰割。   皑皑雪地上形成一座人林。   骤然失去所有的打斗声,这片天地陷入诡异的死寂,雪花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自高空上坠落,空气中充斥着恐惧的氛围。   直到所有人听到了除了自然白噪音外沙沙的脚步声。   天地茫茫,风刮雪过,走地成云,一个身影迎着风雪从远处走来。   长发和裙摆被吹得猎猎作响,苏尔神色自若地从人林中穿过,最后站定在某个即将被摘脑袋的人面前。   苏尔将耳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视线极其认真,好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的问题。   但是一身狼狈的阿罗却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无辜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你再来晚点,就见不到我了。”   苏尔对上阿罗坦然地眼神觉得有些无趣,歪着脑袋想了想,上前做了一件事。   弯下腰,左臂托住肩胛骨,右手勾起腿弯,用力。苏尔轻松地将阿罗抱起来,只是因为身高的差距过大显得格外得不协调,就比如阿罗修长的腿几乎要垂落到地面。   见阿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苏尔就觉得又开心了,眼角都弯了起来:“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面有点熟悉。”   “似乎是的,不过你不觉得这样有点累吗?”被抱着的阿罗敏锐的感觉到苏尔似乎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轻松,这对于有吸血鬼体魄的她不应该,或许这个能力对她的负担太大。   快要装不下去的苏尔并没有选择将阿罗放下来让他自由行动,她看向眼中没有光的马库斯,叹了口气。   她不想让阿罗死,更不想帮阿罗反杀马库斯。   那就只能这样了。   当她再次走动起来时,亚历克等人都能动了,苏尔面不改色顶着简古怪的目光抱着阿罗经过赛文:“格温那群人就藏在那座松林里。”   看在安米尔的份上她决定还是提醒一下这位和格温有着深仇大恨的狼人,当然,还因为她也和那位格温有仇,就是现在没时间去杀了他。   感觉体力在疯狂的流逝,即使是吸血鬼这种体魄也快要承受不住了。   “简,亚历克,走。”苏尔喝止住他们两想要反击的想法,然后率先带着阿罗离开。   与此同时从松林的方向钻出又一批吸血鬼军队。   格温咬着牙愤恨地看着将阿罗带走的那个女人的背影,只差一点......旁边罗马尼亚的两个吸血鬼同样也是一脸愤慨,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提出去阻拦阿罗离开的这件事。   就单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那种诡异强大到极致的能力他们就完全没有胜算,更别提还有简和亚历克这两个实力同样也很强大的吸血鬼的存在。   阴测测的眼神转到貌似还被控制的沃尔图里吸血鬼上面,比起一个阿罗,杀掉这些吸血鬼就相当于直接摧毁了沃尔图里家族,到时候他就能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任的吸血鬼皇族。   一声令下,格温争分夺秒想要利用这个绝无仅有的好时机,可就是他手下冲进人林中,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就像活过来的雕塑,迅速对突然出现的敌人展开反击。   这个时候出现来势汹汹出现的吸血鬼军队一定是敌非友,马库斯幽深空灵的目光投向阿罗离开的方向,直到身边的吸血鬼守卫提醒,他才重新组织队伍,这一次他看起来显得更加的疲倦。   依旧藏身在松林中观察战局的格温气得将周围的手下全部派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保护自己。   他当然看出来了是被人摆了一道,那个女人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但是她却是将时机把握的刚好,还笃定了自己的心思,利用自己来挡住沃尔图里的吸血鬼追杀。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上,再怎么样此时也是最靠近他的目标的一次时机。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的格温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像是被某种大型狩猎动物死死盯着脖子。   注意力从前面战场收回的他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猛然想起那个背叛他的狼人赛文,可他以为赛文跟着阿罗他们一起逃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几个手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从上空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猝然抬头,格温眼前一黑,脖子就被咬断,催眠能力根本没有机会使用。   赛文的嘴里流淌出黑色的唾液,腐蚀嘴里的人头,狂暴的他嘶吼着想要将口中的东西咬碎直接吞下。   “小狼。”   是她.....但是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赛文都觉地耳朵上的毛要炸了,她什么都好,就是老是叫这个讨厌的名字。   稍微清醒点的赛文感觉一阵恶心,甩甩头将口中的垃//圾直接吐出来,满是厌恶。然后把头埋进雪里就当洗洗脸,便准备头也不回地带着弟弟离开。   “唉,是我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吗?明明出来了也不来找我,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安米尔一脚将死得像个笑话的格温大头直接踢飞,对着赛文说的话却是显得委屈而又可怜。   被安米尔骗了一次又一次的赛文依旧每一次都会上当,转身很认真地对她解释自己这样的原因:“我是个怪物狼人.....”   “你找到你弟弟了?”安米尔凑上去打断他,可爱的小狼人在没有攻击性时候看起来软绵绵的:“他看起来好瘦,你饿了吗?”最后一句话对着鲁伯说的。   懵懵懂懂的小狼人直接了当地说自己早就饿了。   笑得像阳光灿烂的安米尔拍了拍赛文的肩膀:“你看,你弟弟都饿了,走吧,先吃饭。”   赛文清透的碧蓝色瞳孔对上弟弟的眼神,明白安米尔说得没错,看着瘦弱的弟弟:“那我们先去找东西吃然后再分开。”弟弟鲁伯实在太瘦了,一定要多吃饭。   忽悠成功的安米尔眼底的狡黠都要藏不住了:“好的好的,吃完饭再说。”   至于这个“再说”是什么时候?那就再说吧。   苏尔选择了穿过一座巍峨的雪山,山中的白色无边无际,黑色岩石沉默着裸露出脊骨,经受着自然数年如一日的锤炼。   抱着阿罗从高处跳跃下去好像化成一阵风,融在漫天大雪里,又撞进迎面而来的风怀抱中,划破看似蓬松而又坚实的雪地,雪花飞溅在身后,散成烟雾轨迹随风飘散。   这一刻苏尔感到十分地轻松,嘴角都忍不住流露出笑意。可惜她快要支撑不住了,自从成了吸血鬼就再也没有出现的睡意让她在落下后松开了抱着阿罗的手。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的能力依旧有着某种限制,这次使用的能力远远超出所能她的身体所能承受的,至于后果,或许只是睡一觉就好了,或许这一觉就是永眠。   在阿罗被松开的一瞬间他就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支配能力,迅速反应过来的他接住苏尔跌落失去意识的身体,肢体接触的时候他看到了苏尔心中的假设。   原本因为自己赌赢苏尔真的来了的喜悦一扫而空,惊惧犹如一只巨手攥紧了不存在的心脏,收缩的瞳孔满是慌乱,呼吸紊乱的他看着苏尔就这样闭上了双眼,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自己怀里。   简和亚历克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强大的苏尔庇西亚夫人突然就倒下,阿罗首领这样慌乱情绪外泄的模样他们也没有见过。简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身后,眼神有点焦虑:“首领,苏尔庇西亚夫人这么强大应该不会有事,当务之急是要马上离开这里。”   置若罔闻。   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阿罗心中的猜测落定,第一次他出现了后悔的这种情绪。   他是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事物都可以不折手段的吸血鬼,心知肚明自己的恶,但是道德的谴责从来都无法使他对自己的做下的错事感到一丝忏悔。   可唯独这一刻,他真的产生了一种后怕,想到那百分五十的可能性阿罗的手居然颤抖了一下,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置信。   万籁俱寂,风声不入耳,心声喧嚣。   阿罗低下自己的头,额头相抵,作为一个黑暗中的吸血鬼,这是他第一次祈祷,他诚恳地祈求她的醒来。   一个月后。   正是黄昏。   尚未归家的太阳遗失的脂粉盒散在了云里,好似被天边的水色晕开,织染了嫣红,橘红,粉红,照在水镜里,波光粼粼,熠熠生辉,是阿波罗驾驶黄金太阳战车路过天际洒落的碎金。   只是这些美好的景色都无法照进湖泊边的那座小屋里,紧闭的门窗隔绝了一切试图窥探的视线。   亚历克和简已经在外面守着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阿罗一步都没有踏出小屋,两人都觉得情况不妙。他们见过很多失去伴侣的吸血鬼,无一例外都会陷入深深的绝望,如果苏尔庇西亚夫人也就这么沉睡不醒,恐怕阿罗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制的小屋里没有生物的呼吸声,只有两座冰冷僵硬的雕塑,一个平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握着另一个雕塑的手。   在这里就连时间都好像停滞了。   午夜时分,一切变得更加得安静了,草木葳蕤,晚风簌簌。连屋外的月见草花开的声音都清晰可听,一片一片地伸展张开柔软的花瓣。   除了那些,有一瞬间,阿罗感觉手心的指尖动了一下,凝固在眼眶的珠子死死盯着苏尔的脸,他不自信得以为那是幻觉。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无数次都感觉她会在下一秒就睁开眼睛,可是没有,都是他的幻想,都是假象。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因为她睁开眼睛在看他。   在那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早已失去的灵魂又回来了,沉甸的喜悦犹如一块巨大的蜜糖砸进空荡荡的灵魂,回声简直震耳欲聋轰鸣声让他都听不见她的声音。   当苏尔睁开眼睛视野还有些模糊的时候她几乎吓了一跳。因为此时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的阿罗和马库斯太像了,如果不是看清他的脸苏尔以为坐在这里的是马库斯。   只是等阿罗倾身过来拥抱住她的时候那种和马库斯一模一样的氛围才全然散去。像两只天鹅一样交颈相拥,阿罗伸出自己的手臂将苏尔完全藏进怀里,面部朝向苏尔看不见的后面。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可苏尔感觉这个怀抱让她几乎窒息,她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但她并不想挣扎出来,迟疑片刻她还是伸出自己的手回拥。   因为她听见了某种来自内心不可言说的悲声。   苏尔很喜欢这里,小屋的周围除了湖泊还有一片森林。   浓烈的翠色晕染铺天盖地,缥缈的乳白云雾晃荡在林间,茂密的松枝上露珠凝结欲滴,被蛛网连成一串剔透晶莹的项链,潮湿清冷的雨后空气带着土腥味混着松香沁人心脾。   捧着摘来的野花,苏尔在想等会问下阿罗今天吃什么。不过在马上快到达小屋的时候无聊打开的感知看到了亚历克,轻快的步伐踩上泥土上的青苔,驻足不前。   她的眼睛刹那间染上了林间一样的忧郁白雾,萦绕片刻后才被清明和理智消散,微不可闻的叹息也许只有此时身旁的林木才能听见。   再次前进时,苏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悠然,她的身后腐朽的枯木长出了一丛娇艳的野花。   而她的手则是空落无一物。   在逐步接近时苏尔听见亚历克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响起。   “那天我们逃离之后有吸血鬼军队袭击了沃尔图里,所以马库斯他们没有追了上来。后来凯厄斯首领忽然带着切尔西出现,将那批吸血鬼军队处理掉了。”   “我查到的是说凯厄斯首领并没有杀马库斯,但是马库斯完全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亚历克说完时苏尔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阿罗看起来很高兴,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当初在沃尔图里时那种完美的笑容。   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用他丝滑宛如天鹅绒一样的嗓音,柔和地向苏尔发出邀请。   阿罗眼睛里的期盼炽热如来自地狱的烈火,他满心自得地以为自己终于能将开在高处扎在心口的玫瑰摘下捧进手心。   “或许,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回到我们的沃尔图里了。”   可惜,不是我们。   “对不起,我拒绝。”   许多年后,伦敦221b。   苏尔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永生的她送走了一个个挚爱的家人和好友。   有过加入到夏洛克和约翰的探案,但是时常被夏洛克嫌弃太显眼,然后约翰就会拿过夏洛克的帽子给她戴上,站在她这边数落夏洛克过于苛责。也会经常跟哈德森太太带着罗莎蒙德一起出去逛街购物,等买了食材又会一起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她用尽所有的时间陪伴在他们身边,再没有离开过他们一步,没有留下遗憾。他们走的时候都是寿终正寝,无比平静,就像自然界中的花到了应该落下的季节。   但是夏洛克在最后留下一封信,不过苏尔并不打算打开,她懂夏洛克的意思。   直到最后看见玛丽的女儿成为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晚年的她其实跟哈德森太太很像。这个活泼可爱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要去和爸爸他们见面了,苏尔你以后自己要开开心心地每天哦。”   知道苏尔身份的最后一个亲人也不在了。   苏尔将221b买了下来,一个人住在里面深居简出。即使吸血鬼不需要进食她也经常学着哈德森太太做菜,以至于周围的邻居传播出这栋房子闹鬼的留言。   艾文是这条街道上的送报人,随着科技网络信息的发达,订报的人越来越少,只是有一栋房在他的记忆里起码连续订了五年。   奇怪的是他从没有见过这栋房子有什么人出入拿过报纸,但是每次他去送下一次报纸的时候信箱里总是空的,说明是有人取,所以对于流传的鬼故事他是不信的。   不止如此,他还看见每个星期一都会有一个不管晴天还是雨天都撑着黑伞的男人出现在221b门口,怀里抱着艳红的玫瑰,不紧不慢地按着门铃。   但是那扇门从来没有人回应前来开门,男人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不耐,只是将玫瑰花放在门口就转身离去,下一次来的时候将门口无人问津的花换成新的。   艾文都快不记得这件事持续了多少年,直到他都不送报了,无意间路过的一天发现221b门口的花没有被换,明明与他无关的事,但是他却感到格外的失望。   清晨时分这条街道只有艾文一个人的身影,感到伤感的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抬了一下头,瞪大眼睛。   今天是星期一,苏尔不喜欢记录时间,但是因为某人的行为她总是会记的清清楚楚。   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今天显得格外的空洞,坐在沙发上的她想不起来今天应该做点什么。走到夏洛克的小提琴边,刚伸出手又放下,没什么心情。   最后还是躺回了沙发。   好奇怪。   闭上眼睛的苏尔试图构造思维宫殿自娱自乐,然而好不容易刚进入状态就听见像是一只小鸟在啄着玻璃的声音。   不是门铃?   声音是从苏尔房间的外面传过来的,恍神之后她就立刻明白了,肯定不是什么小鸟。   一步步迈着阶梯走向房间,白色柔软的纱帘罩住了整块窗户。敲击还在继续,只是旋律现在就像一首诗歌,不仅敲在玻璃上,也好像落在心里。   苏尔站定在门口,迟迟不愿走出那一步。忽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半扇窗的那边吹来一阵风,桌面上昨天拿出来的夏洛克的那封信被吹动着将要掉落。   不假思索地将信接住,再抬头时窗帘也被风吹开露出了半边。   果然是他。   阿罗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清晨的阳光里,抱着玫瑰。   光线让他整个人都无比璀璨,熠熠生辉,脸上的皮肤散发出细密耀眼的钻石一样的光芒。   让人仅仅只是看着就头晕目眩。   楼下应当是有人看见了,起哄一般响起一声口哨,而阿罗似乎并不担心被人发现他的异常,甚至还极其反常地抬起自己手中的玫瑰朝楼下挥了挥,足以可见他的心情有多好。   苏尔拿起手中的信封,对准阿罗的脸,挡住,但是阳光随之落在信封上,透过清亮的光线里面飞舞的字迹清晰可见。   没想到用这种方式看到信的内容的苏尔有些错愕。   半晌后,窗外的身影不见踪迹,而楼下响起了门铃声。   这一次,有门被打开的声音,拉开门的那只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只荆棘玫瑰戒指。   苏尔最喜欢的那个花瓶终于插上了一束红玫瑰。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们,啾啾~   感谢在2022-05-04 08:59:14~2022-05-10 01:4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范心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ylvi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苏尔的番外   夏洛克的信是写着中文, 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随心。   在如同家人一般一起生活多年,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苏尔身上的蛛丝马迹,明明她是在英国孤儿院长大的,却有着许多种花家的习惯, 这些痕迹甚至不需要夏洛克去推理。   夏洛克还能看出苏尔的心中对于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家有着深深的执念, 可惜以苏尔的身份是再也不能踏进那片土地, 所以就连最后给她留下的信件都是她最喜欢的中文。   对于夏洛克来说, 他认为,所有的感情,尤其是爱,与纯粹冷静的理智相违背, 理智对他来说应该高于一切(该句引用神探中夏洛克的台词), 他曾经是这么对约翰说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 给苏尔留下的是随心这个充满了不确定因素, 跟理智谈不上半点关系的词语,因为作为旁观的家人他甚至比苏尔自己还要了解她。   为此他给某个不愿与自己内心和解的笨蛋留下一个提示语。   至于苏尔, 她的一切行为果然没有脱离夏洛克的预测。   起初。   苏尔喜欢一切美的东西,阿罗的皮囊之美足以让她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并非恶俗,喜欢某个东西总有一个理由,只是她清楚地知道阿罗的美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或许就是看见的第一眼, 她就已经怦然心动。   阿罗是一个傲慢阴险且心机深沉的古罗马皇权统治者,这一点无可否认。   可他的身上也有着极其惑人的人格魅力, 沉淀千年的底蕴让他博学多识, 在沃尔图里生活的时候苏尔任何方面的困惑都能在他那里找到答案, 尤其是关于美学这方面, 他们之间还有着见解相同的共同话题。   至少在苏尔面前, 阿罗经常是从容而平和的,完全没有那种自诩身份高高在上的矜贵,除开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他更像是走下王座的国王,走向自己的王后。   献上的玫瑰歌唱着藏在阴谋里不可言说的爱情。   苏尔也是吸血鬼,身上当然也有着永恒不变的特性。微弱到被忽略的星星之火被埋藏在心底满是偏见的灰烬里,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任何一缕来自外界的风都会助燃这一点星火。   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愈演愈烈。   理智告诉她不要爱上这样一个残忍血腥的神秘生物,视觉告诉她你的心和大脑被这种美丽牢牢占据,无法自拔,最后三观和道德让她固守底线,打上一个结。   你不能,你不想,你应该拒绝他。   更何况,我不需要爱情,苏尔一直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甚至已经成为了心底的暗示,固执到自以为是了。   最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看透的算计和人心数不胜数,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不是说感情不够珍贵,而是利益动人心。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可以让一个权势高于一切的人放弃关于自身的利益吗?   这在苏尔的认知里起码是不可能的,可就是这样的笃定在看到手中的戒指时被击溃了。   在被追杀的过程中明明他都已经想到来找她了,对苏尔能力知道最为清楚的阿罗应当明白,即便不能凭借苏尔推翻局面,起码也能得到一份安全的保障。   连简都明白的道理阿罗会不知道吗?   问,一个有所爱之人的吸血鬼最害怕的是什么?   答案十分的简单,失去自己的所爱之人会让他们比自身死去还要痛苦千倍万倍,报复吸血鬼最好的方式就是当着他的面杀死他的伴侣。比起毁灭他们的躯体,摧毁他们的精神才能使他们感到最黑暗的绝望。   阿罗知道马库斯控制下的沃尔图里很大概率不会攻击苏尔,但是如果他一旦将苏尔拉进自己的阵营,那这种概率就会转变成百分百被攻击。   吸血鬼天性里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唯一可以让他们为之让步的只有伴侣的存在,为了苏尔的安全,他做出了违背理智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   这个决定苏尔自从简出现后就明白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件事透露出种种的不真实,像是虚幻的梦境。   阿罗怎么可能会为了......而放弃触及到生命的利益,她总以为像阿罗那样的人会在最后不折手段地将她一起拖入泥潭,最后一起死去。   一直到她踏着风雪走到阿罗的面前,其实她都没能理解阿罗的想法。苏尔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看透了他,却发现他又脱离了行为轨迹,推翻了固执的偏见。   但是苏尔知道阿罗的本质从来没有变过,即便在逃离之后安定下来,阿罗也一直在试图重返沃尔图里,听到消息之后她就明白——到此为止。   失落不过只是一瞬间,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她干脆利落的拒绝了阿罗。   彼时的她满心以为自己终于还清了阿罗的人情,像鸵鸟一样埋起头不管不问。   生命只是人世长河中漫延出的一条溪流,沿途遇见的湍流和游鱼,岸边的枝条与鲜花,凡此种种皆是过客,这是苏尔尚且是人类的时候就明白的事实,唯有自己对自己才能不离不弃。   然而就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后,这条定义被时光抽条着拉成了无限的长度,周围的一切都在顺应自然的规律转动,失去所有家人的她像是被尘世遗忘在这座空荡荡的老房子里的一副雕像。   在他们离开她的身边将近百年的时间里,苏尔再不想和任何的生命体建立起亲密的联系,明白和做到永远都是两码事。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清醒理智的人也会感到孤独。   那种安静的氛围会将人和外界的声音隔离开,然后悄无声息地从时间缝隙中溢出来。   慢慢的,从脚底开始产生粘稠的积水,漫延到膝盖,胸口,头顶,冰冷的就像万年不化的积雪把她埋在无人问津的黑夜。   窒息感随之而来,空虚和寂寥腐蚀着她竭力试图用各种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获得的平静。   这种无用功每次都会在星期一的清晨被打破一次,随之响起的门铃每次都会让她封闭的心门颤动着抖落灰烬。   每当这时她就会捏住心头那只雀跃着想要放声歌唱夜莺的喙,扑腾的翅膀也被紧紧收束,苏尔始终无法与自己和解,她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即便如此,在漫长的时间里,她坦然的平静下尽是害怕失去的恐惧,阿罗则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的存在,从不停歇的伫立给予永恒。   而就在某一个平常的清晨,阿罗突然换了一种方式。猝不及防窗户看见他的那一刻,苏尔想起的却是当初放在窗台上那支萎靡的玫瑰。   她有许多的疑问,可是又不想说出口,种种情绪在心中翻涌复杂的像被小猫玩耍过的毛线球,一团糟。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话已经卷在了舌尖,但是又被咽下。   所有繁杂的思绪在意外看见夏洛克特意留下的信件时戛然而止,爱情的懦弱者需要一个契机。   最先被推动的是那扇尘封已久的心门。   终焉之始。   是过去放不下的终结,是未来试图接受的开始。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