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001，开局就被老爸坑了 九十年代，香港旺角街头 一个漂亮高挑的年轻女子，被几个男人疯狂追逐。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年轻女子拨开人群，奋力逃命。 赵子彤真的要疯了！ 自己好好地在深圳跑着马拉松，怎么跑着跑着就跑到香港的旺角街头了。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后面疯狂追赶。 “站住！站住！赵子彤！站住！” 几个小混混打扮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后面追着自己大喊。 就现在这种情况？ 好好站在那里不跑，等着被这个流氓追上？ 那自己就不是新时代女性了！ 总之不管什么情况，先逃命要紧！ 赵子彤跑到一个小巷子里，躲在一个转角处。 探出一个头观察着后面的追她的男人们。 那些男人显然有些懵了，怎么追着追着就不见人影了。 正在紧张刺激的时候。 “铃……” 这时候包里的砖头响了。 神马情况？ 这块黑色的砖头竟然会响？ 赵子彤赶紧从包里掏出那块黑色大砖头。 竟然是一个大哥大！ 这不是搞笑吗？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大哥大！ 赵子彤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下那个通话键。 大哥大也没有来电显示， 也不知道这个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喂！彤彤，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我不管你是哪位啊，总之快来救我啊！” “很多人在我后面追着，拿着刀要砍我啊！” 赵子彤小声地对着电话说道。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有些焦急。 赵子彤看了一眼街边的路牌，急切地说道： “旺角女人街333号啊，快点过来啊！” 赵子彤挂了电话，又探出头看了周围一眼。 发现刚才追自己的那帮人已经走远了。 就蹑手蹑脚地从小巷子角落里出来。 一转头，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满脸都是横肉的大饼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大哥，你走路没声音的啊！”赵子彤被他吓了一跳。 这个大脸男人也不说话，就只顾着自己气喘吁吁，不停地深呼吸。 看来刚才的几百米赛跑真的要了这个大叔的老命了。 赵子彤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就站在这个大叔的对面不动了。 “你可真行啊，干嘛那么拼命啊？你不累我可累死了！” “再说，追我追得那么紧，我是欠了你一百万吗？” 赵子彤平复下惊魂未定的新，没好气地指着这个大叔问。 大脸大叔穿着九十年代的花衬衫，扶着墙壁不停地喘气。 然后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你说的……说的……没错，你就是欠了我……一百万！” 瓦特？？？ 赵子彤瞪大了双眼，开什么玩笑？ 开局就欠下一百万？ 大脸大叔又拿起手指不停地点着赵子彤。 赵子彤正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赵子彤转头一看。 妈耶，三个流氓打扮的男人拿着几根棒球棒气势汹汹地来了。 赵子彤对着这个大脸男人喊了一句： “shit！能不能让老娘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嘴里说着这句话，脚上却像有风火轮一样，蹭得一下就跑远了。 几个男人看赵子彤又跑了，赶紧奋起直追。 嘴里还喊着：“快……快……快抓住她！” 赵子彤跑啊跑，跑的过程中，一个人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中。 原来这个赵子彤真的欠了这个口水威一百万港币！ 但是这个赵子彤不是自己啊。是生活在1991年香港的二十岁年轻女性。 这个钱也不是她欠下的，是自己那个赌鬼老爸欠的。 但是现在赌鬼老爸已经失踪了，追数的就跑来抓自己了！ 赵子彤骂了一句“扑街”，就顺着楼梯跑到了一处天台上。 天台上晒着不少的床单被子，内衣内裤，袜子波罩什么的。 几个男人也气喘吁吁地跑到天台上了。 赵子彤一看，除了跳楼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大脸男人和几个凶神恶煞拿着棒球棍的男人，步步紧逼。 赵子彤往后面退了几步，只好冷静下来，尝试着跟他们讲道理： “大哥，你也是求财而已，何必步步紧逼呢？” “你知道，我也是被我爸爸拖累的……” “不如这样子，你们放过我，我帮你们把我爸爸找出来？” “你们要碎尸万段也好，要杀人泄愤也好，都随便你们啊。” 赵子彤从这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是穿越了。 从2021年穿越到了1991年的香港。 但是命运多舛啊，一开局姐被赌鬼老爸给坑了。 就这种赌鬼老爸真的不值得同情啊，就应该拉出来被这些高利贷大卸八块，丢到公海喂鱼去！ 但是这个大脸男人可能是被两父女骗了很多次了，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说的鬼话。 大脸男人一边靠近，一边不耐烦地说： “丢你老母啊！你死鬼老爸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放过你？老子好不容易抓到你，怎么可能放过你！” 赵子彤又在心里问候了原主赌鬼老爸的祖宗十八代一万次， 几个男人步步紧逼，自己只能不断后退，马上就被逼到了墙角。 赵子彤只好再次尝试着笑嘻嘻地说道： “威哥，你也知道我们家的环境，现在我是真的没钱还你啊！” “不如这样子，你给我一个月，一个月我保证还钱给你！” “连本带利，我赵子彤说到做到！” 大脸男人直接把嘴里叼着的烟头往地上一丢。 又对着地上吐了一口痰，抬起头，对着赵子彤说道： “扑街啊，你这臭丫头还敢跟我谈条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刚才我追了你三条街，我要收多你三万块钱利息啊！” 赵子彤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 三条街就三万块钱？ 钱那么好赚的话，老娘都愿意天天跑几万米马拉松！ 但是她现在是无路可走，只好陪着笑脸： “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三万就三万！” “但是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是不是？” 大脸男人却不想和她废话下去了，对着手下几个男人一挥手： “给我抓住她！” ------------ 002，香港小姐季军得主 赵子彤赶紧把晒着什么被子床单，内衣内裤的竹竿掀翻。 几个男人被竹竿挡住了去路，又被掉下来的被子蒙住了头，正想办法挣扎出来。 大脸大哥又看赵子彤顺手扯下几条五颜六色的波罩。 还以为她要对他进行波罩袭击。 结果，就看她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波罩，天女散花一样把胸罩扔到了天台下面。 路过的香港市民看天上突然下起了波罩雨，都停了下来，往楼上观望。 一个拿着烧鹅外卖，叼着一根牙签的阿伯，刚刚抬起他那沧桑的脸颊。 一个红色的波罩，直线罩在了他的头上。 阿伯呆滞地从头上把红色的波罩拿下来， 就听到头上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救命啊！香港高利贷逼人跳楼啊！” “都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报警啊！” 大脸大哥简直无语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还香港小姐呢，脸真的比他的大多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 “少他妈给我来这套，到底他妈的，是谁欠谁的钱？” “你他妈的嗓门比我还大！” 那几个男人好不容易从被子里钻出来，就听到老大一声令下： “动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这个女人绑回去！” 赵子彤一下子就被几个男人给抓住了。 大脸大哥一把拉过赵子彤，把她大半个身子伸出天台上. “刚才你不是说，我们逼你跳楼吗？” “我就逼你跳楼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赵子彤望着楼下如蚂蚁的人群，还有那呼啸而过的汽车，脚有些发麻。 不带这样玩的，她有恐高症啊！ “彤彤！”一个女人尖叫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啊！快把我女儿放下来！” 天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面黄肌瘦，穿着破破烂烂的女人。 几个混混都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都转过头来看这个女人。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刚才电话里的女人。 赵子彤脑海中又涌进来一些画面，这个女人是原主赵子彤的母亲孙少芬。 赵子彤张张嘴，想叫她妈妈给报警。 但是“妈”这个字喊不出来。 她不知道要拿什么态度对待孙少芬。 记忆里的赵子彤是个叛逆的孩子，对自己母亲孙少芬的态度很恶劣。 再说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职场精英， 对着一个捡破烂的四十岁妇女叫妈。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犹豫着要怎么称呼， 就看到孙少芬爬到大脸男人的脚下，扯着大哥的裤脚不放： “我求求你们，放我女儿下来。” 赵子彤没反应过来，这个这么软弱的女人，是自己妈？ 这么说，自己爸爸是赌鬼，自己妈是个软蛋？ 靠啊！自己拿的什么重生剧本啊…… 值得庆幸的是， 这个妈的性子虽然软，但是看起来至少是疼爱自己的。 被按在天台上的赵子彤，脑海里又开始涌现出一些画面。 无非就是赌鬼老爸赌输了。喝了酒打妈妈和自己的画面。 每次赌鬼老爸打人的时候，妈妈都是第一时间把自己护在身体下面。 “妈，你哭没用的，快帮我报警啊！” 这个年代的香港，美貌也许有用，但是眼泪是真的一文不值。 看自己妈妈跪在地上求人，赵子彤顺口就喊出了那句妈。 “你以为报警，我就会怕那些差佬？”大脸大哥嘿嘿笑。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一辆写着TVB的车开到了楼下面。 又听到一阵“呜呜呜”的警笛声从远处传过来。 “威哥，有记者啊！” “威哥，有差佬啊！” “威哥，有摄像机啊！” 几个小混混凑在大脸男人的面前小声提醒道。 “丢你老母，用得着你们来提醒我？”威哥没好气的说： “快点把这个女人从天台上放下！” “你们几个掩护我，不要被记者拍到我帅气的脸庞！” 刚把赵子彤放下来，就看到几个记者扛着摄像机在一旁拍摄。 还有一个主持人模样的人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说道： “我们接到热心市民报料，说旺角街头有高利贷逼一名少女跳楼。” 那个叫威哥的大脸男人连忙用手挡住脸，带着几个手下从记者身边走过。 一边走还一边说：“不许拍！不许拍！谁拍我，我他妈就揍谁！” 赵子彤看到那几个男人走了，紧绷着的心终于松弛了下来。 就听到刚才那个记者让摄像机对准了自己，语气夸张地说： “劲爆新闻！炸弹新闻啊！” “原来那个被高利贷追杀的女人，竟然是今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赵子彤！” 瓦特？？？ 赵子彤又一次懵逼了！ 自己是1991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得主？ “听热心市民说，这个香港小姐赵子彤的老豆是一名赌鬼！” “还听说这个赵子彤一家人都是从大陆偷渡过来的。” “难道传闻说赵子彤的爸爸为了还赌债，将她献给刘姓富豪的传闻是真的？” “赵子彤小姐！请问……” “赵子彤小姐！你快下来！” 拿着话筒的记者还想问，就看到赵子彤转身自己爬到天台上最高处 。 赵子彤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倒了血霉了。 这一波接一波的惊吓，没完没了了。 自己是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得主，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是如果被新闻记者大肆报道自己有个赌鬼老豆， 又被扣上勾搭刘姓富豪这位有妇之夫的罪名。 不要说香港小姐季军了，就是冠军都是前途尽毁。 可以参考后世的郭X妮小姐，就是因为勾搭这个有妇之夫，勾搭那个有女朋友的富豪，被TVB无线电视台雪藏。 赵子彤被雪藏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打算混迹娱乐圈。 但是一大口黑锅盖下来，平白无故要她背，她才不愿意！ 眼下，只能尽快摆脱这个污名，还有尽快摆脱自己这个赌鬼老豆。 “彤彤！你快下来！很危险的！” 孙少芬看自己女儿转身爬到天台最高处，惊慌地叫了出来！ “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赵子彤站在天台的最高处，周围没有护栏。 只有几根摇摇晃晃的电视天线， 脚下就是车流不息的香港街道。 她的腿有些软，但是现在自己必须这样做！ “彤彤，你快点下来，你不要吓妈妈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孙少芬掩面哭了起来，她相上前去抱住自己女儿，又怕一个不小心，就吓到自己女儿。 正僵持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边拨开人群，一边说： “警察办事，让开，让开，让开！” 赵子彤颤抖着双腿，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对着围观的人群和警察大喊： “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走开，走开呀！” 赵子彤的目的这是以死胁迫自己妈妈而已。 “彤彤，你快点下来啊！“ 孙少芬看女儿站得那么高，一不小心真的会从高高天台掉下来，腿都要软了。 “乖女儿，只要你下来，以后你说什么妈妈都会答应你的！” ------------ 003，希望妈妈可以离婚 赵子彤终于等到了她妈妈这句话，眼神锁定孙少芬： “真的？真的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刚才那个记者也帮腔道： “对啊，千万不要冲动啊！” “你还那么年轻，又长得那么漂亮。死了真的太可惜了！” 这些媒体记者就是这样，准备网暴她的人是他们。 现在看她要跳楼了，又第一时间站出来当道德模范。 赵子彤是今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得主。 虽然她今年只有二十岁，没有冠军郭小姐美国南加州大学机械工程学硕士这样高学历的身份。 但是因为其高挑的身材，甜美的笑容，深受香港市民的喜爱。 “我也不想死的啊，但是我的命不好啊！” 赵子彤一开始只是做戏。 但是这句话一出来，真的是戳中自己的泪点了。 自己好歹也奋斗到了地产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了。 在深圳虽然年薪没有百万以上，但是也有六十七万了。 在深圳有房有车，虽然33岁都还没结婚。 但是有钱又单身，还没有小孩子要负担。 日子不知道过得多么逍遥快活啊。 怎么就跑个马拉松，就跑到90年代的香港来了。 来了就来了吧，既来之则安之。 为什么偏偏要重生到这么一个悲惨的家庭啊。 香港那么多富豪，随随便便重生成为一个豪门千金躺赢不好吗？ “我从小就家庭贫寒，父亲又是一个烂赌鬼，母亲又无力反抗。” “我一个弱女子，我有什么办法啊！” “但是我绝对没有勾搭有老婆的富商啊。” “如果有富商包养我，我怎么会被高利贷追杀啊！” “现在高利贷追上门来，我无力偿还那些巨额的赌债，” “落在那些高利贷的手里，迟早都是死，不然现在先死了，一了百了啊！” 说道最后，赵子彤真的好想哭啊，自己条命怎么那么苦啊！ “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啊！” “千万不要为你那个混蛋爸爸，白白牺牲掉自己的年轻的生命啊！” “对啊，你长得那么漂亮，死了就太可惜了。” “系呀，听说你是今年香港小姐季军得主啊。” “香港小姐好啊，前途无量啊！” “是啊，以后你好好拍戏啊，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围观的师奶们，阿伯们都纷纷劝说着。 连刚才那个被波罩袭击的阿伯都机械地举起手来振臂高呼。 这个女孩子的命运也是可怜。 这么年轻就被那些高利贷逼着去跳楼， 但是该死的是那个烂赌的爸爸。 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不应该受到这些无情的指责。 不可否认，香港普通市民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彤彤，妈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下来，妈以后都听你的！” 看大家都在帮自己劝女儿下来，孙少芬又大着胆子向前了几步。 “妈！我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赵子彤其实也有点怕了，手上拿着的天线有些摇摇欲坠。 “只要你答应我，和我爸爸离婚，然后带着我搬出去住！我就下来！” “这……” 孙少芬有些为难，一想到丈夫那可怕的拳头，她害怕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这些年， 她也不是没想过离婚。 但是每次一提离婚，自己的丈夫就打得更凶。 慢慢的，她就不敢再提离婚的事情。 日子久了，也就觉得挨打也没什么了。 为了自己的女儿，忍忍就过去了。 再说搬出去住？ 香港的房租那么贵，他们哪里有钱啊。 现在一家人就挤在深水埗的笼屋子里。 赵子彤看自己妈犹犹豫豫，又往后退了一步，冲着她妈妈加重了语气： “你不离婚，我迟早会被你老公害死的！” 对于这样的男人，赵子彤真的叫不出“爸爸”那两个字。 “早晚都是死，我不如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来个痛快！” 赵子彤说完就要从天台上跳下去。 “彤彤，妈妈答应你！” 看女儿就要跳下去，孙少芬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马上大喊一声。 赵子彤得到自己妈的保证，正想下来， 脚一滑，一个不小心就往后面倒去。 扑街啊！ 这下不想死都要死了！ 几个警察见状马上就把她拉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赵子彤任由孙少芬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见热心市民都围了过来，闪光灯也不停地闪。 赵子彤没有忘博同情。 她对着镜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各位市民朋友，我是赵子彤 ，我真的没有勾搭有妇之夫！” “还有，我的老爸是赌鬼，但是从今天起，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 “希望你们不要再借钱给他，我是不会再帮他还任何赌债的！” 两母女互相搀扶着回到位于深水埗的笼屋中， 香港笼屋，笼屋又被俗称“床屋”，分布在深水埗等旧楼。 居民一般是新移民或者上了年纪没有工作能力的人。 一张张床位被铁丝网团团围住，犹如一个个笼子； “笼子”里边除了床具外，还有各种生活用品。这些住在“笼子”里的人被形象地称为“笼民”。 望着眼前这样不堪的生活环境， 赵子彤脑海里闹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赚钱”！ 在90年代的香港如何赚钱？ 答案当然是搞房地产啊！ 但是赵子彤一没有本钱，二没有人脉。 想要在香港这块强者云集的地方分一杯羹，真的是很难！ 香港小姐季军很厉害吗？ 其实不然。 从八十年代开始， 一年一度的港姐选举逐渐成为香港市民的热门话题。 这个由娱乐圈发起的选美活动，从某种程度上也是香港商业社会的一个缩影： 风云诡谲，沉浮不定。 入选佳丽中，有的藉此进入娱乐圈成了当红明星，事业蒸蒸日上，也有的昙花一现。 在香港当明星赚钱嘛，说实话比起内地动辄几个亿的天价片酬。 在90年代的香港当明星，收入真的是少得可怜。 而且香港的明星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特别是在90年代的香港当明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黑社会盯上。 不被黑社会盯上，也会被富豪盯上，人家大把手段让你屈服。 总之做明星也是需要抱大腿的。 而漂亮女明星抱大腿的方式就是： 牺牲色相，出卖肉体！ 赵子彤一个头两个大！ 经商没钱没人脉，去当明星又没后台没背景。 就算自己得了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第一名又如何？ 最终还不是照样沦为富商的玩物？ ------------ 004，三个朋友互相帮助 香港女明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嫁入豪门。 不过豪门又不是傻子。 现在的自己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是豪门需要的？ 漂亮的女明星一大堆，人家豪门凭啥看上你。 再说豪门太大也没意思，每天都要面临小三小四小五的挑衅。 不如回大陆去？ 香港挨着深圳，90年代初，大陆正在改革开放特别是成立了经济特区的深圳，大把赚钱的机会， 大把港商闻风而动，跑去深圳投资。 赵子彤想着，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可以站在风口上躺赢。 赵子彤把自己这个想法跟自己妈妈一说，马上就遭到了剧烈的反抗。 “彤彤，你是不是今天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给逼傻了？” “我们千辛万苦才从大陆偷渡到香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香港的户口。” “你竟然要回到大陆那个穷的要死的地方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就是死，都要死在香港，打死我，我也不会回大陆了！” 赵子彤扶额，她差点忘了， 自己父母是1972年从大陆逃到香港的。 国内的现代化建设曾走过一条曲折的道路。 公社化“大锅饭”模式下的一切归公。 如个人财物方面，全部金银首饰都要报告政府，然后存入银行，极大伤害了民众的生产积极性。 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时代。 很多走投无路的民众，怀着不解、不甘的心情。 开始孤注一掷逃亡香港，特别是在广东沿线一带。 这种背景下从大陆逃亡到香港的一代人，是不可能觉得大陆以后会繁荣过香港的。 不过不要紧，反正1997年，香港也会回归了。 只要有本事，在哪里赚钱不是赚钱。 赵子彤打定主意要在90年代的香港出人头地！ 赵子彤和自己妈妈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就搬离了这个住了十几年的笼屋。 “彤彤，我们真的要搬走啊，从这里搬走，我们住哪里啊？” 虽然深水埗的环境很差，但是始终是自己一家人来香港的第一个家。 孙少芬有些不舍得。 还没来香港之前，丈夫就跟自己保证，一定会在香港出人头地。 没想到，自从丈夫沾染上赌场的之后，日子是越过越差了。 连自己帮人洗衣服的工资都被他拿去赌博。 钱一分钱没存下来，反而欠下一屁股债。 赵子彤带着自己妈来到铜锣湾一个旧楼面前，这里的两房一厅一个月是1000港币。 赵子彤卖掉了自己那个大哥大，才凑够了三个月的房租和押金。 正在新家收拾东西，一阵敲门声响起。 两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门外身边，张开双臂，拿着一份外卖对赵子彤说道： “子彤，听说你今天大闹旺角街头啊。” 其中一个年轻女人说道。 赵子彤记得她，她是原主赵子彤的好朋友，于文茵。 于文茵留着干练的短头发，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 现在在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当实习生。 “子彤，不敢发生什么事，我和文茵都会帮你的，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跳楼啊！” 说话的这个是原主赵子彤的另外一个好朋友马丹丹。 马丹丹，齐肩长发，面容清秀，穿着银行职员的套装。 她听说赵子彤跳楼了，从银行下班了就赶紧跑过来看她： “子彤，我们做了十几年的好姐妹，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啊。” 赵子彤有些感动，看来自己也不是孤军奋战。 至少在90年代的香港还有两个好朋友。 两个人在新家转了一圈，发现环境虽然一般，但是比之前深水埗的笼屋环境好多了。 “子彤，你哪里来的钱？”于文茵问道。 “对呀，子彤，搬家需要很多钱吧？”马丹丹拿出一个信封： “我这个月刚领了实习工资，这里有3000元，你先收好。” “文茵，丹丹，我没事了，谢谢你们，我不能老是跟你们拿钱。” 看马丹丹一口气就拿出3000元，赵子彤很感动。 但是现在开始，她不再会跟朋友们要一分钱了。 “我把之前那部大哥大拿去卖了。” 赵子彤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个大哥大是香港一位刘姓富豪送给这届的香港小姐选手的。 入选总决赛十二位佳丽人手一个。 美名其曰：方便TVB电视台联系各位佳丽哦。 “你不打算准备和TVB签约了？” 马丹丹睁大了双眼，为什么啊，当香港小姐多好啊。 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可以去拍戏，还可以认识很多明星。 子彤好不容易得到第三名名次，虽然当时报名不是她的本意。 是她那个烂赌如命的爸爸想出来的主意。 “不去也好，女人出人头地不一定要靠选美比赛。” 于文茵扶了扶她的金丝眼镜，表情严肃地说道： “子彤，我觉得你就应该去考大学。” 三个人都是一家基督教教会中学的同学。 但是毕业之后，于文茵考取了香港大学的建筑系，成为了一名实习的建筑师。 而马丹丹用钱疏通了一些亲戚关系，成为了一名银行的普通职员。 现在两人都是在实习期。 后世的赵子彤也是985大学的高材生，还是一名研究生。 但是现在的赵子彤就是一个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社会闲散人士。 没学历，没工作，没背景，真是名副其实的“三无”人员。 “算了，考大学，战线拉得太长了，我现在一屁股债，去大学也是被人追数。” 后世的赵子彤都经历过了高考和读大学了。 现在重生回来又去参加高考，不是多此一举。 而且现在自己什么处境啊，住在深水埗的笼屋里。有上顿没下顿，过得朝不保夕的日子。 第一件事当然是打工赚钱啊。 不过顶着一个香港小姐季军的头衔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毕竟有了名气傍身，以后要去结识各路商界名流也是块敲门砖。 但是拍戏赚的钱就鸡碎那么多还不如去香港的商界叱咤风云。 “那些追数的人会不会再来啊？”马丹丹忧心忡忡地问。 ------------ 005，回去参加中学校庆 “肯定会再来啊。” 想到那些高利贷的人，赵子彤有些无奈。 但是她一向乐观，反而安慰起自己的朋友： “不过没关系啦，他们要的是钱，不会真的要我们的命的。” 毕竟在街上砍死一个普通女人，和砍死一个香港小姐季军， 两件事的严重程度不一样。 引起的社会关注肯定也不一样。8 今天那几个放高利贷的看到记者来了，不是马上就闪了吗？ 几个人聊了一会，把带来的外卖吃完，于文茵想起一件事。 “对了，明天中学校庆哦，你们回去吗？”于文茵又问道。 所谓校庆，就是成功校友的狂欢节，是成功人士的炫耀大会。 像赵子彤这样既没有考上重点大学为校争光，又没有在社会上混出什么成绩的，是最不喜欢这种校庆和同学聚会的一类学生。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参加。 就听到于文茵说到：“听余神父说，我们学校要在旁边多建一栋教学楼，神父已经和我约好，叫我去和校委会开会，” 一听到盖楼，赵子彤马上就来了兴趣，眼睛发亮问于文茵： “余神父叫你设计这栋教学楼吗？你有没有设计好啊？给我看看啊。” 以前说起工地上这些事，赵子彤从来都不感兴趣的，今天怎么回事？ 看自己建筑图纸的眼神就好像马丹丹看到叉烧包的眼神。 “我对这栋教学楼，有几个想法啊，不如我们探讨一下啊。” 于文茵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一上课就睡觉，一考试就发烧的赵子彤要和自己探讨建筑图纸？ “子彤，这个可不是多啦A梦的漫画书啊，是建筑设计图纸啊，你看得懂吗你？” 马丹丹也凑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赵子彤。 我擦咧！ 这么说在两位好朋友的心目中，赵子彤是一个只看得懂漫画书的学渣？ 这么说，还不能表现得太厉害了，不然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赵子彤在这一刻决定扮猪吃老虎，好好上演一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戏码。 “看不懂啊，但是文茵可以教我啊，你们也知道，这年头，技多不压身嘛！” 赵子彤只好哈哈笑，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三人坐着公交车来到圣安中学。 今天是校庆二十周年，来了好多学校的知名校友。 三个人站在学校的门口，回忆起了往昔美好的读书时光。 “当年你还是全班第一名，后来你爸爸学会了赌博，你的成绩就一落千丈了。” 于文茵看着光荣榜里的名字，当年的赵子彤还拿过演讲比赛第一名呢， “对啊，我不把第一名的位置让出来，你这个千年老二怎么上位啊？” 赵子彤指了指光荣榜上于文茵的照片： “香港大学建筑系哦，未来的女建筑大师啊，你要加油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当年的第一第二名可是互相较着劲呢。 “喂喂喂，你们这两个当年的学霸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我当年的学习的成绩，是没有你们那么好。” 马丹丹挤了进来，指着墙上的光荣榜说到： “每年的校运会，铅球比赛我都是第一名啊！” 赵子彤看了一眼光荣榜上的信息，马丹丹果然是那些年的铅球比赛第一名。 不过中学时代的马丹丹是短头发，看起来就跟假小子一样。现在留了长头发看起来清秀多了。 而于文茵中学时代是长头发，现在反而变成干练的短头发了。 一个长得很高大帅气，穿着一身西装领带的男人走了过来。 “是当年我们班的校草也！”马丹丹有些花痴地看着那个男人。 以后世赵子彤的眼光来看，这个男人长得确实还算可以，但是校草好像差了点。 可能是因为90年代的衣服和发型都比较土，所以赵子彤才没办法欣赏。 不过这里是香港，服饰那些比大陆已经是潮流很多了。 大陆那边的衣服才真的一言难尽…… “哇，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赵子彤瘪了瘪嘴，小声地问马丹丹。 “肯定喜欢啊，你当年不也喜欢他？还说他打篮球特别好看！” 马丹丹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看到帅哥还是两眼放光，情不能自己。 “嗨！子彤，好少见你返来哦 ！” 校草看到几个人，主动热情地绽放出笑容，小跑过来打招呼。 “过来了，过来了，他过来了……” 马丹丹看校草过来了，紧张的抓住了赵子彤的手臂。 什么情况？这个校草是对着自己打招呼？ “是啊，啊……叶学长，好久不见！” 见人家都主动跟自己大招呼了，赵子彤当然不好意思不回应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校草跑到赵子彤的身边，露出他那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最近在做什么啊？”叶校草明显对自己是过分热情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也难怪，当年自己学习成绩虽然不好，但确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校花级人物。 男人，大部分都是喜欢漂亮脸蛋的。 “没做什么啊 ，三无人员……” 赵子彤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赚钱，真的没时间去谈恋爱。 “才不是，子彤都拿到今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了。” 马丹丹兴奋地说道。 赵子彤有些无语，这个马丹丹还真的是一个憨憨啊。 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怎么还在这个校草面前说自己闺蜜的好话。 再说，你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他啊？ “是吗？我刚从国外回来，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叶校草看赵子彤的眼神更加炙热： “恭喜你了，难怪觉得你的气质和之前不一样了” 叶校草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来了几年校庆都没有见过你，今年终于见到了你了，以后有时间大家都联系啊。” 赵子彤拿过卡片一看，上面写着贸易公司总经理叶文乐。 “哇，贸易公司总经理哦，叶学长混的很不错哦。” 于文茵凑过来一看，语气中带着些嘲弄。 大家都知道，叶文乐的爸爸是贸易公司的董事长。 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富二代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 006，争取去筹备委员会 再说了，贸易公司很多都是半黑不白的。 说得白话文一些，就是干走私的。 于文茵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违反犯罪的人。 于文茵的家里很一般，父亲以前在大陆是一名公务员。 后来因为走私和贪污的罪名被判刑，她和母亲就从大陆逃到了香港。 就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母亲从小就教育她要做一位正值善良的的人，千万不要做违背良心和原则的事情。 马丹丹的心思单纯，她的父母在油麻地开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平射生意都很好。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贸易公司有什么猫腻，听于文茵说很厉害，就一脸崇拜地看着叶文乐。 等叶文乐走了，赵子彤就问马丹丹：“你真的喜欢这个男人啊？” 马丹丹一脸娇羞地说：“是啊，喜欢啊，校草谁不喜欢?” 赵子彤和于文茵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不喜欢！” 于文茵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是在大学认识的，也是一名未来的建筑大师。 而赵子彤不喜欢，纯粹就是因为她的心态老，要求高。 后世的她就是别人口中的“齐天大剩”，剩女当中的最高级别。 而且还是重度恐婚症患者，对男人这种生物非常不友好。 总之自己有钱万事足，根本不需要男人来添乱。 孩子嘛，生不生都行，反正后世就没有养儿防老这么一说。 养儿大部分都是气死人的，还没防老呢，就先被气老了。 后世的她见多了太多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的婚姻，已经彻底对婚姻这玩意失去了信心。 有婆媳关系时势如水火的，丈夫夹在中间不作为还好，就怕那种妈宝男，什么都是我妈说得对。 有生了孩子以后丧偶式带娃的，丈夫只负责添乱和捣乱。 还有很多出轨的、家暴的、无性婚姻的…… 反正这些狗血的剧情都可以够后世的人拍几百部电视剧了。 赵子彤的座右铭就是“不婚不育永保平安。” 三个人正沉浸在中学时代的美好青春回忆中，一个穿着神父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好久没看到你们三个人同框了。” “余神父！”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余神父虽然是神父，但是确实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香港成为英国殖民地以后，基督教趁机传入香港。 很多香港人都是信基督教和天主教的。 所以有很多香港的本地人都选择做神父。 余神父多年来一直都很照顾教会中学的每一位学生，所以大家都很敬重他。 “看到你们三个人在一起 ，我就高兴，中学时候的友谊是最珍贵的，以后你们出了社会就知道了。” 余神父语重心长地对三个人说道。 确实，学生时代的友情是最可贵的。 这句话，赵子彤很赞成。 出来社会越久，就越难交到那种纯粹的友情。 特别是结了婚以后，很多女人都把生活的重心放到了老公和孩子身上。和朋友相处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三十多岁的赵子彤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不是没有朋友，而是没有那种可以交心的无话不谈的朋友。 唯一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不在一个城市生活。 那个朋友也是她中学时代认识的闺蜜。 快二十年了，自己有什么事想要倾诉，还是第一时间想到她。 但是，年纪越大，越不想对别人倾诉心事。 所谓成熟，就是学会了自己消化负面情绪吧。 神父站了一会，就对着于文茵说道： “文茵，我们去会议室吧，校董会的人都到了。” 赵子彤听了赶紧说道： “神父，我对这栋大楼的建设也有一些想法啊，方便让我一起旁听吗？” “当然方便了，一起来吧。” 余神父难得见赵子彤这么热心，肯定欢迎她的加入。 马丹丹扯了扯赵子彤的衣袖：“那我呢？” 赵子彤对她说;：“你想学就跟着来，不想学就去撩那位校草好了。” 马丹丹果然就径直往那位校草走过去了。 赵子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恋爱脑无药医啊。 于文茵听了各位校董的想法之后，点点头： “各位校董的构思基本上没什么问题，那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政府现在批准了这块用地没有？” “绝对没问题，政府已经批准我们用这块地了。”一个校董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于文茵。 于文茵拿过来看了一下，就重新递回去给他。继续说道：“ “如果政府已经比准了，下一步我们就要找人帮我们勘察地质。” “然后下一步就是请建筑师来设计蓝图。” 众校董和余神父都点点头。 这时候，赵子彤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 “何必要找其他的建筑师啊，我们的文茵就是出名的建筑师啊。” 于文茵听了脸色一变，悄悄跟赵子彤说道： “不行的，我还只是一个实习生，不能代表事务所接案子的。” “不接案子，有想法也可以提嘛。” 赵子彤不顾于文茵的反对，直接站起来对各位董事说道： “就算不找文茵来设计，听听她的想法，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见各位校董点点头，赵子彤继续说道： “文茵的想法是这样的，在新的空地上建一栋五层楼高的楼。” “一楼是食堂和福利社，二楼图书馆，三楼是多媒体学习室，思楼是音乐教室和舞蹈室，五楼是美术教室和展览厅。” “还有文茵觉得，在天台上可以搞一个植物园，让学生自己来认领一棵属于自己的植物。” “我们的大楼坐北朝南，光线足够。” “另外，我们会全部采用落地窗户，这样可以充分把外面的阳光引进来。” “这样学习的环境就显得又亮堂又宽阔，和普通沉闷的教室不一样。” “在里面学习的学生，就会感到很舒服很放松，从而可以开阔他们的思维。” “我觉得文茵这个想法真是好绝啊，是一个伟大的构思，校董们觉得如何呢？” 其实这个想法是赵子彤和于文茵共同想出来的。 ------------ 007，做女人一定要现实 但是自己在校董会面前就是一个没考上大学的中学毕业生，说是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一点专业可信度都没有。 所以赵子彤干脆说这个想法是于文茵一个人，顺便从她的角度上来夸赞一番。 于文茵听完，马上谦虚地说： “就是一点小小的构想，说不上伟大……” 余神父听了摆摆手说道：“不会啊，我觉得很不错啊。” “这么好的想法，应该早点拿出来分享。” 听到余神父的夸奖，于文茵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因为文茵这个人比较害羞，所以她才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但是我觉得像文茵这么优秀的想法，不应该埋没了。” “我始终觉得，文茵以后会是一位伟大的女建筑师。” “而且，圣安中学是我们的母校，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学生的想法和需要。” 校董会的人听了，马上就问道： “文茵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加入我们的校方筹备委员会？” 于文茵有些为难地说: “建筑事务所的工作挺忙的，我怕我没有时间……” 赵子彤马上接话道： “文茵没有时间，我有时间！” “我就做她的助手，帮她加入筹备委员会。” 校董会马上鼓起掌来，欢迎于文茵和赵子彤的加入 。 散会以后，于文茵有些生气赵子彤的自作主张， 鼓着腮帮子快步走在前面。 “于文茵，画张图而已，有必要那么生气？” 赵子彤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你说得倒是很容易，画张图而已，你行你上啊 。” 于文茵也很生气，她最讨厌就是别人把她的工作说成是画图。 “OK，你不做，那我就找别的建筑师来做了。” 赵子彤也生气，她就是看于文茵自己有想法，又碍于实习生的身份没说出来。 自己这是帮她争取机会而已，好心当成驴肝肺。 建筑师这个行业，都是要排资论辈的。 没有作品，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我不明白的是，你这么热心做什么？” 于文茵站在原地，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赵子彤，这个人她了解，绝对不是那种乱发慈悲心的人。 “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赵子彤觉得于文茵这个问题问得特别没有水平。 学校要建一栋五层的大楼，里面有多少的利润，她知不知道？ 从勘察地质，到设计蓝图，到地基打造，到主体落成，到装修设计，到最后的桌椅采办。 这里面有多少油水可以捞啊。 “赚钱？” 于文茵睁大了她小小的眼睛，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看赵子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忍不住板起脸说道： “赵子彤，你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明白。” “如果你想在这个项目拿好处，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赵子彤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画图不收费啊？” “我就是不收费，算我对母校奉献的爱心，没有圣安中学就没有今日的于文茵！” 看着清高又单纯的于文茵，赵子彤都想给她鼓掌了。 果然，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实习生就是那么天真！ 赵子彤不想和她争辩，只要自己进了筹备委员会就行。 她要免费是她的事情，自己可没有资本和时间去做免费的义工。 “喂，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啦。” 马丹丹看气氛不对，赶紧插嘴道： ”今天晚上我妈叫你们两个回去吃晚饭啊。” “好啊！”两人异口同声道。 虽然两个人刚才都有些火气，但是听到要去马丹丹家里吃饭，两个人都很高兴。 谁叫马丹丹妈妈煮的饭特别好吃呢。 三人在等公交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的路边，叶文乐要下车窗，问赵子彤： “我顺路啊，送你们回去吧。” 赵子彤嗤笑，都没问她们回哪里呢，就顺路，这老套的追女方式。 “好啊，好啊，我们去油麻地的天记茶餐厅啊。” 马丹丹不等两人回答，直接打开车门坐到后座。 赵子彤对马丹丹再次无语。 喜欢这个校草不应该主动住在副驾驶吗？ 怎么就一屁股坐在后座了？ 她也不想坐副驾驶，就抢先一步坐到马丹丹的隔壁。 于文茵白了她一眼，无奈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在后排的赵子彤悄悄问马丹丹： “刚才你为什么不趁机坐到小草的旁边啊？” 马丹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后排宽敞啊，而且后排不用系安全带。” 赵子彤无语…… 这位姐们绝对是凭实力单身的。 吃饭的时候，马丹丹的爸爸举起酒杯对着三人说： “以我多年研读财经日报的经验来看，香港的房地产在未来几年，直到一九九七年香港回归，只会涨，不会跌。” “U cle马，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 于文茵喝了一大碗鸡汤。满足地附议。 “你当然同意啦，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建筑师这个行业了……” 马丹丹马上取笑于文茵。 “别胡说，文茵不是那么现实的人。” 马丹丹的妈妈收拾着碗筷，打断自己的女儿的话。 这句话赵子彤就不想苟同了。 选择有前景的专业就是现实了？ 再说现实点也没什么不好，女孩子就更加要现实一些。 不然以后被社会毒打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这里说的现实不是势利眼，而是要有自己赚钱的能力。 不要想着什么虚无缥缈的理想啊，假仁假义的清高啊。 就今天于文茵说要给学校免费画图，赵子彤就不敢苟同。 校董会大把有钱人赞助了，有没有必要不收钱啊。 没钱就饿肚子，没钱就没办法养活自己，没钱才知道没钱的苦。 “我觉得女孩子就应该要现实一些。” 赵子彤拿着一个鸡腿说道。 “子彤，我觉得自从你在天台跳楼以后，人变得不一样了。” 马丹丹也啃着一个鸡腿，对着赵子彤说道。 “怎么不一样？” 赵子彤有些心虚，真怕自己表现的太奇怪了被人看出来。 ------------ 008，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总之，无论如何， 也不可能说自己是2021穿越过来的吧。 不被当成神经病才奇怪！ “你以前总是说，做女人不能太现实，现在你又说女人要现实点。” 马丹丹啃完一只鸡腿，拿纸巾擦了擦嘴巴，笑嘻嘻地说道。 “我觉得现实没什么不好的，我是完全支持的，这个我非常笃定，绝无异议。” “但是要看是什么样一种现实。” “解释一下，我认为的“现实”，是可以认清楚真正的现实情况，分得清自己想要什么。” “忠于自己内心的现实，才能收获真正的幸福呀。” 赵子彤的意思就是，如果自己喜欢钱那就去追求钱（这里不仅限于嫁人）。 如果自己喜欢帅那就去追求帅哥。 如果自己喜欢的是老实本分的，愿意在家里煮饭洗衣做饭的， 那就不要要求人家一年可以赚多少钱。 又想要赚钱多的，长得帅的， 还要人家温柔体贴，对你死心塌地，又做饭又带娃的男人。 几乎没有…… “子彤，我也觉得你好像成熟了不少。” 马丹丹的妈妈饭后给大家切了一大盘西瓜，又问道： “香港小姐的总决赛那个时候，你还挺稚嫩的。” 想到香港小姐的总决赛，赵子彤就想钻到地洞里去。 虽然这个脸不是自己丢的，但被人无情嘲笑的是自己。 机智问答和才艺展示都不是问题，问题就是那个泳装环节。 穿着泳装在台上走来走去就算了， 总决赛是要求选手穿着泳装回答主持人的机智问答。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招数。 穿泳衣当然是想象自己在海边度假啦。 结果穿着泳衣搞得跟面试一样紧张。 之前还有一个选手穿着泳衣站在台上羞答答地说： “其实，我这个人很保守的。” 主持人直接来了一句： “保守？” 主持人的笑有些刺耳。 “你知不知道，你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被大家看，是要被浸猪笼的……” 一边欣赏着穿泳衣港姐的曼妙身材， 一边又用着犀利的语言刁难这这些美丽的女人。 要是赵子彤早点穿过来，打死她，她也不会这样被人“侮辱”。 港姐的口号是“美貌与智慧并重”。 之前的赵子彤可能只有美貌， 但是现在的赵子彤是绝对的“美貌与智慧并重”. “文茵，现在香港有地质勘查的建筑公司有几家？” 回去的路上，赵子彤问于文茵。 “几家知名的大公司都有勘察资格的。” “启航，扬帆，朝阳这几家建筑公司都有这个项目。” 于文茵觉得奇怪。 最近的赵子彤怎么突然就对房地产这个行业有了兴趣。 之前不是一直说喜欢漫画，以后当一名漫画师的吗？ 赵子彤没有继续说下去，于文茵就是一个有原则的书呆子。 这种人搞技术搞科研可以，但是做生意绝对是赚不到钱的。 所谓是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 反正和她做朋友适合，做生意可能就不适合了。 第二日，赵子彤就去了启航建筑公司。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负责地质勘查的工程师。” 赵子彤穿着一身职业装来到启航建筑公司。 “请你稍等下。” 前台往里面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一个穿着一身咖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看看到是一个美女找自己，眼睛一亮。 “你好，我是圣安中学校教学楼筹备委员会的。” “我们学校有个地质勘查的业务想要交给你们公司来做，不知道怎么收费呢？” 对方原本看是美女，有些心动。 “要看在哪里，有多少平方。” 一看是找自己干活的，马上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赵子彤拿出那块地的资料，递给这个工程师。 “好，资料我会提交给公司，公司会给个报价出来。” 对方收了资料就准备回去上班。 “可不可以留个名片给我，这样我方便咨询你？” 赵子彤赶紧拦住对方，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对方丢下一张名片就走了。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特别拽。 赵子彤拿起名片一看，启航建筑地质勘查工程师孙华。 一离开启航建筑公司，赵子彤就给这个叫孙华的工程师打了个电话。 “喂，孙先生你好，我是刚才那位赵小姐。” “刚在在公司说话不太方便，我有点事想咨询你，可以方便你来一下楼下的咖啡厅吗？” 三分钟不到，孙华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孙先生，是这样的，我希望你报价可以报多3万元。” “事成之后，你拿1万，我拿2万。” 赵子彤直接开门见山。 “你这是做假账，不行的。” 孙华皱眉。 他还以为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对自己有意思，才约自己来喝咖啡。 “那不如这样，你是公司的员工肯定有员工价。” “你私底下给我个员工价，给我的收据上还是写原价，如何？” 吃回扣这种事情，赵子彤有的是办法。 见孙华有些心动 赵子彤趁机给了他一个信封，信封里装哲2000元。 这是赵子彤可以拿出来的全副身家。 “信封里的钱不多，事成之后，我一定会给更多好处给你。” 只要孙华愿意接过信封，就代表他愿意这样操作。 “我看了你们那块地的资料了，正常市面上的价钱是23万。” “我可以申请到20万，但是给你的收据我会写23万。” “我要1万，多了的2万你拿走，如何？” 孙华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操作，流程都清清楚楚。 果然不管是90年代还是2021年，吃差价的套路都差不多。 “成交，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赵子彤见孙华神不知鬼不觉就收下了信封，继续补充道： “我们先给一半的钱，剩下一半的钱等你们勘察完毕，出了地质报告再给。” 赵子彤提出这个条件，不是因为校董会拿不出钱。 而是她另有打算。 “成交！” 孙华举起咖啡杯和赵子彤碰了碰杯。 翌日，赵子彤约于文茵，余神父和一帮校董在酒楼喝早茶。 “文茵，余神父，各位校董，我找到启航建筑的地质勘查工程师了。” “他们说下周就可以过来勘查了。” 赵子彤给各位校董倒了一杯茶，就把事情给说了。 “启航建筑啊？” 虽然不是很懂建筑这个圈子， 但余神父挺高兴的，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了结果。 ------------ 009，是不是骗了学校钱 “启航建筑不错的，我听我儿子说过是。是大公司来的。” 一名校董说道。 余神父听了，更加赞赏地点了点头。 “是啊，启航建筑是香港排名TOP5的建筑公司。” 于文茵站在专业的角度，表示赵子彤这个选择挺不错。 她也没想到，这次的赵子彤是真心在出力。 看来就像马丹丹说得，她“跳楼”之后不一样了。 “子彤，文茵，多谢你为母校的新校舍那么出力哈。” 余神父也有些激动，微笑着点头。 给大家倒满茶之后，赵子彤话锋一转： “不过他们说要收勘查费23万。” “而且是这两天就要全部结清。” 听到要那么大一笔钱， 校董会的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位钱校董就问于文茵： “文茵，这个什么地质勘查是一定要做的吗？” “是啊！那么大一笔钱就为了勘查一个什么地质？” 另外一名校董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可以直接设计图纸的吗？” “不可以！”于文茵回答道。 “没有做地质勘探，结构师就没有办法知道地基承载力取值和地基状况。” “如果单凭经验选择基础类型和承载力，可能会引起安全问题或者造成浪费。” “地勘资料也是开发报建阶段、施工图审查、施工、验收阶段需要用到的资料。” 于文茵用她的专业知识给几位校董解释。 看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给大家解释清楚了。 校董们就放心地给赵子彤开了一张23万的支票。 拿着这张支票的赵子彤，马不停蹄就去了银行， 刚好碰到在银行上班的马丹丹。 赵子彤有些错愕，今天不是轮到马丹丹休息吗？ “子彤，你来取钱啊？” 赵子彤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你今天不是说休息吗？”赵子彤问道。 “银行哪里有那么容易休假？” “刚好有个同事病了，经理就叫我回来顶班了。” 马丹丹丝毫没有察觉到赵子彤的惊慌，反而热情地说： “你要取钱，我帮你插队啊。” 赵子彤来不及阻止，马丹丹就和坐在窗口的柜员换了位置。 马丹丹利用她银行职员的便利，很快就给了赵子彤一个VIP号。 “麻烦将这张支票的十万换存入启航地产这个账户，剩下的十三万换成现金。” 赵子彤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马丹丹那么单纯，应该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马丹丹听到子彤的话，有些惊讶。 她不知道子彤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忍不住多看了支票一眼，上面写着“圣安中学”。 赵子彤拿到钱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香港莎莎化妆品连锁店。 买了几个行李箱的化妆品和一些知名的药品。 这几箱子东西都很重， 而赵子彤为了省钱，租的地方是六楼。 悲催的是，这栋旧楼还没有电梯。 赵子彤只好拖着几个大行李箱，一个一个搬上去六楼。 等把五个大箱子全部搬完，她手脚发麻，大汗淋漓。 脚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僵硬在那里。 等搬完最后一个大箱子，正想喘口气的赵子彤， 就看到于文茵和马丹丹从一辆的士上下来。 于文茵怒气冲冲，马丹丹一脸抱歉。 “赵子彤！” 于文茵火气很大，看赵子彤在拖行李箱，还以为她要跑路呢， 一个健步上去，把行李箱一扯。 行李箱本来就没有拉好的拉链，一下子就被拉扯开了。 里面装着的一瓶瓶化妆品，哗啦啦从楼梯滚下去。 拉开赵子彤的行李箱，于文茵没有一句对不起，反而指着滚了一地的化妆品，怒骂道： “赵子彤，你真的好过分！” “你竟然拿学校的钱就去买这些化妆品？” 面对于文茵的怒火，赵子彤来不及解释， 她只顾着捡那些散落了一地的化妆品。 这些都是她要赚钱的货品啊，可不能摔坏了。 “喂！赵子彤，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于文茵看赵子彤忽略她，就更生气了， 直接对着地上的一瓶化妆水就是一脚。 “砰……” 化妆水的玻璃瓶子撞到墙上就碎了。 “你们有话好好说啊。” 马丹丹赶紧帮赵子彤将剩下的瓶瓶罐罐收好， 又对着于文茵劝道。 “好好说什么啊！你问问赵子彤都做了什么？” 于文茵抓起赵子彤的手，脸被怒火涨得通红； “你骗了学校筹备委员的钱，是不是？” “走，我带你去见神父！” 赵子彤一把甩开于文茵的手： “不是这样的，文茵，你听我解释。” 又狠狠瞪了马丹丹一眼，嘴巴那么不严！ “不是，不是什么？” 于文茵想不到事到临头了，赵子彤竟然还想狡辩。 她一边拉着赵子彤的手下楼，一边指着马丹丹问她： “丹丹亲眼看到你拿圣安中学筹备委员会的支票去银行。” “亲耳听到你存了十万块钱去启航建筑的户头。” “而我中午明明和你吃饭的时候，听你说的是二十三万！” “还有那十三万去了哪里？” “是不是你吞掉了啊！” 于文茵的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是感叹句，而不是疑问句。 “是！我是拿了十三万！” 赵子彤用力扯开于文茵的手，试图想让于文茵冷静下来听她说。 “子彤，你真的拿了那十三万！” “你疯了吗，你这样做是犯法，会坐牢的！” 马丹丹没等赵子彤说完，就惊呼起来。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个勘察费确实是二十三万！” “我只是和筹备委员会打了个时间差而已！” “这都不算骗！我只是暂时借来用来而已！” “等我把这批化妆品卖给深圳那帮水客，我马上就把剩下的尾款支付给启航建筑！” 见赵子彤还是那么振振有词，丝毫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 还说要把香港的化妆品过关运给深圳的水客。 那不就是走私吗？ 于文茵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贪污和走私！ 自己的好朋友不仅贪污校董会的公款，还走私化妆品！ 于文茵甩下赵子彤的手，看了她几秒钟之后，掉头去离开。 赵子彤被于文茵看得心里发毛。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死板，原则性强，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来不及思考，就赶紧追上去。 刚追到门口，就看到于文茵拦了一辆的士要离开。 赵子彤想都不想。直接冲到的士前面，拦住部的士，不让于文茵离开。 “丢你老母啊！不想活了！” “要死死远点啊！” 的士司机一个急刹车，摇下车窗，对赵子彤破口大骂！ ------------ 010，狼狈不堪的重生者 于文茵见赵子彤不要命地拦下出租车，也被她吓了一大跳。 自己这个好朋友真的是疯了吗？ 以前从不觉得她那么大胆的！ 不仅贪污学校的公款，还那么冲动地拦下的士！ 她急忙丢下十块钱给师傅，自己下车扶起差点被车撞倒的赵子彤。 刚才这么一吓，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于文茵知道，自己生气也没用。 为今之计，还是要一起解决问题。 “赵子彤，你想死啊！” 明明担心自己这位好朋友，于文茵嘴上还是很生气。 “是啊，我就是想死啊！” 赵子彤见于文茵终于肯安静下来听她解释， 自己也很委屈。 才来九十年代的香港没几天，就差点死了两次了！ 命运多舛，时运不济。 她和香港肯定是八字不合！ 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倒霉事！ “只要你尽快把尾款打给起航建筑，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于文茵咬咬牙，一跺脚，不情不愿地说道。 她这样做，其实很严重得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了。 “文茵，其实我都跟启航建筑的人说好了。” “等他们勘察完出了报告，我就把剩下的尾款转给他们。” 赵子彤揉了揉撞红了的手肘，试图说服于文茵可以帮自己。 90年代，因为通关不方便的一些原因。 深圳那边大把想要港货的水客。 不管是化妆品、药品还是母婴用品，都是非常有市场的商品。 只要把这批货顺利带过关，自己就可以趁机赚一笔。 这是自己目前可以想到的，最快赚钱的方式了。 自己没有本钱，才想到借助人家的本钱。 再说她又不是贪污，就是打个擦边球而已。 最多三天，等那边一勘察完，自己马上就把尾款填上。 “子彤，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这不是借，是骗啊！” 于文茵丝毫不想听她的计划。 说的好听，万一这批货卖不出去呢？ 又万一，这批货过关的时候被海关扣了呢？ 到时子彤拿不出这十三万， 校董会的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于文茵，那你让我怎么办？” “好朋友有必要做的那么绝情吗？” 赵子彤也来气了。 这算什么朋友啊，怎么解释都不听的。 “我绝情？你现在这样做就是出卖我啊！” 于文茵想不到赵子彤自己做错事，还倒打一把指责自己。 她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燃烧起来！ “你别忘了，当初你进大楼筹备委员会，是打着我助手的名号进去的！” 赵子彤苦笑。 原来自己这位老朋友不是真的正直有原则， 而是怕事情败露之后，牵连到她自己而已。 不过赵子彤毕竟是在职场上打滚多年， 对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出了事情，大家都是想办法第一时择清自己的。 “这样，我保证！三天以后，我一定把尾款付清！” “出了事情，我一人承担！” “我会主动和校董会的人讲，这件事就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赵子彤知道一时半会没办法说服于文茵， 只能祈祷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以为我是怕连累我。我才这么紧张？” 于文茵瞪大了双眼。 她觉得她真的快不认识自己这个朋友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啊！” “如果我有心害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去告诉校董会了！” 赵子彤看于文茵态度有所缓和。 自己也深吸一口气，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文茵，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就当我求你，你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我真的很需要钱啊。” “三天，就三天，我一定把尾款汇到启航建筑的账上！” 见于文茵没反应，赵子彤重了语气。 “我们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坐牢吧？” 于文茵一言不发，但是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这个时候，马丹丹气喘吁吁地从楼上跑下来，对着赵子彤大喊： “子彤，不好了！” “那几个高利贷的人又来了，现在正在你家砸东西！” 赵子彤和于文茵都大吃一惊，赶紧跑到家里。 只见门口被人用红色油漆写着四个大字：“欠债还钱！” 家里那几个装着化妆品的大箱子也被那帮人给抢走了。 孙少芬蜷缩在角落里，脸红红的，好像被人打肿了、 她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流眼泪。 “妈，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搬到这里来了？” 赵子彤来不及心疼被抢走的货物，一时间跑过来关心自己妈的伤势。 “彤彤，对不起……”孙少芬抬起头，喃喃自语： “我今天回去笼屋那边拿东西了。” “肯定是被他们跟踪了，所以……” “对不起，彤彤，是我害了你，” “我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少芬泪流满面，很是自责，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好不容易搬到新家，想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又被自己搞砸了。 “妈，算了……” 赵子彤看自己妈被人打肿的脸，有些于心不忍。 “我不怪你，就算这次不是你，他们要找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赵子彤不想指责自己的妈，要怪就要怪那个王八蛋父亲！ 只是这批货是花了自己五万多， 不拿回来，自己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于文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子彤，现在怎么办啊？” 马丹丹也一筹莫展，这批货可是子彤“借”校董会的。 如果不及时补上，到时被人发现就大件事了。 “还能怎么办？去找这些高利贷要货！” 赵子彤真是想骂街了！ 在这个时代的香港，放高利贷竟然是合法的！ 自己没后台没背景，现在不要说什么出人头地了！ 就连最基本的正常生活都做不到！ 重生不是万能的！ 那些小说里一重生就各种牛逼操作的，简直就是扯淡！ 还有那些什么系统啊，金手指啊，根本就是骗人的！ 就没有哪个重生者有自己那么狼狈不堪的！ ------------ 011，和高利贷商务谈判 三个人来到口水威位于尖沙咀的金融公司办公室。 所谓的金融公司不过就是做着高利息的行当。 果然还没进门，就见到上次逼自己跳楼的那个大脸男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还有几个混混打扮的小弟在拆自己的行李箱。 “咦，威哥，都是一些高档化妆品哦，很值钱的哦。” 一个男人拿起一个兰蔻的精华液， 睁大双眼看着上面的英文字母，对着大脸男人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条女都在用，这么小一瓶，都好像要几百蚊。” “死八婆！整天哭穷，还有钱买这么贵的化妆品！” 大脸男人就是放高利贷的口水威。 他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水，拿起那只精华液，丢给一个男人。 “这瓶乜嘢精华液，就赏给你条女啦！” “你们看中什么就拿，送给老母，还是送给条女都随便你们！” 赵子彤听了赶紧踢开门，大喊一声：”慢着！” 口水威见是赵子彤带着两个瘦瘦弱弱的女人进来，轻蔑地笑了。 “想不到你这个死三八还挺大胆，我没有找你，你反而还敢上来找我！” 几个男人见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们三个人包围住。 于文茵一向都是三好学生来的。 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害怕。 但还是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马丹丹被几个小混混打扮的男人团团围住， 害怕地浑身发抖，紧紧抓着赵子彤的衣服，大气都不敢出。 “威哥，你是做生意的，求财而已，整天喊打喊杀累不累啊！” 赵子彤轻笑道， 这些人就是喜欢装逼，整天搞得跟黑社会一样。 商务谈判嘛，靠吓有鬼用咩。 能收到钱才是真本事！ “哼！我用得着你来教我做生意！” 口水威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嘲笑， 很是不爽。 “你别以为你是香港小姐季军，我就不敢动你！” 口水威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大口，用手指着赵子彤的额头说道： “每一年的香港小姐那么多，你以为人人都被香港市民记住?” “等这阵风过去，就没有记得你叫乜嘢名字的啦!” 赵子彤被人那用手指顶着着脑袋，也很是不爽。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好按下心中的不爽，对口水威说道： “我从来不觉得香港小姐有什么了不起。” “我只相信钞票和权势的重量。” “威哥，你做生意都是想赚钱而已。” 赵子彤看着口水威，追了她那么多条街，不就是为了钱嘛？ 只要不是要她的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哼！口气倒是挺大，既然如此，就赶紧还钱啊！” 口水威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又抽了一根烟。 这个赵子彤是长得很漂亮。 可惜，他对漂亮的女人没兴趣。 他喜欢的是钱，而不是漂亮的女人。 再说了，有了钱，什么漂亮的女人得不到。 不过，他也不敢小看漂亮的女人。 毕竟美貌确实是一项很好的武器。 不然这个偷渡来香港的大陆妹，凭什么可以得到香港小姐季军！ 女人，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一次就是会投胎，还有一次就是会嫁人。 就赵子彤这样身段和相貌，只要她愿意，钱其实不是问题。 香港的八卦杂志都有讲啊。 那个叫什么大刘的富豪，不是就最喜欢集邮香港小姐。 这个赵子彤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抓住。 还对着电视台记者说什么：“自己绝对没有勾搭有妇之夫！” 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的！ 澳门的赌王不也是好几房太太。 香港的一夫多妻制度也就从1971年才废止。 就不要说之前那帮有钱人啦， 二房三房四房都是合法夫妻。 现在香港的有钱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威哥，讲这些就没意思了，我老豆欠的钱我是肯定不会还的。” 赵子彤绝对不会还钱！ 就是是当场把她砍死，她也绝对不会帮她“爸爸”还一分钱！ 口水威听到这句话，直接一个巴掌甩到赵子彤的脸上。 赵子彤只感觉脸麻麻辣辣的，很快就肿了起来。 “喂！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于文茵看不下去，冲到赵子彤前面。 赵子彤感激地看了于文茵一眼。 这个朋友虽然死板，但是对自己真的挺好。 “威哥，我就是烂命一条，死了无所谓！” 赵子彤也豁出去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口水威很生气，但是不得不认命。 弄死她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 “你的初衷也不是想砍死我！对不对？” “不如这样，我教你赚钱的点子，你放我一条生路。” “我只要发现我爸的踪影，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你。” 赵子彤将于文茵重新拉回自己的后面。 这两位好朋友愿意跟着她来高利贷公司，她已经很感谢了。 万一有点什么冬瓜豆腐，就不好跟她们的父母交代了。 “呵呵，赚钱的点子？” 口水威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 “你自己都一穷二白，能有什么赚钱的点子？” 赵子彤等他笑完了，才继续说道： “威哥，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 赵子彤指着电视上放着的美国NBA联赛，对口水威说道： “1991年6月12号，芝加哥公牛队会获得他们的第一个NBA冠军！” “如果他们真的赢了，你就放我和我妈妈一条生路。” “如果输了，我自然有办法，连本带利。都会还上你一百万！” “你也知道大刘对我有意思……” 这一次，赵子彤孤注一掷，赌上了自己的一世清白。 “子彤！” 于文茵和马丹丹都异口同声道。 子彤不会是疯了吧？ 这种比赛怎么可能有百分之百的预料得到？ 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结局！ 难道输了，子彤真的要卖身给那个老男人？ 那个叫什么大刘的老男子是变态来的。 虽然有钱，但是长得肥头大耳，又老又丑。 听说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前段时间被他包养的一名女星， 还传出什么高尔夫球的劲爆新闻呢。 口水威也没想到，这个赵子彤竟然玩那么大。 果然赌性是可以遗传的。 自己老爸是赌鬼，女儿也喜欢赌更大！ 这笔生意自己不吃亏。 只要这个赵子彤愿意攀上刘姓富翁， 一百万真的是洒洒水啊（小意思）。 ------------ 012，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从高利贷公司出来，于文茵和马丹丹都神色恍惚。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 她们三个人，真的从高利贷公司全身而退了？ 但是与其同时，她们两个人又有些忧心忡忡。 她们真心觉得赵子彤疯了，傻了，痴线了…… 竟然和口水威做这样的交易！ 虽然从口水威手里拿回了几大箱的化妆品， 但是两个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比起刚才的那个不靠谱的约定， 这十三万块钱的事情，显得特别渺小。 赵子彤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搬着那几箱失而复得的化妆品，脸上都是笑容。 “子彤……”马丹丹是个急性子，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芝加哥公牛队可以拿冠军啊！” 马丹丹今天晚上都被吓死了。 一开始在子彤家里遭遇了高利贷乱砸东西， 又跟着二人来高利贷公司谈判，被人围住， 接下来看到子彤被人打了一巴掌，自己差点没被吓尿。 没想到这还没完， 子彤竟然和口水威定下那么大一个赌注。 惊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递进，直到高潮。 于文茵的男朋友是一个篮球迷，也喜欢看NBA联赛。 她听自己的男朋友聊过一些关于这两年比赛的事情。 “去年的冠军可是底特律活塞队。” “今年的湖人队势头很猛。” “子彤，你怎么就预测芝加哥公牛队会赢？” 于文茵也很担心。 十万块钱她凑一凑还是拿得出来。 一百万连本带利，还要加上口水威赌输的钱。 那真是一笔天文数字。 自己和男朋友辛辛苦苦存钱，也不可能存到几百万。 到时输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帮她了。 “第六感觉而已。” 赵子彤笑了笑，肯定不可能说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没事的啦，输了再说呗……” 赵子彤一脸轻松，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的朋友。 明天办好了返乡证，就过关去深圳的中英街。 那里一堆收水货的，五万的货，随随便便都可以翻倍卖。 就算翻倍不了，五万的货要赚个两三万也不是问题。 利润点至少在30%的以上。 如果自己有本钱，也可以收点大哥大去华强北卖。 香港的大哥大现在在大陆不知道多么受欢迎。 在90年代做电子绝对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反正只要有本钱，大把可以赚钱的机会。 “既然你那么自信，又那么缺钱，为什么自己不下注？” 于文茵才不相信她这个什么第六感觉的鬼话。 “对啊，子彤，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内幕消息就透露点给我们啊，” “我们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赢点小钱也不错。” 马丹丹附议。 香港人喜欢赌球。 不管是足球篮球还是各种赛马，都是喜欢下注。 不管是足球世界杯还是NBA篮球联赛，或者是欧冠杯。 香港人都可以从中发现赌博的乐趣。 如果口水威信自己的话，花重金赌芝加哥公牛队赢。 绝对可以赚德得盆满钵满！ 后世赵子彤有个男朋友，他是NBA篮球迷。 更是迈克尔乔丹的忠实粉丝。 赵子彤清清楚楚地记得。 1991年迈克尔乔丹率领芝加哥公牛队首次打入总决赛， 在总决赛主场先负一局的情况下连胜四局击败湖人夺冠。 正如于文茵所说，如果自己那么自信的话， 就应该将全副身家投进去，赌芝加哥公牛队嬴。 根本就不用那么辛苦，拖着几大箱货品，去做什么水客。 但是一次走了歪道，以后再想走回正道就难了。 她摇了摇头，很严肃地对着于文茵和马丹丹说道： “文茵，丹丹，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情是激进了一点。” “但是你们放心，就是我再怎么激进，都不会做出卖朋友和家人的事情。” 赵子彤放下那几箱行李箱，张开双臂抱住两人，动容地说道： “赌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欲罢不能。” “所以，我真心希望你们，不要随便去碰赌博这个东西。” “不管是六合彩，赌马，赌球还是任何形式的赌博。” “答应我，好吗？” 赵子彤真心实意地劝说着两位好朋友， 同时这段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自己是可以记住好几项赛事的最终比赛成绩。 但是当自己一但选择了赌博这个捷径， 迎接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太多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案子数不胜数。 不说其他， 看原主赵子彤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就知道赌博有多么害人了。 “嗯！我们答应你！” 于文茵和马丹丹都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赵子彤。、 特别是于文茵，看了赵子彤被高利贷打肿的脸蛋， 她有些理解自己这位好朋友为什么现在那么激进。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三个女人推着大大的行李箱， 手拉手，互相扶持消失在香港深夜的街头…… 而另外一边，口水威的手下给大哥点燃了一支烟，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哥，你真的打算这就样放过这个女人啊？” “还有，她说的什么芝加哥公牛队今年会拿冠军，是骗人的吧？” 口水威吸了一大口烟，没有直接回答小弟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做大佬，而你只能当小弟？” 点烟的小弟没想到自己无端端中枪， 心情很郁闷，但是不忘给大哥拍马屁： “当然是因为大哥比我聪明啦！”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被彩虹屁夸到的口水威有些得意： “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死三八的鬼话！” “什么今年美国NBA联赛芝加哥公牛队会夺冠哦！” “哼！” 口水威站了起来，拍了拍小弟的肩膀，继续说道： “她要是算得准，她自己干嘛不借钱去赌啊！” “不过无所谓。” “不管她算得准不准，对我来说都是只赚不赔的生意！” “算的准，我就赚钱！” “算不准，我就得到一个美女相助。” “她自己也说了，如果输了，就老老实实去做刘富豪的情妇。” “你们都知道的啦，刘姓富豪对女人一向都很大方的。” “几百万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辆豪车而已。” 口水威有些得意。 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和他做交易。 看来，这个女人不仅长得漂亮， 脑袋也不是空空无物。 有脑子加持的美女，认真起来会特别可怕。 不管如何…… 这次她是成功从自己手里要回了被抢走的东西。 口水威做了高利贷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搞得他都有些期待NBA总决赛那一天早点到来了。 ------------ 013，下定决心坚持离婚 回到家的赵子彤一进门， 就看到孙少芬在家里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妈。我回来了。” 赵子彤把好不容易从高利贷手里抢回来行李箱放好， 齐齐整整地摆在一个角落里。 “感谢老天爷保佑，让我女儿毫发无算的回来了！” 孙少芬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嘴里念念叨叨的， 她是个广东潮汕人，很信神明， 初一十五都要拜神的，逢年过节更是香火不断。 “妈，求神不如求己！”见状，赵子彤无奈地说道。 她是无神论者，从来都不信命运和鬼神。 将希望寄托于老天爷和观音菩萨， 不如拿那些烧香的钱多买几本书看看。 投资自己永远比拜神求佛有用。 “你这丫头，不能对神明不敬！” 孙少芬眼看自己女儿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嘴里神神叨叨： “神明莫怪，神明莫怪，小女孩不懂事！” 赵子彤没有继续反驳她。 反正自己的阿妈有宗教信仰也是好事。 至少这样的人是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对了，妈，你今天回去做笼屋拿什么？” 赵子彤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自己妈妈。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能让胆小如鼠的孙少芬不顾一切回去？ “是你姥姥留给我的嫁妆。” 孙少芬拿出一只绿色的翡翠手镯。 那翡翠手镯，要种有种，要水有水， 颜色还是难得一见的正阳绿。 赵子彤眼前一亮， 这种货，可是翡翠里的行家货。 赵子彤之前有个客户的太太就有类似的。 像这种成色钟水的翡翠手镯，在拍卖行都是能上百万的。 “年轻的时候，我们家也是大户人家。” “后来因为历史的一些原因，我们被扣上了资本家的帽子。” “你姥姥姥爷都死得很惨，这也是我不想回去大陆的原因之一。” 提起往事，孙少芬很是伤感。 “当年我的嫁妆都有好几箱。” 想起当年自己出嫁时候的风光，孙少芬还是有些得意。 “不过，后来逃来香港的时候，就只有随身的几件了。” “再后来，为了生存，我把你姥爷姥姥留给我的东西都当掉了。” “唯一舍不得到就是这只翡翠手镯。” “这是我出嫁当天，你姥姥亲自帮我带上的。” 孙少芬摸着那个翡翠手镯， 想着出嫁那天，父母对自己说的话。 “希望你能和文强举案齐眉，携手与共，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一幕幕，犹如昨日重现。 一转眼，快三十年过去了。 全家人的命运也在1966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二十岁之前的美好岁月，也随着那场动荡一去不复返。 原本以为，跟着丈夫来到香港之后，日子会越过越好，谁知道造化弄人。 “唉……” 想到这里，孙少芬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彤彤，这个翡翠手镯我一直藏得很好，你爸爸不知道的。” “现在你要做生意没有钱，你把这个拿去典当行当掉吧。” 虽然很不舍得，孙少芬为了支持女儿的事业，还是忍痛割爱。 “妈，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赵子彤握住她妈妈的手，柔声安慰道。 一开始，赵子彤对孙少芬的感情带着几分疏离。 有原主原本的情绪在，也有刚来90年代香港的不适应。 但是相处几天以后，赵子彤能感受到，孙少芬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 赵子彤自然而言代入了自己的感情。 这个翡翠手镯在2021年，确实可能价值百万， 但是现在拿去典当行的话，能拿到十万回来都已经很不错了。 赵子彤就算是再没钱，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啃老到这一步。 让自己妈把心爱之物拿去典当， 而且这心爱之物对于她来说，还有特殊的意义。 孙少芬见自己女儿坚持，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反正这个手镯迟早也会传给她的。 原计划是等她出嫁那一天，当做她的嫁妆赠送给她。 孙少芬有感慨。 自己女儿自从经历过天台跳楼之后，懂事成熟了不少。 也许是经一事，长一智，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 一开始，孙少芬以为搬出来很难。 后来在女儿的坚持和努力下，两母女不是照样摆脱了笼屋的生活？ 虽然现在住的地方是租来的，还是走楼梯的旧楼。 但是相比之前的环境，这里已经是天堂。 孙少芬已经很满足了。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两母女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在香港这个地方生存下去。 这不仅是孙少芬的愿望，也是重生回香港九十年代赵子彤的愿望。 不过赵子彤的愿望要更大宏大一些。 不仅要平平安安，顺顺当当，还要大富大贵，出人头地。 看女儿脸肿了，孙少芬心疼地要死。 她拿起煮好的热鸡蛋，一边给自己女儿消肿，嘴里一边叨叨着： “都怪妈不好，是妈连累了你。” “彤彤，你放心，妈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的。” 孙少芬虽然软弱，但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眼看着两母女的日子才刚刚有一些起色。 孙少芬绝对不允许赵文强再来祸害她们。 别的不说，自己女儿迟早要嫁人的， 两母女这样三天两头被高利贷追杀。 哪个好人家会愿意娶自己女儿？ 为了自己的女儿，孙少芬也要硬下心来离婚。 “妈，你能这样决定我很开心。” 赵子彤刚才没觉得很痛， 现在被热鸡蛋一滚，才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被人这样打过。 刚来香港没几天，又是跳楼，又是挨打， 真的比拍电影还要惊险刺激。 “不过，妈，香港离婚的手续好像有点复杂。” “我明天忙完了，就去律师楼咨询下先。” 据赵子彤对香港的不多了解。 大部分都是看电视剧和看电影得知的。 香港的婚姻法和内地的完全不一样。 结婚的一些事情她大概了解。 首先：香港结婚不受地域国籍的限制 就是全世界任何地区的人都可在香港结婚。 比如你是东北大妞，你老公是来自阿拉伯的美国白人。 只要年龄符合，就可以在香港登记结婚。 而且香港法定结婚年龄也和内地不同。 内地是女二十周岁，男二十二周岁。 香港是无论男女，只要你满十六周岁就可以申请结婚。 十六岁哦，这不是变相鼓励早恋嘛。 十六岁的赵子彤，当年还在读初三呢。 不过年满十六、未满二十一周岁的男女双方，如果要结婚， 都需要征得双方父母或者监护人的同意。 所以，香港真的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 排外或者说歧视大陆人，都只是部分没有眼界的底层市民而已。 当然，如果说富人鄙视穷人，那在哪个地区和国家都差不多。 包括中国大陆。 ------------ 014，了解香港婚姻制度 提到结婚，不得不提的就是户籍问题。 后世电视剧好多的结婚的情节都与户口本有关。 比如丈母娘不同意，就把户口本藏起来，让自己女儿找不到。 或者两个年轻男女不顾双方父母的反对，偷家里的户口本去登记结婚。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在这里要科普下， 不同时期的偷渡者是如何成为香港合法居民的。 一开始中国公民可以任意出入或者定居于香港。 直到49年以后，大量难民涌入香港。 狭小的香港不堪重负不得不于1974年开始实行“抵垒政策”。 即只要难民能够抵达市区并且和亲友取得联系即可合法居留在香港。 但是在抵达市区之前就被逮捕则会被遣返。 当年赵子彤的父母都是有亲友在香港的。 可惜，最后因为赵子彤的爸爸赵文强因为赌博的原因。 亲友才逐渐远离了他们一家人。 1980年“抵垒政策”取消，非法移民若被逮捕都将被遣返。 不过，此时内地政治局势也趋向稳定， 逃难到香港的需求也已不大。 所以现在的赵子彤，孙少芬， 包括赵文强都是香港合法居民，拥有香港居民身份证。 而香港小姐的参选条件之一 就是必须持有有效的香港身份证或者护照。 不仅如此，赵子彤还知道在香港，律师的权利真是无限大。 因为她公司就有一个来自香港的律师同事。 香港结婚除了在婚姻登记处进行外，还可以在律师楼进行， 因为很多香港律师具有婚姻监礼人资质。 根据普通法的规定， 在婚姻监礼人面前宣誓登记结婚也视同在婚姻登记处结婚， 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婚姻监礼人制度的好处就是分散了婚姻登记处长期排队等候的压力， 同时律师做为婚姻监礼人可以灵活约定结婚日期， 还可以外出教堂、景区举行婚礼也同样有效。 结婚而言手续相对简单， 完成相关手续后在婚姻监礼律师的主持下即可完成。 所以，在香港做律师真的是挺赚钱的。 因为律师的职权真的很大。 几乎每个家庭，或多或少都会和律师打交道。 孙少芬听到这里，也有些懵。 她虽然动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但是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去离婚。 在大陆的六十年代，他们是去民政局领的结婚证。 当年他们的结婚证还是一张好像小九十年代小学生的奖状。 上面还有大红花的标志和毛**语录。 “谨记最高指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中间写着赵文强和孙少芬符合婚姻法规定，颁发此证。 这张结婚证她也一直收着。 后来去办理香港身份证的时候，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还嘲笑了一番这个奖状样子的结婚证。 还给他们补办了一张香港的结婚证。 这张香港的结婚证更像一份合同。 没有大红色，也没有喜气洋洋的花朵和国徽之类的。 就是一张A4纸大小的油印纸。 上面写着甲方和乙方的基本信息和签名。 赵子彤把这两张结婚证拿到一起对比，竟然也觉得有些好笑。 在内地，结婚是值得国家和人民高兴的事情，喜气洋洋。 在香港，结婚搞得就跟合伙人开公司一样，严肃认真。 不过，以赵子彤现在的想法， 结婚还真是和找人合伙开公司差不多。 如果把婚姻理解成合伙创业开公司， 就能提前避雷，理性止损。 结婚前谈恋爱， 就是创业前考察对方是否能够成为合伙人的过程， 双方能够拿什么来入股将来这个合伙企业， 双方的家庭是否能够给这个合伙企业注资， 哪些部分是企业成立前的个人资产，不进入公司资本体系，不参与分割。 但是这里的风险在于，婚姻这个合伙人企业是无限责任的， 婚前资产也可能会被用于偿还婚姻经营过程中产生的负债。 这也是赵子彤对待婚姻的态度： 少一点感性，多一点理性， 用经营企业的思维来经营婚姻和应对婚姻中的各种危机， 维护好自身的权益。 “你爸……”孙少芬的声音怯怯的。 赵子彤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一听到这“你爸”这两个字，她就很不爽。 这个人渣，害人害己，欠了一屁股债， 孙少芬犹豫了一下，看女儿不爽的表情，赶紧改口。 “赵文强现在不知所踪，我要怎么和他离婚啊？” “夫妻共同财产，我们没有。” 孙少芬提到这里，表情很是愁苦， 做女人做成她这样，也真的是挺失败的。 “夫妻共同债务，好像有一大堆……” 赵子彤也烦这个。 在内地，只要结婚了，夫妻两人赚的所有钱都是属于共同财产。 同样，夫妻不管谁欠的债， 只要是在婚姻存系期间，都属于共同债务。 这个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赵文强欠下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法院判自己妈要承担一部分。 自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帮她那个死鬼老爸还钱没有关系， 不帮自己这个妈还债，良心上她就过意不去。 总之，要尽快摆脱这个无底洞才行。 不然，自己在香港就真的是寸步难行。 赚多少钱都没用。 自己爸妈的悲剧婚姻，再次证明了自己那句座右铭的正确。 不婚不育永保平安。 孙少芬一想到这件事，就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想起自己这前半生，真是过得跌宕起伏。 有享尽荣华富贵的童年时光， 遭遇历史变故的青年人生。 还有遇人不淑的悲剧婚姻。 每每想到这些，都让她泪流不止。 年少的她上过当地的女子学堂， 当时年少，记得书本上有一句： “没有在长夜里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 当年的她，少年不识愁滋味，没能体会这句话的道理。 现在快五十岁了，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她的人生已经足够悲剧，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重复她的老路。 孙少芬在长夜痛哭，隔壁的女儿却睡得很香甜。 虽然这件事很有些困扰，但赵子彤还是照睡不误。 因为只有吃饱睡足了，明天才有力气去赚钱啊！ ------------ 015，天星小轮上的相遇 翌日，晨曦的阳光洒落在维多利亚海港上。 这个迷人的东方之珠，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赵子彤穿着简单的白色T和深蓝色的牛仔裤， 扎着高高的马尾儿，显得特别青春洋溢。 说来也奇怪，自己虽然家境贫寒，但是竟然有170的个头。 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笑容甜美。 赵子彤对自己的身材外貌挺满意的。 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地方可能就是自己是B CUP。 不过没关系，这种身材穿衣服好看。 特别是这种休闲简单的装扮，简直就跟那些街拍的超模一样。 难怪可以拿到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 不过就算她长得跟天仙一样，在赶着上班打卡的香港人眼中，她的美貌没有全勤奖重要。 香港，是一个快节奏的国际化大都市。 赵子彤拖着五个大大行李箱和自己妈妈登上了去深圳蛇口的渡轮。 第一天不敢一下子带太多货过去， 不仅仅是人力有限，也怕海关会查。 赵子彤的策略是化整为零，一箱箱运过关去。 她现在没有认识那边的水客，没办法让他们来关口接货。 等以后来多几次，熟络了，就不需要自己亲自过去中英街了。 直接将货品运过关，在口岸就可以交易。 赵子彤乘坐到红磡码头的交通工具是天星小轮。 天星小轮是香港维多利亚港著名的拥有悠久历史的渡海交通工具。 天星小轮是与香港电车、太平山山顶缆车齐名的， 拥有百年以上悠久历史的交通工具。 两人坐在天星小轮上，欣赏着维多利亚港的美丽风景。 隔壁有个穿着西装年轻男子，穿着深蓝色西装，打着领带。 虽然船上有很多男人都是穿的西装，但是不可否认。 这个男人的西装面料明显高档很多。 看个头有一米八左右，人也长得挺精神帅气， 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拿着一个大哥大。 “张生，你好啊，我是卓振风啊。” 年轻男人的声音挺好听的，蛮有磁性，又有礼貌。 赵子彤不是故意偷听，就在一张椅子上坐着，说听不到就是聋。 “是，你上次委托我的那个案件，下周就要开庭了，希望到时你可以准时出席。” 卓振风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子彤却对他起了兴趣，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而是因为他的职业。 所以，这个男人是律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好意思，我无意偷听你讲电话，” 赵子彤侧身过去，笑意盈盈，有礼貌地问道： “请问，你是不是一名律师？” 也许是因为赵子彤长得漂亮吧，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男人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算不算是老天爷对自己不公平命运的一丝补偿？ “是呀，小姐，这个是我的名片。” 卓振风见对方咨询自己的职业，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赵子彤。 虽然这个女孩子的长相然是他喜欢这种类型的， 但他也不是那种见到美丽女人没心动的男人。 不过，自己是律师，肯定要认识生活上形形色色的人。 即使这个女孩子是搭讪自己，也无所谓，发张名片而已。 谈工作可以，如果约他吃饭，就另当别论了。 “卓振风律师……” 赵子彤双手接过她地递过来的卡片。 两人的手指尖互相触碰了一下。 虽然，赵子彤是剩女，但也不代表她看到一个帅哥，就一见钟情。 不过说实话，在这个看脸的世界， 俊男美女的异性缘确实会好一些。 正所谓你的五官决定了我要不要了解你的三观。 她想结识这个帅哥，纯粹是为了咨询的是自己爸妈离婚的事情。 赵子彤知道律师这个职业都是按时收费的， 所以她也没打算现在就咨询他法律上的问题。 等自己赚够了钱，再来咨询他吧。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终点。 下了船之后，赵子彤就拖着行李箱一路狂奔到深圳中英街。 深圳特区位于广东省南部，珠江口东岸。 1979年成立深圳市，1980年深圳成为我国第一个经济特区。 短短四十多年，深圳特区已经发展为我国一线超大城市， 国内三大金融中心之一，深圳用“深圳速度”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深圳是一个移民城市，也是一个非常开放包容的城市， 这里充满了朝气活力，被人们称为“中国硅谷”。 后世的赵子彤就生活在这个城市。 她对深圳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而在1991年的深圳，经济发展速度是远远比不上隔壁的香港的。 香港是亚洲四小龙之一， 亚洲四小龙是指自1960年代末至1990年代期间， 亚洲四个发展迅速的经济体：韩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和新加坡。 这里没有深圳这个地区。 其实，在深圳经济特区里还有一个特区， 想要进入特区里的特区，需要单独办理通行证。 这里是哪儿呢？ 这里就是中英街。 中英街位于深圳市盐田区沙头角街道，直接与香港北部新界沙头角接壤。 深圳和香港各拥有中英街的一半，并且街正中间以“界碑石”为界， 南面归香港管辖，北面则属深圳管辖。 就是这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特殊的历史情况下，才形成了今天的特区里的特区。 刚开始这里管理松散，有人发现这里的商机， 便在干涸的河床两侧修建房屋，开始摆摊做生意， 逐渐这里形成了一条小街。 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 中英街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靠近香港， 所以这里商品物美价廉并且有很多免税店， 瞬间吸引了全国各地众多游客前来购物， 成为了当时的“购物天堂”。 当时这里最热销的是黄金首饰，光1988年黄金饰品销售额就达到了十五点七亿元， 90年代初这里日均接待游客达到了十万人次。 当时这里和现在的批发市场一样， 很多大陆早期商人都是从这里进货， 然后卖到全国各地， 很多人都是从这里开始起航，发家致富。 所以，中英街也就成为赵子彤赚取第一桶金的地方。 现在香港还没回归，大陆这边的人要过来还是很不方便的。 但是香港这边的人要过来大陆这边就方便多了。 所以，持有香港身份证的赵子彤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 她这次带的几箱货物也被一个开店的老板一口气全包了。 五万块钱的货，一转手就卖了八万元，纯利润3万。 其实如果赵子彤有心转转，她还是可以卖多几千元。 ------------ 016，来兰桂坊搭救闺蜜 但是她现在着急回本，也就没有多在中英街停留。 老板姓陈，他留了一张卡片给赵子彤， 让她下次有货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他。 临走前，陈老板又拉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如果有黄金和大哥大就更好了，这两样货品的利润更大。” 赵子彤当然知道黄金和电子产品是高利润。 但是高利润也代表着高风险。 一大箱子化妆品可能值几万块。 一大箱子的大哥大可能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了。 金额越大，风险越大。 自己过关带点化妆品和药品， 可以说是帮大陆的七大姑八大姨带的。 带一箱子大哥大，你说送给七大姑八大姨的， 海关又不是傻子，信你才有鬼！ 再说，水客生意虽然好做， 赵子彤也没有打算长期做。 这个陈老板也是第一天认识，赵子彤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信任他。 她表面上答应着，心里却另有盘算。 孙少芬是一次做这种事情，事先女儿根本就没说是来大陆做水客的。 还骗自己说，买的这些是送给她大陆的朋友的。 她还奇怪，自己女儿哪里来的大陆朋友。 她过边检的时候不紧张，是因为她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虽然手头上没货了，但是仍然忍不住后怕。 水客，她知道，就是带货的人。 香港、澳门的关税低，进口化妆品，电子产品都比大陆便宜， 所以就有了专业的水客产生， 他们一天来回一两次，多的可能十多次， 他们从香港、澳门过来的时候，随身都携带不同的电子产品， 比如手机、电脑等，到大陆后出手，或帮别人带，从中赚取差价，或工钱。 “彤彤啊，这次赚了钱我们就收手吧，这种生意如果被海关抓到了，是要判刑的。” 孙少芬天生胆子小，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得很好。 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跟着丈夫漂洋过海来香港， “妈，不是做什么都是要判刑的。” 赵子彤解释道， 只要把数额控制在合理范围，就不算违法。 大陆的法律对水客比较严格。 而对于香港居民来说，带几万块钱的货品过关， 根本就不构成违法。 除非携带管制类的物品过关。 比如黄金、动物类制品、数额较大的电子类产品等。 如果是携带枪支毒品就构成刑事犯罪了。 赵子彤这次就带了几箱化妆品和药品过关而已。 被海关抓到了，最多也就是罚款或者没收商品。 不至于坐牢那么严重。 这也是赵子彤不打算携带黄金或者电子产品的原因。 “好了，妈，我就搞几次，搞完我有了本钱了，就做其他生意。” 赵子彤看自己妈妈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想她妈妈过于担心。 做生意不能胆子太大， 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都去做。 不过也不能胆子太小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虽然孙少芬不赞成，但是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女儿。 只能祈求观音菩萨让自己女儿顺利度过这几次的边检。 也许是观音菩萨听到了孙少芬的祈祷，接下来的几天都特别顺利。 赵子彤将十万元的成本滚到了二十五万。 纯利润就是十五万。 明天就到交付尾款的日子。 她也不贪，准备做完最后一单就收手。 刚回到家里，孙少芬急忙忙过来， 帮女儿拿下她的包，给她倒了一杯水对她说道： “刚才丹丹打电话来说，她在兰桂坊喝酒，叫你回来就过去一趟。” “我现在哪里有精力去喝酒，跑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只想早点洗澡睡觉了。” 赵子彤摆摆手，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做水客真不是人做的，一天几趟真的吃不消。 连续几天下来，赵子彤感觉自己都瘦了好几斤。 现在天气又闷又热，出门不动都是一身汗， 更别提拖着几个大箱子穿梭在深港的街头。 赵子彤不是抱怨，只是真的没有力气去兰桂坊喝酒了。 她刚想站起来去洗澡，电话就响了。 “子彤，你快点过来啊，我喝醉了！” 马丹丹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旁边还有一个猥琐的男人声音： “喂，想逃跑啊？今天晚上不把这十几瓶喝完，不准回家！” “文乐学长，我真的喝不下去了，呕……”马丹丹好像醉的不轻。 “喂，你要吐就去洗手间啊……”旁边的男人很着急。 赵子彤赶紧穿好衣服，飞速烂拦了一辆的士赶到兰桂坊。 一路疾驰来到了兰桂坊的KTV包厢里， 赵子彤就看到马丹丹坐在叶文乐身边，喝得面红红，不停地摆手： “不行了，文乐学长，麻烦你送我回去啊。” 包厢里还有几个男人，灯光昏暗，赵子彤没有特别去留意他们。 “有没有搞错啊，才十一点不到就要回去？” 叶文乐的手趁机在马丹丹身上摸来摸去。 “你干什么？” 赵子彤快步走过去，直接从叶文乐的手里抢下喝醉的马丹丹。 “做咩野那么紧张，出来玩而已。” “是她自己说喜欢我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叶文乐看赵子彤来了，就更加来劲了。 “文乐学长，不好意思，丹丹喝醉了，我要送她回去了。” “那么扫兴的，明明是她约我出来玩的。” 叶文乐有些不高兴，指着桌子上的一打啤酒说道： “这些都是她点的，你要带她走都行，把这些全部喝完啊！” 旁边有几个男人起哄： “就是了，点了酒就又不喝！” “就是了，浪费粮食可耻啊！” “既然来救人，就拿出救火的态度来！” 赵子彤见几个男不停起哄，知道自己不喝几杯是不能善了了。 “文乐学长，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太会喝酒。” “不如这样吧，你陪我喝，我喝一杯，你喝一杯。” 赵子彤看今天不喝完这些酒，这帮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一毕业做的就是销售 没有一点酒量都不好意思做生意。 但是只让她一个人喝一打啤酒， 她又不是傻子，就算是喝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赵子彤说完这句话，也不废话， 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就吹干了一大瓶。。 放下就酒瓶，她明显感觉到有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自己。 ------------ 017，香港还真的是挺小 她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船上遇到的那个卓律师。 这个做律师的卓振风竟然和这个开贸易公司的叶文乐一起喝酒。 果然港剧里说得没错：香港这个地方真是很小！ 卓振风对这个女人有印象， 前几天在天星小轮上遇到的年轻女人。 他刚从英国读完法律回来没多久，也不爱看香港的八卦杂志。 所以并不知道赵子彤是今年的香港小姐季军。 见她两次都是拖着大箱子往返深圳香港的码头。 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年轻的女人好像是做水客生意的。 “好！好！好！” 刚那几个男人都鼓起掌来，不停起哄。 “香港小姐果然豪迈啊！” 叶文乐其实对这个长得一般的马丹丹不感冒， 他真正想追的人是赵子彤。 见赵子彤一饮而尽，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落后，仰起头咕噜咕噜，直接一瓶干掉。 这个赵子彤读书的时候就漂亮， 几年不见就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还是今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 这样家世背景的女人，他不可能娶回家， 但是拿来做女朋友在合适不过了，在一帮朋友面前特别有面子。 他上次听马丹丹说过：说最近赵子彤缺钱，被高利贷追杀， 就有意想通过马丹丹去接近赵子彤。 赵子彤也不接话， 咕噜咕噜一罐接一罐把桌子上剩下的啤酒都喝完了。 “哇！子彤，想不到你的酒量那么好！” 叶文乐忍不住站起来给她鼓掌。 “下次要多出来玩啊。” 叶文乐将身边的马丹丹交给赵子彤，又在马丹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记得帮我啊，下次约你看电影啊。” 赵子彤扶起马丹丹，有些吃力。 自己刚喝了半打多的啤酒，也有些醉醺醺了。 刚走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没扑街。 一个男人及时扶住了她。 是那个律师卓振风。 “谢谢。” 赵子彤扶住他的结实有力的手臂 ， 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稳定好自己， 又扶着喝的烂醉的马丹丹继续往前走。 卓振风看她瘦弱的身躯，心里升起一股不忍的情绪， 他快步跟了上去： “我的车就在下面，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打的就行了。” 赵子彤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打的挺方便的。 “我没有喝酒，叶先生是我的客户，我见客户从来都不喝酒的。” 卓振风解释道。 “真的不用了，卓律师，我一个人可以的。” 赵子彤坚持不上卓振风的车， 不单单是怕麻烦他，同时也保持着一份警惕心。 自己和马丹丹都有些喝醉了。 万一，这个卓振风是什么坏人， 调转车头就把她们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办？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谁也没有规定帅哥就一定是好人。 那些小说里，随随便便就上别人车的女主角，也真是醉了。 特别是那些吃了春药，就随随便便上别人车的。 遇到一个有性病的变态怎么办？ 被人卖到东南亚怎么办？ 被人绑起来割肾怎么办？ 这种小说真的有毒！ 以后自己生了女儿真的不能让她看这种小说。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卓振风见她坚持要做的士回去， 出于绅士风度，就没有继续勉强。 “子彤啊，你干嘛不让那个帅哥送我们回去啊？” 马丹丹虽然喝醉了，还是有一丝清醒的。 “现在这个钟数，兰桂坊这边很难打的的。” 赵子彤白了她一眼， 这个马丹丹真是恋爱脑啊，看到帅哥就走不动。 “我又不认识他，随随便便就上他的车。” “万一他是坏人，把我们卖到东南亚去，到时哭都来不及……” 卓振风不太放心她们两个人，就在一个转弯处看着。 听到这个赵子彤的话，他差点没被气死。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拒绝他的理由不是怕麻烦他。 而是担心他对这两个喝醉酒的姑娘图谋不轨。 堂堂扬帆集团的大少爷， 竟然也会沦落到被女人当成人贩子的一天。 从小到大，都是女人追着他跑， 第一次，他追着女人跑，结果被打脸的厉害。 奇怪的是，人家越是不鸟他，他反而有了兴趣。 可能就像自己老豆想的那样： “男人都是犯贱的，人家越追着你跑，你越觉得没意思。” 卓振风坐在黑色奔驰车苦笑， 自己不是最不喜欢爸爸这种对待爱情的态度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想起他说的话。 赵子彤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 完完全全，一字不落地被卓振风听到耳朵里去了。 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没时间谈恋爱啊。 再说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她也不屑玩。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拉倒。 欲擒故纵，得到了又怎么样？ 如果男人贪的是这种新鲜刺激的征服欲， 那他征服了你以后，还不是照样会甩了你。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六楼， 赵子彤给马丹丹的爸妈打了个电话，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一看时间竟然差不多十点了。 赵子彤连忙从床上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客厅。 “妈，你怎么都不叫醒我，我今天约了陈老板交货啊。” “我看你昨晚喝的那么醉，还以为你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做呢！” 孙少芬见自己女儿起床了，连忙去厨房将蒸好的叉烧包拿过来。 “丹丹咧？” 赵子彤连牙齿都没刷，抓起一个叉烧包塞在嘴巴里， 就准备出发。 “她啊，早就吃完早餐了，现在正在里面洗澡呢。” “你们也真是的，那么晚才回来，连澡都不洗就睡了。” “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啊，喝酒伤身啊，知道了吗？” 看自己妈妈又开始了日常唠叨的模式， 赵子彤来不及解释，简单换了件衣服，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就要出门。 “子彤，今天我休息啊，我和你一起去啊。” 马丹丹从洗手间出来，见赵子彤要走。 马上把毛巾一丢，就准备跟着去。 “也好，你跟我去，好过我妈跟我去，她这个人胆子就跟一粒米那么大。” 赵子彤一边换鞋，一边拿给马丹丹的大哥大给陈老板打电话。 “陈老板，不好意思，今天的我有些晚，我们改到十一点见面啊。” “是，没问题，这批货都是最好的精华液，你放心啦，收了你的定金不会跑路的。” 这几箱精华液就价值五万元，这也是这几天最大金额的一笔。 今天就是和启航建筑约好收尾款的日子， ------------ 018，小人无罪怀璧其罪 赵子彤要抓紧时间把货交给陈老板，就赶回去香港交尾款。 到了关口，照例要把行李放在机器上检查。 赵子彤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紧张， 越是紧张越是容易被海关看出什么来。 但是这次不是她紧张不紧张的问题， 一过机，几个海关交流了一下， 就过来把自己连同几箱货都带到了海关检查室。 赵子彤有种不祥的预感。 人家电视都有演，最后一次出事的概率最大了。 “你好，你的箱子里有违禁物品，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海关工作人员请赵子彤和马丹丹出示证件。 马丹丹紧张地不知所措，她没想到第一次跟着来就被检查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出自己的香港身份证和回乡证。 靠到赵子彤的身边悄悄问道： “完蛋了，子彤，我们会不会坐牢啊？” “肯定不会，这里就几万块钱的化妆品而已。” “我研究过的，不超过十五万都不会判刑。” 赵子彤安慰着马丹丹，但是说实话，自己也心虚。 就算不判刑，这批货如果被扣了，自己也够呛。 不过，就算这五万赚不到，自己还是够钱补上尾款的。 马丹丹听了这话，脸都白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赵子彤没工夫关注她脸色的变化，走到海关的面前主动解释道： “海关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些都是化妆品来的。” “我和我妹妹是回大陆探亲的，这些化妆品和药品，都是我带给七大姑八大姨的礼物来的。” 海关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这些化妆品和药品没事。” 听到海关人员说化妆品没事，赵子彤刚想松一口气， 就听到一句让她惊掉下巴的话： “不过我们在你行李箱搜到了一公斤的黄金和一整块电子芯片。” “黄金和电子芯片都是属于违禁品。” “单单那一公斤黄金，就价值十几万了。” “还有那一整块的电子芯片，保守估计也要几万块钱。” 赵子彤惊呆了，她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海关工作人员。 指着马丹丹拖着的那个黑色箱子说道： “不可能的！我的箱子里只有化妆品和药品，不可能有黄金和电子芯片的！” 海关轻笑道：“每个被抓到的水客都这样说的啦！” 赵子彤还想理论，就被马丹丹拉到了一边： “对……对不起啊，子彤！” 马丹丹一脸愧疚，急的直掉眼泪。 “你不要告诉我，那一公斤黄金和电子芯片是你放进去的？” 虽然不想相信，但是马丹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此刻的赵子彤就像一只愤怒的大公鸡，竖起全身的鸡毛，恨不得马上跳起来把马丹丹干趴下。 “不是……不是这样……你听完我解释……” 马丹丹看子彤气得脸通红，眼睛里好像有两团火焰，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好！好！好的很！” 赵子彤深呼吸几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说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据她了解，马丹丹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 她自己又不是做这行的人。 怎么会有一公斤黄金和电子芯片？ 一开始，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文乐学长说：黄金和电子芯片最赚钱了。” 马丹丹一开口，赵子彤就知道这个叶文乐没安好心， 只听她继续说道： “他说要做水客，就带这两件东西过去深圳那边。” “一转手就可以赚一倍……” 见子彤沉着脸不说话，马丹丹赶紧加了一句。 “文乐学长说，先不要告诉你，等倒了深圳那边，找人交接好了再给你一个惊喜。” “对不起啊，子彤，我也只是想帮你赚点钱而已。” “我听伯母说，你这几天都挺顺利的……” “我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那么倒霉！” 赵子彤禁不住冷笑。 这个叶文乐如果真的想帮她赚钱，为什么要让马丹丹瞒着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她只是没想到，马丹丹竟然那么单纯好骗…… 赵子彤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她现在不能让负面情绪控制了自己的理智， 要尽快想出办法来解决才行。 距离和陈老板交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刚从卫生间出来，马丹丹就递给她自己的大哥大。 “子彤，文乐学长找你……” 马丹丹的声音怯怯的， 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不敢说什么多余的话。 赵子彤就知道，这件事，叶文乐没安什么好心。 本来她就想回到香港找他算账，没想到那么快就找自己了。 “子彤，听说你做水客被海关扣了货哦。” “你也知道，我门是做贸易公司的，海关那边有关系，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快开口哦。” 叶文乐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叶文乐，我这个人做事情就不喜欢拐弯抹角了。” “你这样教唆丹丹是为了什么？” “不如直接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做到。” 赵子彤不想和他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种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实打实的小人。 马丹丹真是瞎了眼了，会看上这种男人。 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家里有点小权，就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不过，赵子彤不得不承认， 现在的自己就是新手村的青铜， 而叶文乐已经是钻石级别了， 要虐死自己是分分钟的事情。 “呵呵，我就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 “无他，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图谋的。”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子彤很郁闷，凡事都有两面性。 长得漂亮是一块敲门砖， 但是长得漂亮，同时也是一件祸事。 正所谓：小人无罪，怀璧其罪。 意思就是说：老百姓并没有罪，怀里藏着玉器却成了罪。 特指没有本事的人拥有宝物会招来灾祸。 自己一个无权势，无背景，无后台的三无人员， 偏偏又长得那么漂亮，不正是怀璧其罪吗？ 叶文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一个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不求财，不求权。 就是贪恋美色而已。 自己能给他的也就这点东西。 这个社会，真是对女人充满了恶意， 特别是对漂亮的女人。 赵子彤要是愿意牺牲色相， 还轮得到他在这里阿基阿佐咩（叽叽歪歪） “叶少，真是没想到，我值得你费那么大心思。” “不过实在抱歉，恕我不能答应你。” 说完，赵子彤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 019，豪门阔太收拾小三 这种人，听他多说一句都感觉污了自己的耳朵。 “丹丹，你看到了。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 赵子彤刚才按的是免提。 叶文乐说的话，马丹丹都听的一清二楚。 “子彤……对不起……” 马丹丹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咬着嘴唇僵硬在那里。 怎么自己就那么笨呢！ 但凡有子彤和文茵一半的智商，自己就不会被人骗了。 “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 虽然气，但是赵子彤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马丹丹了。 “丹丹，你拿着这张名片，带着这两箱化妆品去找这个陈先生。” “黄金和电子芯片的事情，我会跟海关解释的。”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保住一些货品。 如果陈老板那里失约，自己是要赔偿双倍货款的。 “子彤……那你留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马丹丹惴惴不安 。 “没事的，我会跟海关解释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赵子彤心里也没底。 但是不管什么处罚，现在都不能把马丹丹拉下水。 如果真的要处罚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她。 两个人在一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回到海关检查室，赵子彤就对海关说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个妹妹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着急过关，这些化妆品都是她的。”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可不可以先让她带着这些东西过关？” 刚才那个海关见她主动承认了，直接拿了一份文件让她签字： “早点承认不就好了，浪费我们的时间。” 然后对着其他同事示意，放马丹丹和两箱化妆品过去。 看着马丹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赵子彤才回过头来跟海关工作人员说道： “我请求让我的律师过来，在我的律师没有到来之前，我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海关人员真是服气了，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但是人家的诉求没有问题，海关工作人员只好让她打电话。 赵子彤也不敢肯定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律师。 但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也只有他了。 其他律师的名片，她也没有啊。 “喂……”卓振风接起电话。 “你好，卓律师，我是赵子彤。” “我在深圳海关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 “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方不方便过来，做我的代理律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就听到一声轻笑： “难道……你不怕我把你拐卖到东南亚去？” 卓振风正在陪自己的母亲汪文慧在中环逛街， 接到赵子彤的电话，有些意外， 不过自己的脸上却带着笑容。 赵子彤拿着话筒的手有些僵硬。 完蛋…… 昨天晚上和马丹丹的对话竟然被他听到了。 不过，赵子彤最优秀的品德就是厚脸皮。 这个时候，要什么面子和自尊。 她惨兮兮地说道： “我现在这处境，还不如被你卖到东南亚去……” 卓振风听着她扮可怜的语气，嘴角上扬。 放下电话对母亲汪文慧说道： “So y啊，汪大美女，律政王要去忙了。” 汪文慧一脸疼爱地看着自己儿子，微笑地轻轻点了点头： “去吧，不过Joe，香港和国外不一样，香港都是先敬罗衫不敬人的。” “你也别总是穿在英国留学的那些旧衣服和低档的手表了。” 卓振风不以为然，他当年去国外读书，就是不想靠自己爸爸。 所以在国外几乎都是自己赚钱自己花。 这些衣服和手表虽然都是便宜货，但是他觉得穿着挺舒服的。 等卓振风一走，汪文慧自己走到商场的DIOR的店里。 几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看是卓太太，急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卓太，欢迎光临，今天想买点什么？” “我明天有个挺重要的酒会要出席，想选一条合适的连衣裙。” “好啊，我帮你介绍新到的几个款式啊。” 售货员拿出几条款式大方得体的连衣裙供卓太太王文慧日挑选。 汪文慧刚把手放在一条黄色的群上， 一个打扮的时髦的年轻女人就从她手里抢下这条黄色连衣裙。 “不好意思啊，这么鲜艳的颜色，我觉得还是比较适合我们这些年轻人。” 汪文慧抬起头一看，正是最近和她老公打的火热的香港小姐亚军得主——李欣儿。 她轻蔑地笑了。 香港小姐，哼，不就是夜总会选举吗？ 香港小姐是香港大型的选美活动，于1946年开始出现。 一开始就是由私人机构在香港北角丽池夜总会举办的。 这几年出来的香港小姐， 大部分都和已婚富商有道不明言不尽的暧昧关系。 “这……”售货员有些为难。 一个是扬帆集团的正宫娘娘，一个是商业大亨卓立群的情妇。 都是有钱的主，都不能得罪。 “你说的没错，这种轻浮的颜色，倒是挺适合你的气质。” 汪文慧笑道，她不想丢了身份，主动放下那条裙子。 李欣儿正想发作，就看到汪文慧拿了一条黑色的裙走进了试衣间。 售货员看情况不对，赶紧说道： “李小姐啊，我们二楼进了一批新的手袋，要不要上去选一下？” “好啊！”听到有新货，李欣儿重拾笑容， 踩着10cm的红色高跟鞋，屁股一扭一扭地去了二楼。 试完衣服准备买单的汪文慧， 就看到李欣儿怒气冲冲地从楼上下来， 手里没有拿任何一件衣服和手袋。 看汪文慧看着自己，她生气地扭头就走。 “她怎么了？” 汪文慧问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售货员。 “李小姐的刚才买单的时候，卡好像被冻结了。” 售货员有些无语，自己的卡有问题， 反而对自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这些有钱的女人真的好难伺候！ 汪文慧也不接话，只是淡淡一笑。 “将这个黄色的连衣裙帮我包起来，对了，还有没有同款？” 汪文慧笑着拿起刚才被李欣儿抢走的黄色连衣裙。 “有的，这条裙店里一共来了两条。”售货员道。 “两条都帮我打包好。” 汪文慧拿出银行至尊黑卡买单。 出了商店，汪文慧对着助手说道： “把这两条裙子的后背都剪一个不起眼的小洞，然后分别寄给这本杂志上的两个女人。” 汪文慧拿出一本杂志，上面写着： “李欣儿，关玲玲为卓立群上演争风吃醋世界大战。” “对了，要以卓生的名义寄给他们。” “顺便给他们一张明天酒会的邀请函，也是以卓生的名义。” 等汪文慧走远了，刚才店里的两个售货员在讨论。 “怎么回事啊？怎么李欣儿的卡会突然被冻结啊？” “我刚才在试衣间门口，听到卓太太打电话给银行经理。” “说自己丈夫的卡丢了，需要冻结，顺便把他的附属卡也一起停了。” “啊，这么说，这个李欣儿用的是卓生的附属卡？” “肯定是啊，八卦杂志你没有看吗？” “香港富豪卓立群恋上新晋香港小姐亚军李欣儿。” “这些香港小姐也真是的，长得那么漂亮，干嘛偏偏喜欢这些老男人。” “老男人才有钱啊，这个社会是这样的。” “你说的没错啊，笑贫不笑娼！” ------------ 020，打个官司买一送一 另外一边，深圳海关稽查办公室。 “你好，我是赵子彤小姐的律师。” 看到卓振风穿着一身休闲服出现在自己面前。 赵子彤一颗焦灼不安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由于我的当事人是香港合法居民，我建议你们将这个案件移送给香港海关。” 卓律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发着光。 就这样，赵子彤被“遣送”回了香港…… 两人一起坐在香港出入境大厅等马丹丹办完事回来。 “就这样就可以了？” 赵子彤有点懵，怎么感觉有点儿戏。 “当然不是……” 卓振风收起笑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赵子彤。 赵子彤从来那么紧张过，心砰砰跳。 眼看他那张帅气的脸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赵子彤赶紧推开他。 她也搞不懂自己紧张个什么， 不就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帅哥吗？ 搞得好像自己没见过帅哥似的。 还有，他说的当然不是，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就这样了结了？ “当然不是什么？” 赵子彤现在真的经不起一点惊吓了， 下午还要赶回去支付尾款呢。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卓振风轻笑： “我收费很贵的……” 赵子彤扶额，差点忘了律师费！ 唉！ 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你要收多少？” “按照你这个案件的程度，我要收这个数目。” 卓振风生伸出一个手指头。 哇！ 他的手好好看哦。 好像弹钢琴的手，修长又干净。 赵子彤望着他的手有些出神。 咳咳咳，自己在想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人家都手好看。 “一万？” 赵子彤有些肉疼。 一万块钱都可以交一年的房租了。 “是十万啊！” 卓振风有些晕， 一万？ 自己看起来那么廉价？ “十万？” 赵子彤瞪大了自己眼睛。 靠，那么贵，你不如去抢！ 现在是90年代初也。 大陆一个万元户都很了不起了。 他一口气就要自己十万块！ 真是离塞谱！ 难怪大家都说请律师是有钱人的游戏。 心里很生气，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卓律师啊，你可能不太了解你当事人的经济情况……” 赵子彤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现在连一万块钱拿不出来，更何况十万块钱！”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可以做法律援助的律师同行？” 卓振风看她刚才明明还很生气， 现在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心里笑得成了一大朵向日葵花。 回香港发展果然是个不错的决定。 心里很高兴，脸上却绷得紧紧的： “不好意思，我刚回国，不认识什么法律援助的律师同行。” “而且我这个人呢，再没有收到律师费之前，是不会做任何人的代理律师的……” 卓振风说完也不停留，起身就要转身离开。 赵子彤晕菜，这就走了？ 敢情这个卓振风比自己还缺钱？ 也是，上次还坐天星小轮那种廉价的交通工具。 大半夜还陪着叶文乐那种人渣应酬。 肯定很缺钱才这么拼命工作。 “喂喂喂……” 见卓振风走了，赵子彤赶紧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问道： “你至少告诉我，如果不请律师会是什么下场啊！” “如果走私黄金一公斤罪名成立，至少都要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五……五年有期徒刑？ 赵子彤忍不住骂一句肥婆奶奶！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上坟，倒霉死了！ “十万就十万，不过你可要帮我洗脱罪名啊，我真是比窦娥都还要冤枉。” 赵子彤无奈地答应。 如果自己真的坐牢了，留着那十万块也没用。 罢了罢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但是现在自己就是不生不死的状态啊！ 钱没了，人还活着！ 赵子彤有点想哭。 “保证不了，我们律师不管官司输赢，律师费都是要收的。” 卓振风说得好像很怕官司输了，她就不给律师费一样。 他拿出一名片，让她把钱存到上面的户头。 靠！真的是太黑了…… 赵子彤垂死挣扎： “那能不能买一送一？” 卓振风愕然。 请律师打官司还有买一送一的？ 是嫌自己不够倒霉？ 还是看自己太帅，想多接触接触？ 卓振风终于露出迷人的微笑： “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考虑……” 卓振风后面那半截“给你个熟客价”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赵子彤打断了。 “别下次啦，就这次吧，帮我把离婚官司也一起打了。” 卓振风一怔。 她结婚了？ 但是现在要离婚？ 随即马上问道： “因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男方家暴，赌博……” 赵子彤见卓振风的神色古怪， 还以为他不愿意买一送一呢。 这一个多星期，她在深港两地不停奔波， 累死累活，冒着被抓的风险，才赚了十几万。 打个官司就去了十万。 再想加钱，她真的拿不出来了。 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那么年轻怎么收费那么贵啊！ 早知道做律师那么赚钱，当年自己就应该去学法律。 总而言之，她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随时做好翻脸的准备。 卓振风听到“赌博，家暴”四个字以后， 脸色一沉，深邃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 又看赵子彤脸色很难看，沉声问道： “他还打你？” 见卓振风没有继续加钱的事情，赵子彤总算放心下来。 十万打两场官司，这样算下来不亏。 她满脑子都是钱的事情。想着打官司要用钱 校董会那边的尾款等下去给，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还有，马丹丹那边不知道顺不顺利，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很容易被人误会。 听到卓振风的问题，她脑海里的记忆翻涌。 那个赵文强确实经常打她和孙少芬。 她看马丹丹出现在了排队入关的队伍中，就随口答到： “嗯，喝醉了酒就打，赌博输了也打，心情不好一言不合就打……” 卓振风看她一副云淡风轻，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的样子， 心里更是泛起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让闻者心疼。 唉，这个女人！ 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人真的不太一样。 豪门千金， 大部分都任性刁蛮，唯我独尊， 要周围的人都哄着她，捧着她。 自己学法的那些女同学虽然厉害， 又难免有些刻板， 在自己面前喜欢端着架子。 被家暴的当事人，他见得不少。 这么淡定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呢？还打你吗？有没有医院的验伤报告？” 卓振风是律师，第一反应就是收集证据，保存证据。 “没有……”赵子彤淡淡回答道。 她重生回来到现在都还没见这个人渣老爸一面呢。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因为欠了高利贷，所以躲起来了吧……” 赵子彤也不知道赵文强去哪里了，如果能躲一辈子也好。 最怕就是突然杀回来，杀得她们措手不及。 卓振风看着赵子彤柔弱的身板， 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怜惜之情。 ------------ 021，心动就在一瞬之间 在英国剑桥学法律这些年， 他的女朋友一直都是东方女人， 西方的女人，他还真的欣赏不来。 这个赵子彤的长相，完全就长在他的审美上。 身材高挑，但是身板瘦弱， 眼睛似水非水，鼻子和嘴巴都小巧可人， 一颦一笑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那种弱不禁风，需要被人呵护的女人。 但是上次在天星小轮上，她一个人竟然可以搬起几个大箱子。 就在那个时候，他就留意到她了。 瘦弱的身板里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 “所以，在天星小轮上，你要我的电话，只是为了离婚官司想找个律师？” 卓振风想起第一次见面，赵子彤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不是律师？” 赵子彤点点头，轻笑着反问道： “不然呢？” 看他长得帅，故意搭讪他？ 卓振风一开始还真的是这么以为。 要了他的电话，结果却连续几天都没有打给他， 卓振风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是她根本就不是想搭讪他， 又或者是不小心弄丢了名片？ 现在终于知道了，人家根本没那层意思。 “没什么……” 卓振风是不可能承认是自己自作多情的，他不要面子的咩？ 卓振风骄傲的自尊又一次受到了打击。 上次在兰桂坊看到她为了搭救好朋友，仗义挡酒。 拼命喝酒的样子，特别感人。 又看她吃力得搀扶着自己好朋友， 坚持自己回去的时候，他心里感觉怪怪的。 长那么大，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正想着，一句清脆悦耳的女声就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卓律师，不好意思，我朋友回来了，具体细节你和我朋友聊吧。” “我要抓紧回银行办事，” “到时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再联系我。” 赵子彤见马丹丹顺利交货完回来了， 拿到货款的那一刻，总算松了一口气。 就跟马丹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丹丹，这个是我请的律师卓振风，你把叶文乐怎么指使你走私黄金的事情，详细和他说清楚。” 说完自己就拿起空箱子准备走了，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了。 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去银行汇款。 如果在2021年，直接手机就可以搞定了，根本就不用去银行排队。 此刻的她，无比怀念她那部华为P50…… 临走前，赵子彤不情不愿地说道： “卓律师，等下我会把十万打到你户头上。” 停顿了一会，想起一件事，她话锋一转，轻笑道： “记得买一送一哈，不许反悔。”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卓振风被她迷人的笑容给电了一下。 原来…… 心动是这种感觉。 “卓律师，你好，我是子彤的朋友，我叫马丹丹。” 马丹丹看子彤齐齐整整从海关稽查大队出来了， 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 如果子彤真的因为自己被判刑， 就是以死谢罪，也不足以表示自己的愧疚。 卓振风闻言，放下他的大长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马丹丹在抬头看到他那一瞬间 心跳停止了……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身材高挑健硕，没有一丝丝赘肉， 即使穿着一身休闲装，也显得特别英俊挺拔。 眼睛深邃，好像会放电。 鼻梁高挺，嘴唇性感。 马丹丹有些看呆了…… 她一直觉得叶文乐是最帅的， 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比， 就好像曾志伟见到黎明一样， 不仅，矮了一大截， 那个长相…… 总而言之，这一刻， 马丹丹又恋爱了。 “马丹丹小姐？” 见她望着自己发呆，卓振风有些好笑。 这个马丹丹真的和刚才那个赵子彤是好朋友吗？ 第一次见面， 一个对他视而不见， 一个一直盯着他看。 两个人的审美差那么远？ “啊……在。” 马丹丹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红着脸： 有些尴尬地吞了吞口水。 要命了…… 子彤哪里找的极品帅哥， 不仅长得那么帅，还是一名律师。 人家都是律政俏佳人。 这个帅哥简直就是律政大帅哥。 穿上黑色律师袍肯定帅到掉渣， 帅到惨无人道，帅到法庭崩塌。 “马丹丹小姐，麻烦你详细跟我说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 卓振风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又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而另外一边，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香港大大小小的码头上， 出海的船只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 一个身材高挑，扎着高高马尾的女人，急急忙忙跑到一家银行前面， 看着那道闸门就在自己面前落下！ 靠！ 还是没赶上！ 赵子彤疲倦地坐在地上，来不及擦拭自己馒头的大汗。 看着落下的铁拉闸，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 诸事不顺。 这段时候是不是水逆啊…… 坐了好一会，见大路人都停下来看她，她才不情不愿站起来， 拍了拍屁股，走到路边的电子摊位， 花重金买了一台大哥大。 自己还是没有不习惯，没有电话的日子。 她从包里拿出启航建筑孙华的卡片， 拿起新买的大哥大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孙先生啊，不好意思啊，” “我今天有点事，赶回来银行已经关门了，” “你看，能不能麻烦你跟公司解释一下呀。” “明天，我一定把尾款转你们公司账上。” 赵子彤有些忐忑， 如果对方说是自己违约，闹到校董会就不好看了。 “是你啊，你们校董会已经把钱转过来，而且你们转的是十三万啊！” 对方有些不爽，停顿了一会，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这样做，我很被动的……” “之前不是说好转10万，多出的3万用现金，我们两人分吗？” “你们直接打13万过来，我是没办法从公司账户里给你钱的。” “害得我解释了好一会，说把价钱填错了才算掩盖过去。” 对方明显很生气，又加了一句话： “我不管你那份，总之，我那一万你必须给！” 孙华说完，没等赵子彤反应，就挂了电话。 孙华的话简短又直接， 语气好像挺生气， 听在赵子彤的耳中， 却觉得像是一声闷雷劈得她头晕目眩。 她现在有些懵， 什么情况？ 天上掉下个田螺姑娘？ 但是，赵子彤一直都相信： 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掉鸟屎的概率更大。 ------------ 022，吃饭赚钱租房搬家 也不知道是吉是凶，反正自己已经被虐得精疲力尽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万没到手，还搭进去一万。 钱没赚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两个好朋友都被她搅了进来。 这一个星期赚的钱，几乎都进了卓振风的户头。 感觉这几天的辛苦都像为他在打工。 现在竟然还得罪了启航建筑的工程师， 以后想再这样操作就难了。 香港这地方那么小，更何况是香港地产圈。 以后要在这行混，难免还会遇到他。 赵子彤无力的爬上六楼，酸涩的眼睛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但是看到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这一刻，她止住了想哭的冲动。 生活还是要继续， 家里人还需要她的守护。 她如果垮了，孙少芬怎么办？ “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孙少东穿着围裙，拿着铲子从厨房走出来。 “今天妈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排骨，我们做糖醋排骨吃。” 见女儿平安跑完最后一单回来，孙少芬的脸色都是笑。 她已经好久没有那么高兴了。 看妈妈妈眉头舒展的样子，眼睛里都发着光。 赵子彤不忍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赵子彤挤出一抹笑容点点头， 上前抱住自己的妈妈，鼻头有些酸，撒娇道： “妈，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 “嗯，妈相信你。” 孙少芬有些感概，正想说一些掏心窝的话， 突然闻到厨房传来一阵焦味。 她急忙推开自己女儿，转身往厨房跑去。 看着妈妈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赵子彤感受到了平淡生活的珍贵。 这一刻，她也有反思自己，做事情是不是太冒进了一些。 做水客虽然来钱快，但毕竟不是什么正当行业…… 也许自己应该学学那些年代文的女主， 在楼下卖个咸鸭蛋什么的。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赵子彤撑起自己疲惫的身躯去开门。 包租婆烫着卷发，拿着牙签站在门口。 她穿着短裤拖鞋，肥胖的身躯侧身闪了进来。 “通知下你们两个！” 包租婆穿着拖鞋踏踏踏走了几步，检查了一下房子， 转身对着两人公布了一个让人郁闷的消息： “这栋楼已经被启航建筑公司收了，你们赶紧找地方搬！” 包租婆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将赵子彤两母女劈得外焦里嫩。 才住了一个多星期，就让她们搬走？ 搬家很累的！ 每一个来大城市漂的人都体会过这种崩溃。 租房、搬家、租房、搬家、再租房，再搬家.…… 无线不停地循环， 直到你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租房和搬家是赵子彤最不想回忆的事情。 所以她在深圳拼死拼活也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租房麻烦，搬家更麻烦。 每次要搬家完都会想，搬个家真特么麻烦， 以后打死也不搬家了！ 刚发誓完，马上就会被现实打脸！ 每次搬完家之后，都想往自己的新家买这买那， 左想右想，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买。 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了搬家麻烦。 床垫睡得不舒服，想自己买个好的，但是想到搬家就放弃了。 出租屋没有冰箱，想自己买一台，但是想到搬家又放弃了。 房东的洗衣机脏得要死，想买台好的，但是想到搬家又放弃了。 “那既然那么麻烦，为什么还要搬家呢？”心底的那个人问自己。 带着疲劳的身体回到家， 看到公用空间满地的垃圾和闻到臭臭的怪味， 那个时候的赵子彤想搬家; 每次做饭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浓浓的油烟， 想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每次都要先清理堵住的下水口， 那个时候的赵子彤想搬家; 一个孤独夜里，想早早睡去， 但是从隔壁传来隐隐约约，高低起伏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赵子彤想搬家; 有太多理由想搬家…… 但是现在她没什么要求。 只求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 但是她现在特别想问问： 那个启航地产为什么要来收这栋楼！ 原本还觉得自己太激进的赵子彤， 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眼看着都要露宿街头了， 还想什么平平淡淡，岁月静好！ 现在她就想要自己的房子，不想搬家！ 想往家里买什么就买什么， 想在家干嘛就干嘛， 没有其他人影响她！ “彤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孙少芬的话把赵子彤从思绪万分里拉回了残酷的现实社会。 孙少芬端着排骨的样子也很是愁苦。 她本来就黑黄的脸上现在布满了愁云。 “唉……” 赵子彤叹了一口气，接过妈妈手里烧好的糖醋排骨，放在桌子上。 然后给自己和孙少芬盛了满满一大碗饭。 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糖醋排骨，放在她妈妈的碗里。 又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低着头扒了一大口饭。 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了饭碗里。 她迅速的用手背大力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沙哑着说了一声： “吃饭，赚钱，找房子，搬家！” 同样烦恼着搬家的还有于文茵一家人。 于文茵瘫躺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刚从建筑工地上回来，这大热天的，工地真不适合女人。 今天刚好又是她的生理期。 但是为了早点能存在买房的钱，她不能随便倒下。 她和自己的男朋友李宁浩已经计划好了。 等明年她毕业了就结婚。 两人都在认真工作，积极努力地存首付。 她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 和李宁浩可以再这个国际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 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来装修的小家。 “茵儿……” 于文茵是妈妈是北京人，从小就在北京长大。 她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北京腔。 跟香港这个遍地说粤语，偶尔夹杂着一些英语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那么大件事，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于文茵愣了一下，有些没理解自己妈这句话什么意思。 自己什么大事情没跟妈妈商量， 是借钱给子彤的事情被妈妈发现了？ 她有些心虚。 昨天是校董会付给启航地产尾款的最后一天。 银行下班前，启航地产那边就打电话来催了。 刚好看两天自己男朋友给他们共同存首付的户头里放了十五万。 她就自作主张拿来顶上了。 听丹丹和伯母说，这几天子彤进行得挺顺利的。 按道理她能把这笔钱还上的。 “妈，我能瞒着你什么事？” 于文茵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心虚地看着自己妈。 “茵儿……” 还没说完，看着自己看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着谎话的女儿， 周清秋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 023，内心深处锁着野兽 见自己妈妈突然就哭了，于文茵叹了一口气， 连续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妈妈。 “妈……” 于文茵有些无奈，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大段陈年旧事。 “你别叫我妈，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贪污和走私！判的是死刑！死刑！” 周清秋的样子很是激动，一边哭一边数落自己女儿：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正直，要诚实，要有原则！” “我说了这么多年了，你就是这样做我的女儿的？ 周清秋的语气激动，说的内容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这样的话，于文茵从小听到大，她已经很麻木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妈是在道德绑架她。 只要她一不听话，或者偷吃东西， 或者偷偷出去玩，又或者成绩不好。 她妈妈都会说这一段话。 其实于文茵真的很想反驳一句： “做你女儿真的很累很累！” 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随着自己妈妈的碎碎叨叨变得越来越惨白。 周清秋看她不说话，更加生气： “于文茵，你的教养呢？长辈跟你说话，你就这个态度？” “就你现在这样，以后肯定也和你爸一个德性！” 于文茵浑身发抖，但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她最反感就是自己妈妈整天拿爸爸说事。又整天说家教家教。 她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 经常被别人说自己有爹生没爹养，没有家教。 别人说再难听，她都可以忍。 自己妈也这样说自己，她没办法忍！ “够了！”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么多年来，她真是受够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那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叫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你干什么？” 周清秋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那么激动， 那表情就很不得扑上来把自己撕碎。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公司了！” 于文茵看着自己妈妈被吓到的样子，深吸了几口气， 努力安抚自己内心深处，那只关在笼子里拼命想要挣脱出来的野兽。 她无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愿再去看自己母亲那张脸。 “对了，我想跟你说的是……” 见女儿平复下来，周清秋才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 “启航地产公司来收楼，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收了他们的钱？” 于文茵愕然。 启航地产公司来收楼？ 她怎么不知道？ 启航建筑是自己男朋友李宁浩所在的公司， 他也从没跟自己提过。 于文茵想起户头多出来的十五万，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件事我不知道，可能是宁浩他在操作。” 周清秋好像没有听到自己女儿说的话一样， 自顾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 “总之，这套昂子是我们来香港的第一套房子，我很有感情，不舍得搬走，不同意启航收楼。” 下午于文茵约李宁浩在油麻地的天记茶店餐见面。 “文茵，宁浩，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你们哦。” 马丹丹的妈妈刘慧琪很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两个人 。 “肯定啦，两个人都是未来建筑界的大神，肯定忙到飞起来啦。” 马丹丹的爸爸马明华一手拿着叉烧饭，一手拿着烧鹅饭，对着三人说道： “文茵的叉烧饭搭冻柠茶。” “宁浩的烧鹅饭配冻奶茶。” “多谢U cle（叔叔）。”两人异口同声道。 看两人的脸色不太好，马丹丹的父母都自觉地回避了。 于文茵刚喝了一口冻柠茶， 李宁浩就把她桌子上的冻柠茶拿开了。 “你生理期啊，少喝一点冷的。” 于文茵苦笑，自己这个男朋友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和贴心。 这也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死心塌地爱着他的原因。 就连今天这件事，她也没办法责怪他。 她在潜意识的觉得，自己男朋友肯定有什么苦衷。 “宁浩，在启航上班累不累啊？” 于文茵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好好和他谈。 “就这样吧，最近二少爷霍建东从英国回来了，公司面临一些人事改动。” 提到自己公司，李宁浩的心情有些憋屈。 启航地产是霍景添一个人白手起家创立的。 他一共有三个儿女。 大儿子霍建英今年三十五岁， 十几岁就跟着自己爸爸东奔西走， 他是霍景添的去世的前妻生的。 是大家公认的启航继承人 。 二儿子霍建东今年二十八岁， 高中开始就出去英国读建筑，今年才从国外回来。 三女儿霍云烟，今年二十一岁。 现在还在香港中文大学学珠宝设计。 “二少爷回来了，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 于文茵空咬着吸管问道。 “肯定有啊，现在公司分成两个派别，大少帮和二少帮。” “不受重视的就都被分到二少帮了。” 李宁浩顿了一下，苦笑道： “我运气不好，也被分到二少帮了、” 李宁浩刚从工地上回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肚子正饿， 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饭。 天记的烧鹅饭味道很正，他每次来都要点的。 于文茵一只手玩弄着吸管，闻言动作一顿。 她能理解自己男朋友的处境， 自己男朋友不是运气不好，而是没有背景。 他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学习成绩很好。 连大学毕业都是以优秀毕业生毕业的。 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每天早出晚归的。 “宁浩，那二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新动作？” 虽然是很理解自己男朋友，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一根刺。 “是啊，最近大少爷把最难搞的收楼项目交给他做。” “你也知道，在香港收楼有多难。” “那些香港的大爷大妈，住久了自己的旧楼，个个都话有感情。” 宁浩吃饱了，喝了一口冻奶茶，继续说道： “有鬼感情咩，其实就是想多要点钱。” 这句话让于文茵不舒服， 她伸手拿过刚才那杯冻柠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天气太闷热，就好像她现在烦闷的心情， 她需要冰冻的柠檬茶来冷静一下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问他： “宁浩，我们家那个单元，是不是已经签了同意书了？” 李宁浩猜到她会问自己，也不狡辩，直接就承认了。 “你这是伪造签名，是犯法的。” 于文茵简直疯了， 最近身边的人都怎么回事，怎么都那么没有原则。 赵子彤也是这样，李宁浩也是这样。 “犯法？” 李宁浩噗嗤一笑。 ------------ 024，青春年华友谊万岁 自己的女朋友还是那么单纯啊。 这个世界大把人玩着这些游戏规则啦。 当年，霍景添还建过豆腐渣工程， 死了人随便花点钱，让被人顶替坐牢。 最后还不是照样成为香港富豪。 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的！ 还有霍大少的朋友，叶文乐。 他们家表面上是开贸易公司的，其实背地里做着走私的生意。 叶文乐醉酒开车撞死了人， 人家爸爸用钱摆平了。 去了英国几年，现在回来还是不没事人一样。 还有新来的霍二少，大家都是建筑学毕业的。 年纪都差不多，为什么他一来就可以做总经理？ 还不是因为老爸有钱！ 犯法哦？ 香港大把有钱人犯法了。 “你不去揭发我，我就不算犯法。” 李宁浩认真地着她。 于文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她知道李宁浩有恃无恐， 是因为他相信她不可能让警察来抓自己男朋友。 他的笃定没有错，她确实不敢。 “再说，那十五万，你不是取出来用了吗？” 李宁浩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难处，才会私自拿去用了。” 李宁浩抓住于文茵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所以baby，你也不要怪我擅自做主帮你把名字签了，可以吗？” 事到如今，于文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她妈妈。 从茶餐厅出来，于文茵感觉闷闷的。 她就去了圣安中学的操场。 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子彤和丹丹都会陪着她操场上聊天。 她刚到操场，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操场的秋千上。 是赵子彤和马丹丹两个好朋友。 这一幕就好像当年大家在些校园一样美好。 于文茵快步走过去，冲着她们两个打招呼： “喂，笑话彤，圆球丹，怎么今天那么人齐啊。” 以前读书的时候， 赵子彤被封为校花，普通话和笑话同音。 所以于文茵叫整体叫她笑话彤。 而铅球的粤语读音又和圆球一样，所以赵子彤就叫她圆球丹。 “文曲茵是你啊。”马丹丹打趣道。 因为于文茵会读书，又刚好和文曲星一样有个“文”字， 所以子彤和丹丹就叫她文曲茵。 三人说说笑笑，互相打趣。 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中学时代。 “呐……十三万，” 聊了一会，赵子彤拿出一张十三万的支票交给她。 “谢谢你啊，文曲茵，” 再肉麻的话，赵子彤说不出来。 于文茵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 她点点头就收下了那张支票。 好朋友之间，有时候真的不需要说太多，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你们干什么说这种肉麻的话啊，我们三个都是好朋友。” 圆球丹过来张开抱着两人： “当年我们在操场上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文茵不会看着你死的 就好像你今天不会看着死一样。” 于文茵打断她： “我会的，如果有人做的很过分的事情，我也会做的很绝情的。” “你不会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马丹丹根本就不信于文茵的话。 文曲茵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什么绝情的事情。 多年的马丹丹可能才会明白一个道理：人是会变的。 赵子彤今天来学校，就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到底是谁把尾款打入了启航建筑的户头。 结果余神父的一番话，让她有些感动。 “余神父，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赵子彤知道这件事瞒不住。 既然校方已经给了尾款，肯定知道她私自挪用了那十三万的事情。 与其让别人指着鼻子骂，不如自己直接承认。 “唉……”余神父叹了一口气。 对赵子彤的事情也有耳闻。 以前她成绩一直很好的，可惜了。 摊上一个赌鬼老爸，也是她的命不好。 神爱众人，就算是迷途的羔羊，也要引导她走上正途。 “做生意没问题，但是要光明正大去赚，这样的钱花起来才会心安理得。” “这次多亏文茵帮了你，不然校董会那帮人都说要报警抓你了。” “你有文茵这样一个好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这也让赵子彤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 这段时间她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好， 只是记住了别人对她的不好。 于文茵是古板，但是正事善良，每次都是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 马丹丹是不聪明，但是她单纯，是全心全意当自己是好朋友的。 这个世界上，钱没有了，可以继续赚。 但是好朋友没有了，再想找回来就不容易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操场上还有知了和蟋蟀的叫声。 三个人去校园的士多店买了几瓶维他柠檬茶。 一边喝，一边聊着天。 “文曲茵，圆球丹，我可能又要搬家了。” 赵子彤一屁股坐在秋千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手里拿着柠檬茶，晃晃悠悠地荡着秋千。 “为什么，你不是刚搬家不久吗？” 马丹丹吸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问道， 她一口气吃了几根烤肠，觉得不过瘾，还想去士多店买多几根。 “因为启航地产最近在收这个区域的旧楼。” 于文茵帮赵子彤答道。 “你怎么知道？”马丹丹睁大了双眼。 她觉得文曲茵就是文曲星，好像会算命一样，什么都知道。 “你忘了？李宁浩在启航地产。” 于文茵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对着两人说道： “而且我们的房子也被收走了。” “啊……”赵子彤和马丹丹同时惊呼出声。 “你家那位太后没意见？”赵子彤问道。 “对啊，老佛爷没有发飙吗？”马丹丹还想着她的香肠。 大家都是知道于文茵的妈妈就跟慈禧太后一样恐怖。 专制、霸道、独裁、还有不讲道理…… 听说于文茵的妈妈祖上就是清朝贵族，八旗子弟。 虽然大清已经灭亡很多年了， 但是她妈妈还是很像一位独裁的皇太后。 “肯定生气啊……” 于文茵想到自己妈妈也是一脸愁云。 感觉这辈子都要活在她霸道的阴影下了。 “不过启航给我们的价钱不错。” “这两年宁浩和我也存了一些钱，到时买套好点的房子，她应该就不会有意见了。” 于文茵嘴上说得乐观，心里却没底。 赵子彤却知道事情没有于文茵说得那么简单。 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在于文茵悄悄地说了几句。 于文茵听到以后就笑了。 论出鬼点子，还是赵子彤多。 “喂喂喂……你们两个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听。” 马丹丹很生气， 她这么八卦的人，背着她说悄悄话，简直比不给她吃东西还痛苦。 “不告诉你啊，你的嘴巴那么不严……” 赵子彤还没忘记马丹丹在叶文乐面前说漏自己做水客的事情。 不然现在也不会平白无故多了一场官司。 ------------ 025，万丈高楼平地而起 听笑话彤这样说，马丹丹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你咧？最近有没有新的老公啊？” 于文茵打趣道。 马丹丹没什么追求，唯一的追求吃和看帅哥。 她之前迷恋四大天王，整天喊黎明叫“老公” 后来又迷上张国荣，每天都叫“哥哥，哥哥。” 反正帅点的男明星都逃不过被她“结婚”的命运、 “我最近爱上一个律师啊。” 马丹丹一提到卓振风，眼睛里都是光。 “不会吧，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什么情况啊？不声不响就谈恋爱？” 听到不是什么明星，而是一个正经的职业， 两人都一脸兴奋地问，似乎很期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子彤都认识的，就是那个卓振风啊。” 妖…… 搞半天原来是单相思，赵子彤翻了个白眼。 看赵子彤这个表情哦，于文茵都不用问。 都知道马丹丹没有谈恋爱，大概率又是“追星”的行为。 两人都没有了继续八卦下去的兴趣。 “你们不要这样啊，最近这个卓大状帮我们打官司啊，我们接触时间久了，说不定就会日久生情爱上我啊。” 马丹丹一脸花痴…… 于文茵对什么日久生情爱上我没什么兴趣， 她是学霸来的，特别会抓重点。 马上就在心里把“打官司”这三个字圈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惹上官司了？” 赵子彤简单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于文茵。 “想不到，那个叶文乐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渣。” 于文茵一直都看不起走私的人，现在对叶文乐的观感就更差了。 “算啦……”赵子彤宽慰好友：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人不值得我生气。” 马丹丹见两人说道这件事，自知是自己惹回来的祸事，也不敢插嘴说什么。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既然官司都交给律师了，现在着急上火也没用。 于文茵关心是下一步赵子彤打算做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赵子彤也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返乡证都被海关扣了，就算想继续做水客也没机会了。 “我想做地产啊，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赵子彤有些迷茫。 她现在没有本钱，没有人脉，怎么可能拿得到工程。 难不成真的要在楼下卖咸鸭蛋，做鸭蛋西施啊！ “对了，文茵，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建筑学这个专业？” 赵子彤从来不觉得重生者就有多么牛逼，可以无所不能 。 有先知先觉没错，但是性格决定命运， 就好像现在，很多人也知道短视频和直播赚钱啊 。 但是真的下定决心付诸行动的人，又有多少？ 同样，赵子彤是知道房地产是未来的经济支柱。 But，so what？（但是那又如何？） 在香港一个多礼拜，她现在也开始学着香港人， 说一句话就蹦几个英语单词出来、 于文茵那么聪明，不像她这样有先知先觉的能力， 都知道建筑师有前景，肯定有她自己独特的见解。 赵子彤很想听听。 “没什么啊，我只是单纯得觉得。” “这个世界会越来越进步，人口会越来越多。” “而香港那么小，土地是不可再生资源。” “建筑师就是能合理利用好这些土地资源的人。” “谁掌握了这项技术，谁就掌握了财富的密码。” 于文茵的这一番话，让后世赵子彤这个地产公司的经理都想站起来给她鼓掌。 理解得太透彻了，学霸果然就是不一样。 “多谢你，文茵，我想我已经有了打算了。” 赵子彤站了起来，对着操场上圆圆的月亮说道。 万丈高楼平地起！ 想要建造高楼，就先打好根基！ 只有把地基打好了，才能把楼房建得更高，建的更稳。 “乜嘢打算啊？”两人异口同声看着她。 “保密！”赵子彤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神神秘秘的……” 马丹丹嘟囔着，她的心思还在卓振风身上，就问道： “子彤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喜不喜欢卓律师啊？” 赵子彤听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喜欢，你大胆地追吧！”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谈恋爱？ 自己都要露宿街头了，恋爱可以当饭吃吗？ 再说这个卓振风刚刚从自己身上要走了十万块钱律师费。 看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肯定家庭条件不咋地。 要找他合伙做生意，估计都拿不出钱入股。 第一次见面穿的还行，是一套比较高档的西装， 肯定存了很久才买到一套可以见人的西装。 她不是说不想和穷出身的人谈恋爱， 她只是觉得现在自己这样的情况， 和穷出身的男人谈恋爱，只会互相拖累而已。 她不想拖累人家，也不想别人占用自己赚钱的时间。 不过家里穷无所谓，只要能帮到自己打赢官司就行了。 在半岛酒店参加酒会的卓振风可能不会想到， 自己不仅被当成了东南亚的人贩子，还被人当成了家境贫寒的穷律师。 今晚城中有一场盛大的酒会，香港商界名流几乎都来了。 卓振风穿着一套Ve sace的深蓝色暗纹定制西服， 伫立在酒店大大的自助餐前面，显得特别英俊挺拔。 他右手拿着一瓶香槟酒，左手插在裤袋里。 “Joe，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是某位千金小姐。 卓振风有点懵，他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参加过这种场合了， 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自己名字的女人是谁。 “Hello，Alice，Joe刚从英国回来，他脱离这个圈子太久了，你不要怪他。” 汪文慧拿着一杯香槟过来救场： “你不记得啦？这位是Alice霍云烟，她是启航地产霍景添的小女儿，现在在学香港中文大学学珠宝设计啊。” “Au t汪别开玩笑啦，大家都知道Joe是剑桥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我这种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班门弄斧。” 霍云烟虽然和汪文慧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向卓振风。 这么多年没见，卓振风长得更加帅气迷人了。 以前中学时代她就喜欢他，不过因为两个人的年纪差的有点多。 卓振风去英国读大学的时候，霍云烟还在读中学。 “哦，记得了，我出国前，当年的你才这么高。” 卓振风用右手在自己的腰部比了一个大概的高度， 那意思就是他只是当她小女孩而已。 ------------ 026，不敢苟同的爱情观 霍云烟有些尴尬，只好假笑道： “做律师就不是不一样哈，讲话都特别犀利。” 汪文慧看自己儿子差点把天聊死，赶紧救火： “Alice，你妈咪身体最近怎么样？” “妈咪身体很好，她还经常说有时间约你打麻将呢！” 听到汪文慧提自己妈咪，霍云烟的脸色终于稍微正常了一些。 “打麻将就算了，我现在通宵不了。” 汪文慧看到一个熟人，就跟他们两个人示意先离开了。 “先失陪下，有时间约你妈咪打高尔夫啊。” 卓振风也借故离开了，他其实特别不喜欢这种场合。 酒店里的人，都在互相应酬，互相奉承，互相勾心斗角。 但是，今天他爸爸今天指名让他过来，他也只好应付一下。 加上汪文慧今天晚上没有男伴， 他就自告奋勇当了自己妈的男伴。 汪文慧没有男伴的原因是，她停了自己老公情人的信用卡。 两人起了口角，所以卓立群想给她难堪。 卓立群今天带的女伴是今年香港小姐亚军李欣儿。 此时的李欣儿穿着一件黄色连衣裙，挽着卓立群的手，正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卓太太，你好啊，你穿得这件黑色连衣裙真是好看啊。” “颜色那么成熟，真的好配你的年纪啊。” 李欣儿拿着香槟杯，故意走到汪文慧的面前嘲弄道。 哼，老女人，停了自己的老公的信用卡又如何。 自己老公还不是照样找人帮她买了这条黄色的连衣裙。 穿着这件黄色的连衣裙，大家都说很好看，很显年轻。 汪文慧微翘起唇角，目光微冷，拿着香槟酒走过李欣儿身边，轻声说道： “是啊，成熟的女人肯定智慧过年轻的女人。”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不会变老……” 然后转身离去，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现在得意洋洋，看等下怎么死。” 她走过卓振风身边。冷面对着自己儿子说： “Joe，你要记住，以后找老婆千万不要找什么香港小姐啊。” “娱乐圈的女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没过多久，前年的港姐冠军关玲玲就穿着同样一件黄色连衣裙进来了。 大家的目光马上聚焦到两个人的身上。 娱乐记者的相机也趁机大拍特拍，闪光灯闪不停。 “哇，劲爆啊……” “前任港姐和现任港姐竟然撞衫啊……” “重点是前任港姐还是这个卓立群的情人啊……” “难怪会撞衫啊，不仅挑衣服的品味一样，挑男人的品味也一样……”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啊……” “你有没有见到她们两个穿的衣服好像都有一个破洞啊……” “不会吧，那么寒酸，不仅穿同款，还穿烂衫来参加酒会啊……” “寒酸都正常，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怎么会做人家的情妇……” “是啊，看她们脸色那个难看，真是笑死了……” “明天的八卦杂志肯定很精彩啊……” 李欣儿和关玲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彼此对视，两人的眼眸里，都好像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 都觉得对方穿得没有自己好看。 正僵持在那里，就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两人脸都气红了。 又听到说两人的衣服都破了，紧张地快步离开了酒店， 那个样子就好像某个动物狼狈地夹起尾巴落荒而逃了。 卓立群的面色特别难看，他走到汪文慧的身边，阴沉着脸不说话。 “看着我干嘛，还不去救火？” 汪文慧的目光淡然，好像这事情和她完全没关系一样。 她拿余光瞥了一下自己震怒的丈夫，唇角勾起已一抹冷讽的笑。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但是你也没有必要玩这么绝吧？” 刚才还冷着一块脸的卓立群，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连汪文慧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商业大亨果然不同凡响。 “我绝？我有你绝吗？”汪文慧冷笑： “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带那个李欣儿来酒会，不就是当着全香港的人打我脸吗？” 汪文慧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压低声音在说。 她可不想在酒会上大吵大闹，自己已经够丢人了。 再被记者拍到失去仪态的照片，以后自己都不用在香港混了。 “OK，Fi e。你有道理，我不想和你吵。” 卓立群直接用一句话终止一场夫妻大战。 “我也不想和你吵，尤其是当着儿子的面 。” “你别忘了，当年Joe为什么要去英国读书。” “他好不容易回国来发展，麻烦你注意下你自己的私生活，不要逼得儿子再次离开香港。” 这么多年，汪文慧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丈夫的花天酒地。 只要他自觉一些，不要踩过界，她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果他太过离谱，影响到自己和儿子的生活，她都不是好欺负的！ 现在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自己儿子卓振风。 看到自己在角落喝酒的儿子， 卓立群默默从汪文慧身边走开，来到自己儿子的身边。 “Joe，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卓立群现在就只有一个儿子，对他自然是格外看重。 但是当年以为他和汪文慧经常吵架，卓振风才选择去了英国读书。 而且坚持要读法律，一看就是不想继承自己的公司。 “爹地，我以为我去了英国几年，你会有所收敛。” 卓振风拿起自己手中的酒，喝了一杯。 这场闹剧看似是自己妈妈赢了，其实是大家都输了。 卓家在外人面前就是一个超级大笑话而已。 “想不到，你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享受。” 卓立群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Joe，大家都是男人来的，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 “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卓立群轻笑。 那些身体忠诚于一个女人的男人，肯定是没机会没本事的男人。 “但是你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卓振风明显不同意自己爸爸的观点。 他所向往的夫妻关系是互相尊重，互相关怀。 有一个真正互相爱恋，真心想白头到老的伴侣。 “我认为我已经做到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责任。” “每天晚上我都回家睡觉，这是我做丈夫的责任。” “而对于你，我自问我在物质上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 ------------ 027，这个游戏挺有意思 卓立群看自己儿子不说话，知道自己今天是有些过分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是律师，也是要注意公众形象的。 “今天这种场合是我不对，对你造成不良影响，下次我会注意。” “不过，Joe，全香港的女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儿子，要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不敢说100%的女人都图钱，但是99%的女人都是爱钱的。” 卓振风对自己爸爸这一套一套的爱情理论已经反感透了。 他的目光从卓立群的身上移开，重新看着酒会上跳舞的男男女女，一双深邃迷人的双眸，若有所思。 随后，他迈开长腿，从酒会离开，开车来到一栋旧楼的楼下。 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散散步。 这里是赵子彤住的地方。是马丹丹告诉自己的。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没有期望自己会在楼下遇到她。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在这附近走走。 再说人家是有夫之妇， 虽然准备离婚，毕竟不是还没离婚成功吗。 刚走了一会，一个酒醺醺的男人不小心撞了过来， 他来不及躲避，醉汉就吐了他一身。 就在车里把衣服都换了。 他平时有跑步的习惯，在车里肯定会放运动套装和跑步鞋。 一身Nike的运动套装，穿上去还挺舒服的。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他平时还是很喜欢这种运动服饰的。 刚换完衣服，就看到赵子彤从远处走了过来。 卓振风看了看自己的天梭手表， 这块手表是他在国外打工赚的第一份工资买的，所以特别有意义。 都说女人看包，男人看表， 但是他的脸就是他的身份，不需要用名表来证明什么。 “Hello，这么巧。” 卓振风站在路边， 刚好就站在一块公交站牌前面，他笑着对赵子彤打招呼。 赵子彤从圣安中学和好朋友聚会回来，心情特别好， 就看到卓振风站在路边等公交车。 果然是辛苦命，那么晚了还在加班， 律师事务所的工作肯定很累， 为了多赚点律师费，真是拼命。 “哇，那么晚了，还要加班？” “在这里等公交？” 见卓振风一怔，赵子彤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公交牌子。 “哦，是啊……” 卓振风想起自己爸爸的话，眼眸一闪。 “律师这行是不是挺辛苦的，特别是像你那么年轻的律师。” 什么行业都要论资排辈，律师行业是赚钱。 但是也是两极分化的厉害。 大律师动不动就年收入几百万， 没有名气的小律师就只能打打下手。 赵子彤看他上次坐天星小轮，这次又十点钟多了还在等公交， 上次还说要开车送他们回去，估计车也是借的。 “是挺辛苦的。”卓振风说道。 “我理解。”赵子彤深表同情地看着他。 赵子彤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当年毕业做助理的自己。 也是这样每天早出晚归，每天深夜在路边等公交。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十万的支票递给他。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律师费我就不拖你了，加油！” 男人的手表和女人的包包一样，是身份的象征。 赵子彤看他带着一块一千多的天梭手表，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留学生，还是那种最苦逼的穷留学生， 在国外肯定没少洗盘子…… 卓振风拿着支票在风中凌乱， 看着她拍拍屁股走人的样子， 真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孩子？看起来，他好像比她大吧， 而且比穷，好像她更穷吧。 都穷到要去深圳做水客了。 他的嘴角轻扬，发现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了，这两瓶柠檬茶是我朋友马丹丹请你喝的。” 刚起身离开的赵子彤折返回来，从包里拿出两瓶柠檬茶。 “她说，大热天的，看你连水都舍不得买来喝……” 这种谎话真的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但是无所谓， 只要这个卓振风知道自己朋友对他有意思就行了。 看卓振风似笑非笑的眼神，赵子彤匆忙离开。 回到兰博基尼上的卓振风， 拧开自己的车载音响，里面传来Beyo d的《情人》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他听着歌，看着副驾驶位的两瓶柠檬茶， 脸上的笑意再也绷不住。 他决定将这个有意思的游戏进行到底。 回到家里，卓振风找到司机老王。 “王叔，你自己开的是什么车？” “丰田啊。” 司机老王搞不懂卓大少自己这个问题做什么、 自己那辆丰田破破烂烂，平时都很少用。 大部分时间接卓生都是是开劳斯莱斯，奔驰、宾利这些。 “借我开一段时间。” 卓大风丢下这句话，就风风火火上二楼去。 司机老王不知道风少又在玩什么。 不过司机的本分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同样不能理解少爷行为的还有另外一位司机。 他就是霍家的司机老李。 老李今天开着宾利送霍二少来打到铜锣湾的一栋旧楼前。 霍二少什么也没做，就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人流看了一个小时。 老李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做这些有钱人家里的司机，最好就是哑巴。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问。 这位霍二少前段时间才从英国读完建筑回来。 现在是霍大少的有力竞争者。 “李叔，如果有新楼盘给你住，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啦。”李叔笑道。 “那如果要用你现在住的这套房还换呢？”霍二少又问。 “这样啊……”李叔犹豫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道： “那我就要考虑一下了。” “哦？” 霍二少来了兴致，示意李叔继续说下去。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有些东西时间久了，就会不舍得了。”李叔说道。 就好像一条狗，养了几年都有感情了， 你说买多一条新的换给主人。 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听了李叔的想法，霍建东若有所思。 收楼最怕遇到钉子户。 一般来说，钉子户有两种。 一种不拆迁是因为拆迁赔偿款没有谈妥， 这个好办，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第二种是李叔说的那种有感情的， 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住的地方，所以拒绝拆迁。 这种以老人为主。 霍二少现在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这是他回国以后，爸爸霍景添交给他的第一个项目。 成败与否，至关重要。 ------------ 028，收不到百分百就滚 如果第一炮都不能打响，以后别想在公司有什么威信了。 霍二少英俊的脸庞上，泛起一丝的愁云。 “铃……”包里的大哥大响起来。 “小弟，你最近的楼收得怎么样了？”是大哥霍建英。 “多谢大哥关心，一切还算顺利。” 霍建东的脸上没有波澜，语气却带着笑意。 “小弟，别怪大哥没有提醒你啊，下个月初就要举行奠基仪式了，” “到时全香港的记者都会到场，爹地也会来，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奠基仪式是各类开业仪式的形式之一， 通常是一些重要的建筑物，比如大厦、场馆、亭台、楼阁、园林、纪念碑等等， 在动工修建之初，所正式举行的庆贺性活动。 “知道了，大哥。”霍建东的声音淡淡的。 他知道这个大哥没安什么好心。 表面上说是关心，实际上是施压。 本来时代广场的奠基仪式是在下个月底， 大哥偏偏找了什么风水先生，跟爸爸说下个月初才是良辰吉日， 硬生生把给他准备的时间给缩短了二十天。 “打电话给李宁浩，问问他最近收楼的进度。” 霍二少放下电话，对着助理说道。 “东少，李宁浩说完成了大概90%。” 助理挂了电话，表情谄媚，对着霍建东说道。 “告诉他，再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完成不了100%就可以滚蛋了！” 霍建东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的李宁浩听到二少助理的话都要炸毛了。 这些二世祖，仗着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大学毕业以后摸爬滚打了三四年， 才跳槽到启航这家地产大公司。 这个霍二少刚回来没几天，随随便便就让他滚蛋。 他以为收楼就跟收摊一样简单嘛？ 90%都是他费劲心血，连续一个星期加班到十二点的结果了。 现在竟然要求100%,真的是很过分！ 李宁浩烦闷地把手上的一堆文件狠狠摔到沙发上。 “怎么了？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烦心事。” 李宁浩的妈妈是一位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她给自己大儿子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关切地问道。 “是啊，最近公司要在铜锣湾那块地建造一个大型的商场。” “公司连名字都取好了，叫时代广场。下个月初就要进行点奠基仪式了。” “但是最近收楼遇到一些困难，新来公司的霍二少脾气古怪，我真的压力好大。” 李宁浩家里不算富裕，甚至可以说有些贫穷。 母亲在茶餐厅帮人打工，父亲在码头上工作。 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还在圣安中学读书。 弟弟今年就要考大学了，到时又是一笔巨额的费用。 “宁浩啊，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乖乖仔，工作的事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李宁浩的妈妈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继续说道： “我也不是说反对你和那个大陆妹交往，但是……” 李宁浩的妈妈和大部分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一样， 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即是很排外。 虽然她自己也穷。但是她更看不起那些偷渡来香港的大陆妹和大陆仔。 那些人大部分连饭都吃不起，住在深水埗和天水围那些笼屋里。 “但是，你和那个大陆妹没好结果的，她在事业上一点都帮不到你，反而还会拖累你。” 李宁浩的看着自己一米八个头的儿子，虽然不是长得特别帅气，但是眉眼间有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人长得精神，读书又厉害，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心。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他找的女朋友。 是一个北姑！ 外地人没根基，没人脉，没背景，帮的了自己儿子什么？ 不要扯后腿就不错了…… “妈，我现在真的很烦，麻烦你让我静一静可以吗？” 听到自己妈妈提自己女朋友于文茵，他不耐烦地打断她。 他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安抚他妈妈。 再不把楼收齐，自己就会被启航地产开除了。 他想想也好笑，他自己一个画设计图的建筑师， 竟然别人当枪使，要他去做什么收楼这种难搞的工作。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是老板，叫他干嘛，他就只能干嘛！ 他想起霍大少昨天在电梯口对他说的话： “阿Be ，不是我教坏你啊，对付那些钉子户，就要狠啊。” “他们不肯搬，你就断他们水电啊，看他们搬不搬！” 李宁浩知道破坏公共设施是犯法，所以就只当霍大少是在说笑话。 他知道霍大少做事情一向都不择手段， 那是因为他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真的犯法了是没有人能救他的。 李宁浩烦恼着怎么完成霍二少交给他的收楼任务。 而同样烦恼这个问题的，还有他的女朋友于文茵。 不过于文茵的对象就只有一个，就是她妈妈——周清秋皇太后。 她本来没有把握可以说服自己妈妈的， 但是子彤交给她一个方法，她决定试一试。 于文茵回到自己位于铜锣湾的家里， 自己妈妈周清秋正在房间里看曹雪芹的《红楼梦》。 “妈，我回来了。” 于文茵换好拖鞋，就去书房给自己妈妈请安。 自己的妈妈要求很高，出门和回家都要主动请安。 就算自己妈妈在房间里休息，也要进来卧室打招呼。 “你回来了，饿不饿？厨房有猪脚花生汤。” 周清秋放下自己的老花眼镜，对着女儿说。 自从来了香港，她也学会煲汤了。 没办法，香港和广东人一样，一天不喝汤都吃不下饭。 于文茵喝着自己妈妈煲的靓汤，心里暖暖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妈妈是有些霸道和强势， 但是心里面是真心对她好的。 自从爸爸被判刑以后，她们就从北京逃到了香港。 十几年过去了，两母女都是相依为命。 妈妈为了赚钱供自己读书，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妈，我有份保密协议想让你签名。” 于文茵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她妈妈。 这个就是子彤为自己出的主意。 “什么保密文件？你做007啊？” 周清秋重新拿起桌子上的老花镜带上，仔细翻阅起来。 她看完以后，就问自己女儿： “什么意思？启航的收楼合同？”周清秋的脸上有怒气。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对这个地方有感情，不想搬走吗？” ------------ 029，收楼玩得就是心理 于文茵放下手里的碗，指着上面一大堆文字， 耐心认真对自己妈妈说道： ”妈，人挪活树挪死。” 于文茵又指着现在住的这套两房说道。 “当年我们从北京四合院搬到这里，你不也整天说不习惯？” “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不也照样住得很好？” 于文茵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她妈妈身边，握着她的手说： “再说，你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我们拿了钱就换一套带电梯的好不好？” “而且，我和宁浩都说好了，要买就买一套三房，以后你就和我们住在一起。” “等以后我们有了BB，你还可以帮我带小孩 。” 周清秋噗嗤一笑，拿手指点了点自己女儿的额头： “女孩子家家的那么恨嫁，做女人一定要矜持一点。” “不过我没打算和你门一起住，我一个丈母娘住到女婿家算怎么回事？” 周清秋的观念还是传统。 女人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儿。 虽然自己没有生出儿子， 但是也没有理由跟出嫁的女儿到女婿家里住的。 “妈，马上就21世纪了，怎么你的思想还那么传统啊。” 于文茵反而觉得没什么， 自己妈妈就一个女儿，丈母娘跟着女儿女婿住没什么。 但是她知道自己妈妈在这方面的思想根深蒂固， 一时半会是很难改变的。 刚在想要怎么继续劝说下去，就听到自己妈妈说： “总之，我以后是不可能和你们两个人一起住的。” “等你出嫁以后，我就守着这套老房子终老到死。” 周清秋把合同递回给她，那意思就是自己已经拒绝了。 “好好好……” 于文茵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妈妈争论。 她翻到合同的第二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跟她说：” “那就把你这套房子卖给启航地产，我们再去有电梯的小区买一套新的。” 于文茵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妈妈以后和自己一起住，只要换个法子。 “新的单位就写你的名字，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物业，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周清秋拿下自己的老花眼镜，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语气淡然： “你不要来诓我，卖了这套房子哪里买得起那些带电梯的小区？” “我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银行也不可能贷款给我的。” 于文茵早就料到自己妈妈会这样说，她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所以宁浩和我才叫你签保密协议啊……” 周清秋这次来了兴致：“这件事还和宁浩有关？” 她敲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继续说道： “你也别跟我卖关子，也别让我看那么一堆文字，看的我头疼，你就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去签什么保密协议吧。” 周清秋看这一大堆条条款款就头疼。 她每次去银行看什么用户须知啊，什么用户协议啊， 都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名栏直接按手印的。 “妈，你这么信任我啊？” 于文茵轻笑，在她妈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见自己女儿肯定的点点头。 周清秋眉开眼笑，当场就在合同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第二天早上，隔壁的李阿姨约周清秋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大妹子，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啦。” 隔壁的李阿姨是山东人，她凑到周清秋耳边悄悄说道：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示威啊，反对启航地产收楼。” 这件事本来就是不想被收楼的几户人家商量好的。 周清秋还是带头人之一。 “不好意思啊，李大姐，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我一个生病的朋友，不能去参加游行示威了。” 周清秋有些尴尬，为了躲避李阿姨，她今天跑到很远的一个菜市场去买菜。 剩下李阿姨有些尴尬，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周清秋有朋友住院了？ 吃完早饭来到集合点的时候，其中一个业主对她说： “你听说了吗？403的周清秋已经在收楼合同上签名了。” “不会吧，她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坚持到底的，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卦了。” “你不知道吧，她女儿的男朋友就在这家启航地产上班。” 感觉被队友背叛了的李阿姨气得够呛， 回去的时候就把周清秋家的门拍的砰砰响。 “大妹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做人不能这个样子的！” 开门的是于文茵，她早就料到对面的李阿姨会过来。 她直接把李阿姨拉到房间里，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李阿姨也马上屁颠屁颠地把合同给签了。 “钉子户联盟”已经瓦解了两门大将， 彻底把这栋楼的钉子户们逐个瓦解，时日可待。 没两天，最后一个顽强抵抗的两户人家看大家都叛变了。 双拳难敌四手，最后也只好乖乖就范了。 于文茵兴冲冲地跑到自己男朋友李宁浩的家里， 想把这个好方法分享给自己男朋友。 却发现有一辆警车停在他们小区楼下。 不一会，几个警察就带着李宁浩下来了。 于文茵的心一惊，赶紧跑到警察面前，问到：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犯了什么事情？” 李宁浩低着头不敢看她，一个警察刚想开口解释。 一辆写着《经济日报》四个大字的车， 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于文茵的旁边。 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快速地从车上下来。 一个人扛着摄影机，一个人挂着莱卡相机，一个人拿着话筒。 “请问你是不是启航集团的建筑师李宁浩先生啊？” 拿着话筒的男人一个箭步，将于文茵拨开，把话筒直接递到李宁浩面前。 李宁浩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们听说你奉了启航集团霍二少的指令，对铜锣湾的一栋旧楼采取暴力征收的手段，是还是不是啊？” 警察直接拨开记者，将李宁浩塞进车里， 对着记者说：“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恕我们无可奉告。” 记者不死心，又炮到警车旁边追问道: “李宁浩先生，和我们聊两句吧，对旧楼进行停水断电是不是霍二少指使你的？” 警察没有搭理记者，直接坐上车，一踩油门跑了。 于文茵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李宁浩竟然为了收楼，对大厦的水电设施进行刑事毁坏？ 于文茵慌了神，她赶紧跑到赵子彤家里去商量。 “芬姨，子彤在不在家？我有急事找她。” ------------ 030，一个警察两副面孔 孙少芬正在晒被子，看犹如热锅上急得团团转的于文茵， 赶紧放下手里的被子跟她说： “是文茵啊，彤彤没有跟你说吗？她现在在楼下的中介公司做地产中介。” 于文茵听了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楼下的地产中介。 仲夏时节， 赵子彤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套裙， 里面套着白色衬衣，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单鞋， 再配上一个黑色背包， 活脱脱一副销售人员或者保险人员的装扮。 今天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中介公司的门口发传单。 后世的她在地产公司主要负责市场部。 就是宣传公关那些。 本来她也想去地产公司打工啊， 但是人家一句“不收中学毕业”， 把她的简历直接丢了出来。 TVB拍戏，她又没有兴趣。 唯一能和地产这行沾边的， 又不需要学历的， 就是房地产中介了。 赵子彤看着玻璃门上贴的那些房源信息， 有一种特别的亲切归感。 后世的自己便是营销专业出身， 没想到来了黄金时代的香港， 起步竟然是地产公司的小中介， 还是发发传单那种…… 她被香港夏天的大太阳晒的有些晕晕的， 一个穿着条纹T的美女经过，她随手就递了一张传单给她： “买楼卖楼请找安家地产，真实房源童叟无欺。” “子彤，是我啊，文茵啊。” 于文茵接过她手上的传单，一把把她拉到阴凉的地方。 “文茵，怎么了？什么事情那么着急？” 赵子彤看她满头大汗，一脸焦急，赶紧把手里的水递给她。 “子彤啊，宁浩出事了，他涉嫌教唆他人刑事毁坏，被湾仔警署的人带走了。” 于文茵没经历过这种事的，破坏大厦的水电设施，这种罪名可大可小的，情节严重的话是要坐牢的。 她从中三开始就跟李宁浩在一起， 她们两个人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乖乖仔和乖乖女来的。 她不相信自己男朋友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知道警察不会无端端抓人的。 赵子彤听了，马上给卓振风打电话，法律的事情，他最清楚了、 结果电话美人接听。 “卓律师的电话没人接听啊，可能是在开庭。” 赵子彤挂掉大哥大，对着急地满头大汗的于文茵说道： “你先别着急，可能是警擦搞错了，这样，我门先去警察局问清楚，等下再给卓律师打电话。” 两人来到铜锣湾的湾仔警署门口， 就看到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的， 长得高大英俊的男人从一辆黑色宾利车上下来。 “是启航基团的霍二少啊，宁浩现在就是帮他办事。” 于文茵小声地对赵子彤说道。 赵子彤示意于文茵不要声张，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霍二少地后面，到了湾仔警署的里面。 就看到霍建东被警察带到了审讯室问话， 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对着一个警察说道： “阿Si ，主谋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可一定要要调查清楚啊。” 助理的话明显带着威胁的口气。 在办公桌上写着文件的警察头也不抬一下，语气不耐烦地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不就是正在调查吗？” 其中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也说道： “是啊，阿Si ，我们东少刚从英国回来不久，他是剑桥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不会做这种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的。” “一定是这个李宁浩主谋的，然后还故意栽赃到东少身上。” 刚才那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帮腔道。 于文茵听到这里，就想冲上前去理论，被赵子彤及时拦下。 她对着于文茵摇了摇头，做了以“嘘”的动作，小声地提醒道： “别冲动，继续听下去。” 于文茵按下心中的火气，继续听下去。 “你们紧张什么？” 警擦听到司机说，刚才那个男人是启航集团的霍二少。 终于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 “那帮剪断大厦电线和毁坏水管开关的古惑仔，说是李宁浩给他们钱的，李宁浩又说是替你们的东少做事的 。” 警察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文件，对着二人说： “不用那么紧张。我们也只是请你们东少来配合一下调查而已。” “说不定就是李宁浩污蔑你们二少爷而已。” 警察说完，就给他们两个人倒了一杯水， 示意他们两人在一旁等待。 于文茵和赵子彤终于忍不住，走到警察面前说道： “那说不定，那帮破坏大厦水电的古惑仔也是冤枉李宁浩的！” 于文茵怒气冲冲地对着警察说道。 警察见是两个穿着寒寒酸酸的两个年轻女人， 猜到她们是李宁浩的家属，白了她们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那为什么那帮古惑仔谁都不冤枉，偏偏就冤枉李宁浩？” 赵子彤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她对这双标的警察真是刮目相看。 想不到堂堂香港警察，竟然有两副面孔。 她也忍不住出声，但是为了不得罪警察， 她还是尽量克制了自己的用词。 因为现在李宁浩在里面，得罪警察可没什么果子吃。 “阿si 啊，话不能这么说的嘛，有没有可能是那帮古惑仔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污蔑李宁浩呢？” 警察很不耐烦，抬起头打断她： “你和我争论没有意义，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 “是不是污蔑和冤枉，我们会做进一步调查的。” 两人正想理论，就看到李宁浩和霍二少都从审讯室出来了。 于文茵急忙跑到李宁浩的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霍建东很自然地走到助理和司机面前，带上他的雷朋眼睛就要离开。 一个警员走过来，拿着两份资料，对着刚才那个警察说： “队长，他们二人的口供。” 那个队长大致翻阅了一下笔录，就对着了李宁浩说： “猜到你不会承认的啦，这份笔录和其他资料，我们会送到律政署去。” 警察队长的语气很不好，好像对犯人一样对李宁浩说： “留下你的个人资料，签好你的担保资料，就可以离开了。” 警察队长说完，又走过去，很客气地对着霍建东说道： “霍先生，多谢你的配合，有什么问题 ，我们会及时联系你的。” 一群人从湾仔警署出来。 霍建东走到李宁浩的身边， 轻轻吐了几个英文单词： “You' e fi ed（你被解雇了）” ------------ 031，帮他们也是帮自己 李宁浩闻言，本来就失魂落魄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抓住霍建东的手臂，苦苦哀求： “东少，不要炒了我，我不能没有工作的，我弟弟和妹妹的学费都靠我一个人在支撑的。” “时代广场的奠基仪式下个月初就要举行了，我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能尽快完成收楼。” “我没想到会有人去报警的，东少，你给多一次机会给我。” 看自己男朋友这样求人，于文茵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男朋友她自己了解，以前在学校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啊。 她看着很心疼，但是也没有办法。 原来自己男朋友真的做了这种事情。 如果换成自己是霍二少，她也不会容忍这样作奸犯科的人留在自己身边的。 霍建东嫌弃地甩开他，抬腿就要离开。 赵子彤看不下去，主动站了出来： “东少，如果我们可以在月底之前帮你搞定全部的收楼工作，还可以帮你化解这次的公关危机。你可不可以给李宁浩一个机会？” 霍建东摘下他那副雷朋飞行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子彤， 语气波澜不惊地问身边的助理：“这个女人是谁？” 助理摇摇头，代表他也不认识这个女人。 但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凑到霍建东旁边说： “好像是今年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季军——赵子彤小姐 ” 霍建东抬了一下头，又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赵子彤一眼， 这次他没有淡淡地说话，而是扑哧一笑： “香港小姐是吗？” “如果想约我吃晚饭，我很乐意奉陪……” 霍建东语气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如果是找我谈生意还是算了。” 霍建东对这些娱乐圈的女人没什么好感。 长得漂亮的女人，大部分都没有脑子。 玩玩可以，但是做生意哦，还是算了。 ”距离月底没有一个星期了，霍二少难道还有更好的收楼人选？” 赵子彤没有把霍建东的嘲讽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对漂亮女人的偏见从古至今都有， 无需大惊小怪。 要想证明自己不是花瓶，只有拿出实力来说话。 苍白的辩驳证明不了任何东西。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霍建东皱起眉头， 时间紧迫，他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找人接手这个烂摊子。 “你做什么工作的？”霍建东终于松口。 “这个是我的名片。” 赵子彤递上自己的前两天刚刚新鲜出炉的名片。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是房地产中介？” 霍建东真是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竟然会相信一个死中介的话。 在地产界，房地产中介就是最不受人尊重的一帮底层小人物。 “东少，我做什么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完成你想要我完成的工作。” “而且，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陷害你吗？” 赵子彤轻笑，她在赌霍建东一定很想把在背后捣鬼的人揪出来。 她知道霍建东是剑桥大学建筑学院的高材生， 自己又是起航集团堂堂二少爷， 断人水电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绝对不会是霍建东做出来的。 不是他做的，那肯定就是另有其人了。 李宁浩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目的就是往霍建东或者是启航地产身上泼污水而已。 “哦？” 霍建东终于有了兴致， 他迈开他的大长腿，一步走到赵子彤面前，凑到她耳边问她： “你就那么相信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 赵子彤后退了一大步， 她还是不喜欢和男人靠自己太近了。 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霍建东： “我相信东少，就是不知道东少也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霍建东还没试过被女人好像看病毒一样躲闪自己， 眼里的兴致就更浓了，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本事。 他重新戴上自己的黑色雷朋飞行员墨镜，丢下一句话： “30号之前把所有的住户的同意书都交上来，我就让李宁浩继续待在公司。” “不仅如此，我还会请律师帮他洗脱指控。” “还有，如果能帮我找出背后是谁在捣鬼，你……” 霍建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刚才那张名片，继续说道： “赵子彤是吧，也一起过来启航做事吧！” 说完，霍建东一行人就开车白色的宾利离开了。 “子彤，谢谢你这样帮我和宁浩。” 于文茵走了过来，神情担忧地说道： “但是，你现在身上还背着官司，真的没必要为了我们再惹上什么麻烦。” “是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 她不是什么闲事都要管的， 说她自私也好，利己也罢。 她只是想借着这件事，顺利进入启航公司罢了。 中介公司实在不是很适合她。 赵子彤拍了拍于文茵的肩膀， 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李宁浩，嘴巴一抿： “好朋友就是互相帮助的，你先说我上次那个点子有没有效果？” 于文茵想到这件事，轻笑一声，脸上都是激动和兴奋： “实在太有效了！我本来就打算告诉宁浩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又黯淡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她知道最近自己男朋友都在烦恼收楼的事情，她原本打算把子彤这个方法告诉他。 但是又怕没效果，那自己这栋楼试了以后有效果，才赶紧去告诉自己男朋友， 没想到…… 自己男朋友竟然会这么急功近利！ 用断人水电这么下三滥的手法。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赵子彤说完就转向李宁浩，意味深长对着他说道： “我想，宁浩学长肯定知道这背后捣鬼的人是谁吧？” 刚才在警察局不说，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的势力太大， 大到他不敢把那个人说出来。 “没用的，人家有钱有势，你拿什么跟他们斗？” 一直不说话的李宁浩终于开口了， 想到今天的发生的种种，他痛苦的蹲下身子，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自己辛辛苦苦读大学考AP牌，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了…… 看到自己男朋友这个痛苦的样子 于文茵感同身受，也蹲下身体。 将他的头埋进自己胸前，任由他在她身上大哭。 ------------ 032，有钱人是拿来利用 拿什么跟有钱人斗？ 这个问题问得赵子彤有些无语…… 为什么要跟他们斗？ 有钱人当然是拿来利用的， 和他们斗有什么好处？ 赵子彤脱口而出： “肯定拿脑子啊！不然和他们比命长？” 赵子彤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男人。 不过…… 她同情他？ 谁又来同情她自己？ 有钱的人才有资格做慈善， 没钱的人只有被同情的份…… 哭可以解决问题的话， 她现在能把香港哭成太平洋！ 不过，自己到底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动物， 她等李宁浩哭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擦一擦吧……” 等他把鼻涕眼泪都擦完， 赵子彤趁他虚弱的时候，赶紧问道： “是不是霍大少叫你这样做的？” 李宁浩惊讶地抬起头，睁着泪眼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本来不知道的……” 赵子彤默默在心里说这句话，这么随随便便就被人套出来了。 果然太会读书，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把脑子给读傻。 霍大少和霍二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嘛。 不是同一个妈生的豪门少爷， 那就肯定不可能是一条心。 霍二少的归港肯定影响到了霍大少在集团的地位。 在赵子彤看来，这都算不上是什么商战， 倒很像两兄弟在抢玩具。 表面上是霍大少赢了， 但是其实是他也输了。 因为启航集团姓霍，他和二少都姓霍。 他弄出这样的动静，倒霉的是启航集团的名声。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真的不怎么高明。 “滴滴滴……” 包里的大哥大响起来， 赵子彤接起电话，脸色一变。 对着文茵和李宁浩说到： “文茵，收楼的点子你告诉宁浩学长吧……” “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先回去了！” 来不及和他们解释什么， “子彤，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文茵站起来，赶紧追上去， 就看到赵子彤着急忙慌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TAXI离开了。 “怎么办？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于文茵放心不下，问自己男朋友。 “文茵，我们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快点把赵子彤的收楼点子告诉我。” “我们要尽量争取在这几天把楼全部征收完，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了这份工作。” 于文茵听自己男朋友这么说，担忧赵子彤的心也知道暂时放下， 把这几天实践到有用的方法告诉了自己男朋友。 …… “师傅，麻烦开快点。” 在出租车上不停催促师傅快点的赵子彤突然想起： 自己和放高利贷的口水威还有一场赌注。 她问师傅：“师傅，今天是几号了？” 出租车师傅回答道：“今天是6月12号啊，怎么了？” 赵子彤给口水威打了一个电话。 1991年2月3号， 输给湖人之后，芝加哥公牛的战绩仅有30胜14负。 当时的迈克尔乔丹说了一句话： “只要让我带领芝加哥公牛队打入总决赛，我们就能拿下总冠军。” 当时的美国球迷和热爱赌球的香港民众， 都当这个只会在篮球场上飞来飞去的球员是在吹牛皮…… 几乎所有人都在赌芝加哥公牛队不能 进入总决赛。 香港地下赌场的赔率甚至到了10:1。 就是说，如果你赌芝加哥公牛队可以进入总决赛， 你投一百万，就可以获得一千万。 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 迈克尔乔丹带着芝加哥公牛队一路杀进了总决赛。 口水威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即使迈克乔丹真的带领芝加哥公牛队进入总决赛了， 大家依旧不看好芝加哥公牛队会拿总决赛冠军。 所以，总决赛前夕，香港地下钱庄的赔率是16:1 芝加哥公牛队依然被这样低估着。 也就是说如果你投注100万，那就有1600的回报。 1991年6月，总决赛前夕。 篮球史上两个最伟大的名字被放进了一个句子里： MJ对MJ， Michael Jo da 对Magic Joh so ， 迈克尔·飞人·乔丹 VS 埃尔文·魔术师·约翰逊。 “口水威，你脑子是不是抽风啊，竟然投200万赌芝加哥公牛队赢。” 口水威曾经的大哥在地下钱庄对他嗤之以鼻。 “之前是你小子踩了狗屎运，赌赢了公牛队会进入总决赛，湖人队这么猛，还有魔术师顶着，这个什么乔丹啊，行不行的啊……” 口水威的大哥抽着雪茄，非常不能理解口水威的做法。 “大佬，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啊，反正我这个人就喜欢刺激的，要不你也赌芝加哥公牛队嬴？” 口水威给大哥满上酒，他肯定不可能跟自己大哥说，自己信了一个女人的话。 这种事说出来，怕不会被全香港的黑社会笑死。 “刺激是刺激，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这个小子太激进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口水威的大哥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是腰缠万贯了， 年轻的的时候一穷二白，所以愿意拿命博， 现在年纪大了，又有钱了，自然会谨慎和惜命了。 口水威也被说得有些心思浮动， 他抽了一根烟，看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放的NBA总决赛， 问旁边看得正起劲的球迷小弟： “你说，这个什么卓丹到底行不行的？” “还有这个什么约汉森是不是很厉害？” 口水威的蹩脚英语像一坨屎一样臭。 小弟刚好是篮球迷，又是飞人乔丹和魔术师的粉丝， 他马上纠正自己的大哥： “大哥，不是卓丹，是Michael Jo da ！” 小弟的英文很标准，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缓慢地念着。 “还有，不是约汉森，是Magic Joh so ！” 小弟的嘴巴一张一合，看得口水威很恼火。 他直接一巴掌呼上去，没好气地说： “我顶你个肺，现在是英文一分钟啊？” “老子问的是他们两个谁厉害点！” 小弟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也不敢装逼了， 老老实实回答大哥的问题： “目前来说，是魔术师犀利一点的。” “魔术师1979年大二就带领密歇根州大击败拉里·伯德的印第安纳，拿到NCAA全国冠军，成为1979年NBA状元，” “1979-80季就随湖人夺冠，还依靠1980年总决赛传奇的42分15篮板7助攻成为总决赛MVP。” “1987年，他已经有三个戒指在手，还终于拿到自己第一个常规赛MVP+总决赛MVP+第四个总冠军，完成大满贯，开始了自己的时代。” “1988年，他卫冕成功，拿到属于自己的第五个戒指。” …… “我顶你个全家富贵啊！” “你他妈的又不是在做电视直播，有比较说得那么详细吗？” 听自己小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在说着魔术师的丰功伟业， 口水威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扔了过去。 ------------ 033，这个女人竟然玩我 正沉浸在对自己偶像的崇拜之中的小弟看烟灰缸飞了过来， 赶紧一个侧身，完美地躲避了烟灰缸的袭击。 “你他妈的口才那么好，怎么不去无线电视台做体育节目的主持人啊！” “罗里吧嗦的！说重点！” 口水威不耐烦地打断他。 “大哥，我真的可以去做体育节目主持人？” 小弟丝毫没有听说口水威的嘲讽之意。 口水威差点没被他气死。自己哪里找来的这么白痴的手下。 想当年，他做小弟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醒目。 为什么这年头，就找不到像当年自己那么醒目的小弟呢？ 他翻了翻白眼，点起一根烟，翘起二郎腿，吞云吐雾中问道： “这么说，这个什么魔术师已经拿了不少冠军了？那这个什么迈克你卓丹呢？” “这个……” 挨揍了的小弟有些谨慎了，支支吾吾不知道从何说起。 1991年，乔丹是这个星球上最受球迷欢迎的球员。 因为他是飞人——迈克尔.乔丹。 他轻盈、迅速、华丽、优美，在球场上就像会飞一样。 但是单单以成绩来说，他远远不如魔术师。 “丢你老母，什么这个那个！？要你说的时候不说，你是不是嫌命长？” 口水威用右手尾指掏了掏自己的右耳， 先把耳屎掏空了，才能装下这个喜欢罗里吧嗦的小弟的话。 “今年是乔丹第七年NBA……” 小弟看了自己大哥一眼，看他没有发脾气了， 就再次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新秀年，他就被认为是联盟最好的球员之一；” “二年级，他就以对凯尔特人那场63分获得了伯德口中的上帝尊位。” “三年级开始，他垄断得分王；” “四年级，他拿到了常规赛MVP和年度防守球员，成了NBA最强个人。” …… 口水威的拳头紧紧握着，他正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气， 他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揍死这个扑街小弟， “所……以……呢？”口水威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所以……所以……” 小弟看自己大哥的脸色不对，低着头说道:： “所以，他还没拿到过任何NBA联赛的总冠军……” “今年还是他第一次带领芝加哥公牛队打入总决赛……” “砰……” 一个啤酒瓶被口水威大力地扔到墙上， 玻璃四溅， 带泡沫的液体在墙上开出了一朵烟火，顺着墙壁流下。 “死三八！玩我？” 口水威的眼神凶狠，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样。 一个是七年都没拿到冠军的麦克尼卓丹， 一个是拿了无数冠军和什么金戒指的马吉克卓尔单。 这个臭三八！ 竟然让老子下重金赌这个什么死公牛赢？ 要是老子这把输了，马上把她抓回来当牛一样宰了！ “去问一下那个地下钱庄的老板，我那200万可以拿回来吗？” 小弟听到指令后，马上给地下钱庄的老板打电话。 “你问问你大哥，拉了的屎可以塞回屁股眼里面去不？” 钱庄的老板在电话那头说道。 “大哥，老板问你，拉了的屎可以塞回屁股眼里面去不？” 小弟一字不误地把钱庄老板的话转达给了自己大哥。 口水威气得操起手边的一张椅子， 把正在播放NBA总决赛的电视机给砸了！ “滴滴滴……” 桌子上的大哥大响起来，赵子彤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草他妈的！ 这个女人还敢给自己打电话！ 听了她的话，口水威一把抓起正在拍打着电视的小弟： “看个毛线！操家伙，跟我去抓那个死三八！” …… 另外一边心急如焚，一脚推开自己家门的赵子彤， 就看到自己妈妈被那个男人紧紧掐住了脖子， 孙少芬背靠在墙壁上，脸色发青，眼睛瞪得圆圆的， 手紧紧抓住赵文强的手，脚不停地乱蹬，明显快不行了。 赵子彤毫不犹豫，操起沙发旁的小板凳， 朝着赵文强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赵文强吃痛，紧紧锢住孙少芬脖子的手放了下来。 孙少芬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 她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惊魂未定，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文强一个转身，就看到了拿着椅子的赵子彤。 “臭丫头！你敢打老子？” 赵文强的声音洪亮如钟。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刚才被小板凳打的地方，马上鼓起来一个包。 “人渣！赌鬼！还打老婆！我为什么不敢打？” 赵子彤拿着小板凳，丝毫不畏惧站在自己前面的赵文强。 赵文强虽然是广东人， 但是长得一米八的个头，两个胳膊都是腱子肉。 他这些年在码头上扛大包，力气很大。 他一个健步跨到赵子彤面前，把她手里的小板凳给抢了过去， “哐当”一声，板凳抛物线一样落到了阳台上。 赵子彤没想到原主的爸爸竟然那么大力气， 抢她手里的东西就好像一个二十岁的健身教练抢一个六岁小女孩子手里的玩具一样简单轻松。 是她大意了！ 在电话里听到孙少芬的呼叫声， 第一时间赶回来，却忽略了自己有可能遇到的危险。 没等她反应过来， “啪……” 一个有力的耳光落在自己白皙的小脸上。 赵子彤无力抵挡，身形摇晃，没有站稳， 被赵文强耳光扇得直接撞到了茶几的边角上 。 额头上马上就渗出血来，她两耳发鸣，两眼冒金光。 她正准备硬撑着茶几站起来， “咚……” 赵文强抓起自己的头发， 把自己的头直接撞到坚硬的水泥地上。 赵子彤的脑袋嗡嗡嗡的…… 她虽然170的个头，但是毕竟小胳膊小腿的， 体重只有一百斤不到，瘦弱的就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 再加上赵文强的又那么健壮。 被撞得头晕脑胀的赵子彤在这一刻， 真的恨透了这个人渣…… 只要今天自己没被他打死， 她就要把他碎尸万段！ “你放开她，你放开她！” 刚虚弱地瘫在角落的孙少芬哑着嗓子喊道： 看赵文强发疯似地揪着自己女儿的头撞地上 。 她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躯爬过来， 紧紧抓着赵文强的裤腿说： “赵文强，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我……我……给你，你放开彤彤！” 赵文强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对着孙少芬就是一脚： “死八婆！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 034，大哥成了跟班小弟 赵子彤的头被赵文强个胳膊狠狠压在地板上， 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妈妈， 拼命摇头，示意自己妈妈不要给他钱。 她们本来就没什么积蓄了， 哪里还有钱给这个王八蛋？ 就算有，也不能给！ 给了只是无底线地纵容他！ 可惜，她知道自己是妈妈的软肋， 为了救自己，自己妈妈连命都舍得， 更何况一些身外之物。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孙少芬， 颤颤巍巍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那一刻，她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是那只自己母亲珍之爱之， 有着特殊意义的翡翠镯子…… “妈！你不要给他！” 赵子彤哭着喊道。 可惜， 被赌博摧残的没有人性的赵文强， 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宝贝。 他一把从孙少芬的手里抢过那只精致的木盒子， 打开以后，眼睛里都冒着精光。 他没有感激孙少芬， 反而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打得孙少芬的脸颊肿了一大片，嘴角渗出了血。 “贱货！这么好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 “说！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说完又恶狠狠踢了几脚趴在地上痛得站不起来的孙少芬。 孙少芬虚弱地说：“没……没……没有了……” 说完，她实在支撑不住，痛晕了过去。 “妈！” 赵子彤看自己妈妈晕了过去，心里很着急， 又看赵文强拿了东西就要走， 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 她迅速扑过去，深深咬住了赵文强的左手臂。 赵文强吃痛，拿右手手肘用力敲赵子彤的后背。 赵子彤此刻就好像一只悲愤欲绝的小母狼， 誓死要保护受伤的幼崽们。 她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 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不能让他卖掉自己妈妈的手镯！ 拼尽全力也要等救兵到来！ 她死死咬着赵文强的手臂，牙齿深入肌肉，痛得赵文强龇牙咧嘴。 赵子彤用力的程度，仿佛下一秒可以从赵文强手臂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赵文强左手手臂被她咬着，只好用右手手肘撞击她的背部。 一边打一边骂： “小贱人，快点放开我！” “再不松开，老子打死你！” “贱人！烂货！还不松手！” …… 赵文强每骂一句，就拿手肘撞击一次。 赵子彤的背部火辣辣的疼， 但是她这一次顾不上疼。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咬死他！ 咬死他！ 咬死他！ 随着赵文强越来越大力的击打， 赵子彤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赵子彤在心里对着老天爷说； 如果真的死了，麻烦把我送回到2021年。 “砰！” 房门又一次被撞开，口水威带着几个兄弟来了。 “赵文强！” “你他妈的还敢出现！” “给我上！” 口水威一挥手， 几个拿着棒球棍的男人一哄而上。 三下五除二，就把赵文强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赵文强没想到口水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赵文强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王八蛋， 他被这些小混混打得趴在地上，马上一副舔狗的样子出来。 “威哥，别生气，我现在有钱了，马上还你！” 赵文强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木盒子。 一个小混混不客气把他手里的木盒子抢了过来， 恭恭敬敬地双手交给口水威。 口水威左手接过盒子， 右手打开一看。 呦！ 是种水上好的翡翠手镯！ 这死人强竟然还藏着这这样的好宝贝！ 不过，口水威现在对这点零碎小钱不感兴趣了。 “啪……” 口水威把木盒子利索地合上， 示意旁边的小弟放在一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旁边的小弟马上给他点了火。 口水威看了下倒在地上的两个女人， 慢悠悠地走到赵文强的身边。 右手一挥，一拳打在赵文强的脸上， 看赵文强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口水威又挥了一拳。 赵文强被打得脸都肿了， 他艰难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威哥，钱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口水威也不废话， 伸出穿着皮鞋的右脚， 对着赵文强的裤裆就是一下。 痛得赵文强脸都扭曲了， 捂着裤裆不停地“哎呦”叫着。 “我他妈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打老婆孩子的男人。” “既然如此，留着你这玩意也没用！” 口水威正准备再来一下， 赵文强求饶： “威哥，你放了我吧，我……我……我……” 赵文强我我我了半天没想到自己可以为口水威做什么， 他看到地上的赵子彤灵机一动： “我把我女儿送给你！” 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赵子彤， 听到这句话，杀了赵文强的心都有了。 “呵呵……” 口水威冷笑。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赵子彤身边， 用脚踢了踢她趴在地上的身体。 “赵子彤，你老豆说要把你送给我，你愿意吗？” 赵子彤只是拿眼睛瞪着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口水威蹲在身子，抬起赵子彤的脸蛋。 “啧啧啧……多么好看的脸蛋，都花了……” 赵子彤嫌弃地别过连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口水威，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口水威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他背对着赵文强说道： “你看到了，你女儿不愿意……” “她愿不愿意不重要，只要威哥你愿意就行！” 赵文强猥亵的声音传来。 口水威转过身，反手给了赵文强一巴掌。 赵文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口水威， 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 “我他妈的像是喜欢用强的男人吗？” “我口水威可是很尊重广大女性朋友的意愿的！” “你他妈这样侮辱我，是什么意思？” 口水威往地上吐了一口水， 一挥手，示意几个手下继续打。 等赵文强杀猪一般的叫声传来， 口水威又走到赵子彤的身边问： “满意吗？” 见赵子彤摇摇头， 口水威亲自扶着赵子彤起来， 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 又对着那几个手下说： “你们没看到吗，赵小姐说不满意，继续给我打！” 几个手下又对着赵文强拳打脚踢， 赵文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一边双手抱头不停在地上打滚躲避拳脚， 一边对赵子彤说道： “臭贱货，你他妈什么时候勾搭上口水威的！” “之前老子让你勾引富商，还他妈的给我装清高！” “老子没离开几天，你都勾搭上放高利贷的了！” “不要脸的臭烂货！” 赵子彤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拿起手里茶几上的一把剪刀， 强撑着走到赵文强身边。 “再嘴里不干不净的，就剪掉你的舌头！” 被几个男人死死压制住的赵文强， 见锋利的刀尖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 马上紧紧闭上了嘴！ 他总感觉，这次回来， 自己这个女儿不太一样了 他手臂上还血淋淋地印着她刚才留下的牙印， 口水威再晚来一步， 自己那块肉都能被她给撕下来！ 而现在，她的眼神凶狠， 看着就不像开玩笑的…… “谢谢你，威哥，麻烦你帮我把我妈送到医院去。” “再把这个男人帮我绑在椅子上。”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赵子彤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对着口水威说道。 ------------ 035，磨刀霍霍向着人渣 “你跟大哥我客气什么？” 口水威一边吩咐着手下把赵文强绑好， 一边又让手下背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孙少芬。 “这次的NBA总决赛，你帮大哥我赚了不少。” “下次再有这样的内幕消息，可一定要再告诉大哥我啊。” 口水威想起刚才楼下的一幕， 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他接到赵子彤的电话，说赵文强回来了， 本来他怒气冲冲是要去找这两父女算账的， 结果刚在楼下，接到自己大哥的电话： “扑街啊！你小子！今年是不是去泰国拜白龙王了？”、 “芝加哥公牛队4-1大胜利湖人队啊！” “你这次赚得盆满钵满啦！” “你小子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口水威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地要疯球！ 他挂了电话，马上就接到钱庄老板打来的电话： “威哥，恭喜你啊，钱你能不能等几天？” 口味威手里拿着大哥大，对钱庄老板破口大骂： “等你妈个全家富贵啊！” “下次见到你，老子就把你拉的硬屎塞回你的屁股眼里去！” “别他妈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钱给老子汇过来!” 挂了电话，口水威又拿大哥大打了一下刚才那个小弟： “你他妈的到底懂不懂篮球？” “差点被你他妈的给害死！” 篮球迷小弟摸着被打的头，自己也很委屈， 只好怯生生地指着楼上问道： “大哥，那我们还要不要上去抓那个死三八？” 口水威拿起大哥大又敲了一下这个小弟的头： “死三八也是你叫的？” “去！当然要去！不过不是去抓人！” 口水威的脸上泛起财迷的笑容： “而是去解救我们这位女财神啊！” 见几个手下都愣住了的样子， 口水威抬起右脚，一脚踢到其中一个人的屁股上： “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给我上楼去救人，她要是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 赵子彤见口水威一口一个你大哥的叫着， 心里是好气又好笑。 这个口水威还真的是一个财迷啊。 只要谁能让他赚到钱， 他就心甘情愿听谁的。 这点倒是和自己有点像。 “大哥我先走了哈，小妹常来大哥公司玩哈。” 几个人把赵文强绑在椅子上， 赵文强还在哇哇大叫。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一向凶神恶煞的口水威， 竟然对着自己的女儿言听计从！ 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 赵子彤利用美色迷惑住了他。 “威哥啊，你喜欢我女儿，那我也就是你的岳父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岳父啊？” 赵文强被打得鼻青脸肿，嘴巴都歪了。 还在那里叽叽歪歪。 “麻烦大哥把这个人渣的嘴用胶带封上。” 口水威找了一圈，就对着自己手下说道： “谁他妈的袜子比较臭，脱下来给我。” 口水威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袜子臭的， 他又没找到胶布，只好问小弟们， 谁愿意脱个袜子来用用。 几个小弟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脚臭。 “扑街，你小子看我干什么？” 看那个篮球球迷小子看向自己， 口水威很不爽， 这臭小子什么意思？ 这眼神是说自己脚臭？ 真他妈的活腻了！ “就你小子的脚最臭，快点把袜子脱下来！” 篮球小弟不情不愿地脱下自己的袜子 塞到赵文强的嘴巴里。 明明就是老大的脚最臭啊！ 每次一脱鞋都熏得大家吃不下饭…… 篮球小弟因为得罪了老大， 所以背着昏迷的孙少芬去医院的任务也交给他。 临走前， 赵子彤指着小弟手上刚才那只精致的木盒子，对口水威说： “威哥，这个翡翠手镯是我妈妈的嫁妆，能不能还给我？” 口水威虽然感谢赵子彤给她透露了一个内幕消息， 但是钱是他赚的， 那一百万也是他实打实借出去给赵文强的。 这翡翠镯子种很老，水头也足，颜色也辣。 他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东西还给她？ 他是放高利贷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这个是你爸爸还债的，我帮你收拾你爸，又送你妈去医院，夜愿偿还了你的内幕消息。” “要想拿回镯子，下次再放点料……” 赵子彤累极，不想继续争辩下去， 只好眼睁睁看着口水威把自己妈妈的那只翡翠手镯给带走了。 她本来也想跟着去医院， 但是去了医院自己也帮不到什么忙， 眼下，有比去医院更重要的事情。 不把赵文强给解决了， 自己和孙少芬就不得安宁， 她给卓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卓律师，我这里遇到了点麻烦，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过来。” “对，我家里，铜锣湾那栋旧楼。” 赵子彤放下电话， 就在厨房磨起刀来。 夜…… 深…… 人…… 静…… 铜锣湾一个旧楼里，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瘦瘦弱弱的背影， 她在昏暗的厨房里磨着刀。 霍…… 霍…… 霍…… 每一次的磨刀声， 都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客厅里， 一个被麻绳五花大绑， 嘴里塞着一个臭袜子的男人， 正惊恐地望着女人的背影。 他拼命想要挣脱， 却无能为力。 嘴里被塞着臭袜子， 只能“呜呜呜”地低吟， 这一幕，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悚……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 赵文强看着那个背影， 越来越害怕…… 他觉得这个女儿好陌生， 陌生得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 他想起被鬼附身的故事， 更加觉得现在附身在自己女儿身上的， 就是一个凶残的女鬼。 霍…… 霍…… 霍…… 每一次的磨刀声， 都好像磨在自己的心上！ 突然， 被女鬼附身的赵子彤慢慢地转过头来， 对着他咧嘴一笑。 那诡异的笑容吓得赵文强魂飞魄散， “滴答……滴答……” 尿液沿着裤脚， 一滴滴掉落在水泥地板上。 赵子彤看差不多了， 站了起来，拿着锋利的菜刀，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 一步…… 两步…… 三步…… 慢慢地靠近赵文强， 赵文强的瞳孔随着赵子彤到来， 不断放大， 放大…… 再放大…… 就在那把锋利的菜刀要碰到自己脖子的时候， 赵文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罢了…… ------------ 036，就是要栽赃陷害你 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也就不用还那些欠下的赌债了， 这一刻， 他竟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在香港染上了赌博， 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工作， 后悔自己是个打老婆和女儿的混蛋…… “哼……” 一声冷笑从头顶传来， 赵子彤看着赵文强尿裤子这个怂样， 她会为了这样一个人渣， 去杀人？ 去坐牢？ 别搞笑了， 他不配！ 赵文强完全懵了， 这个女鬼还想干什么？ 是不是想把他慢慢折磨死？ 他看着这个女鬼的笑容， 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越是笑得灿烂， 他就越是心惊胆战…… “当当当……”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赵文强紧紧绷着的神经， 被突然想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夜半敲门， 是女鬼的同伴来了吗？ 赵子彤手里拿着菜刀就跑去开门。 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的卓振风， 看到此时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又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连忙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赵子彤拿手指了指客厅里的男人， 这时才看到自己手里拿着菜刀， 她赶紧把菜刀藏在身后， 被律师看到自己拿着凶器， 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卓振风看到被绑在客厅椅子上的男人， 又看家里一片狼藉， 还以为她家里进贼了。 赵子彤把手里的菜刀拿到厨房放好， 又在客厅给卓振风倒了一杯水， 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卓振风却一把拉住她， 看着她脸上的累累伤痕， 一脸心疼地问道： “疼不疼？” 说完，就想拿手去摸她的脸。 赵子彤后退一步， 她指着赵文强，对着卓振风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就是离婚案的当事人，你看看要怎么处理吧。” “需要我怎么配合，怎么取证……” “要不要报警什么的。我现在一点头绪没有。” 卓振风这才意识到，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就是那个对赵子彤家暴的赌鬼， 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道： 他是律师，不能打人！ 但是看到赵子彤满脸的伤痕， 还有额头上那渗人的伤口。 他的心里莫名起来一团火。 直接冲过去，对着赵文强的脸，就是一拳。 卓振风在英国是练空手道的， 这一拳下去， 直接就把赵文强的牙齿给打掉了。 卓振风再看一眼站在旁边的赵子彤。 白璧无瑕的小脸蛋， 此时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心里的怒火更胜， 对着赵文强又是两拳。 “你不是律师吗？” “还可以打人？” 看卓振风两拳下去，赵文强的脸都变形了， 眼泪鼻涕齐飞，虽然不能说话。 但是害怕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她赶紧阻止他。 如果可以在这里杀人，她自己刚才就动手了。 她现在有些怀疑自己请的这个律师够不够专业。 “没错，我是律师，确实不能打人。” “但是，你刚才看到我打人了？” “就是打了，也是正当防卫。” 卓振风收起拳头，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没错！ 自己是律师， 不能打人， 所以自己没有打人！ 而且他自己是律师， 有一千种方式可以为自己做无罪辩护。 卓振风拿起包里的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塞到赵文强的兜里。 这是今天汪文慧硬塞给自己， 要自己带的。 赵文强一看那表， 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还以为这个男人是想拿钱收买他。 正想着这下发财了， 把这块表拿去卖掉， 再去澳门转一转。 自己的人生马上就可以重回巅峰。 但是这位年轻男人的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 却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里。 只见这个年轻的男人去厨房拿来刚才的那把菜刀， 拿布把整个刀包括刀柄擦了擦，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套， 带着手套拿着这把菜刀，在自己手臂上划拉了一刀。 鲜血马上从他的手臂上渗出来。 赵子彤看着卓振风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有些懵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 自残？ 她来不及反应过来， 就看到卓振风把这把菜刀硬塞在赵文强的手里。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以后， 他拿出大哥大，给湾仔警署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铜锣湾111号，” “我们遇到入室抢劫，麻烦尽快出警。” 听到这句话，赵文强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对狗男女！ 竟然污蔑他入室抢劫！ 这男的从一进来到现在， 眼睛就一直黏在自己女儿身上！ 想到这个女鬼那么贱人格！ 附身在这个赔钱货的身上，连续勾搭了好几个男人！ 而听到这句话的赵子彤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给卓振风竖了一个大拇指， 走到他身边轻声笑道： “我这十万花得挺值……” 她看着他流血的手臂，有些不忍： “要不要帮你包扎一下？” 卓振风看她主动靠了过来，摇了摇头： “等警察验了伤再说。” 他撩起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柔声问道： “你的脸还疼吗？” 这次的赵子彤没有抗拒， 也没有闪避， 看着他眼里的柔情， 她轻轻摇了摇头。 说不痛是骗人的， 不过只要能把赵文强送到监狱去， 她觉得被打几个耳光也是很值得的。 虽然两人身上都挂着彩， 但是就这样互相看着， 一股暧昧的情绪在两人心里滋生…… “呜呜呜呜……” 楼下的警笛声响起。 两个警察敲门进来： “你好，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了一宗入室抢劫，请问谁是报警人？” 卓律师站了出来： “我是。” “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在家里看电视。” “这个男人拿着菜刀突然就闯了进来， “打伤了我的朋友。” 警察一边认真地听着卓振风的话，一边认真记录。 另外一个警察就在家里，不停地拍照和取证。 “后来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男人拿菜刀抵着我朋友的脖子。” “这个男人看到我的带的是名牌手表，” “还拿菜刀抢走了我的百达翡丽手表。” 卓振风指了指赵文强： “我亲手看他把我的手表放在口袋里了。” “对了，警官，这个男人还用菜刀划伤了我的手。” 卓振风伸出自己血淋淋的手臂给警官看， 又指了指地上的菜刀： ------------ 037，把人移送到重案组 “相信这把菜刀上肯定有这个男人的指纹。” “后来在挣扎中，我女朋友拿小板凳把这个男人打晕。” “这个男人后脑勺有一个肿包，警官可以查验。” 卓振风又指了指客厅里的小板凳。 赵子彤惊呆了，这推理能力也太强了吧。 仿佛他就在现场一样。 他怎么知道自己拿小板凳打了他后脑勺？ “我希望警官能以入室抢劫罪，故意伤害罪立刻逮捕这位男士。” “对了，我的那块百达翡丽价值百万。” “数额巨大，希望警官可以全部记录在案件。” 警官看他逻辑清晰，思维敏捷， 有些好奇，就问他：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从事什么职业？” “是否和犯罪嫌疑人认识？” 卓振风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这个警官： “警官，这是我的名片。” “我和这个男人并不认识。” 警官拿起名片一看， 卓振风律师。 难怪…… 同样的问题又问了赵子彤一遍。 “我叫赵子彤，我是一名中介、” “这个男人是我法律上的爸爸。” 听到这句话，警官惊讶地抬起头看她。 卓振风也惊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她爸爸？ 所以她说的离婚案是自己爸爸和妈妈？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自己竟然闹了一个大乌龙。 “警官先生，虽然这个赵文强是我爸爸。” “但是他确实是入室抢劫。” “赵文强多年来一直在外面赌博，欠下了很多赌债。” “这次他上来就是要抢钱。” “我的朋友，卓振风先生的手臂确实是赵文强所伤。” “赵文强先生看我的朋友带的是百达翡丽的手表。” “所以拿着菜刀威胁他，把手表交给他。” 赵子彤说完，就硬挤出几滴眼泪， 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跟警察说道： “警察先生，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和我妈妈！” “这些年来，赵文强一直都家暴我们和我妈妈。” 赵子彤把前面的刘海撩起来，指着额头上的伤口说： “赵文强用武力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地上撞。” “要不是我朋友及时赶到，我差点就被他杀死了。” “我希望警官能以杀人未遂罪起诉他。” “他带着菜刀上来，明显就是有动机有预谋的杀人。” 卓振风给赵文强定的罪名是“入室抢劫罪”和“故意伤人罪”。 但赵子彤更狠， 直接就给他扣上一个“杀人未遂罪”。 卓振风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数， 她还可以无此镇定，思维比自己还清晰。 心里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警察对从赵文强的口袋里搜出百达翡丽手表， 用密封袋把它装好。 对两人说道： “这是证物，我们先带回去。” 卓振风点点头： “没关系，这个是我客户的，暂时落在我这里。” “到时我会跟她解释的。” 警察看大家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 合上笔录，对两人说： “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 “后续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的地方，我们再通知你。” 警官一挥手，就让人把赵文强拷上手铐带走了。 赵文强心里很苦。 这两个狗男女，真是满嘴谎言！ 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这摆明就是想让自己把牢底给坐穿。 可惜，警察非不把自己嘴里臭袜子给拿下来。 他只好吚吚呜呜地流着马尿。 到了湾仔警署，赵文强一直喊冤枉。 说他就是到自己家里要点生活费， 没想到还被人打了，给绑了起来。 警官可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直接让他老实点。 警察也不着急审问，就把他丢在羁留室。 不一会， 一个警长形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的高级督察梁伟超。” “今天是不是有个叫赵文强的男人被抓了进来？” 办案的警察一看是高级督察来了，马上如实相告。 “把他移送到我们重案组去。” 办案的警察没想到，一件入室抢劫竟然会惊动重案组。 但是官高一级压死人， 办案的民警也不敢多说什么。 等高级督察走了，几个警察就议论了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那个被砍伤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不就是天辰律师事务所律师吗？” “才没有那么简单，听说他是香港富豪卓立群的儿子啊。” “不会吧……” “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香港的警署，有一本花名册。 上面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名字。 相当于《红楼梦》里面那个师爷拿给贾雨村看的官场保命簿。 “不会吧，卓景添的儿子怎么会出现在铜锣湾的旧楼里？” “谁知道呢？” “不过我猜，还是跟今天那个漂亮的女人有关系。” “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不是叫赵子彤？” “哪个赵子彤？” “不会是那个香港小姐季军赵子彤吧？” “原来如此，难怪……” 几个人哄笑了起来。 “豪门大少配香港小姐……” 被称为“豪门大少”和“香港小姐的”两个人， 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警署茶余饭后的闲谈。 卓振风从赵子彤家里出来， 就陪着她去了医院看望受伤的孙少芬。 在路上，他接到了自己妈妈的电话。 他按照在警局的说辞，重复了一遍给自己妈妈听。 “这么说，你今天被那个叫赵文强的男人砍了？” 汪文慧的声音带着一丝怒火。 “可以这么说。” 卓振风不知道自己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 做他们这行的，遇到一些危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赵文强女儿是你朋友？” 汪文慧又在电话里问道。 “是我的当事人，” 卓振风回答道。 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妈妈非常八卦， 当年在学校，只要有女孩子给自己写情书， 自己妈妈都会追着自己问东问西。 “你忙完早点回来，我让王嫂给你留了花胶汤。” 听到是当事人，汪文慧没有继续问下去。 “谢谢妈咪。” 卓振风挂了电话。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还要你陪我来医院。” 赵子彤看看手表，都是已经十二点了。 “不麻烦，我本来也要见见阿姨，问她一些官司相关的细节。” ------------ 038，你再帅帅得过黎明 卓振风开着自己借来的丰田汽车，打开音响。 “今夜你会不会来/你的爱还在不在/别让我所有的等待 /变成一片空白……“” 是黎明在1991年发行的专辑《今夜你会不会来》 赵子彤刚把赵文强送进了警察局， 心情挺不错的， 情不自禁跟着音乐哼唱了起来。 香港的夜景特别美， 六月的的晚风特别凉爽。 “你喜欢黎明？” 卓振风的语气有些酸。 见赵子彤哼唱着黎明的歌， 还以为她是四大天王之一黎明的粉丝。 “嗯，挺喜欢的啊，大帅哥来的。”赵子彤随口答道。 她不追星，但是也不会连四大天王都不知道。 90年代初，香港娱乐圈最红的就是四大天王。 四大天王里， 虽然黎明的歌声不如张学友， 舞蹈不如郭富城， 演技不如刘德华。 但是论颜值，黎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那我呢？算不算大帅哥？” 卓振风酸溜溜地问道。 当时的香港娱乐圈对黎明的评价有一句话叫： “你再帅？帅得过黎明吗？”。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相当于说： 你厉害，厉害得过孙悟空吗？ 你再丑，丑得过如花吗？ 你再红。红得过刘德华吗？ 总而言之，黎明是当时香港社会公认的帅哥。 听看卓振风问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地， 赵子彤的脑海里的这句话就闪了出来，她脱口而出： “你再帅，帅得过黎明？” 平心而论，卓振风确实挺帅的。 如果非要比较，两人不相上下。 听到这句话，卓振风一股无名火蹭的升起来。 “既然你喜欢他，那你为什么不去TVB拍戏？” 黎明？ 长得很帅是吗？ 自己长得没有他帅？ 赵子彤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喜欢黎明就一定要去TVB拍戏吗？ 那喜欢迈克尔乔丹就要去NBA打篮球？ “如果TVB可以给我天价片酬，我可以考虑拍戏的。” 虽然自己对拍戏不敢兴趣， 但是她对人民币感兴趣啊。 哦，不对。 香港是英镑和港币…… “你就那么喜欢钱？” 卓振风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拍戏是为了片酬？ 不应该是为了梦想吗？ “当然！我当然喜欢钱！” 赵子彤直言不讳， 喜欢钱有什么不对吗？ 明明喜欢钱，但是装作不喜欢的才是真正的虚伪。 “因为钱可以买到漂亮的衣服，精美的包包？”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竟然一点都没有让他不爽。 这个女人，呵呵…… 把喜欢钱这三个字写在脸上的， 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想起那些喜欢他爸爸的女明星， 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让自己爸爸陪着她们去中环买包。 “当然不是，我对那些东西不是特别感冒。” 赵子彤嗤笑， 名牌手袋和精美衣服？ 那些她都喜欢， 但是有钱只是为了追求这些就太肤浅了。 “还是因为有钱可以住上豪华的房子，开上高档的汽车？” 卓振风觉得和她聊天很有意思， 因为感觉她很真实，不装逼。 “房子和车子确实可以给我带来一部分的的安全感。” 赵子彤轻笑， 房子和车子谁不喜欢呀…… 但是如果只是要一栋豪华的房子和一辆高档的车子。 对于她来说，其实不算是难事。 卓振风有些疑惑。 安全感？ 安全感不是男朋友给的吗？ 她这是…… 在暗示他？ “那什么可以给你带来全部的安全感？” 卓振风很好奇， 他以为她会回答男朋友或者老公， 或者说一份完美的爱情， 诸如此类的答案。 但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很意外： “我认为，女人的安全感来源于自我成就感。” “就知道自己是谁，能够做什么，知道生活的意义。” 钱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 所以她喜欢钱。 但是赚钱是一种自我成就感建立的过程。 所以相对于谈恋爱，她更加喜欢的是赚钱。 因为投资自己， 远比投资一个男人来得实际。 年轻的时候投资男人，以后的日子都只能祈祷这个男人不要离开自己。 而投资自己就不一样了， 脑子里知识，肚子里的才华是谁都拿不走的。 包括老天爷！ 重生回来，这些东西不就紧紧跟着她了吗？ …… 卓振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得更加强大。 “所以……” 卓振风第一次有些紧张： “所以，你不会和穷小子谈恋爱？” 卓振风试探性问道。 赵子彤摇摇头，笑着说道； “我喜欢钱没错，但是我更喜欢我自己赚的钱。” 赵子彤始终觉得； 自己赚的钱才是真的属于自己的钱，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她重生回来90年代的香港。 对原主的生活条件真的很不满意。 但是有三件让她值得高兴的事情。 第一，原主长得漂亮， 漂亮当然是资本， 同样的智商，漂亮的女人能过得比不漂亮的女人更加好。 第二，原主没有要和她抢渣男的闺蜜， 赵子彤只要一看到这种重生的小说桥段， 二话不说马上就会划走。 都什么年代了，还和白莲花争风吃醋呢？ 有那时间好好去赚钱不行吗？ 全世界又不是就这么一个男人！ 第三，原主没有刻薄她的后母和想尽办法和她抢男人的姐妹。 这种桥段不是《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吗？ 玩了几百年的梗，可以歇歇了吗？ 就童话里那些废材公主，现实中有人喜欢才奇怪。 为了眼瞎的男人牺牲自己的美人鱼。 随便吃陌生人食物的白雪公主。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祈求天上掉下个极品王子的睡美人。 …… 这些童话都有毒！ 不知道为什么， 卓振风看着她顶着一张被赵文强打成猪头的脸蛋， 还能这样自信乐观地笑着。 心底某处涌起一抹怪异的感觉。 这个女人， 真的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在心里惊讶的卓振风可能不会想到； 家里那位女人， 此刻也正做着更加让他吃惊的事情。 香港太平山山顶，是富人的聚集地。 东方之珠的财富磁场悬挂在维多利亚港上空， 如海市蜃楼般若隐若现。 只有住在山顶的富豪，才算真正的名门望族。 一栋顶级的豪宅里， 一个穿着高档睡衣的女人，拿着酒杯， 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个维多利亚的夜景。 ------------ 039，被告人畏罪自杀了 看了一会夜景，她拿起桌子上的大哥大， 给西九龙重案组的高级督察梁警官打了一个电话： “谁敢砍我儿子，我就砍谁。” 她说话的语调非常平静， 仿佛此刻就是问高级督察： “你吃了吗？” 汪文慧放下电话， 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太平山山顶豪宅 卓太太正安排着怎么把人给弄死。 铜锣湾的港安医院，， 卓律师正想着怎么把赵文强判个重罪。 孙少芬被打得面目全非，她躺在病床上刚刚睡着。 旁边守着的口水威的手下——篮球小弟。 篮球小弟一看赵子彤来了，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嫂子，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卓振风听到这个左米奇右米妮的年轻男人喊赵子彤嫂子， 顿时眉头一皱： 嫂子？ 那大哥是谁？ 正关心着自己妈妈的赵子彤， 丝毫没有察觉到卓振风的诧异。 男人这个时候对自己来说， 是可有可无的生物。 而卓振风对她来说， 就是一个付了钱的律师。 而口水威， 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只是她用来对付赌鬼老爸的工具。 “卓律师，你有把握能给赵文强定罪吗？”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孙少芬， 整个脸都是被打以后的伤痕， 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嘴角的血迹还没擦掉， 左右两个黑黄的脸颊， 此刻都是清晰的五指印记， 这个杀千刀的男人！ 一开始，赵子彤只是单纯想要自己爸妈离婚， 而此刻，她觉得离婚真的对赵文强那个人渣太友好了。 不把他扔进监狱判个十年八年的，都对不起自己妈。 卓振风也没想到， 原来病床上还躺着一个受害者。 这件事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一开始以为只有赵子彤在家里， 所以才跟警察说了那些话。 有了孙少芬的加入， 事情会变的棘手很多。 因为自己和赵子彤可以撒谎， 但是要躺在床上的这个中年女人当庭指责自己丈夫， 可能就有点难度了。 家暴离婚的官司， 他打过不少。 受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就是对施暴者有着不同常人的同情心。 明明被人伤害的是自己， 但是为了自欺欺人， 受害者往往会美化施暴者。 意思就是说， 比如自己老公打了自己。 做妻子的不会觉得是老公人渣， 反而会为这个男人辩驳： 一定是他在外面工作压力太大了 一定是自己还不够温柔不够体贴， 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生儿子，让他在外面难堪了。 …… 诸如此类的借口数不胜数。 这种心里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受害者情结。” 就是这些受害者为了逃避， 而选择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情结。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被强奸的女性， 会最终爱上强奸犯。 看卓振风犹豫了， 赵子彤还以为是律师费给少了。 也是， 本来就是买一送一， 现在赠品还搞得那么复杂。 从民事转成了刑事， 换成自己是卓律师， 自己也要加钱的。 还把客户的百达翡丽手表搭了进去。 万一一不小心刮花了或者弄坏了。 大喇喇一百多万啊。 摊上自己这样穷逼当事人， 卓振风也真是有点可怜。 察觉到她的视线，卓振风一抬头， 就看到赵子彤同情地望着自己。 同情？ 赵子彤在同情他？ 不等他问，赵子彤就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 “要想加钱真的没有！” “最多这样啦，以后给你介绍点客户。” 赵子彤心想，就自己这倒霉体质，以后肯定少不了惹上官司。 就算自己惹不上官司，肯定也会遇到惹上官司的人 。 可以参考孙少芬、于文茵的男朋友和马丹丹。 这几个身边的人，或多或少现在都有官司在身。 这种吸官司的体质，真的太适合做律师了。 卓振风的心里有很多的小问号？ 他看起来是那么缺钱的人吗？ 虽然自己现在穿的是普通了点，开的车也是平常了一些。 但是…… 也不至于到穷得叮当响那种吧？ 他只是想隐藏自己是香港富豪卓景添之子的身份， 可没打算把自己弄成一个乞丐呀。 正想解释，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喂，请问你是卓振风先生吗？我这里是西九龙重案组的。” “你今天报案的嫌疑人赵文强先生已经在拘留所畏罪自杀了。” “麻烦你过来签个名。” 畏罪自杀？ 哦呵…… 看来有人比自己更想让这个赵文强死。 卓振风的脸上挂着笑。 赵子彤看他笑得跟一朵向日葵一样， 还以为是听到自己要给他介绍客户，所以很开心呢。 看卓振风一脸春风，赵子彤的心里却挺郁闷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棺材铺有了生意，原因是你死了老妈。 “子彤……” 赵子彤的心突突跳。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个？” 啊？ 这个台词也太老套了吧！ 不过赵子彤似乎忘了； 现在是90年代，所有你以为的老套路，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事物。 就好像此时，卓振风还觉得自己很幽默的样子。 “先听好消息吧……” 因为赵子彤担心听完坏消息，自己就气死了，没心思再听什么好消息了。 “好消息就是赵文强在监狱里畏罪自杀了。” 哦呵？ 畏罪自杀？ 有点意思…… 以赵子彤的智商，才不会相信一个自私的赌鬼会去畏罪自杀。 这么说…… 这个赵文强得罪了有背景的人。 这个背景还不是黑帮背景，而是白的背景。 不然不可能叫得动西九龙重案组下手。 不过让赵子彤想不通的是： 怎么就那么巧…… 他们刚把赵文强送进监狱，马上就有人在拘留所把他弄死了。 赵子彤一向对这种好事保有警惕心。 这样厉害的人，是友还好。 如果是敌，那就真的太麻烦了。 而且，从侧面可以看出，现在这个香港社会是不讲法的。 有权有势的人，还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自己现在没钱没势。 得罪了黑帮或者有权有势的人， 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不定就是一个畏罪自杀…… 从今以后，自己要更加小心才行。 谨言慎行，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 ------------ 040，羔羊跪乳乌鸦反哺 卓振风看她发愣，还以为她不相信这个好消息， 又加了刚才自己听到的细节描述： “听西九龙重案组的人说，他在拘留所，看到了自己的债主。” “自知以后会在里面受到非人折磨，所以才选择自尽。” “他是用自己的皮带上吊自杀的。” …… 赵子彤想到那画面，已然不想继续听下去。 “我信……”赵子彤打断他。 “他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赵子彤不想继续再纠缠这个问题，死了总是好事……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离婚案打不成了，律师费没得退……” 卓振风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看她肉疼的样子。 特别是那副小财迷紧张兮兮的神情。 就好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拼命保护着自己的橡果。 果然，赵子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可以退钱不？” 赵子彤心里特别不爽。 这感觉就好像你去办信用卡就只是为了要那个拉杆箱。 结果人家把信用卡办好了，人家不给你拉杆箱了！ “可以啊……” 卓振风轻笑： “按照合同上的规定，赠品的价格是1元。” “所以我只需要退你1块钱就可以了。” 赵子彤顿时噎住…… 一块钱？ 赵子彤真的对这个黑心律师恨得牙痒痒。 但是人家是律师，你能说得过他？ 为了一个打官司的名额再去打官司？ 赵子彤觉得自己脑子怕不是有病！ 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官司在他手里呢， 得罪他一点好处没有。 她对这个黑心律师真是又气又恼，但又不得不放低姿态，故作谄媚道： “那能不能转让给我朋友呢？她男朋友最近也遇到点麻烦……” “不行！” 卓振风一口回绝。 赵子彤是脸上全是哀怨…… 看他一副理所当然，问心无愧的样子， 赵子彤真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黑心律师。 偏偏黑心律师还不自知…… 她决定换一条路线。 “卓律师，你的手要不要在医院包扎一下，毕竟是因为我受伤的。” “你放心，医药费我会负责的。” 赵子彤可怜兮兮地说道； “虽然我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房租都交不起，妈妈的住院费都付不起了……” 赵子彤心想，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男人再冷血也会有点同情心吧…… “你说的没错，我是因公负伤，确实需要包扎一下。” “你放心，医药费和误工费我都会记到你账上的……” 误工费？ 赵子彤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让你多嘴！ 他受伤关你屁事！ 赵子彤在心里骂了卓振风一万次，偏偏被骂的那个人他的脸皮特别厚。 他眼神扫过自己，反而笑了： “对了，我受伤这段时间，生活上不能自理，还希望你可以来帮我， “比如，吃饭，穿衣服，洗澡什么的？” 洗澡？ 让她帮他洗澡？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才没有这种闲工夫，赵子彤没好气地说； “你可以请护工！” “对，你提醒我了……” 卓振风一副恍然大悟发样子； “护工一天300元，我这最起码得三个月，就是3万块钱……” 卓振风说得笑眯眯，赵子彤却听得心惊肉跳。 不用猜，这笔费用也是自己出！ 香港的人工怎么就那么贵呀！ 赵子彤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表面上却还是当做很为难的样子； “行吧……” 卓振风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爽快，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又觉得合理；她就是舍不得出那点钱。 包扎完毕，卓振风叮嘱道； “记得明天中午给我送饭过来，晚上帮我……” “彤彤！彤彤！彤彤！” 卓振风自顾自话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 孙少芬仿佛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挥舞着手臂，拼命喊着赵子彤的名字。 梦中的孙少芬梦到赵文强死死掐住了赵子彤的脖子。 她在一旁拼命哀求，赵文强却不为所动。 赵子彤赶紧走到孙少芬身边，握着她的手。 温柔地拍着自己妈妈的背部。 柔声安慰道； “妈，我在呢，没事了……没事了……” 那样子就好像大人在哄被噩梦惊醒的小孩。 卓振风有些看呆了。 见过她几次 还真没有见过她那么柔情的一面。 原来她不是不会温柔， 只是要看对谁而已…… “彤彤……” 被安抚平静下来的孙少芬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的。 眼里全是泪， 她心疼地看着鼻青脸肿，额头上还有贴着胶布的赵子彤。 “是妈不好……” “是妈害了你……” “是妈没有用，没有保护好你……” 听着孙少芬自责的话语，赵子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那个人渣的错，但是自责愧疚确实当母亲的。 就好像孩子从床上摔下来，明明是爸爸妈妈都在。 但是亲朋好友第一时间指责的肯定是当妈妈的不够细心和负责。 在长期这种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都是当妈妈的错的思想PUA下， 孙少芬会这么自责愧疚也就不奇怪了。 “妈！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渣的问题！” 赵子彤听不下去，打断自己妈； “不过你不用担心，人渣已经死了！” 赵文强已死。 希望以后两母女的日子可以越过越顺当。 她有信心，可以带着自己的妈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死了？死了？死了？” 孙少芬不敢相信，她呢喃着这几个字。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么的似的，看着赵子彤： “你把他杀死了……” 孙少芬害怕极了，身体不停地颤抖： “等下警察来了，你就说是我杀死的，是我杀的！” “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途，妈不一样，妈老了，妈替你……” “妈！” 赵子彤很感动，一把抱着自己的母亲。 前世的她，从小就父母双亡。 七岁开始就跟着奶奶长大。 后来还没读完初中，奶奶就去世了。 自己几乎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 这个母亲虽然软弱，但真的是全心全意爱自己的。 想想刚才自己母亲为了救自己，不惜拿出珍藏多年的翡翠手镯。 现在又以为自己杀了赵文强，要不惜要牺牲自己替她顶罪。 羔羊尚知跪乳，乌鸦还会反哺…… 难道自己连一只小羊羔和小乌鸦都不如吗？ ------------ 041，香港的离婚不一样 “阿姨，赵文强不是子彤杀的，他是在拘留室畏罪自杀的。” 卓振风没想到这母女的命运那么悲惨， 竟然还藏着那么深的母女情。 他是律师，看过了许许多多不堪的家庭伦理。 有些人为了脱罪，不惜把自己最亲的人拉下水。 污蔑的、陷害的、杀人的、抢夺财产的…… 不计其数。 这个时候，这两母女的情深，让他格外感触。 有人说，富人的家庭是非多。 其实不然，穷山恶水也出刁民。 人性的恶，远比电影里演的还可怕。 听到这个年轻男人的话，孙少芬一脸疑惑： “这位是……？” 赵子彤差点忘了自己妈不知道自己打官司的事情。 真是大意了！ 她赶紧把卓振风拉到一边，靠在他耳边说道： “我妈妈不知道我打官司的事情，你别说漏嘴了。” 这一次， 两人靠那么近…… 卓振风被耳边的轻声细语撩拨得有些心神荡漾。 她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乌黑发亮的长发也有着一股洗发水的幽香。 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现在正抓着自己的手臂。 看卓振风发呆，赵子彤还以为他不答应呢。 “答应介绍你的客户，还是会介绍给你，就这样哈。” 她怕多说一句话引起自己妈妈怀疑， 赶紧离开走到妈妈身边： “妈，这位是卓振风卓律师，是我最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 听到对方是律师，孙少芬才相信了赵文强是畏罪自杀的事情。 “对了，卓律师，我老公生前欠下很多赌债，他现在死了，那些债主不会找上我和我女儿吧？” 孙少芬沉默了一会，终于想起这个问题。 “香港的婚姻法和大陆是不一样的。” “香港没有所谓的夫妻共同财产，也没有所谓的夫妻共同债务。” 卓律师简单地说了一下香港的婚姻制度。 香港离婚和大陆不一样。 在大陆只要男女双方协商一致， 解决好了子女和财产问题， 去民政部门估计一般半天左右， 就可以完成离婚手续，拿到离婚证书。 普通法下的香港完全不一样。 香港离婚无论协议还是诉讼离婚， 都必须经过法庭批准，向法庭拿离婚命令才行。 即使我们认为很简单的协议离婚， 即是双方也解决好了子女安排和财产分配问题， 也需要以向法庭申请命令的方式进行。 向法庭提出申请后，法庭初步审查满意后，会先发出暂准离婚命令（o de isi）， 拿到暂准离婚命令后，再等至少6个星期左右才能拿到绝对离婚命令（o de absolute）。 拿到绝对离婚命令后，男女双方此时才可以另行结婚。 这个程序走完最快也至少需要6个月以上的时间。 显然在香港两人结婚相对容易，但离婚过程显得很长。 要是夫妻对财产和孩子的监护权、探视权等有争议， 官司打几年实属很正常。 香港离婚制度中和内地最大的分别是， 即使协议离婚有子女存在，即使双方对子女和财产问题的安排自认为已经解决好了。 但香港的法庭仍然会对双方子女事项的安排进行审查， 直到法庭感到满意为止，才会将暂准离婚命令转为绝对离婚命令。 简单的说，就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要怎么合理分配财产小孩子跟谁的问题，还是得法院说了算。 打个比方，有对想离婚的夫妻的小孩小孩才三岁。 父亲是无职业的赌鬼，母亲是老师，想要出国留学。 两人私底下达成协议。孩子给父亲，母亲每个月支付抚养费多少。 法庭一看，不行，孩子跟着父亲没有前途和安全。 不支持这个私下协商好的离婚协议。 即在法庭宣布信纳有关子女的安排前，暂准判令将不得转为绝对离婚命令。 此举体现了普通法下的法庭对小孩未成年人的强制性保护， 即普通法此时不会随意相信父母达成的离婚协议， 法庭必须强制介入，直到对小孩安排感到满意时，才批准二人离婚。 听到这里，孙少芬才恍然大悟。 当年，她提出离婚， 赵文强就威胁她，离婚可以，女儿虽然是赔钱货， 但是她始终姓赵。必须跟他。 生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 她一直害怕离婚后，抢不赢自己女儿的抚养权， 所以才一直拖着不敢去离婚。 原来只要跟法院说，自己丈夫是赌鬼。 法院大概率会将自己女儿判死自己。 “懂法律真的好重要啊。” 孙少芬想到这里，有些悔不当初。 “是啊，所以卓律师才那么值钱嘛……” 赵子彤意有所指。 “关于夫妻共同财产和共同债务的问题，我再和你们好好解释一下。” 卓振风没理她话中的深意，继续说道。 这个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遗产她没有，不要继承债务就好了。 香港的法律她真的不懂。 不要搞个什么“父债子还”的无厘头条例出来害人就好了。 听卓振风说完香港的这个财产和债务制度， 简直就是刷新了赵子彤的三观。 首先，香港夫妻共有财产制度和内地婚姻有很大一个分别。 内地婚姻法中有夫妻共同财产的概念， 尤其是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财产一般视为夫妻共同财产， 此观念目前还破有些深入人心。 即是结婚之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 在香港的婚姻家事法中并没有我们内地的夫妻共同财产制； 夫妻双方结婚以后，一方的财产并不当然地成为另一方的共同财产； 离婚之时，原则上也是各自财产属于各自所有而被各自带走。 这个意思就是，结婚之后，你的钱还是你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 离婚之后，你带走你的钱，我带走我的钱。 所以即是在香港嫁入豪门，也不代表你离婚以后，就理所当然可以分走一半的身家。 当然，在夫妻发生离婚纠纷，香港法院也会全面考虑一些因素， 比如夫妻双方各自的职业与赚钱能力； 各自的年龄和结婚期间的长短； 夫妻各自的操守以及对于家庭的贡献等来合理公平地决定财产的分配。 这里很容易理解啦，就是没有过错的一方能得到适当补偿。 当然，如果你在香港嫁给了一个有钱人。 ------------ 042，妈妈全力支持读书 有钱人如果出轨，你想要他净身出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剧情，还是洗洗睡， 多了解一些法律常识再来写小说。 “原来香港法律上这样规定的。” 听完卓振风的介绍，孙少芬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那些嫁妆都是属于她自己的私人财产？ 自己丈夫每次没钱了，都让自己去卖嫁妆。 还每次都理直气壮跟她说：自己的嫁妆也是属于他的财产。 “那这么说，那个翡翠手镯也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东西？” 孙少芬被洗脑多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肯定是完全属于你的私人财产，谁也抢不走！” 想到那个翡翠手镯，赵子彤有些郁闷。 自己又不是万能的记忆机。 能记住机场重要的比赛结果已经很不容易了。 难道每次都要靠这个金手指吃饭吗？ 这次想要从口水威手里要回翡翠手镯，还真的要费一番功夫了。 关于债务制度方面，内地法律是夫妻债务共同承担制度， 即你欠的债也是我欠的债，大家一起还。 香港法律是夫妻一方无需介入另外一方也不承担。 在内地，我们知道如果夫妻双方中的一人借钱后， 如果所借金钱是用于家庭共同开销或生活或去经营夫妻店共同创业等， 此时所负债务就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在离婚时，夫妻任何一方有义务偿还该债务的一半。 当然，如果配偶一方能够证明借款仅用于夫妻一方之个人用途，与自己毫无关系，则不用承担该债务。 意思很简单啦，如果借的钱是大家一起用就要还。 如果是丈夫借钱去赌博，嫖娼，或者买烟买酒，都不用妻子承担。 而香港无夫妻共同财产制度， 夫妻一方不用对另一方在婚前或婚后的任何债务承担责任。 意思就是，谁借的谁还。 即使当初借钱有可能是为了买房或者装修，或者给孩子买尿布什么的。 都是谁借谁还，和对方半毛钱关系没有。 更不存在什么父债子还这样的狗血规定。 孙少芬听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早知道不需要自己还债，就应该早点提离婚。 说不定自己还能存下钱给女儿读大学。 这些年，她最愧疚的事情就是没能让自己女儿读上大学。 明明自己女儿就很优秀，读书很厉害的， 是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毁了她一辈子。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对赵子彤说： “乖女儿，翡翠手镯我不要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母女好好过。” “你继续回去读书，我去帮别人洗衣服，供你念书。” 赵子彤有些感动，但是又有些无奈， 她不知道怎么跟自己母亲解释。 正如她不知道如何跟这个看“学历”是社会解释。 她一直都笃信： 是“知识改变命运”， 而不是“学历改变命运”。 自己现在就有足够的知识， 但是社会和公司的人不会用那么长的时间来检验你是不是一个有知识，有能力的人。 他们简单粗暴，先用学历筑起第一道门槛。 他们坚信：有高学历的人，不一定有本事。 但是没高学历的人，就肯定绝大部分都没本事。 “妈，你先好好休息，让我考虑考虑……” 赵子彤没有一口回绝，不是她想要自己妈妈去洗衣服供自己上学。 而是，她认为自己这个高中文凭，真的没办法打破现在的阶层壁垒。 后世她看过一部BBC的纪录片——《人生七年》。 从1964年开始，这部纪录片就跟拍了14个来自不同阶层的孩子，从7岁一直拍到56岁。 50年后，这些孩子都发展成什么样了呢？ 令人唏嘘的是，半个世纪的追踪， 残酷揭示了阶层壁垒有多难打破： 从小看《金融时报》的富裕家庭孩子， 成长后依然会走上精英之路，垄断社会上的优质资源。 如其中一个来自富裕家庭的约翰， 从7岁开始就已经想好自己未来要去的学校， 14岁的时候有了从事法律事业的目标，并在未来如约实现。 贫穷家庭出身的孩子依然重蹈父辈命运，为活下去竭尽全力。 只有考上并且读完牛津的乡村孩子尼克打破了阶层壁垒。 底下热评第一说到：“底层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多读书，真的。” 知识改变命运这件事， 从始至终都是真理。 正如当年的自己，考上了985的大学， 才从小山沟里跳到了大城市生活。 不然自己就会像身边的同龄人一样， 早早出去打工，早早结婚生子。 然后被贫苦生活，婆媳关系，逼得无处可逃。 由于孙少芬的伤并不严重， 她也不想自己女儿多花钱，就吵着闹着要出院。 赵子彤没办法，办好了出院手续。 这次她没有拒绝卓振风送两母女回家的好意。 因为她想起那个买一送一的赠品。 就心疼得厉害。 既然不用打官司了。 浪费他一些人工和车马费， 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反而是心安理得。 一路沉默…… 卓振风以为她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数，都累得不想说话了，也没有开口去打扰她们。 其实赵子彤不说话，是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在想要不要上个大学什么的。 自己后世学的是市场营销学。 这辈子要不就学个建筑学得了。 她看过一本书叫《朋友圈的尖子生》， 里面讲述的是作者认识的各行各界的人。 而这些人几乎可以说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虽然成功者的经历各不相同， 但是赵子彤还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 坚持学习。 他们的学习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跟书学、跟事学和跟人学。 书中有个经典的案例——青山资本的董事总经理李倩， 她的强大的营销手段，让作者一度以为她是营销圈里的“老司机”。 但没想到，她从网络编辑转行营销，到成为营销圈专家，不过三四年。 而她在这个过程中，买了几乎所有的品牌、营销类书籍，然后死磕。她在采访中说到： “我算是半路出家，但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好像我对市场、品牌还是挺懂的？” “我觉得，第一个原因就是我是真正地、踏踏实实地在读书，我几乎读了营销类所有的经典书籍。” ------------ 043，港大建筑系挺出名 赵子彤以前是市场营销的，现在要自己搞房地产，就绕不过建筑学这个专业。 阅读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手段，门槛也特别低。 但是建筑学这个专业不是说随便买几本书就可以学会的。 必须专业系统地去学。 香港大学的建筑系就特别厉害。 在亚洲排名前五，在世界排名前二十。 而且现在香港还是英国的殖民地，想要去英国留学也很方便， 众所周知，英国的建筑系是全世界都闻名的。 比如剑桥大学建筑学院、伦敦大学学院建筑系等。 自己现在才二十二岁， 虽然很多人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但是学习这东西，什么时候都不晚。 搜狗输入法之父马占凯33岁才开始系统的看书， 他的成就再一次印证了： 要干什么何时都不算晚，只要你在第一时间行动了， 你就比没有行动的人强，你就会有收获。 就像有句话说： “种树最好的时机是10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赵子彤想起自己当时在校董会发表设计理念的时候， 那些校董会都不相信自己。 而于文茵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让校董会那帮人信服。 原因无他： 一个是不学无术，连大学都考不上的花瓶， 一个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 也难怪那帮校董会的人看轻自己——人之常情而已。 只不过，读大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自己又要做生意的话，时间上也是一个问题。 要自己拿着妈妈洗衣服的钱去上大学， 赵子彤还真的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不过， 只要有目标， 办法总比借口多！ 翌日，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铜锣湾的这栋旧楼里。 没有了赵文强这朵乌云压在头上的两母女， 昨天晚上睡得格外安稳， 赵子彤是在一阵荷包蛋的香味中醒来的， 孙少芬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见自己女儿醒了，孙少芬拿着锅铲说道： “彤彤，你醒啦，快去洗脸刷牙。” “妈妈今天给你煮荷包蛋面吃。” 赵子彤看自己妈妈梳着整齐的头发， 被打肿的脸蛋也消下去了不少 ， 眼睛亮亮的，对着自己笑。 看她这样子，是重新活过来了。 赵子彤心里也高兴，笑着说了一句：“遵命！” 女人， 不怕走错路， 就怕走了错路以后还一条道走到黑。 走黑了也不知道回头。 “昨天妈妈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孙少芬看着自己女儿还没消肿的脸蛋， 额头上还贴着渗血的纱布，很是心疼。 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啊，现在搞成这样。 女人都爱美， 何况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孙少芬又在心里骂了死去的赵文强一百句。 “听进去了，妈。” 赵子彤吃着碗里的荷包蛋，心里喜滋滋的。 这是属于妈妈的味道。 “听进去了就好，那你今天就去把中介公司的工作辞了吧。” 孙少芬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着： “妈吃完饭就去找工作，丹丹父母的茶餐厅正在招女工。” “别的工作我不会，洗碗端菜我还是可以的。” “你放心，只要你考上了大学，妈妈就是借钱也供你读书。” 孙少芬现在没什么想法，一心一意就想自己赚钱给女儿读书。 听自己妈妈把接下里的生活都安排地井井有条。 赵子彤的心暖暖的。 自己妈妈想去工作挺好的，总比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好。 但是她可没打算让自己用洗碗的钱供自己上学。 “妈，上大学的事情不着急，我要先了解清楚再说。” “我前两天看了一下房子，这两天我们就先搬家。” “这几天我也有点事，等处理好了，我再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赵子彤又拿出一万块钱自己妈妈。 “这个钱你先收着，给自己买几身好衣服，去端菜咱们也不能不讲究。” 孙少芬的眼圈都红了。 自己女儿长大了， 懂事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些年来，亏欠自己的女儿的。 通通努力补偿回来。 赵子彤出门就去了附近的银行。 她不是来取钱的， 而是找自己的好朋友——马丹丹。 那个黑心的卓振风， 不是要找人照顾吗？ 请护工她花不起那个钱， 现成的花痴倒是有一个。 一进银行的休息室， 就看到马丹丹在安抚一个一脸愁云的老奶奶。 赵子彤自觉站在门口， 就听到马丹丹说： “高婆婆，你不用担心的，” “只要你不同意，地产公司是不能把你的楼收走的。” 那个叫高婆婆的又说： “可是现在全栋楼的人都说要搬走，我不搬走不行的。” “但是我如果搬走了，我美国的儿子回来了，去哪里找我？” ……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容易解决。 赵子彤赶时间，也没办法继续听下去。 “咳咳……” 她咳嗽了一下， 马丹丹抬起头，看是她来了。 “高婆婆，我朋友来了，我先过去一下，等下回来再帮你服务。” 马丹丹见高婆婆点点头，就过到门口问： “你怎么来了？要存钱？” “我也想啊！可惜没钱存……” 赵子彤指着坐在休息室的老奶奶，打趣她： “怎么银行现在还有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 “当然不是啦，高婆婆是我们的VIP客户，她最近遇上点烦心事，所以就过来跟我说了几句。” “高婆婆很可怜的，她唯一的儿子去了美国，音讯全无，她这些年就一个人住在附近那栋旧楼里。” “平时我都会去高婆婆家里帮帮忙的……” 赵子彤没想到马丹丹不仅心思单纯，还挺有爱心。 不仅会扶老奶奶过马路，还经常去老奶奶家里帮忙。 就这种善良的举动，就应该被写进小学生作文里。 不过， 在赵子彤的观念里。 老奶奶都是不能扶的。 一不小心就会被讹上了…… 老奶奶家里更不能去， 万一人家一个心脏病突发， 家属分分钟可以说是被你气死的！ “那个……” 看着马丹丹这如小白兔般的纯洁眼神， 赵子彤真的说不出这种话。 她喝了一杯马丹丹递过来的水，说道： “我收到消息，卓律师的手受伤了。” 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马丹丹一脸焦急地问： “卓律师的手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我请假去看看？” 赵子彤翻了一个白眼。 ------------ 044，将传单和打折结合 为了看男人，就请假？ 这个恋爱脑还真是没得救…… “不用请假，不算太严重，不过他需要一个帮他做饭，干家务的护工。” 帮他洗澡这种话，赵子彤是说不出来的。 她也只当卓律师是在开玩笑。 “不知道你下了班方不方便去这个地址？” 赵子彤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中环一栋公寓的地址。 “肯定没问题啊！要不我中午就去给他送饭。” 马丹丹很兴奋地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的地址，她说道： “是中环啊，那边的租金挺贵的。” 没错，中环的公寓和写字楼都是出了名的贵。 卓振风的律师事务所和租的公寓都在中环。 一个香港人能到中环上班，他最有可能从事三种职业： 私人医生、律师和金融从业人员。 前面二者光是大学专业就在港大被称为“神科”， 高分考入，“钱”途一片光明； 而在香港这个国际金融中心做金融，也会有大好将来。 而仰视链的下一层，就是既在中环上班，又住在港岛，上下班不用过海。 港岛区寸金尺土，这里无论是写字楼租金、房子卖价，还是房子租金，都贵得惊人。 赵子彤猜，肯定是和别人合租的。 不过自己租的也不奇怪。 不是刚从自己手里赚了十万块钱律师费嘛。 付大半年的租金应该绰绰有余了。 一想到，卓振风拿着自己的律师费住那么高档的地方， 她就恨得牙痒痒。 自己还在找一个月一千多的旧楼呢…… 看，这就是有学历和没学历的区别。 人家是剑桥大学法律系的留学生， 就算是家境贫寒，现在也打破阶层壁垒了。 这一刻，赵子彤更加坚定要上大学的信念。 抱着这个信念，赵子彤果断就去中介公司， 不是辞职， 而是道歉。 好不容昂找到一份工作，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辞职啊。 再还没有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 赵子彤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蠢事的。 什么都比不上工作来得重要！ “嘟嘟姐啊，对不起啊，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早退的……” 昨天的赵子彤在外面发着传单，都没回店里说一声。 就跟着急得团团转的于文茵去了警察局。 然后又是回家去救自己妈妈。 总之一直忙到晚上，后来根本就没回公司。 店长叫郑云玲，三十多岁，身材中等，长相普通。 她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赵子彤。 赵子彤赶紧拿出刚买的Dio 真我香水， 塞到郑云玲的放在桌上的黑色Coach包。 见赵子彤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嘟嘟姐的脸色终于阴转多云。 “Jessica，虽然做我们这行的不需要很高的学历，但是基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纪律还是要有的。” 没错，赵子彤的英文名叫Jessica， Jessica在希伯来语中就是"财富"的意思。 嘟嘟姐看她出手大方，也有心要栽培一下她。 谁让她长得漂亮呢。 这个社会呢， 长得好看，就是一个优势。 就能借着这个优势跑业务， 没费多大功夫就能把客户拿到手。 但是呢， 长得好看也是一个缺点。 因为轻易可以靠美貌获得业务。 真正的业务能力就没办法锻炼到。 客户多接触你几次，就会直接把你pass了。 而长得不好看的人。 例如自己， 虽然内心很不想承认， 但是自己确实不属于美女类型。 因为不能靠脸蛋跑业务， 就只能靠自己的脑子和勤奋。 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自然眼界和地位也会越来越高。 和自己同一批进公司的女业务员， 长得漂亮的很多都早早嫁人了， 只有自己现在是一店之长。 “对不起啊，嘟嘟姐，我知道错了。” 赵子彤见嘟嘟姐是真心在教导自己，态度也很诚恳。 她也不屑于解释。 错了就是错了。 解释再多不如真正拿出行动来证明。 “不过嘟嘟姐啊，我觉得这样发传单真的太浪费时间，效率太低，我有个idea，要不你听听看？” 不想继续纠缠在这种无谓的解释上， 赵子彤直接换了一个店长一定会感兴趣的话题。 “哦？你说来听听……” 嘟嘟姐来了兴致， 看了赵子彤这两天的工作表现， 其实她挺欣赏赵子彤的做事态度的。 每天都提前来， 一到办公室就先看今天的房源信息。 发传单，也不像那些新人， 都是应付式把传单一扔给路人， 要不就是看时间差不多了，全部丢在垃圾桶里去。 她观察过的，赵子彤是认认真真在发传单。 虽然发传单，十个有九个都会被转手扔到垃圾桶。 但是十个有一个能成为潜在客户，就是成功的。 “住在这附近的大爷大妈其实都不喜欢看传单。但是有两样东西，大爷大妈都很感兴趣。” 赵子彤这两天不是单纯的发传单，她也在观察着这些路过的街坊们。 “什么东西？”嘟嘟姐问。 赵子彤也没有故弄虚玄： “超市的打折海报和相亲广告……” 大妈们最喜欢的传单就是超市的打折海报。 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大妈因为抢不到打折的鸡蛋而破口大骂， 在她们眼里，占不到便宜就是吃亏！ 你给她一份一千万的合同，她看不下去， 你给她一份超市的打折海报。 她可以带着老花镜把上面的每个字都给背下来！ “超市的土鸡蛋今天买一送一哦，我要去买几打放着。” “泰国香米原价5.99元一斤，今天特价3.99元一斤，我也要买几十斤屯着。” “新鲜基围虾，买两斤送一斤，今天我孙子考试，我给他做白灼虾。” “是啊，而且听说今天所有水果满100减20，我女儿最喜欢吃水果了，我要多买几斤。” 几个大妈凑在一起，就是一张鲜活的打折海报。 …… 而相亲广告就更不用说了。 大爷大妈的爱好就是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子和女儿做介绍…… “继续说下去，”嘟嘟姐的眼睛里泛着精光。 没想到啊，这个赵子彤是单纯长得好看的花瓶。 “简单来说，就是把我们的房源信息和超市海报相结合。” “正面是超市的打折信息，后面是我们的房源信息。” “只要我们给点钱超市，又承诺我们帮他们发传单……” 赵子彤还没说完呢，脸上带着笑的嘟嘟姐一拍桌子： “Good idea！”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 045，希望绝望同时存在 得到店长指令的赵子彤，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中介公司。 她选择地产中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时间比较自由。 只要说是带客户去看房，就可以外出几个小时。 而现在，她就要趁着去超市谈判的时间， 去一趟于文茵的公司。 她约好了于文茵在这附近吃饭。 于文茵所在的朝阳建筑公司在中环， 一句“我在中环上班”能让人自带光环。 对于一些“地头蛇”来说，中环地图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带价签的写字楼一览图。 社交时不方便直接问工资，他们会委婉地问你在哪上班，大致就能猜出你的单位和薪水。 不过现在的于文茵只是实习生，所以工资其实少得可怜。 建筑师这个行业，也跟律师行业一样。 有Case（案子）就有收入，没Case就只能拿基本工资。 如果做了一两年都没有Case，基本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赵子彤就在一座天桥上面等于文茵。 去过香港的朋友都知道。 在香港街头走一走，步行每5分钟就能看见一座带顶的天桥， 天桥是连通居民楼、写字楼和商场的重要建筑。 而中环，这个剧里剧外都是精英聚集地的地方， 坐拥香港其中一个最经典和最重要的天桥系统。 二战后，香港置地有限公司先在中环建造了第一座文华酒店， 两年后，在街对面建造了太子大厦。 一座有空调系统的天桥连通两边，酒店的客人穿过天桥就可以直接到商场里逛街吃饭。 直到现在，这座天桥还是世界上最具标志性的天桥之一。 “在想什么？”于文茵突然出现在后面，打断了赵子彤的思路。 “我在想，中环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赵子彤微笑，想着后世自己来过中环好几次。 每一次的感受，都没有今天这次那么特别…… 后世的赵子彤，见过的中环有三栋大厦。 太子大厦，历山大厦和渣打大厦， 这三座写字楼和地标性建筑文华东方酒店通过几道跨街的天桥连接起来， 被打造成后世的置地广场。 仰仗着发达又完备的天桥系统， 这个空中之城的上班族下雨天不用打伞， 酷暑下可以不离开空调度过 Lu ch B eak， 中环精英的打工故事，很多都在天桥上发生。 90年代的初的香港，还是未开发完全的香港， 对于房地产业来说，还真的遍地是商机啊…… 于文茵真不知道赵子彤脑袋想的是什么， 她还以为在赵子彤感叹在中环工作不容易之类的， 想到这里，她也由衷感叹： “是啊，中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让人绝望，又让人充满希望。” 赵子彤不知道于文茵哪里来的感触， 还以为是最近李宁浩的事情影响了她。 所以她静静听她倾诉： “是不是想吐吐槽啊，来吧，我听着呢……” 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闺蜜就是用来吐苦水的。 “中环让人绝望……” 于文茵挽起自己闺蜜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因为这里卧虎藏龙，高手如林。” “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如果在中环工作，很容易就被吞没了。” “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渺小感，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这种感觉，赵子彤懂。 就是一个学渣到了清华大学的那种感觉。 自己虽然不是学渣，但是和那些学神还是有很大差别。 “中环也让人充满希望。” “这段时间我见识了很多这样的人。” “他们有实力，他们肯拼搏。” “他们敢想敢做，几经磨炼，完成了职场的华丽转身。” “从小人物到精英，时间比想象中要短。” “这些人让我看到自己未来的可能性。” “我的明天不是梦，这是中环给我的信念。” 这点，赵子彤也很赞成。 后世的赵子彤没少来过中环。 因为中国房地产业的鼻祖在香港。 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是每个内地房地产人都要经历的事情。 这些年香港和中环对赵子彤的改变是巨大的， 在中环，她见识了许多思维敏捷，勤奋务实的聪明人 见证了这个时代，尤其是中港融合的大势所趋。 “我觉得香港的态度一直是包容而开放的，它欢迎每一个努力奋斗实现梦想的人。” 赵子彤挽着自己闺蜜的手，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地面”的一家茶餐厅。 于文茵点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惜子彤的学历不够， 要不然以她的聪明才智，肯定可以在中环这个地方大展拳脚。 中环上班的很多白领在中午时间喜欢到“地面”去吃饭。 离开空调和落地玻璃窗，于文茵带她到半山一带的几十年老店吃简单的茶餐厅套餐。 双拼烧味饭配例汤， 或者港剧里常见的餐蛋面配咸柠蜜。 在中环，不管是贴满明星和老板合照的老字号， 还是普通的一家云吞面店， 门口总是有一堆穿着西装大汗淋漓的人在等位或者等外卖。 “我觉得此情此景，与其说是我们去觅食，不如说是茶餐厅开门放饭。” 赵子彤和于文茵打趣道。 一个打工妹在中环吃顿午饭挺不容易。 就一个小时的“放饭”时间， 于文茵吃完饭就要匆匆穿行于各种各样的天桥回公司。 如果是下雨天，于文茵都不用带伞， 在接驳的地下通道走过一个个街区， 通过天桥穿行到两栋著名的大厦—— 渣打银行大厦和汇丰银行大厦，再通往各大卖着各类名牌手袋和衣服的商场。 在工作日里，中环天桥上走过的男男女女，都是行色匆匆。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情情爱爱、卿卿我我。 他们穿行天桥时，喜欢分析汇丰银行门口屏幕上随时更新的港股动态、恒生指数和全球经济指数。 这里就是中环，欢迎来到这个每分每秒都是金钱的地方。 赵子彤来到这里，就好像鱼回到了水里一样舒服。 “对了，收楼的事情怎么样了？”赵子彤问道。 “听李宁浩说挺顺利的，其实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点子。” 于文茵拿起一块肥而不腻的叉烧，放在嘴巴里有一种满足感。 “因为，人性都是自私自利的……” 赵子彤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 046，香港也有户籍保护 就是让那些“钉子户”签一份所谓的“保密协议”。 这个协议的内容就是给他的收楼价钱比其他人多出三分之一。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特别是那些为了一个鸡蛋都可以打起来的大爷大妈们。 只要自己签了这份保密协议， 同样的户型，别人是30万，而是自己是40万。 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为什么不签？ 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要被人别人知道？ 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为什么还要跟着别人一起去地产公司闹事。 只要给自己的钱，能给别人多就行了。 别人是生是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真正拿到三分之一的毕竟是少数， 只要把核心人物给收买了。 剩下的几个没有主见的，也成了不了什么气候。 地产公司最怕的住户抱团抗议。 这样是最难收楼的。 一两个钉子户就是孤掌难鸣。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很多业主代表， 都会被物业公司收买。 反过来帮着物业公司说话。 “子彤，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 于文茵不敢苟同。 但是看着赵子彤脸上的伤，她又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子彤已经将昨天晚上发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 那个赵文强不就是十大恶人之首吗？ 为了赌博，对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痛下杀手。 这种人死了也算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了。 “Fi e，不和你争论这个。只要我的方法有效就行了。” 对于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个问题。 赵子彤没兴趣争论。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也不是纯粹的善与恶…… “我这次找你，是想问你。香港的大学要怎么考？” 赵子彤对香港的教育制度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原主的记忆很模糊，再说估计原主就没打算高大学。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一点这方面的记忆。 “你想要考大学？” 于文茵很吃惊。 她还以为子彤已经放弃了读大学了，专心打工赚钱了。 “对啊，我现在一点头绪没有，你指引指引我……” 在大陆，想要读大学， 就只有一种途径——参加高考！ 大陆的高考制度多么残酷，相信经历过的都知道。 那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现在是1991年，大陆的高考恢复了十来年。 能考上大学的还是少数， 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要想在香港申请大学，就要通过DSE考试。” 于文茵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 但是这些年来，赵子彤的学习成绩和学习状态她是知道的。 让她看漫画书，她可以熬夜看。 让她看教材书，她可以当场睡着。 看电影，她可以连续看几个小时， 看黑板，她四十五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画漫画，她可以饿着肚子一整天， 写试卷，她没写完半张就闹着要吃东西。 但是作为好朋友，于文茵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 无论如何，肯上进，有读大学这个想法是值得鼓励的。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中午就一个小时吃饭时间。” “考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香港的大学，尤其是知名的大学和一些热门的专业，都是非常难申请的。 因为和你一起竞争的还有大陆高考能考上清华北大的那些学神和A-levels、SAT、IB等学霸。 于文茵不好打击赵子彤，就把这些困难先说了。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文茵脱口而出： “这样吧，晚上我去你家里找你，再和你详细说。” “嗯，那就拜托你啦，文曲茵，希望可以沾沾你学霸的光啊。” 赵子彤举起自己的冻柠茶跟于文茵碰了一下。 送走了于文茵，赵子彤站在天桥上，看着汇丰银行大厦的恒生指数发呆。 后世的她是参加过高考的。 她参加的是2007年的广东省高考。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申请香港的大学。 原因很简单： 连读内地的大学都要申请国家助学贷款的她。 付不起香港大学高额的学费和一年好几万的生活费。 后来她有个同班同学申请到了香港中文大学。 她才知道去香港读大学不仅仅是学费贵，分数也是高的出奇。 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和香港科技大学收生的高考分数基本都在中国人民大学线以上， 申请奖学金生的分数线直接就超过清华北大的分数线。 香港城市大学相对比较低，但高出一本线上几十分还是要的。 不仅学习成绩要好，英语也要好。 但是，在小县城读高中的赵子彤。 学的就是哑巴英语。 听说读写，她最厉害的就是写。 后来出来社会以后，她才专门去外面的机构恶补了听说读。 而申请香港的大学，是要进行英语面试的。 特别是想要报考香港大学和香港科技大学这两所大学的学生。 英文面试要至少要基本过关。 虽说大家普遍觉得面试不是很重要， 只要高考成绩够牛逼，面试可以走过场， 但如果面试太烂的话，直接会被校方劝退。 因为香港广东话和英文教学相结合。 阅读（看课本）写作（写pape ）口语（做p ese tatio 、各种面试）这些都用到英语， 英语不好的话，真的不会学得很吃力。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经济问题。 除非你高考分高到令人发指， 比如省状元或者前三名的什么的， 这样才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申请奖学金。 不然家庭条件一般真的不要随随便便就想着去香港读大学。 在香港读书，对大陆的一个中产家庭都还是挺吃力的。 更何况是赵子彤这种父母双亡， 连高中学费都是自己做暑期工赚来的。 她读大学就更不用说了，没钱只好申请的国家助学贷款。 而生活费也是自己卖《英语周报》和做家教得来的。 在香港读书，学费就是一大笔不小的负担。 而在香港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住宿费真的很贵。 生活费如果省吃俭用一些还是勉强过得去。 但是物价绝对比内地高出一截。 比如同样是叉烧饭， 深圳这边是15块钱一份。 香港就可以50块钱一份， 差不多是三倍。 更重要的是学费加生活费只是底线， 学校很多机会和项目都需要经济支持。 如果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搞得大学四年过得很压抑，实在是不划算。 不过相对于内地学生， 香港的大学对香港户籍的学生友好多了。 这就相当于北京大学对北京户口的学生来说友好很多。 虽然两个地方的制度不一样，但是户籍保护嘛。 全世界都差不多…… ------------ 047，送汤来公司的女人 赵子彤知道的就这些， 她只知道内地学生怎么申请香港的大学。 却不知道香港户口的学生怎么申请香港的大学。 而现在自己是香港户口， 不上香港的大学，又能去上哪里的大学呢？ 那些小说里的重生者都牛逼到可以记住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每一年的试卷。 但是自己竟然重生到香港，就算有这个金手指，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过赵子彤还是要感谢老天爷，至少没让她重生到非洲。 正思考着，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茶餐厅门口上演着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马丹丹拿着一个饭盒，正殷勤地拿着一个勺子想要喂饭给一个男人吃。 男人黑着脸，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 那画面好像受虐的小媳妇和冷漠的霸道总裁啊。 “卓律师，你的手受伤了，就让我喂你吧。” 马丹丹拿着勺子不停试探。 卓振风黑着脸，硬是不张嘴。 赵子彤！ 你好嘢！（算你狠！） 他今天中午听到前台说有个女人来送中午饭给自己。 他原本以为是赵子彤，很开心地吩咐前台： “我这里还有点事，麻烦要好好招呼她。” 前台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公司最帅的单身汉竟然喜欢这样寡淡的女人？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卓律师可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 他的话自然如圣旨一般，让人不敢怠慢。 前台只好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给马丹丹倒了一杯咖啡； “卓律师还在里面谈事情，他让你在这里等他，还吩咐我好好招待你，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找我。” 马丹丹听到前台说，卓律师交代了要好好招呼她，开心得想要原地转圈圈。 又见公司几个漂亮的女员工看她的神色很不对。 马丹丹简直爽到飞起。 从来都只有她嫉妒别的女人的份。 今天竟然也让她尝到了被人嫉妒羡慕恨的目光。 这些人还是中环高级律所的美女精英也。 马丹丹这一次觉得比自己拿了铅球比赛三连冠还要开心。 等卓振风跟客户谈完出来一看，哪里有赵子彤的影子，来得竟然是马丹丹。 他差点没被赵子彤气死。 但是多年英国的留学经验，告诉他要做一位绅士。 而且当着客户和全公司的人，他还真不好翻脸。 只好故作镇定跟马丹丹说； “你在楼下的安记茶餐厅等我，我弄完这些就下来。” 这句话一出，包括前台在内的公司女员工，全部都对马丹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仿佛在说；“这个女的凭啥？” 马丹丹欢天喜地地拎着她的Hello Kitty饭盒下楼了。 卓振风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招。 他烦闷地解开自己的领带，把高级西装的外套脱掉，露出白色的衬衫。 半挽起袖子，拿上自己的公文包，就踏踏踏下楼了。 等卓振风一走，公司里就炸开了锅。 几个女员工约好了一起去吃午饭。 自然少不了议论几句。 “卓律师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对啊，卓律师可是我们中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 “那是自然，长得英俊潇洒，又是我们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帅气又多金，这样的男人，也太完美了。” “你们不知道吧……” 一个女人故弄玄虚拉长了尾音。 剩下几个女人马上竖起耳朵听。 “听说，卓律师的父亲是城中有名的富豪。” “哇……” 消息太劲爆，以至于几个女人都疯了。 长得帅，剑桥大学法律系高材生，中环顶级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豪门少爷。 每一个标签单独拿出来都是一张闪耀的名片。 就这样一个极品多金大帅哥，竟然喜欢刚才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 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富家千金啊。 早知道卓律师的品味这么低，这帮女人就自己上了。 女人们在中环的高级餐厅痛心疾首。 马丹丹却迷失在了中环醉人的高级香水味中。 在中环，租金越贵的写字楼越是聚集单价最贵的奢侈品牌店， 好像每一个在楼上上班的人都买得起似的。 经过La dma k系写字楼低层和地面的配套商场， 只要一打开门闻到那一阵统一而高级的香水味， 马丹丹的脑海里就只有三个字：买不起。 而买得起的人就住在这附近。 而住在附近的那个男人现在就坐在她对面。 “马小姐，是赵子彤让你来的？” 卓振风觉得这问题挺多余的。 但是他现在就很不爽啊。 至于为什么不爽，他不想去承认。 “是啊，子彤说你受伤了，不方便做饭和做家务，让我过来帮你打扫卫生。” 马丹丹看他半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包着渗血的纱布。 直接打开饭盒，拿出勺子，从里面勺了一大勺鸡汤。 “我今天炖的是花生眉豆鸡脚汤。” “我妈妈说以形补形，你手受伤了，喝这个正好。” 虽然妈妈没问自己是给谁送饭，但她脸红红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一切。 不过好在爸妈都很开明，他们说了，只要是自己女儿喜欢的，他们都无条件支持。 在这样轻松有爱的家庭氛围下长大的马丹丹，是赵子彤和于文茵都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个拿着爱心汤喂自己受伤男朋友吃饭的画面，让茶餐厅那些中环民工有些羡慕嫉妒。 虽然那个举着勺子的女人长得很一般，但是娶妻求贤。 香港的男人大部分都比较务实。 这年头，有这样愿意煲汤送饭的老婆就不错了，哪里轮得到自己挑三拣四。 不过，那个长得帅气的男人显然不这样想。 他轻轻推开马丹丹的投喂过来的勺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拎过饭盒，再从她手里拿过勺子： “谢谢，我自己来。” 花生眉豆鸡脚汤很香甜， 卓振风喝了几口，确实很合他的胃口。 这些年在英国，他最怀念的就是广式靓汤。 有一次，他实在太想喝汤了，就买了一张机票偷偷跑回来香港。 到他中学常去的茶餐厅喝了好几盅炖汤。 “你自己炖的？”卓振风放下勺子，拿纸巾擦了擦嘴问道。 “是我妈妈炖的，我妈妈在油麻地开一家茶餐厅，她的手艺很好的。” “子彤和文茵都很喜欢吃我妈妈做的饭。” “读书的时候，她们就经常来我家蹭饭的。” ------------ 048，独生女的报团取暖 马丹丹看他就喝了几口，又继续说道； “我妈说鸡爪的营养价值很高，含有丰富的钙质及胶原蛋白，多吃不但能软化血管，同时具有美容功效。” “这个汤，文茵和子彤也很爱喝的。” “而且我妈说，这个汤具有活血止血、强筋健骨，美容养颜的功效 非常适合你受伤以后喝。” 马丹丹的低着头，脸红红的。 卓振风看她一口一个文茵和子彤，放下手里的勺子，轻声问； “你们三个人很要好？” “肯定啦！” 提到文茵和子彤两个好朋友，马丹丹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们两个人都是独生女，都没有兄弟姐妹，当然很要好！” “真的，我们就跟亲姐妹一样！” “中学的时候一起上学放学，一起逛街，一起睡觉，连上厕所都是手拉着手去的。” 香港没有计划生育，而有一半的岛民很多从广东，上海那边移民过来的。 大部分家庭很少一个孩子的。 所以赵子彤她们三人在班上属于另类。 于文茵是因为单亲，妈妈一直没有再结婚，所以就她一个女儿。 赵子彤原本应该有一个弟弟或妹妹的。 但是刚好那个时候遇到家族大地震，孙少芬家被斗成了反面人物。 父母被拉到牛棚折磨死了，她受不了打击就流产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怀上过。 而马丹丹的爸妈也是因为妈妈身体不好。 生完她以后，自己爸爸心疼妈妈，就没有让她继续生了。 三个女孩子，因为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格外珍惜彼此的友谊。 被念叨的其中一位女主角正在另外一边看着他们。 看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赵子彤感觉自己做对了一件事。 丹丹虽然不算很漂亮，但是绝对是贤妻良母的类型。 她从小到大的梦想也就是跟自己妈妈一样。 当一名贤惠的妻子，做一名称职的妈妈。 这样的女孩子，配卓律师不亏啊。 她脸上带着笑沿着港岛线从中环、香港、金钟地铁站鱼贯而出， 德勤和毕马威位于太子大厦一期， 与一小时会诊费上千港币的私家医生诊所和私人律师事务所共享中环其中一座尺价最贵的写字楼。 而这里，现在还不是自己的战场。 赵子彤从中环离开，就去了中介公司附近的一家百佳超市。 而另外一位女主角却在写字楼里为了自己和男朋友的梦想之家奋斗。 在中环，学历和工作能力能让一个年轻人拿到一份不错的薪水， 但如果说到结婚、买一套动辄十几万一平米的房子、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这份薪水远远不够。 这里说的是21世纪的房价。 但是放在90年代的香港，工资永远追不上房价的真香定律依旧成立。 这里真正的人生赢家们，不是像于文茵，李宁浩这样的从底层变成精英的人。 而是那些的人生简历上，家庭住址写着是太平山山顶上的一套房子。 中学甚至小学就开始的英美留学经历、以及完美的成绩单。 而他们的现在， 是住在上环的某一家精品咖啡馆旁边， 不用挤地铁，也不用坐公交，更不用经历什么早晚高峰。 他们走几步就能到上班的地方。 在中环鄙视链顶端的写字楼里拥有一间海景办公室， 名下还有一架私人游艇停在西贡码头。 而这些人只有在周末时才会离开港岛，去探索更接地气的香港。 这些人就比如霍二少和卓振风。 又比如，于文茵的上司——Lucy霍云冰。 霍云冰是从中学开始就在英国留学，她的学校是伦敦大学学院UCL。 不要以为叫什么学院的就是三流的大学。 伦敦大学学院虽然没有剑桥和牛津出名。 但是，霍云冰的所在的学院叫巴特莱特建筑学院。 巴特莱特建筑学院(The Ba tlett)，是伦敦大学学院最负盛名的学院之一，也是世界公认最顶尖最具影响力的建筑学院之一。 巴特莱特建筑学院是英国最早的建筑院校,。 在2017年QS世界大学建筑学专业排名中，巴特莱特学院位列欧洲，全球第二，仅次于麻省理工建筑学院。 霍云冰能当这个建筑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不仅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很优秀， 更大的原因是她的的叔叔是启航地产的总裁——霍景添。 这个圈子从来都是旱地旱死，涝地涝死。 像霍云冰这样的明星建筑师手里的项目根本做不完。 一个建筑师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年可能有100个项目想找他们做， 接30个，他们自己真正亲自上手有余力动脑筋的有10个都顶天了，剩下20个都是外包给别人的。 或者交给手下的实习生做。 要署名，肯定不可能是署实习生的名字。 这就好像你做手术，以为是找了一个主任医生， 结果人家让他带的研究生来主刀。 做手术之前会把真相告诉你才有鬼！ 反正在手术室，都是全封闭的，病人家属哪里知道是谁主刀。 还有一些直接把手术台上的病人当研究生教材的。 总之，保证把手术做成功就行了， 至于是谁主刀的并不重要，人家也不会跟你解释。 一旦失败了，那只能是：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最近霍云冰在负责的项目就是自己叔叔在铜锣湾计划的时代广场。 这个是一个大的项目，轮不到于文茵这样的实习生插手。 于文茵最近在跟一个叫Jack的建筑师， 他是于文茵的香港大学建筑系的师兄。 Jack中文名叫王晓辉，是典型的北方人长相。 个头高大，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在建筑律师事务所很受女职员的欢迎。 但是不包括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于文茵。 王晓辉负责的项目是对油麻地的一栋大楼进行拆除重建的工作。 如果在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去过香港的人都知道。 那时候的香港很像老上海。 很多建筑都是英式建筑，或者欧洲风情。 香港曾经和上海一样，拥有大量的优秀近现代历史建筑。 然而随着香港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 英国殖民政府在那一时期团灭了这些优秀历史建筑。 ------------ 049，保持新鲜是个问题 拼过乐高街景的朋友们知道，那些精美的古建筑是多么让人心旷神怡。 就拿香港邮政总局来说，就跟乐高积木的邮政总署很像。 但是当时的港英政府在1976年决定拆除重建。 当年拆除的时候曾经遭到保护古建筑人士的反对。 然而在港英政府的时代，香港普通人基本很难动摇政府的政策。最终仍被拆毁。 虽然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但是对于一个古建筑爱好者来说，这绝对是香港的悲哀。 于文茵就是一个古建筑爱好者。 在象牙塔里刚出来社会的于文茵沉浸在古建筑被拆除的痛心疾首中。 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快十年的赵总，则在百佳超市的会客室里，和超市经理谈笑风生。 香港百佳超市是全港最具规模的超市连锁集团，它的BOSS就是香港有名的首富——李家的城。 百佳超市一直以来致力为顾客提供价钱至抵的货品、高质素新鲜食品和世界级的服务水平而见称。 自1973年成立以来，百佳发展至今共有200多间家店遍布中国香港及中国澳门， 百佳为首家超级市场连锁店推出「新鲜卫生检定」行动和「至抵精明眼」的「至抵价」保证， 一方面确保各类新鲜食品符合至高的卫生安全标准， 另一方面则保证所有黄牌货品都是同区至抵。 以「百佳令你?日日称心」为企业理念，百佳更为顾客带来至多惊喜的货品选择与及优质顾客服务。 现在铜锣湾的这家百佳超市规模有些小。 还不能算是超级市场。 最多就是后世小超市那种。 类似什么佳德福、永旺超市啊这类小型的超市。 也不能怪百佳超市规模小，就连铜锣湾最负盛名的时代广场都要1994年才开业呢。 1960年，日本百货公司大丸在铜锣湾记利佐治街开业，加上第一条海底隧道的兴建，其香港岛出口就在铜锣湾。 于是多家日资百货公司先后在铜锣湾开业，令铜锣湾成为港岛主要购物中心。 而铜锣湾亦因东区海底隧道通车原故成为通往东九龙和新界东之主要窗口。 1980年代中全盛时期，铜锣湾共有4间日资百货公司，分别为大丸、松坂屋、三越及崇光。 踏入1990年代，日资百货公司不是结业便是易手，取而代之的乃一个一个的购物商场。 其中香港电车在铜锣湾的原车厂，重建成今日的时代广场； 位于波斯富街的戏院利舞台，则于1992年拆卸，改建成利舞台广场。 后世的赵子彤分析过铜锣湾这个地方的旧楼改造案列，所以对这段历史特别清楚。 百佳超市的经理姓钱，叫钱兆明。 赵子彤想，这个经理的爸妈肯定很知道这个社会钱的重要性。 不仅姓是钱，还叫钱照明…… 要去见客户，有两样东西要特别注意。 一个是形象，二是送礼。 就形象来说，只要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穿得职业一些，基本上是不会出错的。 好在今天的脸已经消下去一大片。 额头上的伤贴着纱布也不是特别明显了。 形象是其次，见面礼也不能少。 赵子彤是搞市场营销的，说得好听是营销。 说的直白，就是一个销售。 做到中层，也就是一个销售主管。 但是永远不要小看一名销售主管。 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精。 送礼也是有讲究的， 不能太贵，也不能太便宜。 还要抓住客户的身份和心里。 就好像她今天给店长的一瓶Dio 的真我香水就特别合适。 这瓶香水50ml的价钱大概是五百多。 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而且特别适合嘟嘟姐三十多岁的年纪。 如果你给她买一瓶Dio 的花漾粉色那种就不行了。 那种适合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女孩。 那第一次见客户要不要送礼呢。 都说礼多人不怪，其实不然。 如果原来从未电话联系过，是第一次见面， 最好不要送什么见面礼，因为这样客户会很尴尬。 没有前期接触时的一些信任，人家随随便便收你礼品可能性很小的。 比如你的方案不行，你的人品不行，对你印象也不好，人家敢收吗？ 所以前期的信任才是敲门砖。 从开始接触客户，到给客户的感觉印象，自身的实力，方案的好坏等等，都很关键。 第二次拜访再考虑带一些简单特别的客户不会拒绝的小礼品： 例如外地买的小特产，只有内部才买的到的烟等都可以。 送礼虽然没有坏处，但真正能决定你签单的不是这个礼物，而是你给客户带来的价值。 所以，这次的赵子彤只带了自己的方案来，并没有带任何礼物。 “不是不行，但是我有其他的要求……” 看了赵子彤带来的方案，钱兆明来回走了几步。 其实这个方法对他们来说不吃亏， 但是做生意嘛，肯定能争取多点好处，就多争取点好处。 现在是人家求着自己，自己当然可以提要求。 钱兆明长得矮矮胖胖的，眯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 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生意人的精光。 “你可以想出把房源传单和超市的打折海报相结合的点子，我很欣赏。” “但是我们百佳超市最近遇到一个挺头疼的问题。” “就是新鲜卫生这个问题。” 粤菜系追求"鲜"，讲究新鲜的原汁原味， 对调味品依赖度不高，甚至有些抵触调味品对原味的破坏 例如大部分广东主妇煲汤都很反感用味精。 相比于“咸”、“辣”、“酸”这种特色鲜明的口味， “鲜”这种口味很难被明确地定义， 所以外省人就给粤菜系定义了一种比较清淡的口味——甜。 然而 真正的广东本土人肯定不会认同这种说法， 毕竟“鲜”和“甜”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要保持新鲜的最基本前提就是食材的新鲜和卫生。 所以百佳超市才提出了“新鲜卫生检定行动”。 但是新鲜就代表着很大程度上的浪费。 就比如新鲜的水果和蔬菜，还有新鲜的猪肉。 这些对时效性有很大要求的食材。 不可能每天都卖完的嘛。 那每天剩下的那些为了保证新鲜和卫生，也不可能上架到第二天继续卖。 这些食材大概率就是直接扔掉了，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在经营成本上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 050，负二代不是富二代 赵子彤一边在心里骂着老狐狸，一边脸上带着笑： “没问题的，钱经理，能为贵公司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不过这个方案呢，还得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上午我把方案做出来给你看。” “你们挺忙的，就先不打扰您了。” 时间就是金钱，耽误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赵子彤也不想自杀，就直接准备告辞了。 “明天上午十点，我还是来办公室找您，您看方便吗？” 钱兆明见这个女人说话办事都很得体，也有意继续和她合作。 他指着办公室窗户那边的那一栋栋旧楼说道： “相信你们做地产中介的也知道，启航集团最近有大动作。” “以后这里将会建成一个超级大的购物广场。” “我们百佳也有兴趣入驻，如果你这次的方案让我满意，我就付费让你做入驻时代广场的方案。” 这也是生意人常用的伎俩——画大饼。 经典话语就是“如果……，就……”。 具体也可以参考以下对话场景： “老板，如果你这次给我便宜点，下次我就带朋友来光顾啊。” “小明，如果你这次的方案做得好，下次北京那个大项目就让你负责啊、” 赵子彤也不揭穿，她要的不是付费不付费的问题。 做生意嘛，人脉很重要的。 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也很重要的。 她是喜欢钱，但是她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 这次的方案，就是不收费，也是要做的。 “钱经理，你说的哪里话，付费不付费的以后再说，最重要是贵公司要满意。” 钱兆明是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可以看出个一二。 钱兆明看她是个明事理的，做事情有章法，又有分寸，脑子也灵活。 虽然脸上还带着点轻伤，但是看得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他对赵子彤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叫什么钱经理那么客气，以后就叫我钱大哥。” 赵子彤也不忸怩，立刻打蛇随棍上： “好咧，钱大哥，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送走了赵子彤，钱兆明就叫来了市场部的小王。 小王是专门负责市场部海报设计的年轻人。 小王刚好和赵子彤擦肩而过，看着有些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钱总，刚才出去那个好像是今年香港小姐的季军赵子彤啊。” “她怎么会来这里？” 钱兆明愕然，香港小姐是房地产中介？ 看钱兆明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小王赶紧说道：“可能是我看错了，香港小姐现在肯定都在TVB拍戏呢。” 等钱兆明给小王交代完任务以后，他拿起办公室的那一堆杂志，翻阅了起来。 才知道刚才那个和他谈事情的女人真的是今年的香港小姐季军赵子彤。 不过，钱兆明这辈子打过交道的人不少，香港他也生活了几十年了。 看了杂志上那些对赵子彤的报道，他对这个女孩子的情况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 这个赵子彤，投胎技术不行。 投胎到了大陆那个穷地方，还跟着赌鬼父亲逃到香港。 正经人家的闺女，长得再漂亮，也不会送去香港娱乐圈。 当今社会有一种人叫富二代，很让人羡慕。 因为父母辈的争气，替他们积累了很多的财富， 让他们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赢得了先机。 与富二代相反，还有一种人叫负二代， 因为父母辈的不争气，不仅没替他们积攒下财富， 还给他们留下沉重的债务，直接让他们输在了起跑线上。 在娱乐圈就有很多这样的明星负二代，比如吴奇隆、梅艳芳、蔡少芬、张柏芝、梁洛施、张韶涵等等。 不过，香港娱乐圈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像赵子彤这样的长得漂亮的女人，随时都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是，钱兆明刚才翻阅杂志竟然发现两则让哭笑不得的新闻。 一则新闻是说《香港富商大刘有意追求香港小姐季军赵子彤》 另外一则新闻是《香港小姐赵子彤宁愿跳楼都不愿意接受富商的包养》 这就有点意思了…… 赵子彤不知道百佳超市的经理钱兆明是如何通过杂志的报道来研判自己的。 对于她来说，钱兆明就是一个生意上的伙伴。 怎么看她，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双方可以为彼此创造一定的价值。 做生意，就是求财而已， 又不是进行道德标兵评选。 从百佳超市出来， 赵子彤就回了港安房地产中介公司。 汇报了一下基本的进展， 嘟嘟姐让她继续跟进这个项目，又让她按时下班回家了。 下班后，赵子彤就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今天晚上于文茵要过来吃饭，她还顺便叫了马丹丹。 她最喜欢就是三个闺蜜聚在一起吃晚饭了。 所以今天她准备下厨做点好菜招呼她们。 后世的赵子彤，从小就跟着自己奶奶生活。 做饭做菜当然少不了。 虽然不是大厨的水平，但是招呼两个闺蜜简直就是洒洒水（小菜一碟）。 当然了，去逛菜市场也自己准备写的方案有关。 常去香港旅游的人，一定对各种港式饮食不陌生了。 从茶记、酒楼到豉油西餐， 从大排档、手推车，到庙街宵夜， 鱼蛋、烧卖、煲仔饭、车仔面、碗仔翅、烧味、点心、老火靓汤…… 甚至肯定都习惯了一副包公脸的服务员， 他们行色匆匆到处走来走去，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不过，“有幸”能够住上一间拥有厨房的公寓的香港普通人， 会去哪里买日常三餐所需的肉菜呢？ 超市！无数人的第一答案。 连锁的百佳、惠康，无论生活在港九新界哪一区，楼下的十分钟脚程内，都能找到它们， 里面能买到蔬菜、鲜肉，副食乃至配好的汤料， 而且无论你搬到哪里，这些超市的货架陈设都一模一样。 不过，对大多数香港居民来说，干干净净的超市也意味着菜价偏高，而且并不算新鲜。 更重要的是，你的选择要少很多。 比如说，假如今天突发奇想要蒸一条鱼，下到超市可能发现并没有活鱼卖。 而就算有活鱼，超市里也不一定能配齐所需的葱蒜调料。 所以，就算在香港这个节奏快到令人恐惧的城市， 菜市场也在生活中占有着重要的一席之地。 ------------ 051，靠卖地赚钱的财政 在本地被称为“街市”的菜市场，源于最早时它们直接在街道上摆开买卖。 “街市”在粤语中既可以指开放的露天菜市场，也可以用来描述封闭空间，比如一栋建筑。 从1960年代开始，香港的市政当局就开始推动了一系列社会改造工程，使得街市、公共服务和城市空间的商业化、金融化齐头并进。 到了今天，走在香港的不同社区，能看到不同年代，不同背景下诞生的不同样貌的街市形态的变迁。 赵子彤行走在其中，不仅能看到人情冷暖和沧海桑田，还能读到香港公共服务多年来积攒的重重问题与矛盾。 在香港，要寻找二战以前的公共街市建筑，几乎不可能了。 因为自殖民地开埠以来，港英政府就发明了一整套靠卖地赚钱的土地财政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香港的土地其实是政府所有的，商家要竞价从政府手上租用一定期限的土地使用权。 所以，但凡建筑旧一些，政府就会想着要不要把它们拆掉，腾出土地置换为更高密度的地产开发项目。 赵子彤穿梭于狭窄的菜市场小路上。 一字排开的绿色小铁皮房吸引了旺盛的人流， 阿伯师奶们拎着菜推着小车挪着脚步。 铜锣湾的露天街市就在这里。 在这里，菜贩、肉店、调料铺、小食肆摩肩接踵， 除此之外还有卖鲜花、干货、水产乃至东南亚和南亚食品的诸多小店。 行走在其中，赵子彤不仅能听到广东话、福建话、普通话， 还会看到菜贩掏着港币，操着乌尔都语和印巴尼泊尔师奶们砍价，“Yeh wala kit e ka? Pa ch dolla !” （乌尔都语，大意是“这个多少钱？五港币。”) 赵子彤买了一只老母鸡煲汤， 又买了一条多宝鱼准备清蒸， 还买了一一斤多的基围虾。准备做白灼虾。 广东人有一句话叫“无鸡不成宴，无鱼不成席。” 所以鸡和鱼都是必须的。 因为马丹丹喜欢吃肉，她又去烧腊档买了半例烧鹅， 自己妈妈喜欢吃红烧肉，所以还买了点五花肉。 最后还买了一把菜心，准备蒜蓉炒菜心。 广东人桌子上最不能少的就是汤和青菜。 这次的青菜特指带叶子的蔬菜。 如果你和广东人吃过饭，他们点菜的最后一道程序。 肯定是问服务员：“有什么青菜啊？” 这个时候服务员就会报出经典台词： “芥蓝、菜心、番薯叶、油麦菜、通心菜……是要蒜蓉炒吗？” 拎着一大袋食材回来的赵子彤，马上就进去厨房忙碌了起来。 厨房，这个东西…… 在香港其实挺奢侈的。 最近赵子彤在找房子，已经很有体会。 要是香港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找到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分开的，又要便宜的房子真的不容易。 现在大部分的两房一厅都要3000+了。 90年代初，香港中低月收入大概是3000-6000左右。 而现在港币对人民币大概是1:1.2。 那时候香港CBD地区中环普通居民楼（一房一厅）的房租是5000左右。 赵子彤现在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是3000。 而自己还没有签单成功，所以只能拿基本工资。 孙少芬说去马丹丹家里的茶餐厅工作，一个月的收入是5000。 只拿基本工资的房地产中介还不如洗碗工， 是很正常的。 因为中介吃的从来都是不基本工资，还是博佣金。 而那些中环的精英律师，如果做得好，一年几百万收入都是小意思。 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差距了。 正洗着菜，马丹丹和于文茵就带着一打菠萝啤上来了。 “芬姨今天不在？”于文茵问道。 “你不知道吗，芬姨现在帮我爸妈忙，今天已经正式上班了。” 马丹丹把菠萝啤放进破旧的冰箱里冰冻： “哇……好香啊，我发现最近笑话彤最近真的很不一样了，竟然要煮饭给我们两个人吃……” “少废话，快点过来帮忙。” 赵子彤一般拿着锅铲，一边指挥两个闺蜜。 “文曲茵，你帮我把菜心洗干净啊……” “丹丹，你帮我把基围虾的虾线跳出来……” 于文茵和马丹丹进了厨房，两个人开始帮忙打下手。 “子彤，你爸爸……不是，赵文强真的死了？” 马丹丹一边挑着虾线，一边问赵子彤。 这个消息，让于文茵和马丹丹都吃了一惊。 特别是马丹丹。平常的她，就是看到一只猫流浪在街上，都会心生同情。 但是对于赵文强这个王八蛋，她都恨不得这个男人早点死。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混蛋的爸爸。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赵子彤满身伤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她简直不敢相信，实际上还有这种男人。 马丹丹单纯，于文茵却明显有脑子的多。 奥不然，人家怎么就可以考上香港大学建筑系呢。 于文茵对这件事有着不同的看法， 她认为整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才进去拘留所几个小时，就畏罪自杀了。 这个理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据她对赵文强这个人的了解。 绝对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典型。 “子彤，警察署那边有没有叫你过去签字什么？” “干嘛要去签字！这种混蛋死了最好，最好无人认领，丢到野外去被那些野狗吃掉。” 马丹丹义愤填膺，恨不得把手里的虾线当成是赵文强的头发，狠狠扯断。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卓律师已经帮我全部搞定了。” 赵子彤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但是不管如何，结果总是有利于自己的。 “你们也知道，我是付了绝额律师费给卓振风的。” 不要想，不要提，一想到那十万块钱律师费，赵子彤就心塞。 “十万块钱你还以为很多啊，我今天去卓律师的律师事务所了。” “他们的办公室在最顶楼，还可以看到香港的海景。” 马丹丹现在对卓振风是无脑的崇拜。 能坐拥香港一线海景，又是在顶楼的办公楼， 没他， 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当然也就是贵的意思。 既然租金高，那自然收费也就贵了。 “这么快就了解清楚了？”赵子彤揶揄道。 ------------ 052，三个好朋友的晚餐 马丹丹想起今天在中环见到的那一幕，嘴角不自觉就微笑了。 这甜甜的恋爱的味道啊。 “没有啦……就送了一顿汤而已。”马丹丹脸红了。 “什么情况？都送汤去中环的律师事务所了？”于文茵凑了过来。 女人八卦的心，是不分学历高低的。 “没有啦，是卓律师受伤了，手不方便，我才去送汤给他喝的。” 马丹丹双手死死抓着虾，有些不好意思抬起看她们。 “哦……”于文茵和赵子彤都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不过卓律师让我以后都不要送了，他还说他想喝会来我们家的天记茶餐厅的。” 马丹丹一想到这里，脸上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 “你们说，他会不会真的来啊？” “肯定会啊，阿姨煲的汤那么好喝，别说是卓振风，就连我和文茵都想住在你家茶餐厅楼上。” 说真的， 赵子彤就特别羡慕马丹丹的家庭氛围。 夫妻和睦，对马丹丹又很疼爱。 虽然自己妈妈和于文茵的妈妈都疼爱女儿。 但是自己的爸爸这样，于文茵的妈妈也强势。 相比之下，还是很羡慕马丹丹有这样正常的幸福家庭。 都说傻人有傻福，也许说的就是这个吧。 三人弄好一桌子的菜，共同举起一罐菠萝啤干杯： “文茵，子彤，我好开心，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好朋友！” 马丹丹站了起来，举起一罐菠萝啤，喝了一大口。 “虽然菠萝啤没什么度数，但是空腹吃凉的，还是不好，你先喝一碗汤吧。” 于文茵虽然很不喜欢自己的妈妈，但是在不知不觉中还是会受到自己妈妈的影响。 她对马丹丹说的话，也是自己妈妈周清秋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哎呀呀……难得一起喝酒，能不能暂时放下你的原则啊？” 赵子彤知道于文茵又要开始拿出她做人做事的准则来，赶紧打断她。 她当然知道女人喝冰啤酒不好，但是在现在是六月底的香港啊，不喝口冰冻啤酒，真的一身汗。 这栋旧楼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吱呀呀转动的风扇。 “就是了，大家举杯，举杯，为了友谊万岁干杯！” 马丹丹看有人撑腰，立刻肆无忌惮地喝下一大口冰啤酒、 气泡冒上来，她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响嗝。 好人都被赵子彤做了，于文茵也不想做惹人嫌的坏人， “好啦，好啦，说不过你们两个人。我们先为赵文强之死干一杯！” 于文茵举起酒杯，也喝了一大口。 虽然她也知道冰冻的饮料喝多了对胃不好。 但是这种滋味，尝试过了以后就真的欲罢不能。 她又喝了一大口。 看她贪杯，马丹丹关切地说道： “文曲茵，你的胃不好，还是少喝点。” 于文茵有慢性胃病，就是慢性胃溃疡。 这种病没有办法根本医治，只能通过日常的饮食和平时的运动来增强体质。 于文茵从小就自律，她很少吃那些冰冻的饮料，也很少吃辛辣的食物。 赵子彤就常常笑她:： “一个可以管住自己嘴巴的人，绝对可以做大事。” 做不做的了大事她不知道， 但是在自己的节制饮食和规律运动下，她的胃溃疡确实很少犯。 平时只要没什么事情做，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跑马拉松。 因为跑步是穷人的运动。 其他诸如网球、高尔夫什么的，她都玩不起。 酒过三巡，切入正题。 “子彤，你要考大学我很支持你，你一定能行的！” 马丹丹对赵子彤也是无脑的崇拜。 或者说，是她对一切事情都抱着美好的幻想。 “只要你的DSE成绩高，你可以申请的大学就很多了。” 于文茵夹起一块鲜嫩爽滑的多宝鱼，对着赵子彤说道： “一共有三大升学方向，香港DSE的成绩全球412所大学认可。” 港籍生除了可以申请11所香港本地高校及280多所国际高校之外， 持有回乡证的港籍生， 可凭借DSE成绩免试申请大陆127所大学（含“双一流大学”）。 而大陆的学生同样可以用DSE成绩申请香港本地及海外高校， 但是不能申请大陆高校。 大陆考生仅能通过高考进入大陆的任何一所高校。 香港政府每年会在15000个政府资助名额的基础上另外拨出20%的名额作为非本地生申请香港高校的录取名额。 而这20%的名额中，只有30-40%是给大陆学生（同时接纳大陆高考以及A levels、SAT、IB等国际考试成绩的申请）。 而且在这批录取名额内的学生，学费不会得到政府资助。 通常是香港本地学生的3-4倍。 所以说，内地学生去香港读大学真的特别贵。 内地生即便在DSE中考取了高分， 由于学位有限和竞争激烈，录取机会依旧很渺茫。 对于香港的大学而言，只是多开放了一个升学途径给内地生， 但不代表你的申请一定会被录取。 因为和你一起竞争的还有高考的高分考生和A-levels、SAT、IB等学霸。 也就是说，内地生参加DSE没有太大优势。 这么一对比，也很明显地看出， 通过DSE考取名校较容易的这个优势是针对港籍生的。 这一次，赵子彤又无比庆幸自己取得了香港户口。 因为在香港读大学，就会大陆学生便宜很多。 “第一种可以申请的大学：大陆122所，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中山大学等名校，” “不过仅适用于有香港身份证和大陆回乡证的学生。” 于文茵解释道； 这里特别要说明一些，港澳台申请大陆名校的分数特别低。 就拿清华北大来说， 对北京户口够友好了吧， 但是香港户口的学生的分数比有北京户口的分数低多了。 所以，高考也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第二种可以申请的大学：香港11所大学：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科技大学等公立名校。 “第三种可以申请的大学：海外16国279所，包括： 英国：牛津、剑桥等120所名校。 美国：耶鲁、纽约大学等47所名校。 澳洲：澳洲国立、悉尼大学等36所名校。 加拿大：多伦多等30所名校。 新加坡：新加坡国立、南洋理工等3所。” 哇塞…… 虽然还没考上，但是听到这些世界一流名校的名字， 赵子彤都流口水了。 ------------ 053，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自己可以成为其中任何一所名校的学生，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啊。 在赵子彤后世的乡下地方，能考上任何一所上述名单的学校， 是要放鞭炮庆祝好几天的。 不仅是学校，还有县政府，教育局都是要大肆宣扬的。 这种丰功伟绩，绝对可以雄霸学校的光荣榜几十年！ “那DES都考什么呢？”赵子彤问道： “还有申请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需要多少分呢？” 这个问题就相当于“那请问高考都考什么科目呢？” 像后世赵子彤参加的广东省高考。 就是3+X+文综（理综） 3就语文、数学、英语。 X就是政治、历史、地理三选一 或者物理、化学、生物三选一。 文综和理综就很好理解了。 香港中学文凭试（HKDSE）被认为是事实上的升学捷径。 首先，香港DSE是唯一一门能选择用中文答题的国际考试。 其次，香港DSE成绩除了可以报考香港本地的大学、 参加“免试招生计划”申请中国内地122所大学以外， 还有280余所国外高校承认香港DSE成绩。 “你对内地的大学也感兴趣？”于文茵挺诧异。 说实话，诧异也正常嘛。 就90年代初来说， 内地的大学排名在全世界都排不上什么好的名次。 即使是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也差不多。 谁让内地停止了十年的高考。 这段时间真的没出什么好的人才。 今年才是恢复高考的第十三个年头，第一批恢复高考的大学生出来工作也才七八年吧。 要是一个领域有泰山北斗的建树，还是比较困难的。 加上那张浩浩荡荡的对文化教育摧残很深的运动。 很多知名学者和专业人才都是元气大伤， 就文化教育这块来说，不要说有什么前进了。 说倒退十年都是说轻了…… 但是任何一个在内地高考的学生，都有一个清华北大的梦想，不是吗？ 虽然可能这个梦想很遥远，但是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不是想回去大陆念书啦，就是想简单了解一下，看看哪个容易容易一些嘛。” 赵子彤有些心虚，总不能说自己有清华北大情结吧， 一个在香港长大的学生，对内地学校有情结应该是一件挺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对英国那几所名校或者美国常青藤有向往，于文茵可以理解。 但是对清华北大向往，于文茵是理解不了。 于文茵跟着母亲来香港的时候才三岁。 对北京的四合院没有一点点的印象。 加上爸爸的事情，妈妈也很少提起北京的往事。 所以于文茵对北京的印象是模糊的。 赵子彤也不可能告诉她们： 随着改革开放的的春风越吹越大，以后大陆的发展会超乎你们的想象。 2021年的中国，特别是在新冠疫情席卷全球的时代背景下。 中国大陆，是全世界最安全，最有保障的国家。 作为一名重生者，赵子彤是寂寞的。 但是作为1991年的香港小姐季军，她不孤单。 于文茵抽出一份文件，上面清楚地写了DES的考试范围。 “DES一共有四个科目，分别是中文、英文、数学和通识教育。” “一般普通考生：最低录取标准为「3、3、2、2」，即中国语文科、英国语文科达到第3级或以上，数学科、通识教育科达到第2级。” 赵子彤有些懂了。 就是每个科目的满分是5分。 要想考上普通大学，就像国内的本科线。 至少要中文3分，英文3分，数学2分，通识2分。 如果换成百分制就是满分100分。 中文要60分，英文要60分，数学要40分，通识要40分。 这样一换算，赵子彤忍不住深深怀疑原主的智商。 这么容易，还考不上香港的大学？ 难怪连马丹丹这样的单纯可爱的圆球高手可以考上香港的大学。 “如果你是体育生或者艺术生，标准会更低。” 于文茵继续说下去，自己上司霍云冰的妹妹，就是启航集团的千金大小姐——霍云烟就是属于艺术生。 “艺术体育类：最低录取标准为「2、2、1、1」。” 赵子彤秒懂。 这就跟大陆的体育生和艺术生的一样嘛，都不需要文化分太高。 “香港还有一种叫校长推荐计划：最低录取标准可为四门核心课程的总分数达10分或以上，且每门课程不得低于第2级；名额每所中学8名。” 于文茵又继续说。 这个赵子彤也懂，就是走后门的名额。 每科只要不低于50分就可以了。 一般这种就是关系户，或者那些捐赠了学校的有钱人。 “去年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录取标准是「4、4、4、4」” 赵子彤的脸色变了变，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意思就是说每科只要不低于80分就可以报考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 想起后世那些挤破脑袋才能进去的大陆考生。 香港这些学生，想进清华北大相对来说也太容易一些了吧。 就这样，很多香港学生还不乐意去呢。 真是彼之蜜糖，汝之砒霜啊。 但是顶着港澳台学生的身份去读清华北大， 赵子彤又觉得欠缺了了点什么。 做人，就是那么矛盾的！ 一直抱怨清华北大难考，真的让你容易考了。 她反而嫌弃太没有挑战性了。 “那报考香港大学或者香港中文大学呢？” 赵子彤已经对清华北大失去了兴趣， 现在也不可能放弃香港户口回去大陆做一名高考生吧。 就年龄来说，可能就不合格了…… “哇，子彤，你好厉害啊，一考就直接奔着这两所最好的大学来。” 马丹丹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她想看电视，又怕吵着她们谈重要的事情。 就只好自己一口一口吃着桌子上的菜。 见赵子彤对这两所大学感兴趣，于文茵就特别介绍了这两所大学的招生情况。 “想要凭借DSE文凭试成绩入读香港本地的大学，” “除了要达到核心四科「3322」基本要求外，其实每所院校都有自己的入学成绩计算机制。” “换言之，部分学院或课程对核心科目及选修科目的计算方法及比重亦有不同。” “即使成绩一样，在不同计分方法下，入读机会都有差别。” 瓦特？？？ 于文茵说的这个，赵子彤完全懵逼。 ------------ 054，做事情要脚踏实地 见赵子彤一脸问号的样子，于文茵笑道： “没有那么复杂啦，就拿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来说。” “香港大学的计分方式是：Best 5，Best6，4C+2X。” “香港中文大学的计分方式是：Best 5，4C+2X，4C+1X+M1/M2” ？？？ 赵子彤完全就是黑人问号脸。 这个香港的教育制度和大陆也相差太多了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赵子彤赶紧喝下一大罐冰冻的啤酒压压惊。 “C代表核心科目，X代表选修科目，M1或M2是指定的数学延伸科，Best 5或 Best 6 指全部考试科目中最好的几门成绩。” 所以，在香港申请好的大学，除了中文、英文、数学、通识教育之外还有两门选修？ “选修指的是什么？” 赵子彤越听越晕了。 选修？ 选修不是大学才有的嘛。 “香港DSE考试科目必修科：中文、英文、通识、数学。” “选修科是：化学、物理、生物、地理、历史等。” “DSE考试为4门必修科目+2门选修科，” “我们可以根据自身的优势，选择符合自己的文科，理科，或文理兼修科目进行考试。” “考试科目成绩2年内有效，最后只需选择最好成绩的科目申请大学即可。” 这样一解释，赵子彤就明白了， 广东省考是“就是3+X+文综（理综）” 香港的DES就是“4+2X“嘛。 于文茵见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一直在上课睡觉的她，能听到现在已然是不错了。 “香港大学的高分专业，例如国际商业及环球管理，是6科加权后要求45分，” “牙医6科加权后要求44分，内外全科医学6科加权后要求38分。” “低分专业，例如幼教及特殊教育专业5科要求23分，文学专业5科要求26分。” “香港中文大学高分专业，例如环球医学领袖培训6科加权后要求40分，” “环球商业6科加权后要求39分，计量金融及风险管理5科加权后要求32分。” “低分专业，例如社会学5科要求24分，理学专业5科要求26分。” 45分？？ 4+2X不是6科吗？ 45除以6，平均每科7.5分， 每科满分不是5分吗？？ 见赵子彤沉默不语，于文茵还以为她准备放弃了。 她原本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她以为赵子彤就是想随便了解一下。 现在知道了有难度就会打退堂鼓。 “没关系的，子彤，就算不上大学，人生也有很多其他的机会……” 赵子彤回过神来，赶紧继续追问道： “每科满分是5分吗？” 啊？ 还没放弃吗？ 于文茵有一种错觉。 5分很容易？ 在于文茵的认知中， 就赵子彤就这个一上课就睡觉的“学渣”， 拿「3、3、2、2」的基本录取线都有困难。 中学毕业，子彤就彻底放弃了考大学。 现在自己都快毕业了，她才来说想考大学。 她真的以为考大学就跟吃个叉烧饭那么简单吗？ 虽然于文茵也承认赵子彤是挺漂亮的。 但是不是于文茵盲目自信， 在三个人当中，她认为自己的智商是最高的。 虽然是闺蜜，但是总免不了要比较一番的…… “谁跟你说满分是5分的……” “跟内地100或150满分制不同，香港DSE每科都按5**、5*、5、4、3、2、1评级， 等级5**等于7分，5*等于6分，5等于5分，4等于4分...如此类推。” 妖…… 怪自己自以为是，原来还有5**…… 这个也不能怪赵子彤啊，一开始就说是12345， 就好像一开始就说好评分只有A、B、C、D， 谁知道老师发神经又来个A+。 这个香港的评分制度更搞笑， 不仅有A+,还有A双倍+。 就算是7也不对啊，那个7.5又是哪里来的？ “就算全部拿5**，6科也凑不够45分啊……” “呼呼呼……” 赵子彤更想得出神，突然从沙发上传来一阵打呼噜的声音。 抬头一看，原来马丹丹已经睡着了…… 赵子彤赶紧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空调被，给她盖上。 虽然现在天气热，但是睡觉还是要盖点薄被子好。 “可以4+X也可以4+2X，还可以4+3X啊。’ “我觉得你只要能过4+X就行了。” 于文茵觉得真是无知者无畏， 赵子彤说要考大学，竟然就直接奔着45分去。 环球商业是香港大学的“神专业“啊。 就连自己都没有拿到45分。 “不是太难的学校和专业，DSE成绩只需要达到“33222”的成绩就行了。” “也就是中文、英文要拿到3级，数学、通识、选修要达到2级，总分12分。” 于文茵看她认真了，就循循诱导： “子彤，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要好高骛远。” “如果你真的想考大学，我给你找几本教材。” “只要能拿到12分，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我们就不考虑了。” “香港浸会大学和香港岭南大学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于文茵给赵子彤倒了一杯菠萝啤，她的语气诚恳而且耐心。 赵子彤心里感激，但是她却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知道了，文茵，谢谢你。” “但是我这个人呢，脾气很古怪的，要么不读，要么就要读最好的！” 于文茵无语，她估计可能是因为子彤今天喝了酒…… 她对赵子彤能不能考12分都不抱什么希望， “子彤，香港的DES不是漫画大赛……” “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书，做做试题再决定吧。” 她是真心实意为赵子彤着想，赵子彤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DES考试需要什么条件？” “不需要什么条件啊，只要你是香港户口，满19周岁就可以了。” 在香港参加DES考试， 只要满足三个条件之一就可以去参加考试， 中学毕业，参加会考，年满十九周岁。 注意，是三个条件之一，而不是是三个满足。 “太棒了！那要不要去学校插班什么？” 于文茵都想把赵子彤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还是自己认识的赵子彤吗？ 竟然说什么太棒了？ 要考试太棒了？ 每次一听到要考试，哪次不是祈祷自己发高烧可以请病假的？ “不用插班，你可以以自修生的身份去参加。” “一般是九月份报名，考试时间是来年的3月末到5月初。” ------------ 055，我要读就读最好的 于文茵忧心忡忡，赵子彤就好像胜券在握： “YES！香港真是好人性化啊。” 赵子彤都想去感谢香港教育局了。 可以以自修生身份参加DES考试，简直省了自己很多麻烦啊！ 这样就可以一边赚钱，一边读书了！！ “I love Ho g Ko g！” “I love Ho g Ko g！” “I love Ho g Ko g！” 赵子彤一边拿着酒瓶，一边扭着屁股歌颂道。 “别发酒疯了，快点把碗筷收一下。” 于文茵只当她喝醉了，可能一觉醒来，就会改变主意了。 “对了，你上次说的要找出背后指使宁浩的主谋，你想到办法了吗？” 于文茵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按住在客厅里跳来跳去的赵子彤。 “没什么办法啊，直接摊牌啊……” “……” 于文茵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不适合和一个女酒鬼讨论这个问题。 唉，还是等她酒醒了再说吧。 等收拾完碗筷，于文茵就先回去了。 今天晚上还要熬夜画图纸。 她因为自己有慢性胃溃疡，所以没喝几口，也没有醉。 就顺带着把那个喝醉了还睡着了的马丹丹一起带走了。 十点不到，孙少芬就从天记茶餐厅下班回来了。 “妈，你吃过了吗？” “厨房里有虫草花老母鸡汤。我今天还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赵子彤一边洗碗，一边对自己妈妈说。 孙少芬看着女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眼圈有些红红的。 自己女儿真的是懂事了。 “妈在你慧琪阿姨那里吃过了。” 孙少芬欲言又止： “汤我还是喝一碗吧。” 虽然现在自己不饿，但是女儿亲手炖的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尝一尝的。 “好咧，我热一下再给你盛。” 孙少芬放下包包，看着垃圾桶里的啤酒瓶子，问道： “今天谁来了呀？” “还能有谁？你那两个干女儿呗。” 三个家庭都是独生女，难得这三个女孩一起玩了十几年。 几个家庭之间也都很熟悉了， 马丹丹的爸爸妈妈看这两家都是从大陆逃难过来的，所以平时都有照顾。 特别是于文茵家里，就一个寡妇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对他们家的照顾就更多一些。 “哦，是文茵和丹丹啊。” “不是妈妈要比较哈，丹丹现在在银行工作，稳定。” “文茵呢，又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现在在中环上班，真是厉害。” 虽然说没有比较，但是赵子彤也听出来了。 妈妈这是嫌弃自己的工作比不上人家呢。 也是，谁叫这两人都是大学生呢。 虽然马丹丹的大学是香港岭南大学，但也不是什么野鸡大学。 香港就没有野鸡大学。 香港一共有八个公立大学。 香港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理工大学、香港城市大学、香港浸会大学、香港教育大学和香港岭南大学。 就算是排名最末的香港岭南大学在世界大学的排名榜上也是590-600名。 这个名次可能没有什么概念， 举两个排名差不多的大学，可能就有概念了。 大连理工大学的排名是571-580， 四川大学的排名是600-650。 所以就算是上了香港最末端的大学， 也相当于在大陆上211本科了。 所以呢，于文茵就相当于是清华大学，马丹丹就相当于四川大学。 如果和你一起玩到大的两个好朋友都是重点大学。 你妈妈能淡定才有鬼。 “妈，你放心，你女儿也考大学！” 赵子彤看燃气灶上的鸡汤已经热好，就给自己妈妈盛了一碗。 “真的？你可不许哄妈妈开心。” 孙少芬见女儿上进了也高兴。 她从赵子彤手上接过汤，吹了吹，就喝了一大口。 嗯，女儿真的是长大了，煲的汤也特别好喝 。 “肯定不会哄骗你，我不仅要考香港的大学 ，我还要申请香港大学最好的专业！” “咳咳咳……” 孙少芬正喝着鸡汤呢，一下子就把自己呛到了！ 她憋得满脸通红，一口气顺不上来，一直咳嗽。 赵子彤见状，赶紧跑过去给自己妈妈拍背： “妈。你慢点喝，沙煲里还有呢。” “咳咳咳……妈妈不是怕没汤喝……妈妈是……咳咳咳” 孙少芬着急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女儿肯上进是好事，她只求子彤可以跟丹丹一样考个香港岭南大学就行了。 谁知道自己女儿口气那么大， 张口就说要考香港大学，还要挑战香港大学最好的专业。 对了，香港大学最好的专业是啥？ 做父母，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盼他们能够学的一技之长，成为专业人士。 别的什么职业，孙少芬不清楚， 她就知道在香港当医生和律师社会地位高，受人尊敬。 “你……你……你……” 孙少芬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喘着粗气问： “你想做医生，还是律师？” 孙少芬当然盼着自己女儿可以成才。但是她也不敢胡思乱想啊。 香港的高考，难不难的，她不懂。 但是她有自己的一套判断的逻辑。 就拿身边的例子来说。 先不说于文茵吧，就说马丹丹，那也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读完高中的。 成绩也在班上排名一直都是中间位置。 而于文茵就更不用说了，一直都是名列前茅，都跟开挂了一样。 俗称别人家的学霸女儿，从来就没有掉出班级前三名。 再来看看自己女儿。 那真是一言难尽…… 刚来香港那几年 ，学习成绩还算不错的。 自从上了中学，就开始了叛逆期。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赵文强每次喝完酒，赌输了，回来就是又打又骂。 这样的家庭环境，换成任何人也无心看书。 自己的女儿胆子大，又有几分小聪明，却不是读书的料。 在班上每次都是倒数第一名。 难得一次考到倒数第二名， 还是因为原来的倒数第二名生病了，发挥失常。 想到这里，孙少芬叹了一口气： “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喜欢那个卓律师，所以你才想着去读法律？” “妈，你说哪里去了？我可没没说要做律师。” 自己想考大学，又跟那个卓振风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哪里都有他，真是的。 为了追男人，就去考个律师执照？ 自己又不是恋爱脑。 ------------ 056，女人也怕选错行业 再说了，做医生也好，做律师也罢，最终还是帮人打工 。 虽然也有很多自己开律所，和自己开诊所的。 但是，相当于房地产的利润，那些就是九牛一毛。 香港的四大家族，大部分都是房地产发家的。 做中环民工是不错， 后世的赵子彤不是做过类似的职业了吗。 现在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还去打工就太没劲了。 虽然自己现在也是打工，但是只是暂时。 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但赵子彤认为： 嫁错郎可以马上离婚，入错行就真的悲催了。 就说医学和法律吧，随随便便就是本科硕博连读。 八年的青春啊，就这样奉献给了“渣专业”。 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保持青春靓丽的方式多种多样。 就算到四十岁，还可以跟个美魔女一样。 离婚了，只要有颜值有财富，想要重新找个男人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记忆力这东西就不好说了。 到了三十以后，记忆力就开始衰退了。 要想转专业，继续读书，也会比较吃力了。 特别是生了娃以后，直接一孕傻三年。 再想跟高中一样拼了命的读书，也还是挺吃力的。 孙少芬看她脸色潮红，又看到那一堆的啤酒瓶， 只当自己女儿是喝醉了，胡乱说着醉话： “好，妈妈不和你争辩，只要你想上大学，一切都好说。” “不管什么大学什么专业都好，只要你考上了，妈妈就高兴。” 赵子彤见自己妈妈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 凡事都没有绝对，自己还不知道DES的难易程度呢。 “妈，不管如何，尽力而为吧。” 孙少芬看自己女儿总算恢复了正常，刚才提着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这样想就对了，踏踏实实，尽力就行。” “明天开始，你就把中介公司的工作辞掉，回去圣安中学念书。” 什么鬼呀，让她回去圣安中学念书？ “妈，不着急，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再说报名也要九月份，明年三月份才开始考试呢。” 赵子彤也是服了自己妈妈了，一说到考大学，巴不得她明天就能考试一样。 自己性格就挺急，想不到自己妈的性格更急。 “对哦，妈妈都高兴傻了，赶紧去洗澡吧，剩下这些，妈妈来收拾。” 赵子彤确实有些醉了，今天真的挺开心。 不仅解决了赵文强这个大麻烦，还找到了一条生财的门路。 最重要的是：有好朋友的一起喝酒吃饭的日子真是美好。 这个世界，友情比爱情来得长久。 赵子彤就不明白了，怎那么多小说把闺蜜啊，姐妹写的那么渣。 不仅是侮辱了女性，也是侮辱了纯洁的友情。 反正后世的赵子彤，是绝对不会做什么抢闺蜜男朋友，撬什么妹妹姐姐墙角的。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正想着，大哥大响了：“喂，你好……” “呃……”气泡上涌，赵子彤打了一个响嗝。 “子彤，我是振风，现在在你楼下，方便下来一下吗？” 电话里，卓振风的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赵子彤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有什么事那么着急要说吗？ 不会是官司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吧？ 还是赵文强死而复活了？ 不管是哪一种，赵子彤总觉得律师上门没好事。 “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赵子彤刚洗完澡，穿着睡衣。 重点是没穿B a。 头发都还没吹，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她没办法，只好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下楼。 她洗完澡以后就不喜欢穿任何有束缚的衣服， 特别是带钢圈的B a。 这个时候真的神烦换衣服和穿B a。 等下回来还要再换睡衣，再脱B a。 希望卓振风说得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然自己可能会很生气。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赵子彤拿着一条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他。 卓振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她穿着一条短裤和背心就出来了。 这么不顾形象地当着他的面擦头发。 简直没把他当男人，当兄弟还差不多，说不定还是姐妹。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对他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我的手好了，不需要护工了。” “麻烦你跟你的好姐妹说一声，不用再送饭和汤来公司了。” 说实话，马丹丹这次送饭来公司还真的挺让他困扰的。 但是如果换成是赵子彤，他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那是甜蜜的困扰。 “哦……好的。” 赵子彤明白了，卓振风对自己朋友马丹丹不感冒。 这样也好，早点说清楚。 至少卓振风不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男人。 卓振风看着她，深邃的双眸中是满满的疑惑。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不喜欢自己？ 两人认识到时间虽然不算长，连最基本的好感都没有吗？ 自己不够帅？ 不够优秀？ 还是不够有钱？ 就算自己隐瞒了豪门大少的身份。 但是律师这一行业，她不知道在香港有多吃香吗？ 他今天翻看杂志还看到上面写着一篇关于她的报道。 《香港小姐季军赵子彤宁愿跳楼也不接受富豪包养》 不是说自己喜欢钱吗？ 为什么送钱给她花，她也不要？ 富豪她不要，律师她也不喜欢，那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赵子彤还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卓律师说话， 反倒是一道充满问号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自己。 她一颗心不禁提了起来，难道真的是赵文强起死回生了？ 还是说那个海关的官司遇到麻烦了？ 自己以后还想去深圳投资房地产呢，可千万不能在海关档案上留下什么黑名单啊。 又或者是这个卓振风又想加钱？ 赵子彤心理活动越来越丰富，几十个小问号交织着自己的脑海里。 “那个……卓律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赵子彤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着。 心里在祈祷着千万不要说加钱，千万不要说赵文强没死，千万不要说官司很复杂…… ------------ 057，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卓振风被她乌黑发亮地双眸盯着看。 又看她穿着单薄，露出白皙的手臂和大长腿。 那语气又是那么楚楚可怜。 心底又莫名生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愫。 内心有些躁动。 赵子彤看他莫名其妙吞了一下口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搞得她更紧张了，紧张到都忘了自己还没把头发擦干。 “嘀嗒嘀嗒……” 头发上的水滴沿着自己的小背心滴落在铜锣湾的水泥地上。 只听见卓律师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问道： “你是同性恋吗？” 赵子彤在原地愣了一下，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她哪点表现像同性恋了？ 虽然她不歧视同性恋，也很支持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后世自己身边也有不少的同志，她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自己不是啊！ “我当然不是啊！” 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一大口： “为什么这么问？” 她尝试着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眼睛直视卓振风。 “那你为什么对我一点兴趣没有？” 卓振风忽然逼近自己，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 那帅气迷人的脸庞，深邃乌黑的眼眸，挺拔高耸的鼻梁就出现在自己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赵子彤吓了一跳。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不喜欢他就是同性恋？ 赵子彤心里头很纳闷，这小子哪里来的底气啊？ 是因为自己长得帅？ 是因为剑桥大学法律专业毕业？ 还是因为自己是中环顶级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所以，你是喜欢我？” 看卓振风明显带着温怒的脸色不好，赵子彤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和卓振风也才认识没几天吧？ 不喜欢他也很正常吧。 小说里的一见钟情大部分都是见色起意。 同样，她也不相信，见了两三面，卓振风就喜欢上她了。 “也不是……” 卓振风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表白吗？ 他没想到她那么直接就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赵子彤是什么情绪。 不等卓振风继续说下去，她就抢先笑着说：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对你有没有兴趣，其实不是特别重要，你说对吗？” “卓律师，我们就是律师和当事人的关系，希望你不要误会什么。” “对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的朋友，希望你可以早点和她说清楚。” 丹丹是个好女孩，赵子彤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特别是来自男人的伤害。 如果不喜欢请在她还没陷进去之前提前说明。 见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卓振风竟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真是见了鬼了。 自己堂堂一个大律师， 竟然也会有一天被人堵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见他没有回答，赵子彤连忙冲他挥了挥手： “就先这样了，卓律师，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穿着拖鞋“踏踏踏”像一阵小龙卷风一样就上楼去了。 剩下卓振风一个人在铜锣湾的街头风中凌乱。 回到房间的赵子彤托着腮在想事情，看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是一位为爱伤神发少女。 但其实她在思索的不是情情爱爱的事情，而且香港DES考试和百佳超市的新鲜卫生。 突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心开始砰砰跳。 对了，之前看过一个段子，是关于内地高考和DES考试难度的。 好像当时微博上的数据是说： 香港那一年参加高考的共有差不多5万多人名学校考生及5千多名自修生出席文凭试， 最终约有差不多2千人考取大学最低要求， 而今年全港资助大学学额约有15,000个， 换言之，大约1.24人争一个资助学士学位名额。 具体数字她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那句结论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入学概率真的比内地高太太太太多了。” “参加考试的人，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都能上本科，实名羡慕香港高考生。” 三分之一可以上本科呀，赵子彤做梦都能笑醒。 这里说得香港本科其实就相当于大陆的211和985大学。 也就是说，香港的重本率是35%！ 真的比内地高多好多好多！ 而赵子彤记得当年他们那所学校的重本率才5%。 就是100个人当中才有5个人考上重点大学。 而珠三角地区那些教育比较发达地区，重本率最高的也才15%。 而全国的录取率就更惨了， 清北的录取率才0.03%， 就是全国1万个人里面才有3个清华北大的学生。 简直就是万里挑一。 211大学和985大学的录取率也很低， 才0.8%， 就是1000个人里面，才有8个人能上985大学。 看到香港的录取率，再看看内地的录取率。 唉，不提也罢，说多了都是泪…… 之前实名羡慕的对象，想不到今天换成成了自己。 赵子彤又翻了一下于文茵带来的招考范围和选修科目。 “DSE考试有4门必考科目，分别是中国语文、英国语文、数学和通识课。” “同时提供20门选修科目供学生选择。” “最终根据各所大学、专业要求，学生可以择优选择5-6门科目的成绩去申请大学。” 特别要提到这个选修科目，竟然有20个选择！ 相比内地的物理.、化学、生物、历史、政治、地理的六科选择多了很多。 香港的选修科目简直就是丰富得有点夸张： 除了有“物理化学生物历史政治地理”和内地一样的传统六科。 还有比较新颖的，比如： “中国文学、英国文学、经济、组合科学、会计和财务概率、科技与生活。资讯和通讯技术，旅游和款待。” 还有一些比较特别一些的，比如： “宗教与伦理” “健康管理和社会关怀” 这两个考的是什么鬼？ 这两科赵子彤是听都没听过。 还有对艺术体育生友好的选项： “音乐、视觉艺术、体育”这三个选修科目。 所以，香港的高考自主选择性很强， 选修完全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课程来考试。 今天喝了不少酒，她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望着窗户外面的香港街道，她有些心思浮动。 迷迷糊糊中，她又想起一则后世见过的有关香港高考VS内地高考的段子。 ------------ 058，细节决定成功与否 曾经有一位香港的博主找内地一所高中成绩排名中上的高二学生做过测验。 注意是高二的学生，而且不是学霸级人物，只是成绩中上！ 重点还是裸考！ 结果这位学生裸考香港DSE得了19分。 “香港DSE得19分”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该考生已经达到了44433的成绩， 超过香港八大名校（港大、港中大、港理工、港科大等）“44333”的录取分数线。 这个分数在不挑选专业的情况下，香港的几所知名大学随便选。 内地985、211任选。 赵子彤趴在桌子上，想起这个段子，看着手里的DES考试介绍。 流着口水嘿嘿笑… 幸福的香港学生啊！ 而且DSE成绩可申请海外名校， 香港DSE的成绩受到英国、美国、加拿大、澳洲、新加坡、日本等超过280所海外大学认可。 英国的大学更是直接承认DSE分数兑换， 值得一提的是，澳洲排名第三的悉尼大学对DSE最低收分为：最佳5科16分。 赵子彤看着窗户外面皎白的月光，仿佛看到了英国的名校在笑自己招手。 哈利波特的城堡， 徐志摩笔下的康桥， 泰晤士河上的伦敦大桥， I am comi g soo …… 赵子彤对考试有信心，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后世自己一个很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出国进修过。 一开始是没钱，后面有钱了，可是却没有时间。 赚钱！赚钱！赚钱！ 高考！高考！高考！ 留学！留学！留学！ 总而言之，现在的赵子彤满脑子都是这三件事情！ 想起明天要做的方案，赵子彤洗了把脸，开始趴在桌上写写写。 这年头自己没有电脑能咋地？ 只能靠一只笔和一张嘴。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是在床上醒来的，还盖着被子。 “下次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还有，考大学也不能熬那么晚，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昨天晚上怎么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还开着那么大的窗户，很容易着凉的……” 清晨，在妈妈的碎碎念和爱心早餐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赵子彤看了下手表，也才早上七点钟啊。 孙少芬都把早餐做好了。 今天是猪杂枸杞汤米粉。 “妈，你怎么每天都醒那么早？” 赵子彤一边吃着汤米粉，一边问孙少芬。 “早起三朝当一工，早起三年当一冬。” 孙少芬的生活谚语说来就来。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三天早起，相当于多出了一天； 三年都早起，就相当于多出了一年。 一冬指一年。 生命是一天天递减的，以早起的方式赚取一些有用的时间， 相当于延长生命，非常划算。 划不划算的，赵子彤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有限的生命中尽量创造无限的价值，才不枉自己重生一次！ 十点钟，赵子彤准时来到了百佳超市的办公室。 这次见面，她就准备了礼物了。 第二次见面，她暂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不过她昨天去菜市场逛了一圈，对自己即将要赚的第一桶金已经有了打算。 就从“买菜要买新鲜菜，卖肉不卖隔夜肉，”这个理念入手。 不过，单纯靠她一个人不行，她需要借助外力。 即便如此，她也没打算给钱兆明太大的压力。 所以只是送了几斤潮汕手打牛肉丸： “钱大哥，这都是我妈妈自己手打的正宗潮汕牛肉丸，你拿回去试试。” 这句话的意思有两重： 一是这个没花钱，你收下没负担。 二是我们一家都是潮汕人，是你老乡，以后请多多关照。 “哇，一看就是纯正潮汕手工牛肉丸啊！子彤，你妈妈手艺不错哈！” 钱兆明叼着一根牙签，看着她递过来的牛肉丸，拿在手上使劲闻了闻，笑得喜逐颜开。 钱兆明今年四十多岁了， 有些地中海，脸胖胖的。 他早年也是从广东潮汕过来的，一开口还带着浓郁的潮汕口音。 香港，潮汕商人特别多。 别的不说，就说百佳超市的老板。 香港首富李先生吧，就是一个潮汕人。 “原来都是胶己人（自己人），来来来，喝茶，喝茶。” 第一次来钱兆明的办公室，她就观察到会客区有一套潮汕功夫茶的茶具。 再加上钱兆明的那特别浓的潮汕口音。 赵子彤就笃定他是潮汕人，所以才送了自己家乡的特产。 这就是后世做销售那么多年来，练就的火眼金睛。 细节决定成败。 有时候，不是上天不给你机会，而是你缺少一双发现机会的眼睛。 得知赵子彤的爸妈也是潮汕过来的，钱兆明的态度明显热情了很多。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潮汕人是老乡见老乡，喝茶满当当。 钱兆明一边给赵子彤，一边在心里想： 这女孩子做事情真的够爽利，比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上道多少倍。 主动给自己做方案，还知道送礼物拍马屁。 这种套路，他一看就知道图谋长久呢。 和这样聪明又懂事的女孩子打交道，自己心里舒坦。 不说老乡归老乡，他看中的是她到底有没有实力。 “你别看我这里生意好，其实也发愁呢。” “特别是你知道香港人对吃的要求很高的。” “像那些肉类啊，他们又要新鲜卫生，又要便宜。” “管理这么一家超市，我压力也很大的。” 赵子彤也不吭声，安静地听着钱兆明抱怨。 她听出了他抱怨中的另外一层意思。 她也知道送礼拉关系其实起不到多大的实际作用， 毕竟钱才是生意人最喜欢的东西。 这话里话外都暗示她要把有用的方案拿出来解决他的困扰呢。 “钱大哥，这是我准备的方案，你过目一下。” 老乡嘛，回个老家就遍地都是了。 要想在真正从这个老狐狸身上捞到好处，还得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才行。 “荷兰式拍卖？” 钱兆明眯起他的绿豆眼，就好像老年人看一张体育彩票的一样， 认真细致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但是自己手上的那张彩票上的数字，和电视里播放的完全不一样。 就正如：以他现在脑袋里的知识储备，根本没办法理解方案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在年轻人面前丢脸，钱兆明还装作很认真在看的样子。 但是他紧皱的眉头和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 ------------ 059，什么是荷兰式拍卖 销售也要学微表情学的。 后世的赵子彤就特别喜欢看美剧《Lie to Me》中文名《别对我说谎》 该剧的灵感来源于行为学专家Paul Ekma 博士的真实研究以及畅销书《Telli g Lies》， 卡尔.莱特曼（主演）通过对人的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的观察，来探测人们是否在撒谎来还原事件真相。 “荷兰式拍卖是指把拍卖标的竞价由高到低依次递减，直到第一个竞买人大声说“我要了”，才击槌成交的拍卖。” 钱兆明一边一个字一个字读着上面的文字， 一边从办公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准备擦汗： “这个荷兰式拍卖，我听过……” 钱兆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随意地把方案往办公桌上一丢， 嘴上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过，好像和我们的超市也没什么关系啊。我们又不是拍卖行……” 赵子彤“荷兰式拍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卖弄自己有学问。 再说让别人尴尬，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她也没打算继续故弄玄虚下去。 但是最基本的先抑后扬还是要玩的。 不拿出一点专业术语出来，人家也不会重视你。 人很多时候都挺犯贱的。 你跟他说人人都听得懂的大白话，人家当你没料。 你给他搞一大段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他觉得你就是牛逼轰轰的一个专业人士。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不装逼会死！ 但是装逼也要装得有文化一些。 比如： 外出游玩，当看到夕阳无限好， 有文化的人想到的是，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而你是：“卧槽，好多鸟，卧槽，好好看……” 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情时， 有文化的人说的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而你是：“不转不是中国人！” 有文化的人失恋了说的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你则是：“蓝瘦，香菇，要抱抱！” 被老板炒了鱿鱼， 有文化的人说的是：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则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又好像《三国演义》里关二爷和张飞对着刘备表忠心。 关二爷一脸正气地说道： “关某虽然是一介武夫，亦颇知忠义二字。” “正所谓，择木之禽，得栖良木。择主之臣，得遇明主。” “关某平生之愿足矣！” “从今往后，关某之命即是刘兄之命，” “关某之躯即为刘兄之躯，” “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这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刘备是心潮澎湃，老泪纵横。 而面对关二哥口若悬河的表忠心， 张飞着急上火干瞪眼只有这一句：“俺也一样！” 如果你是刘备，你会喜欢哪个员工多一点？ 难怪曹操会那么喜欢关二哥，不惜给他送豪宅宝马挖他墙角。 但是不管善不善言辞，张飞实力还是在的。 但是在职场里面，如果有实力，又有口才。 还肯多花一些心思和小聪明，那基本上不会混得太差。 既然已经用专业术语把钱兆明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接下来就是要把“荷兰式拍卖”和肉铺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让钱兆明这样的客户也可以听得明明白白。 这也是一种职场技能啊。 在装逼和不装逼两者之间自由转换。 有读了很多年的书的人，脑子都读沙雕了。 每天只会说“之乎者也”，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经典案列可以参考卤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 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是典型的书呆子。 他就像一只钻进书里出不来的书虫子。 在现实中办起事来也顾虑重重，或者刻板不懂变通，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讲的就是这类人。 赵子彤觉得于文茵和李宁浩就属于这种有些刻板的书呆子。 太多原则放不下，姿势太高了，特别是追求建筑艺术的人。 “钱大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赵子彤轻笑道。 讲故事，永远比讲PPT来得吸引人。 很多道理和想法都是可以通过讲故事来呈现的。 “有一个在中环金融业上班的年轻人叫小明。” “有一天，小明下班回家时，路过菜市场一个卖猪肉的档口前面。” “他看到了卖猪肉的档口写着‘不卖隔夜肉’五个醒目的大字。” “他肯定好奇啊，就问肉铺老板，怎么样才可以做到不卖隔夜肉呢？” “肉铺的老板就回答他：我们每天晚上七点开始打折，每半个小时减一折，八点是七折，11点半是免费派送，随便拿。” “这就是猪肉档口老板的清肉活动！” “小明心动了，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7：30，刚好打八折。 “于是他跟买猪肉的老板买了很多猪肉。” “在结账的时候，小明问肉铺的老板：一般什么时候就剩下的肉都卖完了？” “老板就说，一般8点到8点半的时候，就卖完了。” “很多街坊想等到9点再来，肉渣都没有了。” “小明听了哈哈一笑，说：这种销售模式挺好的。” “从每天晚上七点开始打折，每半个小时减一折，直到档口的猪肉都卖完为止。” “小明说道这里，就问肉铺的老板：老板，其实你知不知道这种销售模式有一个专业名词。叫……” 赵子彤说道这里，故意拖长了尾音，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带着鼓励性的眼神看着钱兆明。 “叫荷兰式拍卖！”钱兆明激动地一拍桌子！ 那样子就好像小学生回答对了一个超级无敌难的问题一样兴奋。 “是的，这种销售模式就叫荷兰式拍卖！” 荷兰式拍卖可以快速清理商品的库存，让消费者觉得自己占小便宜了。 用不影响正常售价的方式，巧妙地结合了起来。 所以，每天晚上七点开始打折，每半个小时减一折。 让消费者觉得自己占到小便宜了，从而加快清理蔬菜和肉的速度，保证不卖过夜肉。 荷兰式拍卖在生活上也很常见。 例如像旅游尾单的公众号，该公众号收集一些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去旅游的人的信息。 为了不影响团期，旅行社会根据时间的临近情况，以低廉的价格吸引消费者迅速采购。 ------------ 060，决定辞职自己创业 很多人都喜欢用拼多多购物， 也帮过很多朋友在拼多多上面砍价。 在拼多多上面，很多商家卖不出去的尾货，都通过团购的方式，以超低的价格销售出去了。 这也是属于荷兰式拍卖的一种销售模式。 例如想买两张演唱会的门票，门票原价是1099元一张， 可以在当地的二手转让论坛发一个帖子，收你要两张票， 帖子提前2周发，每天更新一次。 在更新的过程中，你会发现中途有很多人询问你要不要演唱会的门票，有价格1099、899、599…… 越是接近演唱会当天，你就会发现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去购买演唱会的门票。 拍卖的种类有很多，例如荷兰式拍卖，英国式拍卖，日本式拍卖，密封式拍卖，维克瑞拍卖。 拍卖的核心逻辑是在竞争者不知道对方能出多少价格的情况下，尽量激发他们互相猜疑和斗争，从而获得最高收益。 研究这些拍卖模式，并应用到销售里面去。 也是属于市场营销的一门学问。 “其实，你这么有想法，不如来我们公司做啊？” 钱兆明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他对赵子彤的这个先发很满意。 “不了，钱大哥，谢谢你的好意。” 赵子彤喝了桌子上的一杯铁观音，微笑着摇了摇头。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下定决心不再继续打工了。 她要创业！ 要正正经经地赚钱！ 打工赚钱的速度真的太慢了。 今年是1991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十来年。 深圳特区早就有了第一批商品房。 她要抓紧时间在香港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然后以港商的身份杀回内地做房地产！ 今天来完成这个任务，纯粹是因为自己答应了嘟嘟姐和钱大哥。 做生意，一定要诚信。 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失去了诚信，就是寸步难行！ 再说，以嘟嘟姐和钱兆明这样的身份， 以后少不得要和他们打交道。 创业路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一出百佳超市的门，赵子彤就去港安天下的中介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嘟嘟姐很意外： “你这个传单的想法挺好的呀，你不是还和百佳超市的负责人已经谈好了吗？” “怎么突然就说要辞职？” “是不是工资不满意？只要这次的效果好，我就给你涨工资。” 嘟嘟姐很纳闷，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又漂亮又有头脑的下属，怎么没两天就要辞职了。 是攀上什么高枝了吗？ “不是的，嘟嘟姐，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是我有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去考大学了，所以我妈让我辞职，在家好好看书。” 她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打算，只好先拿读书当辞职的借口。 “考大学啊！” 嘟嘟姐的心情有点复杂。 对于任何人来说，能读大学都是好事情。 自己虽然喜欢赵子彤，但是也不能阻人前途。 特别是对于赵子彤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来说。 她自然知道赵子彤是香港小姐季军。 但是又如何呢？ 每年的港姐那么多，真正能成名的也就那几个。 大部分都是泯然众人矣。 在嘟嘟姐的眼里，赵子彤就是一个家庭困难、生活撂倒、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家庭条件不好，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大多数都会选择走捷径。 整天想着怎么被富豪包养或者想尽办法嫁入豪门。 再不济也尽快找个有钱的男人。 像她这样想自力更生的不多见。 她喜欢赵子彤的上进，但是同时也有些同情自己。 自己就是没有读书的脑子，不然也不会来做中介了。 “考大学好啊，以后做了律师或者医生，买房记得来找我啊！” 这句话翻译成有文化的说法就是“苟富贵勿相忘！” 嘟嘟姐释然了。 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能看到自己手下考上好的大学，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哪里的话，你永远是我的嘟嘟姐，我永远是你的子彤妹子。” 赵子彤虽然才接触嘟嘟姐几天，但是她其实很喜欢郑云玲的性格的。 可能是彼此都有共同的爱好吧。 嘟嘟姐也很喜欢赚钱。 而且做事情也会变通，虽然长得一般般，但是够勤奋。 如果自己想要找人合伙做生意，嘟嘟姐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我记得今年的考试已经考完了哦，DES考试明年3月份才开始。” “那这段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嘟嘟姐把这几天的工钱装进一个信封里，结算给了赵子彤。 因为这几天的表现不错，又还给店里贡献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嘟嘟姐特意多给了她500元，当做是奖金。 赵子彤感激地接过信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嘟嘟姐说道： “准备做点小生意吧，到时要租店铺肯定找你。” 嘟嘟姐心中有疑惑，但是脸上却始终带着销售人员的假笑： “好啊，那到时记得来找我。” “好啊，有时间一起吃饭。” 在房地产中介人的心目中： “下次”＝“星期八” “改天”＝“32号” “以后”＝“第13月” “到时”＝“25点” 所以，赵子彤说的“到时”，她只当是空头支票。 赵子彤拿着手里的信封，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港安地产中介公司。 找到了新目标的赵子彤一身轻松，干劲十足。 在中环写字楼里的于文茵，此时却忍受着上司的怒火。 “Emily，你有没有搞错？” “堂堂港大的毕业生，就画这个东西给我？” 霍云冰把夹着建筑设计图的文件展示牌“啪”地一声扔到于文茵的办公桌上。 霍云冰的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于文茵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拿起桌子上的建筑设计图。 周围卡座上的其他职员都投过来看好戏的目光。 看大家盯着这里看，于文茵的觉得很羞愧。 她的目光带着疑惑，身体僵硬地问道： “霍总……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建筑设计图，Jack同意了的……” 于文茵很紧张，在办公室不停地搜索王晓辉的身影。 “Emily！” 于文茵正想说话，就听到王晓辉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中还夹着很大的怒火。 ------------ 061，职场上的生存法则 于文茵的心头猛跳了一下，王晓辉什么时候出现的？ “Jack，你来得正好，就这份蹩脚的设计图，Emily说是你同意了的？” 霍云冰的目光颇有深意，刚才王晓辉可说了。 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于文茵不听劝告，自主主张非要这样设计的。 这前后不一致的说法，她倒想看看谁在戏弄本宫。 王晓辉狠狠瞪了于文茵一眼，转头对着霍云冰又换了一副面孔，连忙解释道： “霍总，我一大早就去工地了，都没来得及看Emily的设计稿，就让她直接提交给你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晓辉一副无辜的样子，他这段话有两个意思。 第一是自己一大早就去工地了，很勤奋，没有偷懒。 第二就是自己就没看这份设计图，是于文茵自作主张，跟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 “什么问题？还好意思说什么问题？” “客户的需求是把古建筑拆了建造一栋大厦，不是让你们在原有的基础上涂涂改改！” “你们要清楚！我们是建筑设计事务所，不是古建筑保护协会！” “我们的客户请我们是想赚钱的，不是叫我们设个房子做慈善的！” 霍云冰作为老板，最不能容忍的就是： 自己事务所的建筑师们无视客户的需求！ 客户就是上帝！ 客户就是衣食父母！ 客户说什么都是对的！ 所谓建筑师的艺术坚持和个人情结，在金钱面前就是个屁！ 虽然她自己也是建筑师，并不不能理解这种情怀。 但是作为老板，她更爱可以为自己赚钱的建筑师！ 于文茵被霍云冰骂得说不出话来， 眼睛里含着眼泪，看办公室的人都齐刷刷看着自己，她更加难堪。 从小到大，她没有这样被人这样当众辱骂过。 见于文茵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王晓辉赶紧打圆场： “霍总，你消消气。” “虽然Emily是我港大的师妹，但是她毕竟还年轻，思想还很不成熟。” “做事情呢确实也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霍总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 王晓辉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表面上看似是替于文茵解围。 实际上是直接把她的罪定死了。 还给她扣上一个“年纪轻、思想不成熟、做事不周到的”帽子。 可惜，于文茵智商是足够高，心机却远远没有赵子彤深。 她这个时候还以为王晓辉是真的替自己说话， 还向王晓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无论如何，这个方案确实是自己做出来的、 和客户的要求确实大相径庭。 因为她实在觉得这种古建筑就这样拆除了，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她一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提交了这个方案。 她昨晚把方案放在了王晓辉的桌子上，还特意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 她记得电话里，王晓辉说的是： “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走，直接把方案交给霍总看就行了。” 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遇到了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组长。 霍云冰毕竟是云端建筑事务所的总经理。 她可不是王晓辉随随便便就可以糊弄的实习生。 就这短短几分钟，她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 不过嘛。 她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 做领导就是要学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贱则无敌。 做人是就是脸皮厚。 即使知道这个下属是在借刀杀人都好， 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生意就行。 虽然这样说，适当的敲打一下还是要的。 她清一清嗓子： “实习生嘛，有理想有情结很正常，我也是建筑师啊，我也可以理解啊。” “但是Emily，你要记住，这里是公司，你交的任何一份设计图都是给客户看的。” “而不是给学校的老师看，你那么不专业的举动，会对我们公司造成很不良的影响。” “Do you u de sta d?（你能明白吗？）” 见于文茵轻轻地点了点头，霍云冰又转向王晓辉。 “不过Jack，你作为她的组长，这次的事件，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罚你们组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把这份方案改好给我。” “没改好前，不准下班。” “要是完成不了，我就问责组长。” 见两人都在发愣，霍云冰没好气地说： “还愣着干什么？时间就是金钱，还不赶紧回去干活！” 王晓辉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于文茵的眼神也带着不善。 这个实习生，自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想爬到自己头上指手画脚？ 这次只是小小的教训。 下次再敢在开会的时候，当着小组其他成员的面，反对他的想法， 他要她好看！ 晚上，于文茵在中环的写字楼里忙着改方案。 马丹丹却在天记长吁短叹。 她坐在一张餐桌前面，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托着腮，两眼无神，神色忧郁。 “干嘛？失恋了？” 现在人少一些了，马丹丹爸妈才有空过来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 “妈，我都还没谈上恋爱呢，算不上失恋！” 马丹丹叹了一口气，今天卓律师给她打电话了， 跟她说：“自己心里已经有人了。” 也是，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己确实配不上他。 “那就是恋人未满了？”马丹丹的妈妈刘慧琪打趣道。 “是不是表白失败了？” 马丹丹的爸爸马明华给自己女儿倒了一杯凉茶： “女儿，天气热啊，喝点凉茶下下火。” “是啊，女儿，我看你最近是有些湿热，喝多几碗啊，你爸爸宝的凉茶很见效的。” 广东人爱喝凉茶，不管什么症状都能说是湿热。 火气大，你湿热。 脾气躁，你湿热。 睡不着，你湿热。 长痘痘，你湿热。 不拉屎，你湿热。 难怪广东和香港到处都是凉茶，因为湿热是万病之源。 而二十四味凉茶就是治疗湿热的最佳良药。 “妈咪啊，我是长得很难看？” 马丹丹真的很想谈恋爱啊，但是为什么都二十二岁了，还遇到那个真命天子啊。 “谁说的？我女儿芮然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但是绝对是一朵动人的小黄花。” 见自己女儿开始怀疑自己了，刘慧琪赶紧一屁股坐下来，开始了心理咨询师的工作。 “对啊，我女儿不知道多么优秀，那个臭小子没有眼光而已。” 马明华看自己女儿失落的样子，特别心疼。 “那为什么我会一直单身？”马丹丹哀怨地望了自己爸妈一眼。 ------------ 062，你单身的三大原因 刘慧琪和马明华对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 “看，你们也觉得我无药可救了，是不是？” 见自己爸妈不说话，马丹丹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不是啊，乖女儿，我是觉得你可能思想上有些问题。” 刘慧琪见自己女儿委屈地都快要哭出来了，赶紧安慰道。 “不仅仅是思想上，方式方法也有问题。 ”马明华附议。 “什么问题？”马丹丹抬起头，双眼泛着泪光。 “不如这样啊，我和你爸爸给你表演一段，你就知道了。” 刘慧琪用眼神示意自己丈夫站起来。 马明华马上就懂了，开始配合自己妻子。 “呐，假设我是你，你爸爸是你喜欢的男孩子。” 刘慧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丈夫。 “第一个场景：就是聊天，Actio ” “假设你在我们茶餐厅遇到一个帅哥。” “请问……你多少岁啊？你做什么的？你家里有什么人啊？” 刘慧琪夸张地表演着自己女儿当时的表现 。 “切，你谁啊？查户口吗？”马明华学着当时那个男人的语气。 马丹丹一头黑线，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聊天的？ “第二个场景：现在我是你，你爸爸是你的好朋友于文茵。” “文茵，文茵，看那边那个帅哥好帅啊。” 刘慧琪用自己的女儿的语气模仿者花痴的样子。 “丹丹，你就是太颜值控了，男人长得再帅都没用，不如有才华来的实际。” 马明华捏着嗓子学于文茵的声音，还故意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地劝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帅哥啊，不是帅哥我没感觉啊。” 刘慧琪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看，那个帅哥对你眨眼睛哦，可能对你也有意思，那你快上去搭讪他吧，记得要电话号码、” 马明华合上手里的菜单（书本），不耐烦地说。 “啊……这么帅，怎么会看上我？”刘慧琪说：“不会是渣男吧？” “哈哈哈……” 马丹丹趴在桌子上桌子上笑得肚子疼。 自己爸妈怎么能模仿得那么像啊。 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不过自己确实是这样，重度颜控，又自信心不足，还不会聊天。 谁让自己的两个好姐妹， 一个智商高，成绩好。 一个长得漂亮，脑子灵活呢。 相比之下，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还有呢，你每次都希望那些男生可以说些甜言蜜语来哄你开心 。” “之前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个男生给你写了一封情书嘛，你看了以后就说好肉麻啊。” 刘慧琪看自己女儿笑了，也放下了心来，又提起一件陈年往事。 “那确实是很肉麻嘛，说什么我是9，你是3，我除了你，还是你。” “这种话难道不恶心？” 马丹丹想起那个男生说的那些话，就倒胃口…… “所以啊，你不单身谁单身？”刘慧琪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恋爱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需要一些天赋的。 “那就不能有个正常的男人吗？” 马丹丹张开双臂，抬头看着茶餐厅的天花板，无言问青天。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是正常的男人？” 马明华也坐了过来，问自己女儿。 “是了，不如你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啊，我认识很多叔叔阿姨的，到时帮你介绍一下啊。” 刘慧琪看自己女儿真的想谈恋爱了，也有了带她去相亲的想法。 “第一，相貌不用太帅，但是也不能太丑啊。长得太丑我没办法对他心动啊。” “第二，身高要比自己高，我有165，他至少要有180吧，不然以后生的小孩太矮了就不好了。 “第三，我接受不了姐弟恋的，他一定要比我大，但是不能大很多，25岁到30岁最好吧。” “第四，至少要有一样才艺吧，比如会唱歌，或者会打画画，又或者会弹吉他？” “第五，脾气不能太太暴躁了，做事也不能太冲动，像子彤爸爸那种打人的是坚决不能要的。” “第六，对家庭有责任心啊，有担当啊，疼老婆，喜欢孩子，就好像老爸一样啊。” “第六，我希望他可以父母，对长辈有礼貌，对朋友有义气。” “第七，最好热爱运动啊，平时不上班的时候回去打篮球，或者跑步什么的。” “第八，肯定要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如果是律师或者医生，那就更好了。不是的话也没关系，只要他肯上进就行。” “第九，希望他可以有爱心了，是喜欢小动物的，周末的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去做义工。” “第十，如果可以像爸爸一样会煮饭，会煲汤，会煲凉茶就更好了。” “第十一……” “还有？？？” 刘慧琪扶额，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女儿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了。 就这么严苛的标准，可以找到才有鬼！ “乖女儿，像你爸爸这样优秀的男人，已经绝种的啦。” 马明华看自己女儿完全就是照着自己的标准在找男朋友，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你？你哪里有180的身高啊？”刘慧琪白了自己丈夫一眼。 “还有，你长得也不算帅哥啊……” 不过刘慧琪不得不承认，除了外貌身高这两点自己丈夫不合格，其实都挺符合的。 都说不幸福的婚姻，会让家里的子女恐婚，找不到另一半。 原来太幸福的婚姻，也会让家里的子女找不到另一半的。 因为标准定的太高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刚想好好跟自己女儿说道说道。 “滴滴滴……” 马丹丹的大哥大响了。 “喂，高婆婆啊！” “好的，你先不要哭！不要着急。我马上过来哈。” 挂了电话，马丹丹对自己父母说： “爸，妈，银行的一位客户遇到一些麻烦，我先出去一下哈。” 马丹丹说完，拎起包就出门了。 出门以后，她给赵子彤打了个电话。 她自己一个人还是怕怕的，有子彤在，就可以心安一些。 上次子彤连放高利贷的公司都敢去，这次有她肯定没问题的。 不到一会，就到了高婆婆住的楼下。 马丹丹不仅遇到了等在那里的赵子彤，还看到了于文茵和李宁浩。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没有给文茵打电话啊。 ------------ 063，人比人可以安慰人 “那个高婆婆住的单元也是我们的收楼对象，所以我和宁浩收到消息就赶紧赶来了。”于文茵解释道。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李宁浩一脸焦急。 现在收楼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几步，如果人命那就真的完蛋了。 自己肯定会被霍二少解雇的。 “你们先别慌，我们先上去看看吧。” 见李宁浩走在最前面，赵子彤赶紧把他拉到最后面： “你是启航地产的人，高婆婆见到你，说不定连门都不会让我们进。” 然后对着马丹丹说道： “我和丹丹先进去，你和文茵先在楼下等我们，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李宁浩还想辩驳，于文茵及时拉住了他： “让子彤和丹丹先上去吧，现在这种情况，着急也没用的。” “子彤说得对，你是地产公司的人，高婆婆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据我所知，丹丹一直都有照顾高婆婆的，她们两个人去最好了，说不定可以帮我们说服高婆婆同意收购合同。” 李宁浩虽然对赵子彤这个小太妹和马丹丹这个傻白甜没什么信心。 但听自己女朋友这样说，他也只好选择静观其变。 赵子彤和马丹丹火急火燎地爬到四楼，就看到几个小混混样子的男人在门外面使劲敲门。 其中一个男人对着门口破楼大骂： “你的儿子欠了我们的钱啊，别以为躲在里面不说话就可以不还钱！” “有本事你就躲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出来买菜！” 见几个人凶神恶煞，长得又很流里流气。 马丹丹躲在楼道，大气都不敢出： “子彤，怎么办啊？我担心高婆婆在里面做傻事啊？” “要不然我们报警吧？” 赵子彤眉头紧锁。 90年代的香港社会，就是这样。 不管是娱乐圈还是做生意，都绕不开黑社会。 看来以后自己少不了要和这帮人打交道。 报警有什么用？ 他们又没有杀人，又没有放火。 只是上门催债而已。 在香港，高利贷还是合法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再说人家又没有私闯民宅。 报警了就彻底惹怒他们了。 以后如果自己想在这附近做生意，又是一个大麻烦。 “丹丹，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就引开他们。” 赵子彤眉头一松，已经想到了办法， “子彤，你……你……你……小心一点哈。” 马丹丹紧张到结巴。 “放心啦，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赵子彤拍了拍马丹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说完，她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请问，这里是不是高婆婆家里啊？” 几个小混混看她打听高婆婆， 刚才带头敲门的黄毛马上大声问道： “你是她亲戚啊？你来的正好啊，她儿子欠钱不还，我们找她，她不肯开门啊，你快点来叫她出来。” 赵子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马上顺口说道： “哎呀，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来追债的啊！” “这位大哥，这个高婆婆的儿子欠了你多少钱？” 黄毛和几个小混混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是没见过一个女人过来竹追债的。 “你？一个女人来追债？” 见黄毛一脸疑惑的样子。 赵子彤立刻反应过来，马上说道： “我是银行的嘛，很正常啊。” “你还没说她儿子欠了你多少钱呢？” “唉，欠了我们十万块钱啊，” 黄毛满脸愁云，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他的神情和口气竟然完全不像一个放高利贷的， 反而有点像讨工钱的农民工。 赵子彤心有疑惑，同时也有了盘算。 “唉，你们好过我，这个高婆婆欠了我们银行二十万啊。” “而且是从我手上放出去的，我们经理说了，不要回来就扣我奖金啊。” 赵子彤也装作很忧愁的样子，眉头紧锁，看着就很让人同情。 听到赵子彤这样说，黄毛大哥和几个男人都深表同情。 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不是那个被欠债最多的那个人。 人都是这样的。 只要有人比自己还倒霉，心情就能平复一些。 人比人，气死人。 人比人，也可以安慰人。 “大哥，我看这个婆婆今天可能被你们吓到，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了。” “不如这样，我们去楼下的茶餐厅坐坐？” 看几个人有些犹豫，赵子彤又说： “那么晚了，我肚子也饿了，不如我请你们吃宵夜啊。” 香港人晚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宵夜了。 发动美食诱惑总没错的。 看几个人心动了，特别是黄毛口水听到宵夜两个字，使劲吞了吞口水，看那样子好像一整天都没吃饭。 赵子彤见状，又加了一剂猛药： “而且我听到一些消息，可能有利于我们把钱收回来。” “怎么样？要不要听听？” 几个男人跟着赵子彤一起下楼。 等在旧楼楼下的于文茵和李宁浩看到赵子彤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都很诧异。 于文茵的惊讶之中还带着担忧的情绪。 子彤怎么会和几个流氓混在一起？ 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丹丹怎么没有和子彤一起下来？ 自己要不要上前去搭救子彤？ 短短几秒钟，于文茵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问题。 但见赵子彤和几个流氓打扮的人有说有笑的，又看到她一直和自己使眼色， 于文茵就眼睁睁看着赵子彤从自己身边经过， 还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飞机…… 这段时间，她觉得子彤变得很陌生了。 好像就换了一个人一样。 但是明明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就是眼神很不一样了。 都说眼神是灵魂的窗户。 要不是自己是无神论者，于文茵都要怀疑赵子彤是不是换了一个灵魂了。 “我这样说，你可能会生气，”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离这个赵子彤远点比较好。” 等赵子彤走远了，李宁浩说道。 他对这个赵子彤印象一直不太好。 从来就没有学霸能看得上学渣的传统。 再加上赵子彤的父亲是赌鬼，李宁浩一直对喜欢赌博的人敬而远之。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子彤一直以来的表现就应证了这句话。 打架、抽烟、逃课…… 各种小太妹做的事情，她都做遍了。 ------------ 064，无良的地产开发商 不过就是因为有点姿色，才被选为今年的香港小姐季军。 李宁浩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女朋友这样的乖乖女怎么会和这样的小太妹做朋友？ 还有上次在警察局门口，她对霍二少说的话，他只当她是在吹牛皮。 收楼的点子是不错，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 很能洞察这些社会底层人物爱钱如命的人心罢了。 李宁浩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人前人后，他都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土生土长的香港本地人。 虽然自己女朋友也是大陆那边过来的，但是人家好歹也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 就赵子彤这样的，就算长得再漂亮，在他心目中，也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就她这样的小太妹，上次还敢在霍二少面前盛气凌人地指挥自己。 他心里堵着一把火。 “我们上去吧。” 于文茵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她不是不知道赵子彤有很多的缺点。 比如不爱学习，爱耍小聪明，还经常逃课出去外面打架。 特别是上次校董会那件事，已经严重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当时的自己因为这件事，差点就和她绝交了…… 自己能和赵子彤做朋友，完全是因为大家可以玩到一起，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和她的学习成绩玩。 难不成因为人家学习成绩不好，就不配有她这样成绩好的同学做朋友？ 当年刚来香港上学的时候，自己成绩不如赵子彤呢。 而当时的自己因为性格太过内向，被不少同龄的学生欺负，是赵子彤帮自己打跑了那些欺负自己的坏孩子。 这么多年以来，子彤和丹丹是她唯二的两个好朋友。 就算她身上再多的缺点，自己也不会因为“男朋友不喜欢”这个理由而疏远她。 记得七岁那年，有几个男孩子欺负自己。 是子彤扔石头把他们赶跑了。 又是子彤不嫌弃自己没有父亲，愿意整天跟自己玩。 也是子彤从家里偷了红薯给自己吃。 这样的从童年就开始的友谊，是自己一辈子都要珍惜的。 虽然三个人当中，赵子彤最小。 但其实她才是三人团队的主心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上。 铜锣湾的这栋旧楼，楼梯特别小。 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 一到四楼，就看到高婆婆紧紧抓住马丹丹的手，流着眼泪不停地诉说着。 “丹丹，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我的儿子根本就没有去美国！” “他是因为做生意亏了钱，跑去澳门躲了起来。” “这一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害我还一直盼着望着他会从美国回来接我。” “要不是今天催债的人找上上门，我还被他苦苦瞒在鼓里。” 高婆婆说到最后，老泪纵横。 “高婆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记得高峰哥不是这样的人。” 马丹丹很困惑。 高婆婆一家人她都认识。 高婆婆虽然叫婆婆，但其实也就六十多岁。 高婆婆的老公前几年因为脑血栓去世了。 老公死了以后，高婆婆想搬去和自己儿子一家三口住，但是儿媳妇不同意。 虽然儿媳妇不同意一起住，但是高婆婆的儿子还是很孝顺的，经常带着儿子过来这里看望高婆婆。 “我儿子当然不是这种人，肯定都是那个女人的主意！” 高婆婆恨恨的说道！ 在大部分婆婆眼里，儿子都是没有错的，错的永远是儿媳妇。 “要不是她爱慕虚荣，逼着峰儿辞了老师的稳定工作，去做什么生意，” “我儿子就不会做生意失败，也不会欠下一屁股债了！” 高婆婆对儿媳妇的不满由来已久。 特别是孙子出生以后，两人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 儿媳妇吵着闹着要搬出去住。 香港的房价那么高，自己儿子就是一名老师，儿媳妇又不上班，哪里买得起房子？ 儿媳妇看别人做生意赚钱，就让自己儿子也去做生意。 做生意这种事情，难道是随便那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成功的？ 就儿子那种老实木纳的性格，教书可以，但是做生意不行的！ 现在债主逼上门了，这么叫她一个老婆子如何是好！ “丹丹，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呀？” 儿子和儿媳妇纵有有千错万错，既然错已铸成，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解决才行。 高婆婆六神无主。 这些年来自己丈夫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自从自己丈夫走了以后，高婆婆就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了。 以前还有自己儿子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后来他骗自己说去美国工作。 自己唯一能找到商量事情的人就是住在附近的马丹丹。 然而， 马丹丹和高婆婆就是差不多类型的。 高婆婆问马丹丹怎么办，那就是张飞问李逵——半斤问八两。 在门外听了一耳朵的李宁浩赶紧推门进来问道： “婆婆，那你有没有考虑和启航地产的人签收楼的协议？” 刚听了事情大致经过的李宁浩现在脸上都是笑容。 这不就是天助我也吗？ 这栋楼的其他用户都搞定了，就这个高婆婆是软硬不吃，死活都不肯搬走。 说什么死也在死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死也要等她在美国工作儿子回来接自己。 他这两天为了这件事是茶不思饭不想。 真的很怕因为没办好这件事，自己就被霍二少解雇了。 虽然之前他对高婆婆的遭遇表示理解，但是他能理解高婆婆。 霍二少可以理解吗？ 霍大少可以理解吗？ 霍总裁可以理解吗？ 在老板们的眼里，失败就是失败，从来没有什么理由和解释。 他们看中的结果，还不是理由。 看是启航地产的人来了，高婆婆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臭小子还敢来！快点给我滚出去！” 说完顺手拿起门边的扫帚，就往李宁浩身上招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马丹丹和于文茵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李宁浩被高婆婆的扫帚打了好几下。 “高婆婆，别打了，高婆婆，高婆婆……” 马丹丹和于文茵急得团团转，特别是于文茵，看自己男朋友被人打得龇牙咧嘴，可心疼了。 ------------ 065，香港的地产发家史 “说了不卖就不卖，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地产商，收我们的旧楼拿去盖大楼。” “盖好了大楼就卖高价，逼得我们这些老百姓连房子都住不起！”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高婆婆一边打一边骂，骂道最后气都喘不顺。 一只手拿着扫帚，另外一只手不停地顺着自己的胸口。 马丹丹见状，赶紧使眼色让两个人先离开。 万一把高婆婆气出个好歹，谁都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宁浩被打出门外，刚想辩驳几句，就感觉到身上被吐了一口口水。 他有轻微的洁癖，那口水就好像一根刺在他身上。 他赶紧从兜里拿出纸巾擦，就听到高婆婆对自己说： “无良地产商，我呸！” “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再敢来，我就泼你热水！” 从没被人这样辱骂过的李宁浩气极。 他堂堂一个香港大学建筑系的大学生，又是启航地产的建筑设计师。 被人排挤来收楼，已经是郁闷至极。 还被这种恶婆婆拿扫帚打。 自尊心极强的他，此时深深怀疑这个社会到底有没有公平可言？ 他生着闷气走下楼，就连自己女朋友于文茵在后面一直喊自己都没听到。 而另外一边的宵夜档。 赵子彤正和几个男人，喝着小酒，聊着天儿。 想了解一个城市，就永远避不开这个城市的饮食文化。 而在很多打工族心中，夜里的食物格外好吃。 细究宵夜在城市里的由来，可从在香港营生半世的长辈那儿听来的笑谈窥见一斑。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香港，捉襟见肘的工薪一族，人人不得不多劳多得，身兼数职。 早起迟睡，早餐与宵夜行业应运而生，成为城市一景。 香港的夏夜，一定得是穿着拖鞋站在宵夜档口， 看那些穿着背心和围裙的师傅起灶热油。 腌制过的薄薄的牛肉片滋啦过油。 师傅一手执铁勺搅炒，一手抓起芽菜河粉入锅。 开猛火迅速颠勺，挂上豉油的河粉油亮爽利，出锅时的镬气触人情肠。 站在赵子彤面前的这个师傅， 大臂有好看的线条，翻炒牛河的动作利索干脆。 香港街头翻滚着的牛河还有那热汗淋漓的男臂，于食于色皆是风景。 但是赵子彤却无心欣赏这股风景。 “干杯！李大哥，你多喝点！” 两瓶珠江啤酒，一碟干炒牛河下肚。 她已经从黄毛大哥那里获得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黄毛大哥叫李国强，今年38岁。 黄毛大哥和几个兄弟虽然打扮得象黑社会收高利贷的。 但其实他不是本地香港人。而是在七十年代从大陆偷渡过来的装修工人。 说是装修工人，其实在他们老家就是就是泥瓦工。 在那几年自然灾害的年代里差点被饿死，一家人才逃到香港。 香港是一个很特殊的城市。 不仅是地理位置特殊，历史原因也很特殊。 从1841年香港“卖地”至1941年日军侵占香港的100年间， 香港作为远东地区的贸易转口港和商埠，主要产业是转口贸易。 以及围绕转口贸易发展起来的航运业、仓储码头和船坞业，和金融业等。 所以后面很多富豪发家都是靠船运。 比如船王、赌王之类…… 同时随着经济的发展，对土地、房屋需求的增加，推动了土地开发和房屋建设的展开。 但是由于当时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的限制，房地产业仍处于萌芽阶段。 创办于1898年的英资置地公司，是当时最重要的地产公司， 在香港最繁华的商业核心区中环，持有一系列优质的物业组合。 当时，地产业的主要经营方式是置业收租，地产发展并成为整个行业的主流。 总之，置业收租给大业主和置业公司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总结起来就是： 不管在内地还是香港，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有土地的就是大佬…… 以前是田地出租給佃户， 后面是土地出租给公司和打工仔。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香港经历了3年零八个月的日本法西斯统治。 直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港英政府才能重返香港。 之后展开了大规模重建工作，经济才得以迅速复苏，人口重新开始大量增长。 人口的增长，使大批香港居民和内地新移民被迫搭建棚屋、木屋和“纸皮屋”，形成了许多人口稠密的木屋区。 而当时赵子彤住的笼屋就是其中的一种。 这一现象，使“房荒”成为当时社会最严重的问题。 1947年2月，香港政府为阻止日趋猛烈的加租迫迁风潮并鼓励业主修复楼宇，并制定了新的管理条例，大大促进了战后旧楼宇的维修重建。 大量华商也开始转向房地产行业，包括了著名的霍氏家族和李氏家族。 华商逐渐开始挑战英商的优势地位，把握黄金商机，成立大量新地产公司。 这个时代的香港，诞生了很多新晋的房地产富豪、金融业富豪、贸易业富豪。 而此时的大陆，刚刚经历完四年内战，成立了中国人民共和国。 随后是“大大的跃进”和“那几年自然灾害”。 全国人民挣扎在温饱线上，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建房子了。 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然后又是轰轰烈烈的文化…… 虽然这段历史不堪回首，但是刻意回避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正视历史，才能开创未来。 “大妹子，不瞒你说，我一见你就有眼缘，来来来，陪老哥多喝两杯！” 浓郁的四川话把赵子彤拉回现实。 李国强是四川绵阳人。 他一口一个大妹子喊着。 赵子彤也不扭捏，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好！”几个农民工一起给她鼓掌。 “大哥，小妹有一事不明白。这个叫高峰的男人欠你们钱，就应该去找高峰啊，你们欺负一个孤寡老太太做什么？” 虽说父债子偿，但真的是不合理。 就跟古代的株连九族一样让人火大。 “小妹，我见是你，我才告诉你。” 李国强凑了过来，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是高峰的老婆何文珊让我们来的……” ------------ 066，商机就藏在闲谈里 “她说：老太婆的房子有地产商看上了，最近在谈收购，叫我们上门讨债，老太婆受不了就会给我们钱了。” 说道这里，李国强喝了一大杯啤酒，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长叹了一口气： “大妹子，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件事做得缺德，但是我们也难啊，收不到装修款，我和几个兄弟都活不下去了。” “我们去报警了，警察署说不归他们管 。” “我们没有办法，才扮成黑社会上门要钱。” 赵子彤给李国强他们满上一杯酒，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典型的农民工讨薪难问题，警察当然不管。 说完搞笑，虽然是人民警察，却不关劳动人民什么事。 就好像你和王健林每个人年平均收入1000万元。 和你那一份3000元的工资没有半毛钱关系。 农民工讨薪，去到警察局，人家会直接说不归我们这里管，归劳动部门管辖，所以关公安局什么事啊？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平的事情多了，赵子彤个个都要去管，那叫咸吃萝卜淡操心 。 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江呢，搞定自己才是正事。 但是她听到“装修款”这三个字，眼睛一亮，心思一动。接着继续问道： “李大哥，这个高峰在哪里装修店铺啊？又是准备开什么店？” “在大古城，好像说是卖什么外国奶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一个外国人骗了一大笔钱，店装修到一半就停工了。” 李国强想起这件事就郁闷。 店铺是有50多平。 现在已经铺好水电，贴好瓷砖了，连墙都粉刷好了，搞到最后，竟然说没钱付尾款！ 就这样，李国强不郁闷才奇怪。 太古城？ 赵子彤微微一笑。 这不就是想睡觉，有人就送个枕头过来吗？ 商机啊！ 有时候就藏在这些闲谈里面。 所以做生意，搞好人际关系还是很重要滴！ 为什么太古城的店铺是自己的商机。 因为赵子彤最近想要开店做生意。 今天一整天自己利用自己做过中介的优势， 去看了好几个店铺，都不是很不让人满意。 太古城住宅区占地面积53亩，内建有61幢住宅大厦，共提供12,698个单位。 单位面积由585至1,237平方呎，人口超过4万，俨如一个小城市。 由于太古城的规模大，物业质素良好，因此甚受香港中产阶级人士欢迎，其住宅单位的楼价对香港楼市有指标性作用。 此外，它亦是在港日本人及韩国人的聚居地之一。 太古城为香港首个设有园艺花园及绿化平台设计的私人屋苑。 除平台花园外，部分楼宇底层亦设有商铺及停车场。 商铺包括超级市场、便利店、银行、诊所及食肆等，方便居民。 这段话的重点就是：这个小区体积庞大，人员众多。 是小区，也是一个庞大的社区。 有社区，就有人流， 有人流，就吃饭的需求。 有吃饭的需求，就有买菜的需求。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卖菜的生意。 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她马上笑意盈盈给李国强倒了一杯酒，又继续问道： “那既然付不出装修款，这个高峰就没打算把店铺转手什么的吗？” 李国强也正说到兴头上，就滔滔不绝打开了话匣子： “转手？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人家一看还没装修好就转手，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啦，香港人对风水这一块很迷信的。” “还没开张就被人骗走了一大笔钱，做生意的人都讲究个好意头的。” 这倒也是，香港人都很重视风水这个东西。 香港人到底有多信风水？ 在港剧中和电影里其实就可以发现一二： 比如说黑帮老大家里肯定会放一副关二爷的画像，并在前面放一张檀木桌，上面放一个香炉，每天香火不断的参拜这幅画； 再比如说商场开业，在剪彩仪式之前一定要拜财神，寓意财源滚滚； 除了在电视剧里能看到这些之外。 在现实生活中，香港人在楼盘的选址以及建筑的形态、家居摆件和家具的摆放位置都是很有讲究的。 比如说这些海边的建筑中间都会开龙门，祥龙会盘旋在周围，寓意好运和福气会眷顾这片区域。 比如说香港中环315米的中国银行大厦、283米的长江集团中心、180米的汇丰银行大厦。 它们分别代表着刀锋的金，拙盾的土，重炮的火，火生土，土生金，环环相扣，港岛天际线上的风水局暂时获得了平衡。 风水一平衡，生意就会越做越大，越做越兴隆。 在香港人看来，风水既不是迷信，也不是科学，而是一种地道的商业文化。 这种文化已成为香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呢，在整个大背景下，无论是求财运、算姻缘、买房子、取名字... 不论大事小事都会请一位大师帮忙算算运势，所以催生了一个职业——风水大师。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商业形式，有钱人最喜欢…… 怎么讲，有些大师确实是有专业知识的，但是有些大师纯属就是坑蒙拐骗。 还有些是收钱帮人办事的。 比如霍大少就是利用了一位风水先生，才把时代广场的奠基仪式给搞到月初。 利用风水，也是香港商战的一种独特形式。 风水大师，不仅是在商场，在香港娱乐圈也很吃得开。 比如说之前很火的一位（伪）气功大师王大师。 能够治各种疑难杂症，吹得特别神，能隔空用气功伤人，还能用意念砍断筷子…… 最重要的是在娱乐圈混的特别开，跟多位明星都有交情，合影多得不得了。 比如说赵薇、李湘、李冰冰、王菲、李亚鹏、李连杰等等。 赵子彤是不相信风水这些的，她相信事在人为。 她还相信人比鬼难对付得多了。 不过，风水虽然很重要，但是只要店铺位置好，也应该不发愁转手才对。 正疑惑着，就听到李国强继续说道； “除非先把店铺继续装修好，再转手还容易一些。” “但是没钱，我们才不会继续帮他们装修。” “这段时间，我们就住在这个店里，没拿到钱就赖在那里不走了！” ------------ 067，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赵子彤恍然大悟。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原来这个才是商铺没有被转手出去的真正原因。 哪个做生意的人会喜欢惹上黑社会和放高利贷的？ 做生意就是和气才能生财。 就这样一家店铺，每天都睡着几个讨债的人， 位置再好，人家也不敢接盘…… “那盘下这个店铺，大概需要多少钱？” 赵子彤不迷信，也不怕这些追债的。 追债的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不就正在和自己喝酒吃宵夜吗？ 大家都是人，又不是神和鬼。 既然都是人，就总有办法可以搞得定的。 追债的就更加简单了，只要有钱就能解决。 所以，赵子彤才喜欢钱。 因为这个世界上，90%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剩下那10%，就算不能用钱解决，但是有钱会好过很多…… 比如谈恋爱吧，这个不能用钱来解决。 但是失恋以后， 想要分手快乐。 不想过冬厌倦沉重， 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没钱， 怎么去马尔代夫游泳？ 那简直就是双重打击。 没钱，只能喝一杯咖啡暖手…… 李国强以为她也是随口问，也就随口答道： “包括装修什么七七八八最起码要30万。” 30万？ 这可不是小数目。 如果赵子彤可以继续做水客。 30万， 她一个月就可以赚到。 赵子彤对做水客没有一点的负罪感。 因为她所知道的电器大王，也是后来的房地产大王。 早期就是靠倒腾电器产品发家的。 后世的连锁电器公司大佬——黄老板，就是早期有名的“水客”。 他白手起家从最开始做电器零售，到投资房地产。 看黄老板的前半生，除了抓马的剧情， 他跌宕起伏的三十年也顺应了中国早期商业资本发展史。 1986年底，黄老板盘下了北京珠市口的一家服装店， 后来改为电器商店，这就是后来和苏宁齐名的电器店。 这一年黄老板还只有18岁，这家电器店就是他事业的起点。 在这家电器店之前，黄老板已经倒腾了很多年的进口电器。 当时国内为了发展生产，外汇多数被用来购买紧缺物资， 这导致当时国内对进口产品的审批是比较严格的。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带动了中国经济的第一次腾飞。 一方面人民大众希望用上更好的产品， 另一方面是国内生产不了，也还不让进口的现实情况。 当时国内能买到的家用电器和国外的存在着巨大差距， 完全不像现在都是全球同步上市。 早在60年代，美国，日本，及欧盟等国家就有彩色的电视节目了 而中国在80年初，仍然只能在友谊商店凭票买到黑白的电视机。 价格贵就不说了，代表“购买资格”的电视票你也找不到。 因为有巨大的价格和品质差异，就产生了家电走私这个“灰色产业”。 2017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树大招风》里， 片中的主演叶国欢，也就是现实中的“香港三大贼王”叶继欢。 是抢劫金行的大盗，后来发现“走私”能挣更多钱。 就立马金盆洗手，成为了一个隐姓埋名的走私犯。 由此可见，这里面的利润是多么诱人。 家用电器走私潮，从80年代末一直延续到2000年初。 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链：主要分成了边境运输，电器集散和电器零售三个部分。 “走私”的第1步，是从香港把大量电器运到深圳湾沿岸， 电影《树大招风》里面，这个用来运输商品的快艇，黑话叫做大飞。 大飞是一种民间改造的快艇。 它的改造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往上加了很多个大马力的发动机。 大飞速度奇快，在海上行驶可以达到每小时90公里以上。 这个速度在当时的海警船是绝对追不上的， 但因为改造没有考虑转向和制动问题，驾驶大飞十分危险。 除了走私的人员以外，几乎不会有别人使用。 但同样是倒腾电器，黄老板和别人最大的区别在于： 所有电器都是快进快出，他对市场情况极度敏感。 为此，他在番禺专门建立了一个情报组织。 这个组织主要分布在各个口岸收集信息。 因为走私电器没有一个正常的进货流程，进来的数量是随机的，价格也不稳。 所以当有货物积压的时候，零售价格很容易跳水。 比如，90年代初，在市场上的“松下画王电视”的平均售价还是19,800元时。 黄老板的情报组织得到有一批货即将上岸。 从番禺得到信息后，他们迅速响应，将这款电视的价格降到17,800迅速出货。 等到下一批货到的时候，市场价格被打到了17,800， 而黄老板则继续降价以15,800在市场上迅速出货。 这就充分说明了，做生意，收集情报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此以往，黄老板的货总是最早清空。 高周转率带来了充裕的现金流，黄老板开始一步步做大。 黄老板的这种打法动了行业内很多人的奶酪，被人举报更是常有的事儿。 那时候市场上流动了很多进口家电。 但正式报关的批文非常有限，所以就有人举报它非法走私。 黄老板本人倒是不否认这点，但他自称国美出售的电器“完全合法”。 他解释说各个地方政府对“走私”管制的松紧度不同。 因此对于“非法”的走私商品，也有很多把它们“合法化”的办法。 比如说，在某些地方交很少税就可以把走私的电器合法化。 也有像早年间北京专门搞了两个收购站，回收出国人员带回来的电器并出售。 而就算是一些被罚没的电器，官方也可能再次出售。 这些都是合法地拿到进口电器的渠道。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没有灵活的脑袋和过人的胆量，是没办法创业成功的。 在2021年，搞这些当然不行啦， 但是现在是90年代初。在尚未规范的市场里迅速出击， 正是很多白手起家的富豪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赵子彤有头脑，也有胆量，她当然敢玩这个。 但是现在身上还背着“涉嫌走私黄金”的罪名， 要想去深圳做水客，没有回乡证也没有办法啊。 ------------ 068，男人的八卦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就闷闷不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庭， 也不知道那个卓律师有没有把握啊…… 赵子彤在“想”卓振风， 刚好在兰桂坊喝酒的卓振风也在和朋友提到自己。 男人和女人一样，其实都很八卦的。 如果一个女人跟自己闺蜜们说： 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那闺蜜们八卦的重点就是： 怎么认识的？长得帅不帅？多大年纪？ 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做什么的？ 有没有去见过他的朋友？ 有没有去见过家长？ 第一次见面什么情况？ 第二次见面什么情况？ 第三次见面什么情况？ …… 总之事无巨细，都要了解清楚。 男生也会八卦，但是八卦的程度不会很深，了解个大概情况就停了。 比如一个男人跟一帮兄弟说：他最近喜欢上一个女人。 兄弟们八卦的重点是： 长得漂亮吗？身材好不好？ 牵手了吗？ 亲嘴了吗？ 上床了吗？ 由此可见，不仅八卦的程度不一样。 男女八卦的方向也不一样， 女人八卦的是感情，男人八卦的是性。 “Alex，我最近喜欢上一个女人……” 卓振风喝了一杯苏格拉威士忌。 “长得漂亮吗？身材好吗？上床了吗？” 一个拿着酒杯的男人坐在卓振风的对面。 他身形匀称，腰身挺直。 他微微仰着头，一张略显傲然的脸庞上， 他的双目亮如星辰，紧抿着双唇。 眉梢微微挑起，眉宇间透着一抹犀利之色。 连续的三个问题，一下子就说出男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男人，正是启航集团的二少爷——霍建东。 霍建东和卓振风年纪一样，家里都住在太平山山顶。 又都就居于贵族学校——圣保罗男女中学。 后来又一起申请了剑桥大学。 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友情。 有钱人的朋友，一般都是有钱人。 有钱人的同学，一般都是有钱人。 有钱人的子女，一般都是精英人才。 当然也有少部分的废材和败家子。 大部分富豪的子女，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富豪老爸那么有成绩。 但是在受到教育方面，真的比穷苦人家的孩子厉害多了。 这句话在香港社会，更加真实。 卓振风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和他以前认识的不一样。 说她漂亮吧，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见过无数个。 说她身材好吧，其实瘦巴巴，干瘪瘪的。 真的谈不上什么好身材，连最基本的C都没有。 上床？ 这个就更谈不上了，连个小手都没拖。 总而言之，从小到大，卓振风没在女人身上受过这样的挫折教育。 “又不漂亮，身材又不好，还不能解决生理需求？” 豪门少爷霍建东很困惑。 卓振风从英国读书回来香港以后，水土不服，脑子秀逗了？ “那你图她什么？” 霍建东端起酒瓶，给自己多年的好哥们倒了满满一杯酒： “难道是哪位财团的千金？” “最近你爸生意出问题了？” 像他们这种豪门少爷，要找漂亮女人，真是的轻而易举的事情。 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去TVB大楼的楼下， 就会有女明星自动上前来搭讪。 更别提兰桂坊这种夜场了。 自己和卓振风就坐了十来分钟， 周围暗送秋波的美女就有好几个了。 无他。 谁让自己有钱，还长得帅！ 最重要脑子还好使。 不像自己大哥，整天喊打喊杀的，是上不了台面的黑社会。 刚开始创立公司的时候，可能需要他这样的手段。 现在都1991年了，马上就要进入新世纪了。 启航集团也是上市公司了。 整天弄出这些负面新闻，也不担心公司股价下跌，影响公司名誉吗？ 就上次李宁浩断人水电那件事，他早就猜到是自己大哥暗中捣鬼。 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在外面看来，自己和霍建英就是两兄弟，刚回来就撕破脸皮总是不好的事情。 既然有个傻女人说要帮自己出面，何乐而不为？ 但是要说到结婚，当然是利益至上啦。 谁有钱就和谁结婚，长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一点关系没有。 不过，前提是生意周转不过来，才需要别人帮忙。 不然，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结婚的。 黄金单身汉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就比如现在： “帅哥，就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喝酒，闷不闷啊？” 一个穿着红色短裙，踩着黑色恨天高，一头大波浪的女人拿着一杯鸡尾酒靠在了霍建东的身上。 “你来了，不就不闷了……” 霍建东举起酒杯，轻轻和波浪美女的鸡尾酒杯碰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了这个美女， 嗯，长相还算中上， 目光移到她穿着大V领的胸前。 嗯，身材……D， 还算合格…… 霍建东眼里的笑意更加浓了： “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朋友？” 霍建东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卓振风。 美女正要招呼在另外一桌的姐妹过来。 卓振风看着眼前的美女，对霍建东摆摆手： “你知道的，我一向对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你好好玩吧，我明天还要开庭，就先回去了。” 说完，卓振风就拿起身边的大哥大，准备起身离开： “Joe，拿出你当年在英国追女仔的气势来。” “你当时用一个暑假赚的的几千英镑，在欧洲花了一个星期就把全校最难追的女神搞定了。” “想想那些荷兰的大风车、郁金香的花海，还有西班牙的斗牛。” 说道这里，霍建东揽住了大波浪美女的腰。 他坚信：这个世界，就没有用钱追不到的女人。 从兰桂坊出来，卓振风远远就看到之前的当事人， 也是霍建东口里那个少数被养废材了的“豪门大少”——叶文乐。 不过以叶家的资产，豪门是算不上的，最多只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现在的香港，有四大家族。 分别是两位李家，一位霍家和一个卓家。 四大家族垄断了香港的大部分产业，都是以香港为大本营，在全球各地经营着各种生意。 从八十年代初，内地改革开放开始，四大家族就将商业版图开始向内地扩张。 ------------ 069，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霍氏家族旗下的启航地产，是香港最大的地产商之一，也是拥有土地储备最多的企业之一。 而卓氏家族，也是香港四大地产商之一，旗下还有珠宝公司、几个银行等产业。 卓家的产业覆盖珠宝、酒店、百货、物流、电信、基建和金融等领域。 而两个李家的资产同样覆盖了地产、酒店、电信、油气、运输、水利等众多投资项目。 如果说四大家族是财富金字塔上的最高一层， 那么叶文乐家就属于中间位置那一层。 至于赵子彤这样的家庭。 不好意思，没有财富，没资格在财富金字塔上出现。 叶文乐是兰桂坊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原因无他：爱玩，舍得花钱。 说的文艺一点就是：财大气粗。 说的接地气一点就是：钱多人傻。 就跟古代最喜欢点头牌的嫖客一样受到兰桂坊酒吧老板的欢迎。 现在的他正被几个妙龄女子簇拥着。 之前卓振风才回国，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就接了他的官司。 后来知道他什么鸟人以后，直接就把钱双倍赔付给他了。 这个花花公子目无法纪， 在前几年因为醉驾撞死过人，但是被自己爸爸花钱给搞定了。 后来因为影响太大，就把他送出国去避风头。 结果这人渣刚回国没几天，又惹上了强奸的官司。 就这样一个烂人，还敢打赵子彤的主意。 要不是碍于自己律师的身份，卓振风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但是打人呢，始终是野蛮人的行为。 他是斯文人来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当街打人呢？ 他要在法庭上把这个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此刻，叶文乐左手揽着一个女人的腰，右手抓着一个女人的胸，言语上正调戏着另外一个女人。 他正陶醉在美女们的左拥右抱中。 一扭头，就看到一张讨人厌的脸。 这不是就是那个要告自己的卓律师吗？ 他也是回国没多久，并不认识卓振风是谁的儿子。 而且像他们家这种经济层次的家庭，也不是哪个富豪的儿子女儿，他都认识的。 加上上一次，这个死律师竟然拒绝了做他强奸案的代理律师。 从小到大，叶文乐被宠着长大的。 就连强奸，撞死人这种事情，都有自己老爸帮自己擦屁股。 他就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现在心里自然窝着一把火。 他把怀里的几个女人一推开，快步上前： “死律师，好狗不挡道啊！” 卓振风眼睛都没抬一下，脱口而出： “没错，那你挡在我前面做什么？” 几个女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叶文乐脸上无光，喝了很多酒的脸色因为怒火更加红了。 他脖子上的青筋突兀的明显，举起拳头就要冲过去揍卓振风。 卓振风在英国可是练空手道的，他一个手掌就抓住了叶文乐拳头，冷冷地说道： “你要敢动我一下，明天我就让你坐牢。” 叶文乐被卓振风死死钳制着，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看卓振风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还以为他很好收拾呢， 他刚才就幻想着：自己一拳把这个弱鸡书生打翻在地上，众多美女一起鼓掌为他喝彩的场景。 甚至还幻想着：这个男人被自己打翻在地上，就算对着自己苦苦求饶，他也会一脚踢开…… 哪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凶狠起来那么吓人的。 自己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他的表情扭曲，不是因为心里气愤。 而是因为手腕真的疼得厉害，没办法才龇牙咧嘴。 卓振风的原则一向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扔到监狱， 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香港做律师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告上一告。 连离婚这件事都要上法庭，就知道香港人民多么需要律师。 不管你是协议离婚，还是有纠纷的离婚， 只有法院判决你们离婚了，才是真的离婚。 而香港人最喜欢的就是“走法律途径”。 就是上法庭。 上法庭的就跟你去县衙大门口敲鼓一样随意。 在普通人印象中，香港打官司要花很多很多的钱，似乎一般老百姓就打不起官司。 其实这个观念，也对，也不对。因为香港打官司，其实就诉讼费（案件登记费）这一块来说，便宜到你无法想象： 不要就九万八，也不要九千八，只要1045港币，而无论案件金额有多大！ 在香港，要提起民事诉讼，一般有两种方式： 传讯令状和原诉传票，绝大多数案件都是以传讯令状方式提起的。 而对于传讯令状方式提起的案件，和内地迥然不同的是： 香港法庭仅仅是是固定收费1045港币一件案子， 而不是像内地一样，按案件的金额来收费。 但为什么卓振风一张口就是十万元律师费呢。 那一件案子，律师要收多少钱呢？ 换句话说，律师要工作多少个小时呢？ 这个答案真没准。 因为要看对方是否出庭，是否答辩，开庭几天。 对，是开庭几天！ 内地法庭开庭通常当天就结束了，多数情况下半天就OK。 但是香港法庭开庭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都是常见的。 就像香港的高考，一考就是一个月， 而内地的高考也就三天。 大概说个最简单的情况，就是对方不出庭不答辩不上诉，三不的情况下，原告方要出多少律师费： 第一步，原告总得找律师咨询吧，咨询的目的请律师对案件进行一个整体的评估。 然后律师给出意见，这个官司是否值得起诉，有没有胜诉的可能等。 因为香港法律的制度本身就有遏制滥用司法资源的作用所以在起诉前这一步是少不了的。 律师在这一阶段会工作最少3小时，多的话可能20小时以上。 第二步，如果原告决定起诉，那么就是律师开始写各种起诉的准备文件了，这个阶段，大概10个小时是最低的了。 第三步，起诉以后，如果被告不出庭，不答辩。 那么法庭作出缺席判决，这个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律师工作时间大概10-20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 070，如何用空手套白狼 当然，如果对方交了抗辩书和应诉书，那么后续程序就正常展开，律师按实际工作时间收费了，这个就无法给出一个预计。 一个最简单的案子，律师最低要工作23个小时。 按一般3000元一个小时的收费标准，那就是6.9万港币！ 而卓振风作为专业的律师，评估“赵子彤黄金走私案”的难易程度，收十万块港币绝对是合情合理的。 既然律师费那么贵，那不是没钱的人就不能去打官司了吗？ 非也。 香港和内地一样，有法律援助制度，不管你是不是香港人， 只要你的财务资源不超过港币29万，那么你就可以向香港法律援助署申请法律援助。 什么叫财务资源？ 就是你可动用的全部资产，计算方式是将你的可动用月收入乘以12， 再加上包括银行存款，现金，股票，投资性物业，保单能贷款的价值等一切资本资产。 当然，自己住的住房不计算在资本资产内。 而可动用月收入呢，并不就是你的全部月收入了，而是你的月收入减去你的固定支出。 不过卓振风是不会主动告诉赵子彤她可以申请法律援助的。 很简单，哪里会有开饭店的人主动告诉客人： 隔壁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在打折的？ 这个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他想和赵子彤产生一点关系。 工作关系也好，金钱关系也好，总之有交集就行。 卓振风心里想着赵子彤，看这个人渣痛得龇牙咧嘴就是不求饶，不由得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啊……”叶文乐受不了，痛得直接喊出来。 “这位……这位先生，大庭广众的，你手下留情。” 其中一个女人看不下去了，主动劝道。 虽然她对叶文乐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人毕竟是从自己店里出来的。 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就不好跟老板交代了。 卓振风望了这个女人一眼，又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不少。 但是仍然疼得叶文乐嗷嗷叫。 也是，香港那么小一个地方。 兰桂坊又是富家公子哥最喜欢来的地方。 别人认出来就不太好了。 这个人渣不仅嚣张，还敢挑衅自己。 以卓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要弄死他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卓振风习惯了自力更生，倒没有想过要动过自己家里的关系。 不然收拾这样一个什么小小的贸易公司，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港剧里有句台词：“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在90年代的香港，还真的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在媒体不发达的内地则是：“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在这里收拾你，过几天法庭见，” 抛下这么一句话，卓振风迈开大长腿就钻进了自己的兰博基尼。 卓振风望着车窗外面维多利亚港口的夜景出神。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而赵子彤就站在铜锣湾一栋旧楼的楼下发呆。 她在思考要怎么帮助于文茵两个人收楼成功，又可以帮到高婆婆一家人，同时还可以顺利盘下那个店铺开生鲜小超市。 自己没钱，高婆婆也没钱，高峰更加没钱。 唯一有钱的就是启航地产。 如果能做到空手套白狼呢？ 赵子彤迅速地在脑海里翻阅自己曾经看过的案例。 赚穷人的钱，只能叫空口哄绵羊； 而赚富人的钱，这个才叫空手套白狼。 这个有本质区别。 富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之所以是富人，绝对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 想赚他们的钱，普通人比上天还难。 那怎么搞？ 首先要明白富人的需求点是什么。 赵子彤记得后世的自己做销售， 去一个身家过亿的客户，人家一张嘴就是： “这顿饭真奢侈，不是钱，而是我的时间。” 富人对时间很重视，对价格敏感度低。 他们看重的是产品能否给他节省时间，能否满足他的需求，能否给他提供价值。 如果可以做到，富人付钱是很爽快的。 富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帮我把事情办好。” 而穷人恰恰相反，他们忽视时间，注重价格。 为了省20块，花了一下午各种平台货比三家， 各种找人砍价。 有人会说，没钱所以才会省啊，有钱谁会。 大错特错！ 贫穷是因为你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 试想一下：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就为了砍20元， 难道你的三个小时就只值20元？ 简直比钟点工还廉价。 能赚钱才是最大的省钱。 这个世界，省钱是省不出富豪的。 上次自己“骗”校董会的钱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可惜出了点意外。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自己现在早就赚了第一桶金了。 不过没关系，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抱着这样的信念，赵子彤给于文茵打了电话，叫她约李宁浩出来。 直接联系闺蜜男朋友的事情，赵子彤做不出来。 虽然要谈的是公事，但是瞒着自己的闺蜜给她男朋友打电话，换成自己是于文茵心里也有疙瘩。 刚好两人都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茶餐厅吃宵夜呢。 最好了，她刚吃了烧烤，正需要喝点凉茶来降降火。 赵子彤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踏进去茶餐厅。 就看到李宁浩一脸的烦躁，而于文茵则是一脸的小心。 “宁浩，你别生气了，这老太太是不讲道理，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那语气，那态度，简直了。 赵子彤翻了个白眼。 反正在赵子彤的心里，于文茵就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 男人心情不好，就让他一边呆着去自我消化。 女人在身边叽里呱啦的，不是招人烦嘛…… 低下头又看到于文茵穿着裙子的膝盖红了一大片。 而那个李宁浩只是自顾自吃着东西，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 赵子彤抿了抿嘴巴： “文茵，宁浩师兄……” 于文茵正摇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臂， 一边给他倒茶，一边柔声安慰他。 听到赵子彤的声音，她扭过头来宛然一笑： “子彤，快过来这边坐。” 说完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于文茵刚才见自己男朋友气呼呼的走了，赶紧追上来。 她在后面使劲喊，李宁浩也当没听到，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 071，学霸强烈的自尊心 “哎呀……” 走着走着，穿着高跟鞋于文茵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李宁浩这才停下来扶着她到旁边的茶餐厅休息。 赵子彤听了事情的经过，赶紧关切地问： “摔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就看？” 于文茵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碍事的，回去拿点红花油擦擦就好了。” “可不是，就擦破了一点皮，用得着去医院那么夸张吗？” 李宁浩正烦躁着，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友好。 不知道是不是赵子彤的错觉，她总觉得李宁浩其实不怎么爱于文茵。 本来一进门就想生气的赵子彤此刻真想骂他两句。 见于文茵一直给自己使眼色，才硬生生忍下那股无名火。 “最近宁浩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他压力大，难免有点火气。” 于文茵替自己男朋友打着圆场。 赵子彤无以言对。 男人脾气臭，大多是女人惯的！ 她拿起桌子上的二十四味凉茶，对着服务员喊道： “麻烦来多一碗二十四味，这位先生火气大，需要喝一碗凉茶下下火。” 李宁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亲耳听到高婆婆说现在有人来追债。 又亲眼看到赵子彤和那几个追债的男人吃宵夜去了。 刚看她信心满满地进来茶餐厅，还以为她找到了什么解决的方法， 哪知道都进来半天了，就只是对着自己女朋友嘘寒问暖，又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但赵子彤和于文茵不一样。 他可以对子自己女朋友发脾气，却不敢对着这个小太妹甩脸色。 “文茵，你上次也听见了：之前是不是有人信誓旦旦地跟霍二少说，一个星期之内可以搞定全部收楼？” “别怪我没提醒你，距离某人保证的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了……” 他真是不知道这个小太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宁浩说话阴阳怪气，于文茵听闻，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当然知道男朋友一直对自己闺蜜有偏见。 但是就收楼这件事，子彤本来就没有义务帮李宁浩。 愿意帮他解决问题，纯粹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不想看着自己男朋友被炒鱿鱼，被人抓去坐牢。 现在帮人的反而被被帮的人奚落。 要换作是自己，自己也生气。 “宁浩，子彤又不是启航的员工，也不是你的谁，她愿意帮你是人情，不愿意帮你是本分！” 于文茵的正义言辞说得赵子彤心里舒坦。 “行了，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赵子彤喝下一大碗凉茶，对着两人摆摆手： “不过我有个要求，要是李师兄可以答应呢，就一切好商量。” “要是不答应，那就算是我想帮，也无能为力了。” 自己没本事，就对着女人发脾气的男人，赵子彤很看不上。 不过谁让自己好朋友于文茵喜欢呢？ 赵子彤虽然是恨铁不成钢， 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家分手吧。 前一天好朋友和她男朋友吵架，对你痛斥男友有多渣，你帮腔说分手。 第二天早上两人手牵手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打得你的脸啪啪啪得疼。 那一刻你才知道：原来小丑是自己。 “这次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李宁浩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赵子彤。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轻信这个小太妹的话。 她可以上下嘴唇一碰，就答应霍二少了。 到时完成不了，背锅的还是自己。 李宁浩大概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当时自己在警察局有多么狼狈了。 于文茵心里也没底…… 虽然子彤是自己好朋友，但是夫妻才是真正是利益共同体。 她脑子也乱糟糟的： 一会想让自己男朋友好好说话。 一会又想让子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好好解决这件事。 一会又觉得：自己和李宁浩明明就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 两人又是在中环写字楼上班的建筑师。 搞到现在，竟然要苦苦哀求一个中学毕业的朋友…… 其实她内心挺纠结和矛盾的。 要说一点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读书人的自尊心让她此刻说不出一个字。 “呵呵……” 赵子彤冷笑两声：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这里耍花招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完抬腿，转身就要走。 李宁浩又不是自己男朋友，要咋咋滴…… 再说了，还得亏他不是自己男朋友。 要是自己男朋友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早就揍上了。 虽然赵子彤是无利不起早，但是她可不想帮人办事还跟求人办事一样。 再说，她赚钱的法子多的是，也不是非要从李宁浩这里下手。 于文茵当然不会让她走，赶紧拦住她： “子彤，消消气，宁浩今天也是被高婆婆的扫帚给打懵了，他说说的都是气话，我们不和他计较。” 就这样让赵子彤走了，自己和李宁浩就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自己和宁浩有本事考上香港大学建筑系，也有本事去中环的建筑事务所上班。 但是能会读书，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会做呀，难道还让她和李宁浩去和那些放高利贷的谈判？ 就上次赵子彤杀去口水威财务公司那种事，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干不出来的。 还有那个高婆婆，看着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凶起来那么可怕的，竟然直接拿起扫帚就打人。 古语都有说啦：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个时候，虽然自己有自尊心，但是还是要放低点姿态才行 。 于文茵虽然也郁闷，但是始终比李宁浩更明白当前的形势，也比李宁浩更加了解赵子彤的脾性。 赵子彤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会管他们， 但其实只要她姿态放低点，她还是会心软的。 她连忙对着李宁浩使眼色。 李宁浩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和赵子彤闹翻没什么好处，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说道： “对不起咯，你说你的要求，要是我能做得到，我肯定答应。” “如果太过分，做不到，你们也别埋怨我。” 李宁浩这句话是对赵子彤说的，也是对自己女朋友于文茵说的。 ------------ 072，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赵子彤在心里暗暗扁嘴： 这个李宁浩，这话说的，好像这件事办不好就是自己的责任似的，办事不利索，甩锅倒是挺厉害。 赵子彤看着于文茵的难做人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没必要搞得那么难看，如果以后他们真的要结婚，少不了要打交道的。 大长腿一抬，顺势坐下来，问李宁浩： “高婆婆的房子大概有500尺，你们给的收购价是多少？” 在计算房屋面积时，香港采用的英制的平方尺，内地采用的是公制的平方米： 1000平方英尺＝92．90304平方米 所以香港所说的千尺豪宅就是92平方米的房屋。 香港的地面建设空间已经到了极限，那里多半个世纪以来，一直是地产业“寸土寸金”的高标区域。 普通的四五口人家，在十几平米的“鸽子笼”层层叠叠搭建上下铺。 有的甚至五六口人挤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棚屋，吃喝拉撒睡极不方便。 在2021年，香港的千尺豪宅价格不低于一千万。 大多数娱乐圈的明星也仅仅是住着一百平左右的千尺豪宅。 所以要论住房的幸福指数，还是内地舒服一些。 高婆婆家里的面积折算成内地的计算方式就是46平方 。 在内地就是一房一厅的标准。 就这样的四十多平的房子，之前满满当当住着高婆婆两夫妻、儿子和儿媳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也难怪高婆婆的儿媳妇要闹着搬出去住，一家五口人就挤在这样狭小的房子里。 说过得不憋屈，都没有人会信…… “最近房价一直在涨，我们按照最新的片区房价标准，给高婆婆这个单元的收购总价是115万，” 李宁浩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资料，指着上面的收楼合同给她看。 1991年2月底，海湾战争结束，油价开始恢复正常。 受到国际环境好转等因素的影响，缓和了一年多的香港楼市蓄势待发，热度再次迅速升温。 短短一个月内，黄埔花园和太古城的楼价就从每平方米2.47万港元升值了3.55万港元。 在这样的地产热潮中，香港的炒楼之风是愈演愈烈。 事实上，香港炒楼风潮，从1985年起就重新兴盛，并出现了职业炒家和集团式的炒家等现象。 排队买楼的人群屡屡发生冲突，甚至曾经酿成了命案。 铜锣湾这边是旧楼，所以比东区那边的大古城要低一些。 折算下来，高婆婆的这套房子是2.5万一平方。 香港的收楼不同于内地。 是没有什么1:1.2这样拆迁补偿条款的。 都是开发商直接用钱收购，给了业主钱就算完事。 自己去外面买房也好，投资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115万，听起来是很多 ，但是其实也就只能买太古城30多平方的房子。 不过，哪里有人全款买房的。 115万做首付，也可以在香港买千尺豪宅了…… 不得不承认：90年代的香港房地产就跟内地21世纪的模式差不多。 虽然赵子彤是重生，听起来好像很牛逼一样。 其实在香港这个高手如云的地方，她的脑子和手腕根本就不是那些房地产富豪的对手。 她绝对不能仗着自己是重生者就骄傲自大，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能。 否则，黄金时代香港的那些有头脑的生意人，绝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这也是她为什么想回内地发展的原因。 香港的房地产蛋糕太小了，已经被四大家族瓜分得差不多了。 而内地呢，不仅蛋糕大，还是刚刚在揉面粉的阶段。 这个时候不先人一步，未来就会落后于别人几大步。 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赚到第一桶金才行。 “好，那你给我一张115万的支票，我这两天就把高婆婆搞定、” 赵子彤顺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高婆婆不喜欢启航地产的人，那换个人跟她买不就行了。 “你想做什么？”李宁浩不放心，狐疑地看着赵子彤。 “能做什么？当然是跟高婆婆买房子啊，难道你还怕我携款潜逃？”赵子彤轻轻笑道，反问李宁浩。 “子彤，宁浩不是这个意思……”于文茵的声音有些小，说实话，她也有这个顾虑，现在校董会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最好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你们商量一下再回复我。” 说完，赵子彤就站了起来，出去外面透透气。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香港吃宵夜的人还是那么多…… 游过香港的人都知道，深夜的香港，最迷人的不是夜幕下维多利亚的霓虹璀璨的夜景， 而是那人流攒动，从晚上9点到次日凌晨6点的各式各样的美食，一种被香港人称作“第四餐”的宵夜美食文化。 香港宵夜与其他深夜小吃文化的区别在于其质量和多样性；“宵夜并非令人晕眩的聚会之后随随便便的路边小吃。 在香港，很多深夜或通宵经营的餐厅都会供应各种生猛海鲜、精致的云吞和新出笼的中式点心。” 香港气候炎热、潮湿，白天会影响人的胃口。 本地人因而就习惯在日落之后大快朵颐。 由于工作时间长，加之各种丰富的社交活动通常会在公共场合而不是拥挤的公寓中进行，因而本地居民往往睡得很晚。 香港的餐厅在世界上人均数量最多，但之所以会这样，部分原因是香港人家里的地方太过狭小，没办法在家里宴客。 香港人爱吃，所以赵子彤对自己即将要搞的生意有信心。 赵子彤在外面想着自己的“钱大妈”生意， 于文茵和李宁浩却在里面商量着要不要下一步险棋…… 115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赵子彤拿着这笔钱跑了，自己上哪里去找这115万填数？ 但是不给她，自己想跟高婆婆说一句话都说不上，更不要谈什么收楼的事情。 总而言之，就是左后为难。 “宁浩，子彤不会坑朋友的，我信她。” 于文茵给自己男朋友倒了一杯茶，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十足一个夫管严。 ------------ 073，必须要有商业思维 虽然于文茵考上了香港大学，但其实她的内心是自卑的。 越是自尊心强的人，越是自卑。 李宁浩算不上很帅，家世也算不上很好。 但是人家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又长在和睦幸福的家庭里。 自己呢，一个从大陆偷渡过来的北妹，父亲还是贪污犯和走私犯。 母亲又强势，从小对自己实行的是挫折教育。 唯有发奋读书，才能摆脱自己那羞于摆上台面的身世。 不过上天始终待她不薄，没有给她好的家庭出身，至少给了自己会读书的脑子。 虽然这也是自己每天起早贪黑，每天熬夜到一两点换来的成果。 她知道自己脑子没有赵子彤灵活，但是她勤奋啊。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这句话一直都是自己的座右铭。 “文茵，我不是不相信你。” 李宁浩心里有了打算。 对于文茵终于热情起来，他抓着文茵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但是这笔钱的数额太大了，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这样，你让她给我们写个欠条，如果两天以后她没有把事情办好，这样让她还钱，我们也有凭证。” 李宁浩的眼里闪着精光。 “可是……” 于文茵欲言又止，以她们两个的交情，让子彤写欠条应该没问题。 但本来就是拿这笔钱去帮李宁浩办事，怎么变成赵子彤借钱了。 于文茵一时半会有点被自己男朋友绕晕了。 “这样，她给我打欠条，你做担保人，如果出了事，我也好跟公司交代，你说对不对？” 见于文茵犹豫，李宁浩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赵子彤的妈妈没钱，真的携款潜逃，他找到得到她妈妈也没用。 但是自己女朋友不一样啊。 未来丈母娘不是刚卖了自己的旧楼嘛。 她那套比高婆婆的还大一些，总价还要多几十万。 现在还没去买新的单元，如果赵子彤跑了，找于文茵填数，那这样自己就放心了。 于文茵沉默了。 她总觉得，自己男朋友自从跳槽到启航集团以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怎么，你不是说赵子彤信得过吗，你不敢给她做担保人？” 李宁浩挑眉，不悦地喝了一口刚才她倒满的茶。 “那也不用子彤给你写欠条了，我直接给你写吧……” 于文茵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信不过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这朋友也白当了。 再说，既然自己是担保人，退一万步说，赵子彤真的跑了，自己就算借钱也会把这笔钱还上。 自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还让赵子彤写什么欠条。 于文茵，她有自己一套的人生哲理。 她这一辈子享受到的亲情很少，唯一感觉到温暖的就是和子彤还有丹丹两个人相处的时光。 后来认识了李宁浩，她一颗漂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她不求事事圆满，但求大家都和和气气。 “好吧……” 李宁浩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变成了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总归对自己没什么损失。 “你知道，我这也是为了给公司一个交代，我不是相信你和赵子彤，你可以理解我的，对吗？” 李宁面上说得好听，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他这两年对于文茵的感情淡了不少。 学校里的感情总是禁不住社会的诱惑。 特别是进了启航以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他费劲千辛万苦才进到启航这样的大公司，可启航那两位大少爷却因为投胎投的好，一生下来就是豪门大少爷。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的！ 要想出头，就要狠！ 对别人要狠，对自己更要狠！ 于文茵要是知道自己男朋友此刻的想法，只怕会马上和他分手…… 而此时的赵子彤却没什么思想负担。 她在职场混迹了那么多年，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知道最坏的结果，自然就会有计划B的存在。 如果李宁浩不答应自己的条件，自己就去找霍二少。 对于霍二少来说，一百多万就是车库里的一辆车而已。 但是收楼的成功与否，却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自己以后在集团的地位。 兔子急了还会要咬人呢，更何况霍二少现在是被到悬崖边上的大灰狼。 不把站在自己前面的猎人咬死，它就唯有转身跳入悬崖。 但是，赵子彤相信霍建东不是一只傻兔子。 而李宁浩应该也不是一个傻兔子。 他要是搞得定高婆婆，今天晚上就不会被扫帚打出来了。 时间就是金钱，也是现在逼得他最紧的东西。 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能他就只能另攀高枝了。 但是香港地方那么小，建筑圈更是小圆圈中的迷你圈。 他被启航炒了鱿鱼，又背上教唆他人毁坏公共设施的罪名，想要继续在建筑圈混，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不是对自己和于文茵的友情有信心，而是对这个形势有信心。 果然，才在外面站了几分钟，于文茵和李宁浩就出来找自己了。 李宁浩将准备好的115万支票交给她，并叮嘱她一定要在两天之内把高婆婆这套房子搞定。 “没问题，谢谢师兄信任。”赵子彤扬了扬手里的支票，笑着说道。 空手套白狼的第一步，总是成功了。 一说起空手套白狼，其实很多人都觉得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其实不然。 空手套白狼在很多成功的商业案例里很常用的。 比如地产界的“预售”制度，美发店的“预充值”制度，美容院的“充值五千送三千”的会员制度。 其核心都是空手套白狼的商业思维模式。 空手套白狼的最底层逻辑就是： 借别人的鸡，下自己的蛋。 用别人鸡下的蛋，来赚钱。 也不是谁都可以用这招的，必须要脸皮够厚，心够黑。 如果你买个东西，老板多给你找了五毛钱，你不把那五毛钱还回去都会良心不安，那空手套白狼真的不太适合你。 赵子彤回到家里的时候，孙少芬已经睡下了，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又轻手轻脚地洗完澡。 结果从卫生间一出来，就看见自己妈妈穿着睡衣坐在客厅，茶几上还放着一碗热好的鸡汤。 她不由地鼻头一酸。 ------------ 074，北大的都去卖猪肉 母爱是伟大的，不管什么年代都一样。 ”女孩子家的，下次不要那么晚回来了，不安全，知道吗？” 孙少芬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沙发上坐，又去厨房给她拿了一个调羹。 “嗯，知道了，妈，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你怎么还没睡啊？” 赵子彤一边喝着充满母爱的鸡汤，一边问自己母亲。 “你不回来，我睡不踏实。听到门响，我就醒了。” 孙少芬看女儿一脸满足的样子，自己也很欣慰。 虽然现在两母女都没钱，但是只要两母女一条心，就不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古有花木兰替父从今，穆桂英挂帅出征。现在新时代的女人个个都出去工作了，早就不是当年自己当大小姐时候的光景了。 赵文强死了，孙少芬却活过来了。 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敢想了，以前很多不敢做的事情，现在也敢做了。 “妈。我今天去中介公司辞职了。” 喝下一大碗鸡汤的赵子彤，整个身体都暖烘烘的，虽然她不是很爱吃宵夜，但是从来没有享受过那么晚回到家还有人给自己热汤喝的待遇。 后世不管自己应酬到多晚，回到家迎接自己的永远是一屋子的漆黑还有那冷冰冰的大床。 实在饿了，就只能煮碗泡面吃，兴致高一点就配个火腿和乡巴佬鸡蛋，要是今天签了大单，就再给自己开一瓶红酒。 “真的？” 孙少芬主动抢过赵子彤手里的碗，眼睛里亮晶晶的，整个脸都发着光。 其实孙少芬一点都不老，五官也长得标致。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和大户人家的教导，让她的气质特别不一样。 只是因为历史原因，和岁月无情的摧残，才把她折磨成一副农村妇女的模样。 赵子彤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长得那么有气质了，完全就是遗传自己妈妈孙少芬。 今年孙少芬也就四十出头，以赵子彤阅人无数的眼光，只要自己妈妈好好护肤，再好好保养打扮一番，绝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少妇。 孙少芬把碗快速地洗了，回来客厅就追着赵子彤问： “是不是决定回去学校上课，你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妈妈可以跟你慧琪阿姨先预支几个月的薪水。” “不过你会不会有些超龄了？不过没关系，明天妈妈就带你回圣安中学求求那个余神父，余神父心地善良，肯定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上私立，私立虽然贵一些，但是妈妈负担得起，大不了晚上打多一份工……” 赵子彤先把自己的头发擦干，任由自己妈妈碎碎念。 到了自己妈妈这个年纪，不让她唠叨几句，就跟不让中年妇女去菜市场买菜讲价一样难受。 等她说完，赵子彤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妈，一个字一个字地像像扔手榴弹一样把孙少芬给炸晕了： “妈，我不回去上学，我准备去卖猪肉！” 孙少芬故作镇定，但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刚才说什么？” 赵子彤又重复了一遍： “妈，我说……我不回去上学，我要去卖猪肉！” 孙少芬脸色都变了，尽管她知道自己女儿就不是读书的料，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女儿有朝一日会跟自己说要去卖猪肉！ 孙少芬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目光如电，看着自己的女儿，没发现她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知道大事不好。 她有些担心地问：“乖女儿，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昨天还跟自己说要考香港大学最好的专业，怎么才过了一天一夜，就变成要去卖猪肉了。 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雷滚滚，雷得自己全身焦灼。 赵子彤轻笑道：“没受什么刺激啊，大学要念，猪肉也要卖啊，再说卖猪肉也啥丢人的啊，人家北大毕业的还去卖猪肉呢……” 孙少芬闻言脸色苍白，感觉天旋地转，她咬咬牙，鼓起勇气，强自镇定，迎视一脸自信的女儿，焦急地说道： “你少糊弄我，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北大毕业的去卖猪肉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难不成还要去杀猪不成？” 此时的孙少芬脑海里仿佛出现一幅画面： 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拿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站在一头嗷嗷叫的大肥猪面前，对着大肥猪的脖子就是一刀。 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想到这里，孙少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杀猪？ 卖猪肉还要自己杀猪吗？ 那自己岂不就是杀猪西施？ 虽然是西施，但是肯定也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职业。 此时的赵子彤也脑补了一个画面 ： 就是周星驰电影《国产凌凌漆》的片段。 特工凌凌漆在卖了十年猪肉之后，终于被国家委以重任，派他去寻找失踪的恐龙化石。 凌凌漆收拾妥当，带着200元活动经费、一本1965年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间谍手册》和一本《社交英语速成大法》、 穿着白色西装、系着花花绿绿的领带来到香港。 组织上在十年之后忽然重新启用凌凌漆，当然并非出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目的。 而是因为这本就是一个Impossible Missio ，组织上的目的是只准失败、不许成功——这样的任务，当然要找一个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从事着最卑贱职业的人来担当——有什么人还会比一个杀猪的更卑微呢？ 凌凌漆去特工总部面见领导，唏嘘不已：“已经十年了，我还以为国家根本把我忘了。” 领导宽慰他说：“怎么会呢？就算是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用处。” 凌凌漆折服道：“哇，这个比喻太好了！” 虽然面对李香琴的问询，凌凌漆叼着香烟泰然回答：“我普普通通，我是个杀猪的。” 可别人显然不这么看，另一位领导得知金枪人将凌凌漆派往香港执行任务，拍案而起道：“哼！你疯了是不是，派一个杀猪的去找恐龙？！” 足以可见，杀猪的多么不受人待见。 ------------ 075，过来太古城签合同 一想到自己母亲将卖猪肉等同于成杀猪佬，赵子彤都要笑疯了。 “哈哈哈……妈，你要笑死我了……” “我是卖猪肉，不是要做杀猪佬……” 孙少芬却觉得两者没什么区别，她凑过去一闻，就闻到自己女儿浑身酒气。 唉…… 又去喝酒了，难怪…… 肯定又在发酒疯了…… 孙少芬把她推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对她命令道： “现在，睡觉，立刻，马上，还有，以后不准你再喝酒了！” 孙少芬不同意自己女儿去卖猪肉，马丹丹听到的那一瞬间也傻掉了，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在银行大堂喊出来。 一大早，赵子彤就来银行取100万现金，还说等下要自己陪着去高婆婆家里。 顺嘴还说了自己要去卖猪肉的事情。 马丹丹一边数钱，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子彤，你疯了吗？” 杀猪佬，那是女人能干的事情吗？ 再说，杀猪啊，又脏又累还作孽。 马丹丹严重怀疑自己这位好朋友在上次天台跳楼后摔坏了脑子。 马丹丹虽然没见过杀猪，但是她看过不少好莱坞的电影和香港的电影。 很多时候，电影为了达到强烈的反差效果，导演自然要为平民英雄安排一个看起来与雄伟的英雄形象截然相反的身份， 一个渺小到看起来完全没有成功可能的身份，一个卑贱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身份。 在好莱坞电影里，这个身份往往是酗酒成性的退役军人，或是垂垂老矣的前任警探， 但是在中国电影里，这个身份就是杀猪的。 由此可见：杀猪是多么不受人待见。 “为什么你们个个都把卖猪肉等同于杀猪啊，我不仅卖猪肉，我还卖青菜，我还卖水果啊，我开个生鲜超市行不行。” 赵子彤从马丹丹手上接过一沓钞票。 还好，香港是有1000元面值的，所以100万也就是几块砖头大小而已。 如果换成是国内100元一张的，那100万真的要拿个大一点的包包来装才行。 赵子彤连做水客都敢做，更不觉得卖猪肉有什么好丢人的。 虽然大家嘴上都说着职业不分贵贱，其实不照样存在鄙视链. 卖青菜的看不起卖猪肉的，买服装的看不起卖青菜的，卖家电的看不起卖服装的，卖房子的看不起卖家电的…… 总之：卖猪肉的绝对处在个体户鄙视链的最底端。 听到子彤说要要开生鲜超市，马丹丹才算松了一口气：“开生鲜超市的想法挺不错的，就是你哪里来的本钱？” “这里啊……” 赵子彤指了指放在马丹丹面前写着“恒生银行”四个字的牌子。 “银行？”马丹丹困惑地皱起眉头，耐心地跟赵子彤解释道：“你没有工作又没有抵押物，是不能在银行贷款的。” “那如果我有一家店铺和一家公司呢？”赵子彤问道。 “那肯定可以啊，针对这种企业用户，我们银行有很多低息的贷款产品的，但是你哪里来的店铺和公司？” “很快就有了，到时贷款就拜托你啦，马经理。” 赵子彤把钱放进自己的黑色背包里，就准备去见太古城了。 太古城，作为赵子彤创业开始的第一站，她觉得这里格外亲切，看到这个大社区，看到这里人来人往的住户，仿佛就看到了白花花的港币…… 按照李国强给的地址，赵子彤很快就找到了高峰装修到一半的店铺，果然，昨天喝酒的这几个男人就睡在这里。 整个店铺就跟一间农民工宿舍一样 ，到处都是带着汗酸味的被褥，乱七八糟生活用品，还有到处乱扔的衣服、鞋子、袜子。 见是赵子彤来了，几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赶紧把上衣胡乱套上，再把扔在椅子上的内裤塞到被褥下面。 “大妹子，你来了……”李国强一边胡乱套着上衣，一边往找找赵子彤的后面张望。 她不是说今天带买家来看店铺吗？怎么就她一个人来了？ 不会是那个买家又返悔了吧，一想到这里，李国强的脸色就不好看。 “李大哥，你把高峰的电话给我，我约他来这里谈……” 赵子彤也不解释，把放在一张椅子上的牙刷和水杯拿开，又垫了一张报纸坐下来。 李国强从兜里拿出高峰的电话递给她，只见赵子彤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哥大，嘀嘀嘀按了几下： “喂，高先生是吧，我是赵小姐，是这样的，我想盘下你太古城的店铺，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下，对，我现在就在店铺这边。”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沉默了几秒钟，迟疑地问道： “你没在店铺里看到什么人吗？” 赵子彤看了店里那几个男人一眼，心里在想要怎么回答他。 说有人吧，怕他以为是高利贷设下的圈套，引他出现。 说没有人吧，眼前这几个男人难道是鬼不成 ，说没有，估计他也不信。 这些人都说了，不拿到装修尾款誓不搬走。 “有人，但是都被我搞定了，你放心，我不是他们请来的托儿，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谈店铺转让的事情的。” “对了，还有你妈妈高婆婆有几句话叫我带给你，你想不想听？” 对方一听到高婆婆这三个字，沉默了好一会，才用带着哽咽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妈说什么了？是我不孝，是我对不起她……” “她让我跟你说…，你过来签合同就知道了，快点过来吧，道歉的话，你自己当面和她说吧……” 说完，赵子彤就挂掉了电话。 孝不孝顺的，赵子彤不予评价，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自己？只要她把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做成就好了，当然基本前提是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 挂了电话，赵子彤从包里拿出十万块钱，放在李国强的面前。 李国强没回过神来，身边几个手下也傻眼了，这女孩长得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一出手就那么大方。 这一叠花花绿绿的千元大钞，少说也有十来万啊！ “大妹子，你这是？” 李国强接过钱，有点不敢置信，这是天上掉下个观音菩萨？ ------------ 076，最好是一碗汤距离 赵子彤看李国强一副感动得想哭的样子，轻声笑道：”没啥意思啊，就是给付给你们的工钱。怎么？不想要？” 李国强身边的几个手下，听了恨不得让老大马上把钱给分了。 怎么会不想要呢？这几个月来的讨债心酸，可真的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没过一会，小心翼翼的高峰轻手轻脚地站在店门外，从外面往店里一看，就傻眼了。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毕竟这种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幅和谐到不行的画面。 几个讨债的工人围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家乡地趣事，逗得那个美女哈哈大笑。 更离奇的是那个工头李国强此时正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妻子和女儿的照片给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 。 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峰带着一脸的疑惑走进了店里。 见是高峰来了，几个男人把他团团围住。 高峰吓得脸色苍白，还真的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 李国强拨开几个手下，对着高峰大声喊道：“高老板，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把这家店转让给赵小姐，我李国强第一个饶不了你！” 几个手下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一会说赵小姐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一会又说赵小姐人很实在，一会又让高峰会做人一点。 赵子彤只是站在那里笑着不说话，有这几个帮手在，赵子彤一点都不担心高峰不把店铺转让给她。 果然，被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的高峰终于招架不住，对着工人们使劲喊了一句： “要转让给这位赵小姐可以，但是也要让我先和她好好谈几句，是不是？” 赵子彤瞅准了时机，就让高峰和李国强去隔壁的茶餐厅坐着聊。 剩下的几个工人就留在店里收拾东西，钱都拿到了，难道还赖在别人的店里不走？ “高老板，我都打听清楚了，你这店铺的转让费是10万，半年的租金是10万，还有装修费是10万，一共是30万，刚装修费10万，我已经给李大哥了。剩下的20万，你数数。” 高峰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李国强他们这些人的热情，原来是这位找赵小姐帮他把工钱给结清了。 高峰其实不舍得自己辛辛苦苦盘下来的店铺，但是自己都快没米下锅了，大人不吃饭可以，五岁的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能行呢。 店铺转让的信息都挂出去那么久了，也不是没有人来看，但是别人一看到李国强他们睡在里面，二话不说马上掉头就走了，根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这个时候有人帮他搞定了追债的，还没有压自己的价钱，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 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再说李国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呢，那神情彷佛就是在说，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就让给自己血溅当场。 他迅速在赵子彤准备好的转让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从赵梓子彤的手上收下了那20万。 “谢谢你，高先生，合作愉快。”赵子彤愉快地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国强看赵子彤大功告成，心里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这么年轻，长得又这么漂亮，做人做事还那么爽快大方，这样的女人，如果要他给她打工干活，他肯定心甘情愿，马首是瞻。 “对了，你说我妈妈有话跟我说，什么话呢？”高峰把钱收好，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妈妈，有些内疚。。 “高婆婆年纪大了，住在走楼梯的酒楼里很不方便，我看这太古城就很不错，有电梯，社区又大，周围又有商场，又有公园，蛮适合她养老的。” 赵子彤知道高峰一家三口租的房子就在太古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 高峰很为难，他当然知道太古城比铜锣湾那栋旧楼的居住环境好多了，但是自己老婆和自己老妈不对付，三天两头就吵架，自己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做人。 他不是没想过把自己妈接过来一起住，但是每次一提到这个话题，自己老婆就要和自己闹离婚。 自己实在没办法，只好周末日带着自己儿子去铜锣湾看看自己妈妈。 “不需要一起住，我给你一个方案，你参考一下，你要觉得能行，我就把话带给高婆婆。” 赵子彤从马丹丹口里已经得知了高婆婆一家的矛盾，也得知了高婆婆的需求——就是想和儿子一家三口一起住。 但是人家儿媳妇不乐意啊…… 不过这个也不能就说儿媳妇有错，大部分儿媳妇都不乐意和婆婆一起住的。 婆婆和媳妇毕竟是两代人，经历的时代背景与个人经历都大不相同。 许多在媳妇看来习以为常的做法，到了婆婆眼中，便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婆媳矛盾无解，生来就是天敌。 唯一能解决婆媳问题的办法就是：距离产生美。 “什么方案？”高峰问道。 婆媳问题也是高峰最头疼的问题，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让他叫年轻的赵子彤姐姐，他都愿意。 “就是一碗汤的距离啊……”赵子彤也没有故弄玄虚。 要说服高婆婆搬走，高峰就是关键人物，不然就算是启航集团给高婆婆再多钱，高婆婆也不会搬走的。 “一碗汤距离”是日本学者在提出的家庭亲和理论。 原先指的是指子女从自己家中给老人的住处送去一碗汤，到达老人家里时，热汤还不会降温变凉。 只不过到了中国，变成了老人给子女送汤。后来把这句话发扬光大的是房地产，成了房地产广告。 子女的住处应该和老人的住处离得不太远，这样子女既有自己的世界，又能够方便照顾老人。 买房要在一碗汤的距离，考虑父母对儿女的思念，也要考虑儿女对父母的牵挂。 赵子彤解释得很仔细，不要说高峰这个老师了，连坐在一旁旁听的装修工人李国强都懂了、 “这个模式好啊，一碗汤的距离，真是妙不可言！”高峰站起来一拍桌子，兴奋地原地打转。 ------------ 077，钱出去了又回来了 见周围茶餐厅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高峰才冷静下来，想起一件事： “这个模式好是好，不过就是有点费钱啊，这不就相当于要买两套房子，不瞒你说，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是租的，我们实在没钱买两套房子。” 一想到钱，高峰就心塞。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这段时间总算知道了没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你没钱，可是高婆婆有钱啊，你忘了，高婆婆在铜锣湾有一套房子。” “我估算了一下，高婆婆那套房子大概值115万。而太古城这边的房价是3万块钱一平方。” “高婆婆年纪大了，贷款不了，但是你们可以啊，用你们的名义买两套，一套60平两房，你门一家三口住，一套40平一房一厅，给高婆婆住。” “100方的总价就是300万，首付刚好100万，你们还可以留点钱缴纳税费和中介费 。” 看着赵子彤快速地算出一笔账，高峰张大了嘴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以这样操作。 “但是我和我老婆都没有工作，银行不会愿意贷款给我们的。” 高峰又犯愁起来。 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店铺，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收入了，银行又不是慈善家，愿意贷款给自己这样的无业人员才有鬼…… “谁说你没有工作的，你不仅有工作，未来还是‘孙师奶生鲜超市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 赵子彤乐呵呵地看着高峰一步步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孙师奶生鲜超市？”高峰一脸懵逼，倒是李国强来了兴致： “赵小姐，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带上我啊，我李国强谁都不服，就服你！” “这样子啊……”赵子彤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高峰大哥是数学老师，可以帮我做做财务的工作，而且人家有20万在手上，是可以投点钱进来做小股东，但是李大哥你……” 赵子彤没有继续说下去，言下之意就是，想入股可以，拿出点诚意来。 “我有十万块钱啊！”李国强拿出刚才赵子彤给他的十万元。 “钱，我也不缺啊……”赵子彤把包拉开，给他们看看里面的七十万现金：“这些都是我准备去拿货的钱，很少而已。” 李国强和高峰看到那么多钱，这个赵子彤就这样随意带在身上，眼睛都直了，果然是有实力的女老板啊。 昨天还故意说自己是银行的，原来是真正的大老板，此时的李国强对赵子彤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个店铺还没装修好呢，你们肯定还需要再请工人装修的，这样，我们把店铺装修好，不收你钱，也算我们入股的一部分，如何？” 李国强是觉得十万块钱有点少了，自己也没什么会的，就会搞装修，赶紧再加筹码。 “好的呀！这样真得是太好了，我原本就想请你们回来继续做的，毕竟水电那些都是李大哥你们搞的，我怕其他工人来不知道，到时出了什么问题就更麻烦了，李大哥，你说对吧？” 赵子彤赶紧给李大哥倒了一杯茶，拿出自己的“孙师奶生鲜超市”计划书给李国强看。 高峰本来有些犹豫的，看李国强这样的人都想入股，自己也着急了：“赵小姐，那你刚才说让我入股还算数不？” “当然算数啊，你有兴趣也看看这份计划书。” 赵子彤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就把自己准备好的几份计划书递给他看。 孙师奶生鲜超市，是赵子彤给自己店取的名字。 因为自己妈妈叫孙少芬，本来想叫孙大妈的，但是香港这边把大妈叫师奶，为了更加贴合香港的文化，所以取名叫孙师奶生鲜超市。 经营理念：不卖隔夜肉 以“不卖隔夜肉”为经营理念，要求门店当天到店的所有商品必须 当天卖完，绝不允许门店有任何商品留到第二天销售。 使命：让每一餐都新鲜。 为了让消费者的每一餐都新鲜、便捷、优选，我们选择社区，打造家门口的社区生鲜市场，精心挑选、日以继夜，竭力保证每一份肉菜的品质。 产品及服务： 专注生鲜产品：蔬菜、水产、水果、猪肉类、肉类（非猪肉）、蛋奶、加工食品、综合标品?。 社区化经营； 以消费者对新鲜健康食材的需求为核心，把生鲜小店开到小区楼下，真正成为顾客“家门口的菜市场” 核心优势： 专注生鲜领域、聚焦社区家庭、贴近消费群、打造购物环境、品类丰富、价格适中。 “哇，有搞头哦，”看完计划书，李国强马上就了定论，如果他自己不是香港人，但是他知道香港人吃饭都爱“新鲜”。 这个什么“不卖隔夜肉”一听就很吸引人。 高峰也觉得有搞头，不过，他有一点不能理解：“如何做到不卖隔夜肉？” 这个问题正中核心，赵子彤拿出之前解释给钱兆明“荷兰式拍卖”的营销方案给高峰看。 高峰看完，眼睛里都是惊讶之色。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做生意会失败了，因为自己没有这个赵子彤那么灵活的脑子！ “好，我投20万！”高峰把刚才赵子彤给自己的20万又还给了她，同样刚才给了李国强的10万，也同样回到了赵子彤的钱袋子里。 “好，高大哥投资二十万，占股10%，李大哥投资10万加后期的装修，也占股10%。”赵子彤把两人的名字写进了合同理。 就这样， 赵子彤一分钱都没出，就轻松拿到了太古城的店铺，还免费获得了装修的服务…… 赵子彤站在高婆婆的楼下等马丹丹，一想到今天这件事，赵子彤就心情愉快，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搞定高婆婆！ 赵子彤有信心，因为她已经充分了解到了高婆婆的需求，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不但要说服高婆婆卖房，还要把她买房的中介费也一起赚了！ 此时的赵子彤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很适合做房地产中介嘛，辞职好像有点早了…… 不过没关系，到时中介费和嘟嘟姐平分就好了，反正客户是自己带来的，嘟嘟姐不可能不要这白送上门的小肥羊。 ------------ 078，正式迈入创业大军 “子彤，我们上去吧！”马丹丹是趁着中午休息时间赶过来的，还有银行离这里不是太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你吃饭了吗？”赵子彤看她跑得气喘吁吁的，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汗。 香港的夏天，是真热啊…… “还没呢……不过不要紧，我们先上去吧！”马丹丹也不等赵子彤回答，拉着她就往楼上跑。 赵子彤有些感动，丹丹虽然憨憨的，但是对自己真的是没话说，每次自己一有什么事情都是第一个响应。 “等搞定了这件事，晚上我请你和文茵吃大餐！”赵子彤看着马丹丹青春洋溢的脸，高兴地说道。 “好啊！我要吃火锅！”一说到吃，马丹丹就兴奋得不行。 “大热天的吃火锅啊……”赵子彤哀嚎，后世她也喜欢大热天吃火锅，但是那个时候到处都是空调啊！ “当然，夏天吃火锅，辣到浑身出汗的时候，来一杯冰啤酒，那滋味简直不要太爽了！” 马丹丹还没说完，一想到那滋味，连着吞咽了几下口水。 “砰砰砰……” 一上到四楼，就看到高婆婆在叮叮当当地在修着一张椅子。 高婆婆家里条件其实不算差，但是平时她就爱捡一些垃圾回来，搞得家里满满当当都是废品。 赵子彤有些不能理解，香港的房价多贵啊，一平方就两万多，拿来堆废品真是暴殄天物啊！ “丹丹，你来了，你看，这是我在楼下捡的凳子，修好了给你拿去坐啊。” 高婆婆看马丹丹来了，放下手里的活招呼她，看着后面的赵子彤问道： “这位是？” “高婆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赵子彤，她刚好认识高峰哥，今天过来想帮高峰哥带几句话给你。” 赵子彤和马丹丹看着满屋子的废品，无处下脚，只好龟缩着站在一个角落里。 也难怪高婆婆的儿子和儿媳妇不爱跟高婆婆一起住。 本来空间就很狭小了，还整天捡那么多垃圾上来，以后搬家都是一大笔费用。 看着是省钱了，其实就是浪费钱。 一听到高峰的名字，高婆婆就来气：“那臭小子自己怎么不来？” “高婆婆，高大哥就是怕你生气，才叫我过来先安慰安慰你，顺便把他接下来的打算告诉你。” 赵子彤看着满地的塑料袋，有些搞不太懂，为什么老头老太太都那么爱收集这些包装袋，塑料袋？ “哼！什么打算？是想把我送到养老院去吗？”高婆婆冷哼一声。 “恰恰相反，高大哥想把你接到大古城去住……” 赵子彤说道。 “真的？”高婆婆一听，原本混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媳妇那德性，明显不相信： “你就哄我开心吧，就算我儿子同意，那个女人也不会同意！” “是真的，高婆婆，涛涛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嫂子也准备出来工作了，需要你过去帮忙接送小孩。” 马丹丹已经从子彤那边了解到了高峰的想法，她也在一旁帮腔道。 赵子彤的话，高婆婆可能不信，但马丹丹，高婆婆了解，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 这也是赵子彤非要拉上马丹丹一起来的原因，能被客户无条件信任的销售才是一名好销售。 在这一点上来说，马丹丹做得挺成功的。 有时候人很奇怪的，不是越聪明越漂亮，人缘就越好。 反而是一些憨憨笨笨，普普通通的人，人缘特别好。 “真的？可是我儿子那边租的是一房一厅，根本就住不下。”高婆婆也高兴，同时也犯愁。 自己的孙子已经五岁了，这个年纪就应该分房睡，不方便和爸爸妈妈睡在一张床上了。 “高婆婆，高大哥给想了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赵子彤说道。 她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的想法，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又以什么立场去帮他们处理家务事？ 移花接木是最好的办法，省的让人误会自己有什么图谋。 虽然事实上自己就是有图谋，但是也不能明晃晃说出来呀。 赵子彤把今天上午跟高峰说得方案又跟高婆婆提了一遍。 高婆婆听了频频点头，其实，高婆婆也不想和儿媳妇一起住，她只想和儿子孙子一起住。 虽然自己对儿媳妇意见挺大，但总不能让自己儿子没有了老婆，让自己孙子没有了妈妈吧。 有这个“一碗汤的距离”就挺好的，自己每天可以见到儿子和孙子，又不用看儿媳妇的脸色。 高婆婆觉得很完美，就是她刚把启航地产的人拿扫帚打出去呢，这个时候要把房子卖给谁？ 听了高婆婆的顾虑，赵子彤笑着拿出一份卖房合同： “高婆婆，巧了，我就是做地产中介的，刚好有个客户也想买你这套房子，已经把定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看？” 高婆不爱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直接丢给了马丹丹，马丹丹一看，这不就是启航地产的收楼合同嘛…… 李宁浩为了收楼差点坐牢的事情她知道，反正卖给谁都一样，钱给到位就行了，但始终也是骗，马丹丹有些张不开嘴。 但一想到自己两个好朋友都很需要这份合同，她只好硬着头皮说： “高婆婆，没问题的，上面说总价是115万。” 高婆婆听了点点头，115万，和启航给的价钱一样，自然如此，卖给这个赵子彤的客户，总比卖给无良的地产商强。 而且看这个赵子彤的名片，不是什么港安房地产公司的中介嘛，到时候买房也少不了要她帮忙。 高婆婆看都不看，就准备在合同上签名，赵子彤赶紧拦下她： “高婆婆，这个客户只能先付定金20万，等她把贷款办下来再给你付款剩下的95万，你看行吗？” “行！” 高婆婆一口答应，她自然知道，买房很少有人给全款的，几乎都是贷款的。 “不过，到时我们买房，你也要跟卖家好好商量一下尾款的问题。” “没问题！”赵子彤笑得特别灿烂。 见高婆婆在合同上签下自己大名，赵子彤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呼…… 这几天的筹谋总算没有白费！ 从今天开始，赵子彤就正式成为创业大军中的一员了！ 这边刚舒了一口气，位于西贡清水湾乡村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里，属于霍家的热闹却刚刚开始。 ------------ 079，一家人还神神秘秘 香港享负盛名的清水湾乡村俱乐部有点类似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圆石滩，拥有美妙的海岸线风景以及峰会曲折的球场环境。 这里是私人性质的球场，不对外放，只有少数的VIP会员才能进入。 在这里打球，不仅可以欣赏曼妙的海景，打完球还可以坐上自己私家游艇出海游玩。 霍家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霍景添带着两个儿子在不远处打球，霍太太朱美玲带着女儿霍云烟在附近的VIP处休息。 霍太太朱美玲是霍景添的第二任太太，也是早期最负盛名的香港小姐冠军。 长得漂亮，即使现在四十多岁了，依旧风韵犹存，保养得非常好。 不过全家人对“香港小姐”这四个字都是讳莫如深。 虽然现在是1991年的香港，但在很多传统豪门的心中，娱乐圈明星=无情的戏子。 戏子无情，Biao子无义的印象影响了很多人的择偶观念。 而霍云烟今年刚满20岁，遗传了自己妈妈的美貌，长得俏丽可人，天真烂漫。 原先朱美玲两母女是陪着霍家三父子在球场打球的。 打着打着，自己丈夫卓景添突然咳了几声：“美玲，我有点口渴，你和云烟去休息室坐坐，顺便拿点水过来。” 霍云烟刚想说旁边的高尔夫球车上有水，就被自己妈妈拉走了。 霍家全部人都知道霍景添口渴是装的，只是借机支开她们两母女，也就霍云烟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妹妹看不出来。 不过朱美玲却不打算明说，虽然霍云烟是自己女儿，但是做霍家唯一的大小姐，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以后有的亏吃。 除了霍云烟是个心思单纯的，霍家两兄弟霍建英和霍建东都是人精儿。 朱美玲也很识大体：“那你们三父子慢慢打，难得出来一趟，要玩得尽兴一些。” 霍景添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老婆虽然出身不是很好，但是胜在够贴心。 之前那个老婆虽然有钱， 但却是一个难伺候的主，性格娇纵，脾气暴躁，生下霍建英没几年就去世了。 等高尔夫球的车子载她们两母女回到休息室，朱美玲才对自己女儿霍云烟说道： “难道你刚才看不出你爹地是借口支开我们，想和你哥哥们单独聊天吗？” 霍云烟最烦这些猜来猜去的戏码，既然是有什么话想和哥哥们说，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一家人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跟特工接头对暗号一样。 霍云烟听见妈妈数落自己，心里更加不高兴，小嘴嘟得高高的。 见自己女儿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又见休息室还有其他的贵宾在，朱美玲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你以为一家人无所谓，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朱美玲看着女儿不争气的样子就心里来气。 就这种智商和情商，以后还想和哪家豪门联姻？就算嫁过去了，但是她能坐得稳正房太太的位置嘛？ 朱美玲是小三上位，她自然知道嫁入豪门不是终极目标，保住自己豪门太太的身份，并帮助自己儿子赢得家产才是最终的胜利。 自己智商和情商都很高，怎么生的女儿就那么笨呢？ 估计好基因都被前头那个儿子遗传完了，剩下的就是不好的基因。 除了美貌，脑子是一点没遗传到。 朱美玲气呼呼地在休息室教育自己的女儿，在高尔夫球场的霍景添也在教育两个儿子。 霍景添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是由于经常锻炼，没有丝毫的发福，他长得高大，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有神，声音亮如洪钟。 霍氏三父子被香港媒体评为香港最帅最多金的三父子。 唯一可以和他们媲美的只有卓氏两父子。 霍景添挺直腰杆，侧身用力一挥，高尔夫球随着球杆的击飞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随之滚入长草中。 霍景添慢悠悠走过去捡球，两个儿子亦步亦趋跟着他。 霍景添捡起求，对着两个儿子说道： “球进入长草里，气急败坏只能使事情更糟，” “退一招，可能柳暗花明。身陷困境中时，最好不要使自己越陷越深。” “因为一杆失误，一怒之下把球杆扔进水塘，所有的好心情全没有了。” “何必呢，不必为无法掌握或无法挽救的事情，毁掉自己原本可以十分快乐的一天。” 两人听父亲话中有话，都在一旁乖乖听着，不敢说话。 “最近有人写了一封匿名信给我，上面写着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到父亲说有人给他写了匿名信，两兄弟都大吃一惊，搞不懂写匿名信的人针对的是他们兄弟中的哪一位。 不管是谁，总之能写匿名信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表扬歌颂的内容。 “建东，建英，你们两个知道这句话来自哪个典故吗？” 霍景添捡起刚才的滚入长草的高尔夫球，放在草地上，轻轻挥了一杆，球这次稳稳当当进了洞里。 两人摇摇头，都表示没有听过这句话。 大儿子霍建英是因为从小就不爱读书，所以不知道这句古文的典故。 而小儿子霍建东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是西方的教育，对古文这些也是一知半解。 而父亲霍景添从小就在上海长大，十几岁才跟着父亲从上海移民到香港。 一直以来，他就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学很感兴趣。 同样，他也希望两个儿子可以多多研究中国历史和研读一些经典文章。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香港今日的繁华大部分来自老上海。 港片中充斥着上海元素的那个年代，也曾是香港电影最好的年代。 四五十年代，由于受到战争的影响，上海作为当时远东第一大都会，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 许多文人、学者、企业家、科学家、官员以及普通老百姓，为躲避战乱，涌入了香港。 给香港带来了大量的人口、资金、先进的技术等资源，促进了香港的快速发展与繁荣。 其中电音圈很出名的邵氏兄弟就是来自上海，还有著名作家张爱玲小姐。 见两个儿子都摇了摇头，霍景添抿了一下嘴，沉声说道：“我接下来的话，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记住，而且，这种提醒的话语我只会说一次。” ------------ 080，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就先从这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开始说起吧。” 霍景添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带着两个儿子慢悠悠地散着步，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自带一种王者的威严之气。 就如霍建英这种在外面习惯了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的豪门大少爷在霍景添的面前都噤如寒蝉，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绵羊。 “在中国的古代，有一个叫郑武公的国君，娶了另外一个国家的国君女儿做夫人，这个夫人叫姜氏。” “这个姜氏呢，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分别叫庄公和共叔段。” 霍景添说道这里，就笑了笑，指着自己和两个儿子，说道：“就跟我现在一样，有两个儿子。” 霍建英听了暗暗在心底腹诽：“这两个都是同一个妈生的，和自己两兄弟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都搞不懂死老头子今天发什么神经，本来好好打着球，非要在这里给自己上历史课。” 霍建东却听的津津有味，他虽然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西方文化，但是对中国的这些历史趣闻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也明白：自己父亲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讲这段历史故事的，他好奇的是到底是谁给父亲写的匿名信？ 此时此刻，一个在警察局大放厥词的女人的身影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会是那个香港小姐吗？ 心里想着一个女人，但是自己父亲洪亮如钟的声音却不停往自己耳朵里送： “这个庄公呢，是个命不好的小孩，因为出生的时候脚先出来，把自己母亲姜氏折腾得半死，所以姜氏从小就不待见他。” “姜氏一直都宠爱自己的小儿子共叔段，都说慈母多败儿，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共叔段仗着姜氏的宠爱，肆无忌惮，不断挑衅庄公作为嫡长子的权威。” 本来对这个历史故事没什么兴趣的霍建英听到这里，心头一凛，来了精神，又在心里暗暗嘀咕： “老爷子的意思是，自己是那个不受母亲待见的嫡长子？而这个姜氏就是讨人厌的小三朱美玲？共叔段是这个惹人烦的霍建东？” 这样一想，霍建英原本萎靡不振的神色马上振奋起来，连忙从管家手里拿过一瓶水，毕恭毕敬地将手递给霍景添： “老豆，你喝点水再说……” 要不是大哥娶了老婆生了小孩子，就这副谄媚的样子，霍建东还真想叫大哥一声“小英子”。 这故事听得有些刺耳，但是终究是自己父亲，霍建东没有打断他，耐着性子继续听父亲说下去。 一旁的管家也目瞪口呆，这大少爷不带这样和自己抢饭碗的。 霍景添接过自己大儿子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下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臭小子，以为说的庄公是他自己吗？ 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了，只能理解到字面上的意思，而且自己还没说完呢，就那么急不可耐地表现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商界中的大忌。 而相比之下，小儿子的表现明显让自己满意多了。 虽然这个故事一开始听上去对小儿子不友好，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不愉快。 这才是一个集团接班人应该具备的素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庄公当上了国君，他弟弟共叔段不服他，就在偏爱他的母亲的支持下想要谋反。” “一开始共叔段先扩大自己的城池，郑庄公的大臣祭仲知道后就劝他趁共叔段势力还没发展壮大，赶紧铲除。” “这时候，郑庄公说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坏事干多了，一定会自取灭亡，你就等着吧。” 霍景添点起一支雪茄，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望着两个儿子问道“你们赞不赞成这句话，又觉得两兄弟以后的命运会是如何？” 大儿子霍建英抢先说道：“老豆，我从来都不信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我只相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霍建英的文化不高，但是人在江湖，这两句古话还是听过很多次的，就算没有翻过书，也至少看过不少电影啊。 这两句古话在《古惑仔》电影里就是耳熟能详的台词。 霍景添点点头，这句话确实不错，让他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不是搞笑吗？ 那只是弱者拿来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改写历史的人。 所谓的“恶有恶报”，往往是肆无忌惮的、没有意义的、无聊的、持续性作恶。 这种人不是“恶”，而是“傻”，这种人是因为“傻”才招致不好的下场。 就比如想要喜欢钱就去抢劫，恨一个人就杀人，喜欢一个女人就去强奸，这么蠢的作恶手法，自己不倒霉谁倒霉？ 真正聪明的“作恶”，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不要脸、不要良心，而在常态下不作恶，关键时候要心狠手辣。 就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平时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候还不是对自己的兄长痛下杀手。 还有什么善有善报，善良可以赚钱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是慈善家。 不分对象的善良就是最愚蠢的行为，特别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个年代还没有“圣母婊”“圣父”这样的词汇，不然霍景添一定会把这词语深深刻在脑子里。 “建东，你觉得呢？”霍景添抽了一口雪茄，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小儿子。 小儿子随他，心思深沉，从来不会随意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是好，但是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捉摸不透他，这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霍景添很不舒服。 “爹地，你觉得这个庄公是聪明还是愚蠢呢？” 霍建东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爸爸的问题，而是以一个问题来回答一个问题。 “赢了不就是聪明了，输了不就是愚蠢了！” 不等自己父亲回答，霍建英就赤急白脸地插嘴道， 这个小弟是不是去英国读书读懵了，这种问题都不会回答，还好意思反过来问自己老爸。 霍建东俊眉一挑，嘴角晨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意： “那大哥觉得这个共叔段最后怎么死掉的呢？” ------------ 081，坐以待毙商业大忌 霍建英眼睛一瞪，带着满头的问号： “你怎么知道最后是弟弟共叔段死了？” 霍建东的笑意更浓，看着高尔夫球场外面的海岛风景，非常随性地说了几句话： “他不死，这句那么经典的话怎么流传下来呢？” “他不死，这句话就应该改为多行不义反称王。” “他不死，今天爹地就不会跟我们讲个故事了，明白吗，大哥？”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位大哥的智商，不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怕的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野蛮人。 放心是放心，但是该有的警惕之心还是不少的。 霍景添赞赏地点了点头，坐上高尔夫球球场的专车，对着两个儿子招招手： “过来坐吧，你妈咪和你妹妹估计都饿了，我们一边回去休息室一边说。” 两人听话地跟着上了高尔夫球的游览车。 “但共叔段后来真的是“自毙”的吗？其实不是。” 在游览车上，霍景添戴上自己的雷朋墨镜，遮住香港的夏日炎炎，继续说道： “郑庄公一边密切监视着共叔段和他母亲的一举一动，一边说着“不义不昵、厚将崩”进行道义上的谴责和对其思想上的麻痹，同时，加紧备战。” “终于，在他们母亲和共叔段准备里应外合造反的时候，郑庄公不仅第一时间获取了情报，并且马上动手，派公子吕带着二百辆战场一举把共叔段打败了。” 霍景添说完就问两个儿子：“这个故事，你们听懂了吗？” 所以最后是大儿子赢了，小儿子输了？ 霍建英一时半会没有转过弯来，父亲给自己讲个故事什么用意啊？ 有什么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拐弯抹角地听着人好难受。 “老豆，你说的这个故事我听懂了，就是兄弟相争的故事，告诉我们：做母亲的不能偏心，不然容易造成两兄弟自相残杀，对吗？” 霍建英有一种中学时候，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的紧张感。 不过霍建英还是不明白，教育母亲不要偏心，不应该是讲给那个朱美玲听吗，对着自己进行一通教育有意思吗？ 霍景添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人是很复杂的，开始的时候都期望着多子多福，但是真的多子的时候，又会有一大堆的烦心事。 就如一代圣君康熙帝生前拼命生了一堆儿子，估计不会想到自己死了以后。会出现“九子夺嫡”如此惨烈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自己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不然就不会有人写匿名信来提醒自己了。 兄弟，可以是亲如兄弟，也可以是亲兄弟，明算账。 亲情在很多时候是脆弱的，在利益的驱使之下，亲情远远不足以化解由利益导致的矛盾冲突。 特别是现在霍氏家大业大，面对的利益就更加大。 见霍建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霍景添神色微变，眉头蹙起来，想起这两天在报纸上持续发酵的事情，脸色一沉： “建英，别以为你玩的那些小动作，我不清楚，唆使那个叫什么李宁浩的下属断人水电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霍建英像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棍，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霍建东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父亲刚从大陆回来，就知道了这件事。 看来虽然父亲最近在深圳忙着新项目的事情，但是香港的一举一动还是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霍建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身体颤抖腿脚发软。 高尔夫球场的游览车刚好碰到一个球坑，他一不小心险些从游览车上掉下来。 他好不容易扶住游览车的座位，努力在回想自己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挣扎着勉强让自己去思考， 下意识的他只想否认这件事，却没有想一下自己父亲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此刻的他脱口而出：“不是的，老豆，不是我干的，肯定是有小人污蔑我!” 本来不想笑的霍建东都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个否认也太苍白无力了吧， 霍景添无声冷笑，忍怒不语。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他可以容忍自己儿子相互斗争，但是不能容忍自己儿子把自己当做是傻子。 沉默了一会，又转过头来问霍建东：“建东，你知道我今天给你讲这个故事的用意吗？” 霍建东仔细想想，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自己父亲表面上是鞭策两兄弟不要内讧。 其实今天主要是鞭策自己！ 不要想着恶人做了恶，就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自己应该要有所准备，而不是等着恶人自食恶果！ 多行不义是容易翻车，但是让他翻车的力量是被坑害的人的力量和诉求。 如果被害者不反抗，很大程度上是不会自毙。 父亲这是在责怪自己太过软弱了？ 霍景添看霍建东惭愧又自责的神情，猜测他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 “做大事，我们必须学会分辨哪些事该大度包容不计较，哪些事该反抗斩杀绝后患，既要有雍容的气度，又要有雷霆的手段。” “希望你们两兄弟可以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他很想知道是谁给他写的匿名信，这个挺重要的。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霍景添希望两个儿子可以明白，特别是小儿子。 商场无父子，更加没有兄弟，如果连自己哥哥这点小伎俩他都收拾不了，以后更加棘手的问题想要指望他解决，更加不可能！ 他要小儿子学会的是既要做好表面功夫，又可以在暗地里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就如郑庄公一样，表面上喊着“多行不义必自毙”，背地里却做着两手的准备。 如果指望上天来收拾自己的敌人，还不如指望上天让他中一千万的六合彩来的实际。 这次的事情，霍建东让他很失望，表面上的功夫没有做好，背地里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一味地挨打，就是弱者的行为。 而大儿子霍建英呢，虽然手段是低劣了一些，但是人家至少有所动作了。 现在是自己大哥，如果换成别的人呢，是绝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的。 要知道当领导是需要靠团队支撑来出成绩的。 如果团队不靠谱，领导就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要说什么出成绩了，连正常的工作都开展不了。 ------------ 082，读书读得没有匪气 很多大公司领导的空降成活率都非常低。 如果自己的小儿子连下属都搞不定，根本就不要想着在公司开展什么工作。 这两个儿子的行为如果让霍景添来选，他宁愿选择表扬大儿子。 虽然他刚才一口否认，但是脸皮厚在他看来也是一种优点。 霍建东没有想到自己息事宁人的的态度反而让那个自己老爸看不起。 霍建英也没有想到自己搞了那么多小动作竟然一点事没有。 三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休息室。 朱美玲有心事，带着女儿霍云烟就在休息室眼巴巴地等着。 看是三父子来了，赶紧带着女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累了吧？快擦擦汗……” 霍景添从自己老婆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汗。霍大少刚躲过一劫，心情大好，也凑上来叫了一声：“Au tie！” 这个妈不是自己亲妈，叫阿姨很正常，虽然他不喜欢她，但是在自己老豆面前，装一装还是要的。 朱美玲见霍建英对自己热情，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自然也很会做：“累了吧，擦擦汗，听你爸爸说他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你把公司治理的井井有条……” “你弟弟刚从英国回来，什么都不懂，你做大哥的别嫌弃他，多带带他哈……” 虽然她知道这个大少爷不给自己儿子使绊子就不错了，但是场面话嘛，谁还不会说几句。 朱美玲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儿子，但是始终是霍家大少爷，要是自己有半分对他不好或者苛待他，那些娱乐记者肯定写个没完没了。 唉，豪门太太难当，豪门的续弦难做，豪门大少爷的后妈更是难上加难！ 霍大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后妈不比亲妈，本来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再说要是后妈生的是女儿还好，偏偏生了一个会读书的儿子！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个女人四十多岁了还保养的肤白貌美，加上手腕高超，智商又在线， 有这样的枕边风吹着，自己孤军奋战，要对付那个臭小子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了，还有个傻白甜的妹妹，一天到晚哄得老头子眉开眼笑的，这个组合还真是无敌啊！ “Au tie哪里的话，Alex那么厉害，堂堂今剑桥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我一个中学毕业的，哪里有资格教他做事。” 朱美玲听出霍建东的潜台词了，脸上挂着笑。心里想的是：你确实不如我儿子，也没资格教他。 虽然你是大少爷，但是现在又不是古代了，什么嫡长子制度早就废除了，现在是谁厉害谁上！ 这些年来，你在公司也够嚣张了。 是的，你是霍家大少爷，但是以为单凭这个身份就可以稳坐钓鱼台？那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一些。 阳光下，朱美玲觉得大少爷得意洋洋的脸又讨厌了几分。 霍云烟有些饿了，凑过来，挽着霍景添的胳膊撒娇道：“爹地，妈咪，好肚饿啊，几时去食饭啊？” 一扭头，娇俏可人的少女又看到一直在发呆的霍建东。她娇嗔地喊道： “二哥，快过来啊，你傻傻站在那边做什么？” 朱美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脸闷闷不乐地站在门外，而霍建英却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 朱美玲的内心在打着小鼓：自己儿子这是挨批评了？ 霍建东明显是心不在焉，还沉浸在刚才“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故事里，自己父亲不是要兄友弟恭，而是要自己不要坐以待毙。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做的挺对的，维持表面的和平，做好爸爸交代的事情就好了。 就算他知道是霍建英的鬼，他也从没想过要和自己大哥撕破脸，也没想过在父亲面前告状。 要不是有自己丈夫和霍建英在场，朱美玲早就冲过去问清楚了，但是很多悄悄话，还是得私底下说，不能当着自己丈夫和大少爷的面子说。 朱美玲一边给自己儿子递毛巾，一边给自己儿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这失魂落魄的演给谁看？就算你爸爸骂了你，那也是为你好！” 见老爸、大哥，妈妈和妹妹都看着自己，霍建东也不好继续矫情下去，只好暂时把纷纷扰扰的思绪放下来。 吃饭的时候，霍景添丝毫没有提刚才球场的事，而是对着自己女儿说了一句话： “云烟，放暑假了，明天开始你就去公司上班，跟着你两位哥哥多学点东西。” 霍景添现在就是后悔把自己小儿子送去英国读书了，搞得全身都是知识分子的高傲气质，一点匪气都没有。 而大儿子身上的匪气又太重了，行事作风一点文化都没有，也丢人。 要是两人可以中和一下就好了。 虽然没打算让自己女儿继承家业，但是以后嫁人怎么滴也是当一家之母。 不学点商业知识，难道以后靠弹钢琴管理一大家子？ 和赵子彤、马丹丹吃着火锅，喝着小酒的于文茵估计不会想到，霍景添的这个决定未来会对自己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 “咕噜咕噜……” 砂煲里的沙茶锅底冒着热气，三个好朋友围坐在桌子前。 广式火锅不同于重庆火锅，广东人大部分都不爱吃辣，但是也有很多很能吃辣的广东人…… 广东的火锅品种很多。 常见的有潮汕牛肉火锅、深圳特有胡须佬鸡煲。 小清新的有顺德粥水火锅、湛江和清远的椰子鸡。 如果在家吃，马丹丹的妈妈还会用鸡架猪骨熬锅老火靓汤涮肉， 当然广式火锅也不全是清淡鲜甜为主，也有口味重一点的。 比如广州的炭炉羊腩煲，还有今天三人吃的港式沙爹火锅。 会吃的香港人在料理火锅方面有独特的一手。 最典型的沙爹火锅，用潮州沙茶酱，加芝麻、花生碎、辣椒干、葱蒜炒香， 再和胡椒、花奶，熬出醇厚浓郁，带有奶香的汤底。 在锅里稍灼片刻的牛肉、鹅肠，挂上飘着花生芝麻香的汤汁， 味道甜不过腻，浓不过咸，带一点点的辣。 不得不说：沙爹汤底和肉类真是绝配！ ------------ 083，舌尖上的香港火锅 赵子彤把一大块飘着花生芝麻香的牛肉片放进嘴巴里面。 牛肉顺滑爽口，沙爹汤底浓郁香辣。 就连一直克制自己要清淡饮食于文茵都吃了好几块，更别提两个吃货马丹丹和赵子彤了。 两人吃得连话都顾不上说…… 于文茵放下筷子，举起手里的啤酒杯： “让我们一起举杯庆祝校花彤顺利完成收楼任务！” “我也想特别感谢子彤，谢谢你帮我和宁浩度过了这次难关……” 赵子彤刚才把收楼合同拿给于文茵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震惊的，但是过了一会，她又转为感激和感动。 这个朋友，她没有信错！ 于文茵的话让马丹丹高兴！ 夸子彤就跟夸她一样，因为在这个收楼任务里，她可是关键性人物。 再说，子彤是自己好朋友，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夸她有本事，不就是夸自己有眼光？ 都说赵子彤是小太妹不靠谱，没读到大学，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 但马丹丹一直都是赵子彤的超级粉丝，她从来没有觉得子彤没本事。 现在果然是被她自己猜中了，子彤就是一块未开发的璞玉，现在终于开始绽放光芒了。 她怎么能不欣喜，怎么能不高兴？ 就这么小成绩，赵子彤自然不会洋洋得意。 她没有跟于文茵说自己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也没有说高峰和李国强入股的事情。 更加不会把高婆婆委托她去太古城找房子，没有一次性把钱全部给高婆婆的事情告诉于文茵。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善良是善良，正直也是正直，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过迂腐了。 于文茵就是那种老板给她找多了五毛钱，她都可以走好几条街，回去还给老板的那种人。 挪用高婆婆的房款，赵子彤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给定金再付尾款，这个很正常，很多人都要等银行贷款下来才有钱付款尾款。 贷款需要时间，过户也需要时间，少则半个月，多则几个月。 定金很多时候就是由中介保管的，或者说三成的首付款，等办好了一切手续，再把定金转给业主。 这个在后世房地产中介中是常用的伎俩，就是靠打时间差，吃这些业主预付款的利息。 在中国大陆房地产中介行业，有一位姓蒋的中介老板。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在深圳房地产中介行业他却是一个现象级的人物。 在香港回归那一年，蒋老板开始涉足房地产中介行业，在深圳一个立交桥下盘了一个8平方米的小铺子。 这人脑子特灵活，利用收、付款的时间差，挪用客户的资金炒楼、炒股和开更多的门店，并授意自己的员工炒楼。 通过虚高的价格获得银行的高额按揭，是最早将房地产中介公司做成“银行”的人。 不过赵子彤的胆子比起这个蒋老板还是小了一些，只是拿高婆婆的预付款去发展自己的生意而已。 等她把公司注册好，在用自己的店去申请贷款，到时就不需要高婆婆这笔钱了。 不仅如此，她还会把太古城的房子帮高婆婆一家人搞定，做生意嘛，不能不会算计，但是也不能丧尽天良。 赵子彤从来都笃信：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都说人心隔肚皮，谁是白面黑心，谁是黑面白心，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还真的不容易看出来。 但是有一群人，说他们是黑，估计没有人会反对。 那就是香港的黑社会。 赵子彤三个女人在打火锅，另外一边的黑社会口水威也在打火锅。 中国的饭桌上可以解决一切事情，就像《无间道》里，沸腾着的不止火锅，还有坐着吃火锅的人心。 就像《无间道》里演的那样：没人能想到一顿火锅的功夫，坤哥就能把你“冚家富贵”（全家死掉）。 对于香港黑社会而言，在加入帮派之前，学会在大排档打火锅就跟你想做货车司机就必须会开车一样基本。 在香港，打火锅的不一定是黑社会，但黑社会就一定会打火锅。 至于为何一定要在大排档打火锅，因为接地气嘛！ 在香港黑社会混的人大多数都出身于市井，只有坐在大排档的小板凳上，吃着人人都吃的起的火锅，才能显得不忘本。 做人最怕的就是忘本，老大都忘本了，手下的小弟又怎么会一直忠心耿耿跟你混？ 而一言不合就掀桌开干的潜在需求，也是在五星级酒店没办法无法满足的。 没有哪个黑帮会选在麦当劳和肯德基这样的地方谈判，万一谈不拢那桌椅也翻不起来。 说得装逼一些是：打火锅有着独特隐喻，每个人都能从锅里捞吃的，不分主次，各取所需。 其次，打火锅的时候，方便大佬可以营造出一种“平易近人善良好老大”的形象，也便于笼络人心。 说得肤浅一些是：不吃火锅怎么满头大汗？ 不吃得满头大汗怎么好意思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看到身上的左青龙右白虎？ 看不到那凶神恶煞的纹身怎么知道我是黑社会？ 不知道我是黑社会怎么好意思吃霸王餐，怎么好意思砸了店里的碗筷不赔钱？ 只有火锅才能完美演绎《舌尖上的香港黑帮》的剧情，如果没有火锅，这在香港黑道眼里就连饭局都称不上。 和黑社会谈判，约他们去西餐厅切牛扒，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他们甚至会掀桌子来表达抗议。 除了火锅，喝的往往是可乐，而且必须是玻璃樽装的。 但它绝不仅仅用于解渴，看多了港片的人都知道拿着可乐瓶的黑社会不能惹。 多年街头火拼的经验使得他们能够将每一件信手拈来的东西都变为武器，其中最顺手的就是可乐玻璃瓶。 多数情况下，可乐瓶会被用于爆头，正常情况下还是瓶子未爆头先爆。 在街站中手持可乐瓶，就相当于手持法力加持的制胜法宝，能够十里之外取人首级。 吃着潮汕牛肉火锅，把白菜吃得哧溜作响，左手拿着一瓶可乐的的口水威，此刻却不太高兴： “我顶他个肺，最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买什么输什么！” ------------ 084，香港黑社会的根本 口水威自从上次NBA联赛赢了一大笔钱以后，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是买什么输什么。 买马输马，买六合彩输六合彩。 可谓是事事不顺，赌运不佳！ 有句话叫：凭运气赚来的钱，往往会凭实力亏掉。 这句话对，也不对。 赌博，当然是纯靠运气。 这样赚来的钱，就不要说什么凭实力了，就是随随便便都可亏到内裤都不剩一条。 很多报纸和杂志都会写一写这样的新闻：大部分了中彩票的人会在得到巨额奖金之后会荒淫无度，最终落得成为流浪汉，让人唏嘘不已。 而实际上，这只是媒体选择性报道的结果而已。 这就新闻传播学里说的大众媒体的误导偏向。 他们只是选择性报道符合大众价值观的新闻而已。 假如一个人中了一亿元的奖金之后，一口气在北京买了几套房子，从此以后生活过得非常幸福，天天收收租金，晒晒太阳,。 这样的生活只会让人嫉妒，没有人想要看这种新闻。 大家都喜欢看别人从巅峰衰落的新闻，这样的事情才会让人感觉满意，其实都是读者嫉妒的心理作怪而已。 还有不少曾经牛逼的人最终因为策略的失败而落得公司倒闭，身无分文的。这些人都会被我们不自觉的归为凭实力亏掉的人的。 但是烂船还有半斤钉子呢。 人家失败了，照样可以过得比普通人潇洒，也有些人可以吸取教训，从原地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口水威最近赌博输得连赵子彤让他好好保管的翡翠镯子都当掉了，正发愁要怎么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老大，不如我们去收保护费吧！”旁边的篮球小子给老大出了一个主意。 最近高利贷是越来越难做了，大家有钱都去炒楼了，越来越少人借钱做生意了。 对于不太了解香港黑社会的人来说，港片几乎是全部的理解来源，都以为香港黑社会大到军火走私，小到收水果摊保护费，垄断着香港所有灰色产业。 但在港片里不难发现，大佬B被靓坤做了，靓坤被浩南做了，浩南却被一群小弟做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全香港也就一个李家的城，黑社会也不都是大佬，只有基层小弟才是香港黑社会的根本。 电影终归是电影，刀口舔血的剧情不是生活，黑社会也不全是你砍我我砍你，砍来砍去也兴旺不了香港的制刀业和医疗行业。 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才发现摆在案台上的关二爷庇佑不了所有人。 是人就得吃饭，黑社会的核心业务大多是代客泊车，跑跑面包车，卖卖毛片，苦口婆心地劝果栏大妈交保护费。 香港回归以后还偶尔兼职当当内地游客的导游。 从高利贷转行收保护费，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口水威赞赏地看了篮球小弟一眼： “你这小子，跟着我以后，变得醒目起来了哈！” 口水威夸别人的时候不忘夸奖一下自己，谁让自己长得英俊潇傻，风流倜傥，幽默风趣，脑子灵活呢。 “那你倒说说，去哪里收保护费比较好啊？” 黑社会也有黑社会的规矩，就是谁的地盘谁做主，要想踩过界，就要靠实力。 这里的说的实力，当然就是砍人的实力啦，难不成靠口才啊！ 能把人说死的也就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敢这样写，对于没脸没皮的黑社会来说，就算后世的网络暴力也动摇不了他们半分。 “太古城啊！”篮球小弟早就打探好了： “听说最近那边的老大在大陆包养了一个打工妹，经过过去东莞一条龙，都没时间好好打理那边的生意。” “现在是群龙无首的阶段，就等着大哥一统江湖！” 从1980年开始，一批来往于香港与内地的香港商人、白领人士以及货柜车司机，开始在深圳和东莞等地包养“二奶”。 随着这个“风流军团”的扩大，一些位于罗湖文锦渡口岸附近的花园住宅，因“二奶”相对集中而闻名，这些小区被称为二奶小区。 到了1990年，随着深圳中心区的西移，福田很多城中村成为少部分港人“金屋藏娇”的首选地。 沿深圳河北岸，邻近中国最大的内陆口岸皇岗口岸附近的众多村落，比如皇岗村、上沙村和西下沙村。 这些城中村因便利出入境货柜车司机的歇脚和进出，日渐成为香港货柜车司机包养二奶的首选之地， 对那些二奶租住较多的村子，人们习惯上称为二奶村。 这种叫法，不科学，但，又顺口又有特殊的意义，即使到了2021年，仍然有很多人这样称呼这些城中村。 “好啊！那吃完这顿火锅，我们砍去天古城！” 口水味咕噜咕噜喝下一大瓶可乐，打了一个大大的响嗝，然后“啪”地一下把手里的可乐瓶子摔在地上。 那架势就跟古代出征的将军喝完一杯出征酒以后随手把碗摔了一样。 这边吃火锅的口水威在想着怎么在太古城抢地盘，那边吃火锅的赵子彤三个人却在想着怎么在太古城把自己的店铺搞起来。 赵子彤一边吃着爽滑的鹅肠，一边把自己开生鲜超市的计划,跟于文茵说。 她虽然觉得于文茵迂腐，但是又真的觉得于文茵是一个靠得住的好朋友，她善良正直，几次三番都主动来帮助自己。 而且人家怎么说也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说她没有一点真本事，说出去也没人信。 再说了，香港的民情她比自己了解，自己到现在对90年代的香港还是一脸懵逼。 于文茵听完了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她把切好的牛肉扔进火锅里，涮了几秒钟后捞出来。 放在自己的酱料碟里，吃了一大口牛肉以后，才对赵子彤说道： “子彤，我不是不赞成你赚钱。” “只是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知道你现在缺钱，但是我觉得你老老实实找份工作，比你做生意好。“ 赵子彤没有反驳于文茵，因为她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为自己在考虑。 都知道做生意赚钱，但是谁都知道做生意辛苦啊，而且做生意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 ------------ 085，百年难见华东水灾 赵子彤微微一笑：“我不生气，你继续说下去。” 见赵子彤没有反驳自己，于文茵就继续说下去：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考大学吗？做生意太费精力了，我觉得要想考大学，就要一心一意。” 自己当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才能考上香港大学。 “最好连工作都不要找，这一年，你就安心在家里看书。” “如果实在没钱，我和丹丹都愿意借钱给你的。丹丹，你说对吗？” 马丹丹是一根筋，她不会想的那么深。 之前听赵子彤说要开什么店，她都是无脑支持的。 现在她听于文茵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 “对啊，子彤，做生意很辛苦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之前子彤瞒着自己和文茵做水客，不就栽了吗？ 现在身上还背着官司呢，还不知道到时法庭的判决结果如何。 “对的，子彤，做生意不仅辛苦，还需要资金和人才，这些你都没有，再考虑考虑吧。” 于文茵从来就没有想过做生意，她认为最好的出路就是念书考大学。 “嗯嗯，而且听说做生意有很多黑社会会来收保护费的，你长得那么漂亮，就更加危险。” 马丹丹港片看得不少，对黑社会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加上上次跟着赵子彤去口水威的公司，亲眼看到她被人打了一巴掌，就更觉得做生意太辛苦了。 于文茵和马丹丹都说的很有道理。 做生鲜超市，需要资金，需要店铺，需要人员，还涉及很多方方面面的关系打点。 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一个男人都不一定搞得了，何况赵子彤这样长得娇滴滴的女孩子？ 创业路上最大的障碍不是没钱没人脉，而是来自这些亲朋好友的真心劝慰。 很多时候，准备创业的人都是冲劲十足，问了一圈亲朋好友的意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是创业,最需要的不是资金,也不是人才,而是一个好的思路; 没有资金,可以筹集;没有人才,可以召集; 而没有一个好的思路,就很难找来资金和人才,创业思路决定企业的出路。 现在赵子彤好不容易理出一个适合香港本土文化的创业思路来， 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好朋友几句话就说放弃呢？ 虽然可以不用考虑她们两个的意见，但是必须要跟她们说明白了。 这个时候赵子彤还需要马丹丹这个银行职员呢。 “读书不影响做生意，我自信可以兼顾，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不可能一直靠你们资助过日子吧？” “我没有学历，要想找一份高薪的工作不容易，现在我能找到的就是房地产中介和餐厅服务员的工作。” “这两样工作，我都不想做。” 于文茵听了沉默，心急的马丹丹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赵子彤长得那么漂亮，就应该去娱乐圈发展。 要她说，香港那些女明星，大部分都没有赵子彤有气质。 “子彤，要不你还是回去TVB拍戏吧，反正你是香港小姐，有合约在身的。” 马丹丹又想起这件事。 合约？ 赵子彤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原主去参加香港小姐选美大赛，也是赵文强逼着去的。 后来好像合约什么的都是赵文强和公司签的。 她一穿到香港就把那部大哥大卖掉了，后来又搬家了。 她都完全忘了自己和TVB无线电视台是有合约的？ 但是她真的不想往香港娱乐圈发展。 现在90年代的香港娱乐圈可以用三个关键词来总结： 潜规则、黑社会、富豪的游戏。 潜规则就是：先上床再上戏。 背后没有金主的明星有几个能大火？ 而在这个年代，被包养、潜规则这些事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不从女明星身上找，就要从大佬和金主身上搜刮。 比如尤其爱揩油的王胖子，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几乎每一位“晶女郎”都和他产生过绯闻。 但就那个参赛又退赛的香港小姐邱小姐，就和他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关系。 不仅事业上有影响，连私人感情都不能做主。 比如赫赫有名的周影帝和自己的第一任老婆陈小龙女，就是被黑帮老大陈先生逼着离了婚。 还有富豪大刘和几任香港小姐的风流事迹， 《大话西游》蜘蛛精蓝女士的悲惨遭遇。 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天王被人拿枪逼着拍戏…… 正想着，火锅店的老板扭开了在她们头顶上的电视机，电视里是一帧帧大陆华东水灾的画面。 一位长得端庄大方得体的女播音员在解说着： “今年5到6月份期间，中国大陆共有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发生水灾。” “5个省、自治区发生严重旱灾。” “灾害最重、损失最大的是遭到洪水侵袭的安徽和江苏两省。” “据大陆官方的初步统计，安徽全省受灾人口达4800多万人，占全省总人口近70%。” “因灾死亡267人，农作物受灾面积430多万公顷，各项直接经济损失失近70亿人民币。” “江苏全省受灾人口达4200多万人，占全省总人口的62%，因灾死亡164人，农作物受灾面积300万公顷，各项直接经济损失90亿人民币。” “200万无家可归的灾民在淮河大堤上搭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临时帐棚。”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很多难民流离失所的画面，还有浑身湿淋淋，又冷又饿的小孩子们。 华东水灾的画面触目惊心，看着那几个满脸愁云的小孩子，三个人都没有了吃火锅的心情。 特别是其中一个画面让赵子彤心酸不已：一个扎着麻花辫、黑黑瘦瘦的小女孩，坐在一个大的木桶里，随着洪水一直飘啊飘…… 电视上的那个女主播的声音在继续传来： “据本台记者从前方发过来的报道说，由于灾害造成的损失大、范围广。” “目前仍有200万人无家可归，并已有灾民患肠道疾病和疟疾等传染病。” “大量的公路、桥梁等设施急需修复。完成上述救灾任务，需要二亿多美元和各种物资器材。” 大陆现在是真的穷啊，香港这边醉生梦死，大陆很多的灾民连家都没有，更别提吃个饱饭了。 ------------ 086，混血小萌娃出现了 这则新闻赵子彤有印象，虽然那个时候她也才三岁，但是后来98年特大洪水的时候，自己已经10岁了。 当时的自己很清楚地记得报纸上有一句话： “1991年华东水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直接呼吁国际社会援助的中国自然灾害，比98年水灾还严重。” 赵子彤虽然重生到了香港，但是始终还是热爱着中国大陆那片土地。 这也是她一直想回去大陆投资的原因之一：赚中国香港有钱人的钱，去建设中国大陆！ 电视里华东水灾严重的报道，也让火锅店的食客们纷纷议论起来。 “哇，这次大陆的水灾那么严重啊，看着那些灾民无家可归的样子真是挺可怜的。” “是啊，大陆穷啊，本来就连饭都不吃不饱，现在又遇到那么严重的水灾，真是阴公（凄惨）啊！” “是啊，听说电视台的明星已经在筹备义演了，还准备搞一个什么赈灾筹款晚会……” “是啊，我听我电视台工作的亲戚说，还要筹备拍一个什么赈灾义演的电影，叫什么《豪门夜宴》” “那不是会有很多明星参演？” “那肯定啦！听说都是免费参演的，我看了名单，不仅有几十个明星，还有几十个香港小姐呢！” …… 听到这里，赵子彤感觉有两道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 “子彤，会不会你也在这份名单里？”于文茵一听到“香港小姐”四个字就紧紧盯着赵子彤看。 “对啊，最近TV无线电视台都没来找你吗？”马丹丹一脸担忧。 赵子彤一脸懵逼，她都差点忘了原来自己是1991年香港小姐季军这件事。 这段时间就忙着赚钱，搬家，还有处理赵文强的破事，都忘记自己还有一份社会责任在身上。 虽然自己不想去拍戏，但是参加赈灾义演这种事情，特别是为中国大陆水灾出一份力，自己还是义不容辞的。 正思考着如何为这次的华东水灾尽一份力的赵子彤，没有想到电视台TVB一封律师信已经到了卓振风的手里。 卓振风作为天辰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当然很清楚自己律师所有什么轰动性的案子。 今天的他正在家里哄小孩呢，合伙人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Joe，你最近是不是在负责香港小姐赵子彤的案子啊，今天TVB电视台找到我，说要告她不履行港姐合约。” 卓振风放下电话笑了笑，看来买一送一还得继续啊。 屋子里的小屁孩看到一直冷着脸的叔叔笑得过于灿烂，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奥特曼，奶声奶气地问道：“舅舅，你干嘛笑得那么花痴？” 小屁孩叫郑明轩，小名叫轩轩，是卓振风堂姐的儿子，今年5岁。 小家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圆的脸蛋，高高的鼻梁，一小脑袋棕色卷曲的头发，长得又可爱又俊俏。 最难得就是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眸竟然是蓝色的！ 这也难怪，小家伙的妈妈，就是卓振风的堂姐是一名医生，本身就是一个大美女。 而轩轩的爸爸，则是一名美国人。 至于是美国的谁，还真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卓振风的堂姐卓振玲是一名无国界医生。 嗯，就跟韩剧《太阳的后裔》里面的那个宋慧乔他们一直提到的“阿尔贝特·施韦泽”差不多。 也就是和那个极品大帅哥丹尼尔一个性质。 五年前，堂姐卓振玲就大着肚子从越南回来，那一年我国正在对越南进行自卫反击战。 越南这个国家真的是毫无底线和廉耻。 中国帮助他们打败了美军的入侵不到十年年，便跟随苏联的脚步肆无忌惮的入侵中国。 说起来也好笑，一直支持中国的苏联这时候反而在针对中国，美国却给中国提供了一系列装备，还在观察着苏联。 所以当时在越南的战场上，不仅有中国人、越南人，还有苏联人和美国人…… 当然还有像卓振玲这样的无国界医生。 卓振玲是一位伟大的无国界医生，但却不是一位合格的女儿和母亲，生下轩轩才三个月，就又飞去了阿富汗。 阿富汗战争是从1979年打到1989年，死伤无数。 哪里有战争，哪里就需要这些无国界的医生…… 轩轩从小就跟着外公和外婆，但是最喜欢的人还是卓振风这个舅舅。 一年也才能见几次面，但是谁让这个舅舅长得帅呢， 轩轩人小鬼大的话，让卓振风哭笑不得。 从今天开始， 轩轩就放暑假了。 他不爱跟家里的菲律宾佣人玩，吵着闹着要住到卓振风在中环的公寓。 中环这里有一所挺有名的艺术中心，轩轩的外公外婆就在这里给他报了一个学画画的暑假班。 平时卓振风去上班，家里的阿姨就负责接送轩轩去艺术中心学画画。 “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叫花痴嘛？” 卓振风一边给小屁孩挤牙膏，一边问他。 “当然知道啊，花痴就是对着一朵花笑得灿烂就叫花痴啊，舅舅你刚才的笑容就特别花痴！” 轩轩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接过舅舅递过来的牙刷，没好气地说：“挤那么多牙膏，你想毒死我啊！” 轩轩的棕色头发特别茂密，卷卷的像个小鸡窝。 卓振风一边帮他梳头发，一边问他：“你这头发那么卷，有没有想过去剃光头啊？” “才不要呢！我这个头发可是我的个人名牌，谁敢剃光我的头，谁就是怪兽，我就跟他决斗！” 轩轩穿着唐老鸭的睡衣，摆出一个迪迦奥特曼的姿势。 “好好好，不动你的头发，今天跟着舅舅去找一个漂亮的阿姨，好不好？” 卓振风捏了捏自己外甥的圆圆的小脸蛋，小家伙真是可爱极了。 “漂亮的阿姨？是你喜欢的阿姨吗？” 轩轩嘴巴里都是牙膏的泡泡，口齿不清地问道。 “是啊，是舅舅喜欢的阿姨，不过今天舅舅是去跟这个漂亮的阿姨谈公事的，你可不许乱说话哦。” 卓振风细心地给自己外甥洗了小脸蛋，又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 087，超市太远街市太脏 小家伙喜欢迪士尼，也喜欢奥特曼，每天都要自己指定穿什么，今天的他想要穿一件赛罗奥特曼的衣服。 “哇，我变成赛罗奥特曼了！”小家伙穿上新衣服，特别高兴，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卓振风换上一件白色的polo衫，一条卡其色的长裤，和一双藏蓝色的休闲鞋。 “哇！舅舅，你好帅啊！我长大以后会有你那么帅吗？” 轩轩吃着保姆准备好的三明治，心里嘀咕着：阿姨做的三明治还远远不如舅舅做的蛋糕好吃。 舅舅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有专门去学过西方的烘培课，自己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舅舅做的，可好吃了。 虽然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但是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好看是不分性别的。 好看就好看，没有什么别的词汇！ “我家轩轩以后肯定会比舅舅好看一百倍呢！” 卓振风戴上雷朋墨镜，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牵起轩轩的小手就出门了。 “舅舅，你干嘛开这么破旧的车？”轩轩嘟着小嘴巴，不愿意坐眼前这破破烂烂的丰田车。 他喜欢舅舅那辆红色的敞篷跑车，不然就叔公那辆黑色大奔驰也可以， “轩轩乖，舅舅以前那部车太高调了，今天去见的这个阿姨不喜欢豪门，也不喜欢太穷的人，所以舅舅我要装得普通一些。” 卓振风无奈地解释道。 他真是琢磨不透赵子彤的心思，虽然很多女人都喜欢豪门，但是也有很多女人对豪门是望而生畏的。 当然了，不喜欢豪门，不代表就喜欢穷人。 女人现实不是错，说自己一点都不爱钱的才是真的虚伪。 难得赵子彤对自己够坦白，说她喜欢钱，但是她说的是她更喜欢自己赚钱，这点倒是跟自己有点像。 轩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舅舅是真的很喜欢今天要去见的这个阿姨啊。 “轩轩，一会见到了那个漂亮的阿姨，你记得不要叫阿姨，要叫姐姐哦。” 卓振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自己的外甥叮嘱道。 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被人叫阿姨的，更何况赵子彤也就二十岁出头，被一个五岁多的小屁孩叫阿姨应该会很生气吧。 不过，就算是她生气的样子，在卓振风的眼里也特别漂亮和可爱。 有时候，自己还特意惹她生气，特别是她想发作又忍着不发作的表情，真的是有趣又可爱。 轩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啦，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嘛，见到阿姨要叫姐姐，见到婆婆才要叫阿姨！” 卓振风忍不住笑了，这臭小子，看来没少跟着大人看电视啊！ …… 在菜市场陪自己妈妈买菜的赵子彤望着眼前场琳琅满目的猪肉、羊肉、牛肉、蔬菜、水果、海鲜那些，正在想着她的“孙师奶生鲜超市”要怎么开起来。 “妈，你不觉得菜市场太脏了吗？”赵子彤决定从自己家里的孙师奶下手。 “菜市场找脏是脏了点，但是菜市场新鲜啊，超市太远了，而且很多超市的菜都不新鲜，你知道的。我们广东人就爱吃个新鲜。” 孙少芬不知道自己女儿问自己这个问题做什么。 这几天她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今天竟然一大早要跟着自己来菜市场买菜。 不会是真的想转行卖猪肉吧，今天自己女儿可没喝酒了，如果她真的要跟自己说卖猪肉是认真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 “如果一家生鲜超市就开在我们家楼下，而且保证每天都是新鲜卫生，但是价钱比菜市场稍微贵了一点点，你愿意接受吗？” 孙少芬从菜贩手里接过一把空心菜，想了一下，回答道： “只要不是贵很多，还是愿意的，你不是经常说时间就是金钱吗？” “我现在上班了以后，才发现买菜真的很花时间，像我们来菜市场也要走半个小时，去大一点的超市就更不用说了，要坐小巴士去才行。” “如果每天都要买菜，来回至少要两三个小时，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赵子彤没想到，自己妈妈竟然会从买菜时间上给了自己一个意外的角度。 “而且，你不要看着菜市场比超市的便宜，但是其实很多都是缺斤短称的。” 孙少芬垫了掂手里的一斤排骨，说是一斤，撑死也就八两多。 所以其实折算下来，超市也不会比菜市场贵。 而且菜市场人挤人的，遇到下雨天，很容易就搞得整个鞋子都脏兮兮的。 “妈，我就想开我刚才说的那种生鲜超市，一间开在小区楼下的‘菜市场’。” 孙少芬是无语问青天，自己女儿最近是怎么了？ 一会跑去深圳做水客，一会说考大学，一会说卖猪肉，今天又跟自己说要开超市。 是不是上次在天台上被吓傻了？ “彤彤，不是妈妈说你，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些？” 孙少芬一边在卖鱼的档口挑着鱼，一边对自己女儿说道。 要说菜市场最脏的地方，还得是这卖鱼的档口。 空气里飘荡着难闻的鱼腥味，到处都是湿哒哒的。 砧板上的都是鱼血，地上到处都是鱼鳞和一些鱼的内脏。 总之站也没地方站，有时候鱼贩子抓起一条鲜活的鱼儿，鱼儿的尾巴跳起来，还能溅得你一身的水。 那水带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泼在自己身上引得一阵阵反胃。 “什么叫正常一点？你女儿现在不正常吗？” 赵子彤闪的远远的，她除了喜欢吃三文鱼，其他的淡水鱼都不太喜欢。 因为她特别怕腥，现在的她就躲得远远的，怕鱼贩子的抓鱼的时候把大脸盆里鱼拿起来的时候，溅自己一身的水。 她不是矫情，而是对气味特别的敏感，所以其实她也不爱来菜市场这种地方。 “不正常！你以前可喜欢吃鱼了，现在你看看你！闪的远远的……” 孙少芬见女儿不喜欢吃这些淡水鱼，就转向了旁边的基围虾。 鱼她不爱吃，但是白灼虾她可喜欢了。 ------------ 088，香港的菜从哪里来 活的基围虾最好吃的做法就是白灼，这才对得起它极致的鲜美。 白灼基围虾虾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越简单越讲究。 很多人都以为广式的白灼虾就是简单的水煮，把虾丢到热水里一捞就完事。 但其实真正会吃的人是不会那么简单粗暴的。 先烧水，水开后把鲜虾放在蒸笼上，大火5分钟就行，蒸的时候加葱姜一起。 这样做出来的白灼虾，肉紧致弹牙，入口是无比的甘甜鲜美。 再加上一碟辣椒圈酱油作为蘸料，简直就是粤菜里面最精华的代表作之一。 “再说了，女孩子就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念书，以后找个清闲稳定点的工作，过两年嫁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不就好了吗？” 在孙少芬的观念里，女孩子不要太辛苦了，有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就好了。 像马丹丹这样银行的工作，孙少芬就很满意。 她不求女儿有于文茵那么会读书。 但是如果能考个香港岭南大学，到时再去求求丹丹的那位亲戚，也把自己女儿送进去银行，那就太完美了。 在银行上班是没有去中环上班体面，可胜在稳定啊。 要是自己女儿不去银行也行，当个老师或者公务员也是很好的，女孩子清闲稳定点就可以了。 自己辛苦点无所谓，只要女儿能考上大学，多辛苦她都愿意！ 至于嫁人，她不求女儿能嫁个有钱人，只要嫁个性格脾气好的男人就行，千万不要再走自己的老路了。 现在自己虽然赚的不多，但是五千块钱也够两母女日常的开支了。 自己要是到时供不起自己女儿上学，她就去借。 以前香港的亲戚是因为赵文强赌博的缘故才不和自己往来，现在赵文强都死了，以前那些亲戚也可以走动起来了。 赵子彤真的没想到自己妈妈会觉得自己不正常，她想了想，决定和自己妈妈摊牌： “妈，我说过会去考大学，就一定会去考的。” “但是不也是明年3月份才开始嘛，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看书的，你放心啦。” “再说，我都22岁了，虽然到十月份才是正是满22岁，但是圣安中学那些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弟弟小妹妹。” “你让我回去圣安中学跟他们一起念书，我会被人笑话的，你也不想看到你女儿被人嘲笑吧？” “你愿意去慧琪阿姨的茶餐厅工作，我随便你，但不是指望着你用你那份工资来供我上学。” “我说的生鲜超市不是开玩笑的，我……” 她还是终究没有说出那句，“我连店铺都租好了。” 步子迈得太大了，自己胆子也太大了，怕吓到自己妈妈。 “你什么你！” “你有钱吗？” “你有员工吗？” “你会找店铺吗？” “你知道去哪里进货吗？” 孙少芬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赵子彤目瞪口呆。 自己妈这是深藏不露啊！ 这些问题问得真的个个都到点子上了！ 孙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以前是被赵文强这个人渣给埋没了呀！ 所以说，女人嫁对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合适的人，宁愿单身一辈子！ 前面四个问题都好解决，就是最后一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去哪里进货的问题。 香港土地资源稀缺，能大面积种植农作物的地方不多。 淡水资源也稀缺，现在还没到97年香港回归呢。 香港回归以后的事情赵子彤知道，内地供港。 说到内地供港问题，就不得提到淡水问题。 香港是个沿海岛屿城市，没有大的河流体系。 喝水主要看天，淡水资源短缺是个由来已久的问题。 其实这个也和香港的房地产息息相关。 因为严重的淡水资源稀缺问题，一些无良的开发商甚至用海水来盖房子。 用海水来盖房子，即是用海水来配制水泥（混凝土）。 这些房子被香港当地形象地称为“咸水楼”也叫“海水楼”。 由于海水中含有大量氯离子，会腐蚀混凝土里的钢筋。 钢筋在氧化腐蚀后膨胀，从而使整块混凝土脱落。 时间长了，混凝土里的盐碱成分还会在表面产生吐碱， 使表面的装修材料脱落，酿成大祸。 这个时候的香港虽然还没回归，但是淡水主要靠广东的东江供水。 当然不是免费供水。 虽然香港已经被明确了97年回归，但是政府还是属于港英政府。 内地供水，赵子彤知道。 内地供不供菜，赵子彤就不清楚了…… 但是这件事，没有人会比百佳超市的钱兆明经理更加了解了。 “妈，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下次买菜记得带个小推车，这样拎着实在太累了，不要省钱，坐小巴回去吧。” 赵子彤来不及和自己妈妈解释自己的想法，就急忙忙地去找钱经理了。 现在来菜市场买菜也是真的不方便。 不能每天来，就只能一买就买几天的，提在手上很重，放两天也不新鲜，特别是青菜之类的。 她们租的房子还好，有冰箱，但是其实现在有很多香港的家庭还是用不起冰箱的。 就算是放在冰箱里的菜，过两天再拿出来，也没有新鲜现煮的好吃。 “你又跑哪里去啊，难得今天你妈妈我休息，也不在家好好陪陪我。对了，你的教材买了没有啊，这两天就没有看你翻一页书……” 孙少芬碎碎念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女儿就跟遇到猎人的兔子一样，一溜烟就跑得远远的了…… 这算是第三次上门了。而且这次赵子彤是有求于人，所以这次她带了比较贵重的礼物。 两罐上好的鸭屎香茶叶，两条硬装中华烟，一瓶上好的法国轩尼诗XO干邑白兰地700ml的。 就这几样东西，就花掉了赵梓彤好几千块港币。 鸭屎香类似咖啡界的猫屎咖啡、名字虽然奇葩，博人眼球，但却是潮汕人最喜欢喝的茶叶。 “鸭屎香”一听这名字，还以为是一种臭臭的茶叶。 其实此“鸭屎”非彼“鸭屎”。 “鸭屎香”的名字虽然不雅致，而作为凤凰单丛的名种，可谓“大俗即大雅”。 ------------ 089，职场上的饮茶文化 “鸭屎”听起来让人恶心反胃，但是此茶却是难得的好茶，是一款被名字耽误了的好茶。 “鸭屎香”是凤凰单丛的名种，属于乌龙茶。 其品质特征为其干茶条索粗壮紧卷，乌褐色，有光泽。 虽然被命名为“鸭屎香”，但是却一点都不臭，反而很香。 它冲泡后汤色橙黄明亮，香气浓郁高扬，那种香气似花果香，又似兰花香,还兼有一种高山野韵，焙火之味。 入喉后是柔顺并且爽甜，滋味醇厚浓烈,有些微微的甘苦,但是回甘强，山韵味独特、悠长。 不管是潮汕人还是客家人，不管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也不管是没吃饭前还是吃饭后，不管是有客人，还是就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潮汕人的茶几上的功夫茶具永远泡着一壶鸭屎香，那茶壶里的温度永远都是热的。 赵子彤买完茶烟酒以后，又顺便去卖电子产品的店铺买了一个录音笔。 这个年代自己没有笔记本电脑，也没有智能手机，不能随时记录一些重要的内容。 单单靠记忆肯定不行，有时候手写也跟不上别人说话的速度。 后世的赵子彤不管是在开会还是和对方进行商务谈判，录音笔绝对是她必不可少的工具。 当赵子彤拎着茶烟酒这三样礼物进到钱兆明办公室的时候，他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紫砂壶在喝茶。 潮汕人的功夫茶不比北方地区，都是小小的，精致的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潮汕人的茶文化被称为功夫茶的原因。 功夫茶的意思就是需要浪费功夫，在粤语里功夫有两重意思：一是时间，二是手艺。 顾名思义，泡功夫茶就是又浪费时间又要有手艺。 功夫茶茶要一点点泡，还要一小口一小口喝也叫品，费水费时间费手艺。 不像东北人喝茶就是一大缸子抓把茶丢进去开水一冲喝就完事了。 “子彤妹，你来了？大哥我正想去找你呢。” 看到赵子彤那一刻，原本看着挺郁闷的钱兆明眼睛里突然泛出光来，搞得赵子彤心里毛毛的。 都说八九十年代的人淳朴，但也仅限于大陆部分地区。 就香港这种商业氛围很浓的社会，这些人的智商分分钟吊打后世大陆很多的职场人士。 “哎呦，我说子彤妹，你来就来了，还给我带那么贵重的礼物做什么？” 钱兆明看着赵子彤带来的茶烟酒有些发愣，这些东西可不便宜，要是第一次见她，她就送这样贵重的东西，自己还真不敢收。 但是现在都第三次见面了，钱兆明也对赵子彤这个人有了大概的了解，而且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都蛮好的。 如果她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求到自己身上，能帮到的肯定愿意帮。 “钱大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咨询点生意上的事情。”赵子彤也没有让钱兆明瞎想，开门见山就问了： “我最近和我妈妈打算搬去大古城那边住了，也想自己做个小生意，在小区楼下开个小店铺，卖点青菜和猪肉什么的。” “我就是不知道香港的肉类和蔬菜都是从哪里进货的，虽然现在已经明确1997年香港会回归，但是现在不还没回归吗？难不成都是靠进口？” 香港的房地产历史，赵子彤了解，但是香港的菜篮子历史，赵子彤还真的是一头雾水。 钱兆明办公室的会客区有一个茶几和几张椅子。 茶几上放着三个茶杯，钱兆明听了也没马上回答，而是拿起开水烫了一下他面前的三个小茶杯。 “滋啦……” 滚烫的开水，浇到紫砂壶和三个小茶杯上，冒出一阵阵热气。 在潮汕地区，一般一个茶壶配三个茶杯。 潮汕人有一句俗语，叫做“茶三酒四踢桃二”。 这句话的意思是喝茶三个人为宜，喝酒四个人最佳，出去玩的话两个人最合适。 不得不说，老祖宗的话是有一定的生活智慧：仔细体会，确实如此。 外出游玩，人多的话不好协调，还经常要等人，浪费时间，所以两个人最佳。 喝酒吹牛的话，人多一点有气氛，但是太多又插不上话，所以四个人刚刚好，也可以凑成一张麻将了。 而品茶谈事情，适合聊一些深刻的话题，所以三个人最为合适。 和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在潮汕功夫茶文化里，三个茶杯才是标准。 另外，喝茶的时候三个茶杯放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形成一个“品”字，代表茶应该仔细品味，切不可如牛饮水。 就算来的客人超过3个人，一般也不会增加茶杯，而是轮流喝。 每泡一趟茶之前都需要滚烫的热水洗杯，泡完之后，桌上的人会互相谦让。 这也算是潮汕工夫茶的一个传统礼节。 践行中华民族尊老爱幼互相谦让的美德，在谦让之间弘扬文化，增进感情。 所以有时候和潮汕人谈生意，还不得不了解他们的茶文化，要是自己什么都不懂，也会别人看不起的。 就好像你去一个红酒的高端会所，对红酒什么都不懂，那些商务人士会和你认真谈生意才奇怪。 除非你本身就很有名气，或者本身就财大气粗，根本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来彰显你的身份。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到了像马云这样对钱不感兴趣的人生境界，否则必要的商务礼仪还是很需要学习的。 这个时候，赵子彤要做的就是乖乖地坐着，看钱兆明表演如何冲泡功夫茶。 “都说茶如人生，这冲泡功夫茶就跟做生意一样，最忌讳的就是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也喝不了一杯好茶。” 钱兆明没有立刻回答赵子彤的问题，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喝茶上面： “上次你说的荷兰式拍卖的点子很好，可惜我的上司不同意这样操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子彤一怔，瞬间就明白了刚才进来的时候钱兆明为什么一脸郁闷了，原来是方案被毙了。 她没有自持聪明，以为钱兆明这个问题是真的问她，所以她就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即可。 ------------ 090，供水供菜双向获益 “因为他觉得我们做这种模式太容易亏钱了，超市的体量太大，搞这种打折和免费送，他认为老板第一个就不答应。“ “他为了不承担风险，干脆就把这个方案给枪毙了。” 说道这里，钱兆明把泡好的一杯茶用茶夹送到赵子彤面前。 赵子彤用食指和中指弯曲后，轻轻敲桌面两次，作为感谢之意。 关于茶桌上的“叩指礼”出现的说法有很多，大多与清代乾隆皇帝有关。 相传乾隆皇帝下江南，途经茶区遇雨，在路边小店歇息。 店小二不认识乾隆皇帝，冲泡了一壶茶放在桌上，乾隆便起身为随从斟茶。 皇帝给随从奉茶，随从应谢恩，但又不便暴露皇帝身份，情急之下，随从便以双指弯曲，不断叩桌，示意连连叩首。 以前看到这里的时候，赵子彤还曾吐槽：“这随从真没眼力见，居然没抢到皇帝倒茶之前拿到茶壶……” 随着扣指礼的广为流传，越来越多的人也会在茶桌上行礼。 现在已经没有了下跪之意，而是礼貌性地表达谢谢。 这一动作也可避免在喝茶时，因反复道谢而破坏饮茶的节奏或聊天的氛围。 钱兆明看了眼眉一挑，心里嘀咕道： “看这个赵子彤也就二十出头，没想到对茶桌礼仪倒是挺了解，难得现在还有长得漂亮的年轻人沉得住气来和陪长辈喝茶了。” 赵子彤听了也是百感交集，不想担风险就枪毙了一个这么好的创意。 有时候，人浮于事，还真是桎梏一个大公司发展的致命弱点。 “希望你的店铺可以随你的思路去发展，也希望你以后不要成为我上司这样的领导。” 钱兆明抿了一小口茶，就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些资料。 “你不要觉得香港地方小，又寸土寸金的，就跟一个荒岛一样。” “就算现在香港还没回归，但是一直都是和内地有联系的啊。” “就算没有内地卖的粮食、肉食，新界那边一直以来都有人在养猪养鸡、种菜、种稻米啊。” “我家就住元朗，元朗丝苗米还是是香港名牌呢。” “现在内地虽然限制人员出入，但出口货品等于赚取外汇，内地又怎么会放弃这条财路呢？” “供水、供农产品一直以来都是双向获益。” “内地应该记得在改革开放初期，香港借供港物资管道拉了内地一把。” “但香港人也应了解，香港今日之腾飞离不开内地的铺路。” “虽然现在香港还没回归，但是大家都是中国人，其实没必要算得那么清楚。” 钱兆明的话句句在理，说得赵子彤有些心虚。 因为后世的一些政治事件，其实赵子彤对香港的意见还挺大的。 就拿内地供水这件事来说，她就自以为是内地在帮助香港，香港还不知感恩。 当然自己会这样误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得归咎于不负责任的媒体在胡乱报道，博人眼球。 香港的港灿是有，但是其实不多，大部分的香港人还是很爱国的，特别是一些从大陆移民过去香港的那一批人。 就拿这次华东水灾来说，几乎是整个香港娱乐圈都在呼吁社会大众捐款捐物。 无论是谁，都应该明白：香港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与内地环环紧紧相扣。 从钱兆明那边拿到这么一份珍贵的资料，赵子彤很感激，她直接一屁股就坐在路边看了起来。 “哧……”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黄灿灿的法拉利停在了路边。 一个穿着条纹衫，喇叭牛仔裤，带着飞行员墨镜，梳着郭富城式八字刘海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赵子彤抬头一看，哎呦，这么浮夸的打扮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色胚——发酵的草嘛，叶酵草！ 叶文乐可不是什么善长仁翁，他就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嚣张富二代。 他知道卓振风在香港中环的律师楼上班，不好下手，但赵子彤是什么玩意，一个三无人员，还敢找律师告自己？ 自己打不过卓振风，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背景又没权势的臭女人吗？ 现在香港娱乐圈大把这些香港小姐求着要爬上他叶大少的床，他看得上赵子彤这样的四五线小明星，是他叶大少给她脸。 这个死三八竟然给脸不要脸，还找了一个小白脸律师来告自己！ 今天原本也没打算去找这个女人麻烦，谁知道刚从TVB接到自己新认识的香港小姐亚军李欣儿，车子刚刚开到铜锣湾这边。 李欣儿就指着坐在路边，拿着一份文件在看的女人惊叫：“这个不是香港小姐季军得主赵子彤吗？” 赵子彤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即使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在人群中也特别显眼。 但长得再漂亮又如何？ 就这样一个坐在大街上看文件的女人，也敢和他堂堂叶大少作对？ 没钱没势，没背景没金主，他叶大少会怕她？ 他一想到那天在兰桂坊门口丢的面子，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但是现在是大白天，又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当然不可能当街把她打一顿，或者直接把她扔到车里去。 再说，车上还坐着自己新认识的小明星呢。 叶文乐忍着怒火，走到赵子彤身边，摘下墨镜又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哼，这个不是堂堂香港小姐季军赵子彤小姐吗？怎么跟菲律宾女佣一样坐在地上看文件？” 看到是这个人模狗样的人渣，赵子彤连屁股都没挪一下，继续看自己手里的资料： “本小姐爱坐哪里就坐哪里，反正不是坐你车上，也不是坐你家里，你管得着吗？” 叶文乐还没有被女人这样对待过，他看着李欣儿一脸的看热闹的样子，又想起那天晚上，那几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 刚才极力克制的怒火终于从心底蹭蹭蹭地冒出来：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拿了一个夜总会选美大赛的第三名！” “像你们这些娱乐圈的小明星，每天想得不就是怎么费尽心思，挤破脑袋都要爬上我们的床吗？” “为了钱，不管多丑多胖多矮多老的男人，你们都可以伺候！就你这样的烂货，我见得多了！” 赵子彤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她都没做过。反而是坐在黄色法拉利上的李欣儿此时的表情是真的很精彩！ ------------ 091，舅妈你好像奥特曼 赵子彤不想当众骂街，但是她突然想起刚才兜里的录音笔还没关掉呢。 就叶文乐这种没啥情商的二世祖，激怒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她从刚才的台阶上站了起来，拿起手里的文件袋，就往叶文乐身上招呼： “骂谁呢！让你空口无凭乱说话，再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对了，你上次栽赃陷害我走私黄金事，别以为我忘记了！” “是你故意接近我朋友马丹丹，然后把黄金和电子产品让她放到我的行李箱里，是不是？” “这么卑贱下作的手段，我就是睡猪圈也不会爬上你的床！” 叶文乐被她的文件袋劈头盖脸地打过来，有些懵了。 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 和自己印象中的赵子彤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啊！ 以前的赵子彤对他说话是轻声细语，从来没见到她这么泼辣过。就算刚才说话很拽，但是也不至于跳起来动手打人。 但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又凶又狠，言语犀利，手上的力气还挺大。 还说什什么宁愿睡猪都不愿意睡他？ 叶文乐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一边用双臂挡住赵子彤的文件袋袭击，一边怒骂道： “我就是栽赃陷害你又如何？你以为你请了一个小白脸律师，你就有胜算？” 听他自己主动承认了是栽赃陷害，赵子彤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袋，心情大好，轻轻笑道： “我就是无条件信任我的小白脸律师，谁让他比你长得帅，学历又比你高呢？” 叶文乐原本还想趁着她打人的时候，狠狠推她一下。 谁知道这个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打了几下就不打了。 搞得自己想要反手推她，显得特别突兀一样！ 而且当着李欣儿的面，他也不能展示出他会打女人一面。 私底下可以，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行。 要是让记者拍到了，自己老爸又会把自己送回英国去！ 那鸟地方哪里有香港好玩，就那些汉堡和面包，他就吃不习惯！ 他只好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故作镇定地说： “不就是剑桥大学毕业的吗？我告诉你，老子我有的是钱，香港有名的律师随便我请！” “你让那个小白脸等着，到时别小白脸变成小黑脸，输到连阿妈都不认识！” “是吗？我倒想看看全香港谁敢做你的代理律师？” 一个嗓音低沉，声音慵懒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 赵子彤刚一回头，一个娇小的身影就飞快地扑倒在她的怀里。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道： “舅妈，你刚才好威风啊！你简直就跟奥特曼一样厉害！” 赵子彤低头一看，这个抱着自己大腿，叫自己舅妈的小孩，长得好可爱啊！ 是一个好看到不行的混血宝宝也！ 卷卷的棕色头发，大大的蓝色眼睛，肉肉的圆圆脸蛋。 每一个地方都长在赵子彤的审美上！ 后世的赵子彤虽然不想结婚，但是她一直很想要有一个混血宝宝。 为此，她还去美国那边打听过，看看能不能给她提供一位优质男士的精子。 甚至连代孕的事情，她都去了解了。 后来因为全球新冠疫情肆虐的原因，还有娱乐圈一位郑小姐的弃养丑闻，搞得自己这个计划被搁置了。 可现在，一个完完全全就长到赵子彤心坎上的混血宝宝从天而降，抱着她的大腿不撒开。 声音软萌好听，就这样的极品小宝贝，赵子彤完全没有了抵抗力。 也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别人是恋爱脑，她是萌宝控！ “好可爱呀，快抱抱，你叫什么名字呀？” 赵子彤蹲下身，把眼前这个小家伙抱入怀里，脸上挂着老阿姨痴迷的笑容。 “我叫轩轩，今年5岁了！”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真的太好听了，眨巴着他蓝色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啊！ 赵子彤舍不得放手，真想捏啊捏，再抱啊抱。 “那你为什么叫我舅妈呢？” 赵子彤把轩轩抱在怀里，使劲蹭啊蹭，就跟小时候抱洋娃娃一样，又伸手去摸了一下小家伙卷卷的头发。 “因为我舅舅说他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长得很好看，但是是舅舅先喜欢你的，所以我就让给他了。” “做不成我的女朋友，当我的舅妈也挺不错的！” 一小屁孩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但是谁让他长得那么帅气又那么可爱呢！ 反正从刚才到现在，赵子彤的目光就紧紧粘在轩轩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谁是你舅舅啊？” 赵子彤轻轻地捏了捏他圆圆的小脸蛋，皮肤好好啊，可爱死了！ “这个就是我舅舅！” 轩轩小胖手指，指向站在旁边的卓振风。 赵子彤这才顺着轩轩的小胖手望向一脸哀怨的卓振风。 “你怎么来了？” 嗯？ 卓振风很吃味！ 这意思是现在才看到自己？ 刚才还沉浸在听到她无条件信任自己，又听到她夸自己长得帅，智商高的无限幸福中。 一转眼，自己的所有风头就被自己5岁的外甥给抢了去，自己不郁闷至极才有鬼。 不过，虽然这臭小子吸引了赵子彤的大部分的注意力，但是那句“舅妈”仍然深得他心。 算这些年来没白疼这小家伙。 都说外甥像舅，果然如此。 这小子不仅遗传了自己帅气的外表，还遗传了自己聪明的基因。 叶文乐更是无语！ 刚才不还是一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打起来的画面？ 怎么突然就画风一转，从街头火拼变成儿童频道了？ 他指着卓振风那辆停在路边破破烂烂的丰田车说道： “穷律师，开这么一部烂车，口气也敢那么嚣张！” 那辆黑色的丰田车，确实有点旧了，放在叶文乐那辆黄灿灿的法拉利车面前，确实是显得特别寒酸。 人比人，气死人。 车比车，要烧车！ 叶文乐看着那辆丰田车冷笑，都说女人看包，男人看车，平时这些烂车在路上遇到自己的法拉利都绕路走。 这个什么卓律师偏偏就开着这辆破烂车停在自己的法拉利后面。 要是刚才两人在街道上狭路相逢，他早就一脚油门撞上去了，哪里轮得到这个臭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 ------------ 092，美女与萌娃的搭配 卓振风的视线从赵子彤身上移开，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带着轩轩离远点。 他怕等下动手打人，伤害到无辜的妇女儿童就不好了。 赵子彤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抱抱的好机会，双手抱起轩轩就往后挪。 轩轩也特别配合，双手环抱住赵子彤的脖子，把头深深埋在赵子彤的肩膀上。 他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而今天却在这位漂亮阿姨的身上找到了类似妈妈的感觉。 他想赖着不肯下来，默默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帮自己舅舅追到这个漂亮的阿姨。 因为从他有记忆开始，这还是这一次听到舅舅说喜欢一个人。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帮助自己舅舅，先看完舅舅怎么打败怪兽再想吧。 李欣儿看到卓振风那一瞬间脸是苍白的，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年轻时候的卓立群了。 自从在商务酒会撞衫以后，她就再也没和卓立群联系过，卓立群也没有再联系自己。 也难怪，女明星和富豪之间本来就是露水姻缘。 那些情情爱爱的感情纠纷，给十万块钱解决不了，给一百万难道搞不定吗？ 自己只是个毫无根基的小明星，像卓立群这样的富豪看得上自己，已经是很多人想要却得不到的待遇了。 又怎么敢奢望像卓振风这样又帅又多金又有才华的豪门大少会看上自己呢？ 自己没有杨贵妃的倾世美貌，没有本事引得李隆基两父子为自己争风吃醋。 也没有貂蝉这样的绝世才貌，让董卓和吕布这样的枭雄父子为了自己反目成仇。 而且这个卓振风的心思明显不在自己身上，就他刚才看赵子彤的眼神，李欣儿就知道他心有所属。 同人不同命。 都是香港小姐，自己只能和老头子上床，赵子彤却能获得卓振风这样的豪门大少青睐。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少爷，又是一个伪豪门！ 她对叶文乐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是听台里的姐妹们说这个男人出手阔绰，就是爱好有点变态，而且看不起女人。 今日一见，果然是一条没有素质的疯狗。 刚才那些侮辱香港小姐和小明星的话，她可没忘记。 让她站在叶文乐的这边，去得罪卓振风这样的豪门大少，除非她脑子秀逗了！ 她就静静坐在这里，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这个叶文乐，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自己没钱是奈何不了他，这不就马上有一个比他更有钱的公子哥要收拾他了吗？ 卓振风也没有怎么费劲，也就是轻轻一捏他的手腕，就痛得叶文乐嗷嗷叫。 真的是太不经打了，让空手道黑带十级的卓振风在心里感叹： 无敌，是多么寂寞…… 叶文乐被揍得落荒而逃。 在车上，他给自己妈妈打电话告状，说自己被一个小律师给欺负了，叫她无论如何都要求老豆给自己出口气。 叶文乐的妈妈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扬言要弄死那个欺负自己儿子的人。 所以，一个人渣不渣和原主家庭还是脱不了关系的。 放下电话，就听到坐在副驾驶的李欣儿幽幽地说道： “叶大少，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刚才那个律师，你惹不起的……” “哧……”叶文乐一个急刹车，对着李欣儿破口大骂：“贱人！连你也看不起我？” “一个开破丰田的律师，我会惹不起？你没有出去打听打听我叶文乐是什么家世背景吗？” “马上给我滚下车，不要逼我动手打女人！” 叶文乐的手腕还很痛，气得青筋凸起，咬牙切齿道。 李欣儿求之不得，她还怕这个男人会动手揍她，虽然她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从小到大，因为长得漂亮，还真的没有被男人打过。 更何况这个叶文乐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臭得不行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针对叶文乐的负面报道是一篇接一篇，看得姐妹们目不暇接，瞠目结合。 李欣儿没等到叶文乐赶人，就主动解开安全带，自己走下车。 这个叶文乐，还不知道自己惹到谁了吧。 无所谓，反正自己刚才也是故意激怒他的，这种人以后肯定有的倒霉，自己还是离他远远的比较安全。 另外一边，卓振风处理完了叶文乐，就转过身来。 一扭头，一副和谐温馨的亲子画面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衬衫，缠着蓝色牛仔裤的，长发披肩的气质女人，抱着一个棕色卷发，蓝色大眼的萌宝宝。 两人有说有笑，轩轩双手环抱着赵子彤白皙的脖子，一双小长腿紧紧夹住赵子彤纤细的腰肢。 香港街头，夏日偶尔吹来的阵阵微风，轻轻地拂动着赵子彤的乌黑发亮的长头发。 轩轩将整个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小脸蛋儿在她身上胡乱蹭着。 赵子彤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温柔地轻轻地擦拭着轩轩棕色卷发上的汗珠。 这画面真的太美好了，让卓振风一时都看呆了。 “舅妈，你喜欢我舅舅吗？” 小屁孩一直享受漂亮舅妈给自己擦汗，一边进行着灵魂式的拷问。 这个问题让赵子彤语噎。 她不是不喜欢卓振风，而是对男人这种生物不太感冒，但这不代表她就是同性恋。 说得浅显易懂一些，她就是恐婚而已。 早期是很多男人不想迈入婚姻的殿堂，说婚姻是埋葬爱情的坟墓。 原因无非就是害怕婚姻枯燥乏味、自己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心理准备、事业还没成功、同时害怕婚姻束缚自己的性自由。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父母不幸的婚姻在他内心留下了阴影。 而在赵子彤生活的那个时代，更多的是很多女人不想结婚，原因有很多： 比如害怕婚后丧偶式带娃、柴米油盐的琐事、复杂的婆媳关系、也害怕遇到妈宝男、软饭男和凤凰男、 更害怕遭遇出轨和背叛，最可怕的就是像自己妈妈孙少芬这种遇到一个家暴又爱赌博的渣男。 而此刻的赵子彤觉得：比起脱单，她更想要脱贫。 她自己几次失败的恋爱经验，和身边几个朋友一地鸡毛的婚姻，已经严重打击了她想要步入婚姻的信心。 所以她的座右铭才会是“不婚不育保平安”，就连生小孩，她都想着去美国找代孕。 ------------ 093，人小鬼大混血萌娃 不过这些话，她怎么解释给这个萌萌的混血小屁孩听呢，她只好苦笑道： “我就和你舅舅见了几次面，还不算很熟悉，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没关系，那以后多见几次面就好了。” “当年我外婆也是这样对我外公说的,：才见了两次面，对你没感觉。” 小屁孩奶声奶气地学着大人说话的语气，成功逗笑了赵子彤。 她拿自己的鼻尖轻轻磨蹭了一下轩轩的鼻尖，笑着说道： “你这小屁孩，人小鬼大，” “舅妈，我饿了，中午你陪我一下吃饭，可以吗？” 轩轩眨着蓝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啊扇，让赵子彤一点都招架不住： “好，但是舅妈家里还有一个妈妈呢，我们叫上她一起，可以吗？” 赵子彤想起孙少芬今天不上班，特意说了：今天在家煲汤给她喝。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在家里。 赵子彤的心被萌娃和自己妈妈占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顺着小屁孩的话语，就承认了自己是舅妈。 在一旁听到的卓振风当然是心花那个怒放。 “刚才我们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已经见过芬姨了，她嘱咐见到你，就叫你回家吃午饭。” 说到这里，卓振风又笑了笑： “芬姨还说和我们很投缘，叫我们两个中午也一起回去吃饭。” “是的，舅妈，我也很喜欢孙婆婆，而且我们两个好可怜的，两个男人相依为命，中午都没饭吃，舅舅只好带我去吃麦当劳那些垃圾食品。” 轩轩一脸的可怜巴巴。 这一大一小两个帅哥，一唱一和的，让赵子彤脑子开始有点懵了。 他们两个先去过自己家里了？ 自己妈妈还说很喜欢他们两个，要邀请他们回去吃中午饭？ 还有，五岁的小男孩最喜欢吃的食品不就是麦当劳的薯条和可乐吗？ 可她刚才明明听到的是，这个小屁孩麦当劳说成是垃圾食品？ 总之，她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跟着大帅哥和小帅哥回到了自己家里。 孙少芬见是三人一起回来了，脸上笑得那个灿烂。 她让卓振风和轩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又从冰箱里给他们两个一人一瓶可口可乐，就把赵子彤拉到厨房里干活。 卓振风把可口可乐的易拉罐扯开，插了一根吸管递给轩轩： “小孩子喝多了可乐不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喝一罐，你先喝半罐，剩下的给我。” 轩轩不乐意了，嘴巴嘟得老高了，气呼呼地说; “我今天都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你还那么小气！舅舅，今天就给我喝一整罐吧！” 卓振风今天确实很满意小外甥的表现，但是原则就是原则。 他抢过轩轩手里的可乐瓶子，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他倒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他咕噜咕噜就喝掉了。 轩轩一边皱起鼻子骂自己舅舅是小气鬼，一边捧着那半瓶可乐慢慢地吸着。 卓振风喝完那半罐可乐，就问自己外甥：“怎么样？你喜欢子彤姐姐不？” 轩轩还沉浸在失去了半瓶可乐的哀怨情绪中，此刻并不想搭理自己的舅舅。 “乖啦，最多等下给你买一个大大的奥特曼。” 卓振风没想到自己外甥还挺管用，现在还不能得罪他，自己能不能追到赵子彤，还得靠自己小外甥呢。 “那还差不多！” 轩轩撅着的嘴唇终于放了下来：“子彤姐姐长得是挺漂亮的，刚才看她打怪兽，力气很大，就跟奥特曼一样，我还是很喜欢的。” “比起那些整天娇滴滴，捏着嗓子说话的阿姨们，子彤姐姐给我感觉简直太好了。” “而且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小孩子，和那些当我外公外婆讨好我的阿姨姐姐们真实一万倍。” 轩轩是见过世面的人。 从婴儿到五岁，他见过不少表面上说喜欢小孩，背地里却一点都不待见他的叔叔阿姨们。 特别是在一些酒会上，当着自己外公外婆的面，一副讨好自己的表情，又说好喜欢自己。 等外公外婆一走，他们就离自己远远的，深怕自己的小手弄脏他们漂亮的裙子和昂贵的西装。 但是今天这个漂亮的姐姐不会，她一直都抱着自己，连上楼梯，都没有把自己放下来。 不过轩轩看了看赵子彤家里的环境，一台破破烂烂的黑白电视机，茶几和沙发都是木头做的，都已经掉漆了。 还有餐桌也是那种大排档用铁架子支撑的圆桌，上面的漆也掉光光了。 虽然是很破旧，但是家里倒是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环视完一圈以后，轩轩的蓝色的双眸泛起了一丝忧伤： “老舅啊，不是我嫌贫爱富，是这个……家庭条件是不是和我们家差得有些太远了？” 这句话，轩轩听自己外公说过，所以说起来特别顺嘴…… 轩轩的外公外婆是从东北逃难过来香港的，虽然来了这边好多年，但是在家里时不时还是会说说东北话的。 所以他也知道老舅就是舅舅的意思。 没错，?子彤姐姐是长得顶好看，好看的姐姐谁不喜欢呢？轩轩也一样，但他虽然是小孩子，却也看得出子彤姐姐家里很穷。 不然也不会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了，连个电梯都没有，家里也没有彩色电视机。 虽然他自己不嫌贫爱富，但是他知道舅舅的爸妈，也就是自己的叔公叔婆不一样。 他们对自己未来儿媳妇的要求可高了…… 这奶声奶气的东北话逗得卓振风直想笑，看来自己外甥虽然年纪小，但懂的却不少。 他摸了摸外甥的棕色小卷毛，低头轻声说道： “舅舅知道，但是舅舅喜欢，谁也拦不住舅舅，所以你要答应舅舅，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去可不许对任何人说，可以吗？” 轩轩正想提醒自己老舅两句，就看到赵子彤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水果过来了。 轩轩刚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但却在心里嘀咕上了： “要真像老舅说的那么轻松就好了，舅舅难不成忘了自己当年为什么气得去英国读书？” 赵子彤不知道两甥舅刚才在讨论什么，但是刚才厨房里妈妈跟自己说的话，却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孙少芬以为自己和卓振风在谈恋爱呢！ ------------ 094，父母婚姻影响子女 孙少芬今天买完菜回来，就看到一个大帅哥抱着一个小帅哥在楼下等人。 那个大帅哥她上次在医院见过，可不就是相貌堂堂的卓律师吗？ 香港的师奶对律师、医生这两个职业有天然的好感。 就跟大陆的丈母娘一听到对方是公务员或者老师就眉开眼笑一个意思！ 上次自己女儿说卓律师是自己的朋友，又说卓律师最近在帮自己处理点事情，只在工作上有所交集。 但是自己女儿什么情况，自己难道还不清楚？ 不是法官，又不是警察，没有公司，也没有工作，能和卓律师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 肯定是女孩子家的，面皮薄，刚在初始阶段，不好意思那么着急介绍给家长认识。 “妈，我真的没有和卓律师在谈恋爱……” 洗着菜的赵子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才出去半天，自己妈妈就变成卓律师的支持者了？ 难不成在香港这个地方，长得帅的律师特别吃香？ “我知道，你们刚开始，还不好意思承认，没关系，多处处，反正你现在也才二十二岁了。” 孙少芬一副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的口吻，让赵子彤很是无奈。 “妈，你才见了这个卓律师两次面，你就觉得我和和他合适？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赵子彤放下手里的菜，认真地问自己的妈妈。 “以前我们结婚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有那么多了解的过程。” 见赵子彤认真了，孙少芬把手里的锅盖盖上，把燃气灶的火调小，转过身看着自己女儿。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和你爸不幸的婚姻，就对爱情和婚姻失去信心了吧？” 说实话，孙少芬是很发愁这个。 就怕自己不幸的婚姻给自己女儿带来了心理阴影。 以前自己女儿也谈过恋爱的，但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她也跟自己提过：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和结婚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女儿。自从生下她，就没带给她一天的安生幸福的日子。 如果又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自己女儿以后都不想嫁人，那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她又想起那天赵文强掐着自己脖子，还使劲拿女儿的头砸地，孙少芬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不过还好，赵文强死了，家里还有客人呢，孙少芬使劲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赵子彤见自己妈又想多了，难得她刚从赵文强的阴影走出来，也不想再刺激她，就从冰箱里洗了点葡萄，端给卓振风和小萌娃吃。 卓振风不好意思白吃饭不干活，就进来厨房问道：“芬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厨房又脏又小的，你就在客厅吃吃水果，看看电视就好。” 在香港这种寸金寸土地方，能有个厨房已经很不错了，孙少芬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有一个大大的明亮宽敞的厨房。 赵子彤租的房子，厨房就只有四、五平米，站一个人都显得拥挤，更别说站两个人了。 卓振风的个头高，站在狭窄细长的厨房里确实转不开身，他只好又从厨房回到客厅。 他回到客厅刚想和赵子彤说几句话，就发现沙发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赵子彤家里的沙发就是两人位的，现在小家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把头枕在赵子彤的白皙的大大长腿上，那副表情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舅妈，你家沙发太硬了，我坐着不舒服，下次你来我舅舅家里玩好不好？”轩轩一边享受着大腿枕头，一边对着赵子彤撒娇。 “好啊，有机会就去呗……”赵子彤随口答应道。 轩轩顿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自己可真是小机灵鬼，这么简单就把下一次约会给安排上了！ “舅妈，我给你画一幅画好不好？”轩轩看到舅舅来了，赶紧想办法创造机会。 “轩轩还会画画啊，好厉害啊，可是阿姨家里没有画笔哦……” “舅舅车上有，舅妈和舅舅一起下去拿，行不行？”轩轩使劲对着舅舅眨眼睛。 “好的，我下去给你拿！”卓振风马上在心里给自己外甥点了一个赞。 话都说到这份上，赵子彤也不得不跟着卓振风下去拿画画的工具了。 其实赵子彤对卓振风的家庭情况始终抱着疑问。 说他有钱吧，看他全身的打扮，确实不像一个有钱的公子哥。 说他没钱吧，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又不像一个穷苦人家出身。 还有今天带来的轩轩，那气质就跟一个贵族小少爷没啥区别。 楼道太狭窄，就只能一个人通行。 卓振风在前面走，赵子彤只得在他后面走。两个人一开始谁也没说话， 突然卓振风一个转身，赵子彤一只脚刚抬起来准备踏楼梯，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撞到他怀里。 这老套的偶像剧剧情！ 赵子彤在心里吐槽，马上就从他怀里挣脱。 还好卓振风也不是那种变态的霸道总裁，没有死死抱着自己不放。 赵子彤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一个狗啃屎就亲上了。 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就亲上去。 说不定，是自己脚上一只臭鞋子精准砸到卓振风的头上，这种概率还大一些。 又说不定是自己高挑的身躯把垫在下面的卓振风给砸骨折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相信那种无脑的偶像剧会真的那么巧…… 但是这一幕刚好被一个邻居看到了。 邻居姓黄，平时赵子彤叫她黄姨。 黄姨是个热心肠的，见孙少芬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家里也没个男人，就一直想给她介绍男朋友。 今天她刚好撞见两人都抱在一起了，心里就嘀咕：难怪三番五次都推脱，原来是有男朋友了。 她对着赵子彤两人打招呼：“子彤啊，食咗饭没？（吃过饭了吗）？” 这语气，就跟村里的黄大婶遇到隔壁邻居的大女儿春花一样平淡自然。 赵子彤是香港小姐没错。 但是在香港这个明星遍地都是的城市，香港小姐还排不上号。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影视作品的季军仔…… ------------ 095，香港的明星太常见 在赵子彤生活的后世，明星们出个门，大部分都是呼啦啦一大堆人的，带着非常多的保镖。 旅行与出门的时候，那阵势与古代的皇帝出巡一样。 不过，这种情况貌似只会在内地出现，在香港几乎就不会出现这种成群结队的现象。 特别是在90年代的香港。 可能是因为香港的明星实在太多了。 而且香港明星们他们平常的生活也非常的低调，出行不是乘坐地铁就是乘坐小巴， 所以说有很多人遇到他们的时候，连招呼都不会打。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火，而是香港人民，已经习以为常。 走在香港的大街小巷之中，或者是菜市场上，或者是地铁站之中，都可能会遇到非常大牌的明星。 总而言之，在90年代的香港，遇见明星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赵子彤是一个懂礼貌的人，人家黄姨跟自己打招呼，自己肯定也要热情回应的：“黄姨，还没呢，你吃过了吗？” 黄姨拎着手里的酱油和葱花说： “刚做着饭呢，发现家里没有酱油和葱，又急急忙忙跑去菜市场，你别说，大中午跑一趟菜市场真是太遭罪了，全身都是汗水！” 赵子彤听了，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孙师奶生鲜超市”有搞头。 黄姨的眼珠子盯着卓振风看，脸上的笑容颇有深意： “这个是你男朋友吧，我说怎么不喜欢我给你介绍对象，原来有个那么俊俏的男朋友……” “黄姨，不是的……”赵子彤刚张口解释，就被一声低沉的男中音给打断了。 “黄姨，你好，我是卓振风，在中环当律师。谢谢你对子彤和芬姨的照顾，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啊！” 卓振风非常自然地把名片递了上去，又顺势拉起了赵子彤的手。 赵子彤当着黄姨的面不好甩手，不过她当时想的是，让卓振风冒充一下男朋友也不错，省得这个黄姨三天两头就来家里给自己介绍对象。 黄姨看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就牵起了小手，立刻笑得牙不见眼，俊男美女的组合谁看着不赏心悦目的？ 卓振风不仅长得帅气，还是一个大律师！ 虽然不想认输，但是黄姨却不得不承认，就卓律师这条件和外貌，自己那几个亲戚的儿子确实是拍马都比不上。 两人到了楼下，赵子彤就甩开卓振风的手，正色地说道： “刚才只是逢场作戏，你不要当真！” 她是真的没有想要谈恋爱，要谈一场恋爱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孙师奶生鲜超市”做起来，还有要准备明年DES的考试。 卓振风见她变脸就跟川剧一样，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粉面含嗔的。 不过赵子彤的长相是属于林黛玉那一种，再怎么生气都感觉是在撒娇。 卓振风放下想要逗弄她的心，诚恳地说道： “反正你也不想被人拉着去相亲嘛，我也是，不如我们互相利用一下如何？” 赵子彤一怔，什么意思？假扮男女朋友？ 也不是不行…… 有个假男朋友也不错，可以替自己挡下不少的狂蜂浪蝶。 以前自己不担心这个问题，那是因为自己后世长得一般般。 现在不是长得漂亮嘛，就像叶文乐这样的烂桃花，真的是离自己越远越好。 见赵子彤不回答，卓振风就当她默认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的，仅限于牵手，可以吗？” 没想到还没等赵子彤提这个要求，卓振风就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样看来，这个卓律师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哦。 还在犹豫着，卓振风从兜里掏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我最近被我爸妈逼着去参加了好几场相亲，真的是太痛苦了，你就当帮帮我呗。” “假扮我女朋友没什么好处，就只有一点：打官司免费。” 赵子彤看着那张十万元的支票，眼睛都亮了：“行吧……” 没等卓振风反应过来，她就迅速地从他手里拿过那张原本属于她的支票。 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以为自己丢了的五百元，突然在一件旧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 而且，像自己那么倒霉的体质，有个做律师的假男朋友，可以免费为自己打官司，确实是一件挺不错的选择。 看着赵子彤这小财迷一样的眼神，卓振风憋着笑。 赵子彤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有点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么半天了，还不知道他今天过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呢。 “对了，卓律师，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卓振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律师信，赵子彤拿过来一看，差点没晕倒…… 自己竟然被TVB无线电视台给告了！ 被告的理由竟然是自己没有履行与TVB签订的合约内容。 果然是惹官司的体质…… “卓律师，如果我和TVB打官司的话，我胜算有多大？” 赵子彤合上信件就问卓律师。 悲剧，原来不是自己想不拍戏就可以不拍戏的！ 竟然都忘了还有合约这个东西，15个月的演员合约啊！ 这15个月自己都可以干多少事情，赚多少港币了，要她起早贪黑地去摄影棚拍戏，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看看合同里的演员月薪，才3000元一个月，和自己做房地产中介的底薪一毛一样。 难怪后世的网民都说：那些TVB的演员是出了名的人工低，配角绿叶们都需要另一份工来维持生计。 一些男女主角的收入还不如白领。所以后来才留不住人才。 有一些混的比较好的，有商演和广告收入，所以看起来就风光一些。 不过和后来内地动不动就几个亿的片酬是没办法比的。 卓振风有些惊讶。 很多女人为了得到一份TVB的演员合同挤破了脑袋，她倒好，得到了还不珍惜，这意思是还要上法庭和TVB解约？ 当时的香港社会流传一句话： “港姐冠军是选老婆，要贤淑大方；亚军是选女朋友，不妨风情万种；季军是选小妹妹，负责天真可爱就好。” ------------ 096，大律师配杀猪西施 眼前这个香港小姐季军，可不像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 香港小姐就是那个年代香港梦具象后的化身，出身平凡的少女凭借“美貌”与“智慧”平步青云。 智慧是少数，大部分凭借的还是美貌。 有人说香港小姐的美貌是种隐喻：它验证了一种可能，社会的阶层可以被打破，一技在身，就有向上的可能。 长得漂亮，当然可以说是一种技能，不然怎么会有“恃靓行凶”这个说法？ 从70年代到90年代初期，港姐以“美”闻名，且美得各有千秋， 有气质超群的白娘子赵小姐、拿奖拿到手软的张小姐、美到让全港富太太闻风丧胆的李小姐，还有嫁给了张大帅哥的袁小姐。 还有一个名叫邱淑贞的女孩，以“最性感港姐”之称成为夺冠热门。 只是被老同学中伤“下巴整容”，一时争论不休，愤然退赛。 但邱淑贞最终还是红的发紫，还贡献了与“朱茵眨眼”、“青霞饮酒”、“张敏回头”、“祖贤穿衣”并称为“无法复制的神级操作”——“淑贞叼牌”。 眼前这个香港小姐季军，同样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显然，她没有在这方面发展的心思。 卓振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出一句话： “恕我直言，官司的胜算很低……” “你不去演戏的话，难不成还想继续回大陆当水客？” 卓振风很想提醒她一句：做水客是非法的，而且她的返乡证现在还扣押在香港海关那里呢。 赵子彤摇了摇头，她也想做水客啊，这行来钱快，就是风险太大了，还是算了吧…… 自己本身就长得招摇，每天往返香港和深圳好几次，海关和边检不盯着自己才奇怪！ “水客生意我不做了，我可能会转行卖猪肉吧……” 赵子彤这一句玩笑话，差点没让卓振风惊掉下巴！ 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道： “要不然，你来我的律师事务所上班？” 卓振风知道赵子彤的学历就是中学毕业，但只是做个普通的行政文员，是不需要大学学历的。 看赵子彤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卓振风有些心虚，只好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虽然我们是假的男女朋友，但是到时我爸妈问你在哪里上班，我也好回答啊……” 卓振风的意思是：自己总不可能跟自己爸妈说，自己女朋友是卖猪肉的吧…… “怎么？你很看不上卖猪肉的？”赵子彤挑眉。 也是，大律师配杀猪佬，哪个做父母的会同意！ 卓振风也没说看不上，但是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做生意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们能不能换个东西卖？” “你之前不是去过大陆卖过化妆品吗？开个化妆品小店如何？如果你不够钱，我也可以支持你……” 卖猪肉哪里好了？ 一个大男人卖猪肉都会被鄙视，更何况一个娇滴滴的美女…… “谢谢你，打官司可以免费，但是开店我真的不需要你资助。” 赵子彤婉拒了卓振风的好意，她没有跟卓振风说自己已经盘下一个店铺的事情。 毕竟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没有任何成就之前，就到处瞎嚷嚷，不是她的工作作风。 帮自己免费打官司，可以说是假扮他女朋友的酬劳，那收下他的资助又算怎么一回事？ 没钱她可以跟银行借，靠一个男人施舍算什么真本事？ 要是她想靠男人吃饭，以她的姿色，直接爬上富豪们的床，不是更加轻松简单？ 自己和他的男女朋友关系毕竟是假的，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赵子彤也不想靠男朋友养自己。 因为那一句“我养你”是砒霜而不是蜜糖。 卓振风沉默了…… 他以前追女孩子的招数，在赵子彤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霍建东还说什么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没有什么女人是用钱泡不到的。 这个时候的卓振风，真希望踢到铁板的人是他那位好朋友！ 卓振风心里念叨着的那位好朋友，此刻正在公司调查写匿名信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询问的对象是自己老爸的司机——老何。 作为一名专业的私人司机，老何当然不可能对二少爷吐露一个字。 霍二少问了半天，一个有用的讯息都没有问出来。 “东少，云烟小姐来了。” 秘书轻轻敲门提醒道，打断了霍建东的问话。 “东少，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老何一脸恭敬，不卑不亢地说道。 霍二少挥挥手，示意老何先出去。 不一会，一个青春洋溢、穿着一身运动套装的少女就进来了。 霍建东蹙眉：“小妹，你就穿成这样来公司上班？” 霍云烟撅着嘴：“有什么不妥吗？那些职业套装老气的要死，我才不喜欢呢！” 霍建东拿小妹没办法，他也搞不懂自己父亲把小妹塞到公司来干嘛，还嫌自己的工作不够忙吗？ 正发愁要怎么安排这个来玩票的大小姐，李宁浩敲门进来了。 霍云烟看自己哥哥有事情要谈，就自动自觉站到了里面的会客区，看窗户外面的海景去了。 “东少，铜锣湾的所有收楼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下个月的奠基仪式可以如期举行了。” 李宁浩的脸上带着小得意，自己那步险棋果然没走错。 “Good Job！（干得好）”霍二少很高兴。 虽然他对李宁浩这个人的印象不好，但是能帮自己完成工作任务的就是好下属！ “放心，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的。” 霍二少把手放在那份收楼的文件袋上，笑嘻嘻地说道： “那几个指证你的小混混是想要讹钱才故意污蔑你的，我已经交给公司的法务处理了。” “到时小混混们会跟警察说，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个社会，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果然，那几个小混混收了钱就马上改了口供。 “谢谢东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李宁浩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在心里感叹： 这个社会，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这两个大少爷花点钞票，就可以让自己有罪变无罪！ “等一下！”霍建东想起来一件事： “有时间帮我约下那个赵子彤，我之前答应过她，如果你们收楼成功了，我就让她来启航工作。” ------------ 097，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李宁浩一怔，忍不住提醒霍建东： “可是那个赵子彤只有中学学历，而且她以前是一个小太妹，招她进来公司，会不会不太合适？” 虽然这次能收楼成功，赵子彤是占了很大功劳。 但是李宁浩依然看不起她，是她运气好而已。 他不想承认的还有一点： 启航可是大公司，自己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就进来这里。 那个赵子彤，又凭什么？ 霍建东嗤之以鼻。 这个傻逼，还真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了？ 考上香港大学是很了不起，可高学历不代表就有高能力。 偏偏一个高中文凭的女人，就把你这个傻逼没完成的工作给完成了。 自己也不想揭穿他，但是却在心里有了盘算。 “让你安排就安排，别废话那么多。” 霍建东不耐烦地打断他，又指了指坐在会客室的霍云烟： “霍董安排的，我妹妹霍云烟，从今天开始就会来公司上班。你这段时间忙完了收楼的工作，就带带她吧。” 霍云烟，李宁浩知道，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的学生，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建东竟然让他一个堂堂建筑师，带一个学钢琴的大小姐，这里是建筑公司，又不是音乐厅，大小姐来这里玩还差不多。 他有一种怀才不遇的郁闷之情。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家里需要钱，自己也不能没有了这份工作，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现在只是让他带带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比起自己那些经常陪富婆客户喝酒应酬的同学，他算是幸运的了。 “霍小姐，我叫李宁浩，你也可以叫我Jack，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私人助理，不如我带你去公司随便看看。” 霍云烟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李宁浩觉得这份差事也挺不错。 没想到霍家大小姐，长得如此漂亮！ 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鹅蛋脸，眼睛大大的，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皮肤白皙光滑，一头秀发乌黑亮丽。 就跟金庸笔下的俏黄蓉一样娇俏可人。 “你好，”霍云烟斜睨了李宁浩一眼，这个助理的外貌身高都还算不错。 不过她对这种自己老爸手下的狗腿子没兴趣，再说公司有什么好参观的，就是卡座和电脑，待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 “陪我去附近的商场逛街吧！” 中环的办公楼没什么好玩的，中环的商场倒值得逛上一逛。 能进入中环奢侈品店的人，都怀揣各自的秘密。 有人豪掷千金，但可能月月吃土；有人不显山露水，刷卡却比谁都爽快。 但是有一个定律是永远不会变的：在这里，你能感受到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李宁浩在中环上班几年了，从来没有踏足过这家装修豪华，玻璃外墙上写着大大的橙色“H”开头的店铺。 因为他知道里面的东西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可以用得起的。 就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包，可能随随便便就是自己几个月的人工。 “你先进去，我去个洗手间。”霍云烟对李宁浩说道。 透过奢侈品店高大上的精致橱窗，李宁浩看到窘迫的自己。 衣服是自己妈妈去菜市场给他买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皮鞋是自己去旺角波鞋街买的100元不到的仿制品。 站在门口的两个柜姐，仿佛当李宁浩这样的人是空气。 其中一个柜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马上就转过去头，对着另外一个柜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宁浩手足无措，在这样的地方，他浑身都不自在， 突然橱窗里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个包和霍云烟手上拎的那个一模一样，就是颜色不一样。 他忍不住指着那个黑色的包包，对一个柜姐好奇地问道： “请问，这个包包多少钱？” 穿着黑色套装，带着白色手套的柜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So y，Si ，It's ot a bag, it's a Bi ki ！” （对不起，先生，这个不是一个包，这是铂金！） 李宁浩僵在那里，任由其他人投来鄙夷的眼神，刚才那个柜姐看他没听懂，又加了一句： “而且，这个包我们不卖，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在那边排队登记，保守估计都要半年以上。” 柜姐的态度懒洋洋的，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顾着擦自己手里那只鳄鱼皮表带的手表。 她那表情好像是说：如果眼前这个男人能买得起一只黑色的鳄鱼皮铂金包，她就直播吃翔！ 李宁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一股热血往头脑上冲，“啪”地掏出自己的信用卡，对着柜姐大声喊道： “到底多少钱？我就不信了，有钱还能买不到一个包！” 李宁浩虽然穷，但是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今天就算把他卡里所有的钱拿出来，他也要买到这个黑色的包包！ 他知道那些服务员把有钱的少爷们当上帝来对待，也能理解此时柜姐鼻孔朝天的服务态度。 不就是看不起自己，以为自己没钱来这种地方消费吗？ 柜姐看着他那张丢在桌子上那张普通的信用卡，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先生，你这张卡又不是银行黑卡，再说了，我们这个包真的要排队预定才行！” 李宁浩气得满脸通红：“那这个包到底多少钱？” 几个看热闹的客人都笑了。 那笑声极大，刺得李宁浩如坐针毡。 刚才那个柜姐明白，这个李宁浩就是一个没钱的傻子。 她鼻孔朝天，对着李宁浩轻哼了一声： “三十万啊！先生，就算你卡里有三十万，也买不到，这只是客人等了半年才订到的。” 三十万？ 李宁浩被羞辱得满脸通红。 三十万买一个包？ 除非他疯了！三十万都够他全家吃三年了！ 现在他一个工资也不到一万块钱，不吃不喝也要存三年才能买得起橱窗里一个包。 他原本以为这个包最多也就三万块钱，三万块钱，他咬咬牙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但是三十万！ 人生第一次，李宁浩明白了什么叫：平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呵呵……”一声女人的浅笑从自己头上传来。 ------------ 098，你不要我就扔掉它 “霍小姐。”几个原本还鼻孔朝天的柜姐齐刷刷对着霍云烟鞠躬起来。 “你喜欢这个包？”霍云烟笑着对李宁浩问道。 李宁浩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把它包起来，送给我这位朋友。”霍云烟玉手一指那个黑色的鳄鱼皮铂金包，对着其中一个柜姐说道。 “好的，霍小姐，马上给你包起来。”刚才还一副看不起人的柜姐，现在变脸比翻书还看。 李宁浩的内心在翻腾着。 要不是刚才自己冲动问了柜姐这个包，又冲动掏出银行卡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说要买这个包。 此刻的他真想地上裂开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不……不……不用了。霍小姐，这个包太贵了……” 一想到三十万的巨款，李宁浩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这个包本来就是我定的，钱我会付，送给你，不用你出钱。” 霍云烟刚才就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是因为她难得可以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这个男人，还挺好玩的嘛！ 比起去爹地的公司参加什么会议，这种柜姐羞辱穷小子的戏码，可精彩有趣多了。 拎着一个大大的橙色袋子回去李宁浩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个橙色的袋子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他拎着这样的袋子坐地铁，一路上受到的关注，比他这辈子受到的关注还多。 当他好不容易拎着一个大大的橙色袋子回到家楼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路边： “宁浩！”女朋友于文茵对自己挥了挥手。 李宁浩有些心虚地把橙色的袋子往背后收，但是袋子实在太大了，他想藏起来也藏不起来。 “你买了这个品牌的包？”橙色的袋子特别显眼，于文茵又不是瞎子，她一眼就看到了。 这个品牌她知道。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连钱都买不到的，除了时间和健康，也有可能是爱马仕。 就拿这个品牌最负盛名的铂金包来说，它不仅是世界上最贵的包，也是世界上最难买的包。 其中爱马仕钻扣喜马拉雅包售价是上百万港币。 自己男朋友什么条件，自己一清二楚。 这个品牌的东西，不是自己和男朋友这个阶层可以消费得起的。 “这个包，哪里来的？”于文茵指着那个橙色的袋子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这个包确实是老板女儿送的，说是这个颜色太老气，她不喜欢，就转手送了给我。” 李宁浩说的是实话，他一开始也是拒绝的，但是霍云烟说这个黑色太老气了，一点都不衬自己。 如果李宁浩不要，她就丢垃圾桶去了。 反正这个牌子的包，自己家里有几十个，不喜欢方便在衣帽间，还嫌它占地方呢。 大喇喇三十万，她说丢就丢，李宁浩当然舍不得啦，只好勉为其难地把它拎回家。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李宁浩想着，要是带回家，更加不知道如何和自己妈妈解释了。 这是一个女士包，不送给自己女朋友，难不成还要留着自己背？ 送给自己妈妈也不合适，她就是一个洗碗工，根本没有这种场合背这种包。 送给自己妹妹就更离谱了，她还在读中学呢。 李宁浩是直男一枚，他大概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店，叫做米兰店，是专门回收名牌包和名牌手表的。 “真的？你要把这个包送给我？” 于文茵看着那个橙子的袋子，眼睛里闪着光。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好看的包包，也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抵挡得住爱马仕的诱惑。 “是啊，你喜欢就拿去背。” 李宁浩今天受到的打击有些大，说话无精打采的，也没问于文茵今天来找自己做什么。 今天，感受到贫富差距，阶级悬殊不止有李宁浩，还有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边，孙少芬使劲给卓振风和轩轩夹菜。 她是高兴啊！ 刚才隔壁的黄姐都跟自己说了，说看到自己女儿和一个长得好靓仔的律师牵着手。 长得好靓仔的律师，还能有谁？ 不就是眼前这个卓律师嘛！ 刚才自己女儿还说没有在谈恋爱呢，一转身就瞒着自己和男朋友手牵着手下楼了。 赵子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难得看自己妈妈那么高兴，误会就误会呗。 反正谈恋爱嘛，又不用负责任，等过段时间说分手了不就好了。 今天的菜特别丰富，有白灼虾、糖醋排骨、白切鸡，梅菜扣肉，还有一道蒸豆腐特别鲜美。 卓振风特别喜欢吃这道蒸豆腐，吃得津津有味，连续用公勺往那个盘里勺了好几次。 “芬姨，这道菜真的好鲜甜，和我在一个开餐馆的叔叔家吃过的蒸豆腐味道好像，而且我那个叔叔是美食家，他姓蔡。” 要不咋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道看起来那么稀松平常的蒸豆腐被他夸得好像天上有地下无。 但是架不住女人就受用啊，特别是像孙少芬这样的师奶，说她煮的菜好吃，简直就是拍马屁拍到了关键之处。 总之这话夸得孙少芬眉开眼笑，心里对卓律师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后世的赵子彤见多识广，吃过的网红餐厅不少，去过的地方也不少。 心里想：就一个豆腐，还能翻出天来？ 但是看卓振风吃得那么起劲，也忍不住用公勺了一下到自己碗里。 等真的把豆腐吃到嘴里了，赵子彤才知道原来卓振风不是在溜须拍马，刻意讨好自己的妈妈。 是自己先入为主、孤落寡闻了。 豆腐滑滑嫩嫩的、清爽可口。最主要的是吃到嘴巴里竟然带着一股淡淡的火腿清香。 吃完以后，嘴巴里还残留着豆腐甜味和火腿香味的痕迹。 真真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可是这道蒸豆腐明明干净白皙得连个葱花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火腿了。 赵子彤在心里打个一个大大的问号。 “芬姨，请问你这道蒸豆腐是怎么做的？” 卓振风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巴，然后把用过的纸巾折叠收好，才开口问道。 不得不夸一句，卓振风的教养真是好。 ------------ 099，这个男人非富即贵 饭桌上最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教养，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中国人最喜欢在饭桌上联络感情、同时观察和考验对方。 一个人的吃相好不好，不仅反映了他的生活习惯、家庭教育和家庭文化，还有性格品德、内在修养和知识水平。 就拿赵子彤来说，她的吃相就不算好，那是因为她小时候家里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还会顾及什么吃相。 但是后来因为自己的做了销售，特意去学了一个月的商务礼仪课，才知道在饭桌上吃有吃相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在职场上，一能不能留给客户好印象，是真的太太太重要了。 你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着你。 懂不懂餐桌礼仪，也决定了客户对你的印象是好还是坏。 记得第一次上吃餐桌礼仪的课程，桌子上一共有十个人，每个人的吃相都不尽相同。 有的人边吃边说话，有的安安静静进食； 有的人细嚼慢咽，有的人狼吞虎咽； 有的人净挑大块的肉夹，有的人总是最后一个夹菜； 有的人随意吐菜渣骨头，有的人每吐一根鱼刺就用纸巾接着。 一场饭吃下来赵子彤发现，平常那个看起来衣着光鲜的女上司，吃饭竟然吧唧嘴， 而那个木讷老实的男同事，在饭桌上竟然那么懂得照顾人。 有没有教养，总是会在不起眼的事情上，不经意的显现出来。 一个人吃饭时的言行举止，能让人看出这个人的生活习惯。而这个人的生活习惯，源自于他的内在修养。 就先不提卓振风人品和家教如何，他毕竟27岁了，任何看起来很有教养的行为都可以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但是轩轩今年才五岁，要是他的餐桌礼仪也和卓律师那样规矩，就肯定不是伪装的，而是刻在骨子里的家庭教养。 从开始上桌到现在，五岁的轩轩一句话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吃饭，也没有吧唧嘴，甚至连一个饭粒都没有掉到桌子上。 每次都是大人先动筷，他才动筷子，孙少芬给他夹菜，他还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孙婆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赵子彤在此时已经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说卓振风是穷留学生的推论。 之前两三次, 她和卓振风见面都是行色匆匆，也从来没有往哪方面去想。 所以他的家庭背景如何，其实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再加上前几次见面要不就是被海关扣着心急如焚，要不就是遇到赵文强把自己暴打得头晕脑胀。 这两种情况下，还要费尽心思去思考卓振风的家庭出身，赵子彤就是脑子有病。 如果说此刻的赵子彤对自己的判断还有疑问，那么接下来卓振风和自己妈妈的对话，就让她更加笃定：卓振风的家庭非富即贵。 “我这个做法说出来怕你见笑，但确实是我以前做姑娘的时候，看家里的厨子做过，觉得特别好吃就记住了。” “都有二十多年没做过了，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连子彤都没有吃过呢，难得你喜欢，你就多吃点。”孙少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真是谦虚了。 赵子彤虽然不知道以前外公外婆家有多么显赫，但就看妈妈陪嫁时那只满阳绿的翡翠手镯，就知道绝对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不是富甲一方，至少也是妥妥的有钱人。 更何况听妈妈这话的意思是，以前外公外婆家是有厨子的？ 家里有厨子的人家，能是普通人家？ 一开始，赵子彤以为原主妈是一位面对家庭暴力不敢反抗、软弱无能的家庭妇女，但是想不到自己才是最普通的那个人。 卓振风却没有嘲笑孙少芬的意思，而是认真地跟她讨论起来： “我这位美食家的叔叔姓蔡，他很喜欢钻研美食的。 “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们去他的餐厅吃饭，你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这道‘二十四桥明月夜’。” 孙少芬还没说话呢，赵子彤就先问道：“什么是二十四桥明月夜？” “这个我会背！” 小家伙终于吃完了，学着自己舅舅的样子，拿餐巾纸点了点自己的嘴巴，又叠好放在一边。然后奶声奶气地背诵起古诗来：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是唐朝诗人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 卓振风摸了摸自己外甥的小卷毛，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孙少芬使劲给小萌娃鼓掌，搞得轩轩怪不好意思的，给大家鞠了一个躬以后又乖乖坐会了位置上。 赵子彤都要被这小家伙给萌坏了，一颗心不停得荡漾，已经完全不在乎卓振风接下来要说什么。 “二十四桥明月夜是我这位蔡叔叔的发明的一道菜。”卓振风继续解释道。 赵子彤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这句话那么耳熟了，原来是一道菜！ 是了，对于她这个吃货来说，就喜欢的不是《射雕英雄传》里黄蓉和郭靖的爱情，而是黄蓉给洪七公做的那些菜！ 书中的黄蓉为了骗诱洪七公教郭靖武功，特意为他做了一道菜，名叫“二十四桥明月夜”。 是用内功把火腿塞进豆腐里，然后进行蒸煮，让豆腐充分吸收火腿的美味。 当时的也赵子彤看到这段的时候，口水都要滴到书上了。 看赵子彤也来了兴趣，卓振风轻笑道： “我这位蔡叔叔当时也是看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看得食指大动，非要做出这道菜来不可。” “蔡叔叔花费了很多功夫，终于想到一个点子：” “他买了一整只火腿，用电钻在火腿上打了24个小洞，然后把豆腐放进去，再把打下来的火腿盖上。” “然后放进锅里煮了8个小时，确保火腿的香味全部浸透进豆腐里。最后再把火腿扔掉，只吃豆腐就行了。” 这不是单独给孙少芬讲的，分明也是在给赵子彤在普及知识呢。 不过赵子彤却觉得这不像普及知识，反而像引诱她肚子里的馋虫去卓振风口中的蔡叔叔餐厅吃饭。 ------------ 100，灰姑娘也比自己强 原本不想答应下次吃饭的赵子彤，此时真的很想去品尝一下这道穷奢极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 而且他口里这个蔡叔叔，应该就是赵子彤知道的那位姓蔡的美食家。 他与写流行曲的沾叔、写科幻的倪先生、写武侠的金庸，并称为“香港四大才子”。 孙少芬却完全没有听出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的这道蒸豆腐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也是和火腿一起腌制了大半天才有这样的鲜味。 她纯粹就是爱屋及乌，因为卓振风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所以哪看哪都顺眼。 卓振风说的一点都不像炫耀和显摆，而是很纯粹地和自己在讨论着这道菜的做法。 连赵子彤这样敏感多疑的性格，都不得不承认，卓振风很会做人做事。 但是能认识这样的美食家，还经常去他的私人餐厅吃饭，会是穷留学生？ 此刻的赵子彤有些后悔答应做卓振风的“假女朋友”了。 因为豪门是非太多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这段饭吃得还算融洽，特别是卓振风和孙少芬。 孙少芬是因为满意自己女儿找了个一表人才的律师男朋友，卓阵风高兴的是自己又吃到了久违的小时候的味道。 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卓振风站起来给孙少芬舀了一碗汤。 今天孙少芬煲的汤是凉瓜黄豆大骨汤，最适合夏天喝，清热解毒，明目清肝。 在广东，没什么是一碗汤解决不了的。 生病，来碗老母鸡鸡汤。 补钙，来碗黄豆骨头汤。 下奶，来碗豆腐鲫鱼汤。 卓振风就很爱喝汤，这么多年在英国最思念的就是广式靓汤。 但是自从家里的厨子王妈去世以后，卓振风就再也没有喝到那种小时候的味道了。 于他而言，汤更代表着回家，代表是家里王妈的味道。 赵子彤看出了自己妈妈喜欢卓律师，也看出了卓律师很享受这种和谐温馨的家庭氛围。 但是她的心里却生出了警惕之心。 卓振风家世不俗，学历又高，长得又帅，看上自己什么了？ 说漂亮，她也算不上多漂亮，就胜在气质还行吧，身材高挑、笑容甜美，这是八卦杂志给她的评价。 香港小姐这么多年，被港媒惊为天人的只有一位被誉为“富太公敌”李小姐。 说聪明，她没有这届冠军郭小姐厉害，人家是美国南加州大学机械工程学硕士学历，而自己连香港最差的大学都没考上。 论家世，自己的父亲是赌鬼，还在监狱畏罪自杀了，自己母亲虽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但是现在也是最被香港人看不起的大陆偷渡客。 长得不算很漂亮，又没有很高的学历，还没有显赫的家世。 就这样的条件，让赵子彤相信一个剑桥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一个相貌堂堂的豪门大少会喜欢自己？ 灰姑娘的故事也就骗骗无知的少女还行。 再说，童话里的灰姑娘都比自己强一百倍。 人家再落魄也是中产阶级，而且灰姑娘比自己好看一百倍，就这样人家都还得穿着漂亮的裙子，穿着美丽的水晶鞋，才能吸引王子的注意。 而自己呢？几次三番见卓振风都是灰头土脸的。 都说三分相貌，七分打扮。不会打扮，再天生丽质的人看起来也跟村姑差不多。 所以，赵子彤是绝对不会相信卓振风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对自己感兴趣的理由很简单：集邮册里没有自己这种类型的，吃多了鲍参翅肚，吃点清淡小菜也不错。 但是要一个有钱人，天天吃糠咽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子彤正想着要怎么和卓振风好好谈谈，毕竟人家也没有表白，直接拒绝显得自己特别自作多情。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就端到了赵子彤的面前，碗里一块骨头都没有，就飘荡着几颗黄豆。 广东人喝汤不喝渣，这个卓振风倒是挺了解自己。 赵子彤一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卓振风咧开嘴，露出他整齐白皙的牙齿。 说实话，卓振风长得一点都不油腻，反而很阳光很帅气。 这一笑，有点让赵子彤晃了神。 小奶狗的嘴上说着要做他假的女朋友，但是这份好感是不加掩饰的啊。 唉…… 看自己妈妈一脸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神情，此刻的赵子彤也只好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吃完饭卓振风就屁颠屁颠去洗碗了，这次孙少芬没有拦他。 自己女儿自己疼，家里的活总要有人干的，未来女婿不干，那就等着自己女儿干了？ 再说，洗洗碗有什么大不了的，像丹丹的爸爸，不管是做饭还是洗碗，都是他包揽的。 要孙少芬来说，什么律师医生这些职业都是虚的，对自己女儿体贴，会心疼人才是最重要的。 吃饭不说话，但是吃完饭就可以好好聊天了。 轩轩拉着赵子彤的手，要她进去房间看他画的大房子。 孙少芬则在客厅泡了一壶鸭屎香，招呼洗完碗的卓振风过来坐，给他倒了一杯茶，语重心长地说道： “卓律师，我家子彤从小就命苦，说到底，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卓振风轻抿了一口气茶，十分认真地说道： “芬姨，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欢子彤，也会对她好的。” “您以后别跟我客气，叫我振风就行，叫Joe也可以，我爸妈都是叫我Joe。” 孙少芬不会英语，也搞不懂香港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一句话里面夹杂几个英语单词。 但是她不能在卓律师面前给自己女儿丢脸，不会干脆就不要说，说了发音不准那更丢人。 “挺好的，振风……”她原本还想打听一下卓振风家里的情况，又觉得一下子问那么多不太好。 再说今天也不算是见家长，只是在楼下碰到了就邀请他们来吃顿饭而已，问东问西反而不是好事。 更何况自己是女方，始终还是要矜持一点，不要让男方觉得自己女儿就给他不嫁了。 而在另外一个的房间里，一个小萌娃画的大房子震惊了赵子彤。 ------------ 101，天上掉下个卓大少 山雾缭绕中，一幢具有欧式风情的别墅坐落在苍翠树木的掩翠之中。 别墅的外面是一片大大无边际泳池，赵子彤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香港的豪宅她研究过不少，这纸上画的绝对就是香港太平山山顶四大家族之一的物业。 这栋山顶豪宅的价钱在后世保守估计是3亿元港币。 但是现在是1990年，保守估计都至少要1个亿…… 3亿元港币是多少？ 就算是后世的赵子彤也拿不出那边多钱来。 3千万，她努力努力，相信她上辈子还是可以赚到。 毕竟自己深圳那两套房子就值一千多万了。 再过三四十年，会涨到三千万也不奇怪。 但是3亿？ 还是不要做梦的好…… “这是你家？”赵子彤有些不敢相信。 卓这个姓是不常见，但是不可能她认识一个姓贾的就会想当然以为人家是贾宝玉吧。 同样的道理，四大家族两个姓李，一个姓霍，一个姓卓。 不可能那么巧，自己在香港认识了一名律师姓卓，偏偏他就跟四大家族有什么关系吧…… 那她赵子彤姓赵，难不成还是赵匡胤的女儿？ 见小萌娃认真地点了点头，赵子彤有些凌乱…… 这么说，坐在外面和自己妈妈谈笑风生的，开着丰田车，戴着天梭手表的男人， 真的是香港四大家族之一的卓家的大少爷？ 赵子彤还沉浸在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震惊中，另外一边已经是闹翻了天。 高峰的老婆叫何文珊，今年三十多岁，是一个爱慕虚荣，眼高手低的女人。 本来高峰安安稳稳地在学校教书，她嫌丈夫赚的少，非要逼着他出来做生意。 听自己表姐说外国奶粉赚钱，就怂恿自己老公辞职，把自己存下来买房的几十万全部投进了奶粉生意中。 谁曾想到，自己表姐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联合一个外国人把自己全副身家都卷跑了。 太古城的店铺装修到一半，就没钱了，连工人的钱都给不起，姓李那个包工头干脆就带着几个工人睡到了店里，害他们转手都难转。 表姐和她那个外国佬男朋友卷走了她和高峰所有的财产，高峰又辞职了没有了收入，自己生完孩子这几年又一直没出去干活。 老太婆又一直吵着闹着要搬过来一起住，何文珊连自己儿子都养不活了，又怎么会管婆婆的死活？ 所以才借着躲债的借口，让自己老公跟高婆婆说，他们搬去美国了，过几年再回来接老太婆。 后来听说婆婆铜锣湾那栋旧楼有开发商来收楼，自己就盯上了老太婆的拆迁款，怂恿着李工头几个人扮成高利贷上门去闹事。 谁知道她就回了娘家才几天，店铺就被转出去了，自己老公一分钱没拿到，还被人忽悠着入了一个叫什么“孙师奶生鲜超市”的股。 老太婆那套房子也卖出去了，但是只拿到了20万的定金，剩下95万，还要等那个买家贷款下来才能给。 何文珊还听自己丈夫说什么，要把老太婆接过来，在太古城买两套房，她们家和老太婆一人一套。 他们一家三口买60平的两房，老太婆住40平的一房，搞那个什么“一碗汤的距离”！ 何文珊气得直跳脚！ 听说那个接盘他们店铺的还是一个女人，心里的疑虑就更大了！ 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个叫什么赵子彤的女人就是一个骗子！ 别说什么一碗汤的距离了，就是逢年过节，她都不愿意看老太婆一眼！ 不过何文珊虽然很不喜欢高婆婆，也不会当着自己的老公表现得那么明显。 “老公，你说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决定了？” “我不是说不愿意让婆婆过来住，但是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太适合买两套房子啊。” 何文珊有她的人生智慧，在老公和婆婆面前，她有两副面孔。 在高峰的眼里，她是温柔贤良，一心一意为这个家的好老婆。当然，也是有一些小毛病的，但是瑕不掩瑜。 再加上何文珊原本就长得比较娇媚，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胜在漂亮啊，当年年轻气盛的高峰一见到她，就被迷得七晕八素的。 而且这么多年来，何文珊也没有因为生小孩而变得身材变形、皮肤松弛，反而有一种越老越有风情的韵味。 但是在高婆婆的眼里，她是尖酸刻薄的小荡妇。 说她几句，就对自己摔碗砸锅的，高婆婆知道，这是小荡妇趁机闹事想搬出去住呢。 但是，每次自己的儿子高峰一回来，何文珊就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哄得高峰是一阵阵心疼。 而在所有亲戚面前，何文珊偏偏又装的特别地懂事、有礼貌、孝顺。 不管婆婆怎么骂她，她都不吭声，还在亲戚面前哭诉： “我这都是因为爱高峰，才这样忍着婆婆。” 搞得高婆婆的好几个侄子，都特别羡慕高峰娶了一个这么漂亮、温柔又懂事的老婆。 这让高峰颇为得意。 他也不是不知道，就这样把自己老母亲一个人丢在铜锣湾的旧楼里不好。 但是谁让自己妈妈和儿媳妇处不来呢，老婆才是和自己共度后半辈子的那个人。 至于老母亲嘛…… 他一想到这个，也觉得何文珊上次让他对母亲撒谎说去了美国这件事有点过分了。 但是，当时情况也是很糟糕，追债的都直接睡到自己店铺里面了。 自己老婆说的对，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难道还要拖自己妈妈下水不成？ 只有告诉自己妈妈，说自己去了美国，那些债主才不会去铜锣湾骚扰自己的母亲。 他就搞不懂了，自己老婆那么好，为什么自己妈就不喜欢呢？ 这些都是高峰自己心里的想法。 那天赵子彤给他出的主意也很好啊，一碗汤的距离多理想啊，让他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这样既避免了住在一起的矛盾，又可以兼顾到老婆和母亲的情绪。 母亲还可以天天看到小孙子，自己也可以天天过去喝母亲煲的老火靓汤。 但是为什么，自己老婆要反对呢？ ------------ 102，儿媳妇的如意算盘 表姐骗钱让他心灰意冷，债主上门让他心惊胆战，婆媳大战弄得他筋疲力尽。 他确实是没跟自己老婆商量入股的事情，但是当时不是情况特殊嘛，连李国强这样的包工头都要入股，自己肯定也不能失去机会啊。 “对不起啊，老婆，是我自作主张了，但是不入也入了，不如我们就试试？” “而且妈年纪也大了，一个人住在铜锣湾那边不方便照顾，以后真的有什么头疼发热的，我们也照顾不了，是吧？” 这次何文珊从娘家回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自己的妈妈一起回来的。 原本何文姗是打算等自己儿子上了幼儿园以后，就出去上班了。 自己又和婆婆不对付，当然希望是自己妈妈来帮自己带孩子了。 不到万不得已，有哪个儿媳妇想要和婆婆一起住？ 前几年自己妈妈是忙着带孙子分不出手来，现在孙子都上初中了，当然可以帮自己带儿子了。 而且自己妈妈也和嫂子不对付，所以妈妈也不止和自己说过一次，想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 何文珊的爸爸去世的早，是自己的妈妈辛辛苦苦拉扯大自己和哥哥。 既然妈妈和嫂子不对付，何文珊就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自己的妈。 何文珊和她妈妈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个小算盘打得虽响，但是却不能让高峰这个傻小子听出来。 何文珊听出来了，高峰嘴上说着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但是一碰到自己妈妈的问题，心里肯定还是偏着自己婆婆的。 何文珊心里委屈。 嫁给他这么多年来，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出谋划策，什么也没得到。 到头来，转让店铺，卖房子，还有决定买房子那么大的几件事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 人家说的没错，再怎么掏心窝子的对老公好。老公一家人仍然把你当外人！ 何文珊有点急了，很想把自己的想法急赤白脸地说出来，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婆婆住过来的，还有那个入股的事情，当然也不能算数。 谁知道那个叫什么赵子彤的狐狸精打的什么骚主意。 丈夫想要做生意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和女人合伙做生意！ 她正想要说话，何文珊的妈妈——李晓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别说话。 然后自己端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缓缓地开口道： “高峰，不是我说你，这事是你做得不对。虽然珊珊是没有出去工作，但是这店铺也不是你一个人对不？” “还有你妈妈再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虽然写的是你父亲的名字，但是你父亲走了，那就属于遗产。” “遗产嘛，你妈妈有份，自然也有你和珊珊一份，当然还有我大外孙的份！” “你们这样瞒着珊珊就把店铺转让了就算了，但是钱也没拿回来，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还有，我听说那些大地产商收楼都是一次性付款的，还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分期付款的，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你们不知道啊！” “不会是被那个叫什么赵子彤的女人给骗了吧，这年头，做房地产中介的女人可不简单，个个都是人精。” 这一番话就如一桶冰水把高峰从头淋到脚，他是被人骗过的，自然也很怕被人再骗一次。 自己老婆的表姐都会骗自己，何况是一个根本就不算认识的女人。 听丈母娘这样一分析，自己确实是冲动大意了。 他一时有些懊恼，只好眼巴巴向自己老婆求救。 看高峰被自己妈妈说动了，何文珊趁机撒着娇说道： “老公，人家也不是怪你啦，就是这笔钱毕竟是不笔小数目，我还是先拿回来，再好好筹划一下，好不好？” “做生意也行，不做生意也行，你不是一直想回去教书嘛？我都帮你打听过了，这附近有一所中学正在招数学老师，不如你去试试？” 这前半句还行，后半句真是让高峰心动了。 他其实也不太想做生意，是自己老婆一直吵着闹着要他去做开店铺，既然自己老婆都开口了，让自己回学校去教书，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加上何文珊的撒娇威力一直很大，自己也很吃她这一套，三言两语就被她说服了。 “一切听你的，就是这个钱都交给赵子彤了，再去要回来……” 高峰没有说下去，他可没有那个脸皮去跟一个女人要钱。 “不用担心，你不敢去，我和妈妈陪你去，本来你也可以不去的，这不是怕那个赵子彤不认识我和妈妈妈嘛……” 何文珊见自己老公同意了，马上就打蛇随棍上。 高峰感激地看着自己老婆，心里一阵阵感动：都说娶妻求贤，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娶到这样完美的好老婆！ 总之有自己老婆帮自己出谋划策，高峰也不担心那20万会要不回来，所以晚上他睡得特别踏实。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自己老婆竟然同意让自己回去学校教书了，这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想做又不敢提的事情啊。 等高峰和儿子涛涛睡下了，何文珊两母女在客厅说着悄悄话。 “妈，你说这个赵子彤是什么来历？高峰不会真的和她有一腿吧？” 何文珊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丈夫就不是那种激进的人。 怎么自己才回去两天，他就把店铺顺利转手了，还把那些债主搞定了，最奇怪的是，还听了那个赵子彤的话，入了20万股！ 何文珊的妈妈李晓梅没说话，她没见过这个赵子彤，也不好乱下判断。 但是自己女儿说的有道理，要是说高峰和赵子彤一点关系都没有，还真的说服不了自己。 哪里有人才认识，就闹着要入股合伙做生意的。 说不定早就认识了，趁着自己女儿回娘家暗度成仓，转移婚内财产。 “不好说……但是，乖女儿，你听妈说，当着高峰的面，你可别闹，能不能买得起千尺豪宅，还得靠你婆婆这套房子呢！” 何文珊点点头，反正明天就去找那个赵子彤，把房子剩下的95万尾款和转手店铺的20万要回来！ ------------ 103，打死你这个臭小三 第二天磨磨蹭蹭一上午，刚吃完午饭，三个人就出发了。 之所以那么磨蹭，是因为高峰压根就不太想去，觉得这事挺没面子的。 读书人的自尊心，让他抹不下面子去要钱。 再说拿钱是他自愿入股的，又不是赵子彤拿枪逼着他给的。 这才过了两天呢，自己就出尔反尔，算什么君子。 但是，回去学校教书和在赵子彤的生鲜超市卖猪肉，高峰当然更愿意选择前者。 但是何文珊和丈母娘却是积极得很，碗里的饭还没吃完，丈母娘就把桌子上的菜一收： “我们没去过这个赵子彤家里，怕到时要找人还需要费一些周折，早点去，时间留宽裕点好。” 何文珊也同意，迫不及待地说： “老公，我刚才已经把涛涛放在隔壁邻居家了，说好晚上接他回来吃晚饭的，我们快去快回！” 见妻子和丈母娘都这样说，高峰也不好再说啥，只好硬着头皮快速地吃下那半碗饭。 高峰和老婆、丈母娘三人搭着公交车，按照之前赵子彤留的地址就找过去了。 其实赵子彤是有给他留大哥大的号码的。 但是自己老婆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解决最好，始终都是要见面的。 正巧，赵子彤和孙少芬刚把卓振风和轩轩两甥舅送下楼，看着他们的车离开。 两人站在原地挥手，一转身，两人就被两女一男拦下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装着西装的男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三十多岁长得蛮漂亮的女人。 那个带金丝眼镜的男人，赵子彤认识——高婆婆的儿子高峰。 另外两个女人，年轻的应该是高峰老婆何文珊，了。 年长一些的长得和何文珊好像，应该是何文珊的妈妈，高峰的丈母娘 这件事，赵子彤还没跟自己妈妈说，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搞不懂高峰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自己老婆和丈母娘找上门。 这算几个意思？ “子彤……” 孙少芬看三人的脸色难看，自己女儿的脸色更加难看。 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自己女儿不会是做了这个男人的第三者吧？ 难怪最近子彤手头好像宽裕了不少，还吵着闹着要做生意，甚至连考大学都说不用自己负担。 记忆中，好像女儿已经很久没有伸手跟自己要钱了。 对了，上次还去莎莎买了几个行李箱化妆品，那些钱，她还没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大概率，也和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赵子彤刚想问高峰什么个意思，何文珊先开口了： “你就是赵子彤？”何文珊气疯！ 竟然长得那么年轻漂亮！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就是百分之百肯定！ 要说自己老公和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她也不相信！ “你把我老公的钱还给我！”何文珊越看这张脸越讨厌，伸手就要去打人。 孙少芬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僵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 自己女儿真的拿了这个男人的钱，现在是原配找上门来了。 何文珊的手还没到自己脸旁，赵子彤就一把抓在她，声音冷冷道： “你老公自愿入股的，凭什么要还给他？” 赵子彤原本看他们来了，觉得这么麻烦的股东，不要也罢。 但是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她偏就不让她如愿了。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切按合同办事。” 赵子彤把何文珊的手一甩，拉起自己妈妈的手转身就走。 何文珊气疯了，何文珊的妈妈李晓梅更气！ 她从后面一使劲，像一头小蛮牛一样，头直接就撞到了孙少芬的后背。 赵子彤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搞突然袭击。 眼睁睁看看自己妈妈就被她撞翻在地上，额头重重砸在路边的垃圾桶上，马上出血了。 “啪！” 赵子彤气急，扶起自己的妈妈，反手就给了李晓梅一个响亮的耳光。 几个人都被这个耳光惊呆了。 李晓梅都五十岁了，长这么老，还从没被人这样当众打过耳光。 她马上坐在地上撒泼起来：“打人了，小三打人了！” “小三的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教育好自己女儿，不仅纵容她勾搭别人丈夫，还纵容她殴打老人！” 何文珊看自己妈妈被打，马上就要冲上去和赵子彤拼命。 高峰看情况不对，这才反应过来，死死抱着自己老婆，十分委屈地控诉： “你和妈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赵小姐半毛钱关系没有！” 何文珊现在正在气头上，才不会相信高峰的鬼话！ 全天下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在外面偷腥的？ 就算都被抓奸在床了，他们也会狡辩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她使劲挣扎着，嘴里一直咒骂着“狐狸精，小骚货，臭不要脸的小三！” 她越说越来气，差点没把高峰的脸给抓花了。 高峰从没见过老婆这样疯狂的样子，虽然是有些可怕，但是内心还是有些小骄傲。 老婆这是爱他，才这么紧张他呢！ 孙少芬自知理亏，只好站在一旁，默默接受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 她原本也想相信自己女儿不会做这种事情。 但是刚才她明明听到自己女儿亲口承认拿了这个男人的钱。 此刻的她，还有什么脸面去反驳？ 此刻就在铜锣湾的旧楼下。 原配带着自己妈妈和老公把小三和小三的妈妈堵在楼下，这么精彩又狗血的剧情，当然吸引了不少路人。 赵子彤没做过，问心无愧。 就是自己妈那不自在的大红脸，这是相信了高峰老婆的指责？ 赵子彤忍不住在心里想： 原主到底是有多么不靠谱，连自己妈都不相信她！ 现在高峰老婆和高峰丈母娘都在气头上，在大街上使劲鬼哭狼嚎着。 赵子彤也不着急，心里想着，等你们嚎累了再好好掰扯掰扯。 孙少芬低着头，偷偷看着自己女儿。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一直都是一个不安分的。 自从上了中学以后，每天都去喝酒，打架。 会惹出这种事来，也不算什么怪事。 就是没想到自己女儿做错了事情，竟然还敢打人。 虽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理亏。 ------------ 104，一面之词就网暴她 现在还一副气定神闲看好戏的样子，仿佛故事的女主角根本就不是她。 孙少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脸皮竟然可以这么厚！ “妈，你先上楼去，帮我把的包拿下来。” 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妈妈的头越来越低，赵子彤自己是无所谓，但是始终要顾及一下孙少芬，便让自己妈妈上去帮自己拿包。 孙少芬不肯去，虽然是自己理亏，但是她不能就扔下自己女儿不管不顾啊。 “妈，我包里有重要的东西，你帮我拿下来，我好跟他们好好说清楚，你快去吧。” 赵子彤见孙少芬不肯走，就解释了一下。 孙少芬这才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忧地上楼去了。 铜锣湾的道路窄，卓振风刚发动车子，像蜗牛一样走了几十米。 轩轩就尖叫起来：“舅舅，有人找舅妈麻烦！” 卓振风回头一看：可不是，两女一男把自己“女朋友”和“未来丈母娘”堵在了门口。 原本刚才在楼上，赵子彤就好像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样子。 但是好像当着孙少芬的面又不好开口。 刚好律师事务所那边打电话来叫他回去所里一趟。 他就只能提前带着轩轩离开。 临走前，赵子彤和他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说了要好好谈谈。 虽然准备要谈的内容，卓振风不知道。 但是看她那严肃认真的神情，他料到不是什么甜蜜的事情。 刚把车停好，抱着小轩轩下车，就听到路边的几个人看热闹的人在议论： “听说是小三拿了原配老公的二十万，原配带着老公和妈妈打上门来了。” “刚小三自己都承认了，说是把这个男人的钱拿去开店了。” “你们刚才没瞧见啊，原配的妈妈把小三的妈妈给推倒了，小三反手就给了原配妈妈一耳光，真是够嚣张的！” “可不是，你看小三现在那气定闲神的样子，就是知道她是个不要脸的烂货！” “能做别人小三的，脸皮肯定都厚得跟一块砖头的，” “可惜了，长得那么年轻漂亮，骨子里却是个不要脸的！” …… 话是越说越难听，轩轩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么漂亮那么迷人的舅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这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这原配都带着老公和老妈打上门了，舅妈还可以那么淡定，听说刚才还给了那个师奶一巴掌？ 看来舅妈的拳头不仅打渣男，还能手撕泼妇。 这么厉害的舅妈，舅舅能hold得住吗？ 轩轩不敢说话，只好拿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舅舅。 舅舅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静静地听着，也没有上前去帮忙，只是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 脸上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内心是什么情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也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压根就不认识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呢。 轩轩有点同情自己舅舅。 虽然他没有见过以前舅舅以前那个女朋友，但是也听自己外公和外婆说过。 那一次，把舅舅伤得挺深的，好像还和舅舅的爸爸有关系。 总之，因为那件事，舅舅好几年都没回来香港，一直待在英国念书。 每次都是自己飞到英国去见他。 从他出生开始到五岁，他就没有见过舅舅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过。 好不容易选中一个看起来不虚伪、不做作、不爱慕虚荣的女人，又是一个假象。 作为堂堂大律师，就这样被人糊弄，换做谁，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总之，这个舅妈没戏了，以后还是别在他面前提的好。 轩轩拉起舅舅的手，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舅舅，你不是说律师事务所有事情吗，我们回去吧！” 卓振风却轻轻抱起轩轩，拍了拍的背说： “轩轩乖，我们再看一会好不好？” 轩轩有点不懂，就这样还要继续看下去？ 舅舅这是喜欢自取其辱？ “舅舅，我们不看了，好不好？外婆说过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轩轩一开始是抱着卓振风的脖子不撒手，后来就用他的两只小手挡住了自己舅舅的眼睛，不让他继续看下去。 “轩轩，舅舅是律师，律师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的。” 卓振风把轩轩的两只小手抓在手里，笑着说道。 轩轩没想到自己舅舅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他讪讪地说道： “舅舅，连当事人都承认了，你还要为她辩护吗？” 虽然轩轩最喜欢看的动画片是奥特曼，但是外婆最喜欢的看电视剧却是《壹号皇庭》。 轩轩跟着外婆看了很多次，里面的台词他也是说来就来。 “小屁孩，你哪只耳朵听到你舅妈承认了？” 卓振风刮了一下轩轩的鼻子，轻轻笑道。 “而且做律师不仅要讲证据，还要有自己个人的立场。” 卓振风把轩轩放下来，牵着他的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说： “我现在的立场就是要为你舅妈洗脱嫌疑。” 轩轩瘪嘴：舅舅这意思是，要把有罪辩成无罪？外婆说的没错，律师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人。 卓振风牵着轩轩，挤开看热闹的人群，刚想开口，就听见赵子彤冷笑一声： “高大哥，我今天还叫你一声大哥，是敬重你原本是个人民教师，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糊涂！” 赵子彤看两个女人嚎完了，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到何文姗的面前： “看清楚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老公那二十万是入股孙师奶生鲜超市，而不是送给我去买手袋，OK？” “我和你老公就是合伙人的关系，你嘴里不干不净的，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吗？” “什么都没弄清楚，就随便网暴别人，那是很愚蠢的行为，懂吗？”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何文姗说的，也是对周围的人群说的。 这些人就跟后世的键盘侠一样，听了一面之词，就把另外一个当事人给钉在耻辱柱上。 赵子彤说完，又对着何文姗的妈妈李晓梅说道： “你撞了我妈妈一下，把她的额头都撞伤了，我希望你可以赔偿我们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不然我可以告你的。” 赵子彤指了指卓振风：“那个就是我的律师，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跟他说。” ------------ 105，女人就爱为难女人 原本赵子彤是不打算当卓振风的“假女朋友”了，但是看自己这三天两头就惹官司的体质，有个免费的大律师做“男朋友”也是相当不错。 不然就那些昂贵的律师费，都可以把自己给搞破产了！ “我呸！你一个住贫民窟的小贱货，能请得起律师？” 李晓梅瞟了一眼卓振风，长得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说不定就是这个小贱人的相好。 这个小贱货可真是够贱！ 竟然拿着自己的女婿的钱，在外面养小白脸！ “我希望你说话可以注意点，不然就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可以告你侮辱他人的！” 卓振风走了出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晓梅： “这个我的卡片，我现在正式代表我的当事人赵子彤小姐，提醒你：希望你可以重视我当事人提的要求，不然我们就法庭见。” 李晓梅看着名片上，手有些颤抖，这个小白脸还真的是律师？ 何文姗听不下去了，从高峰的怀里挣脱，指着卓振风的鼻子骂道： “律师很了不起吗？律师帮小三打官司很光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当事人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这位小姐，你要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任，随便说话，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卓律师拿出包里的录音笔，提醒何文姗：站在她面前的，被她指着鼻子骂的人，是一位律师。 高峰听不下去，忍不住呵斥自己的老婆：“姗姗，我都说了，我和这个赵小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给我住嘴！” 李晓梅冲了过去，狠狠打了高峰一拳： “和这个狐狸精没关系？骗鬼呢？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我女儿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背着我女人把所有的的家底都给这个狐狸精开店？” 赵子彤有点头疼，和这些不可理喻的女人交流可真是困难，刚才说了那么多，敢情这两个女人是一个字都不信是吧？ 在她们看来，男人和女人合伙做生意，就一定是男人给钱给女人，就一定是女人用身体换钱？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社会会对漂亮的女人充满了恶意： 因为很多女人从骨子里就不相信女人，就看不起女人。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其实最喜欢为难女人的，很多时候不是男人，而是那些女人们。 比如最重男轻女的很多时候不是男人，而是那些自己本来也是女人的奶奶们。 赵子彤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拿出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对着何文珊扬了扬： “看清楚了，这里是二十万，让你老公把他的入股合同拿出来，从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实话，我还有点感谢你们呢，在我的孙师奶超市还没开起来之前，让我认清了我的合伙人是什么德性，避免了我以后的麻烦。” 李晓梅看到那二十万的支票，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拿那张支票。 “慢着！支票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撞伤了我妈，又污蔑我是小三，这笔账要怎么算？” 赵子彤拿着支票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想要那么容易把拿钱回去，想得倒是挺美！ 如果是客客气气来跟自己商量，自己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想要退股也不是难事。 但是非要闹成这样，她可不是软柿子，随便他们戳圆捏扁的。 再说了，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以后还要不要在这条街上混了？ 她可不想自己背着小三的污名，更不想自己妈妈被人街坊指指点点，说她养了一个做小三的女儿。 见赵子彤给钱给得爽快，何文姗对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了，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看了看自己老公，又看了看赵子彤，狐疑地问道：“你真的和我老公没关系？” 赵子彤正想说话，就被一个男人一把拉入怀里，抬头一看，不就是那个帅帅的律师卓振风。 “这位小姐，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也请在座各位好好看看，我才是这位赵小姐的男朋友。” “我女朋友放着我这样的大帅哥不勾搭，去勾搭你老公这样的？” 卓振风拿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高峰。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谁帅谁丑。 一个是年轻帅气的大律师，一个是有老婆的中年男人。 瞎子都会选择年轻帅气的大律师啦！ 赵子彤有点不太习惯男人把自己抱得那么紧，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确实需要他来这么一手。 赵子彤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卓振风接收到她的感激，心里乐开了花。 高峰有点被周围的笑声侮辱到了，他读书人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只好讪讪地开口说道： “真的是误会，赵小姐，我代我老婆珊珊和我丈母娘向你们道歉，” 高峰说完，就真的对着赵子彤鞠了一个躬。 “我不接受你廉价的道歉，总之，你丈母娘撞伤了我妈，就要道歉和赔偿。” “不然，我们就法庭见，你说对不对，卓律师？”赵子彤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胸膛。 真硬！ 看来没少锻炼！ 赵子彤有点心疼自己的小手指。 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轩轩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大大眼睛。 但是五个小指头的缝隙大的可以放进一个硬币。 李晓梅张了张嘴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不知道香港的律师很吃香？ 她刚才还以为是狐狸精拿着自己的女婿的钱去养这个小白脸。 谁知道小白脸竟然是个律师，就自己女婿那点钱，都不够人家律师打一场官司。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律师竟然是赵子彤的男朋友！ 这么说，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这个赵子彤也真是有病！ 自己男朋友是律师，肯定很有钱，开个什么生鲜超市，竟然还让自己女婿入股。 直接让她当律师的男朋友给钱不就行了？ 自己当众撞人是事实，打官司自己也没钱请律师啊，李晓梅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嘴硬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以后她还想着自己女儿女婿一起住呢。 ------------ 106，丈母娘的精打算盘 她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 “都是误会，误会。赵小姐，卓律师，都是误会……” 见两人不搭理自己。李晓梅又跑到孙少芬的身边： “妹子，你看，这都是误会，误会，怪我家女儿没有了解清楚，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 “我也是爱女心切，一时为了维护自己女儿，才会口不择言，你看，要不就这样算了？” 孙少芬被今天这事给搞得有些懵，但是她总算理清楚了，自己女儿根本就不是小三！ 她此刻的心情是内疚的，全世界都可以怀疑自己的女儿，唯独她不可以！ 她是又气又恼，气李晓梅对自己女儿胡说八道，也气自己不信任自己女儿。 她一向软弱惯了，也一直奉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事方针，但是今天的她不想就这样算了。 “你是当妈的，你爱女心切，我也是当妈的，难道我就不爱女心切？” “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你那么大一个屎盆子扣下来，你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一直说是误会，不然我也去你家闹一场，让你也误会误会？” 李晓梅没想到看似好欺负的孙少芬这么难说话，她有些不知道该咋办了。 “没什么好说的，道歉加赔偿一千块钱吧。” 赵子彤不想和他们继续废话下去了。 时间才是金钱，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何文姗还想说话，高峰拉住她，开口道： “赵小姐，今天是我们对不起你，得饶人处且饶人，1000块钱，我们赔，但是我丈母娘那么大年纪了，你就放过她吧。” 赵子彤并不稀罕李晓梅那一句对不起，一点实际的用处都没有。 既然人家不是真心实意要道歉，就算是违心说出来，听着也膈应，她从卓振风的怀里挣脱出来： “愿意赔偿医药费也行，把你的入股合同还给我，支票就给你。” 高峰见赵子彤松口了，赶紧从包里拿出那份入股合同递过去。 又从钱包里拿了一千元出来，郑重地递给孙少芬：“阿姨，对不起，是我们冒犯了。” 看在高峰的面子上，赵子彤也不好再说什么，让自己妈妈收下那一千元，当着大家的面，就把入股合同给撕了，再把支票递给了高峰。 撕合同的时候，赵子彤心里就在想：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何文姗却不想就这样算了，她指着赵子彤的鼻子： “赵子彤，还有我婆婆卖房子剩下的95万尾款呢？你是不是打算不给了？” 赵子彤现在是真不想参和这家人的破事了。 但是房子是自己劝高婆婆卖的，方案也是自己给高婆婆提供的，自己把钱就这样交给何文姗，那岂不是很对不起高婆婆？ “那是我和高婆婆的事情，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要和我谈这笔钱，让高婆婆来找我。” 何文姗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确实，这个合同是自己婆婆和这个赵子彤签的，找她要尾款，自己是没有任何立场站得住脚。 她气呼呼地掉头就走了，高峰赶紧追了上去。 李晓梅还想说点啥，但是自己女儿和女婿都走了，她又能以什么立场说话呢？ 孙少芬也目瞪口呆，听刚才那女人的意思，还有一笔95万的尾款，自己女儿到底瞒着自己多少事情？ 孙少芬的脑子疼，自己女儿是怎么一回事？ 先是瞒着自己交往了一个当律师的男朋友， 又瞒着自己搞了一个叫什么孙师奶生鲜超市， 还拉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入股，搞得人家老婆都找上门来闹事！ 现在又还有什么高婆婆买房子的95万尾款，孙少芬觉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不过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卓律师在呢，自己也不好当场发作，孙少芬只好先忍下心中大大的问号。 何文姗是很生气，不仅气自己老公不帮自己，更是嫉妒刚才那个赵子彤找了一个律师做男朋友。 凭什么？ 自己长得也很漂亮啊！ 怎么偏偏就找了一个窝囊废！ 看看人家袒护自己女朋友那个紧张劲，又看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老公，何文姗气打不到一处来。 但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今天这二十万是要回来了，至于自己婆婆那笔钱，就让自己丈夫去要吧。 李晓梅也一直劝着自己女儿，不要生气，办大事要紧。 高峰也觉得今天这事，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最主要的责任就是自己擅自做主，没有跟老婆商量，就把店铺转出去了。 但是自己老婆和丈母娘这样闹，也太不像话了，回来的路上，他也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被自己妈妈提醒了的何文姗，忍住心中的不快，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主动勾起自己丈夫的胳膊： “老公，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也是紧张你，才会那么生气的。” 何文姗本来就长得漂亮，说话又娇又媚，虽然是中学毕业，但是不妨碍她施展女人的魅力，反正这一招对自己丈夫是屡试不爽。 “没有生你的气。”高峰见自己老婆轻声细语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本来就是一个疼老婆的人，被自己老婆这样一撒娇，刚才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老公，我觉得我们也别搞什么一碗汤的距离了，太麻烦了。我已经看好了，楼上有一套95平的三房就挺好的，你去跟妈说说，” 见自己丈夫语气缓和了，何文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三房？你不是不想和妈一起住吗？” 高峰很疑惑，怎么才回去娘家几天，自己老婆的想法就变了。 “高峰，以前是珊珊不懂事，你别怪她，亲家母年纪也大了，就你一个儿子，哪里有母亲的不跟着儿子住的道理，” 李晓梅见缝插针道：“我已经严厉批评了珊珊了，你们就买三房，你和珊珊一间，亲家母一间，涛涛一间，一家人其乐融融，三代同堂多么好。” 本来半信半疑的高峰见自己丈母娘这么说了，也松了一口气，愿意一起住当然最好了。 “你去跟亲家母说，让她把卖房的115万拿出来，给你们当首付款，你的面试通过了，就可以去银行申请贷款了。” ------------ 107，香港的房事太疯狂 李晓梅早就把事情盘算好了，就等着高峰一步步掉进自己设置好的陷阱里。 见自己老公不吭声，何文姗又加了一句： “老公，妈也很想天天看到涛涛，对不对？涛涛也整天说很想奶奶呢。” 想到每天念叨着自己孙子的老母亲，高峰点了点头。 见高峰同意了，何文姗和自己母亲对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另外一边，处理完了赵子彤的事情，卓振风就带着轩轩离开了。 律师事务所催的急，刚才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陪她，但是看子彤那眼神，暂时应该不会再跟自己提“分手”的事情了。 加上人家都忙着事业呢，自己又怎么能能有一点紧迫感？ 等他们走了以后，赵子彤就在心想：高婆婆的那95万，看来是逃不掉了。 不过这个可能，其实她也有心理准备。 所以她快速地在盘算着自己的全副身家。 得出的结论是：负债！ 之前自己做水客赚了15万，买大哥大和送礼、和日常开销什么的用了2万。 之前给了卓律师10万，现在又还给自己了，所以自己就有13万。 李宁浩给了自己115万的支票。 自己先拿10万给了李国强，说服他入股，所以这10万算没花出去。 后来又给了高峰20万，兜兜转转花出去又入股，又拿回去了。 所以自己其实是花掉了20万。 给了高婆婆20万首付。 加上自己原本的13万，其实自己手里根本就不够95万来付给高婆婆。 还差7万块钱呢！ 不仅要想办法填补这7万块钱的缺口，还要防着李国强也跟高峰一样退股。 没钱真是头大啊！ 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再和TVB打官司了，违约金真的付不起！ 也不能和卓振风闹翻，不然律师费自己都给不起！ 空有一身本领，却在90年代的香港寸步难行！ 得尽快拿着店铺的转让合同和注册公司，去问问丹丹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批复贷款才行。 她是真的不想借钱，但是眼下是真的不能不借钱了。 总不能把自己好容易盘下的店铺又转让出去吧？ 这么好的位置，转让走了，以后再想找到这样的店铺可不容易。 店铺地址选得好不好，基本决定了一间店铺的生死。 该和谁借钱好呢？ 赵子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于文茵和马丹丹。 于文茵是真没钱借给她，因为她正带着自己的妈妈在九龙区看房子。 一大早她们就来到了汇景花园的售楼部。 “哇，售楼部不是说九点开门吗？现在八点都还没到呢，就那么多人来排队？” 于文茵望着售楼部长龙一样的队伍目瞪口呆。 不是说香港最近的房价飙升了不少吗？ 怎么越涨越多人买？ 于文茵有疑惑，就听到排队的人在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吧？汇景花园是地铁沿线的最后一期大型私人屋苑，肯定热门啦，过了这条村就没有这个店啦！” “是啊，听说昨天一开盘，就卖掉了九成啊，报纸和杂志都说了，说好多人没买到自己喜欢的户型，到此没打起来，唉……我好后悔昨天没有买啊。” “肯定啦，这里离地铁蓝田站那么近，大把人抢啊。 “我听说昨天有个人买了一套，一转手就转了8万块钱。” “不会吧……那么抢手？” “是啊，等下售楼处一开门，我要第一个冲进去抢购！” “听说香港要筹建新机场了，楼价肯定还会升！” “是吗？你听谁说的，快详细说说……” …… 于文茵听着这几个人的话，嗤之以鼻。 有没有那么夸张！ 这几个人估计是开发商请的托吧。 但是等九点钟售楼处一开门，于文茵就被啪啪啪打脸了！ 那几个被她称作是“托儿”的人，正在冲进去售楼处疯狂地扫货。 买房子的人就跟去超市抢打折鸡蛋的大妈一样疯狂，连样板间都没看，就直接付款了。 有好几个还是给的全款！ 等轮到于文茵他们的时候，房子已经只剩下几套了。 一套是4楼的，一套是顶楼的，还有一套是18楼的。 香港人不喜欢4，也不喜欢18。 因为他们信风水，总觉得18就是18层地狱。 所以很多香港的楼层是没有4楼和18楼的。 4楼就有5A来代替，而18楼则变成17A。 但是于文茵的妈妈周清秋是北京人。 她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她就觉得18楼挺好的。 看来看去，最后只有一套18楼的，40平方的，单价3.5万一平方，总价140万。 周清秋那套房子只拿到拆迁款120万，还差20万。 于文茵今年才大四，现在还在建筑事务所实习，工资少得可怜。 而自己妈妈这些年靠给报社写点文章供自己吃穿、读书，本来就很吃力，哪里还有存款？ “小姐，不好意思，你妈妈的年纪太大了，我们没办法给她办理购房贷款哦。” 售楼部驻点的银行经理表示无能为力。 “小姐，因为最近行情紧俏，40平方的小户型我们只接受一次性全款付清哦，是不接受贷款和分期付款的。” 售楼处小姐指着后面排着的长龙解释道。 这是饥饿营销？ 还真不是。 在凤凰卫视7月1日播出的《腾飞中国》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1991年2月底，海湾战争结束，油价开始恢复正常。” “受到国际环境好转等因素的影响，缓和了一年多的香港楼市蓄势待发，热度再次迅速升温。” “短短一个月内，黄埔花园和太古城的楼价就从每平方米2.47万港元升值了3.55万港元。” “在这样的地产热潮中，香港的炒楼之风是愈演愈烈。” “事实上，香港炒楼风潮，从1985年起就重新兴盛，并出现了职业炒家和集团式的炒家等现象。” “排队买楼的人群屡屡发生冲突，甚至曾经酿成了命案。” 从凤凰卫视《腾飞中国》的这段文字就可以看到，当时香港的炒房市场有多么疯狂。 “茵儿，怎么办？” 周清秋也没想到香港人那么喜欢买房，买个房子不仅要排队，还跟抢购大白菜一样夸张。 她们这次就带了120万的支票，原本想着可能还用不了那么多呢。 原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你们到底买不买的？不买这套就让给我吧！”排在于文茵后面的一位购房者催促道。 ------------ 108，借钱是一个大难题 “对啊，要买就买，不卖就闪一边去，别挡着我们买啊。” “对啊，磨磨蹭蹭的！买不买的！” “这位小姐，你不要我们就要了，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OK？” “是啊，还背爱马仕呢，一百多万都拿不出来？” …… 一个排队的购房者的话提醒了于文茵。 “怎么办？茵儿，我们买不买？”周清秋是很想买，就是自己不够钱，有些发愁。 “买！” 于文茵把自己的爱马仕包“啪”地放在了售楼处小姐面前： “我们先给120万，剩下的20万先拿这个包做抵押，等我凑够了钱再来赎包。” 售楼处小姐一看，哇，爱马仕鳄鱼皮铂金包，还是最难买的黑色！ 不过这个女的连140万都拿不出来，不会是拿假的包包来糊弄她们吧？ 售楼处的小姐不敢做主，只好喊经理过来。 经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一看这个包，眼睛都亮了。 “不如这样，这二十万，我出，你把这个包卖给我，如何？” 经理做梦都想要一个黑色的铂金包。 但是去了几次爱马仕店，柜姐都说要排队。 于文茵摇了摇头：“这个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第一个手袋，我舍不得，经理，这个包就先放你这里，我凑够了钱就来赎包。” 经理巴不得她凑不够钱，但是既然客户都这样说了，经理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于文茵知道自己男朋友家里没钱，她就压根没打算跟他借。 那还能跟谁借呢？ 于文茵和赵子彤想一块去了。 马丹丹！ 马丹丹今年也刚去银行实习，不用想，肯定没钱，但是丹丹的爸妈是开茶餐厅的，借个十万、二十万应该不是问题！ 等赵子彤赶到天记茶餐厅的时候，发现于文茵正在写欠条给丹丹的爸爸妈妈。 “文茵，不是我们不肯借钱给你，只是最近家里刚翻新了一下，账面上没那么多钱，只能借给你十万，希望你不要怪我们。” 马丹丹的妈妈刘慧琪有些不好意思，于文茵难得跟自己张口，自己却帮不了她。 “慧琪阿姨，你千万别这样说，能借我十万块钱，我已经很感激了。” 于文茵一边写欠条，一边笑着说。 自己没有亲戚在香港，唯一把自己当亲戚的就是马丹丹一家人。 跟别人借钱，人家肯借是情分，不肯借是本分。 现在慧琪阿姨肯借给她十万，还不用她给利息，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 赵子彤只好苦笑，再也没提借钱的事情。 苦笑的不仅有她，还有她妈妈孙少芬。 听了女儿跟自己讲述了全部事情的经过，孙少芬的心情很复杂。 原来是自己误会自己女儿了，子彤为了两个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而自己呢？ 只会胡乱揣测，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决定去借钱！ 自己在香港当然是有亲戚的，1972年她从大陆逃到香港的时候，就是来投靠亲戚的。 一开始就住在香港亲戚的家里，后来自己和赵文强搬出来住了，前几年还是有来往的。 后来不是因为赵文强赌博成瘾，跟姑姑一家人借了不少钱，亲戚见了他们就跟见了瘟神一样。 后来赵文强死了，孙少芬的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再上门去。 但是现在为了自己女儿，她今天也得拉下脸面去求一求。 香港的亲戚是自己的姑姑，也就是自己爸爸的姐姐。 姑姑前几年就去世了。 说来惭愧，这些年来，唯一一次有来往的就是在姑姑的葬礼上。 说到底，是自己和赵文强对不起姑姑一家人。 姑姑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孙少芬拎着一大袋的水果，站在姑姑家的门口，老半天不敢按门铃。 “你找谁？我看你在他们家门口晃悠半天了，你想干什么？” 隔壁的邻居看她在这里呆了老半天了，有些怀疑她。 “我……我……我找罗伟诚。” 孙少芬有些紧张，但是看隔壁邻居都快要把她当成贼一样报警了，她只好鼓起勇气说出来。 罗伟诚是姑姑的大儿子。 “他们一家人这段时间回大陆探亲去了。” 隔壁邻居看她准确的说出了邻居的名字，对她的戒备也松懈下来，见她一个人提着一大袋东西，出于好心才提醒她。 “谢谢你，老人家。”孙少芬很失落，没想到大表哥一家人竟然回大陆探亲去了。 看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 孙少芬只好又去找了二表哥罗伟杰。 罗伟杰不在家，二表嫂张云香一看到她，脸马上就冷下来： “你来做什么？” 张云香一打开门，就看到孙少芬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她对着两口的厌恶之情写在脸上，根本就不想掩饰。 她还清楚地记得，赵文强跟自己丈夫借了20万都还没还呢，自己一家都还没上门要债呢，孙少芬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云香嫂子，二表哥在吗？” 孙少芬的声音怯怯的，她的右手拎着水果，左手一直紧张地搓着自己的裤腿。 “不在？干嘛？又想借钱？” 张云香尖叫起来，她一看孙少芬那死样就反感，这家人让她恶心。 也不能怪张云香。 就赵文强这样喜欢赌博又整天借钱的亲戚，谁会喜欢呢？ 人之常情罢了。 “对……对……对不起，二嫂，二哥不在，我就……我就先回去了。” 孙少芬被张云香一句“又想借钱”怼得满脸通红，她放下手里的水果，转身就跑。 一阵阵屈辱感和无力感包围了孙少芬，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妈，你怎么了？”看到满脸泪痕的孙少芬，赵子彤吓了一跳。 “彤彤，对不起，是妈妈没用，妈妈没帮你借到钱……”孙少芬还没说完，就大哭了起来。 “妈！谁让你去借钱了？”赵子彤是又生气又心疼：“你不会是去跟大表舅和二表舅他们借钱了吧？” 在原主的记忆中，自己一家人和姑婆一家人的关系都不好，当然这也不能怪姑婆一家人。 记忆中的姑婆还是对自己母女两不错的，时不时还会救济一下，不过前几年姑婆就去世了。 自己一家人和两个表舅也是彻底断了来往。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表舅的老婆，自己也不会喜欢原主一家人。 ------------ 109，收获成年人的崩溃 男主人烂赌、女主人软弱，生了一个女儿虽然貌美如花， 但是不务正业，又没考上大学，又没正经工作，整天出去喝酒打架，就是一个小太妹。 “不去借钱，你拿什么钱补那7万块钱的缺口？”孙少芬的脸上都是愁云。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赵子彤自信满满。 她就不信了，自己满肚子的本事，在90年代的香港还能混不出一个人样！ 孙少芬压根就不信，只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脸上紧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赵子彤已经去银行问过了，等把公司注册好，再去申请贷款，到贷款最后下来，至少要2个月的时间。 “子彤，我可以帮你求求经理给你走内部通道，但是最快也要50天。” “你知道，今年的房地产市场特别热，来银行贷款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 “我们下半年的贷款额度都提前透支完了，现在经理已经在说收紧额度了，像你这样刚成立的小公司，不太容易通过审批。” 马丹丹也发愁啊，但是她就一个实习生，能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丹丹，谢谢你，这次是我没有评估好风险，是我自己失误了，没事的，大不了就把店铺再转出去呗。” 赵子彤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打退堂鼓，不是她的工作作风！ 赵子彤信心满满，于文茵却被打击得快失去信心了。 还有十万块钱，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借了。 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于文茵，遭遇到了社会的第一次对她无情的毒打。 香港首富曾说：“什么最难？借钱！” 虽然她们是在香港没有亲戚，但是自己在香港生活了十几年，同学和朋友还是有的。 赵子彤家里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她不可能张口去借钱。 丹丹家里已经借给她十万元了，她不可能让人家掏光家底借钱给自己。 她自以为在大学也有几个还算要好的同学，结果一张口说借钱， 这个说：“不好意思啊，文茵，我最近在准备申请国外的研究生，正需要用钱，真的没钱借给你。” 那个说：“真抱歉，我和我男朋友马上要买房了，真没办法帮你，实在是对不起啊。” 还有一个说：“对不起，我最近的钱都被股票套牢了，手上一点现金都没有了，要不你借点给我补仓？” …… 跑了好几个地方，问了一圈，连一万块钱都没有借到，更不要说是十万块钱了。 于文茵站在人来人往的香港街头，从来没有觉得那么孤单过…… 她现在终于明白：成年人的崩溃，是从借钱开始的。 十万块钱，让她知道了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立无援的，也让她看清楚了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什么是普通的朋友。 她咬了咬唇，只好去了自己男朋友李宁浩家里。 李宁浩的妈妈不喜欢自己。 于文茵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 此时的李宁浩的妈妈——吴淑芳正冷着一张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句“哼”，扭着大屁股就进房间去了。 “文茵，不好意思，我妈就这样，你理解一下。” 李宁浩向来知道自己妈妈的脾气。 他能有什么办法，这毕竟是自己的妈妈。 难不成还为了自己的女朋友，去和自己妈妈吵架？ 有的时候，不是婆婆不喜欢儿媳妇，而是自己儿子都不帮儿媳妇说话，自己做婆婆的为什么要去讨好晚辈？ 做婆婆怎么对儿媳妇，很多时候往往是取决于自己儿子怎么对他老婆。 连自己儿子都让于文茵忍，那她为什么要出来道歉？ “没事……我能理解。” 要不是自己因为自己借不到钱，她也不想上来受这份鸟气。 但是李宁浩的的工资卡都在他妈妈手里呢，要借钱就绕不开吴淑芳。 “没钱！” 听了于文茵的来意，吴淑芳丢下这两个字，就进房间了。 吴淑芳在房间里气得肝疼。 自己儿子是不是傻？ 一表人才，身材高大，又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多少亲戚都羡慕自己养了一个好儿子。 谈了一个毫无根基、在事业上起不到任何帮助的的大陆妹，她就不说了，现在那个大陆妹竟然好意思开口借钱？ 借钱如果是给他们两个买婚房，她没什么意见。 借钱给这个大陆妹的妈买房子，她的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借钱给这个大陆妹！ 任由李宁浩在外面使劲敲门，她就是不开！ 于文茵的脸色很难看！ “文茵，要不你先回去，我找个机会跟我妈好好说说，你放心，你们家有困难，我肯定会帮你。” 李宁浩也没想到自己的妈妈这么不讲道理，拿着自己的工资卡，就不肯出来了。 但是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又觉得妈妈这样也不算错。 谁都不是慈善家。 谁都会优先为自己的家庭考虑，这难道不对吗？ 自己家也不宽裕， 要用钱的地方多了。 借钱给未来丈母娘买房子，还是写未来丈母娘的名字，他心里是不太乐意的。 自己女朋友跟你张口借钱，如果她不还，自己也不好意思张口要啊。 于文茵在李宁浩的家里待不下去了，见吴淑芳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李宁浩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也只好先回去了。 不然还能咋办呢？ 难不成自己为了借那十万块钱，连自尊心都不要了？ 她做不出这种事情，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李宁浩送给自己的爱马仕铂金包，以20万的价格卖给了售楼处的经理。 看着经理欢天喜地的样子，于文茵的心却在滴血。 于文茵的心在滴血，赵子彤的心却涌动着一股创业的热血。 她抱着一堆传单和制作好的一对小卡片来了…… 李国强一看是老板来了，脸上马上堆起笑容： “大妹子，你今天怎么过来，你放心，一切都按照你的图纸在进行装修呢，不出意外，一个月就可以搞定！” 赵子彤按照自己后世对“钱大妈”生鲜超市的记忆，让设计师画了一个大概的图纸，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还原，但是相似度也有90%了。 ------------ 110，陌生人的钱更好借 赵子彤今天不是来监工的，她是来敛财的。 在太古城居住的人口超过3万，俨如一个小城市，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妹子，你这是？” 李国强看着赵子彤手里的一堆传单和小卡片有些懵： “店铺都还没装修好呢，你就发传单了？” “有何不可？”赵子彤神秘一笑。 她昨天就想好了：能熟人借钱不算本事，能跟陌生人借到钱才算真本事！ 但真实情况是：她根本就借不到熟人的钱，有时候熟人的钱比陌生人更难借啊！ 李国强满脑子都是问号，还没听过没开张就发传单的。 也没听到店铺还没开起来，店里还有没有东西呢，顾客就愿意给钱的。 “国强哥，让工人今天休息一天，在这个小区出口帮我发传单，你们看我怎么说，就跟着我怎么说。” 赵子彤把传单和小卡片分家几袋子，分发给工人们。 李国强结过小卡片一看，上面就一行大字： “孙师奶生鲜超市，代金券100元。” 传单也很简单，就一张8开大小的纸张，是彩印的。 周围一圈都是猪肉、鱼类、蔬菜和水果的小图案。 中间是白色的留白。 最上面一行是以红色为底色，白色大字体的一个商标logo：——“孙师奶”不卖隔夜肉！ 中间是一行大字：“新鲜肉菜、天天免费送”！ 真是又醒目，又震撼！ 这行大字的下面是一行小字： “每天19:00开始打折，每隔半小时再降一折，直至免费派送、送完为止，绝不隔夜销售。” 这行小字下面又用更大一些的字写着：“孙师奶太古城店” 香港鲗鱼涌太荣路3号（屈臣氏店铺旁边） 最下面又是一行大大的红色字： “8月1日，盛惠开业！” 还有一行大大的电话号码，后面还写着： “给我一个电话，一根葱也送上门！” 李国强有些懂了，这叫造势。 赵子彤笑了笑：“算是，但是也不全是。” 势肯定要造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她这不是没钱了吗…… 刚到小区门口的那个人来人往的大广场，赵子彤就对一位刚锻炼完的大妈伸出了魔爪： “靓姐，我们孙师奶生鲜超市下个月就开业了，现在100元的代金券，只要50元，要不要了解一下？” “什么孙师奶生鲜超市啊，听都没听过，我平时买菜都是去菜市场买的。” 大妈明显不喜欢发传单的，但是看这个女孩子热情又大方，还叫自己靓姐，她也没有拒绝的那么明显。 “靓姐，去菜市场又远又脏，我们的生鲜超市就在楼下，而且我们不卖隔夜肉，保证每一天都是最新鲜的。” 赵子彤指着传单上面的电话，继续热情地说道： “而且我们可以送货上门，你只要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一瓶酱油也送的。” 做菜的最困扰的是什么？ 就是蒸鱼的时候发现没有葱和酱油。 这点明显戳中了这位师奶的软肋，她停下来了解。 “真的不能隔夜菜？”师奶半信半疑：“那你们没卖完的菜怎么办？” 赵子彤笑了，指着上面的一行字给师奶看： “晚上七点钟以后，我们就开始打折，每半个小时减一折，八点是七折，11点半是免费派送，随便拿。” 大妈什么都没听见，就只听见“免费送、随便拿”六个字。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免费送，随便拿？” 哪里的大妈都一样，香港也不例外。 只要听到有便宜可以占，大妈们大半夜不睡觉，五点钟就爬起来去菜市场排队。 更何况是楼下的超市免费送东西，大妈马上来了兴趣。 “肯定是真的呀，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哪里敢忽悠街坊，我们的店就在屈臣氏的旁边，等8月1号开张了，欢迎你来买菜啊。” 赵子彤笑容甜美，声音清脆，听得大妈心里一阵阵心动： “这个代金券又是什么来的？” 听到大妈主动问自己这个代金券的事情，赵子彤知道，鱼儿咬钩了，她笑意盈盈地解释道： “我们这个100元的代金券，现在只要50元就可以买到，相当于打五折！” “就是原本的1块钱只能买2个鸡蛋，用这个代金券，1块钱就可以买4个鸡蛋！” 大妈们不懂什么100元代金券只要50元可以买到，但是她就听见了1块钱可以买4个鸡蛋！ 真是太划算，太便宜了！ 赵子彤见师奶很感兴趣的样子，又故作神秘，凑到师奶面前说： “而且我们代金券限量1000份的，先到先得哦。你看我今天一大早就派出去不少，现在手上剩的可不多了。” 饥饿营销嘛，谁都知道的。 其实赵子彤准备了3000份，如果全部卖完就可以拿到15万。 大妈利索的要了两张，给了100元港币塞到赵子彤手里。 李国强几个人看懵了，这样也行？ 店铺都还在装修呢，赵子彤就把100块钱给赚了？ 这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啊！ 李国强原本听说高峰退股了，心里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是看人家露了这么一手，他早就把退股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周围几个大妈听了，也来了兴趣，主动凑到赵子彤问东问西 。 “子彤妹子，你这一招高啊！哪里学的？” 李国强看她才没一分钟，又卖出了几张代金券，忍不住给她竖起来了大拇指。 赵子彤微微一笑：“自学的！” 李国强手下几个工人都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些不好意思。 同样都是没考上大学，为什么人家就能自学成才，自己就想不到那么聪明的点子。 也许这就是人家可以当老板，而自己几个却只能当个泥瓦工的原因吧。 李国强更是在心里想：人和人的脑子果然是有区别的！ 不过虽然自己的脑子比不上赵子彤，但是比起那个退股的高峰来说，自己这脑子还算灵光。 很快，赵子彤几个人今天的1000张代金券就发完了。 赵子彤正准备回复印店多搞点卡片过来，第一次买代金券的大妈带着几个女人冲了过来：“快快快！就是这里，就是她！” ------------ 111，卖猪肉的学卖楼花 李国强赶紧挡在赵子彤前面：“干什么的？想打架？” 大妈一把推开李国强，抓住赵子彤的时候就问：“代金券还有不？” 赵子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带出来的都派完了，靓姐，这个代金券我们亏本的，你想想鸡蛋1元2个，用这个这代金券买相当于是1元4个。” “我们发的越多，亏得越多！” 我呸！ 每个奸商都会说真的是亏本，真的没钱赚！ 但是真的亏本为什么店还开的下去？ 难不成，开店只是个爱好，不求赚钱，只为交朋友？ 但是人家大妈就吃这一套啊。 大妈的小姐妹们一听有便宜自己没占到，马上撸起袖子就要干架，七嘴八舌就骂起人来： “你可不能这样做生意！说好一千份的，我就买了两张，我可不相信一千份都发完了！” “就是！既然开门做生意，就不能玩不起！” “我不管，今天我就要买这个代金券，你不继续发，我就去你店里坐着不走了！” 赵子彤脸上很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些大妈们就是小区里移动的大喇叭，只要让她们着急上火了，都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发传单。 哪里有便宜占，哪里就有大妈们的身影！ “靓姐，今天是真的没有了！这样，我特意为你们几个人增加多几百份，但是你们可不要到处说哈，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我这个孙师奶生鲜超市得亏死！” 赵子彤言下之意是：你们可千万要到处说，能不能空手套白狼，积累起前期的创业资本，可就靠你们了！ 大妈们见赵子彤同意了，马上从她手里抢下一沓传单： “这上面可有你店铺的地址和电话呢，你可不许赖账！” “靓姐姐们，你们都长得那么漂亮，我怎么忍心骗你们？” 赵子彤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哄得几个师奶笑得皱纹都快看不见了。 “行！那我们明天就去店里找你，不见不散！” 大妈们迈着愉快的步伐，喜滋滋地走了。 其实赵子彤手里还有2000份，但是马上就给她们，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拆台嘛。 饥饿营销，不就是让顾客饿着肚子吗？ 她一喊饿，你就马上把饭送过去，多没意思！ 就跟那些网红奶茶店一样， 你越是渴，越让你排队！ 排了几个小时的队伍，弄得自己又累又渴，可不是喝什么都觉得特别好喝嘛！ 这一幕让坐在兰博基尼车里的霍二少笑得很有深意，果然啊，这个赵子彤真的过来帮人卖猪肉！ 不过，她卖猪肉用的套路就跟房地产“卖楼花”一个性质。 卖楼花，说得官方一点叫做“预售制”，是现在有名的地产商霍氏家族首创的。 不得不说：在大陆还在自然灾害中挨冻受饿的五十年代，香港有头脑的商人已经发明了“卖楼花”。 而这个有头脑的商人， 正是霍建东的爷爷。 霍家的财富，就是从最初的“卖楼花”开始，走向富可敌国的地位。 在霍家之前，香港的楼盘都盖不了那么高。 因为盖得越高，后期投入资本就越大，一般的地产公司负担不起。 那时候香港的居民住房最多只能盖到五层楼，谈话整栋出售，盖好了以后再卖，一套至少都要十万以上。 当时香港普通职工的月收入也才两三百元，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得靠六个钱包。 人的脑子是有无限潜能的。 当时有个商人叫吴多泰，他发明了分层出售，把多层住宅分封层卖，产权也按比例划分，生意大好。 到了霍建东的爷爷，他觉得分层出售还是回款慢，干脆想出了“卖楼花”和“分期付款”的法子。 这充分说明了一件事：做生意一定要有脑子！ 房子还没有盖好，我就拿来卖，而且还可以分期付款，这个办法一举解决了香港普通老百姓的买房难问题。 香港五十年代，一般的职工，月工资也就200-300元的样子。 有了“卖楼房”，从此这些人也能贷款买房了！ 霍建东爷爷发明的这一金融工具，推动了香港城市化的进程。 也使得世界各地的开发商有了充足的资金周转。 他们学会了用更好的钱，盖更高的楼。 “卖楼花”，这个名字非常形象：楼盘还是一张蓝图的时候，就像果树还正在开花。 但是先把钱付了，去买未来的果实，所以被形象地叫作“卖楼花”。 “卖楼花”之所以能够诞生在香港，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二战后香港经济快速发展，住房需求猛增， 第二个原因是：香港有良好的信用体系，即买楼花的业主，绝对相信法律能够保障他们的权益，开发商能够如期履约。 这个，就不类比大陆了，没有任何拉踩的嫌疑， 五六十年代，大陆什么情况，大家也心知肚明。 霍建东爷爷的这个发明，一下子火遍全球各地，成了目前世界上通行的地产商盖楼模式。 真正的商业高手就是：四两拨千斤，空手套白狼， 用别人的钱盖房子，挣钱算自己的，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美妙、靠谱的模式，连霍建东的爷爷当年自己都说，最后收钱都收到害怕。 而此刻，收钱收到“害怕”的还有赵子彤和李国强。 李国强目瞪口呆地看着今天3000份的代金券全部发出去了，有几个人还是一次性就买了十张的！ 还有几个没抢到代金券的大妈，已经约定好了明天再来店里拿。 李国强不得不佩服一句：香港的师奶可真会“省钱”！ 而同时他也不得不对赵子彤说一句：“赵老板，你可真会做生意！” 再想想自己，都已经把店铺装修了一大半了，连一分钱都没收到，还把自己的工钱都贴了进去。 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跟着这样有头脑的老板，赚不到钱才有鬼！ 赵子彤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走过来对李国强说道： “国强大哥，每天和后天，发多两天，每天发2000份，发完这三天，我们就不发了。” “好的，发这个肯定亏本吧？”李国强问道。 李国强想着，鸡蛋原本1元2个，用这个代金券买就相当于是1元4个。 就算是批发也没有那么便宜啊。 扣掉人工、店租和成本。 发这个代金券，肯定是亏本的。 ------------ 112，南北方买菜的差异 虽然李国强不懂经济学，但是他会算成本和利润啊。 不然他怎么能从大陆跑来香港当包工头呢？ 虽然比不上那些商业大佬厉害，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会亏本吗？ 这样算起来确实会。 因为鸡蛋的毛利润还真的没有50%。 如果每个人都拿着50元买到的100元代金券来卖鸡蛋，赵子彤当然是亏本的！ 但是亏本的生意是没有人愿意做的！ 其实，代金券也好，优惠券也罢，都是一种价格歧视。 这里，赵子彤不好跟李国强解释， 但是她愿意简单的说明一下， 因为李国强不像高峰。 赵子彤一边点着钱，算着账，一边把自己代金券的原理解释给李国强听。 她真的觉得李国强以后会是自己生意上的难得的合伙人人选。 因为他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有基本的良心，又愿意信任自己，而且又勤快又一颗学习的心。 更难得是是他有自己的主见，不像高峰那样，被自己老婆挑拨几句就鸡飞狗跳的闹着要退股。 “国强大哥，对于中国的大爷大妈来说，需要的不一定是占便宜，而是占便宜的感觉。” 确实，如果直接降价，短时间内销量会迅速上升。 但是时间一长，大妈们熟悉了这个价格之后，这种刺激作用就没用了。 而当你想提升回原来的价格，反而会使得销量下降。 正所谓：降价容易升价难。 而使用优惠券的形式，利用一种对比效应，使大妈产生了占便宜的感觉，让大妈产生一种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冲动，从不买到买，从买到多买。 刘勇听完了没有马上点头，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双喜，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抽完了这支烟，他才不好意思地说：“真没听懂！” 赵子彤没有笑话李国强。 她是“牛逼轰轰”的穿越者没错，但是要比脑子灵活，她还比不上50年代就发明了“卖楼花”的霍建东的爷爷呢。 90年代的香港一点都不落后，这个年代这个地方的聪明人到处都是。 赵子彤要是觉得人家听不懂，就随便取笑人家，以后大把被人无情取笑的时候。 “没关系的，国强大哥，没有人是什么都会的，就好像我，就不懂装修这一块的门道，以后我还得多跟你学习呢。” 确实如此，人各有长，仗着自己懂得经济学就了不起？赵子彤还不至于那么骄傲，她笑着说道： “没听懂，我就再直白点解释给你听。” 见赵老板愿意耐心教自己做生意，李国强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 “虽然我不是听得很明白，但是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理解的，说出来你听听，看看理解得对不对？” “好咧，你说，我听着呢。” “这个香港的大妈们买菜啊，和北方人不一样，她们一次不一样可以买够100元，有时候就买半根排骨，几根青菜就算完事。” 李国强根据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赵子彤点点头，看来李国强师傅果然是个面粗心细的男人。 确实如此。 中国地大物博，南方和北方的地区差异还真的是挺大的。 豆浆是甜的咸的？ 粽子是肥肉的正宗还是蛋黄的正宗？ 是饭前喝汤还是饭后喝汤？ 这样的饮食问题，南方人和北方人可以在网上大战几百个回合！ 不仅是饮食问题，南方师奶和北方大妈在买菜上也存在着巨大的分歧。 这可不是题外话。 因为，不考虑这个差异的话，赵子彤把“孙师奶生鲜超市”开到北方去，有可能第二天就倒闭了！ 在广东地区，不仅菜品很精致小巧，大妈们买菜也是非常的精致的。 她们每次去菜市场买菜就是精挑细选，买的菜都要是没有瑕疵的才行。 而且，每次买菜的量也非常少。 青菜都是一小把，有时候还会嫌弃摊贩的一小把太多了，要求把一小把拆成一半。 而萝卜、土豆、莲藕什么的都是一个一个的要，刚刚够煮一顿吃的就行。 记得有一次赵子彤和一个东北来的妹子去菜市场买菜。 赵子彤要了一根胡萝卜，一颗土豆，一颗洋葱，要来一根排骨。总共三十来块钱吧，买完了老板还送我一把葱。 当时北方妹子都惊呆了，对着赵子彤说：“还能这样买菜？这要是在我们东北，老板肯定得拿着杀猪刀削人！” 赵子彤当时就笑了：“那你们东北人平时都是咋买菜的？” 东北妹子回答：“在我们东北那嘎达，我们去超市买菜都是推着小推车，每次去超市都要塞满一车才肯罢休。” “尤其是在冬天，买白菜都是十几二十斤的买，土豆，红薯也是一兜一兜的，我来深圳之前，还陪我妈去集市买葱，一下要了两捆，十几斤呢！” “对了，买排骨也不像你这样买，已买就是半条猪！” 赵子彤惊呆了，她只能笑着说道：“如果在广东的菜市场这样买，摊贩们肯定以为我是开饭店的！” 一开始，赵子彤真以为这个东北的妹子家里是开饭店的。 后来她跟着这位东北的妹子去他们家玩，有一天也跟着妹子的妈妈去菜市场买菜了。 “老板，我要两根小芹菜。” 赵子彤指着菜摊上的芹菜说，这芹菜挺新鲜的，再买半斤瘦肉，炒一碟芹菜瘦肉刚好。 老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子彤，把两根小芹菜往她面前一扔。就好像打发一个要饭的乞丐一样，语气不耐烦地说道： “拿走，拿走，不要你的钱，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 “子彤妹子，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李国强的话语将赵体从后世的回忆中来回现实。 赵子彤点点头，示意李国强继续说下去。 李国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这个代金券，一定要凑够100才能用，这定价也是有技巧的，反正我每次去超市买东西，就没有一次是刚好100元的，每次不是多一些，就是少一些。” ------------ 113，有人退股有人加持 赵子彤见李国强说到关键之处了，脸上露出了喜色： “国强大哥，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适合经商！” “真的？”得到表扬和肯定的李国强，胆子更加大，继续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就想啊，人都不是傻子，不可能用100元的代金券买80元的东西，肯定是要想尽办法凑够100元的，一不小心就会超了100元，超出那部分就是我们的利润，对不对？” 赵子彤微笑着点点头。 “还有，别人都是100元的商品用100元买，而我用了代金券，其实我才花了50元就买到了，所以我比其他人，我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李国强越说越自信，说道最后，他不仅对赵子彤有信心，对“孙师奶生鲜超市”有信心，对自己更是自信心爆棚！ “子彤妹子，你做这门生意，还缺本钱不？我还能不能再入点股？” 做了那么多年的装修包工头，李国强肯定有存款的，他这不是听说高峰退股了吗，就很想把高峰的股份买过来。 缺本钱吗？ 今天卖的代金券一共3000份。 每份50元，就是15万元。 明天和后台再派4000分，那就是20万。 有些人买了代金券会来用。 但是却不是所有人都会来用的。 等到开业那天，肯定至少会有20%左右的人，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前来消费的。 代金券的有效时间就是开业后的一个星期。 过期作废。 所以呢，赵子彤根本就不用担心发这些代金券会亏本！ 但是她也不想发太多了。 物以稀为贵嘛。 发多了，人人都有，算什么占便宜。 人家没有，我有，这才能让大妈们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占到了大大的便宜。 但是别人白送上来的钱，没有理由不要啊！ 而且李国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合伙人。 10%的股份，确实有点太少了，不够调动一个股东的积极性。 赵子彤很爽快地答应了：“国强大哥，你还想投多少钱？” 她拿出随身从包里拿出李国强的入股合同，还是要提醒一句：“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投资有风险，入股需谨慎。” 这句话每个投资经理都会对自己的客户说，但是能听进去的客户，一个都没有！ 虽然明知道这句话的本意，是让李国强考虑清楚了再入股。 但是很多时候 ，这句话往往会起到但是反效果。 投资人一听：看人家多实在，连这种话都对自己说了，一定不是骗子！ 入！ 买！ 投资！ 赵子彤也知道这句话根本就阻止不了李国强执意要入股的决心。 “我想把高峰不要的那10%买过来，可以吗？”李国强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他的存款虽然不多，但是作为一名包工头，20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当然可以！”赵子彤的脸笑得像一朵小红花。 她没有想到刚退回去的股份，那么快就被李国强买回去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 说明自己准备行好运了！ 喜滋滋的赵子彤刚抱着账单准备坐小巴回去，就被一辆兰博基尼给拦下了。 “Hello！”霍二少摇下车窗，脱下他的Gucci墨镜。 重生回90年代的赵子彤，对这种油腻的男中音特别反感，特别是这些有点小钱的少爷们。 当然富豪她就更反感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参加香港小姐那段时间，好几个肥腻腻的富豪可没少对自己献殷勤。 条件反射一样，她选择性忽视。 这段时间忙着“孙师奶生鲜超市”，都差点忘了之前霍建东还说收楼成功以后，就让自己去启航集团上班呢。 霍二少没想到，她并没有像其他女明星一样，看到他就扑上来，反而就跟没看到自己一样。 他听李宁浩说，最近这个香港小姐赵子彤没有当房地产经纪了，转行去太古城帮别人卖猪肉了。 李宁浩也只是听于文茵转述，于文茵也不清楚赵子彤最近在搞什么。 她只知道子彤最近和别人合伙准备搞一个什么小店铺，主要卖一些蔬菜和猪肉。 霍二少因此很好奇这个赵子彤在搞什么飞机。 这二十多年来，香港小姐不少，转行卖猪肉的，这真的是为所未闻！ 结果跑过来太古城一看，还真是啊。 刚才和她聊天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个肉铺的老板吧。 香港小姐都爱卖肉，这个赵子彤也不例外。 不过她卖的不是自己的肉，而是猪肉的肉。 “怎么不认识我了？”霍建东看她从自己身边飘过，赶紧下车追上去。 “认识啊！堂堂霍氏集团的二少爷，谁会不认识呢？” 赵子彤兜里揣着35万现金呢，她急着去银行，不由得脚下生风，加快了速度。 “那你干嘛看到我，就像看到劫匪一样，跑得那么快。”霍建东不解，他也加快了速度追上去。 这个女人怎么跑的那么快，是练过短跑？ 好在自己也有自己的优势，虽然西装革履，但是好歹腿长啊。 巧了！ 赵子彤的腿也挺长，她后世是深跑的爱好者，所以没少跑步，这几步对她来说简直不在话下。 要不是自己有跑马拉松的技能，第一天重回香港就被高利贷给追到了。 虽然最后还是被追到了，但是那不能怪自己不会跑，只能怪自己不熟悉路，走进了死胡同、 “我不是怕你是劫匪，我是怕遇到其他劫匪啊！”赵子彤一边跑，一边説。 就她这种倒霉的体质，还真不好说！ “有我在，你怕什么？”两人这样在大街上追逐实在是不像话，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跑了。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要跑！”赵子彤白了他一眼，尝试想要挣脱他的手，发现这个男人跑步不行，抓人力气倒挺大。 “为什么？”霍建东不解。 竟然问为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李家的大儿子曾经被张某人绑架的事情？ 哦，对了，那件事发生在1996年，而且当时的李家选择了封锁消息。 总之，和豪门大少爷单独待在一起就不安全。 “没什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子彤看在大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的，绑匪应该不会那么大胆子。 “你忘了吗？我们上次说好，你在月底前帮我把楼收完，我就给你提供一份启航集团的工作。” 霍二少见她没有再挣扎，才放下她的胳膊。 “哦……对哦。差点忘了，那你打算给我提供什么职位？”赵子彤问。 ------------ 114，蜜汁自信的二少爷 一开始她是对启航集团的工作有兴趣，但是那个时候不是没想到“孙师奶生鲜超市”这个创业的点子嘛。 现在既然有了创业的好点子，自己的前期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还去帮人打工，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但是既然霍建东都亲自来了，她倒想听听看，这个霍建东给她准备了什么职位。 霍建东一怔，他还真的没想好要提供什么职位给赵子彤。 纯粹就是觉得她挺好玩的，而且之前也答应她了，所以就来找她了。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牙齿当金使！ “你只是中学学历，来我们公司的话，只能从前台开始做起。”见赵子彤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霍建东有点尴尬， 不过他早就听李宁浩说过，说这个赵子彤只有中学学历，霍氏可是大公司，连文秘室的秘书都是大学毕业。 这个赵子彤竟然只是高中毕业，这样的女人如果是自己招进去的，肯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 说不定，大哥又会拿这件事在爸爸面前大做文章。 毕竟赵子彤这样的，在公司里的人看来就是：除了长得好看了点，一无是处。 所以除了前台小妹适合她之外，公司没有任何职位可以给她选择。 前台小妹？ 这位二少爷还真的很闲啊！ 为了招聘一个前台小妹，竟然亲自来这里找她！ 赵子彤看了看手表，离银行下班只有半个小时了。她不想耽误去，干脆利索地说道： “对不起啊，霍二少，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对你妹公司的前台小妹这样的工作真的不感兴趣。” 赵子彤觉得这样说的已经够婉转了吧，没想到霍建东根本就没死心： “如果去前台小妹你不喜欢，这样吧，你就做的我私人助理，平时帮我跑跑腿什么的。” 总经理私人助理，这个职位不错了把？ 但是霍建东虽然对赵子彤感兴趣，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助理他有好几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反正赵子彤这样的，他总感觉留在身边会大有用处，看人家刚才那把猪肉当楼花来卖的手段，就挺有意思的。 本来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倒是有些吸引人，但是霍建东后面那句“跑腿儿”让她很不舒服！ 可能霍建东口里的总经理助理和她理解的总结里助理是两个概念吧！ “不好意思，霍二少，我真的赶时间，我对你提供的职位真的没有兴趣，但是我相信，以后我们会有合作的一天！” 赵子彤虽然不喜欢这位二少爷说话的语气，但是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没有必要无端端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所以赵子彤自认为自己的语气已经说的非常的有礼貌和客气了。 但是听在霍建东的耳朵里，却不一样。 他觉得赵子彤有些不知好歹！ 这个什么“孙师奶生鲜超市”应该是刚才和她聊天的那个男人的吧，怎么的，能帮一个开超市卖猪肉的打工，就不愿意给他打工？ 长得好看就可以不知好歹。恃靓行凶？ 赵子彤是长得挺好看的！ 但是在霍建东看来，好看不能当饭吃！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霍建东有些被伤到自尊心了，谁都知道私人助理代表什么意思！ 自己给她一个接近自己的机会，她竟然眼皮都不抬一下！ 真是过分！ 还说什么合作？ 他们启航集团会和她有什么合作？ 对，公司的食堂可以叫她过来送猪肉！ 赵子彤要是知道霍建东此时的想法，她肯定会拿用“蜜汁自信”来形容霍建东！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平凡而却那么自信？ 哦…… 也许在外人看来，霍建东一点都不平凡！ 毕竟人家是香港四大家族之一的二少爷！ 而且是剑桥大学建筑系毕业，长得还挺帅，这样的男人都说平凡，那简直就没有不平凡的人了！ 但是，赵子彤还是要把“谜之自信”这个大奖颁给他！ 这才第二次和他见面吧？ 难道在霍建东的心目中，每个女人都会对他一见钟情？ “不好意思，霍二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赵子彤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没毛病，态度也挺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不知好歹了？ “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的！” 多余的话，霍建东说不出口，难不成他还要跟赵子彤说：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有多少女人想做我话哦建东的私人助理？” 不过如果霍建东真的这样问了，赵子彤也会回答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既然那么多女人排队要做你的私人助理，你就找她们好了！” 霍建东甩下这句话，掉头就走了。 他堂堂霍家二少爷，是有自尊的！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赵子彤卖猪肉能卖出什么名堂出来！ 想靠套用自己爷爷玩剩下那些花招，就在香港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混出头来？ 做梦吧！ 看着霍建东这样气呼呼的走了，赵子彤还真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之前的她，还对卓振风这个豪门大少爷有些意见，现在全靠霍建东的衬托，她觉得卓振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过男人嘛。不值得自己花费太多心神。 还是搞钱比较重要！ 赵子彤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把钱存了银行的赵子彤，脸上都是笑容，她决定带孙少芬去吃大餐！ “吃什么大餐啊！今天那个高峰又来了！”孙少芬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今天上午高峰就带着一个老婆婆来了，自己刚好不在，去茶餐厅上班去了。 是隔壁的黄姐，就是一直说张罗着要给赵子彤介绍对象的那个黄姨招待的。 这年头的人情世故不像后世那样： 大家都是关起来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是住在隔壁，别人做什么，姓什么，家里有几口人，一概不知道。 以前赵子彤有个香港的同事，他对自己说：他的邻居都很靠谱。 赵子彤还以为他的意思是；邻里之间互帮互助，远亲不如近邻的意思。 ------------ 115，有人情味的邻居们 没想到，他的原话是： “我在香港住的时候，邻里之间的关系非常令我满意。” “隔壁单元的邻居，我从来没见过他，没听过他的声音，他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跟死人没区别。这真是最靠谱的邻居，没有之一。” 后来的香港，是一座高度城市化的“陌生人社会”。 这点和跟日本很像。在讲求高效率的现代城市化体系中，“守序”和“互相尊重”是重要特征。 香港人不会在大堂里高声打电话，不会在走廊里打打闹闹，不会打听邻居的背景来历、工作薪水、婚姻状况甚至生辰八字。 也不会给邻居介绍女朋友，也不会关心你为什么一人来香港闯荡，或为什么都三十岁了还不结婚。 这其实不是“冷漠”，而是生活在成熟社会中人们懂得：人与人之间是有界限的。 这种边界感时刻提醒他们：不要随意闯入或者“关心”别人的生活。 这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就好像台湾乐队歌里唱得：“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赵子彤很喜欢，也很享受这样“冷漠”的大城市，但是孙少芬却一点都不喜欢。 所以隔壁的邻居黄姨，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黄姨知道两母女的情况，老公是赌鬼，所以遇到一个上门要债的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男人，竟然带着自己的老母亲来的。 这个赵子彤的爸爸，还真是混蛋啊！ 连阿婆的钱都骗！ “你们是来找赵子彤的爸爸吧？”黄姨见高峰和高婆婆在门口喊了老半天，见他们不像那些要债的那么凶神恶煞，才从隔壁单元出来对他们说。 “大姐，你误会了，我不认识赵子彤的爸爸，我是来找赵子彤的。” 高峰解释道。 找赵子彤的？ 黄姨上下打量着高峰。 长得倒是挺斯斯文文的，但是比起那个律师，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找她什么？” 黄姨的眼神很不屑，她很想提醒他，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别惦记了。 “我找她还钱！”高婆婆看不下去了，都是女人，黄姨眼神里的意思，她能不懂吗？ 咋地？ 他儿子很差吗？ 就算是看上赵子彤了，那也是她的福气！ 住在这样的小破屋里，又是房地产经纪，除了长点漂亮点，有那点配得上自己儿子。 自己儿子好歹也是香港理工大学毕业的。 要不是那个小贱人是怂恿，现在自己儿子就是一名光荣的中学老师。 这样的条件，有哪点配不上赵子彤？ 而那个赵子彤呢？ 哪个大学生回去做房地产中介的？ 八成就是一个中学毕业生！ 连大学都没考上，还有脸嫌弃自己儿子？ 哼！ 真是马不知道脸长，牛不知道皮厚！ 一听是找赵子彤要钱的，黄姨就不敢吱声了。 想不到这个赵子彤竟然欠了他们的钱? 奇了怪了， 不是找了一个当律师的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那么有钱，没有理由还会欠债啊？ 不会是那个律师吃完不认账，不愿意帮女朋友承担债务吧？ “这两母女上班去了，白天都不在家的，你们在这里等也没用，等晚上再来吧。” 高峰和高婆婆听了，只得先回去了。 孙少芬刚下班回来，就被黄姨拉到一边说悄悄说：“妹子，不是我没有提醒你啊，你这几天先出去躲躲？” 孙少芬当下就大惊失色。 这句话，她太熟悉了。 每次有人来讨债，邻居都是这样跟自己的说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丈夫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上门讨债。 但是她可没有忘记昨天高峰老婆说的话，说自己女儿还欠着她婆婆房子的尾款呢。 当下就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原本也打算跟马丹丹的爸妈借钱，但是刚好听到他们在说刚借了十万给于文茵的妈妈买房。 就没敢再和他们开口借钱了，自己今天又没借到钱，正懊恼着呢。 “妈，我回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吃大餐！”正发愁呢，女儿赵子彤就回来了。 “吃什么大餐啊！今天那个高峰又来了！” 孙少芬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来香港以后就不停的在借钱。 “来了就来了呗，我今天就把他妈房子的尾款给他！” 赵子彤放下肩上的包，支票她都准备好了。 看自己女儿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孙少芬都要愁死了： “子彤，你不说还差那7万块钱吗？不如你把那店铺转出去吧，做生意我们不行的……” 孙少芬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生意，以前自己父亲虽然做点小生意，却是和另一个阵营的人有来往。 都说做生意没有政治立场，谁拿的出钱就卖给谁。 再说当年那种情况，也不知道另外一个阵营会败走台湾啊！ 后来就被扣上卖国贼和资本家的帽子，确实是很冤枉。 就因为这点，她从来就没想过要生意。 做生意，要认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得罪当局者了，她只想让自己女儿安安稳稳地上大学，以后找个稳定的工作！ “哎呀，妈，你相信我啦，走啦，出去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赵子彤知道自己妈妈是真心爱她，但是说句实话，沟通起来还真的是好吃力！ 一出门，就碰到黄姨和他儿子叶少华。 “哎呀，你们怎么回来了，赶快去我家躲躲，我刚在楼下看到白天来找你们的债主啦！” 黄姨虽然有些八卦，也爱瞎操心，而且三番几次地说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是有那么一点招人烦。 而此时的她，在赵子彤的眼里，却特别的可爱。 赵子彤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邻居的关爱了。 她有点迷惑了：网络时代的到来，到底是拉近了人与人的关系，还是真正疏离了人与人之前的关系。 现在是1991年，连香港这样的繁荣的国际大都市，有电脑的还是少数。 更不要说什么在网上交友，在游戏中消磨时间了。 电脑基本上都是应用在公司办公和政府工作上。 ------------ 116，侠客心肠的两母子 黄姨本名叫黄兰桂，她是佛山人。 香港这边住着很多佛山过来的武林人士，比如非常有名字的李小龙的师傅——叶问。 黄姨家里也以前也是佛山有名的武林世家，可是后来家道没落，她就改行卖茶叶蛋去了。 但是她的儿子叶少华骨子里却热爱着咏春，不愿意放下家族武术世家的传承，在油麻地开了一家武馆。 麻地曾经是香港武馆最多的地方，后世这里商场店铺林立，再没有武馆一条街的景象。 对了，马丹丹家里的天记茶餐厅也在油麻地。 此刻的黄姨不由分说就要拉着两母女往家里去，赵子彤的心暖暖的，忍不住拉着黄姨的手说道：“黄姨，谢谢你，我有钱，不用担心。” 黄姨看她不像开玩笑，才没有硬拉着她们进来，一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看我糊涂的，差点忘了你有一个当大律师的男朋友了！” 赵子彤正想说，这个跟卓律师没有任何关系，就看到自己妈妈睁大眼睛问：“你哪里来的钱？” 我的妈耶！ 孙少芬终于把女儿说了好几次的“有钱”这两个字听进去了！ 赵子彤是真的佩服中国的有些父母，为什么很多时候子女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非要等到别人都信了，他们才信呢？ 正想解释呢，高峰和高婆婆就怒气冲冲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紧张得不行的马丹丹。 “好你这个死中介！竟然敢吞我的钱！”高婆婆上来就要揍赵子彤。 赵子彤真是长见识了！ 一开始，她还有点同情高婆婆有何文珊这样的一个儿媳妇，现在看清楚了：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没错，自己是隐瞒了一些情况，也“挪用”了她的尾款几天，但是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要干架吧！ 就不能好好说话？ 后世的赵子彤最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 一种就是随便撒泼的老太婆。 高婆婆就属于后面那种，她根本就不听你解释，也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上来就要抓你。 还有那种救了她，还被反咬一口自己是推了她的老太婆，都是恶人变老了而已。 她仗着自己是老太婆，别人不敢打她，也不敢推她，直接扑上来就抓了赵子彤的胸口一道划痕。 赵子彤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一只老妖猫给抓伤了一样。 是又疼又气。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大家都来不及反应。 马丹丹看高婆婆抓伤了自己的好朋友，赶紧冲上来想拉开高婆婆，没想到高婆婆看看着瘦瘦小小，但是力气很大。 可能是常年捡垃圾锻炼的吧。 她很大力的一把甩开马丹丹，马丹丹脚下一滑，就要往楼梯口倒去。 黄姨的儿子叶少华二十五岁，从小就学武术。 人长得不算帅，一米七五的个头，但是长得极为精神，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他赶紧一把拉过马丹丹，顺势就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马丹丹长那么大，一直母胎单身的她，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抱着，脸瞬间就红了。 孙少芬忍不下去了，这老太婆凭啥打自己女儿？ 高婆婆是老太婆，别人不敢动她！ 她孙少芬也是老太婆了！她就要动她！ 虽然两个人都不算老。 孙少芬今年四十七，高婆婆今年五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后世看来都还年轻着呢。 但是有些人就是爱倚老卖老！ “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命！”孙少芬从后面扯住高婆婆的衣服。 高婆婆嘴里大喊着：“你女儿骗我儿子的钱！又来骗我的钱！” “胡说八道！我女儿什么时候骗你儿子钱了？你儿子那是想和我女儿做生意！” “再这样胡说八道，说什么我女儿骗钱，我就和你拼命！” 孙少芬也不会什么骂人的话，只会说“拼命”这两个字。 但就这样一个不会骂人的妈妈，已经足够让赵子彤这个亲情缺失的人很感动了。 高峰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看自己妈妈被人欺负，肯定也不乐意啊，挽起袖子就要帮忙。 “干嘛？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对长辈动手？我们女人的事情让女人自己解决！” 黄姨看情况不对劲，赶紧招呼站在楼梯口，一直傻乎乎抱着马丹丹的儿子过来帮忙：“傻小子，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叶文华赶紧松开手，马丹丹“咕咚”一声就摔地上了，还好是屁股朝地。 屁股刚好还算有肉，没辜负马丹丹这个身体一直胡吃海喝养大它。 “啊，你没事吧？”叶文华不知道该顾哪头好，这个刚被他摔倒地上，那一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我……我没事，你快去帮子彤。” 马丹丹使劲揉了揉自己有肉的屁股，虽然是有点痛，但是比起赵子彤胸口那一道醒目的指甲很，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你这老太婆真是眼瞎！说我们子彤骗你儿子钱？你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儿子什么身材相貌，我们家子彤什么身材相貌？” “再说了，我们家子彤现在的男朋友可是中环的大律师，那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你看看你儿子！啧啧啧啧啧……” 黄姨虽然没有直说高峰丑，但是那“啧啧啧”的不屑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姨也喜欢赵子彤，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几次给她介绍对象了。 不仅仅是因为赵子彤长得漂亮，还看她孝顺懂事、每次都看到她帮着自己妈妈干家务。 还有， 在楼梯里每次遇到她拎着重物上楼，都会热情地过来帮忙。 这样善良、懂事、孝顺又长得好看的姑娘，谁家不喜欢？ 开始她就想把赵子彤介绍给自己儿子。 可惜儿子一心扑在武术传承上，对自己的终生大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黄桂兰只好转移了目标，把主意打在了自己几个侄子的身上。 可惜，隔壁老孙家的这颗好看的大白菜，现在已经被中环的大律师给摘走了，再也轮不到自己家里那几个混小子了。 高婆婆气疯了，当妈妈最受不了就是别人说自己儿子半点不好。 更何况自己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口中的乖宝宝，她怎么能忍受这样一个女人瞧不起自己儿子！ ------------ 117，可怜之人可恨之处 高婆婆气得破口大骂，转身就和黄姨扭打在一起。 看着三个五十岁的大妈在互相对骂和扭打，不仅赵子彤惊呆了，旁边站的高峰、叶少华和马丹丹也看呆了。 大妈们的战斗力，是真的强啊！ 为了维护子女，也是真的拼命啊！ 赵子彤虽然很想继续学习几招，但却不得不拉开自己母亲。 她也想拉高婆婆啊，但是没轮到她动手，高婆婆就被高峰一把抱住了。 叶少华也趁机抱住自己妈。 高婆婆一边被人抱着，嘴里还一直骂着： “我儿媳妇昨天都带人上门了，那还能有假？不要脸的臭小三，勾搭我儿子，骗我儿子钱，还不承认！” 赵子彤听不下去了，从包里拿出一张95万的支票，甩到高婆婆的面前： “高婆婆，高峰，你们看清楚了，这里是尾款95万！你把合同给我，我们两清了！” 这个举动，让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黄姨心想：“哎呀，不会吧，赵子彤真的骗人钱了？这脸打得有些疼。” 孙少芬心想：“女儿这是去哪里借的钱？不会是找那个卓律师要的吧，咋那么傻呢，女人要是轻易开口跟男人要钱，男人只会看不起她！” 马丹丹也有点晕：“子彤不是昨天才来找自己贷款吗，怎么那么快有钱了？” “最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愧于是我的偶像！” 高峰心想：“自己和赵子彤这量子可算结下了，其实她的出发点是真的为自己家里的和谐考虑的，虽然好像是隐瞒了启航地产全款收楼的事情，但是她那套模式倒是很好。”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总觉得这次老婆和丈母娘突然的转变有些太快了，像龙卷风一样，凉爽倒是挺凉爽的，就是吹得有点太猛。 叶文华心想：“最近武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差了，看来是应该考虑白天做跌打生意，晚上再教武术的模式了。” 没办法，白天小孩子们都要上学，今年暑假来报名的孩子也很少。 现在都推崇轻武器了，一颗子弹就可以直接要了人的命，谁还愿意花那么大力气去学武术！ 看到钱了，高婆婆的火气消了一大半。 她一边把包里的合同递过去，一边嘴里嘟囔着： “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费那么大的劲，还要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和人干一架！” 赵子彤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 明明是她自己先冲上来打人的，现在反而变成自己磨磨蹭蹭不肯还钱。 面对这样的一家人，赵子彤也没啥好说的了，算是自己倒霉。 不过这件事也给自己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看来投机取巧还是有风险的。 以后还是得稍微收敛一点才行。 高婆婆拿着支票，高兴的要命，转手就给了自己儿子高峰： “你快拿着钱去买那套三房的大单元，早点买到，我也好早点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 赵子彤听了，不由得在心里冷笑：“原来这儿媳妇打得这个算盘啊！” 看像高婆婆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可怜，看来以后要睡大街了。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啥值得自己同情的！ 把高婆婆和高峰打发走，赵子彤就招呼黄姨、叶少华、马丹丹和自己母女两一起去外面吃大餐！ 香港的美食不是藏在半岛酒店、文华饭店这些五星级的餐厅里。而且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有时候，甚至是藏在一座天桥的桥底下。 香港的天桥真的很出名。 香港除了有“美食天堂”、“国际都会”的美誉之外，还配得上另外一个称号——“天桥之城”。 赵子彤对香港的天桥第一次产生印象，是在电影《志明与春娇》里。 扮演情场老手的杨千嬅和余文乐并排走在光线充足的天桥上切磋过招。 在日韩言情剧和台湾的偶像剧里，“桥”这一意象通常出现在清新小情侣的定情画面里， 而《志明与春娇》的导演彭浩翔，硬是把香港的天桥拍出成熟的都市感和浓郁的江湖气。 今天赵子彤请四个人吃大餐的地方就藏在一座天桥底下。 这里藏着一道香港有名的传统粤菜——炒辣蟹。 炒辣蟹是一道香港的传统名菜，属于粤菜系。 把活蹦乱跳的大肉蟹宰杀后，清洗干净，然后在肉蟹上刷一层薄薄的生粉，以保住肉蟹的原汁原味； 在锅内下豆瓣酱、姜、葱、豆豉、紫天椒等，把这些配料放在一起煸炒，直到炒出香味； 把蟹放进锅内，和配料放在一起煸炒，直到配料炒熟； 用油炸蟹，直到蟹的外皮酥脆，然后将料酒、白糖放入，一起炒熟即可。 这道菜在香港很出名，但是最出名的就是港仔湾这家。 为什么叫桥底炒辣蟹，就是因为他们的摊位就摆在天桥下面，由此可见：这家人做的炒辣蟹有多么正宗！ 老板姓李，单单靠卖这一道菜，就香港的太古城买了两个单元。 衣食住行，要赚钱就往这四个方向想，因为这是生活必需品。 谁都知道：做餐饮赚钱，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做餐饮辛苦， 在衣食住行这四个方向里面：做“衣”的门槛最低，做“食”最辛苦，做“行”要技术，做“住”嘛，最赚钱，但是门槛也最高。 “黄姨，要不你别去卖茶叶蛋了，下个月来我店里帮忙吧。”赵子彤喜欢黄姨，正好店里也要招人，她觉得黄桂兰就特别合适。 “你开店了？开的什么店？你这小丫头，深藏不露啊！”黄姨挺意外的。 刚搬来的第一天，她就觉得这丫头柔柔弱弱，小胳膊小腿的，想着这家人和自己一样命苦。 家里都是没有男人的。 黄姨的老公在偷渡过来的时候就被淹死了，自己拼着老命带大自己儿子。 不过好在自己生的儿子，不用操心那么多。 女儿可不一样，特别是漂亮的女儿，那是遭人惦记的，所以她踩想着给赵子彤介绍对象。 ------------ 118，又忽悠了一位股东 赵子彤把自己的“孙师奶生鲜超市”的情况大概跟黄兰桂说了一下，当然也是讲给自己妈妈听的。 不然她老是疑神疑鬼的，以为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情。 黄姨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这生意好啊！孙家妹子，你这女儿的头脑不简单啊！” 这话夸得孙少芬挺不好意思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女儿聪明，就是没有把聪明放在正事上。 孙少芬凑到赵子彤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你还记得不？你中二那年，因为抽烟差点把家里给点了。” 这…… 赵子彤很想说不记得了，但也许是这件事带给原主的印象太深刻了，经孙绍少芬这么一提醒，原主的记忆马上就涌了出来。 有一次孙少芬去菜市场买菜，刚一出门，原主这熊孩子就躲在家里抽烟。 刚抽了两口，孙少芬就折返回来拿东西，结果吓得赵子彤赶紧把烟丢垃圾桶里去了。 然后…… 垃圾桶就着火了，家里差点没烧起来。 “这么丢脸的事情，可不是我的干的！”赵子彤的心里也冤枉着呢。 原主干的好事，现在都赖她头上了，可真是够倒霉的。 抽烟、喝酒、打架，和小混混谈恋爱、又不上班又不上学的旺角小太妹。 自己在所有的亲戚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黄姨对赵子彤的生意有兴趣。笑着问道； “子彤，你这生意我觉得有搞头，我这些年来卖茶叶蛋也存了点钱，不知道能不能投点钱算入股？” 正说着话，桥底辣炒蟹就上桌了。 这个菜做出来颜色特别好看，红红的辣椒、绿绿的香葱，让人食欲大增、馋虫大叫。 尤其是它的香味浓烈，经常会刺激得人没几分钟就把里边的调料先吃得一干二净。 蟹肉入味很浓，口感很好。 赵子彤趁热夹起一只满是肉的蟹钳子放自己妈妈碗里，又夹起另外一只放在黄姨的碗里： “欢迎入股，但是黄姨，不接受太多哦，只接受10%哈，10%的股份是20万。” 赵子彤自己也夹了一大块的螃蟹肉，笑着说道。 20万，才10%的股份 听起来是挺不划算的。 但是这里是香港，不是大陆啊。 香港的店租、人工、水电费都特别贵，一个洗碗工一个月都至少能拿3000元。 这在90年代的大陆是不敢相信的。 当时大陆大部分地区的人均收入也就500元左右吧， 所以那个时候的香港客和台湾客才那么稀罕。 村里的谁家要有个香港客的亲戚，那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行，就投20万！” 黄姨爽快地答应了，她自己本钱也不多，要想盘下一个店铺有些吃力。 而且她今年有50岁了，银行不会随随便便把贷款批给她的。 自己儿子是有一家武馆，听起来很神奇，但是他们都知道，靠这家武馆，不要说赚钱了，没有赔钱就很不错了。 “少华大哥，你要不要也一起入股？” 赵子彤喜欢黄姨，也欣赏黄姨的儿子叶少华。 叶少华的话不多，但是身手好啊，有这样一个能打的人在店里，肯定可以帮不少忙。 毕竟现在香港的黑社会还是挺猖狂的，说不定自己开业那天就会有人来收保护费。 叶少华摇摇头，他对卖猪肉不感兴趣，他一心只想发扬光大他的咏春拳。 叶少华凭着一腔热情，从5岁那一年，他就立志要把传承咏春的重担压在自己的幼小的肩膀上。 为此，他坚持了整整20年. 现在他自己也有十几个徒弟。虽然都是小徒弟。 但他依然觉得现在的传统功夫逐渐式微。他有些苦笑地对着大家说道：“ “现代人有很多东西可以玩，功夫对他们来说太死板，尤其是咏春拳。” 以前学功夫，一个马步就要扎3个月。 但是现在让一个学生扎30分钟的马步，他们都受不了。 对此，他会提前教一些简单的招式，引发学生的兴趣。 但即使这样，他依然感受到，香港人对功夫的兴趣越来越小。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妈妈黄兰桂说道： “父亲希望我能把佛山的叶氏武馆搬到香港，并且发扬下去，我既然答应了他，就应该尽全力做到！” 叶少华的声音铿锵有力，提起这件事，他的眼睛里带着光。 赵子彤有些被他坚持的梦想的信念感动了。 也许，这就是梦想和使命的力量吧！ 马丹丹看着叶少华有些晃神。 明明这个男人的相貌不是自己的菜，但是为什么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 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比自己手里的鸡腿还要好看呢？ 看叶少华拒绝，黄姨按着胸口“哎呀呀”的喊疼： “哎呀呀，你说你爹这个阴魂不散的，自己有开武馆的梦就算了，死了都还把亲生儿子拉下水！” “你看看别人家的女儿，咋就纳米董事、那么孝顺、还那么会赚钱呢？” 自己妈这些话，叶少华从小到大都听腻了，他都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 彷佛这个世界跟自己没有任何琯溪，专心吃饭要紧。 “彤彤，你这孙师奶的店马上就要开起来了，我能做点什么？” 孙少芬有些惭愧，听说已经都在装修，自己是一点忙都没帮上啊！ 而且“孙师奶生鲜超市”，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听就是女儿为自己取的。 孙少芬很是感动，记得刚生了女儿，婆婆就跟别人说，自己生的是赔钱货。 可是就是这样的“赔钱货”，孙少芬她却愿意用生命来守护。 “妈，你当然可以做啦，你认识字，以后你就帮我收银，做我公司的财务官，做我们家的财务大臣。” 收银这种东西还是很敏感的，赵子彤可以让李国强和黄姨各自入股10%，却没打算让他们来做收银这个工作。 财务，当然是要自己人来啦。 “妈，你相信我不？”赵子彤拉着自己妈妈的手问。 “相信你什么？”孙少芬真的好喜欢现在的女儿，自信乐观，讲到事业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相信以后你会管很多很多的钱，所以，老妈，你从现在开始要多学点财务知识了。” ------------ 119，百万的格局有点小 赚钱，赵子彤当然有自信了，她不仅要赚钱，她还要买房子呢，不，她不仅要买房子，她还要建房子。 “妈相信你，以后我们肯定会有一百万的，对不对？”孙少芬笑了笑。 一百万？ 妈妈的目标竟然这么小！ “一百万太少啦，妈妈，一百万都买不到一套三方呢。”赵子彤笑道。 “买房？你想买房？” 孙少芬自从知道现在住的旧楼要拆了以后，连续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她现在担心得两母女连房子都租不起，更何况买房！ 而且听子彤这口气，一百万，她有点看不上？ “香港的房子多贵啊，妈可没下想过，能租得起带电梯的房子，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孙少芬的常年住在笼屋里，落下了风湿的毛病，她也没什么要求，只求能付得起电梯房的房租就好了。 香港的房子贵吗？ 还真是挺贵的，差不多3万一平呢。 按照现在香港的人均5000的工资水平，一百平方的房子，要300万， 每个月不吃不喝，一年可以存6万元，300万，那也是存50年！ 所以有些人说霍氏集团发明的“卖楼花”和银行的贷款制度坑害了不少年轻人，让他们一出社会就当上了房奴。 但是其实没有了这两个制度，要想着靠工资买商品房，真的挺困难的。 等存够了，人也老了，还要房子做什么呢？ 要赵子彤来说，应该感谢这两个制度，让年轻人也可以三十岁之前就住上了商品房,。 不然就得像五六十年代的爸爸妈妈一样，存了三十年的钱，以为退休的时候可以买上一套房子了。 结果呢，货币贬值了，房价上涨了，人也老了…… “妈，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格局小了，往大些想可以吗？” 赵子彤给自己妈妈剥好一只大虾，放到她碗里。 记得小时候，都是妈妈帮自己剥虾，记忆中的原主，可是一次都没给孙少芬剥过。 这小没良心的！ 孙少芬看着碗里这只剥好的大虾，眼圈有有些红了： “妈妈不指望你能赚多少钱，妈妈更想你考个好大学，找份安稳的工作，做生意毕竟还是风险太大了，” 见自己妈妈仍然执着于自己考大学的事情，赵子彤也不给她卖关子了：“放心吧，妈，我说了，会去考大学，就一定会去考大学的。” “好……那妈妈我就放心了 。” 孙少芬今天特别高兴，脸红红的，也喝了不少酒。 赵子彤举着酒杯，吃着辣炒蟹，和亲妈、好朋友还有善良的邻居一起享受着美食和美酒。 此刻的她感觉到特别的美好和满足。 而在同一个香港的星空下，卓振风和合伙人方辰宇这也在一家大排档里吃着海鲜，喝着小酒。 香港很多的大排档都不设室内座位，只有路边座位。 一张圆木的桌子，几张塑料的椅子，一条横街，炒菜快靓正，充满镬气！ 现在是七月份，正是香港一年最热的时候，室外没有空调，卓振风和方辰宇一边吃，一边流汗。 “想不到堂堂卓大少，也喜欢吃这种路边摊？”方辰宇拿起手中的冰啤酒，给卓振风倒满。 满是泡泡的冰啤酒在酒杯里打圈圈，特别有夏天的味道。 方辰宇是卓振剑桥大学的法律学院的同学，两人毕业以后就一起创办了天辰律师事务所。 本来叫风辰律师事务所的，但是“风辰”和“风尘”听起来一样，卓振风就说改名叫“天辰”。 律所还有一个合伙人，但是他主要负责海外的项目，经常不在香港。 法律对律师事务所有一些要求，要开律师事务所可以，但是合伙所的合伙人不能少于三个。 在很多的影视剧中，律师事务所都有一个特别牛逼的存在——“高级合伙人”。 其实“高级合伙人”就跟理发店的“资深总监”To y老师一个意思，就是拿来忽悠王总的。 因为合伙人不分高低，就是相当于一个公司的股东而已。 不过现实生活中，普通不懂的客户对“高级合伙人”这种概念还是非常买单的。 王总来到律师事务所，大大的一屁股坐下。 前台的秘书带着一个带着眼镜，西装革履的律师来了： “王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高级合伙人刘律师。” 王总一拍大腿：“哎呀，刘律师，你好你好。” 王总可能不知道谁是刘律师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打赢过几场官司。 但是一听高级合伙人，他和刘律师都挺高兴。往总觉得刘律师这头衔一听，就必然不是一般人。 刘律师也因为这个“高级合伙人”这张名片，心里多了几分自信和底气。 就好像《还猪哥哥》里的尔康介绍别人的时候别人的时候一笔带过，介绍自己的时候一堆头衔一个意思，就是装逼用的。 “路边摊才好，接地气，我就喜欢路边摊。” 卓振风一边喝着冰啤酒一边感叹： “去了英国以后，才知道香港的美食文化有多么地道。而只有来到大排档能体验真正的香港地道的美食文化。” “小酌两杯，看着厨师抛起抛落，将菜式连着镬气送到自己的餐桌上，不失为一种美好的享受，你说对吗？方律师？” 在香港夏日的晚上，经常可以看到几个收工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坐在街边的大排档上，叫几碟热菜，喝一打冰冰的啤酒。 在浓香四溢、热气腾腾的街头料理中，吐个苦水，发个聊骚，聊个家常，好不惬意。 有那么一刻，卓振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接地气的香港。而不是和穿着礼服、打着领带、拿着香槟，应付一堆无聊的人。 方晨宇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早就猜到了几分：“怎么？最近有情况？” 卓振风的情史，他都了解。 当年在香港受伤以后，远走英国。 有一段时间还花心过一段时间。但是也就半年的时间，几乎每个月都换一个女朋友，连最难追的校花都被他追到了。 但是半年以后，他再也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以后的整整四年都是空窗期。 ------------ 120，有人叫我炒你鱿鱼 难得见他春心萌动，也让方辰宇很有兴趣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提起赵子彤，卓振风嘴角上扬，但是知道其实不太容易。 “哦？认识多久了？”方辰宇更加感兴趣了。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女人追着卓少爷跑吗？难道这次是卓少爷追着人家跑，人家女孩子还不骚他？ 这就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认识一个多月了。”卓振风喝下一大口啤酒，这次有进展，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还是多亏了自己的小外甥。 “噗……” 方辰宇口中的喷了一桌：“一个多月了，还八字都没有一撇？你这八字是繁体字吧？” 方辰宇难以置信，以卓振风的条件，什么样的天仙那么难追？ “你不懂，她不一样。 ”卓振风也说不出哪里不一一样，反正就觉得她的心理年龄和她的实际年龄不相符。 也许是职业病吧，当律师的都喜欢分析人。 “女人还能有什么不一样？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好看又有趣的灵魂，我还真的没有见过。” 方辰宇的家里虽然比不上卓振风，但是也还算殷实，他从中学就开始谈恋爱，对女人这种生物，自认为很了解。 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做作和虚伪，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跟你说，女人都喜欢又有钱又帅，还对自己非常温柔体贴那种，对了，不能花心，可以在外面冷漠，但是必须只对她一个人好。” 方辰宇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这种后世就叫理论咖。 就是理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一到实践就干啥啥不行，尴尬第一名，能和女孩继续聊下去，还得靠存了多年的表情包。 调侃了一会卓振风，方振宇终于说到了正事：“你知道嘛，兄弟，最近有人出钱，让你滚蛋。” “怎么个滚蛋法？”卓振风放下手里的酒杯， “口气挺大，说要出很高的价钱买下我们的律所，让你这个开丰田仔的卓律师从中环律师圈滚出去。”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方振宇都震惊了。 这个人的脑子呢？ 砸钱让四大家族之一的卓大少爷滚蛋？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对了。你最近干吗总开着一部破破烂烂的丰田仔，怎么？豪车卡开腻了，想尝试一下平凡的感觉？” 方振宇有些无语，虽然他不喜欢那些浮夸的跑车，但是他也不喜欢破烂的丰田。 他的座驾是凌志，低调中的奢华。 “不提这个，那个人是不是姓叶？”卓振风想到了叶文乐。 “你怎么知道？卓律师果然不一样啊，嗅觉很灵敏嘛。”方振宇拿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卓振风的杯子。 “因为这么简单粗暴的点子，也就叶文乐这样的脑子可以想得出来。” 卓振风喝下一大杯冰冻的啤酒，看来这个叶文乐，还真的以为香港，是叶家的城啊。 他不太喜欢和傻子玩，但是傻子老是在自己身边晃悠，也挺烦的。看来不把叶家的生意搞垮了，他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在物欲横流的香港社会，有钱确实可以办到很多常人办不到的事情。 比如花钱让高级督察把一个关押的犯人秘密处理掉。 但是有钱人也会有被人宰和被人玩弄的时候，变成“钱多人傻”的代表。 就比如卓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汪文慧女士，此刻就被高级督察梁伟超和几个男人无情地嘲笑着。 汪文慧付了钱，就以为赵文强被这些人给秘密干掉了。 其实这些人就跟那些死刑犯一样，在地球上失踪了不会有家属来找尸体。 死刑犯是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但是东南亚的黑劳工有。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有“下南洋打工”的传统。 东南亚毗邻中国领土的南端，有些地方在古代更是中国的领土。 东南亚很多国家华人众多，交流方便，文化习惯与国内也很相近。 东南亚国家很多的当地人普遍会点中文，不会外语的人也可以轻松交流。 温暖的阳光、美丽的沙滩、豪华的套房、风情万种的泰国人妖，当然，还有让人瞳孔放大的工资单，总有一款让你心动。 这些都使得很多想出国淘金的打工人，心动不已。 虽然东南亚挨着中国很近，可能你从广州去北京更远一些。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出国了嘛。 东南亚的很多国家立法特别宽松，色情产业比较发达。特别是博彩业。 这里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却是赵文强这样“黑劳工”的地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好的在香港的警察局呆着，第二天就被人卖到了东南亚。 赵文强到的第一天，就遭遇了惨无人道的毒打。 几个拿着枪的男人对赵文强几个人用手铐铐了起来，然后警棍这不停地毒打。 手铐不够的时候，就用狗链子把脖子锁起来，有的还关到铁笼子里边，还用竹签子插十指手指甲......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是香港人，香港是个法制社会，是一个讲人权的地方！” 其中有一个叫伟坤的男人，是和赵文强一起送过来的，他大声抗议着。 他明明只是玩了一个富豪的情人而已，就被警察抓到了警察局，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呵呵，这里是东南亚，杀死你们这帮香港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毒打他们的男人哈哈大笑。 香港人？ 这里就没有人！ 这些都是卖给他们的狗而已！ “到底是谁把我们卖到这里来的？” 赵文强的声音很虚弱，他现在被人脱光了衣服，用狗链子栓着脖子，泡在冷水里，被一个男人使劲拿鞭子抽打着。 背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最可恶的是跑着的冷水竟然是盐水！ 真是一群变态的疯子！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黑暗的地方。 “当然是你们香港的警察啊，你们都是死刑犯，不卖给我们赚钱钱 ，就这样一枪解决了，多么可惜啊。” 一个拿着警棍的男人，叼着烟，嘲笑着。 ------------ 121，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文强在东南亚当苦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回去香港。 而在于文茵却很想逃离香港，去东南亚旅游放松一下。 泰国也好，巴厘岛也不错，总比待在香港这个令人窒息的城市强。 于文茵遭遇了社会无情的毒打，职场残酷的霸凌，男友妈妈的歧视，已经是心力交瘁。 但是，现在自己还不敢休假，因为身上还背着债务呢。 母亲刚买了房子，连装修都不够钱，她还想尽快把包包赎回来呢。 这毕竟是李宁浩送给自己的第一个名牌包，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有心事，疲惫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好朋友。 今天她做东，邀请于文茵和马丹丹来家里吃晚餐，其实赵子彤和马丹丹很少来于文茵家里吃饭，因为谁也不喜欢周清秋这样的圣母皇太后。 但是难得母亲今天不在，她去参加开发商为业主举办的酬谢酒会。 于文茵的房间里摆着一个大大欧式建筑模型，用玻璃罩子罩着，就跟后世乐高那些街景模型一样。 赵子彤喜欢玩乐高，特别是街景系列、哈利波特系列、迪士尼城堡系列，可能是因为每个女人都喜欢美丽的房子吧。 赵子彤对这个欧式的建筑模型就特别喜欢，待在于文茵的房间里看了又看。 “你喜欢这个？” 于文茵有些奇怪，这个模型在她家都放了好几年了，赵子彤也来过自己家里不少的次数，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盯着这个模型看了那么久。 “喜欢啊，这个模型是你自己做的吗？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赵子彤觉得于文茵真的很聪明，很厉害，不愧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 学霸嘛，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就是大神的存在。 “这个是汇丰银行第三代大厦，生于1935年10月，卒于1981年7月。” 提到这个，拿着保温杯的于文茵脸上都是忧伤。 赵子彤没想到，这个竟然是这个建筑的坟墓？于文茵还给它取了这样的墓志铭？ “笑话彤，你不知道吗？文曲茵可是香港古建筑保护协会的会员，而且她在去年还加入了香港环境保护协会。”马丹丹在一旁补充道。 香港环境保护协会 (Ho g Ko g E vi o me tal P otectio Associatio ) 英文简称 “HKEPA”。 是于1990年在香港注册，是一个政府法定独立、非牟利环保团体，也是香港最早成立的环境保护团体之一。 建筑师、古建筑保护者、环保卫士？ 这三者的身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还真是……一言难尽。 赵子彤在心里暗暗画了一个红色的圈圈。 不过此时赵子彤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个古建筑的身份和历史，第三代汇丰银行大厦？ 那这么说，现在中环那里的已经是第四代了，可是说句实话，于文茵家里的这个模型，可比中环那里那栋汇丰银行大厦好看多了。 “汇丰银行第三代大厦并于1935年启用，设计属芝加哥学派，并采用装饰艺术风格，设有高速升降机，大堂以欧洲大理石装潢，圆穹天花上马赛克拼图，描述的是东西方工业与贸易往来的繁荣景象。” “第三代大厦楼高70米，共13层，而大厦的九楼是汇丰银行总司理的寓所，当时汇丰银行第三代大厦是远东规模最大的建筑物。也是香港第一座装有空调的建筑物。” 哇…… 1935年，就有空调了？？？ 香港的繁荣真是赵子彤的想象，不要说1935年了，就是现在1991年了，大陆能用得起空调的大楼，还是非常少的。 于文茵讲起这个，就好像父母在跟其他家长介绍自己孩子取的荣誉一样自豪。 看来，于文茵是真的很喜欢古建筑啊。 “80年代初，国际上已经初步形成了近现代建筑保护的意识。如此优秀的建筑物，要拆除不仅是建筑史上的一大损失，也是香港建圈的一大耻辱！” 于文茵愤愤不平：“可是港英政府完全不顾我们香港人的建筑记忆，肆无忌惮地把这些美好的建筑物都拆除了！” 见赵子彤感兴趣 ，于文茵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大大的相册，里面都是香港30——40年代的古建筑。 “这是香港？看着怎么那么像老上海？”赵子彤看着相册上一张张古老的欧式建筑的图片有些吃惊。 “是的，香港曾经和上海一样，拥有大量的优秀的近现代历史建筑。但是从70年代开始，港英政府为了卖地赚钱，团灭了这些优秀的建筑。” 于文茵的脸上都是惋惜和悲愤： “这是这些优秀建筑的悲哀，也是香港人民的悲哀。” “香港海事处总部大楼建于1906年，这个优秀的建筑拆卸前就已经属于一级历史建筑。然而港英政府还是于1981年决定拆除此建筑。” 于文茵指着其中一张颇具欧式风情的古建筑黑白照片说道。 “香港的第三代邮政总局建于1911年，1976年拆除的时候曾经遭到保护我们古建筑协会的强烈反对。然而港英政府置若罔闻。我们普通的香港民众基本上很难动摇政府的政策。” 说到这里，于文茵长叹了一口气： “还有这个尖沙咀火车站，也在1978年被拆除了” “当时为了阻止车站被拆毁。香港古迹学会曾于1978年2月筹集了15000个签名，直接向英国女王伊莉莎伯二世请愿，希望王室干预。” “最后，王室竟然做出了让拆毁工程于48小时内开始的决定！” 于文茵是惋惜，也是愤怒！ 赵子彤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于文茵的情绪，但是她也明白一个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香港人视若珍宝的城市记忆，英国人完全不在乎。 只要妨碍英国人挣钱的东西，通通一律拆除。 英国人真的不懂历史建筑的重要性么？ 显然不是的，英国1882年就已经有了《古迹保护法》开始保护古建筑。到二战后更是大规模的将历史建筑列入保护名单。 在港英政府大规模的拆除以后，如今香港近现代历史建筑在数量和质量，已经远远无法和天津，青岛，武汉，厦门，济南，广州这些城市相提并论了。 更不要说上海了。 而现在竟然还有一些香港的年轻人挥舞英国国旗，缅怀港英时代。 真是让人可笑又可恨！ ------------ 122，缺爱的孩子真可怜 毫无疑问，于文茵是一位一腔热血的爱国好青年。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父亲是走私犯和贪污犯，所以她在母亲的敦敦教导下，遵守交通规则，扶老奶奶过马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晚上过红绿灯，就算是没人，她也不会不遵守交通规则。 买东西老板多找了五毛钱，她可以走几公里，追着老板几条街，把五毛钱还给那个老板。 因为先天性的胃溃疡，她很少吃冰冻的饮料。 在热到爆炸的夏天，即使是马丹丹把冰棍递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偷吃一口！ 就是这样一个正直善良、积极上进的好姑娘，却承受着来自母亲、职场和男友的三层PUA！ 于文茵没有意识到，赵子彤却注意到了。 现在还没有PUA这个词汇。 但是今天于文茵的种种吐槽，不就是说明她正遭受着惨无人道的PUA吗？ “茵儿，你怎么可以考80分？你知不知道妈妈一个人在外面赚钱有多少辛苦？” “茵儿，你千万不要学你爸爸，走私和贪污，要不是因为他犯罪，我们两母女也不至于背井离乡，从北京逃到香港！” “茵儿，要什么洋娃娃？学别人弹什么钢琴？你看看你自己那副丑样，你以为你是公主吗？你只不过是一个贪污犯的女儿！” “茵儿，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也是为你好，你可以理解妈妈吗？” “茵儿，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我们家不比别人家，考不上大学，你就不要回来！” …… 这些话，于文茵从小听到大，就连赵子彤和马丹丹也听过很多次 ，周清秋发起疯来是不分场合和对象的。 “文茵，你不觉得你被你妈妈PUA了吗？”听完于文茵的吐槽，赵子彤抛出一个问题 。 “什么是PUA？”于文茵和马丹丹同时问她？ “PUA，全称 Pick-up A tist 是指搭讪艺术，本来是用于男女交往。” “但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用来作为洗脑、诱骗、威胁、心理 “不至于吧……”马丹丹不赞同，在她看来，于文茵的妈妈跟所有的妈妈都一样啊，也就是表达方式偏激了一些。 于文茵摇了摇头，又偷偷喝了一口冰冻的啤酒，最近她偷喝冰冻饮料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些东西，一旦撕开了一个口子，再想完好无损地密封回去，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虽然从小到大她对我的打压极其恶心，太多难听的话，我在这里是说不出口的。”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是恨她的，可是我恨不起来。” “子彤，丹丹，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对我不单有生的恩情，更有养育的恩情。” “我打心底是感激她的，心疼她的，虽然她总是太敏感太极端，把自己搞的太累了，但是我还是可以理解她。” “和你们吐槽吐槽，我就很开心了。” 于文茵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妈妈不爱她，相反，她认为自己妈妈很爱她。 而职场上遇到的事情，她同样不认为学长是在PUA她。 赵子彤一脸无奈。 那句话咋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王晓辉对于文茵做的那些事，还不是职场PUA？ “王晓辉是不是总是不停地打击你，永远都在挑剔的你错误？”赵子彤问. “是啊，但是王师兄也会表扬我啊，而且他说批评我只会为了鞭策我更加地进步，而且他还说，别的公司的领导都不会像他这样跟自己说这些。” 于文茵觉得挺有道理。 没错，王晓辉会经常对自己说，自己的脑子太笨，不够灵活，也经常说自己设计的建筑图纸没有组里其它人的好， 但是，这是事实啊，她就是一个实习生，怎么可能比组里那些当了好几年建筑师的好？ “那王晓辉是不是经常让你帮他复印资料，经常让你帮他买 咖啡，甚至连早餐都叫你帮他买？”赵子彤又问。 “是啊，这些不是都是小事？而且王师兄也说了，都交给我去做，是因为信任我，拿我当自己人看。” 实习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做点复印的工作，帮公司里的老员工买买咖啡和早餐，这些工作在于文茵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还有子彤说的经常让自己加班，这种事情在中环也非常正常。 现在外面的经济环境这么差，每一年的大学毕业生那么多，不仅有香港的，还有东南亚很多国家的，现在连大陆一些大学生也来香港抢饭碗了。 她加加班，怎么了？ 她甚至觉得有现在这份工作已经是她的福气。 这些理所当然的话让赵子彤语噎。 好吧…… 是她自己多管闲事了。 不过于文茵有一点是说对了：以后的竞争只会越来越大，大陆很多的高材生会涌入香港，开始跟香港的大学生抢饭碗吃。 谁有本事，谁就能在职场上站稳脚跟！ 母亲那是爱她，不是PUA她。 师兄那是信任她，不是PUA她。 连李宁浩的所作所为，都是情非得已，也不是在PUA她 。 赵子彤觉得从小缺爱的女孩子真的很可怕！ 于文茵就是因为从小缺爱，所以才那么害怕失去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想当然地认为，那些都是爱她的表现。 唉…… 这也是赵子彤不敢随便踏入婚姻的原因。 如果不敢确保自己可以和老公一直相爱下去，她真的不敢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无辜的小孩带到世界上来受罪。 轩轩就是那个无辜的小孩。 此刻的他正坐在卓振风中环的公寓里画画。 “舅舅，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轩轩在纸上画了一只粉红色的小猪， 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鸭舌帽，左眼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黄色胎记。 “这不是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吗？轩轩好厉害，画的真可爱！” 卓振风刚开完庭回来，他放下公文包，坐在沙发上。 明天就是赵子彤案件开庭的日子了，他今天约了她上门来聊聊明天开庭的细节。 “叮咚……”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我去开门！”轩轩捧着自己刚刚画好的粉红色猪猪就跑过去开门了。 “舅妈！你今天好漂亮！”轩轩打开门。 ------------ 123，门当户对非常重要 赵子彤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连衣裙站在门外。 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因为她准备上午和卓振风谈完，下午就去一下TVB无线电视台谈一下合约的事情。 能不打官司就不打官司呗。 TVB挺黑的，片酬给的低，违约金却定的很高。 如果自己的违约官司输了，竟然要赔偿他们50万元！ 反正就15个月，这段时间尽量配合一下电视台就好了。 她没有金主也没有人脉，电视台也不可能给她一个女主角当。 估计也就是让她出席一些公益活动，还有跑跑龙套什么的。 卓振风的眼睛也是一亮： 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乌黑的头发，总之就是哪哪都好看。 特别是她的笑容，非常甜美有气质。 赵子彤换了拖鞋进来一看，对不起，是她肤浅了！ 香港这个地方寸金寸土。 中环的公寓嘛，肯定就是一房一厅或者那种两房一厅，撑死也不会超过60平。 但是卓振风这个在中环的公寓，看起来足足有150平的样子，每个房间都很大，客厅也很大。 而且是那种顶楼复式，一共有上下两层。 从大大的阳台望出去，还能看到香港的海景、 装修也是90年代香港最喜欢的美式风格。 这是公寓？ 还是中环的？ 好吧，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轩轩抓着赵子彤的手，给她看自己画的粉红色小猪猪。 赵子彤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这是麦兜？” 麦兜，是中国香港在全球知名的卡通动漫形象。 麦兜，是一只可爱的粉红卡通小猪，性别是男性，知名度仅次于小猪佩奇和猪八戒。 2001年首部电影《麦兜故事》上映，马上就成为风靡全香港的国民萌物。 麦兜，虽然呆呆的总是反应慢半拍，却有着朴实的人性闪光点， 麦兜猪猪也凭借其饱含童真的治愈系故事，感动了无数观众，拥有治愈人心的强大力量。 麦兜系列因此形成了其独具一格的“稚愈系”风格，成为华语动画的一个经典。 但是，现在是1991年啊！ 就有麦兜了？ 听到赵子彤的话，轩轩也吃了一惊。 他满是笑容，可爱呆萌的双眸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刚想问下去，卓振风过来了：“想喝饮料还是喝茶？” 赵子彤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她看了一眼同样满脸都是写着问号的轩轩，抱起他，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私下聊。” 然后放下轩轩，笑意盈盈地对着卓振风说道：“我喝茶。” 被赵子彤放下的轩轩也愣住了。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麦兜？ 可是在他上辈子的记忆中，舅舅娶的舅妈并不是这个叫赵子彤的。 乱了…… 他从2008年那场金融危机重生回来以后，一切都乱了。 他的脑袋乱哄哄的。 没想到自己随手画的一只麦兜猪，竟然就揭开了两个人的藏在心里，不敢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轩轩拖着自己的画，一步步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这栋公寓，还是记忆中的公寓，是他最爱来的一个地方。 但是这里好像又有一些不一样了，因为楼下的客厅里坐着一个藏着很多秘密的女人。 而他，也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 他当然是卓明轩，只是说出来估计没人会相信。 他在2008年就死了，那一年，他22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以后，自己就变成了5岁的自己。 5岁的自己能做什么？ 他暂时没想好，但是上辈子的遗憾挺多的，舅舅的人生也挺悲剧的。 如果可以，就让他来改变卓氏的家族命运吧！ 楼下客厅坐着的赵子彤暂时先把奇怪的混血萌娃轩轩抛到脑后去了。 她把自己包里的录音笔拿出来给卓振风。 卓振风听了以后，脸上都是笑容，当然还有诧异。 这么重要的证据竟然让她拿到了，虽然自己已经搜集了其他的证据。 但是，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比当事人亲口承认有分量！ 正想夸她几句，却见赵子彤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正色地跟他说道： “卓律师，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但是一码归一码，十万块的律师费，是我应该给的。” 见卓振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赵子彤继续说道： “还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觉得假扮男朋友女朋友这样的过家家游戏，并不适合我们。你说对吗？” 假扮女朋友？ 赵子彤没时间陪大少爷玩这种游戏。 卓振风沉默了，他确实不希望她假扮，他这不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吗。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就听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卓氏集团的大少爷，我想，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可能连朋友都不适合做，你觉得呢？” 成年人的友情，是有条件的。 这个友情不同于她和于文茵，马丹丹这种，她们三人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所以特别单纯和纯粹。 但是从大学出来以后，赵子彤就很清楚，成年人的友情又奢侈又现实。 和卓振风这样的豪门大少爷有什么朋友好做的。 人家喜欢吃的是米其林餐厅，自己喜欢吃大排档。 人家开的是兰博基尼，自己骑的是凤凰牌自行车， 人家住的是天平山顶的大豪仔，自己住的是贫民窟的笼屋。 没有共同语言和共同的生活习惯，不要说做男女朋友了，就是做普通朋友都很困难！ 门不当户不对？ 卓振风没有想到，自己被人拒绝的竟然是这个理由！ “门当户对？这么封建的思想，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卓振风不敢置信，他觉得有点扯。 男强女弱不是很正常，反正在卓振风的身边都是这种模式。 如果她说不喜欢自己，或者说有喜欢的人了，他会比较容易接受，但是门不当户不对，算什么拒绝的理由？ “是的，这就是我拒绝你的理由，因为我不想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也不想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赵子彤站了起来，看着高大帅气的卓振风。 说她一点都不心动，那是骗人的，但是她不想喜欢一个人，喜欢的那么卑微。 也不想被人说自己是攀附豪门的女人，被香港的八卦杂志说得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 124，香港小姐要演戏了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后世的跳水皇后嫁给香港豪门的时候，香港的八卦杂志都说她是“下嫁”。 “豪门有很多，但是世界冠军只有一个！” 跳水皇后的话特别硬气，那是因为她真的有实力， 但是自己呢？ 既不是世界冠军，也不是豪门千金。 自己就是一个出生在香港贫民窟的长得有些姿色的“香港小姐”而已。 这种条件的女孩子和豪门大少谈恋爱，八卦杂志的标题早就可以拿模板来套！ 赵子彤不是在开玩笑，她没有心思谈恋爱，现在的她就是一颗小草，她必须尽快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成为一棵可以和橡树共同分担寒潮、风雷、霹雳的木棉树。 既然是拒绝，那肯定不能在卓振风的家里久留。 虽然她对小萌娃轩轩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看卓振风难看的表情，今天显然不适合上楼去找轩轩了。 赵子彤放下支票，离开卓振风家里，就去了TVB电视台。 TVB的全称是：Televisio B oadcasts Limited，翻译为中文就是：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 英文的简称是TVB，中文的简称是无线电视。 TVB于1967年11月19日由利孝和、祁德尊、邵逸夫等人创办正式开业。 是香港首家获得免费无线电视牌照的电视台，也是世界第一大华语商营电视台。 1991年的TVB的办公大楼是在香港新界清水湾，而不是后来的将军澳电视广播城。 90年代的TVB绝对是几代人的回忆，它创造了太多的传奇，也创造了太多经典的剧集。 现在的TVB风头正盛，可不是后世那种日路西山的景象。 90年代的香港电影有多么辉煌，当年的TVB就有多么厉害！ 几乎每一个参加香港小姐选美大赛的女孩子，做梦都想得到TVB的一份演员合约，除了赵子彤。 她的报名表是死鬼老爸硬要她交的。 赵文强当然不是要帮她完成什么当演员的梦想，而是想借着这个平台把自己女儿送到富商的床上而已。 TVB的总监陈云志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赵子彤，不是我说你，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演员合约啊，你竟然竟然一点都不上心！” “台里给了打了多少个电话，一直都找不到你，去你家也没人，你说你丢了电话，搬了家，那最起码你也应该回来台里告诉我们一声吧！” “非要等到我们的律师信递到你面前了，你才露面，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陈云志的声音……有点娘，听得赵子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不起啊，陈总监，我是不是有心不履行合约的，实在是因为我家里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 赵子彤这次回来是要继续履行合约的，可不打算和总监闹翻，只好陪着笑脸说道： “你不知道吧？我那个赌鬼老爸死掉了！我这段时间忙着处理他的后事，这不就没顾上嘛！” 陈云志玩弄着他刚刚修好的法式指甲，语气娇柔地说道：“就你那个死鬼老爸，死了挺好的，这样对你的星途是有帮助的。” 赵子彤虽然不喜欢陈总监的矫揉造作，但是却挺欣赏他的想法。 至少陈总监在听到赵子彤父亲死了的第一反应不是劝她要大度，要学会放下。 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要给他置办丧事什么的巴拉巴拉的一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赵子彤一直都觉得：做人还是自私点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最近的工作安排，你看看吧。” 陈总监递给她一份文件，赵子彤随意翻阅了一下，果不其然，都是一些龙套的角色和一些公益性的活动。 针对这次华东水灾，香港的演艺界也安排了大量的工作，包括拍摄赈灾义演电影《豪门夜宴》，还有《香港演艺界总动员忘我大汇演》等一系列主题赈灾活动，为灾民筹集善款。 作为1991年香港小姐的季军得主，赵子彤责无旁贷要参与到这次的慈善活动中。 赵子彤长舒了一口气：“陈总监，你放心，这些工作我保证都会完成的，就是那个律师信，是不是可以撤销了？” 陈云志见她这卑微的工作态度，还算满意，还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想在TVB好好发展一下自己的演艺事业了。 他其实很满意赵子彤的长相，怎么说呢？ 是香港师奶们会喜欢的女主角长相，没有攻击性，笑容甜美，有观众缘。 有些女明星虽然长得很漂亮，脸也很精致，但是一看就是很不相处的样子，这种面相就适合饰演恶毒的女配角。 不得不说，赵子彤这张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但是端不端得稳饭碗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陈总监清了清嗓子就差明说了：“你想在我们这行混下去，单纯靠脸蛋身材和演技是不行的，你得背后有人，你明白不？” 赵子彤点点头。 她当然明白！ 娱乐圈的美女那么多，女主角就一个，凭啥让你上？ 要上戏先上床，这就是娱乐圈的“潜规则”！ 见她点了点头， 陈云志觉得她总算上道了，总算没辜负老天爷赏赐给她的这个脸蛋和这个身材。 陈总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剧本，递给她：“等下你就去摄影棚见见这个导演，是演秋香姐还是石榴姐，就看你的表现了。” 赵子彤拿过剧本一看，不禁有些乐了。 《唐伯虎点秋香》！ 她可太喜欢这部电影了，这个意思是让她演秋香或者石榴姐？ “总监，你放心，这个故事我可喜欢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陈总监很满意，他以为赵子彤是喜欢才子佳人的故事呢。 却不知道赵子彤喜欢的不是唐伯虎和秋香姐，而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石榴姐！ 赵子彤拿着剧本屁颠屁颠就去见这部戏的副导演了。 副导演姓李，他正在面试前来试戏的女演员们。 “导……导演，我没去过演员培训班，我不太会演戏。”季军李欣儿也在，她今天也来面试秋香这个角色。 “秋香就是一个花瓶，长得好看就行了，不需要什么演技的。” ------------ 125，导演我喜欢石榴姐 李副导演的手滑过李欣儿的白皙光滑的脸蛋，笑意盈盈地说完这句话，就话锋一转： “但是你最近得罪了卓生和卓太，长得再漂亮，我们也不能用你了！” 李副导演冷冷地把李欣儿推开，谁不知道她最近刚被卓立群给甩了！ 挑了几个女演员，李副导演都很不满意，轮到赵子彤的时候，李副导演的眼睛一亮。 这个有戏，长得就很秋香！ “你是赵子彤？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就开始吧！” 李副导演上下打量了赵子彤一眼，嗯，是个新鲜面孔。 而且这外貌条件是相当不错，要是台词说得还算顺口。 晚上往导演的房间里一送，秋香就是她了！ 与赵子彤对戏的是一个工作人员， 他说一个没有灵魂的台词机器人。 “小哥，麻烦帮我对这段。”赵子彤翻开剧本其中一页，对着台词小哥说道。 台词小哥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是惊讶，这个女人确定要对这段？ “你确定？”台词小哥满脑都是问号。 “罗里吧嗦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开始！” 李副导演失去了耐心，把手里的剧本往台词小哥头上一扔。 小哥不敢怠慢，只好硬着头皮开始了第一句台词： “还好我拼命的护住了脸，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今晚要找个机会向她来表白，看你个秋香对我动情不动情！” 台词小哥一转身，右眼挨了一拳。 台词小哥捂住右眼，惊呼：“哎呀~~~打我的是谁啊？” 赵子彤赶紧接到：“是我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石榴姐！” “咔！”李副导演大喊一声：“说的什么玩意，让你说秋香的台词，你干嘛说石榴姐的台词！” “导演，可是我想演的是石榴姐。”赵子彤解释道。 李副导演一脸的黑线。 这个赵子彤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长得这么好看，竟然不想演秋香姐，要去演石榴姐？ “你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一个香港小姐去演石榴姐，你把丑角的饭碗抢了，让她们吃什么？” 哈？ 赵子彤以为秋香姐抢手，没想到石榴姐也那么热门。 可是她是真心喜欢石榴姐这个角色，多可爱啊，又善良，还勇敢追求自己所爱。 “可是导演，我真的不想演秋香姐……”赵子彤还是想争取一下。 “花瓶就要有花瓶的觉悟，你不想演秋香，那就演个春香、夏香、冬香什么的吧！” 李副导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女人竟然那么不上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跑龙套吧！ 让她知道什么不知好歹是什么下场！ “好嘞！那就春香吧，谢谢导演！”赵子彤欢天喜的离开了，她可太满意这种毫无存在感的角色了。 既履行了TVB的演员合约，又可以不耽误自己的事情。 李副导演一脸无语，还没见到哪个女明星得到一个跑龙套的角色那么高兴的。 赵子彤挺高兴的，但是卓振风却挺郁闷的，虽然他没打算放弃，就是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才行。 他总觉得送花、约会吃烛光晚餐那些都会被她一眼嫌弃。 “舅舅，舅妈呢？”小萌娃在楼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赵子彤上来找自己。 下楼一看，舅妈赵子彤已经离开了。 “轩轩，你看看舅舅，舅舅最近是不是变丑了？”卓振风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就算不答应自己的追求，也没必要那么着急跟自己撇清关系吧，看赵子彤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自己好像就是不怀好意的大色狼一样。 “舅舅，这个舅妈不是一般的女人，少些套路，多些真心，我相信这个舅妈会喜欢你的。” 轩轩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赵子彤应该和他一样是重生的，既然她出现了，又被自己舅舅喜欢上了，那肯定就会发生点什么才对。 但是，后世的女孩子可不像现在的女孩那么肤浅，只要有钱又 装得帅就可以了。 后世的女孩子要求高着呢，独立女性的大旗早就举起得高高的，很多香港的女孩子宁愿单身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反正人家有钱有颜值，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何必勉强自己去看男人的脸色。 什么嫁入豪门，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对于独立女性来说，这些没有一点吸引力。 独立女性奉行的就是：宁愿独立美丽，也绝不委屈自己！ 卓振风没想到啊，自己竟然需要一个5岁的小屁孩来教自己怎么谈恋爱！ 不过其实自己虽然27岁了，谈恋爱的经验还真的不丰富，初恋没有追过，就是在学校很顺其自然就在一起了。 初恋还没怎么开始呢，就被自己老爸给毁了。 后来到了英国读书，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难得遇到几个中国女孩，说不上心动吧，那个时候还没走出情伤，就随便交往了几个月。 这几个女孩也不需要怎么追求，送个花，吃个饭也就在一起了。 随后意识到这种恋爱的感觉实在是太空虚了，才没有继续这种荒唐的爱情游戏。 空窗了四年，回来香港遇到的第一个心动女生就是赵子彤，结果回来以后发现世界全变了。 多点真心，少点套路？ 见自己舅舅不懂，轩轩决定从这里拯救舅舅上辈子失败的婚姻。 “舅舅，舅妈不是说要开什么生鲜超市吗？你有没有想过从这一点去帮助她？” “还有，我上次听孙婆婆说，他们那栋楼已经被启航地产收走了，最近正在找房子搬家呢，你是不是也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卓明轩觉得自己提示的已经够明显了，就差手把手教自己舅舅怎么谈恋爱了。 “你的意思是？”卓振风来了兴趣。 看不出来啊，这个臭小子还懂的啊，看来没少陪着伯母看电视剧啊。 “轩轩，太古城是不是我们集团的产业？”卓振风突然想起来，现在应该还有十几套保留单位吧，好像还有几套是在自己名下的。 卓振风心想：看来是时候好好清理一下自己名下的房产了 。 ------------ 126，七年之痒信任危机 马丹丹最近有些倒霉。 昨天被高婆婆莫名其妙投诉了一单，今天又扭到了脚踝。 她是搞不懂高婆婆和子彤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子彤不是把尾款都给她了吗，怎么还一直针对自己？ 子彤说的没错，有些老婆婆摔倒了是不能随便扶的，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 她一瘸一拐地从银行回到茶餐厅，爸妈都担心死了。 “我带你去隔壁开的武馆看看吧。”刘慧琪看女儿肿得跟猪蹄一样的脚踝，一脸担忧。 脚扭伤了 带去武馆？ 听起来好像很奇葩，但是以前的武馆都是这样的。 白天做跌打生意，晚上就在天台上练武。 春节、天后诞的时候还会出去表演舞龙舞狮。 不然单单靠教小朋友打拳那点收入营生，武馆早就倒闭了。 油麻地，五、六十年代有很多佛山搬过来的武馆。 刘慧琪带着马丹丹穿过热闹的大街，沿楼梯走进一栋隐蔽的民房。 “叮咚……” 两人按响门铃，叶少华开了门。 马丹丹看到叶文华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是有星星的。 “叶师傅，我女儿扭到脚了，你能帮看看吗？”刘慧琪搀扶着马丹丹坐到推拿床上。 叶少华拿出家传的药酒为马丹丹按摩脚踝。 在碰到她脚踝的那一瞬间，马丹丹的脸是红的。 她只好低着头环顾四周，只见一旁的炉上熬着药膏， 20多平米的跌打馆内，还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兵器，其中就有《黄飞鸿》电影里出现单双飞砣、子母刀等等。 在一楼的跌打馆内，还有一扇门可通往一个露天的大平台，大大的平台上放着一排排的咏春拳练习用的木桩子。 从一楼的客厅再到天台，也摆放着不少形态各异的狮头、龙头，春节和天后诞的时候，叶师傅会出去接点活维持生计。 “叶师傅，我女儿这脚不严重吧？”刘慧琪一脸心疼。 “不严重，隔一天按时来敷药就行了。” “那我就放心了，街坊都夸你的跌打医术好，果然名不虚传。”刘慧琪看着满墙挂着的锦旗由衷地夸奖道。 在97年回归以前，香港的医馆，只要手艺好都能开，一般武馆和跌打馆都是开在一起的。 1997年后，要经营跌打馆，才要求必须考注册中医师的牌照。 叶少华年轻，今年才25岁，但是一个人经营这家武馆已经8年了。 推拿床边的墙上，挂着一位男士的黑白照片，这位男士正是叶少华的嫡传师父和亲生父亲，佛山有名字的咏春拳大师。 叶少华好像根本没认出马丹丹，这让她心里有一丝丝失落。 至于为什么失落，马丹丹也不懂，叶少华长得也不帅啊。 自己可是超级颜控，不可能对一个长得不是很帅的男人心动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很爱看香港的功夫电影，也特别迷恋功夫明星。 这边开始暗戳戳的一段恋爱，另外一边七年的恋爱却开始出现了信任危机。 一份八卦杂志封面引发的危机。 封面上是穿着淡粉色礼服的霍云烟挽着穿着高级定制西服的李宁浩。 标题是《霍氏大小姐恋上建筑师助理》。 香港的建筑圈子很小，中环的建筑圈子就更小，港大建筑系的在中环就是小圈中的迷你圈。 于文茵公司有几个是港大建筑系的，看到八卦杂志的女同事们都在茶水间议论纷纷起来： “哇……霍氏大小姐恋上我们港大建筑系的师兄啦！” “嘘，你小声一点，你不知道我们事务所的于文茵和李师兄是一对？” “一对又如何？七年又如何？之前你们还羡慕人家从中学到大学，毕业了还在一起的爱情，结果呢？” “看到没？再长情再纯洁都抵不过物质的诱惑！” “那也是，七年时间是很长，但是也有七年之痒啊！” “呵呵，现在的男生可比女生现实的多，物欲横流的社会，能攀上霍氏这棵大树，少奋斗二十年呢！” 站在茶水间门外的于文茵满脸苍白，紧紧抿着嘴唇，手里的杂志特别烫手， 这么大的一个标题，她想忽略都不行。 于文茵听得难堪，想转身离开，就听到平时跟自己比较要好的一个同事说道： “你们不要乱说啦，八卦杂志就是喜欢乱写的，我昨天还看到文茵和宁浩师兄在楼下茶餐厅吃饭呢。” 于文茵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愿意相信她和李宁浩七年的爱情。 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理解原本是她和李宁浩约定好要在恋爱中做到的守则，可是她现在似乎一个都没有做到。 任何女人看到那样的封面都不可能淡定吧。 但是就凭一张八卦杂志的封面，就让于文茵去质问李宁浩，她自问还做不出这么蠢的事情。 几个女同事从茶水间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拿着水杯的于文茵，被当事人听到在背后议论她，嚼舌根的人当然是尴尬的不行。 几个女同事只好低着头匆忙离开，剩下刚才那个帮他们说话的女同事低头轻声跟她说道： “文茵啊，我相信你家老李不会做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你还是得敲打敲打他才行。” 和于文茵比较要好的同事叫王丽丽，她和于文茵是香港大学建筑系同一届的，而且大学还在同一个宿舍。 毕业了又在同一个建筑事务所实习，自然是比较清楚于文茵和李宁浩的情况。 “你可是我身边唯一一对，从中学就开始的初恋情侣，如果你们都分了，我可不会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了！” 王丽丽略显夸张地打趣于文茵。 于文茵真是拿王丽丽没办法，她总是那么浮夸，经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是： “我自己可以不甜，但是我磕的couple必须给我甜！” 于文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不能直接去问李宁浩，也不能去问他身边的朋友和同事。 她也觉得情侣之间还是要互相信任的，虽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八卦杂志突然会这样写，也搞不清楚自己男朋友什么时候和霍云烟去参加酒会了。 ------------ 127，穷在闹市富在深山 不管如何，反正她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心里一直在说服着自己，但是杂志上那醒目的标题和两人笑靥如花的表情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你越想装作不在意，它就越像一根刺，一直刺在你心里，让你坐立难安。 于文茵看到那张杂志封面就觉得刺眼的不行，但是有人捧着那张封面杂志就好像捧着婚纱照一样欢喜。 “淑芳，真是恭喜你啊，听说宁浩那小子和霍氏大小姐在谈恋爱？” “什么叫听说，事实就是！八卦杂志连照片都拍了，那位霍氏大小姐多漂亮啊，和宁浩站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是啊，我早就说宁浩是个有大出息的，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好，孝顺懂事，谁不羡慕淑芳养了一个好儿子？” “就是就是，现在更加厉害了，不仅进入了霍氏集团，还娶了霍氏千金大小姐。” 左邻右舍的恭维和夸赞让吴淑芳飘飘然起来，自己的儿子就是优秀！ “让大家见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更说不到娶这件事！” 吴淑芳咧着嘴巴，此刻的自己正被一大群师奶恭维着，享受着皇太后一般的待遇。 吴淑芳虽然长得没有钱，但是女人嘛，年轻时候比容貌，结了婚比老公，年纪老了可不就使劲比儿女嘛。 像李宁浩这样上进、懂事孝顺又有能力的儿子，谁家不想要啊。 像吴淑芳这样爱慕虚荣的香港师奶，她看儿媳妇好不好却不凭女孩长得是否好看、身材是否好生养、性格是否贤惠。 她就看人家姑娘的家世背景如何，能不能在事业上帮到到自己儿子。 而于文茵虽然是香港大学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但是她是跟着自己妈妈从大陆偷渡过来的，一穷二白，在香港连个可以依仗的亲戚都有，能给自己儿子什么助力？ 霍云烟就不同了。 漂亮、家世好，霍氏集团那是什么级别，香港有三分之一的楼盘都是他们家的，攀上这样的高枝，还怕自己一家人以后没大房子住吗？ 一想到这里，吴淑芳啊，就恨不得自己儿子明天就把霍云烟娶回家。 那本八卦杂志的封面，两人笑的是那么得灿烂，虽然不是结婚的合照，偏偏在吴淑芳的心中已经把这个合影脑补成了婚纱照一样。 而且自从杂志的消息一传出，家里的电话就没停过。 “舅妈，我听说大表哥入赘，啊，不是，大表哥和霍氏集团的大小姐在谈恋爱？我今年刚毕业呢，你看能不能帮我求求大表哥，让我也进去霍氏找个工作？” “淑芳啊，之前你们欠我们的十万块钱，不着急还了哈，以后再说，有空多来家里坐坐啊。” “姑姑，我爸妈说晚上去你家玩，你有空吗？” “淑芳，我这次回大陆探亲给你带了不少的土特产，你下午在家吗，我给你带过去哈。”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初尝到富贵的滋味，让吴淑芳甚是得意。 自己家里有钱是穷，没办法，家里三个孩子要上学，自己和老公又没什么文化，只能卖卖体力赚钱。 自己老公前几年在码头上扛大包的时候不小心闪了腰，还因此欠下不少的医药费。 但是自从李宁浩出来工作以后，自己的家里的环境其实还算挺不错了，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但是，人就是这样的，没尝到肉的时候，不会想念肉的滋味。 一旦吃到了米其林餐厅大厨的手艺，又怎么还会觉得随便把肉煮熟了就算好吃了呢？ 李宁浩一下班，吴淑芳就赶紧凑了过来：“儿子，你跟霍氏集团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情况？进展到哪一步了？” 同样的问题，问道了另外一位当事人的身上，但是语气和态度完全不一样。 吴淑芳脸上的激动和兴奋一览无遗，朱美玲脸上的寒意都可以结成一大桶冰块了。 朱美玲的脸就像冰块一样寒冷，可自己女儿偏偏一副啥事都没有的表情，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儿，想说教她几句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但这始终是自己亲生的，就算是再蠢笨如猪，也不能放任她真的去和贫民窟的猪仔们厮混在一起。 朱美玲深吸了一口气：“你和这个叫什么李宁浩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代广场的开业酒会不是让你约卓振风吗？” 霍云烟的嘴巴一扁：“别提那个卓振风了，人家对我根本就没兴趣！” 朱美玲赶紧坐到霍云烟身边关切地问道： “怎么啦？你跟他表白，他拒绝你了？” 朱美玲难免紧张，卓振风这样的豪门大少爷才是她的理想女婿人选。 虽然说自己也有优秀的儿子，不需要靠女婿来帮她争霍氏的家业。 但是有了卓家的助力，那个霍建英还能是她们母子三人的对手？ 要不是有霍建英这个大儿子的存在，朱美玲也不用费劲心思为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筹划。 “没有表白，我根本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一提到卓振风，霍云烟就一肚子气。 凭什么？ 有什么好拽的，大家都是豪门，你凭什么看不起人？不想交往就直说，连面都不见是几个意思？ 还有托人带给他的酒会邀请函，就算不来，基本的礼貌和体面都没有？ 这就是卓家的家教吗？ 朱美玲一听也气炸。 是，他卓家是挺厉害的，要不然也不会并列四大家族第一。 朱美玲记得卓振风好像是剑桥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厉害是挺厉害的，但是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拽不就是因为条件好吗，要是像李宁浩这样的癞蛤蟆，可不是上赶着要巴结他们家。 她宁愿和拽一点的高富帅家庭打交道，也不愿意和阿谀奉承的市井小民来往，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她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算这个卓振风没那个意思，李宁浩也绝对不行！”朱美玲下了死命令。 “妈，我和这个李宁浩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那天我太自信了，以为给卓振风发了酒会男伴的邀请函，他就一定会来。” “结果没来，我可不就尴尬了，只好拉李宁浩做临时男伴而已。” 霍云烟都不知道这么八卦杂志搞什么鬼，不就一起出席个酒会嘛，怎么就恋上了？ ------------ 128，重生萌娃心灵导师 朱美玲听了，暗暗舒了一口气，但是依旧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妈咪，人家李宁浩可是有女朋友的。”霍云烟一脸无语地说道， 那个土包子李宁浩，她才看不上呢。 抱着一张银行卡，就要求爱马仕的柜姐把包卖给他，真是太搞笑了，还全副身家呢，真是笑死了。 还有李宁浩那个女朋友，肯定也不咋地，虽然她没有见过，但是竟然把自己男朋友刚送给她的爱马仕包转手就给卖了。 和这种女人争男人，这让霍云烟很不齿。 看到那个女经理拿着自己的包嘚瑟的时候，霍云烟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不是心疼那个包，她是见不得穷逼瞎嘚瑟。 买个二手包而已，用得着那么浮夸，拎着包到处晃，真是一点没世面都没见过。 当时看到那个女经理拎着那个包的时候，李宁浩的脸色也难看。 但是他生气的不是于文茵随随便便就把他送的包转手给卖掉了。 他是在气他自己！ 气自己怎么那么笨呢，为什么就不会去打听一下再把这个包带回去。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米兰站”的店，是专门回收这些二手名牌包。 他不奢望可以转手卖个30万，能像于文茵一样转手卖个20万也不错啊。 李宁浩一直盯着那个黑色的爱马仕包包看，仿佛就是自己丢到水里的白花花的港币，以至于他回到家的时候，心都还一直在痛着。 老妈问的什么问题，他都没有听到。 见儿子没说话，吴淑芳就当他是默认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自己儿子真的和霍家千金谈恋爱了，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吴淑芳马上就去楼下的茶餐厅斩了半只白切鸡加菜！ “你可得和霍小姐好好相处哈，那个于文茵你要赶紧分干净了，可不能让她坏了我们一家人的好事。” 吃饭的时候，吴淑芳把白切鸡的大鸡腿给了李宁浩。 “哥，你真的和霍大小姐在一起了？可是还是挺喜欢文茵嫂子的。” 说话的是李宁浩的妹妹李宁蕾，她挺反感自己妈妈这种爱慕虚荣的态度的。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霍家大小姐，相反她挺喜欢现在这个嫂子于文茵的。 毕竟人家长得也挺不错，又平易近人，还经常辅导自己做作业。 在她9岁的时候，哥哥就和她在一起了，现在7年都过去了，她早就在心里把于文茵当成是自己的嫂子。 “嫂子什么嫂子！你不要在外面乱说话，以后霍家大小姐才是你的嫂子！” 吴淑芳拿筷子敲了一下李宁蕾的手里的碗，非常不高兴自己女儿在这个是时候说那个大陆妹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妈，当初爸爸住院，文茵嫂子出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李宁蕾听不下去，主动回怼妈妈。 “你懂个屁！那是大陆妹自动给你爸的，我可没拿枪逼她！给我赶紧吃完回房间看书去！” 吴淑芳恼羞成怒，差点没被自己女儿气死，她把筷啪的一下放桌上，沉着脸呵斥道。 “大哥，你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吧？” 李宁蕾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大哥。 心里鄙视极了，也有替于文茵不值的情绪在，她放下手里的饭碗，回房间看书去了。 …… 春香几乎没啥镜头，赵子彤简单穿了一身衣服，拍了几个镜头就结束了。 李副导演看她那么不识趣，也没有再启用她的打算。 香港小姐很了不起咩？ 香港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小姐！ 赵子彤也不在乎李副导演怎么看她，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不怒反喜。 最好把她雪藏了，这样她就不算违约，自然也不用赔偿TVB高额的违约金。 从TVB回来的赵子彤，回到楼下就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路边。 她眉头一皱，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她矫揉造作，而是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自私凉薄的生意人。 对这些富商也好，豪门大少爷也罢，做生意可以，谈恋爱太可不必。 不过现在她既没有和他们谈生意的资本，也没有和他们谈恋爱的心情。 “舅妈！”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一个穿着白色小衬衫，黑色背带裤的混血小萌娃从旁边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大腿。 实在太可爱了！ 小萌娃带着一顶英式贝雷帽，白衬衫加黑色背带裤，还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活脱脱一个英国混血小王子！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赵子彤抱住轩轩，虽然很喜欢他来找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舅妈，你这是在紧张我吗？不用担心，是司机伯伯送我过来的。” 轩轩指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 司机伯伯！ 好吧！ 赵子彤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你担心个球球哦，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自然有司机接送。 摸了摸他可爱的小卷发，赵子彤想起了他画的麦兜，问道：“你今天怎么画了一个粉色的麦兜猪猪？” 轩轩一脸天真地问道：“麦兜？这是你帮我取的名字吗？麦兜，好好听哦，我画的小猪猪应该会很喜欢。” 赵子彤一脸狐疑，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毕竟当着这么可爱的一个混血小萌娃，她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那句话怎么说，美好的事情容易让人降智。 网络小说，赵子彤看得不多。 她是企业高管，自然没时间，就算能挤出一些时间来，也用在自我提升上了。 不是参加MBA进修，就是出去旅游长见识，要不然就是积极锻炼身体，跑跑马拉松，打打网球什么的。 她从来就不知道还有重生这一说，她以为自己是穿越了呢。 《穿越时空的爱恋》这个电视剧，她高中的时候还是看过的，就算没看过，也听过什么《宫》《步步惊心》之类的古装穿越剧吧。 还有TVB最有名的穿越剧《寻秦记》。 既然穿越到古代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个小朋友的先画出了麦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好像米老鼠，说不定还是中国的小孩先画出来的呢。 ------------ 129，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麦兜的事情，暂时被赵子彤放下了。 “轩轩，今天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暂且放下疑惑，赵子彤抱着小萌娃笑眯眯地问道。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舅妈？”小萌娃眨了眨他的大眼睛。 “当然可以啊，我很喜欢你来找我玩，就是能不能不要叫我舅妈了？”赵子彤有些无奈地笑道，虽然小萌娃叫舅妈的时候很可人，但是还是不要误会的好。 “舅妈，你知道吗，我在我三个月的时候，我妈妈就去阿富汗了，我今年五岁了，就只见过她三次，我连我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小萌娃大大的眼睛里，泛起了水汽。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赵子彤感同身受，她从小也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和陪伴。 从缺失父爱和母爱的人，长大以后往往容易自卑、敏感、外表看起来再坚强，内心也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长大后一般会成为两种人。 一种是像于文茵这样的讨好型人格，特别害怕失去，习惯性去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另外一种就像赵子彤这样的淡漠型人格，没有大喜大悲，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想去爱，宁愿封闭自己，也不愿意去尝试。 赵子彤知道这是原生家庭带给自己的伤害，但是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原生家庭，唯有努力走出来吧。 面对这么纯情天真可爱的小轩轩，赵子彤没办法狠心去拒绝他的，因为他就是自己童年的一个缩影。 但是赵子彤是那种绝对不会乱发善心和爱心的女人，因为她从小受过非常多的不公平待遇， 这没什么好抱怨的，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人家也不会有心情和有时间听你在这里像个祥林嫂一样哭哭啼啼。 比起卖惨，大家更喜欢看的是逆袭的故事，不是吗？ 如果轩轩是成年人对自己说这些话，赵子彤可能会不以为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你的朋友或者家人，陌生人的可有可无的同情，很多人根本就不会稀罕吧。 成年人，自己要学会排解自己的情绪，难道不是吗？ 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长大后的世界。 但是面对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孩，赵子彤做不到那么残忍： “可以啊，那你有时间就过来找我玩哦。”赵子彤抱了抱轩轩，又放下他，点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子。 “但是舅妈真的不要再叫了，叫我子彤阿姨吧。” 后世的赵子彤都三十多岁了，她一点都觉得叫阿姨有什么问题。 其实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能接受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叫她们阿姨。 都说女人有年龄焦虑，但是如果自己都没办法做到接受自己变老的事实，又凭什么要求社会接受女人终将会变老和变丑的事情呢？ “好的，子彤阿姨，那我可以上你们家玩一下吗？”轩轩点了点头，称呼这个实在没必要和赵子彤争辩。 说实话，轩轩的成熟和懂事有些出乎赵子彤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自己五岁的时候懂的事情比轩轩更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像轩轩这样的，当然不是因为穷这个原因， 而是因为有钱，见得世面多，再加上父母都不在身边，遇到的人情世故应该比自己更加多。更加复杂。 “可以啊，孙婆婆也在家呢，我们一起上去吧。” 抱着轩轩回到家，看到孙少芬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还有客厅昏黄却有些温暖的灯光，赵子彤的心是温暖的。 也许，老天爷让她重生一次，就是想让她重新学会如何爱人的吧。 虽然上辈子的她，经济可以，但是在爱情和亲情方面她是缺失的。钱她可以赚，但是唯独爱情和亲情这两样东西，不是说努力想办法就可以得到的。 “子彤阿姨，你今天为什么拒绝我舅舅了，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轩轩的问题，让赵子彤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赵子彤沉默，轩轩又问：“是因为我舅舅不够优秀，还是因为你心有所属？” 赵子彤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你舅舅非常优秀，我也没有喜欢的人。其实不是你舅舅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最大的问题就是失去了爱能力。” 一个人，连爱的能力都失去了，其实是很挺可怜的。 “爱能力”应该是一个人的本能，但是这种本能因为曾经用力深爱却爱错，不小心把自己爱得千疮百孔，于是再也没有力气再恋新人。 在加上赵子彤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影响，想要打开心扉再去重新爱一个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是我现在对爱情这个东西很悲观，在我看来：爱情不过是两个陌生人互相吸引、热恋缠绵到厌倦冷淡，又回到各自轨道的游戏。” “这个游戏我玩过，也玩腻了，我不想再玩了而已。” “而且我现在也很享受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感觉，我觉得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旅行非常舒服。” “我不需要去迁就另外一个人的时间，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考虑另外一个人是喜欢重庆麻辣火锅还是潮汕牛肉火锅，也不用费劲心思去猜这个人是喜欢恐怖电影还是爱情电影。” “我现在太理智也太清醒了，没有了期待，也就没有伤害，不是吗？” “现在的我很努力也很坚强，因为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成为自己的依靠，我也不会再把自己交给任何的人，我不用对那个人负责，其他人也不用对我负责，轻轻松松的，难道不好吗？” “我一点都不贪心，这辈子已经有了亲情和友情了，有没有爱情，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还有我自己，不是吗？” 赵子彤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口气，就跟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说了那么多，也许是对着成年人说不出口吧，总觉得说这些话太丧了，太容易带给别人负面的情绪。 没有一个成年人，会喜欢带给自己负情绪和负能量的人吧。 爱情，太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了。 现在的赵子彤，对自己很满意，她不想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也不需要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来告诉自己，要改变才能得到幸福。 ------------ 130，抱着偏见和贴标签 现在的她，除了没有爱情，一切都很好。 如果爱情让她变得不美好了，那她要爱情做什么呢？ 虽然很多人都会说甜甜的爱情很美好啊，但是那也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吧。 现实有，但是很少，赵子彤不认为自己是那百分之一幸运的人， 这么现代的的思想，不是后世的人，轩轩都不相信了，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赵子彤就是跟他一样，重生回来的，但是他不打算戳穿自己的重生身份，否则一定会引起她的抗拒。 “子彤阿姨，如果能把爱情变成亲情，是不是也挺好的？”轩轩的话虽然很奶声奶气，但是这句话却让赵子彤有些想哭。 连有血缘的亲情，她都没信心，更别提把爱情变成亲情了，这个可比赚钱难太多了。 她没有信心，同样对卓振风这样的豪门大少爷没信心。 “你舅舅对我只是一时的新鲜吧，我这种类型的，他可能遇到的少，所以才会觉得新鲜刺激而已。” “子彤阿姨，你不觉得你对男性有很大的偏见吗，而且很喜欢给男人贴标签。” 萌萌又可爱的混血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着特别严肃认真的话，一下子就成功把赵子彤逗笑了。 “小屁孩，你知道什么叫偏见和贴标签吗？”赵子彤摸了摸轩轩的卷毛，他的睫毛好长啊，一扇一扇的，把她的一颗钢铁心都扇融化了。 “当然了，所有的偏见都来自于眼界和认识的局限。”轩轩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狡黠。 赵子彤一愣，自己这是被一个五岁的小屁孩教育了？ “子彤阿姨，无论男人女人都是人，我们能不能先把我舅舅当人看待，然后再把他当男人看待。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我相信不管是你，还是我舅舅，都会比较开心。” “毕竟他现在还是你的律师，就算是基本的尊重吧，做不成男女朋友，也可以礼貌尊重，你说对吗？” 体面？ 是自己太强势了？ 赵子彤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其实说句心里话。 自从知道卓振风是豪门大少爷以后，她确实给他贴上了富二代的标签，她对男人是有偏见，就像轩轩说的，因为自己见的和遇到的都是比较渣的。 比如后世的几个男朋友，又比如原主赵子彤的父亲，又比如于文茵现在的男朋友李宁浩。 但是，好男人也是有的，自己也见过，温柔体贴，对老婆和孩子都特别好，脾气也好。 她只是没有自信可以遇到而已，没那种命。 其实不管外表多么坚强，事业多么成功的女人，都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爱自己宠自己的男人吧。 只是现实太残酷，才让女人披上了厚厚的盔甲。 “好吧……我答应你，尝试着放下偏见和撕掉贴在你舅舅身上的标签。” 赵子彤被人生导师小萌娃给打败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真的好治愈人心。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轩轩伸出了他的小尾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赵子彤笑了，伸出了自己的小尾指，和轩轩的像个小钩子一样，钩在了一起。 轩轩可爱的小尾指就像一只小钩子，把自己封闭了很久的心勾出了一点点。 送走了轩轩，赵子彤就接到了嘟嘟姐的电话： “子彤，之前你不是一直说叫我帮你留意太古城的出租房源吗，今天有个业主刚放出来一套，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非常稀缺的资源，快点过来。” 嘟嘟姐是真的蛮喜欢赵子彤的。 一般入职没几天就离职的员工，嘟嘟姐是不会再联系的，说明这个人三心二意，做事容易半途而废。 但是赵子彤不是啊，她不是半途而废，而是有了更好的出路。 以前是不是自己的员工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购房客户。 才多久的时间啊，就盘下了太古城的热门的店面，听说下个月就要开张了，可真是厉害啊。 传单发的到处都是，连嘟嘟姐都收到了， 大家都是发传单，看看人家这发传单的效果，一下子就把新店的资金给筹集成功了。 嘟嘟姐挺后悔的，这样的人才不应该那么随便就放她走，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卧龙岂会愿意一直待在浅水滩里。 人家始终会倒海翻江李乾坤。 放下嘟嘟姐电话的赵子彤连碗都来不及洗，就拉上还在擦桌子的妈妈一起奔赴太古城。 见到房子的那一刻，赵子彤和孙少芬都惊呆了。 香港太古城是大社区，商业网点密集，交通便利，医院学校文体娱乐配套。 特别是整体环境幽静，不像九龙或中环湾仔那样人口过于密集，喧嚣嘈杂，闹哄哄的。 放在后世，这样的房子和规划一点都不过时。 太古城的房租贵，赵子彤原本只打算租个一房一厅，现在筹备到了不少前期的资金，她也有信心把孙师奶生鲜超市做起来，她就想还是租个两房一厅的好。 “你也是运气好，这套房源今天刚刚放出来的，房东之前一直在国外，今年刚回国，他今天就来放租了。” 嘟嘟姐一边带她们上楼，一边跟她们讲： “说实话，这套房子可是保留单位，真的非常难得，好几个人都在你前面排队呢，但是你之前是我的下属，又帮我那么大一个忙，我两的交情怎么好意思让你排队呢。” 这房子岂止是好，简直是好的出乎赵子彤的意料之外。 这套房子有多好呢？ 房子是四房的，装得是现代轻奢风，简单大方又带着精致感。 不仅有干净明亮大大的厨房，还有大大的阳台，站在客厅就能看到美丽的海景，高楼层，视野开阔，还是两个卫生间。 最让赵子彤心动的就是，主卧的卫生间里竟然还有一个大大的浴缸，以后累了可以泡个香薰澡。 其中有一个房间被改造成了书房了，不仅有大大的书桌，还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上面都是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书。 ------------ 131，顺利在太古城租房 这套房子，赵子彤真的太爱了！ 她真的挑不出这个房子的一丁点毛病，如果非要挑剔的话，唯一她担心的就是价钱会不会太高。 孙少芬也很喜欢，但是她也有同样的顾虑，她悄悄地扯了扯自己女儿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 “彤彤，这样的房子，我们租得起吗？” 还没等赵子彤问，嘟嘟姐就好像猜到了她们的心思似的，颇有深意地笑道： “要不怎么说你们运气好呢。这家的房东刚从英国回来，一点都不了解现在香港的租房行情，他只要2000元一个月。” 2000元一个月租这么大的房子？ 真的太便宜了！ 这种房子的现在的租金行情，不说8000吧，至少5000以上还是要的。 竟然才要2000元？ 这是80年代初才有的行情吧，真的像嘟嘟姐说的这样，是因为刚从英国回来，不懂香港的租房行情？ 赵子彤一脸问号地看了嘟嘟姐一眼，嘟嘟姐有些心虚地把孙少芬带去参观其他的房间了。 她一边带着孙少芬看房，一边又丢下一句话给赵子彤： “而且他的要求就是不喜欢有男的租客住他的房子，因为风水先生说，这条房子租给两女人，能旺他们家的事业。” 这也有点太巧了，要不是自己不认识这个房子的房东，赵子彤还以为这风水先生是自己请去忽悠房东的。 “嘟嘟姐，我能不能和这个房东见一面？” 这么大的便宜掉在自己的头上，让赵子彤有些不真实。 总之，她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非常警惕，因为往往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鸟屎。 嘟嘟姐去阳台上打了电话，回来就说：“房东又出国去了，他把这个房子的代理权托付给我们公司了。而且这个房东就不差钱，就是不想房子一直空置着，沾点人气而已。” 见赵子彤犹豫，嘟嘟姐不高兴了，她把钥匙一收：“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是不想要，我就带别人来看了。” “嘟嘟姐，我肯定要的，只要合同一切没问题的，这房子我肯定租的，就是不知道房东有没有提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人家房东也忙，就说签合同一签最好三年起，而且人家说了，你最好一次性给半年租金，也就是12000。” “对了，房东特意叮嘱了，这套房子不能带男人回来住，这是最重要一点，要是带男人回来住了，要罚款十倍的租金。” 赵子彤想了想，也有是有这个可能的，有钱人的房子太多了，人家就不在乎一点房租，只是比较挑剔房客而已。 还有带男人回来住？ 这个…… 不知道轩轩算不算男人？ 虽然心里还是有疑问，但是赵子彤实在太喜欢这套房子了，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拿过嘟嘟姐递过来的租房合同。 一条一条，一字一句仔细看了，发现真的没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条款，签三年，还不涨房租，这根本就不是不利，而是变着法给自己占便宜的感觉。 总之，就是这便宜占得让赵子彤很不踏实。 但是，合同摆在眼前，这个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赵子彤又不是于文茵。 人家老板多找给她五毛钱，她可以走几公里还回去。 要是换成赵子彤，她才懒得理呢。 找错钱是你的事情，就好像这个房子，你不了解清楚行情就出租，吃亏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可是按合同合法租的。 赵子彤很速度地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子彤，不是我夸你，你未来的福气大着呢，我看人可准了，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店的生意哦 。” 嘟嘟姐笑得特别灿烂，长得漂亮，又有头脑的女人，想不成功都难，更何况还有…… 赵子彤也不客套，签完合同，就给了嘟嘟姐一个大大的信封，连忙是她给的中介费还有面值1000元的生鲜超市的代金券。 “嘟嘟姐，多亏了你，我才租到了这么实惠的房子，这是我们店的代金券，等开张了多来捧场啊，不仅卖菜也卖水果的。” 嘟嘟姐看了一下信封里的钱，又看了一下那一叠代金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漂亮、聪明还会来事，这样的女人 ，她可太喜欢了。 房间里的家具什么的都很新，看着就好像房东从来没住过来一样。 厨房里连碗筷都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而且打扫地干干净净的，让赵子彤觉得这个房间肯定有人定期搞卫生。 “彤彤，我们真的要搬来这个地方住了？” 孙少芬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虽然是租的房子，但是这样的房子，是以前住在笼屋的孙少芬不敢想的。 自从父亲和母亲被批斗以后，她的世界就全变了。 这二十多年以来，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以前住的是一个多么大的房子，一个多么宽敞的大宅子。 在寸金寸土的香港，她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可以住上四房，那大大的明亮干净的厨房简直就是她梦中的样子。 “怎么？妈妈你不喜欢这个房子？”赵子彤反问道。 女儿的问题，让孙少芬说不出话来。 她喜不喜欢这个房子？这个问题真的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出来。 她当然喜欢这个房子，但是她觉得一切都来的太不真实了。 “真的是2000元一个月？合同真的签了三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会又跟现在这个房东一样，没住几天就又让我们搬走吧？” 孙少芬是很喜欢这套房子，但是明显担忧大大于喜悦。 “嗯……” 赵子彤的脸色有些严肃。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孙少芬心里一惊，手里的钥匙直接掉落在地上。 “确实不应该签三年的，三年我们早就买房了。”赵子彤见自己妈妈吓得把钥匙都掉了，赶紧把钥匙捡起来交到自己妈妈手上。 “你又拿你妈妈开心。”孙少芬派从女儿手里接过钥匙，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只当自己女儿在逗自己开心呢。 能不断租三年，已经是孙少芬谢天谢地的事情了，更不敢去奢求三年买房的事情。 ------------ 132，妈妈一起攀比小孩 搬新家当然要庆祝下。 孙少芬提议让于文茵两母女和李宁浩，还有马丹丹一家人来太古城的新家做客。 一来是为了庆祝自己搬新家，二来也是借此机会感谢一下两家人对自己家一直以来的照顾。 1972年，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孙少芬从深圳的一艘渔船上，晃晃荡荡就来香港。 这一晃，就将近二十年。 二十年，孙少芬从孙家大小姐变成了香港的笼民，而赵子彤也三岁孩童变成了今年的香港小姐。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都说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 从最初踏入香港的踌躇满志，到后来的万念俱灰，孙少芬的人生就像那句诗词：“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孙少芬以前甚至想过死，但是一直撑着一口气，完全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赵子彤。 因为常年的操劳和心累，孙少芬看起来比差不多年纪的周清秋和刘慧琪都要老一些。 但是，今天的她是容光焕发的，她重新活过来了。 “孙姐，子彤现在懂事了，以后你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刘慧琪看着今天笑容满面的孙少芬很是感慨。 当初孙少芬家里什么境界，大家都非常清楚，想帮也不敢帮啊。刘慧琪甚至当着大家的面，说过恨铁不成钢的话。 让她离婚她不敢，让她搬家她也畏畏缩缩，反正很多个瞬间，刘慧琪和周清秋都不想搭理他们家了。 特别是后来赵子彤不爱学习，开始变成小太妹的时候，两家人或多或少都规劝过自己女儿，少和小混混来往。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人性使然，谁家都不乐意自己家的乖乖女被小太妹带坏了。 想是这样想，刘慧琪倒没有对两母女做多么过分的事情，反而是经常伸出援手，特别是后来孙少芬说要来茶餐厅帮忙，刘慧琪是无比欢迎的。 “对啊，少芬妹子，你们都住上太古城这么好的房子了，听说子彤还在楼下的租了一个店铺准备开生鲜超市，一开始我以为子彤都是香港小姐了，会去拍戏拍广告，没想到竟然去卖菜卖猪肉了，真是能屈能伸，多才多艺啊！” 周清秋看着她们家的大房子，又想起自己刚买的四十多平的新房子，表情很微妙。 怎么说呢？ 周清秋有她自己的骄傲，虽然她老公是贪污，是走私，是被抓起来了，但是自己一家好歹也是京城人士。 以前自己家来往的不是大学教授，就是政府部门的高官，再不济也是一些企业的高官。 但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现在都沦落到和一个开餐厅的老板娘，还有一个洗碗的大妈一起玩了。 说周清秋没有心理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有她的骄傲，那就是她在香港大学读建筑系的女儿——于文茵。 哦，对了，还有同样是在香港大学建筑系毕业，还在中环上班的未来女婿——李宁浩。 中国的大妈除了最喜欢比谁买的菜更便宜，剩下的娱乐就是攀比自己家的孩子。 长得漂亮，确实值得羡慕，但是会读书，才是最值得让家长拿出来炫耀的资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周清秋就有这炫耀的资本。 “子彤再懂事，再孝顺也比不上你家的文茵啊，从小就会读书，又听话又懂事，还考上了香港大学，我家子彤赚再多钱也没用。” 孙少芬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周清秋听的，其实是在敲打自己女儿呢。 你再会赚钱也没有用！ 人家是有文化的体面人，你呢，就是一个脑袋空空、没有文化的个体户！ “就是说！周姐，我可羡慕你了，生的女儿不仅会读书，找的男朋友也那么厉害，看你未来女婿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又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前途无量啊，” 刘慧琪放手里的筷子，拿手指点了一下马丹丹的额头： “你们看看我们家丹丹，都22岁了，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大部分啊，都是单相思，可真是愁死我了，看男人的眼光要是有文茵的一半就好了。” 赵子彤、马丹丹和于文茵三个人听了都对视一笑。 三个妈凑在一起就是这样的，中枪的永远是她们的口中嫌弃的“小宝贝”。 既然不喜欢听自己妈妈互相吹捧对方，又不想听自己妈妈无底线诋毁自己，三个女人干脆快速吃完，放下碗筷就跑进了赵子彤大大的主卧说悄悄话。 主卧也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阳台上被赵梓彤放了一张小边几，还有一张小的双人沙发和一张藤编吊篮摇椅。 躺在铺着浅绿色大大抱枕的吊篮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时不时吹来一阵清凉的海风。 喝着马丹丹亲手泡的普洱生茶，再和闺蜜们聊聊天，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此刻的三人，都理解了有钱的快乐，就是如此纯粹和简单。 赵子彤也由衷感谢把这套房子租给自己的房东，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真的得好好谢谢人家。 就算人家要把房租涨回市价，拼着老命，她也要把这套房子继续租下去，如果这个房东愿意出售，那就更完美了。 海风吹得她飘飘然，此刻她的想法只有一个：这就是搞钱的动力！ 马丹丹挺羡慕赵子彤的，虽然这房子不是买的，但是能租得起这样的房子，也是自己的梦想之一啊。 她挺佩服赵子彤的，更加感叹于她的魄力和胆量——这才多久啊，一下子就把店铺搞定了，还在太古城租了这么好的房子。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马丹丹挺好奇的。 但是转念一想，知道了怎么做的也没用，自己差的不是别人成功的经验，自己差的是别人的勇气和脑子。 “文茵，你今天晚上好像不是很开心？”马丹丹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于文茵，又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阳台上抽烟，同样一整晚冷着一张脸的李宁浩，低声问道： “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 133，你供产品我赚外汇 于文茵和李宁浩是吵架了。 却不是因为八卦杂志封面的事情，而是因为那个爱马仕包。 “宁浩，我不是故意要把你送给我的包卖掉的，我当时真的借不到钱，我没办法才把包抵押给了那个经理。” 于文茵还没去找李宁浩兴师问罪呢，他先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于文茵，我发现你真的是变了，开口闭口就是钱，你现在是埋怨我妈没借钱给你，是吗？” 李宁浩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那么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心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文茵有些急了。 她有一种被戳穿的感觉。李宁浩的妈妈不肯借钱给自己，要说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怎么可能！ 不过，卖了包以后，她自己也释怀了，不管怎么样 “行了，别解释了，总之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连二十万都比不上，送给你的第一个包，你说卖就卖，我的所有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李宁三下两除二，就把这次自己妈妈没借钱给于文茵的过错转移到了于文茵头上，顺便给她扣上一顶不够爱自己的帽子。 “过分！”马丹丹简直气炸了。 “他怎么能这样说你？你不爱他谁爱他？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爸爸住院那段时间，是谁天天跑医院去照顾，又是谁，把大学四年兼职存下来的5万块钱都给了他爸爸？” “现在你需要用钱了，他们家就这样对你？一家子白眼狼！” 马丹丹气得在原地转圈圈。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赵子彤一般不评论这些对与错，是与非，特别是两人吵架以后都不理智，她更加不会去火上浇油。 要是让赵子彤来评判一个男人的对与错，估计全天下女人都应该独自美丽。 自己是可以不要男人也可以活得很漂亮，但是其他女人呢？ 其他女人，赵子彤不敢说什么，但据她了解，于文茵和马丹丹就不可能不要男人。 甜甜的爱情，粉红色的泡泡，哪个年轻的女人不喜欢？ 更何况赵子彤才二十岁出头，就整天喊着不婚不育保平安，尤其是在90年代的，别人一点都不会觉得你思想新潮，反而会觉得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好好沟通一下吧，没有什么是沟通不能解决的。” 见马丹丹眼巴巴看着自己，希望自己帮腔，赵子彤只好苍白地吐出一句毒鸡汤。 哎！ 要她实话实话就两个字——分手！ 就这样一个凤凰男加妈宝男，好意思瞎BB！ 再说了，那个包就不是李宁浩买来送给于文茵的，不是女老板不喜欢转手就扔给他的吗？ 咋地？ 知道能卖20万，后悔了，心疼了，恨不得马上要回去吧？ 都1991年了，都23岁的人了，还把工资都上交给老妈保管，自己没有脑子吗？没有基本的理财能力吗？需要让你妈妈帮你理财？ 连自己的工资都掌控不了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谈论自己的人生，劝他也不要耽误别人的人生！ 要是把这些话都说出口，于文茵又不分手，还和李宁浩在一起，万一于文茵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把自己这番话转述给了李宁浩。 那小丑就是她自己！ “沟通？”于文茵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想要听的答案，神色轻松了不少。 至少刚才马丹丹说那么一堆的时候，她的眉头一直是紧锁着的。 See！ 赵子彤扁嘴，很多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即使是香港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也避免不了这个真香定律。 感情的这些事情，真的不值得她费脑子，。 前期的资金已经解决了，注册公司和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情，她都交给了卓律师。 香港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需要律师，所以律师才那么赚钱。 前期的工作，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现在唯一要操心的是孙师奶生鲜超市供货的问题。 晚上她翻阅资料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北水南流、西菜东输” 香港作为一个岛屿城市，一直都非常缺水。 周星驰的知名电影《功夫》里，有一个名场面是“包租婆停水”，源自50年代最真实的香港。 后来，一些华人企业家绕开港英政府向祖国求助，希望缓解基本生存用水问题，广东省也有了动作。 然而，香港百万人口的“生命水”，远没有港英政府眼中的“政治水”重要。他们担心内地的水龙头一开，港殖的权力边界变模糊。从内地引水的工程被搁置了。 到了60年代，眼见香港同胞深受苦难，当时的总理亲自拍板，建设当时全国最大规模的跨流域调水工程——东深供水工程。 为了“让高山低头，令河水倒流”，数以万计的工程建设者饱含激情投入艰苦奋战，终于彻底解决了香港供水紧张的大难题。 不过，供水的意义并非单向。 对香港供水不仅仅是政治任务，更是经济任务——那时候，中国内地缺外汇，香港超额买水，给内地增加了很多外汇。 供水是双向获益，向香港供农产品，其实也是同样道理。 香港的土地很稀缺，虽然有700公顷可用农地面积，但只有66公顷实际用于农业。 这点农用地，完全没办法满足香港全城的吃喝用度。 蔬菜水果从欧美国家进口显然是非常不现实，即使是冷冻肉，远洋运输的成本也难以忽视。 隔着一点点浅水河的内地，无疑是供港农产品最理想的产地。 不过，向香港供应农产品，也有内地政府主动挣外汇的结果。 1950年代初，香港和澳门仍然在殖民政府统治之下，两地共有550万人口，每天需要进扣生猪8000头、活牛600头、活禽10万只。 其次还有大量蔬菜、粮油、鱼鲜缺口。 对于当时刚刚成立、百废待兴且被西方势力围追堵截的新中国来说，港澳两地如此巨大的农产品需求具有战略意义。 “妈，原来内地供港从50年代初就开始了。” 赵子彤看得津津有味，拿着自己妈妈温好的牛奶喝了一大口：“我喝的这杯牛奶说不定就是三趟快车上来的。” “什么是三趟快车？” ------------ 134，从内地开来的列车 孙少芬今天特别开心，女儿说了，让她辞职好好在家学习学习，等下个月开张了，就去孙师奶生鲜超市上班。 自己家的生意，孙少芬当然特别上心，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妈，你觉得如果是50年代，内地如果想给香港供应农产品，容不容易？” 见自己妈妈来了兴致，赵子彤决定好好和自己妈妈讲讲。 反正以后自己如果去上学，或者去大陆发展， 这家店就是留给自己妈妈管理的，她要是能尽快熟悉这个行业，自己也可以趁早回大陆去倒腾别的。 “当然不容易啊。”孙少芬想都没想一秒钟，马上就脱口而出。 五十年代的大陆，自己都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呢，却要想尽办法给香港供应农产品。 一头大肥猪，在湖南被人赶上一辆大卡车，直到运抵香港，它需要在这辆卡车上待上8天。 拥挤的环境，加上一路颠簸，会让它掉下10公斤肉。 以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交通和冷库条件，活猪死亡率达13%，活鱼死亡率达40~70%。 这个死忙率导致内地虽然距港澳很近，但最终食品价格却比东南亚长途运来的产品还高，特供模式在商业上来说，基本不成立。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1962年，新中国决定由铁道部、外贸部联合开辟供应香港市场的鲜活食品快运货物的“三趟快车”。 “三趟列车”分别从武汉、上海、郑州出发，每天将各类鲜活物资运往香港，优先级极高，无需为任何火车让行，自此成为一项基本政策。 在香港，每5头猪就有1头来自江西，占了全国供港生猪的20%。三分之一以上的蔬菜则是由云南提供，主要有甘蓝、生菜、菜心、花椰菜、番茄等。 其实，在赵子彤看来，虽然现在香港还没回归，但是在84年签订的《中英联合声明》已经明确表示：香港1997年会回归。 其实香港和很多省份就是兄弟姐妹的关系，根本不需要这样计较，就像这次的华东水灾，香港各界就一直在呼吁社会捐款。 非常有幸，赵子彤作为1991年香港小姐季军参与了这次的赈灾捐款慈善活动，也非常开心可以参与到公益电影《豪门盛宴》的拍摄中。 1991年华东水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直接呼吁国际社会援助的中国自然灾害，比98年水灾还严重。 短短十天时间，香港的赈灾筹款总额已达到6.47亿多港元。 当祖国母亲生病的时候，即使是失散多年的孩子，也会想好好孝顺孝顺。 爱国，是90年代香港娱乐圈永恒发光的情怀。 针对这次水灾，香港的演艺界也出了大量的工作，包括拍摄赈灾义演电影《豪门夜宴》，还有《香港演艺界总动员忘我大汇演》等一系列主题赈灾活动，为灾民筹集善款。 正是在这种血浓于水的真情感召之下，香港演艺界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最终，《香港演艺界总动员忘我大汇演》取得捐款100723182港元，打破香港历史慈善捐款纪录。 义演开始前已经收到3000多万，晚会结束时又收到3000多万，然后烟草大王何伯承诺再捐同样的3000多万，总计才达到这1亿多港元。 整个灾情期间，何伯的个人捐款超1亿港元。 那时香港人口600多万，却是香港人最团结的时刻，也是香港人最爱国的时刻。 同时也是香港电影，乃至整个香港娱乐事业最辉煌的巅峰时刻，是香港最值得怀念的黄金年代。 香港的娱乐圈有黑帮、有潜规则、有资本游戏，但是也有爱岗敬业的演员，炙热爱国的歌手、还有像赵子彤这样对大陆有特殊感情的香港小姐。 “没想到你失踪一段时间又回来了。”同一届的冠军郭小姐，穿着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华东水灾筹款”了六个字，刚唱完一首歌就过来打招呼。 “Amy，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赵子彤对季军李欣儿没什么好感，但是对冠军郭小姐确实很欣赏。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她低调的气质，和她美国南加州大学机械工程学的硕士身份吧。 “挺好的，对了，我们前三名都签了演员合约，为什么你不想做演员，还有，我听说，你最近在搞什么小超市？” 郭小姐已经接下了一部大制作的女主角，而赵子彤呢，听说前段时间刚收了TVB一封律师函，原因是不配合履行演员合约。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既然在美国南加州大学学机械工程学”，为什么会参加香港小姐，想着进娱乐圈呢？” 赵子彤俏皮一笑：“不要那种官方客套原因哈。” “你还是跟比赛的时候一样可爱。”郭小姐喝了一口赵子彤递过来的矿泉水，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大家都太爱给一种职业或者一种身份贴标签了吗？” “女硕士就不能光鲜亮丽，就一定要穿着实验室的服装，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实验室就是家里吗？” “而娱乐圈的女明星，难道就像大家说的，只有漂亮的外表，没有智商？又或者想上位只能靠潜规则？” “还有豪门大少爷就一定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天天就只知道泡妞和喝酒？” “贴标签，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偏见和误解。” “人都是很复杂的，在还没了解清楚一个人之前，就因为他的职业或者学历给他贴上一个很难撕的标签，是不是对别人太残忍了点？” 郭小姐的话让赵子彤茅塞顿开，良好的家庭教养和必要的读书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她主动来中环找于文茵： “文茵，我银行的贷款已经批下来了，这里是20万，这是我前期卖代金券筹到的资金，你可以拿去还李宁浩那个包，或者去装修，随便你。” 于文茵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借给你的，你忘了，当初校董会那次，是你救了我。” 赵子彤试着打开心扉，去理解每一个人的做法，而不是偏激地把他们的行为和为人贴上标签。 ------------ 135，怼人的时候特别帅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就是人们常常用圣人的标准衡量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衡量自己。 同样的，当你急着打算给一个人随意贴上标签的时候，你且扪心自问，你花了多少时间了解过他的世界、探求过他的灵魂、询问过他的意见？ 如果都没有，那请你闭嘴。 随意给他人贴标签，恰巧最能暴露一个人最直观的思想与修养。 “对不起，文茵，我想我没有资格给你，还有你的男朋友李宁浩随意的贴上标签，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应该成为一个标签的代名词。” 于文茵有些感动：“谢谢，我很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赵子彤连忙打住：“我不是支持你哈，虽然不赞成你的恋爱方式，但是我作为你的闺蜜，是绝对你支持的任何决定。” “还有，反正我们还年轻，多看看，再多了解一下吧，不是说劝你分手，而是，真心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两人相视一笑，又好像回到了中学时代。 于文茵了解赵子彤，说她人美很合理，说她心善还真的没有，但是她真的变了很多，最起码不会像以前一样不顾别人的感受口无遮拦了。 谁的人生也不可能完美，能做朋友的就是能接纳对方的不完美的。 没有人能活成小说里的女主角，所向披靡，敢爱敢恨，大部分人有很多的懦弱和胆怯。 这个时候，能包容你的懦弱和胆怯的友情，才显得特别得难能可贵。 赵子彤的走私黄金案如期而至，这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五十多年了吧，第一次在香港高等法院打官司。 TVB的律政剧看过不少，能把香港的律师服穿得那么帅的，赵子彤是第一次看到。 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美好的东西的，这个不分男女老少。 宝宝在婴儿时期已经能分辨美丑，看到漂亮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会笑，看到丑的则会哭。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类会逐渐隐藏原始的审美倾向，表现出社会性审美，例如在外貌基础上还会看重内涵和气质等。 不可否认，叶文乐也长得帅，但是就是没有卓振风的那种内涵和气质。 大概这就是有文化的帅和没文化的的帅的区别吧。 一进法院。叶文乐就带着他刚请的知名律师在几个人面前耀武扬威： “张大律师，常胜将军，从业二十年，对付你这样一个刚回国的小律师，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我也觉得是张大律师应该会后悔。” 赵子彤轻轻笑道，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传说张的张大律师握了握手。 她今天打扮得特别知性大方，一身白色的套裙，里面是一件浅黄色的真丝衬衫，加上一件剪裁大方得体的白色西装外套，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扎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是一个律政佳人呢，至少张律师就以为她是卓振风的同事。 “别这样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就算是后辈，也是可以切磋一下的。特别是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后辈，我就更有兴趣了。” 张大律师上下打量赵子彤的眼神，让卓振风挺不爽的。 虽然他不是赵子彤的男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看到一个老男人色眯眯看着自己心动的女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会开心吧？ 还没等卓振风开口，赵子彤就把手缩了回来，然后轻笑道： “张大律师，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会后悔接叶大公子这个官司的。” 说完，赵子彤就踩着10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甩甩头，一扭一扭高傲地走开了。 张大律师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他站在原地对助手说道：“有意思，等我们赢了官司，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女人，然后花双倍的价钱吧她请到我们事务所来。” 张律师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骄傲的资本，等到了他们律师事务所，得让她好好学习一下规矩才行。 “话说，你怼人的时候很特别。”卓振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特别什么？”赵子彤反问道，她最近放下了不少心中的偏见以后，发现这个世界美好了许多。 当然，有些人不是偏见，是事实，比如那个叶文乐，是真渣。 看赵子彤的嘴角带着笑意，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卓振风心一动：“特别漂亮。” “谢谢夸奖，礼尚往来，我也回一句，卓律师穿着律师袍特别帅气。”赵子彤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由衷地赞美道。 这是实话，不是偏见。 这是第一次听到赵子彤夸自己帅，卓振风觉得就算是这场官司输了，也很值得。 但是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在赵子彤面前输官司的，所以他稳定好被她撩的有些心痒痒的思绪，整理一下手里的资料。 手指尖刚好碰到同样在看资料的她的手指尖。 那一刻有一丝触电的感觉。 卓振风有些失笑。 他早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也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初恋，在英国也交过几次女朋友，怎么随便碰个手指尖都可以心跳慢了半拍。 也许在感情里，他就是那个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毛头小子吧。 而赵子彤呢，她尝试着把“豪门大少爷”这层厚厚的滤镜拿掉，。 就像轩轩说的，先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刚认识的律师朋友，她还真的觉得卓律师整个人都发着光。 如果自己真的22岁，说不定会对这样的男人一见钟情呢。 甜甜的恋爱谁不喜欢呢？ 只可惜，赵子彤不是22岁了，而是32岁了，比起22岁的她，她对待感情的态度更加小心很谨慎了。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冲动和盲目的，想太多的女人，一般是走不进婚姻里的。 也许吧，毕竟冲动和盲目是属于年轻人的，实在不太适合她这个心态有点老的重生者。 记得，自己的闺蜜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你会恐惧婚姻和恐惧生育，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那个真正让你放下恐惧，不顾一切盲目相信的人。” ------------ 136，是当庭表白的节奏 终于等到开庭。 律师的询问环节。 先是张律师询问赵子彤：“请问，赵子彤小姐，请问你之前是不是住在深水埗的笼屋里，家里的经济条件非常不好。” “而更为过分的是：你的父亲赵文强先生是不是经常赌博，欠下了一大笔的赌债。” “曾经是。”赵子彤想解释，但是张律师马上打算她：“谢谢，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好。” “那请问今年六月份你被放高利贷的追杀到旺角街头，并试图跳楼的新闻是否属实？” 张律师拿出一篇报纸的新闻报道，上面赫然是赵子彤重生第一天跳楼的照片。 “是的。”赵子彤微笑。 赵子彤知道对方是试图激怒自己，但是以她多年商务谈判的经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所激怒。 “所以，请问赵子彤小姐，你是不是因为还不起你父亲的赌债，从而试图勾引我方当事人叶文乐先生让他给你提供黄金和电子产品，方便你卖到大陆去？” “当然不是。”赵子彤回答的干脆利落。 虽然赵子彤回答“当然不是”，但是张律师的目的显然达到了。 他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也是想让陪审团明白：赵子彤生活窘迫，非常缺钱，所以勾引叶文乐获得黄金，然后走私到大陆而已。 简而言之就是，赵子彤有走私黄金的犯罪动机——缺钱。 马丹丹、于文茵都气得牙痒痒，特别是孙少芬，她没想到赵文强那个王八蛋死了还可以这样祸害自己女儿，她现在真的非常后悔没有早点离婚。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叶文乐先生和赵子彤小姐是同一所中学的校友。” “而在今年的6月份初，两人重逢于校庆，于是赵子彤小姐知道我方当事人叶文乐先生家里有钱，遂勾引他，取得一公斤黄金，并试图走私到大陆。” 张律师的话听起来有理有据，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心机女想钓豪门大少的经典戏码。 赵子彤嗤笑。 这个就是法律界的常胜将军啊？ 要想勾引豪门大少爷的钱，直接跟他要不就行了，还要先勾引他 拿到黄金，再千里迢迢走私到大陆，是不是有点缘木求鱼？ 看叶文乐还一副得意洋洋、胜券在握的神色，赵子彤真想站起来给他鼓掌了。 轮到卓振风问自己。 “赵小姐，请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绚烂又温暖。 要是不此刻在法庭上，赵子彤还以为他这句话的是在表白呢。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回答对方律师的时候不慌张，不知道为什么回答自己律师的问题，反而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有没有比叶文乐先生长得帅？”卓振风的笑容更深了。 “当然，你比他帅多了。”赵子彤毫不犹豫地回答。 观众席“哇哇哇”声一片，这是干什么？演偶像剧吗？ “抗议！抗议对方律师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张律师不想看两个人在法庭上打情骂俏，马上站起来抗议。 “抗议有效，原告律师，希望你注意你的问题，最好与本案有关。” 法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她虽然也很吃卓振风的颜，但她毕竟是一名专业的法官，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当然有关了，法官大人，请容许我继续问下去。”卓振风对法官和评审团各点了个投，又继续问道： “赵子彤小姐，那请问你知道律师这个行业很赚钱吗？”卓振风的这个问题又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声。 “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心疼我昂贵的律师费了。”赵子彤轻轻一笑，淡然回答。 法官本来想制止的，但是又觉得这个打情骂俏的画面还挺美好的，既然对方律师没有反对，那就暂时容忍一下帅哥美女的任性吧。 “那我就搞不懂了，赵子彤小姐放着我这样帅气又多金的追求者不要，反过来勾引长得没有我帅，学历又没有我高，还没有我家有钱的叶文乐先生？” 卓律师这句话一出来，全场都哗然了。 坐在观众席的观众都议论起来，特别是马丹丹和于文茵看自己那眼神，啧，颇有恨不得抓住她好好八卦八卦的架势。 “什么情况？卓律师表白被子彤拒绝了？”马丹丹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为什么呀？ 赵子彤这是疯了吧，这么优秀的那人，她竟然拒绝了？ “可能就是因为太优秀了，让子彤有压力了吧。” 于文茵能理解，因为她自己也曾这么自卑过。 叶文乐简直要被气疯了，一个开丰田车的竟然敢说他家没有他有钱，是剑桥大学给他的自信吗？ 长得帅，学历高很了不起？还不是一样给他们这些公子哥打工？ 张律师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赵子彤那句话可能不是开玩笑，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卓振风，剑桥大学法律系毕业。 姓卓，又是剑桥大学法律系的？ 不会那么巧吧？ 四大家族之一的卓家家里的大公子，是不是也在剑桥大学读法律啊。 这些豪门大少爷搞什么飞机？ 那么大的家族企业不去继承，跑来中环注册律师事务所和自己抢饭吃？ 张大律师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如果真的是卓氏大少爷，这个叶文乐可把自己坑惨了。 最近的他，正在和卓氏集团谈业务呢，得罪了大少爷对他要谈的业务，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赵子彤的耳根有些红。 自己这是，被人当庭表白了？ 律师浪漫起来，真的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情了。 而且还是那么自恋的表白，看叶文乐那张脸，气得都快变形了。 “肃静！” 法官虽然也很想八卦一下，但是为了维持法庭的秩序，不得已敲了敲自己手里的锤子，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请允许我用几分钟来进行结案陈词。” 卓振风的声音有磁性，特别是在念这些专业术语的时候，格外迷人。 赵子彤听得有些上头。 ------------ 137，碾压式地打赢官司 “证据一：警方没有在这包黄金和电子产品上检验出有我方当事人赵子彤的任何指纹，也就是说，她从来就没有摸过这包东西，又何来她走私黄金一说？” “证据二：请各位陪审员好好看看我的当事人赵子彤，想必有些眼熟，没错，我的当事人赵子彤小姐正是今年香港小姐的季军得主，请问，那么漂亮又有前途的香港小姐，为什么会那么想不开去走私黄金呢，而且还只是一公斤的黄金。” 说实话，“我的当事人和漂亮的香港小姐”这句话，让赵子彤感觉自己被人当众撩了。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特别不一样。 “证据三：如果我的当事人缺钱用，她只要答应我的追求，那些赌债就都不是问题，退一万步讲，赵子彤小姐是真的瞎了眼看上了叶文乐先生，为什么又要舍近求远，直接跟他要钱不就行了，特意多此一举，要了黄金再去大陆卖？” 这三个论证一出来，大家都笑了。 随后卓振风拿出最致命的一击——赵子彤提供的录音资料。 当叶文乐那句嚣张的“我就是栽赃陷害你又如何？你以为你请了一个小白脸律师，你就有胜算？”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张律师终于明白了赵子彤说的那句话“你会后悔接了这个官司”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最后悔的不是官司打输了，而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刚从英国回来不久的卓律师，竟然就是卓氏集团的大少爷。 官司的结果，当然是赵子彤碾压式的胜利了。 看着叶文乐那咬牙切齿，一脸不服气的表情，赵子彤就特别爽。 不过让赵子彤不解的是：录音笔的证据明明就可以一开始就拿出来，卓律师非要在一通骚操作以后才出这个杀手锏。 虽然这样想有点自恋，但是她还是这样揣测了。 自己这是被一个帅帅的律师“当庭表白”了。 “子彤，我和丹丹有点事就先走了。”马丹丹还想问带点什么，就被于文茵一把拉走了。 “嗯……茶餐厅也有点事，我先去一趟，你们慢慢聊。” 孙少芬也不傻，就是借口找的有点烂，她大概忘记了，自己已经从茶餐厅辞职了。 方振宇倒是很想留下来，却被卓振风的一个眼神给硬生生逼退回了律师事务所。 “走走？”卓振风换下了黑色的律师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运动服饰。 赵子彤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27岁的男人穿运动服也可以这么干净和好看。 刚刚帮她赢了一场漂亮的比赛，这个时候再拒绝，赵子彤都聚德自己有点不是人了。 她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夜幕下的维多利亚港特别迷人。晚上的海边还是凉风习习，天气好的时候，中环的夜景是如此的漂亮。 一向能言善辩的卓律师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沉默地走了十来分钟，赵子彤忍不住打破沉默： “卓律师，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够清楚了。” 道理谁都懂，但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受过伤已经封死的心，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随随便便被重新沸腾起来呢。 说这句的时候，赵子彤的心是酸涩的，为自己，也为卓振风 ，如果这个年轻的男人，遇到是22岁的自己该多好。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对爱情充满了幻想，对婚姻充满了期待。 可惜岁月催人老，千疮百孔的心，再也不想在爱情这件事上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喜欢一个人，就像洪水，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卓振风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沮丧。 “对不起……”赵子彤的声音很低，低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吓到你了。”卓振风温柔的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还特意去查了，是大陆诗人舒婷的《致橡树》，我想我能理解，也有足够的耐心，等你从一棵小草长成一棵可以承担风雨的木棉树。” 两个人都站在栏杆边，看着对面中银大厦的辉煌的灯光，那一刻，赵子彤有些心酸。 两人沉默了一会，赵子彤深吸一口气说道： “谢谢你，其实我一直都很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有迷茫的时候吗？” “当然，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选择去英国学法律吗？” 赵子彤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她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像他们家这样的家族企业，去学法律的是少数。 大部分都是学商科或者像霍建东一样学习建筑。 “因为有一段时间，我找不到我人生的方向和存在的意义。” 赵子彤终于转过来来看他，四目相对，这一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意气风发的豪门大少爷，而是一个失落迷茫的少年。 “我中学的时候，很喜欢一个女孩，可能在你面前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是那是我的初恋，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 “但是我父母却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尤其是我爸，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后来我亲眼看到我的父亲和这个女孩子的母亲在一起约会。” 卓振风的声音有些嘶哑，又带着一点哽咽，借着维多利亚港的灯光，赵子彤看到他的眼角有一滴闪光的东西。 “那一刻，我的世界观崩塌了……”虽然这段往事已经快十年了，但是每次想到这件事，他还是情难自己。 一瞬间，赵子彤感觉自己冰封已久的心脏好像被一种尖锐的东西敲了一下。 她以为，她已经看破红尘，麻木到任何男人在她面前说什么，她都不会心动了。 直到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男人，在你面前露出脆弱。 “我已经考上香港大学的金融系，可是那一刻，我就改填了志愿，去了英国的剑桥大学读法律。” “这十年来，我很少回来，也很少跟我的父亲联系。”卓振风的声音很嘶哑，让赵子彤有一种想抱着他，哄他开心的冲动。 “大一的时候，我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路怎么走，” ------------ 138，怎么就会看上你了 卓振风有点自言自语，但是看着赵子彤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真诚和热烈。 “后来我去找了我的堂姐，也就是轩轩的妈妈，她的身份是无国界医生，当我在贫穷荒凉的非洲土地上看到她时，她正笑靥如花地给一个六岁的小朋友打针。” “从她坚定灿烂的笑容里，我知道了，赚钱不是人生的终点，追逐自己的梦想才是最快乐的事情。” 赵子彤沉默。 梦想？ 这个词对于她这个从小就吃不饱饭，担心读不起书的人来说，有些奢侈。 年少的她，也是有梦想的，只是在现实社会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忘了什么叫做“梦想”。 生而为人，怎么能没有梦想？ 赵子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梦想是赚钱，真的太俗气了，是不是？ 赚钱不是终点，而是一种实现梦想的手段，她觉得自己上辈子白活了。 一直就想着赚钱，这辈子重生回来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也是赚钱。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我就特别羡慕理想的人，因为你们至少知道自己想干嘛。” 赵子彤苦笑道：“我从来就是哪个钱多选哪个。” 因为房地产行业赚钱，所以她就从食品销售转到了房地产行业。 钱，她有了，但是上辈子的她，真的快乐吗？ 其实她一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总之，是比没钱的时候是多了很多的快乐吧。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不如我们试着去找？”卓振风收起了自己的脆弱，又重新换上了干净清澈的笑容。 一个27岁的律师，又在这香港的名利场大染坊里，怎么还可以那么明亮？ 赵子彤觉得自己的偏见偏得特别厉害，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放下成见，去好好了解一下彼此，也给个机会让他好好了解一下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呢？”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紧张了，对方越沉默，她就越紧张，虽然是在维多利亚的星光大道里，周围都是走动的人群，但是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嗓音： “我说不出喜欢你的理由，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不喜欢别人的理由。” “……” “咔嚓……”是冰块破碎的声音，赵子彤握紧了拳头，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她只怕一抬头遇到他灼热的目光，她会忍不住就沉沦。 “小树苗长成大树，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阳光和雨露，在你成长为从小树苗长成大树的这段时间，可以允许我给这棵小树苗浇浇水吗？” 男人的略带嘶哑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赵子彤又听到冰块掉落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他。 炙热而真诚的眼神，让赵子彤的鼻头一酸。 “认领了这个小树苗，就要负责到底，渴了，就要给她浇水，饿了就要给她施肥，你能做到吗？” 赵子彤的语气有些委屈，也有些可怜，慢热的人一旦动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卸下心防的心悸来的迟，但是却是深思熟虑以后的至诚之心。 她知道，从那天晚上，他从赵文强手里救下自己，她就动心了。有些东西越是想掩饰，它就会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越是想忘记，却越提醒自己在想念。 “当然，我愿意负责到底。”男人的声音带着惊喜。 “我饿了，施肥时间到了，带我去吃饭吧。”赵子彤很自然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树苗的树枝。”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两人的嘴角都扬起了微笑。 原来，勇敢迈出第一步就是那么的值得。 真的接触下来，赵子彤才知道自己的之前的贴标签是有多么的俗气和无知。 他带她去吃的竟然就是她最爱吃的桥底炒辣蟹，而两人的很多竟然出奇一致。 都觉得最好的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连重看的次数都一样，是8遍。 而两人都喜欢宫崎骏，最喜欢的也是同一部作品——《哈里的移动城堡》。 两人都喜欢村上春树和东野圭君，最喜欢的香港歌手是张国荣。 回去的路上，卓振风牵着她的手说道：“你比想象的更有趣。” 赵子彤则轻轻一笑：“你比我想的更接地气。” 等到车开到太古城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赵梓彤突然发现，这里有他这辆车的固定车位。 一瞬间，她好像有些懂了，心里的冰块就好像遭遇了一场大洪水，早就被吹得七零八碎了，甚至还有一丝的阳光穿过厚厚的冰川照了进来。 那个刚从英国回来的房东，就是他吧…… 她早就该猜到，哪里会有房东那么傻帽的。 “晚安，到家了给我电话。”她没有揭穿，就让这份感动留在心底吧。 “嗯，你早点休息。”卓振风摇下车窗，对着她挥了挥手。 都说恋爱的人，是掩饰不住喜悦的，当赵子彤迈着轻快的步伐会到家里，孙少芬已经洞察了一切。 “我听说，卓律师家里挺有钱的。”妈妈凑过来，顺便给了自己一杯牛奶。 “听谁说的？”一听到他的名字，赵子彤都忍不住咧嘴笑。 “听文茵和丹丹啊，还有那个方振宇律师啊，后来是他送我们回去的。”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孙少芬的八卦之火却在熊熊燃烧。 这种感觉好奇怪，赵子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自己的妈妈这样随意的聊自己的男朋友？ 此时此刻的赵子彤才真正觉得老天爷待自己是真的很不错滴…… “哦，你们聊了什么？方律师又说了什么？”赵子彤也非常好奇。 “方律师说，卓律师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都是校草级人物，虽然他们家挺有钱的，但是在英国的十年，他都是自己自力更生，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 孙少芬把头偏向一遍，严肃认真地看着自己女儿：“你说，方律师说的有钱，是有多有钱？” “长得那么帅，学历又那么高，家里还有钱，怎么就看上你了？” ------------ 139，七年的感情就没了 这才是亲妈！ 赵子彤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自己妈妈果然和自己一样，都是颜控，当然还有一颗嫌弃自己女儿的心。 “我很差吗？”赵子彤站了起来，迈出自己的大长腿。 “得了吧，瘦的跟一根竹竿似的，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 孙少芬都看不下去，自己女儿这身材是怎么回事，女孩子长那么高做什么？ 170也太高了点，要孙少芬来说。160就可以了，然后再把那几斤肉长在该长的地方。 赵子彤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来自亲妈的吐槽最致命！ “你很聪明，就是有一点不好，学历太低了，你看人家卓律师，可是剑桥大学法学硕士。” 哈？ 卓律师竟然是研究生？ 赵子彤又一次受到了暴击，咋办，自己好像真的落后太多了…… 今年22岁了，明年就23岁了，才去准备读大学，读完四年大学本科就27岁了。 人家27岁都是硕士了，还是在英国律师圈子小有名字的帅哥律师。 草率了，今天答应的好像有点太草率了。 赵子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从硬件上来看，她觉得自己哪一方面都配不上卓振风啊，这让她有了危机感。 睡不着的不仅有赵子彤，还有于文茵。 今天结束了开庭以后，于文茵就拿着那20万去找那个买包的经理了，经理当然不可能同意把包再让她买回去的： “于小姐，我们钱货两清了，现在这个包就是我我的，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不想割爱。” 经理冷漠地拒绝了她，让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之前没打算把包买回来，其实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就像这个包一样，失去了，也许就找不回来了。 她决定去李宁浩家门口等他，结果还没到楼下，就听到吴淑芳和几个街坊邻居在聊天。 她躲在门后面，未来婆婆和几个大妈的声音特别清晰地传入耳朵里。 “淑芳啊，怎么不见你家宁浩带女朋友回家来玩啊？” “哪个女朋友啊，是之前那个大陆妹，还是现在那个霍家大小姐啊。” 有一个大妈有些酸溜溜的，故意把于文茵搬出来气吴淑芳，谁都知道她不喜欢那个大陆妹。 “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儿子早就和那个大陆妹分了，”吴淑芳也没打算给这个大妈好脸色看： 反正她儿子很快就是霍氏的女婿了，以后他们家肯定不可能住在这种小破屋了，这些邻居以后也不可能是自己的邻居了，给不给脸的压根就不重要了。 自己的儿子年轻帅气又有才华，却因为家庭的原因，总是错失了太多的机会。 明明可以混的比现在好十倍百倍，就因为他没有人脉和背景，纪要受制于人，甚至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上次抛出所那件事，吴淑芳可没忘记，后来听说是霍家二少爷给请了律师，又拿钱给那些小混混封口，自己儿子才逃过一劫。 都说知识就是力量，要吴淑芳来说，金钱和权势才是真正的力量。 就于文茵这种家庭，就是读到研究生，读到博士，那也改变不了自己儿子的人生。 “我儿子说了，今天霍小姐要来我家吃晚饭，所以我特别去菜市场买了很的海鲜。” 吴淑芳像邻居们炫耀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大闸蟹和九节虾，引来了邻居羡慕的眼神，也引来了于文茵晦涩的心情。 于文茵当然知道，自己未来的婆婆不喜欢自己。 但是，全天下又有几个婆婆会真心喜欢儿媳妇呢？ 原来是她错了，不是婆婆不喜欢儿媳妇的问题，是婆婆根本不喜欢她的问题。 如果换成是霍大小姐，应该能得到座上宾的待遇吧。 自己去了男朋友家那么多次，还从来不知道婆婆竟然会做大闸蟹呢，每次去能见到猪肉都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吴淑芳上楼，她已经没有了站在楼下的勇气，她失魂落魄地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着。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从街边开过，溅起了积水，弄脏了于文茵蓝色的牛仔裤。 她想上前去理论，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僵在了那里。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驾驶位出来，然后打开右边副驾驶的车门，一个美丽得有些夺目的女人从副驾驶出来，手就搭在了那个修长身材的男人手上。 两人手拉着手上的楼。 那个男人，于文茵太熟悉了。 就算是隔着几十米，她也可以一眼认出他，而那个美得有些晃眼睛的女人，她在八卦杂志上见过。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而自己又是什么？ 她很想冲上前去，狠狠甩李宁浩一巴掌，但是看着漂亮的女人递给李宁浩拿的那个包，她胆怯了。 那是一只粉色的爱马仕铂金包，和她卖掉的那只，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都一模一样。 于文茵知道，这个颜色是限量的。 她想起那只被自己卖掉的黑色包，突然就没有了质问李宁浩的勇气。 于文茵傻傻地站在街口，穿着一身被污水溅湿的衣服，看着两个人在她面前走过，只觉得浑身无力，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觉得七年的感情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想起了和李宁浩在操场上对她的告白： “文茵，我们一起考香港大学建筑系，一起保护香港那些古老的建筑，一起重建新的建筑，好吗？” 原来，曾经如此契合的两个人，最后也会被现实打败。 他已经多久没有来古建筑协会了？ 一年？ 两年？ 于文茵的记忆很模糊了，她都快差点忘记了，以前的自己和以前的他…… 晚上于文茵接到了李宁浩的电话：“文茵，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我们分手吧。” 见于文茵久久不回复，李宁浩又加了一句：“那个包不用你还了，反正你也卖掉了，我们的感情没了，你应该也不会难过吧？” 呵呵…… 失恋的痛苦并非排山倒海一样猛烈袭击，更像南方冬天的雨，一滴一滴，慢慢寒到彻骨。 至少分手后的一个月里，不管同事也好，自己的妈妈也好，都没看出来。 直到在中环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李宁浩和霍云烟。 ------------ 140，失恋就像是南方雨 霍云烟的鞋带松了，李宁浩竟然蹲下去给她系鞋带。 有一次于文茵的鞋带也松了，她撒着娇对李宁浩说：“帮我系一下吧。” “这种事情，我一个大男人做也太丢脸了。”李宁浩一脸嫌弃推开她，然后说道：“下次还是不要买这种带鞋带的运动鞋了，太麻烦了。” 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直到他带着新的女朋友再次出现，变成自己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于文茵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在这一刻，才知道伪装总有被揭开面具的一天。 她躲在厕所里哭红了眼。 都说知女莫若母，但是有些母亲偏偏就不是，回到家的于文茵累极了，只想早点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但是妈妈却抓着自己说：“对不起，茵儿，我好像闯了大祸了。” 周清秋的神色慌张，于文茵勉强打起精神问：“什么事？” “我欠了高利贷100万！”周清秋的脸色很难看。 于文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妈！你疯了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欠高利贷钱？” “我……我……” 周清秋不敢看自己女儿的眼睛，心一狠，脚一跺：“我去澳门赌博了！” 于文茵的头都要炸开了，怎么可能？自己的妈妈好端端为什么要去澳门赌博？ 于文茵只觉得天旋地转，脚都要站不稳了。 “为什么？”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要那么想不开去澳门赌博？ “唉……”周清秋狠狠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因为我以为自己得了胃癌！但是后来发现是误诊！” “……” 于文茵一时不知道是该责怪自己的妈，还是该关心自己的妈妈。 又或者是责怪自己平时对妈妈不够关心，连得了癌症又误诊那么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洗了把脸的于文茵终于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跑去澳门赌博了。 因为借钱的事情，她特别心疼，突然又知道自己得了胃癌，虽然是早期，但是花费的钱肯定不少。 如果自己真的治不好， 剩下一个于文茵可咋办？ 周清秋的愁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全写在了脸上。 买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邻居，她听说了以后，劝周清秋可以去澳门试试手气，她没有禁住诱惑，就真的去了。 一开始是有赢的，结果越陷越深，后来澳门那边的高利贷听说她女儿是中环上班的建筑师，就答应给她借钱。 一不小心，就变成了100万。 原本还沉浸在失恋痛苦里的于文茵，被突如其来的一百万赌债给砸晕了。 原来治疗失恋的痛苦，除了开始新的一段恋情，还可以用一个更大的痛苦去代替。 借钱？ 于文茵真的没有拥气再去开口了。 再说，100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她真的没有认识那么有钱的人，连二十万她都借不到，更何况是一百万。 “我听说，赵子彤最近谈了一个大律师，家里也挺有钱的，能不能找她借借？” 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换做是以前的周清秋，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的，但是高利贷说下个星期不把钱还上，就去中环的建筑事务所总找自己女儿。 她可以出事，女儿的前途不能出事。 “妈，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想到这个办法！” 于文茵突然有种无力感。 “什么叫我疯了？她赵子彤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十几年的好朋友了，这点忙都不肯帮吗？” “她男朋友不是什么律师吗？而且听说家里很有钱，一百万而已，又不是不还她，等这套房子过完户，我们拿去抵押，不就可以还她了？” 周清秋的话一套一套的，把于文茵搞得一愣一愣。 “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你还知道拿房子去银行抵押？”于文茵心里有了警惕之心。 “就是那个邻居啊，她告诉我的。”周清秋不太懂，让自己女儿去借钱呢，她在这里想什么呢？ “而且我听说当初赵子彤的爸爸不是也借了高利贷100万，后来 两母女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还住上了那么好的房子，我那个时候就说有古怪嘛。” “你看不就被我说中了，果然是背后有金主，不过也不能怪她，长得漂亮又没有文化，不靠男人还能靠什么？” 周清秋一边嫌弃着赵子彤的钱来的不光彩，一边又怂恿着女儿去找她借钱。 “如果你不去跟赵子彤借，那你就去找李宁浩借。” 这个未来女婿都和自己女儿谈了七年了，也是时候好好表现一下了吧？ 一听到自己妈妈听这个男人的名字，于文茵的头就更痛了：“妈，能不提李宁浩吗？我和他分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因为什么？”周清秋非常惊讶。 “上个星期，没什么原因，因为感情淡了，性格不合吧。” 于文茵终于没有办法当着自己妈妈的面说出是因为李宁浩变心了，因为她知道妈妈大概率会说：“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没本事？” 与其被自己妈妈这样无情地打压，于文茵干脆闭口不提。 “什么感情淡了，真是搞不懂你！”周清秋原本也想破口大骂，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连赵子彤这样的学历都可以找到一个家里有钱的大律师，自己女儿为什么就不行？ 她就不相信了，智慧和美貌，有钱人家会只看中美貌，一时的新鲜而已，如果自己女儿努努力，说不定那个卓律师就会喜欢上自己女儿。 但是这么无耻抢闺蜜男朋友的话，周清秋还真的说不出口。 退一万步说吧，那卓律师身边肯定也有这样同样优质的公子哥，到时就算介绍给自己女儿也挺不错的。 周清秋这样一想，顿时就觉得自己女儿和李宁浩分手是一件好事。 “行吧，分了，就分了吧，不过，女儿我告诉你，你以后找对象可不能输给赵子彤。” “你看看她，什么学历啊，中学，连最差的大学都考不上，除了长点漂亮点一无是处，竟然找了一个剑桥大学的法学硕士，真是没有天理！” ------------ 141，那个律师肯定很丑 周清秋的脸上带着不屑。 赵子彤这样的家庭和学历，她是一点都看不上的，如果自己生的是儿子，更加不可能让这样学历的女人进门的。 这个卓律师，多半也就是贪图美貌吧，而赵子彤肯定也没想着嫁给卓律师吧，大概率也就是图钱。 虽然她是中学学历，但是怎么滴也是今年的香港小姐季军，多多少少算个十八线小明星。 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就是喜欢这种小明星嘛。 跟朋友炫耀几下，新鲜一段时间也就这样了。 这边失恋，那边刚开始一段甜蜜的恋爱，说不会比较那是不可能的。 扪心自问，于文茵是有些嫉妒的，甚至是不服气。 凭什么？ 凭什么赵子彤可以和卓律师这样的男人谈恋爱？ “你跟妈妈说说，那个卓律师是不是长得特别丑？”周清秋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估计这个卓律师特别丑，特别肥，才会看上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太妹吧。 自己妈不问这个问题还好，一问这个问题就更加扎心了！ 她很想告诉自己妈妈：“卓律师长得一点都不丑，甚至可以说是帅得夸张！” 但是，她忍住心里的不快，硬生生点了点头，自己不开心就好了，没必要让自己妈妈也跟着不开心。 见自己女儿点了点头，周清秋不屑的表情更甚：“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一个又帅又多金，学历又高的男人喜欢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眼看自己妈妈越说越难听，于文茵赶紧打住她：“妈，你别这样说她，前段时间，她还特意借了20万给我，叫我去拿去装修呢。” 虽然心里是有些嫉妒，但是真的要于文茵这样抹黑自己闺蜜，她还是做不出来。 “她和那个孙少芬那么穷，哪里拿得出20万？还有她那个小超市，大概率也是那个肥律师资助的吧。” 周清秋一想起那天去吃饭就气打不到一处来，炫耀什么啊，有本事让那个丑男人送啊，租的房子就请客，脸还真是大。 “我不管，反正这笔钱，要么你找李宁浩借，要么你找赵子彤借，你选吧。” 太后就是太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强势起来反而振振有词。 比起去跟李宁好浩借钱，她倒不如去跟赵子彤开这个口。 她想起上次三个人去口水威的金融公司的事情。 这么难搞定的事情，赵子彤都搞定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卓律师在一起吧。 对了，上次收地的事情，那110万，还是于文茵跟李宁浩打的欠条呢。 无论如何，赵子彤都应该还自己这个人情了吧。 于文茵自信满满跑去赵子彤，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后，谁知道竟然被她一口回绝： “对不起，文茵，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赌债？ 不要说她没有一百万，就算自己真的有一百万，也不可能借钱给于文茵还赌债的。 是，这个赌债不是于文茵自己欠下的，是于文茵的妈妈周清秋欠下的，出发点也是因为自己得了胃癌，想给自己女儿留点遗产。 但是，赌博就是赌博，纵容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 赵子彤不会为自己父亲的赌债买单，更加不可能借钱给于文茵为她的妈妈买单。 “子彤，如果你没有的话，你可不可以跟你男朋友卓律师借一下？” 于文茵没想到赵子彤会一口回绝，她有些慌了，这就是十几年的友情，见死不救？ “第一，我和卓律师刚开始不久，也只是在互相了解的阶段。” “第二，我不可能去跟他借钱，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更加不会为了你妈妈那荒唐的赌债去跟被人借钱。” “为什么啊？你是怕我还不起吗？等我们的房子过户好，我很快就可以还给你的。” 于文茵一想到那些凶神恶煞的高利贷，有可能会看来中环找自己，就更加慌乱了，她放下自己读书人的自尊心，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子彤，就算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可以吗？上次我都听方振宇说了，一百多万就是你男朋友开的一辆车的价钱而已，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愿意借的。” “你不帮我，那些高利贷就会上门来找我的，我现在公司已经非常难了，我真的不想被高利贷骚扰啊，你帮帮我。” 赵子彤的脑袋疼。 赌博、高利贷。 为什么这两个词汇在香港就那么常见呢？ 那些赌博的人为什么就那么嚣张敢去借高利贷呢？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是自己，现在都一个多月了，这次换成于文茵的妈妈。 讽刺的是：数额还是一样，只是换了一个债主。 上次自己是侥幸，这次的债主是澳门的黑社会，想再靠之前的方法去唬人，根本就不太可能。 而且自己除了记得那场比赛之外，就不记得其他的重要赛事了。如果真的记得，自己妈妈那个翡翠镯子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拿回来了。 “文茵，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赵子彤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就不应该插手，就应该让你妈妈好好受受教育，让她知道赌博是不对的，一辈子的积蓄，几天就没了，这么大的教训不吸取一下，以后她肯定还会再犯的。” 赵子彤语重心长地说道。 还有，让她找卓振风借钱，那就更加不可能，她强烈的自尊心不准她这么做。 自己过的最困难的时候，她连免费的律师费这种便宜都不想占，更何况是去和他借钱？ 好不容易开始一段目前感觉还不错的恋爱，赵子彤不想去破坏它。 “不可能！她是我妈妈，我难道要看她去死？”于文茵高傲的自尊被伤的七零八落。 呵呵…… 这就是好闺蜜！ 也是，人家现在攀上高枝了，根本不需要自己这样的朋友了。 人家大概也忘了：当初校董会的钱，和高婆婆收房的那笔钱，自己是如何帮助她的。 “文茵……” 赵子彤还想劝多几句，于文茵却摆摆手：“不用说了，不想帮就不帮吧！我自己会想其他办法的。” ------------ 142，女强人深藏少女心 没等赵子彤说话，于文茵就拿起包包落魄地走下楼。 在楼下，她看到了开着一辆黑色宾利的卓振风，他是那么帅气，那么干净，那么温暖，还那么有钱， 就这辆黑色宾利都可以还自己妈妈好几次的赌债了吧！ 嫉妒，在于文茵的心里疯涨。 最过分的就是赵子彤，竟然见死不救！ 于文茵紧紧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刚才我好像在楼下看到你朋友于文茵，她来找你，怎么不留她一起吃饭？”最近卓振风都过来陪赵子彤补习。 以为自己的女朋友说：想要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知识就是肥料。 肥料这个词，让卓振风有些想笑。 “嗯，她家里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赵子彤没打算告诉自己男朋友于文茵家里的事情，虽然是闺蜜，但她并不大嘴巴，不可能把自己闺蜜的隐私都告诉他。 孙少芬最近都早出晚归去忙孙师奶超市的事情，就在一个星期之前。 孙师奶生鲜超市如期开业了。 但是在开业之前，却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 首先是供货的问题。 赵子彤去香港的农贸市场找了好几家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既然打出的口号是“不卖隔夜肉”，那么供货渠道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之前赵子彤了解过，从内地有三辆列车专门供应香港的农产品， 现在香港还没回归，虽然自己的回乡证拿回来了，但是就一间门店，就跑去内地进货，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 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一间靠谱的供货商，但是自己的店其实不大，走的简单而精致的路线。 和钱兆明这样的超市采购不一样，就鸡肉碎那么一点的拿货，没有哪个供货商会傻到给她便宜的进货价的。 为了减少自己的运输成本，赵子彤还是将拿货的地点放在了离太古城最近的一家菜市场上——西湾河街市。 “子彤！”刚踏出小区的大门，赵子彤就看到了拎着早餐的卓振风。 这是他们在维多利亚港谈心之后的第二次见面，虽然那天晚上已经牵了小手。 但是那天毕竟是晚上，又喝了点小酒，真的大白天见到，赵子彤还是有点害羞： “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去菜市场啊，看看我能不能做个护花使者什么的。”卓振风笑着地望着赵子彤。 今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马尾扎起来，特别的青春有活力。 今天去菜市场，黑色耐脏嘛。 巧了，今天他穿的也是一套黑色的运动装，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情侣款既视感。 卓振风一晚上都没睡好。 他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和赵子彤真的在一起了？ 因为被她虐了好几次，搞得自己的都有点不自信了。 所以他一大早就来了。 一大早有多早呢，五点钟，天还没亮，他就洗漱完毕，从中环开车到了太古城的小区大门口。 他知道今天赵子彤一大早要去考察菜市场。 他决定今天与她同行，虽然工作也很重要，但是打完赵子彤的官司以后，他就把其他工作都转给了方振宇。 这段时间，是赵子彤最忙碌的时间，因为听说8月1号，她的生鲜超市就要开张了。 所以他打算放下工作，好好陪她。 因为外甥轩轩对自己说：“愿意给你花钱的人不是真心爱你，愿意花时间陪你的人才是真的爱你。” 然后轩轩又加了一句：“尤其是舅舅你的时间特别值钱，就显得你尤其用心。” 卓振风失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五岁的外甥竟然成为了自己的恋爱导师。 不过，轩轩每次提的建议都挺管用的，所以卓振风暂时没有换一个的打算。 看两人穿了一样的衣服，赵子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实话，她昨天晚上还在犹豫，是不是答应得有些太草率了。 但是今天一见到这样的干净清爽的大帅哥，想起后世那些油腻的中年男人和一些非常娘炮的小鲜肉。 “你吃早餐了吗？”卓振风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早餐袋子。 “太好了，肚子正饿呢，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赵子彤看难得有人给自己带早餐，虽然已经在家里吃过了，她决定还是不要辜负帅哥的心意。 这样的极品帅哥喜欢自己？ 这让一直在感情里不太自信的赵子彤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有些矫情，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样不油腻的帅哥，在后世简直会被抢疯了好嘛？ “你说你喜欢豆浆油条，还有汤米粉。米粉打包了就不好吃了，我就打包了豆浆和油条，汤米粉下次我们再去吃吧。” 赵子彤听到心漏了半拍，她只是随口一句，他就记在了心里。 “谢谢，我妈妈煮的汤米粉很好吃，下次可以上去吃。” “真的……可以吗？”一瞬间，赵子彤在卓振风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 这样的卓律师，有些笨拙，也有些可爱。 不是说谈过几次恋爱吗？ 怎么感觉跟初次追女人一样，这么纯情，搞得好像赵子彤在老牛吃嫩草一样。 咳咳…… 如果算上心理年龄，自己确实是老牛吃嫩草。 虽然她心里很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 她这只老牛就傻傻地被小嫩草牵着手走进西河湾菜市场。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 热闹、嘈杂、活色生香、人间烟火，这些是菜市场的印象、也是它深度的魅力之一。 菜市场不仅是卖菜买菜的场所，也是中国民间社交重要的场所，更是一个城市文明生活的缩影！ 然而传统菜市场普遍存在脏乱差的环境：设施陈旧、昏暗的灯光、散乱的蔬果、随处可见的垃圾，潮湿的空间、散着食品混杂的气味、有的甚至是临时搭建的大棚，等等，都可能成为细菌及病毒生长的温床。 在这么拥挤的环境里，带着口罩的两个人很自然而然地再次牵起了小手手。 有个拉着推车的大妈从他们身边经过：“麻烦让一让，要谈恋爱去电影院可以吗？这里的菜市场，路那么窄，你们还并排走。” ------------ 143，老板搭个顺风车吧 卓振风无奈，只好转到赵子彤的后面，但是手却很自然地扶住她的纤纤细腰。 此情此景，让赵子彤有一种被人精心呵护的感觉，原来内心再强大的女人，也是渴望能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超市那么多，商场那么多，香港的市民还是愿意来拥挤的菜市场呢？” 隔行如隔山。 卓振风对这个行业有很多的不懂，但是他想尝试着去了解，因为这是自己女朋友想做的事情。 虽然他不是很想让她做这行，女孩子非要去卖什么猪肉、青菜，天天和大妈大爷打交道。 他不是说看不起这行，只是单纯觉得太辛苦，太累人，他早就建议过，让她开个美妆店、服装店什么的。 但是两个人在能在一起的前提就是：互相尊重对方的选择。 而能继续往下走下去的基础是：理解和支持对方的所有决定。 “我想大概是因为香港市民都执着于‘新鲜’二字吧。” “所以我想做的一个超市，它不仅具备了传统菜市场所拥有的商品品类，并且尝试着不断向生鲜领域突破，连菜市场仅有“新鲜”优势也被它占领。” 卓振风默默地听着赵子彤讲这些，菜市场昏暗的灯光打在她兴奋的脸上，那个侧脸特别好看。 菜市场依旧很嘈杂，但是他却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靓仔，要不要买排骨，今天的排骨很靓哦，就跟你女朋友一样靓。” “靓女，桂花鱼很新鲜，要不要看看？” “靓女，想要买什么青菜？空心菜、菜花、番薯叶、油麦菜还是包菜？” “老板，别人家的猪肉都卖25一斤，你这里怎么要28啊！” “靓姐，我们这个是江西土猪肉，和那种大肥猪不一样的，一分钱一分货啊！我们土猪肉口感特别好的！” 每到一个档口，菜贩子就特别热情地推销自己的商品，菜贩子的吆喝声和买菜人的讨价还价的声音络绎不绝，让赵子彤特别亲切。 以前没感觉菜市场也可以那么温馨的，可能是自己心情的缘故吧。 她嘴角上扬，这一刻，从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时代也挺不错的。 “怎么样？没有合适的吗？”转了一圈以后，赵子彤没有和任何菜贩子说任何供货的事情，只是默默地在记那些价格。 “嗯……我想，我找错方向了，在菜市场闲逛可找不到靠谱的供货商。”赵子彤沉思。 “需要……我的帮忙吗？”以卓家的人脉，找一个生鲜超市的供货商一点都不难。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家里是有大型商超的，虽然他对家族的产业不感兴趣，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赵子彤摇了摇头，虽然她答应和卓振风尝试着互相接触了解一下，不代表她就变成恋爱脑了。 任何时候，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麻烦别人，这个别人也包括男朋友…… “振风，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谈点事。”卓振风把自己送到百佳超市的门口，赵子彤就对他说道。 一秒钟，就只有一秒钟，卓振风有些落寞。 自己这是被女朋友给掩埋了？ 记得在大学谈恋爱的时候，哪个女朋友不是恨不得把自己炫耀一大圈的？ 钱兆明看到赵子彤也有一丝惊讶，上次自己不是把供货商的资料和联系方式都告诉她了吗，怎么还来找自己。 但是这个小姑娘，每次来都带一大堆贵重的礼物，待人接物一点毛病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巴不得盼着她来的心情。 “钱大哥，又要麻烦你了，因为我们的店小，拿货不多，那些大的供货商也看不上我们这的小庙，我想搭个顺风车。” 赵子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怎么能拿到最实惠的供货价格？ 答案当然是量多价优，批发肯定比零售要便宜多的多。 而稳定的大的超市能拿到的价钱，肯定能比自己去拿便宜很多。 赵子彤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供货商给百佳超市送货的同时，滴带上自己，这样既省心又省钱。 钱兆明一怔。 这个赵子彤，是个人精啊，这么活络的心思，不经商真的是浪费天赋了。 虽然这件事有点打擦边球的感觉，但是在商场上，善于变通，甚至是钻空子的人，往往比脚踏实地，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人要混得好。 见钱兆明犹豫，赵子彤又加了一句;“钱大哥，你放心，你那份我不会少的。” 钱兆明再次一愣。 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把送礼说的那么自然流畅的，活络的心思，再机上厚脸皮，赵子彤要是混不出头来，钱兆明都不相信了。 钱兆明笑得比向日葵还要灿烂，采购嘛，都是人精，没有好处，就算天大的交情，也不可能这样帮你。 当然了，除非你是他的至亲。 打过几次交道，钱兆明一点都不怀疑赵子彤的大方，这次肯定也不会小气，和这样直接的人打交道，就是干脆爽快。 钱兆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了。 赵子彤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供货商搞定了，一口气都没没吐完呢，就接到了李国强的电话： “赵小姐，你快来，有人来保护费。”电话里。李国强的声音很急促。 保护费？ 天啊！ 赵子彤扶额，这都还没开张呢，就要收保护费。 香港市民的钱好赚，香港的黑社会也真是猖狂啊，希望保护费的钱不要太夸张，不然真的要头疼死了。 这一刻，赵子彤有些怀念大陆的经商环境了。 至少经过这么多年的“扫黑除恶”，明目张胆地跟商户收保护费，不存在的！ “唉……”赵子彤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谈的不顺利？”卓振风的手轻轻扫过赵子彤的脸，落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帮她整理好那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 “谈得挺顺利的，就是店里遇到点麻烦事。”卓振风的指尖轻轻滑过自己脸颊，又停在她的发红的耳根。 ------------ 144，黑社会来收保护费 “什么麻烦事？”见她皱起眉头，卓振风又忍不住轻轻抚过她的紧紧皱着的眉头。 “有黑社会来收保护费。”下意识地，赵子彤避开了他的手，自己还是不太习惯一个小鲜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让赵子彤有一种想扑倒他的冲动，这种冲动太邪恶了，赵子彤都不敢想那画面。 人家是认真的，自己就只想把他当做是生理需要的发泄工具，赵子彤有点内疚。 “收集资料，准备告他。”卓振风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轻咳了一声，随即就恢复了律师该有的冷静， “别了，卓大律师，你的律师费都够我交几年的保护费了。”赵子彤是开玩笑，但卓振风的脸色却一沉。 赵子彤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并不应该拿他的职业和黑社会相提并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打官司太麻烦了，我不想走司法程序。” 赵子彤有自己的生活逻辑，她觉得收保护费这样的事情都要打官司，那就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能用一点小钱解决的事情，非要搞得那么复杂，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地方开店了。 “你这是在纵容他们吧。”卓振风显然不太满意赵子彤这个答案。 果然…… 男人大部分爱的都是那种傻白甜小公主吧。 自己这种社会老油条，又强势又圆滑的老巫婆，真的可能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 “那按照卓大律师的建议，这件事我应该怎么处理？”她觉得暂时放下争议，听听卓律师的意见。 “当然是一分钱都不给他们，保存下他们敲诈勒索的证据，上法院告他们。” 卓振风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赵子彤却觉得这个社会不是非黑即白的，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靠法律就能解决的。 赵子彤叹了一口气。 说的是很轻巧，告他们？ 然后呢？ 判刑？ 就这点保护费，最多也就教育一下，关个几个月就出来了，在被人的地盘上这么都不懂事。 以后还要不要这里混？ 你是阳谋，人家却不跟来光明正大这一套，小混混、黑社会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小说毕竟是小说，爽文毕竟是爽文。 真的遇到这种事，没有空间，也没有系统，也没有一个有遇神杀神的男朋友帮你把有一堆小混混打到趴地上不能动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认怂。 遵守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进入商界的第一步。 “振风，你先回去吧，这种事我过去处理就好了。”赵子彤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争辩的意义。 卓振风没有反驳，把她送到太古城小区门下就先离开了。 赵子彤看着卓振风的车越走越远，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去面对收保护费的黑社会。 “子彤妹子，怎么办？”李国强见赵子彤出现，赶紧过来把她拉到一边。 “能怎么办，人家的地盘，我们惹不起，乖乖给钱吧。” 李国强知道其他商户都是这样的，自己和赵子彤既没有强硬的背景，又没有什么深厚的根基，不给钱能怎么办？ “国强大哥，只要不是太过分，能出的我会出，不过你放心，这笔钱不需要你们股东出，从我的分红里扣。” 赵子彤觉得这种事情，就不应该让股东出。 李国强有些感动，果然没有跟错老板啊。 她这样一说，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占她便宜：“不啊，哪里有只分享利润，不承担风险的股东。” 赵子彤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论下去，有些事情做就好了，不需要解释太多。 “赵老板，你终于来了啊！” 收保护费的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坐在装修都一半的柜子上抽烟，见她来了，把烟头往地上一堆，就妈直奔主题。 “说吧，多少？”赵子彤明显不想多说一句废话。 “够爽快，我喜欢。”收保护费的大哥笑得花枝乱餐，没想到啊，赵老板竟然这么年轻，这么美丽， 现在他对一个月收多少钱反倒没什么兴趣了，他感兴趣的是年轻美丽的赵小姐。 “不过，我现在忽然不着急了。”受保护费的大哥外号叫金狮，是这个地区有名的地头蛇。 头发乱糟糟，脸胖胖的，笑起来特别像一头和善的狮子。 赵子彤皱眉，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的可怕，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带着不怀好意。 钱，她可以给。 人，她不可能卖。 也许，卓振风说的没错，自己这样做就是在纵容他们。 “这位大哥，你不着急，我着急，我只给你一次收保护费的机会，如果你不想收，那我就不给了。” 说完，赵子彤就准备转身离开。 几个小混混打扮的男人，马上就围住了她。 “干什么，干什么？想打架？”李国强看情况不对路，赶紧叫上几个工人，操起家伙，准备迎战。 赵子彤深吸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在自己没开张的店铺面前打架，虽然她不迷信，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血光之灾。 “明人不说暗话，这位大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赵子彤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该死的黑社会， 从她重生开始第一天，就没完没了了。 不过转念一想，钱哪里有那么好赚！ 做生意嘛，什么牛鬼蛇神不会遇到，一言不合就动手，这种性格不适合经商，而应该去学习武术。 忍字头上一把刀！ “没什么事情，就是单纯想和赵小姐交个朋友。”金狮拍了拍手，笑容满面地示意手下先退下：“这么貌美如花的赵老板，你们客气点，不要吓坏了人家。” 靠！ 不装逼会死？ 以为现在是在拍古惑仔的电影？ 赵子彤沉下脸：“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金，道上的朋友都叫我金狮。”金狮慢悠悠地走过来，对着她笑得灿烂。 金狮？ 呵呵…… 赵子彤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大哥，矮矮胖胖的身材，发量是很浓密，还特意染了一头的金发，但是长相是真的不敢恭维。 这大概是狮子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 145，孙师奶超市开业了 另外一个街头，一场争夺地盘的大战正在上演。 一个黄毛和光头佬怒目相对，黄毛眼明手快，先一步下手，欺近黄头佬，拿起手里的玻璃可乐瓶，对着光头佬的头就砸了下去。 顿时，双方火力全开，拿刀的、挥舞棍棒的、互扔玻璃可乐瓶的，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 口水威早就是大佬的，惜命，就叼着雪茄站在一旁看着，动口不动手： “你他妈的给我打啊！” “我靠！你他妈的可乐瓶能不能扔准点！” “给我打啊！狠狠打啊！能不能抢到太古城这个地盘，就靠你们了！” 战况越加激烈，谁输谁赢真的不好说。 这边的赵子彤都要郁闷死了。 人家也没说对你有意思，也不收保护费了，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罗里吧嗦的应酬，让赵子彤生厌。 “这次见面非常愉快，赵小姐，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金狮笑眯眯地伸出右手。 几个手下都惊呆了，收了那么多年保护费，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老大那么耐心。 这到底是在收保护费还是在泡妞啊？ 期待你个大头鬼！ 赵子彤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拼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金先生，我既然在你的地盘搵食，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哎呀，叫什么金先生，叫金大哥。”金狮的刚想凑上前去，一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就跑到他旁边，说了几句话以后，金狮的整个脸都变了。 “赵小姐，后会有期。”金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赵子彤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转身离开，就在一个街角看到熟悉的车牌。 原来，他一直都没离开，一直在暗处保住着自己。 惊喜、感动、愧疚、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就涌进她的心里。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强势了些。”赵子彤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关切的眼神。 “没有，我觉得是我不够尊重你。”卓振风将赵子彤拉入怀中，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么懊恼。 两个人的成长背景不一样，卓振风觉得是自己想当然了。 做律师这些年，他又何尝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的问题是不能单纯靠法律解决的。 他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当然知道财富和权势可以无坚不摧，与其同时，没有财富和权势就被动多了。 谁都想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但是前提也要能杀的能力啊。 躺在卓振风怀里的赵子彤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宇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赵子彤以为金狮还会继续来找麻烦，但是很快到了开业那天，也没再见到那个讨厌鬼。 8月1号如期而至。 赵子彤拜托马丹丹去请了舞狮队过来，其实她自己也可以，但是不是看人家经常花痴一样傻傻地望着叶文华。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些搞笑。 恋爱中的女人真是离谱啊。 是谁之前一直喊着“不婚不育保平安”，怎么一转眼，还动了做媒人的心思了。 是恨不得全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还是想讨好一些月老，让他老人家不要给自己制造什么障碍，让她和卓振风的感情顺利一点？ 马丹丹有些害羞：“文华大哥，我朋友的生鲜超市8月1号要开业，能不能请你去舞狮？” “你朋友是？”叶文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天，妈妈早早就预定了自己。 但是这段时间，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天天来换药，虽然她这个伤根本就不要天天来。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星期以后，本来要改成一周换一次就可以的，他愣是没说出口。 也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太灿烂了，给他这颗长期寂寞的心送来了阳光。 “赵子彤啊，你还记得不，我们还一起吃过桥边炒辣蟹呢。”马丹丹的笑容真的特别迷人。 让叶文华为难的心瞬间就放松了。 他刚才还怕自己拒绝她，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呢。 那么明亮有神的眼睛，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黯淡，他会不忍心的。 “好的，我8月1号有空的。” 看着马丹丹整个脸都明亮了起来，叶文华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叶文茵和她妈妈周清秋也来了。 周清秋不知道赵子彤和卓振风谈恋爱了，但是以她多年的人生经验，她断定赵子彤肯定是被富商包养了。 娱乐圈的香港小姐，不就最上赶着干这种事吗？ 她不知道赵子彤是抱上了哪个富豪的大腿，反正按照之前她对孙少芬两母女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住得上太古城这样的房子，还有搞得起这样一家店铺的、 “孙姐，你这可是咸鱼翻身了啊。”周清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可惜孙少芬正忙得脚不沾地，也根本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周清秋自讨没趣，只好站在一旁观察。 真是新鲜啊！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生鲜超市。 怎么说呢，在首都京城没有，在繁华的香港，她也没见过。 门口大大的招牌是红色底的，简单粗暴就三个白色的大字“孙师奶”，旁边还有一行稍微小一点的字：“不卖隔夜肉”。 “真是俗气啊！”周清秋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么土的招牌，这么土的颜色还真是赵子彤那个小太妹的品味。” “这里是香港啊，她以为这里是大陆的乡下吗？竟然用这么大红的标题？ 最让人无语的是：倒商铺门口还有一个小喇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很响亮：“孙师奶，不卖隔夜肉。” “呵呵，第一次听说不卖隔夜肉和隔夜菜，我就不信了，卖不完的那些菜难不成就直接丢掉？” 周清秋嘟囔着，声音还不小，很快就被前来排队的人听到了。 “你没看店里那块大海报吗？”一个排队的大妈凑过来，指正一张大红色的海报给她。 一样的大红底色，一样的白色字体，一样的俗不可耐。 上面赫然写着几排醒目的大字：“每天清货时间。” ------------ 146，开张日遇到的挑战 “19:00 全场九折” “19:30 全场八折” “20:00 全场七折” “20:30 全场六折” “21:00 全场五折” “21:30 全场四折” “22:00 全场三折” “22:30 全场二折” “23:00 全场一折” “23:30, 免费派送” …… “切，骗鬼呢？十一点半以后免费送，这是做慈善还是开门做生意？”周清秋见没人搭理自己，讪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小太妹，最擅长的就是骗人！我就看你能撑多久！” 然而那些大妈都没空搭理她，因为今天开业大酬宾，不早点去抢免费的鸡蛋，等下就没有了。 这个老板也是有意思，鸡蛋免费送可以，但是要办一张会员卡。 听说会员卡还可以免费积分，积分还可以拿来当钱用。 办会员卡也很简单，只要填个姓名报个电话就好了，大爷大妈们看着一摞摞的鸡蛋、还有牛奶，眼睛里都是光，因为上面都写着特别好看的几个大字“免费送”。 “这个不会亏本吧？”孙少芬有些担心，第一天又是送鸡蛋和牛奶、又是那么多的五折的代金券。 “不会的，你放心把，我心里有数。” 赵子彤这段时间是忙得脚不沾地啊，又是员工培训，又是忙着跑各种手续，但是眼看着自己亲手弄出的店开张了。 那种感觉，就跟自己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可爱的宝宝一样激动。 虽然她没经历过分娩的，但是“怀孕”一家店铺的辛苦是真的体会到了。 不比上班轻松。 “那个会员卡有那么重要吗？值得我们送出那么多鸡蛋和牛奶？”股东之一的黄姨也有很不解。 虽然看着是效果挺不错的，很多人都积极来办理，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这种免费送东西，就为了得到客人姓名和电话号码的行为。 有那么重要吗？ 只要东西够便宜，价钱合适，就可以了，为什么搞那么麻烦呢，还搞什么积分？ 还有那个晚上七点打折的制度。 真的不怕，大家白天都不买，晚上就一窝蜂涌进来抢购吗？ “黄姨，你多虑了，太古城这边的住户还是比较高端的，人家的时间可比这些折扣省下来的钱宝贵多了。” 赵子彤笑了笑，但是她却不打算敷衍过去，不仅是想解释给黄姨听，也想顺便解释给自己妈妈听： “不过肯定也有大爷大妈们会等到晚上才来买菜的，但是你们放心，我们的库存肯定会在晚上九点钟之前就清空完的。” “这么自信？”看着排队的大爷大妈，捧着一大束鲜花的卓振风出现在门口。 “当然，你不就喜欢我自信的样子吗？”赵子彤轻笑，收下他送给自己的一大束香槟玫瑰，用开玩笑的语气： “下次不要送我鲜花了，我老了，看不得鲜花在我眼前凋零。” 年纪越大，她就越不爱收鲜花这种保质期很短的东西，因为太美好的东西总是特别短暂，不是吗？ 当知道美好的东西即将消失的时候，那一刻，是最伤感的，譬如炫目的烟花，譬如美丽的鲜花。 当一切繁华落尽，当花朵开始凋零，那种伤感无以言表。 卓振风点头，这个女朋友就是有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感，但是他就痴迷于这种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送花给女人，但是却是第一次被这样直白地被告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乱猜的，我喜欢什么，我就会告诉你的，你也可以很直白地告诉我，你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赵子彤轻笑，是给卓振风一个台阶，也是给对方一颗定心丸。 她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恋爱，也不喜欢那种明明就不喜欢，却要装作满心欢喜的样子。 她不喜欢鲜花那些虚无的东西，也不是要钻石那种被商家包装出来的永恒。 她不需要男朋友给自己送什么名贵的礼物，她要的是最长情的平告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陪伴。 活了三十年，她知道了什么叫不在恋爱中委屈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两人的悄悄话，此刻的两人忙里偷闲，偷偷出来喝了杯奶茶。 “累不累？”卓振风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赵子彤脸上的汗珠。 “还好。”赵子彤轻笑，看着递过来带着清香的手帕。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手帕？ 这年头，竟然还有男人用手帕？ 她低头握着这个手帕傻笑，看来，自己男朋友比自己想象的还真的挺不一样的。 两人手拉手回到店里，就看到几个黑社会打扮的人站在门口，不用猜也知道啊，该来的还是会来，该交的保护费从来不会迟到。 一瞬间，赵子彤的身体有些僵硬。 觉察到了她的紧张，卓振风加大了他握着她手的力度，用坚定而婉柔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说：“有我在呢，有什么困难，我都会陪着你。” 本来紧绷的心，随着他那一眼，瞬间放松了不少。 原来，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独自作战多年的自己，也会被这样的温柔而坚定的眼神给感动。 深吸一口气，赵子彤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近店里，还没靠近，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孙少芬，正在门口团团转。 一看到自己女儿回来了，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紧皱的眉头一瞬间就舒展开了。 心中的柔软一下子就泛滥开来。 原来，被人需要是这种感觉。 冷漠的独行侠当久了，有一天也会被这种“被需要”给感动了。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总是容易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细节感动。 比如带着清香的手帕、比如突然加大的力度，比如眉间突然的舒展。 “子彤， 怎么办？好像有人来收保护费。”孙少芬刚上舒展开来的眉头又一次皱在一起。 她就说嘛！ 做生意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面对的挑战和压力就更加大。 孙少芬这一刻更加觉得自己没错： 女儿就应该听自己话，好好去读书，以后去当老师或者公务员，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不好吗？ ------------ 147，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妈，你不用担心，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赵子彤拍了拍着自己妈妈的手背：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要对你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赵子彤的心底泛起一丝甜蜜。 是告别原主赵子彤，也是对2021年那个满身都是戾气，满心都是伤痕的自己告别。 从今天开始，做个有温度的人吧…… “你这就是赵老板，我看了一下，我们的单，你们这个月的保护费可没交哦。” 一个打扮地流里流气的男人，叼着一根烟走了过来。 “报个数。”赵子彤轻轻拍了拍卓振风的手，示意他，这种小场面，自己还是可以hold住的。 “爽快爽快，别人都是一万块钱，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这样吧，陪哥哥我去喝杯酒，这个月的保护费就不用你交了。” 说完，男人的猥琐的指尖就要往赵子彤的脸上刮，下一秒，他的食指就被人抓住。 “咔嚓” “啊！扑街，你想干什么？”一阵剧烈的痛感来袭，流里流气的男人惊叫出声。 “再对我的女朋友动手动脚，我可不敢保证会一怒之下掰断你的手指。” 卓振风的脸上带着怒意，声音冰冷。 他是一个律师，向来沉着冷静，历来奉行动嘴不动手，就算对方百般挑衅，他也很少发怒。 但是，自从遇到赵子彤，这是第几次动手了？ 甚至，为了她，甘愿作伪证。 昨天，振振有词地说着，要坚守原则，一转身，就被轻易地摧毁理智和冷静。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不克制。 就连中学的那次初恋，自己也没有那么冲动。 DES考完以后，班上的一个女孩子向自己表白，凭良心说，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 当时的自己还没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觉得谈一场恋爱也不错，就答应了。 结果无非就是牵牵手，看看电影，吃吃饭，连初吻都没有奉献出。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说了，DES的分数出来以后，自己毫不犹豫就申请了英国的剑桥大学。 从此踏上香港这片土地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这八年，他交过女朋友，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心，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 后来，他觉得这个游戏是在是无聊的很，就彻底没有再交过女朋友，也再也没有心动过。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但是也没见他对哪个男人动心啊。 直到他遇到赵子彤。 他开始不理智，不冷静，甚至开始时不时地想起那一个身影。 拖着两个大箱子的瘦弱肩膀，即使扛不动了，依旧没有放弃，甚至没有抱怨过一句。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依旧没有掉落一颗眼泪。 为了生计，奔波于两地，就算被人诬陷走私黄金，依旧可以从容地完成，然后奔赴银行。 努力认真的样子，让他动容，甚至有些自愧不日。 而真正让自己心动的那个夜晚，她拿着十万块钱的支票对自己说：“不想拖欠你 的律师费。” 转身后，又回来，递给他两瓶柠檬茶。 “这两瓶柠檬茶，是我朋友马丹丹给你，她说，看你大热天的，连瓶水都舍不得买来喝。” 那一刻，她的脸笑靥如花。 那一刻，他的心开始沉沦。 后来，她越是逃离，他就越想亲近，他都觉得自己有受虐的倾向了。 思绪回来，刚才凶神恶煞的小混混，此刻已经是脸色苍白，都说十指连心，虽然只是一根手指头被钳制住了，但是小混混却感觉痛不欲生。 赵子彤也被卓振风吓了一跳。 用“公子润如玉，陌上人无双。”来形容卓振风不为过，他的身上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但是此刻的他，和他以往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眼神犀利，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几个小混混见情况不对，都操起了家伙，有一个拿着棒球棍的更是站到了卓振风的后面。 几个小混混对一个文弱书生。 赵子彤就是白痴也知道这个情况对自己不利，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武器。 她感动的同时更多是紧张。 冲动，是魔鬼，一味的逞强要面子的行为，更是愚蠢。 因此她非常不能理解那些让自己男朋友拿刀砍人的女生，是什么逻辑？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个时候男朋友为自己出头，是在维护自己，但是意思一下就行了，真的弄出血光之灾就没意思了。 还没等赵子彤开口，一个穿着篮球服的，拿着玻璃可乐瓶的男人就惊叫出来：“子彤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赵子彤定睛一看，竟然是口水威的那个篮球小弟，她也放下了手里的棍子，绽放出一个笑容：“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一片是威哥的地盘。” “对啊，这个地盘是我们刚抢的。”篮球小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完，下一秒就变了一张脸，阴冷森严： “田鸡，你有几个脑袋，敢动老大的女人？” 趁着卓振风发愣，田鸡趁机摆脱他的禁锢，脸色一变，很是懊恼。他就知道：敢不交保护费的漂亮女人，背后一定是有所依仗的。 果然是自己大意了！ 这下完了，新来的老大听说脾气很差，对乔丹哥又颇为信任，现在自己弄出这样的闹剧，以后还要不要混的！ 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机灵。 田鸡马上就换了另外一副面孔：“嫂子，你看，你看，这都是误会，误会！” 自从知道口水威负责这个地盘以后，赵子彤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却浑然没有注意旁边男朋友难看的脸色。 口水威自己打过几次交道，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最重要的这个人，爱财胜过爱美色。 赵子彤笑了笑。 同样是黑社会收保护费的，熟悉和不熟悉，当时是有区别的。 既然这里是口水威的地盘，以后要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让别人误会自己是口水威的女人，在这个关口来说，是有利无害，所以她并没有打算澄清。 ------------ 148，第一天非常的顺利 开张的第一天非常顺利！ 总算是有进无出，因为口水威的关系，今天来收保护费的黑社会自动变成了保护伞。 而销量也是惊人，今天准备的所有货物已经去了九成。 虽然销量很不错，但是也不可能全部卖得掉的，肉早就没了，还有一些水果和蔬菜，还有一些包点。 七点没到，就好多人在排队了，大家都在想着这个打折的东西，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啊，老王，你怎么回事啊，那么早就来排队，7点的折扣才9折，7点半的折扣是8折，你们什么不直接等到11点半再来啊，那个时候免费啊。” 一个大妈看着隔壁邻居，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也那么早来排队。”大妈的邻居王大爷白了她一眼，以为别人都是傻的咩！ 孙少芬和黄姨几个人好像也有点懂了。 不用赵子彤继续解释，孙少芬已经开始思考了，想了一会，她脱口而出：“对啊，大家为什么不直接11点钟过来呢？” “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变成最后落空的人。”赵子彤轻笑。 为什么大家不能等到11点半免费拿肉呢？ 如果所有的买家都等到11点半再来，那就可以免费拿肉了，这样对于买家来说是最大的好处。 但给僧多粥少， 肉少人多，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拿到免费肉，于是就会有人11点来，因为1折买到肉总比拿不到免费肉好。 于是大家都提前到11点来买肉。 同样肉少人多，有人可能买不到1折肉，于是他们决定10点半来，以此类推，最后所有人都决定7点来买肉。 “怎么那么慢啊！”后面排队的人开始生气了，对着前面的人叫嚣起来。 大爷大妈虽然时间充足，但排起队来同样烦躁。 如果大伙能团结一致，附近的买家形成联盟，每晚11点半来拿免费肉，平均分给大家，不更好吗？ 但是看了看在前面插队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了困难的所在。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你可以不来，但是我不能不来啊。 而且，为什么队伍移动如此缓慢啊，前面的人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排在最后面的一个顾客，瞥了一眼在店铺里移动缓慢的大妈，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 拖得越久价格就越低，所以店里的顾客在半小时和整点前十几分钟进店的都不急于结账，拖一拖就能再降一折。 在店员的催促下，排队顾客的叫喊中，店里的顾客慢慢结账。 如果大家的等待成本不同，那一定是时间成本高的顾客8折前来买，时间成本低的客户8折后排队买。 确实，在太古城这样的高端社区，你会发现排队的多是退休的大爷大妈。 不到8点半，所有东西都被抢购一空了，关上店门，一群人哈破浩浩荡荡来到茶餐厅吃饭。 卓振风看赵子彤一脸满足的表情，被一声“嫂子”扰乱的心，瞬间被她的笑容给扶平了。 又想起这段时间她的辛苦，心疼涌上心头，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小家子气了。 “为什么要每隔半小时再降一折，而不是每隔一小时或者十分钟？” 于文茵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其实是个最优降价速度问题。”见大家都辛苦了，结束了以后，赵子彤请一大帮人过来吃宵夜。 “一般来说，在荷兰式拍卖中，降价速度越慢，拍卖出的价格就越高。” “因此卖家有动力延缓降价的速度，但延缓降价的速度会拖长拍卖的时间。” “拍卖时间长则拍卖的成本就高，另外如果竞标者时间成本高，漫长的拍卖可能吸引较少的参与者，这不利于拍出高价。”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于文茵有些震惊， 荷兰式拍卖？ 不学无术，在班级经常考倒数第一的小太妹，竟然还会知道这个？ 于文茵今天也是对赵子彤刮目相看了，但是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好朋友这样给力，自己当然为她感到开心，但是与此同时，另外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是什么意思？ 细思极恐。 羡慕？ 嫉妒？ 不服？ 于文茵不敢承认，也不敢去深究太多。 卓振风觉得自己女朋友就是一个宝藏女孩，每天都能带给自己无限的惊喜。 不是说，成绩经常倒数第一吗？ 怕不会是故意这样说的吧，为了让自己慢慢发掘她的好。 不管如何，这个挖宝的游戏，他现在挺喜欢玩的。 剩下的人就跟听天书一样，学渣代表之一马丹丹同学马上就抗议了：“都是千年的学渣，你跟我聊什么天书？” 最近，她的危机感大增。 因为很多时候，她都发现，赵子彤和于文茵在讨论事情的时候，自己跟不上她们两个人的思维了。 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赵子彤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于文茵却是一副什么都听得懂的白青。 不带这样玩的！ 以前她再怎么差，至少都还有赵子彤垫背。 突然有一天，怎么就发现，不要说垫背了，自己早就已经跌落谷底，和她们二人不是同一水平线了。 这个也不能怪她啊，是她们飞得太快了。 “这个什么意思啊？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人，别欺负我们这些大老粗啊。” 李国强今天特别高兴，一是庆幸自己跟对了老板，投对了股份，二是看到所有货物都被人一扫而空的瞬间，原来可以那么满足和开心。 黄姨也疑惑啊，赵子彤什么文化水平，她一清二楚啊，就是中学毕业啊 ，听说还经常得倒数第一名呢。 怎么都是中学毕业，人家就可以那么文化呢，一套组合拳出的，把他们这个武林世家都给整蒙圈了。 “我们当然可以选择更慢的降价速度，比如每小时降价一折，这样营业时间就会更长，所付的员工工资就更高，同时由于时间越晚出门买肉的顾客就越少，总体的销量也可能受影响。” 赵子彤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选择更快的降价速度，则可以降低店铺运营成本，但所卖的价格太低，总体收入可能会下降。面临这种权衡，我们根据实际运营经验选择了半小时降一折。” ------------ 149，彼此世界多了一人 于文茵听完，微微一笑。 马丹丹一脸不懂的表情地看着她，不解地问到：“你笑什么？” “我笑子彤太坏了。” “怎么说？”马丹丹不解。 “她打着不卖隔夜蔡的招牌，却让很多人都吃上了隔夜菜。”于文茵的笑容意味深长。 带着一丝揶揄，又有几分不屑，还有一点嘲讽。 赵子彤抓着筷子的手一怔。 如果于文茵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对手的话，可不容小觑。因为她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又很善于抓重点。 打蛇打七寸，下手快又狠。 高智商的人，如果一旦失去了道德的约束，将会成为最可怕的恶魔。 不卖隔夜菜真的等于菜不隔夜？ 自己是号称不卖隔夜肉，所以12点之前清仓所有的食材。 晚上8点来排队的顾客大多数都是吃过晚饭的，这时买回去的菜一定是隔夜明天吃。 所以，菜还是要隔夜的，不过隔夜的地点从在孙师奶的冰柜转移到了顾客的冰箱。 但这口号不仅突出了孙师奶生鲜超市食材的新鲜，还顺便帮孙师奶省了电费。 不过今天的月色极好，又是新店第一天开张，赵子彤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香港是国际化的大都市，高楼大厦非常多，灯光也非常绚丽。 到了晚上，夜空一片漆黑，地面上却是灯火通明，各个地方各种颜色的灯光一起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夜景图。 牵着手的小情侣，看什么都特别顺眼。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赵子彤却明显知道，今天晚上的男朋友，有些小情绪的。 她扬起嘴角。 是因为那句篮球小子的“嫂子”吧？ 这是吃醋了？ 她都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了，却还会因为看到男朋友吃醋还感到开心。 恋爱，果然能让人变得年轻。 她故意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在前面，装做看不见他的小情绪。 被莫名其妙甩开手的卓振风有些紧张，这是生气了吗？ 他的恋爱经验真的不算丰富，也从来没有女孩子给他甩过脸色看，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不然，这患得患失的心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 那么近，又那么远。 安全感？ 一个词从脑海中蹦出来。 卓振风蹙眉，什么鬼？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想什么安全感？是因为这段感情太飘了吗，所以他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还从没听到她说过一句“喜欢你。” 甚至，就算当着他的面，被别人叫“嫂子”，她也不澄清，不解释，不在意他的感受。 要说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卓振风伤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疯了吗？ 正想着，突然一个温热柔软的小身体扑到自己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唇就触碰到了另一处的温暖。 他傻傻愣在那里，温柔的唇就已经离开。 就像蜻蜓点水一样，一瞬间把一池的春水，激起了无数的小涟漪。 干了坏事的人，转身就跑开了。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那个逃离的身影，摸着自己的嘴唇傻笑，如果说，这是自己的初吻，估计没有人会信吧…… 堂堂卓家大少爷，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多金帅气，27岁了，才初吻？ 多少次，放学回到家，永远都是佣人和管家。 多少次，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牵手聊天，羡慕不已。 多少次，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亲热地出现在一起。 从没感受到家庭温暖的他，对爱情这个东西特别惶恐。 因为，他从未见过，自然也不会相信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他见过妈妈流泪失控的样子，就更加害怕成为别人的丈夫，婚姻是一把大大的枷锁，锁的全家人都喘不过气来。 而他，刚想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现实击垮。 初恋女友的妈妈，竟然是自己父亲的情妇。 多么讽刺啊！ 全香港的女人，都可以去屈从于自己父亲的权势和财富，他又如何再敢轻易尝试开始？ 他唯有远走他乡。 都说富养的孩子大多会内心坚强，但是他知道他脆弱得不堪一击。 因为精神上和心灵上从未被富养过。 有的只是阿谀奉承和假情假意。 有时候，他会怪自己的堂姐太狠心了，有时候，他又很羡慕自己堂姐可以逃离这样让人窒息的环境。 回到家，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人气，没有任何家的温度。 而被人偷亲的一瞬间，那个女人就仿佛一颗火种，在这片沉寂多年的黑暗中，为他点燃了一片星空。 偷亲，或者说去强吻别人的罪魁祸首已经落荒而逃。 坐在出租车上的赵子彤看着后面的人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打开车窗，一股凉风吹到脸上，眼睛好像进了什么东西，看着不断飞逝的香港夜景，渐渐迷蒙起来。 真好…… 重生的感觉真好。 心如止水以后又死灰复燃的感觉真好。 曾几何时，赵子彤都快忘了这种心动又雀跃的感觉。 重生前的生活，就好像一潭死水，每天按部就班，没有一丝生机。 夜深人静，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感觉这个世界孑然一人。寂寞越来越浓，浓到最后就麻木了。 没有被爱的渴望，也没有爱人的冲动。 曾几何时，赵子彤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有想过的，如果她一不小心葬身海底，估计也没有人会落泪吧。 因为，她把自己的心变成了一片荒凉的沙漠。 以前的她，就好像沙漠里的一朵花，独自花开、独自花落，这么多人，无人问津。 而此刻，心里的柔软挥之不去，一点点把她坚硬起来的外壳慢慢融化。 其实两个人是多么相似啊。 以前的她，从没想过，自己和香港的豪门大少有什么相似之处。 家庭背景天差地别，一个穷，一个富，但是都是极度缺爱的人。 因为缺爱，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这么多年，才会把彼此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吧。 就像刺猬，不让别人靠近自己，自己也不敢随便去靠近别人。 今天晚上的两个人，听着电话那头彼此的“晚安”都特别踏实。 从此以后，彼此的世界多了一个人。 ------------ 150，父与子争夺同一女 日子过得简单而美好。 自从上次初吻以后，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越是了解，越发现两人的相似之处。 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解释，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以前的赵子彤不相信命的，坐着香港的图书馆，和卓振风一起看书的她，此刻有些相信了。 “别老盯着看我，你明年能不能考上剑桥大学，顺利成为我的师妹，就看你能不能抵抗住美色的诱惑了。” 卓振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你才知道，你每天都在诱惑我啊！”赵子彤低头浅笑：“以前的我竟然没发现，自恋竟然是个褒义词？” 卓振风的心越发柔软起来，看着从玻璃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零零散散落在自己女朋友的头发上。 他突然想起一首诗句：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多么美丽的康桥，还没和她在一起时候，他就已经在想：有时间要带她去看看。 结果有一天，她突然跟自己说，要考大学。 他挺开心的：“你想考什么大学，香港大学还是香港中文大学？” 赵子彤愕然：“你对我那么有信心？你说就说香港最好的大学？” 他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当然，我女朋友那么聪明，只要她想做，就肯定可以做到的。” 赵子彤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拿手指戳戳他坚硬恶毒胸膛，有些感动：“可是我觉得我男朋友更厉害也——剑桥大学！” 她想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你想去？”卓振风低头吻她，吻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不，我不想去旅游，我想做你的学妹，你觉得有可能吗，卓师兄？”赵子的大眼睛眨啊眨，里面都是对徐志摩笔下康桥的向往。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去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看看，但是，90年代的清华建筑系，真的没办法和英美的建筑系比较。 虽然很残忍，甚至会被扣上不爱国的帽子，但这就是事实，接受差距，才能奋起直追不是吗？ 又或者说“师夷长技以制夷”。 闭关锁国，夜郎自大，终究不是进步的思想。 “当然可能，我就知道我选的女朋友不会差，我很荣幸成为你未来的校友。哦。不，是师兄。” 卓振风闻着她头发的清香，越来越觉得自己找个了一个宝藏女孩。 她聪明睿智，但是却可以和小女人一样跟自己撒娇，每次她用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胸口画圈圈的时候，就受不了。 “那剑桥大学的师兄，都和你一样，长得那么帅吗？”赵子彤拿手指他在的胸口画了一个爱心。 “那倒没有，你男朋友是校草。” “你都离校了还是校草吗，我倒很想去看看现在的校草。” 卓振风有些不悦，抓住她的小手，惩戒性地吻了一下她：“成熟的草更加好吃。” “噗……”赵子彤成功被他逗笑了。 成熟的草，是什么鬼？ 再说成熟的校草是什么味道，她还没吃过呢，想到这个画面，她脸色一红。 察觉到卓振风的身体也有些僵硬，赵子彤只好故作耍赖地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嗯，明天开始，你就帮我补习吧，把是市面上的DES教材都帮我带过来，拜托啦，卓老师。” 然后趁机逃脱他的怀抱，一溜烟跑了…… 孙师奶的生鲜超市生意很顺利。 孙少芬本来就上过女子学堂，还是旧式的大家闺秀，只要她想学，就学得特别快。 有时候甚至还提供了很多新的想法。 赵子彤特别开心，为她妈妈的重生感到开心，女人本来就应该这样，有一份热爱的工作，并为之奋斗。 口水威也没有过多刁难赵子彤，后来来过几次，都是客气的很。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来了，神神秘秘地把自己拉到一边： “子彤妹子，我不好意思不收你的保护费啊，外面的人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去抢卓家大少爷的女朋友啊。” 赵子彤的脸色一变，不是因为要交保护费，而是不知道口水威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底细。 “你怎么知道？”赵子彤从抽屉里拿出一万块钱的支票递给口水味，手有些颤抖。 “估计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了吧？” 口水威的手上赫然拿着一本杂志，封面正是自己和卓振风前几天在电影院看电影，手牵手的合照。 上面几个醒目的大字特别碍眼：“父子共争一女！” 第二行是“卓氏大少爷卓振风恋上香港小姐季军赵子彤，女方被爆料之前追求过卓立群。” 无中生有！ 荒谬至极！ 里面的报道就更加夸张！ 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赵文强爆料的，说以前自己为了钱，要主动爬上卓立群的床。 说 赵文强？ 他还活着？ “啪嗒！” 太震惊了，震惊到赵子彤手里的杂志都掉了。 “彤彤，怎么了？” 看到自己妈妈孙少芬来了，赵子彤才慌忙捡起地上的杂志，不能让孙少芬看到。 她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不能再让她陷入对这个恶魔的回忆里。 “没……没什么，那……那个……妈，我出去一下。” 慌乱地把杂志藏在身后，她有些蒙了，怕自己妈妈发现什么异样，赶紧大步离开。 转身就进了隔壁的茶餐厅，又把杂志好好看了一遍。 杂志里把自己描述得非常肮脏不堪，什么小时候就喜欢偷鸡摸狗。 中学时代是远近闻名的小太妹，和小混混谈恋爱，抽烟喝酒打架什么的。成绩还经常倒数第一 。 父亲是赌鬼，一家人都住在深水埗的笼屋里。 为了博出名，搏上位，不惜去竞选香港小姐。 更有赵子彤的父亲爆料：不孝女为了钱，又主动去认识富豪们，或者一些公子哥，比如叶文乐这样的人。 ------------ 151，你在纠结和犹豫吗 事情发酵得很快。 八卦杂志一出来，赵子彤就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果然，命运始终会露出它狰狞的模样，岁月静好永远只是一个假性，不闹个一地鸡毛，都不好意思叫人生。 重生又如何，喜欢玩弄人的老天爷还是那个鸟样子！ 反击，必须反击！ 不仅是反击在背后抹黑的赵文强，也要反击这些漫天的舆论暴力。 赵子彤苦笑，这个年代还没有网络，但是论杀伤力，香港的八卦杂志的可不输后世那些键盘侠们。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很被动，还有什么比亲生父亲直接爆料更加让公众相信呢？ 更何况，这些事情很多都是事实，除了卓振风老爸那件事。 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比赛期间，自己作为夺冠大热人选，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而赵文强可是非常积极地在牵线搭桥，自己的化妆间也是鲜花不断。 卓立群又号称“香港小姐杀手”，真的追求过自己也不一定。 而她知道，卓振风最大的心结，就是初恋女友的妈妈和自己爸爸在一起的事情。 讽刺的是，这次初恋女友的妈妈直接变成了自己的现任女朋友。 赵子彤陷入了沉思中，突然一声哭腔将她打断： “子彤，怎么回事啊？你爸怎么还活着？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心慌意乱、惴惴不安的孙少芬加入了战局。 而另外一个母亲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该死的香港小姐，这些娱乐圈的女人，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嫌伤得你儿子还不够深？” 汪文慧把八卦杂志往桌子上一摔，对着卓立群大声呵斥： “玩女人也有个限度吧？你是不是想你儿子永远都不回家，永远都不会香港？”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你没看杂志上怎么说的吗？是我在前，你儿子在后，是他抢，而不是我！” 卓立群被自己妻子喷的心烦意乱。 他们夫妻早就没有了感情，只是为了共同利益还有家族的荣誉，没办法才捆绑在一起。 再说，让一个十几亿身家的男人不出去玩女人，比让他再赚个十几亿还要难。 他以为这么多年来，汪文慧已经和自己达成共识了，她好好当她的卓太太，自己在外面再怎么胡闹都好，只要不威胁到她卓太太的身份，就任由他去玩。 怎么儿子一回来，就整天罗里吧嗦的，最的是烦都烦死了。 “我儿子，我儿子，难道那个就不是你儿子吗？你做什么事情能不能顾及一下我和你儿子的颜面？” 没错，汪文慧可以忍，但是儿子是她的底线，是她的逆鳞，如果自己丈夫再这样胡闹下去，她也会为了儿子鱼死网破。 “今年的比赛，我是送了不少花去电视台，这个季军长得很不错，肯定也收到我的花了。” 卓立群推开那本杂志，点起一根雪茄，轻笑道： “不仅是今年的前三名，还有去年的，前年的，大前年的，甚至是好几年的，只要我卓立群想要，都不是问题。” “现在唐明皇是他，不是我。” “你应该好好问问振风那小子，既然知道老爸的爱好那么专一，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圈子里找？” 汪文慧知道他自有他的一套歪理，这么多年了，她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他。 想来也是可悲。 当初明明是一起创业的，但是生完孩子以后，她就淡出了公司的管理，从此以后就从汪总变成了卓太。 卓太！卓太！卓太！ 呵呵，她现在真的恨死了这个称呼！ “儿子，你是怎么想的？当初在酒会上，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的女人，但是你偏偏就要反着来！” 汪文慧气得心肝疼。 卓振风沉默，脸色非常难看，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只是握着杂志封面的手，青筋暴起。 封面上的两人笑靥如花，但是被他抓得越来越皱，表情也随着皱褶扭曲起来。 “你爸承认了，他说确实送过花给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爸爸还曾经找过他，向他透露说，自己女儿有意攀上他这棵大树。” 卓振风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随即又恢复正常，依旧沉默，只是手里的杂志都快被他抓出一个洞来了。 “很显然，这个女人想要的更多，所以就找上了你。”汪文慧抚摸着自己发疼的胸口： “你爸爸怎么玩，我都不管，但是你，我必须管，立刻马上分手！登报澄清关系，并且说是这个女的主动勾引你的。” 见儿子继续保持沉默，汪文慧狠狠地说道：“你如果不动手，那就让我来。” 一看到封面上那张脸，汪文慧就忍不住厌恶。 如果让她来动手，可就不是登报澄清那么简单了。 “妈，你别动她。”卓振风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坚定，眼神犀利，看得汪文慧心里一阵阵发毛。 “这件事，我会处理。” 丢下这句话，卓振风就风一样地离开了。 站在她家的楼下，一直没有勇气上去。 多年前的一幕又席卷而来，大热天的竟然惊出一声冷汗，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害怕。 害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害怕好不容易打开的心扉，再次关上。 害怕幸福，从此与他无缘。 才几个月的时候，就可以如此刻骨铭心吗？ 是因为太渴望幸福了，所以才会那么珍惜来之不易的心动。 多少个夜晚，他站在伦敦的街头，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孤单的街头，一遍又一遍地想，一遍又一遍地品尝着在异国寂寞的滋味。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赵子彤站在阳台上，早就看到了他的身影，那么显眼的一个人，就连路人都会停下来看他。 又何况是自己。 她在想：他在思考什么？他在犹豫什么？他在纠结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的伤痛，知道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心结。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 152，嫉妒让母女两疯狂 看他在楼下走来走去一个多小时，赵子彤决定下去找他。 四目相对，卓振风的眼里有些忧伤，赵子彤的眼睛里却是坚定，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重新打开心扉的男人，轻柔的语气里带着沉重： “我只问一句：你相信我吗？” 一瞬间，卓振风仿佛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他重重点了点头，眼里的忧伤一扫而过。 赵子彤绽放出一个笑容，轻轻抱着他：“只要你相信我，什么都不是问题。” 感受到怀里的温热，卓振风心里的柔软一点点化开，瞬间将他包围在花海里。 “那就不是问题了。想着怎么反击吧，卓大律师。”赵子彤轻笑。 一点点舆论危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点她都搞不定的话，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市场部的了。 她唯一担忧的只是，赵文强为什么起死回生了？ 因为这个关系到她妈妈的情绪，关系到她的后半辈子，毕竟现在还没离婚不是吗？ “我可能又要付给你律师费了，我妈妈的离婚官司，估计要重新启动了。” 看着赵子彤笑靥如花的样子，卓振风有些自责，亏得自己还是律师，一点专业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我想，遇到你以后，我就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了。”卓振风环抱着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卓大律师，这个时候，你还在跟我说土味情话。” 赵子彤嗤笑：“我们是不是应该上楼去，好好想想应该怎么打赢这一场战役？” 见卓振风站着没动，赵子彤又凑到他耳边轻柔地说： “我妈煮的面特别好吃，要不要上来吃？” 耳根痒痒的，让卓振风莫名升起一股燥热的感觉。 刚哭过的孙少芬看女儿男朋友来了，赶紧擦干眼泪，露出一个笑容：“振风，你来了啊。” “妈，你不用担心，你女儿的男朋友是个大律师，你和那个混蛋的离婚案，不会是问题的。” 赵子彤当然知道自己妈妈在担心什么，就是担心赵文强会卷土重来，毕竟几十年的婚姻生活，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孙少芬吸了一下点点头：“当然，我相信卓律师的专业水平。振风，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吃。” 卓振风轻轻拍了一下孙少芬的手：“阿姨，你放心，赵文强是在逃犯，我已经通知我警察局的朋友了，他们已经在搜捕了。” 卓振风的话让孙少芬安心了不少。 赵子彤有些无语：“敢情我今天安慰了我妈妈一天，都不如你一句话管用？卓大律师，以后安抚中年妇女脆弱心灵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卓振风嗤笑：“你不怕我成为新一任的师奶杀手？” 赵子彤掐了一下，杏眼圆瞪;：“你敢？” 卓振风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子。 “啊！”赵子彤惊呆：“你竟然咬我？” 赵子彤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接下来的话说的老脸通红：“别扭来扭去的，如果你不想今晚被我欺负的话。” 欺负？ 这个流氓！ 等等，刚才卓律师说什么来着。 逃犯？ 她的理智一下子就从迷幻的画面中回来了。 赵子彤有些不解：“当初警察局不是说，赵文强是畏罪自杀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其实她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她不敢贸然提出来。 “肯定是警察局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卓振风若有所思，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我怀疑是这里有飞马贩卖人口的可能。” 非法贩卖人口？ “贩卖死刑犯吗？” 赵子彤脱口而出，卓振风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原来不知道我女朋友还有做警察的潜质，破案能力那么强。” 赵子彤轻笑：“那作为卓大律师的家属，可不得好好努力努力吗？不然以后带出去见人，被人笑是法盲也不好吧？” “不怕，法盲不要紧，只要付得起律师费就行了。” 卓振风又亲了一下自己女朋友的嘴唇。 果然丈母娘在厨房，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赵子彤无奈： “对了，卓律师，你会免费给我法律援助的，对吧？” “当然不，你并不符合法律援助的资格。” “为什么，我怎么不符合了，你的律师费那么高，我可付不起。” “你当然付得起，没钱，我不在乎以身相许的。” “流氓！” 最后两个字的杀伤力极大，卓振风觉得自己需要洗个冷水澡平息一下才行。 忍着燥热的感觉，卓振风轻轻把怀里的女人，放在一旁。 他觉得如果不收点律师费，都对不起这二十多年的积累了。 煮开水，下面，煎荷包蛋，在洗点青菜。 在厨房忙碌的孙少芬看着在客厅亲密的两人，她有些感叹： “我真是没用啊，给不了女儿幸福，这个关键时刻，就只会哭哭啼啼，给女儿添麻烦。” “我一定要振作起来，要保护女儿，保护自己，以后不管是谁，都别想欺负我们母女两。” 在客厅暧昧涌动的两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妈妈在厨房激烈地进行着思想斗争。 另外一对母女却有些幸灾乐祸。 “哼，我早就说过，这个小太妹不是什么好玩意！”周清秋的鼻孔发出鄙视的声音。 什么玩意？ 傍上个大款很了不起吗？ “我早就说过了，恶人自有恶人收，你看她们两母女蹦跶了一会，就翻车了，真是痛快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出的手，真是快准狠又痛快。” 于文茵淡然一笑：“当然是后院起火，祸起萧墙。自己老爸爆的料，足够让普罗大众都相信赵子彤就是这样的人。” 哼！ 于文茵恨。 恨她找了一个有钱的豪门少爷， 恨她的见死不救， 更恨这些年自己的友情错付！ “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去求着她，而她死都不愿意借钱给你，最后逼得我们不得不贱卖掉房子的事情。” 周清秋一提到赵子彤也是牙痒痒， 自从知道，孙少芬未来的女婿竟然是卓家的大少爷以后，就更加生气。 嫉妒，让两母女失去了理智。 ------------ 153，原来都是第一次啊 “真好吃，谢谢孙姨，不过，子彤，你想怎么做？” 吃完一大碗面的卓振风，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那个，你们早点休息，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孙少芬不是古板的人，她自从把空间和时间都让给了两个恋爱中的年轻人。 “别人给我们耍阴谋，我们就他们来阳谋。”顺其自然，两个人从客厅来到了书房，打开了书房里的那几本杂志。 “你负责起诉，我负责公关。” 赵子彤合上了那一本杂志，神情自若，然后抛下一个大的炸弹： “我要见你父母。” 卓振风拿着杂志的手一愣。 “你确定？” “当然，没有你父母，特别是你父亲的解释，我的新闻稿就会特别空洞和没有说服力。” 赵子彤一挑眉，顺势抱上他：“怎么啦，丑媳妇不是迟早都要见公婆的吗？” 卓振风心里的涟漪一圈圈晃悠开来，心中有着巨大的感动和喜悦。 “你不害怕吗？” 卓振风没想到她有那么大的勇气，竟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见他的父母。 一般的女孩子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吧，她倒好，主动提出要上战场。 赵子彤扑哧一笑：“怕什么？你父母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不会吃掉我？” 卓振风的心瞬间就柔软了， 手顺势从她的额头抚过她的鼻子，再到她的扬起笑容的嘴唇上。 这么深情的眼神，赵子彤有些眩晕。 她轻轻闭上眼睛，嘴唇马上就感受到了他的温热。 吻越来越深，卓振风轻轻将她放在书桌上。 空气里飘荡着意乱情迷的香味。 卓振风却还尚存一丝理智，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嘶哑： “孙姨在家……” “我知道啊……”赵子彤轻轻推开他，轻笑道：“所以我们应该把门锁上。” “……”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脑子渐渐有些不清楚的卓振风。却鬼使神差地把书房的门锁上了，然后横抱起浑身散发迷乱气息的女人。 “我……我……我从来……没有过……”卓振风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赵子彤的摸着男人坚硬胸肌的手蓦然就停住了。 这…… 不会吧…… 那么纯情…… 那不是显得自己特别流氓？ 赵子彤努力在原主的记忆力搜寻，悲剧的发现原来看似很太妹的她，竟然也和这个纯情大男人一样？ 不会吧？ 这…… 这…… 这…… 该怎么办？ 是主导好还是不主导好？ 那如果她表现地太轻车驾熟，会不会很奇怪？ “怎么？怕负责任？”男人抓住她在自己胸前的手，眼神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只是在想，成熟的草，吃起来会是什么滋味？”赵子彤狡猾地一笑，顺势贴上他的唇。 “哧……” 火柴棍划过火柴盒的声音，火焰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窗帘自动拉上，只留下一室的涟漪。 风雨过后，卓振风的心里有些激荡，原来身心结合是那么美好，他有些感动，原来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也是两个人的。 他怀里的女人，也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轻轻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深爱的印记。 许久以后，靠在卓振风怀里的赵子彤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赵文强当初是不是在湾仔警暑吗？怎么后来又去了西九龙重案组？” “香港的司法结构是怎么运作的，我不太懂，这个调走合乎规定吗？” 其实，这件事在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如果单纯是赵文强想要点钱，这个她倒是觉得好打发。 她很担心，这次的对手就是上次躲在幕后操作这一切的人，如果是这样一个有背景有权势的人，那还是真的是很棘手。 不找出幕后的这个人，她心里就没底。 “不符合规定的。这件事情我去打听过，听湾仔警署的人说，是香港西九龙重案组的高级督察梁伟超带走的。” 西九龙重案组？ 赵子彤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和她猜想的没错，背后有一个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包括赵文强的假死，也是这个人安排的吧。 那这次的出现呢？ 也是那个人安排的吗？ 到底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大人物？ 一开始，她以为这个人是朋友，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敌人。 思绪纷飞，让她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这些我都会调查清楚的。”卓振风轻轻抚摸她皱起来的眉头。 一瞬间，赵子彤觉得自己不孤单。 曾经，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一个人走完这后半生。 直到一个人走进她的心里，慢慢告诉她：有人并肩作战的感觉更加好。 黑暗中，卓振风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湿热，他动情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知道吗？你是我黑暗里的一道微光。” 良久，只听到她的声音格外动听：“而你，是我的阳光，融化了我心里的冰山，让我知道了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 …… 黑暗中，一栋烂尾楼里，两个黑影在窃窃私语。 “说好是二十万，怎么就给了十万？”男人的声音。 “我当初帮助你从东南亚人贩子的手中逃脱出来，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了，你怎么好意思还来跟我要钱？”年轻女人的声音，咬牙切齿，很是愤怒。 “那肯定好意思啊。”男人笑的猥琐又大声： “我是刮目相看啊，于小姐，我以为你是我女儿的好朋友，谁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过没关系，你要是不给我钱，我是不介意再上一次杂志的。” “你！”于文茵气急，却又拿这个无赖无可奈何。 当初她走投无路，只好去高利贷公司重新贷款，又贱卖了家里唯一那套房子，才算解决了自己家的问题。 忙完以后，她就去了东南亚旅游，在那里就遇到了做苦工的赵文强。 赵文强？ 竟然没死！ 她心生一计，终于用尽各种办法把这个麻烦精给带回来香港，并成功让他接受了杂志记者的采访。 她以为赵文强是赵子彤和孙少芬的麻烦，没想到现在也变成了自己的麻烦。 ------------ 154，开启了心中的地狱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察到处都在找你？”于文茵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过分，她攥紧了拳头。 箭，一旦开弓，就不能回头。 人，一旦变坏，就会坏到彻底。 “那又怎么样？既然于小姐可以帮我从东南亚回来，就一定有办法帮我摆脱警察的追铺，不是吗？” 赵文强的手不安分地划过于文茵的脸，她厌恶地打断他：“你在干什么？你想死吗？” 赵文强哈哈大笑：“死？我当然不想，我还想着好好快活几年呢，如果拿不出那十万，不如拿你的身体补偿如何？” 于文茵咬着牙齿说道：“你休想！” 赵文强淫笑一生：“你约我来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的，叫地地不灵的，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你敢？”于文茵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害怕。 “有什么不敢的，让老子快活快活吧。”赵文强一把推倒于文茵，用力地撕开她的衣服，然后粗暴地占有了她。 于文茵恨极！ 但是就像赵文强说的，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男女的力量本来就有悬殊，赵文强又那么高大，自己根本就没办法阻止这个禽兽。 恨！ 一股浓浓的恨意从于文茵的脚底升起，将她彻底淹没。 赵子彤！ 赵文强！ 我要将你们两父女碎尸万段！ 胃溃疡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地发作了。 于文茵痛得死去活来，一遍遍在心里说着：“狗屁的自律！狗屁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从小到大，她都在忍，忍，忍。 忍受父亲入狱后所有人的白眼和嘲弄。 忍受强势母亲从小到大的打压和控制。 忍受先天性胃溃疡带给自己这个不能那个不能。 忍受自己前男友母亲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和前男友的冷暴力。 可是到头来，自己得到了什么呢？ 亲情？ 爱情？ 友情？ 都他妈的狗屁！ 命运对自己何其不公，凭什么，赵子彤和马丹丹就可以轻易地得到幸福？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走下漆黑的楼梯，就好像一步步走进心中的地狱。 …… 自从那件事以后，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聚会了。 上次没借钱给于文茵，两个人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想失去一个朋友，就跟他借钱或者借钱给他。 但是这次于文茵竟然主动约了赵子彤和马丹丹。 马丹丹当然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最近大家都很忙，所以才没有聚会。 她最近也是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和叶文华刚刚开始一段恋爱。 母胎单身的人，终于有了爱情的滋润，当然是挡也挡不住了。 脸上的笑容从一进门到现在就没有黯淡过。 “怎么了？恋爱了？”赵子彤打趣她。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于文茵开口，那件事，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赌债这个东西，她绝对不会帮人还的。 如果于文茵想不通，那只能证明两人的三观不合。 爱情需要三观，难道友情就不需要吗？ 后来不也解决了吗？ 靠她们两母女自己，虽然是损失了一点金钱，但是这样更能让皇太后长长记性不是吗？ “有那么明显吗？”马丹丹捂住了脸，透过大大的指缝也可以看到她涨得通红的脸颊。 “有，快来问我，四个大字都写满了整张脸。”赵子彤夸张地在脸上画着。 于文茵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郁，但是马上就恢复如常：“丹丹，说来听听，是哪位帅哥成功虏获了我们小花痴的心。” “哎呀，讨厌啦，你们都认识的，姓叶。”马丹丹张开了脸，又害羞地小声说道。 “姓叶，不会吧，你和那个叶校草还有来往？你怕不是疯了、”赵子彤故意逗她。 “才不是呢，才不是叶文乐，是叶文华。”马丹丹急了：“文华的名字虽然和那个王八蛋很像，但是两个人的人品是天差地别！”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连这么简单的逗你都看不出来。”于文茵淡淡地说道。 多好啊！ 以前的日子多好啊！ 三个人在一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只可惜，马丹丹还是那个马丹丹，自己却不是以前的于文茵了。 以前有多好，现在就有多讽刺！ 于文茵的眼里略过伤感，又变成仇恨和嫉妒，但是转眼又恢复一一贯的冷静和沉默。 忍！ 她端起手里的杯子，对着赵子彤轻声说道：“子彤，对不起，我觉得你做得对。” 多么违心的话，一旦恨起来，却可以那么平静地说出来。 赵子彤一挑眉，总感觉于文茵变了不少，以前的她是多么骄傲啊，骄傲地不屑一顾，骄傲地从来不会低头，骄傲地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 那这次，是什么原因让她低头？ 赵子彤深吸一口气，也许是自己错了？ “你一定很诧异是不是，但是，我们三个人从小玩到大，这么珍贵的友情，难道就因为这点事情就断送了？” 于文茵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是却成功惹哭了在恋爱中特别敏感的马丹丹： “肯定不会的，文茵，子彤、丹丹，我们永远是拆不散的蚊子蛋，对不对？” 她将两个人的手一起拽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我不管以前你们有什么误会，从此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一直那么幸福快乐下去，友谊地久天长！” “当然，友情地久天长！”于文茵举起手里的柠檬茶，轻轻跟子彤的杯子碰了一下。 赵子彤释然，她是不是勾心斗角的电视剧和电影看得太多了，那么不相信女生之间的友情嘛？ 还是在商场中太久了，已经习惯了用防备和警惕去看每一个人。 也许是卓振风感化了她，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也将心里的一丝疑惑彻底打消了。 “对不起，文茵，是我应该说对不起，你遇到了那么大的困难，我却一点忙都没帮上。” 赵子彤此刻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不借钱，至少也要帮着想象办法吧。 总之自己是有不对的地方，这句对不起是真心实意的。 ------------ 155，文茵试探子彤想法 “爱情难得，但是友情更长久，是不是？”于文茵的话颇有深意，却让马丹丹感动得死去活来。 “那肯定了，文茵，子彤，你们放心，我就算是谈恋爱了，也不会重色轻友丢下你们不管。” “算了吧，我宁愿你重色轻友，不然你天天挂着这灿烂的笑容，我可受不了你。 ”对于单纯善良的马丹丹，赵子彤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相反，她非常喜欢她这种无心无肺的性格。 也许是自己的心太复杂了，所以反而会特别防备心思和她一样复杂的于文茵。 “也是，有情人的当然恨不得你都去重色轻友了，不像我这样的单身狗。” 于文茵带着一丝苦笑。 “啊？你和李宁浩分手了？”马丹丹很吃惊。 赵子彤早就料到，因此没有多大惊讶，她早就看出来，这俩人不合适，迟早都是分。 但是七年的感情，于文茵应该很伤心吧…… 于文茵的脸上淡然地说道：“好几个月了。”那语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几个字就成功把马丹丹惹哭了：“文茵，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啊，为什么分手啊，是不是那个李宁浩欺负你？” 赵子彤也有些内疚，说是朋友，好像自己真的没有怎么关心过于文茵，连她失恋那么久了都不知道。 “呵呵……没有说欺负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已，人性使然。” 于文茵喝了一大口冰的柠檬茶，她长舒了一口气：“冰的东西真好喝啊，可惜我以前竟然不知道。” 人性使然， 这四个字竟然从一向清高自傲、有原则有底线的于文茵口中说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子彤，杂志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还有你爸……”于文茵神色一变，顿了一下说道：“赵文强怎么还活着？” 提到这件事， 赵子彤也头疼，赵文强一天找不到，自己就没什么胜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文强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警察局已经加派人手在找了，这几天我也准备找卓振风的父母谈一谈。” 赵子彤轻轻拨弄着手里的吸管，眉头不知不觉就皱了起来： “这件事，我总觉得很蹊跷，但是一时半会又难以拨开云雾找到真相，慢慢来吧。” 正想着，赵子彤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是卓振风的电话，听了他的电话，赵子彤的的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今晚出来跟我们吃个饭，你家里那位就来查岗了？” 马丹丹笑着推了她一下，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特别容易放大情绪。 赵子彤翻了一个大白眼，恋爱脑的女人真是惹不起：“不是啦，是他打听到，警察局那边已经有赵文强的下落了，说不定这两天就可以抓到。” 于文茵的拿着吸管的手一顿：“抓到他又打算如何？” “当然是碎尸万段啊。” 赵子彤笑了一下，看到马丹丹吃惊的表情，才轻轻敲了一下马丹丹的头： “抓到他，很多事情就有了答案了，想让他死的人可不少。不过在他死之前。至少得让他先澄清了杂志上的污蔑先。” 于文茵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就捂着肚子喊不舒服起来：“我好像喝太多冷的了，胃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啊，那你小心点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马丹丹赶紧站起来搀扶她。 “不用了，我坐的士回去就好了，我回去就睡觉了，你来我反而要招呼你。”于文茵赶紧摆手，又怕马丹丹问什么，拿起椅子上的包飞快地走了。 “我怎么感觉文茵好像变了不少。”马丹丹看着于文茵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吧，或者经过了家里的变故，失恋的痛苦，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有那么多的美好。” 这个时期，她经历过，当然更加知道于文茵此时的感受，社会的毒打，不会不来，只是早到和迟到的区别而已。 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时间会抚平一切上伤口，不是吗？ 正想着，门口一辆熟悉的车映入她眼底，她重新勾起一抹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才你说你在吃火锅，我刚好又在附近办事，就顺路来接你。”卓振风微笑。 赵子彤了然，哪里有那么多的顺路，偶尔的相遇必然藏着很多的必然。 不过，她能理解自己男朋友的薄脸皮，所以也没打算直接揭穿，反正以其他方式还给他就好了。 “那就谢谢卓大律师了。”赵子彤和马丹丹道别。 “哎呀，真是被你们搞无语了，一个胃痛早回去了，一个又被男朋友给接走了，这样的聚会可真是没意思啊。” 马丹丹嘟着小嘴，明显不高兴了。 “把你还给你的叶大帅哥不好吗？”赵子彤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拨打了叶文华的电话：“文华师兄，你家小丹丹呼叫，她在牛记火锅这里。” “子彤！”马丹丹脸都红了：“这样不太好吧，让他特意来接我。” “是吗？那我就跟文华师兄说了，让你跟我们的车回去了？”马赵子彤装作又要打电话。 “啊！不用不用，他不嫌麻烦就好。”马丹丹赶紧抢夺下赵子彤的手机。 “他说不麻烦啊，他还说怕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安全呢。”赵子彤轻轻推了一下马丹丹。 “他真的这样说？”马丹丹的脸上都是雀跃的笑容。 “当然啦，你就在这样好好等他吧，我们先走啦。”赵子彤丢下她，就钻进了卓振风的车。 “大律师，什么情况，赵文强找到了？”赵子彤笑着扣上自己的安全带。 “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个称呼吗？”卓振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整天“卓律师、大律师”地叫着，是不是又想交律师费了？ ------------ 156，子彤见振风的父母 “你想要我叫你什么？”赵子彤轻笑。 “你自己想，想到合我心意的，重重有赏。”卓振风趁机把她的手放在倒车档上。 “别这样，开车呢？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赵子彤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抓住。 怎么比她还无赖啊！ “找到了，应该这两天就可以收网了。”卓振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车里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让赵子彤的心情大好。 突然，不远处的一栋烂尾楼楼顶掉下一个身影，随后就是围观群众的大呼小叫。 “有人跳楼了！” “快打120啊！” “打110吧，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看起来是喝了不少酒啊，是失足坠楼的吧？” “不知道啊，这个地方邪门的很，前几天我还在这里看到一个女鬼了。” “真的？什么样的女鬼？” “一个短头发的女鬼，失魂落魄的，真的吓死我了。” …… 不知道为何，赵子彤的心一紧，总觉得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看赵子彤的脸色难看，卓振风非常识趣把车掉头：“世界上不幸的事千千万，如果改变不了，干脆就不要去知道。” “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去烦心，做好自己的本分。”赵子彤点头：“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说去见我父母吗？敢不敢跟我回家？”卓振风停下车，看着她。 自己父亲很忙，今晚好不容易他在家，这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突然？ 赵子彤一怔。 什么准备和礼物都没有，自己穿的也就是随随便便的白色T和牛仔裤。 但是，她转念一想，什么美女华服他们没看过，自己穿得太夸张了，反而显得特别做作和多余。 “好啊！”赵子彤轻笑：“只要你不嫌弃我穿得寒酸就好了。” “我嫌弃啊。”卓振风的心是感动的。 “那我就不去了。”赵子彤假装生气，拿起车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我是说我嫌弃你穿衣服。”卓振风非常淡定自如地说出这句话。 赵子彤口里的水是吞也不是，喷也不是，只感觉一直往鼻腔里冒，随后就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而那个害得她激烈咳嗽的男人，现在却是毫无表情，赵子彤气得捶胸。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真正到了那个山顶豪宅的时候，赵子彤还是紧张了。 坐在车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察觉到她的紧张，卓振风只是看着她：“如果还没准备好，那我们就改日再来。” “不，不用，我可以！”赵子彤闭目眼神了一会，就拿出上战场的勇气来了。 就当是商务谈判好了。 上楼敲门，管家开门，饶过前厅又是长廊，然后是客厅，大得令人发指。 卓立群和汪文慧早就站在二楼，观察着赵子彤。 她看起来不像没见过世面的人，看到那么大的房子，都没有到处乱瞟乱看，四处打量。 而且人家穿的非常朴素就来了。 虽然朴素，但是还是看得出底子很好，确实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要是没有一点姿色和手段，也不可能当得上香港小姐，更加也不可能让卓氏两父子都为之倾倒。 这个女人，不是真的单纯，那就是心思非常之深沉。 在商海这么多年，卓立群和汪文慧当然是把赵子彤打入第二种人的行列。 两人在二楼站了好一会，才缓缓地二楼漫步下来，那气场真的是非常凌人。 “赵小姐。”汪文慧的声音非常冷，眼神犀利，正常人看到她这样的眼神都会颤栗好几秒 。 “叔叔，阿姨。”赵子彤顺口喊出来。 “不好意思，麻烦叫我卓太，称呼我先生做卓生。”赵文慧冷冷打断她。 卓振风刚想说话，就被赵子彤按住了：“卓生，卓太，晚上好。” 看她如此镇定自如，卓立群、汪文慧和卓振风都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然卓振风心里更多的是感动。 “赵小姐，听说，你要来见我们，说吧，有何用意？”汪文慧拉着卓立群坐下，目光森冷。 “我觉得，我们双方应该合力出面，对外澄清这段荒谬的传闻。” 赵子彤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就把事情抛出来，大家都是老狐狸，时间就是金钱，废话说多了惹人烦。 这次汪文慧没说话，卓立群反倒笑了：“那么自信？我们凭什么要帮你澄清？” “不是帮我，而是帮我们。”赵子彤不惧两人嘲笑的目光，抬头看着两人。 “哦？我们？”汪文慧的声音更加嘲弄了：“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你有配称我们？” “妈！”卓振风站了起来，拉着赵子彤就要离开：“我就是疯了才会带你过来，我们走吧。” “无妨。”赵子彤轻轻拍了拍卓振风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又对着卓太太说： “卓太太，我们都是人，所以我并不觉得称呼我们有什么问题，或许是卓太觉得自己是其它什么东西，所以才觉得我们这两个字有不妥之处。” “放肆！你就是这样对长辈说话的！”汪文慧气得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都不是，又怎么会是我的长辈呢？”赵子彤反而很冷静地笑了：“如果卓生和卓太今天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和我谈，要不就改天吧。” 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等等。”卓立群站了起来，目光严肃地看了一汪文慧：“你平时不是那么不冷静的人，关心则乱，我看你是太过关心你儿子了。” 汪文慧沉默。 她确实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激怒的，她太轻敌了。以为就是一个花瓶，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心机的。 她也有些懊恼，竟然那么容易就生气了，真是太失态了。 果然，儿子就是她的底线，就是她的逆鳞。 “我想我能理解卓太太的心情，如果我是卓太太，我也不会同意像我这样的条件的女人和那么优秀的儿子在一起。” 汪文慧抬起头看她，眼睛里带着惊讶。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婚姻是人生三大选择之一，卓生和卓太这样考虑，我非常理解。” “但是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过：所有的偏见都来自于眼界和认识的局限。” ------------ 157，没错我就是喜欢钱 “何不先放下偏见，听我一言？”赵子彤的神色淡定自若，她可不是来这里自取其辱的。 她不相信，卓氏夫妇会听不进去别人的一句话，也不相信他们能做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会一点最基本的眼界和耐心都没有。 卓立群眼眉一挑，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任何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有不同的人生追求。” “没错，这个阶段的我，是喜欢追求财富，这个无可厚非，也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我喜欢钱。” 汪文慧的嘴角牵动出一丝冷笑，竟然那么大大方方就承认了，这点不虚伪，倒是值得她高看几分。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会用我自己的双手去追求我想要的财富，用我的脑袋和我的智慧，而不是靠我的青春和我的身体。这不仅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们的儿子。” 汪文慧不置可否，鼻子里冷哼一声：“用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凭借什么？凭借你的中学文凭？凭你去菜市场卖猪肉？还是凭借你那可笑的选美季军？” “卓太，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赵子彤见自己又被打断，已然是十分不爽：“希望卓太有点基本的素养，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打断别人，可以吗？” 汪文慧的脸色特别难看，却也没再继续打断她。 “卓太和卓生现在已经是功成名就，当然对于我追求的财富不屑一顾，也觉得和我这种阶层的人没必要来往。但是难道你们就不顾及你们的企业形象，你们的股价吗？” 赵子彤正色道：“据我所知，这次丑闻出来以后，贵公司的股价一直在下跌，当然，二位可以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是这些可都是股东们的钱啊，二位觉得股东们会愿意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吗？” 卓立群终于来了兴致：“有点意思，你竟然还会关注股市，我以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赵子彤却知道，自己的重点放对了。 “我听说贵公司最近在和美国一家公司在谈融资的事情。如果一个企业的领导人，荒淫无度，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我想，任何一个风投公司，都会慎重吧？” 卓立群站了起来，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可是公司的机密，这个消息，她又从何得知？ “而振风，我知道，他并不屑于继承二位的资产，他喜欢法律，也喜欢法律援助这样的工作，而且，他并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和虚伪奉承。” “他现在既然已经回到香港，那么作为一名律师，二位就不能不顾及他的名声，” “人各有志，如果二位简单地把我和振风的关系理解为金钱和肉体的关系，不免有些过于肤浅。” 卓振风心底的柔软慢慢化开，那种感觉难以言表，明明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在灵魂上却可以如此契合。 “所以，澄清这件事，对我，对二位，包括对振风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说完，卓立群和汪文慧都沉默了，卓立群来回走了几下，回头就说道：“我愿意配合你去澄清，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情，只要不理会就好了，越解释就越麻烦，你打算怎么澄清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有人在背地里捣鬼，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召开记者发布会。” 赵子彤见自己的已经被采纳了，从包里拿出一份危机公关方案递给二人。 “危机公关方案？你还会这个？”汪文慧看着手里的文档，觉得自己确实像她说的那样，眼界过于狭隘了。 “我会的东西多了，如果卓太太有兴趣，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 “就这点事情还召开新闻发布会？”汪文慧有些不解。 “当然，他们不是觉得我们怕别人议论嘛，那既然议论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何不直接就把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偷偷摸摸恶意揣测才有新闻性。” “光明正大地把事情说出来，那些造谣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卓立群看了她一眼：“你胆子倒是不小，大部分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也只会躲起来偷偷哭泣，你就不怕别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我和怎么看我，活在别人的口中，那是最累的。” 赵子彤站了起来，拉起卓振风的手，坚定地说道： “要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了振风，我是断然不会理会这些无聊的言论的，别人对我的诋毁，我可以不在乎，但是别人对我男朋友的诋毁，我却不能视而不见。” 卓振风握着女朋友的手，又大力了一些，看着她，眼里有深情、有感动、有惊喜。 看着自己儿子那眼神，汪文慧的心开始柔软，自己是多久没有看到儿子那么开心了。 做母亲的，只要儿子开心，她就甘愿放下一切，包括自尊、面子和执念。 “记者会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负责找到赵文强。”卓立群说完这句话，就上楼了。汪文慧看一脸两人 ，什么话都没说，也跟着上楼去了。 赵子彤长舒了一口气。 卓振风顺势抱住她：“赵小姐，我觉得你有成为一名律师的天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报考剑桥大学法律系？” “一个行业里，有一个长得帅又有才华的人就行了，再加一个长得漂亮又聪明的人，对其他行业有点太不公平了。” “铃……” 一个电话把两人的情趣给打断了。 卓振风放下大哥大，表情有些严肃：“赵文强跳楼死了，就在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烂尾楼楼下。” “这么说，刚才那个跳楼自杀的男人，就是赵文强？”赵子彤思索起来：“这次我想去看看他的尸体了。” 上次就是因为自己不想去看，才造成了这么大的纰漏，现在她不再去确认一下，只会更加被动。 “死肯定是死了的，但是是不是自杀，这点就不太好说了。”卓振风恢复了他的理智和冷静。 ------------ 158，轮得到你挑三拣四 再见赵文强，竟然是这样一副血肉模糊的尸体。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但真的看到的那一刹那，胃里还是翻滚了起来。 虽然摔得血肉模糊，但是还是看得出确实是赵文强本人。 “他是怎么死的？”赵子彤问。 “跳楼自杀啊。”负责接待的警官白了她一眼。 “自杀？”赵子彤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真是确定的够速度的：“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他杀？” “一个穷鬼，而杀他做什么？谋财还是害命？”警官一脸不耐烦。 “那可说不定，说不定是担心泄密什么的？”赵子彤意有所指。 “不是自杀，就是喝醉了酒失足坠楼身亡。”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有些恼羞成怒，他马上打断她：“你一个家属质疑这个怀疑那个，你要有那个能耐，不如你来破案？” 卓振风马上说道;：“我是赵小姐的代理律师，作为家属，这是合理的怀疑。” 警官最烦的就是律师这类人，他粗暴地打断他：“律师是把？要是对这个调查结果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去法院起诉。” 卓振风确实有这个打算，就冲这个警官的态度，他也可以投诉到底。 “算了，没有意义。”赵子彤拉着卓振风走了。 明眼人一年就知道，这是警察局有意把赵文强的死因定性为自杀呢。 他明明就是在警察局死了的人了，却又为何突然出现。 中间牵扯出多少利益关系，调查下去，只怕整个香港的警察局都会生出一场大动乱。 竟然警察局都有心遮掩，自己一介平民，又拿什么和他们杠。 再说了，像赵文强这种人渣，真的死了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过她原本的计划是让他出面澄清传闻以后再死的。 她早就料到赵文强这个人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点不把他弄死，某些人就一天不得安宁 。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中竟然有自己的十几年的知己好友。 那天晚上，于文茵准备找赵文强出来好好谈谈。 地址就在那栋烂尾楼的楼顶。 “嘿嘿，真是一个骚货啊，才一天就想我，想我想得睡不着?”赵文强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就开始淫笑起来。 “赵大哥，你着急什么？”于文茵的笑容里渗着透人的寒意，指着地上的一箱啤酒笑道：“不如先陪小妹我喝上几杯如何？” “赵大哥？嘿嘿……”赵文强被她娇滴滴的声音弄得春心荡漾，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 但是一看到一整箱啤酒，两眼就放光，这小娘们，可真是有情趣的很啊！ 喝着喝着，赵文强的色心就越来越大，马上就动手动脚起来。 “赵大哥，你来追我啊，来追我啊。”于文茵一边逗他，一边将他从边缘引过去。 烂尾楼哪里有什么防护栏，只是轻轻一闪，随着一声巨响，赵文强让人恶心的气味就完全消失在夜幕中。 于文茵一点点处理完现场以后，扬起嘴角，消失在了夜幕中。 赵文强…… 赵子彤…… 孙少芬…… 李宁浩…… 马丹丹…… 以后，你们一个个都要活得比我更加痛苦！ …… 澄清的记者会如期而至。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真是好不热闹。 “真是新鲜，堂堂卓氏集团竟然那么无聊，开个记者会来澄清这这种破事。” “你懂什么啊，听说这个香港小姐赵子彤是真的和卓大少爷在谈恋爱呢。” “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这个卓大少爷是玩真的，” “那必然是真的，不然卓家干嘛大费周章开这个记者会澄清。” “不会吧，卓生不是曾追求过这个赵子彤吗。搞什么飞机啊？以后娶进门不会膈应吗？” “我猜，大概率和卓总是没有的事情，跟卓大少是真的，所以他们家才要召开记者发布会吧。” “这个赵子彤什么来头啊？那么大的手腕？” “我看杂志不是说是家里穷的叮当响，还是什么中学文凭，就凭一张长得好看的皮囊就可以获得卓大少的真心？” “不好说，反正不管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丸，等一下不就知道了。” ……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是卓立群，我在此声明：关于《每日娱乐》不实报道，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特此在这里澄清几点：一，本人卓立群从未追求过赵子彤小矮子小姐，赵子彤小姐也从未以任何方式向本人是好过。” “二，犬子卓振风确实与赵子彤小姐在恋爱中，希望大家对这对恋爱中的小情侣多点善意和包容。” 此言一出，马上引起哗然。 在后台的一位贵太太忍不住嘲笑汪文慧：“呦，我还以为你死都不会同意娱乐圈的戏子进门呢，怎么这次竟然大费周章给这个什么赵子彤那么大脸面？” 汪文慧瞄了女人一眼：“周太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这样一句话：所有的偏见都来自于眼界和认识的局限。” 看周太太一脸懵逼的样子， 汪文慧轻笑道：“看周太太这样子，怕肯定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难怪， 天天只会打麻将和逛街，怕是图书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劝你多读书。我儿子这个女朋友虽然是香港小姐选美出身，但是人家的才学可你好多了，希望你不要人都没有见过，就妄下评论。” 周太太气得满脸通红：“你敢嘲笑我读书少，对，你儿子是剑桥大学毕业的，但是你儿子找的这个什么赵子彤，不就是个高中毕业吗？你嚣张什么！” 汪文慧打断她：“莫欺少年穷，你听过没，我儿子女朋友说了，明年就考一个大学玩玩，你等着看吧，最差也是香港中文大学，说不定还可以和我儿子做校友呢。” “我呸！吹牛谁不会，我也会说我可以上哈佛和牛津。”周太太满脸的不信。 “是不是吹牛，明年不就知道了，到时你再来嘲笑我也不迟。”汪文慧白了她一眼：“再说了，咸吃萝卜淡操心，她是我儿子女朋友，又不是你儿子女朋友，轮得到你来挑三拣四吗？” ------------ 159，我就喜欢直来直去 周太太被汪文慧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人看了就拉她到一边：“你去招惹她做什么，她儿子找了一个这样的货色，现在正在气头上，可不是要拿你撒气。” 这样一想，周太太就不生气了。 也是，是汪文慧的儿子找了这种货色，又不是她儿子，自己生的哪门子气，操的哪门子心啊。 大话都说出口了，明年要是考不上一个好大学，不是更好看。 这个什么赵小姐今年都22岁了吧，要是学习成绩好，是个读书的料，怕今年都大学毕业了。 明年才去考大学，这样的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吧。 周太太越想越得意，恨不得马上就到打脸的那天。 汪文慧气急了，一转身就看到笑得开心的赵子彤，更加气打不到一处来：“你还有心情笑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子彤的心中确是感动，知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就更加开心了：“卓太，谢谢你。” 汪文慧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喜欢别人骂你？这种场合你叫我卓太太？” 赵子彤马上挽起她的胳膊，笑意盈盈地喊了一句：“Au tie。” 汪文慧脸上还带着怒意：“只是做戏而已，以后私底下，你还是得叫我卓太。” 赵子彤噗嗤一笑：“我觉得汪女士更好听。” 看似一句玩笑话，却触动到了汪文慧。 汪女士，多久没听到过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了。这么多年，被人卓太卓太这样的称呼，那些人怕不是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吧。 一瞬间，汪文慧觉得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女孩子顺眼了一些。 “哼，少嬉皮笑脸，你还是想想等下怎么回答那些记者的刁钻提问吧。”汪文慧丢下一句话，看赵子彤的脸色一变，语气又缓和了一些： “不过今天这身打扮不错，挺得体大方的，比第一次见面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赵子彤的心一暖。 香港的娱乐记者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不留情面，看那些八卦杂志的用词就可以管中窥豹。 “什么人造人造人、排骨妹……” 反正用词夺人眼球，损人不留情面。 不过好在卓氏集团不是娱乐圈没有根基任人宰割的小明星，财富和权势就是最大的保护伞。 所以那些娱乐记者当着卓立群的面，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人家掌认识很多娱乐圈的大佬呢。 而且提前打过招呼，派来记者会的这些记者也没太刁难赵子彤，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只手遮天”。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又不只有卓立群一家。 是卓家的危，就是对家的机。 竞争对手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你可以用钱收买记者，不要为难赵子彤。 自然也有人可以用钱，要刁难一番。 回答了几个中规中矩问题的赵子彤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一个记者犀利的提问： “请问赵子彤小姐，你和你亲生父亲赵文强的关系如何呢？他指控你的那些是否属实呢？据他所说，你当初可是通过他，想要获得卓立群先的青睐的，后来，为什么又无疾而终呢？” 此问题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赵文强，这该死的亲生父亲。 卓立群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助理，助理吓得满头大汗，怎么回事，怎么会混进来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记者。 但是问题都问出来了，现在把那个记者轰出去也不行，只怕会对公司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赵子彤马上冷静了下来，赵文强，确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 说太多他的坏话，又被人说自己没有良心，不孝顺。 说关系好吧，那他说的话不就属实了，那今天还澄清个毛线。 本来，赵子彤是打算把赵文强抓住了，再来开这场记者发布会的。反正赵文强喜欢钱，只要给他钱，叫他说什么他都愿意， 让他出面澄清是在合适不过的。 可惜，有人先自己一步找到了他，并成功把他灭口了。 不过这个问题，她早就有准备，所以也不算太慌乱。 “赵文强确实是我生父，但是他说的话却没有一句是真话。” 记者笑道：“既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又这样诋毁你呢？” “因为他好赌，他缺钱，他为了钱当然可以出卖自己的女儿。” “是吗？天下竟然有父亲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亲生女儿的吗？” 赵子彤站起来，走到那个记者身边，定定地看着他：“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人会为来钱出卖自己女儿，也有人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职业道德，难道很奇怪？” 记者有些恼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为了钱出卖我的职业道德？” “我可没说是你，不过既然你觉得说是你，那就是你吧。” “你……”记者脸色一变：“既然你说赵文强是污蔑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记者这个职业也兼职做法官啊？”赵子彤冷笑：“证据什么的，我的律师自然会证明给法官看，我已经起诉这家杂志了和赵文强了。” 赵子彤看了一眼这个记者的铭牌《香江周刊》，笑着说道：“我不介意加多一个被告的，我想《香江周刊》的主编明天就会收到我们的律师信。” 记者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回到休息室，卓振风笑她：“我以为你会说出一堆堆的大道理来，没想到是这么稀松平常的……吵架。” “你不如直接说，像泼妇骂街。”赵子彤轻笑。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没这样说。”卓振风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这些八卦杂志的受众不就都是市井小民吗？又不是什么专业期刊，搞那么多文绉绉的话语，或者引经据典一大堆，大家都不一定听得懂。” “绕来绕去的，人家反而觉得我心思深沉，说不定还会怀疑我，只要我表现得单纯简单一些，那些大妈们可能会更爱我哦。” 赵子彤调皮一笑，像猫一样蹭过去： “直来直去的更好，反正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卓律师，你可喜欢我的直来直往？” ------------ 160，高考前的狂风暴雨 回到住所的卓振风用几个小时的运动，证明了自己的喜欢。 “汪女士说：如果我明年考不上好的学校，有我好看。”赵子彤累得要死，可是还想爬起来看书。 “汪女士？”卓振风挑眉，顺手一把抱住她：“明天再看吧，难道是我不够努力，让你还有精力爬起来看书？” 赵子彤求饶：“不不不……我没力气看书了，我想睡觉了。”说完钻进被窝里再也不敢出来。 时光荏苒，一下子也就到了1992年的3月份。 藏在赵文强背后的那个人一直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赵子彤的的心里。 但是这大半年来，自己每天都跑图书馆，废寝忘食地看书，生鲜超市也没发生什么大的事情，渐渐也就把这件事暂时尘封起来。 眼看着自己的妈妈这段日子越过越好，赵文强这三个字，最好还是随着他的死彻底消失吧…… “子彤，你听说了吗？文茵的师兄王晓辉被公司开除了。”考试前的一天，马丹丹跑过来图书馆告诉她这个消息。 “是之前那个陷害文茵的师兄？那文茵呢？她在公司有没有受到影响？”赵子彤一怔。 她们不是一个组的吗，如果项目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于文茵估计撇清不了关自己。 自从那次大家解释清楚误会以后，三个人还是经常聚餐，周清秋那件事以后，也安分守己，没有再去过澳门。 “房子没了没关系，只要我妈妈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只要我愿意努力，房子迟早可以买回来的。” 于文茵很是乐观，看她日渐回到以前那个努力上进的女人，赵子彤和马丹丹当然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而“李宁浩”三个字，再也没有出现在三个人的谈话中。 “文茵没事，听说是王晓辉行贿住建局的人，被人举报了。”马丹丹幸灾乐祸。 “文茵不但没事，听说她要接替王晓辉的位置了。” 赵子彤拿着书的手顿了一下。 刚毕业就当组长？ 这个人事调动有点意思啊。 被人举报？ 会是于文茵吗？ 但是按常识来说，行贿住建局官员这件事，应该是老板授权的才正常，不然王晓辉一个普通职工，无端端去行贿官员做什么？ 很多事情不用分析原因，只要看结果对谁更有利就能大概猜出一二。 此次事件中，建筑事务所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是名誉上受损了，所以就算知道王晓辉真的犯错了，事务所也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开除他。 而这个时候，让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接替王晓辉的位置，不得不让人疑惑啊。 “你说，会不会是文茵出卖的王晓辉？”马丹丹见赵子彤皱眉，把自己疯狂的想法说了出来，转而又摇头：“应该不可能的，文茵那么善良，她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的。” “你会这样想就代表很多人也会这样想。”赵子彤沉吟片刻说道：“看似这件事最大的得利者是文茵，但是现在事务所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反而是将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地位。” “这样，我们晚上约文茵聊聊。”赵子彤不想瞎猜，她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马丹丹正想打电话，于文茵的电话就先过来了：“今晚一起吃饭？” 马丹丹笑了：“难怪我们三个人可以做好朋友，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吃饭的时候，于文茵只是闷头不说话，赵子彤也不着急，她就静静吃着。 吃了一个多小时，于文茵还是只字未提这件事，马丹丹终于沉不住气问她：“文茵，王晓辉被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会顶替王晓辉的组长位置呢？” 于文茵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怎么。你们真的想知道，真的那么关心我？” 这话看似虽然是回答马丹丹，但是眼神却落在了赵子彤的身上。 “这是你自己工作中的事情，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关心，我们就关心。” 赵子彤觉得于文茵变得好陌生，说不出哪里陌生，但是总觉得她现在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但是自己这句回答明显比她更阴阳怪气。 马丹丹也觉察到了两人微妙的气氛，赶紧打圆场：“文茵，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当然关心你了，你把事情好好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于文茵冷笑：“怎么帮？你们又不是霍氏集团的大小姐。” 赵子彤觉得自己有病，明天就要考试了，竟然愿意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她站了起来：“你既然不想说，那就改天再聚吧。” 浅叹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过分了：“文茵，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是我们是你的朋友，就算帮不上你的忙，但是和我们吐槽吐槽，你也可以开心点，对不对？” “不用了，你明天要参加DES考试，你先回去吧，我和丹丹去兰桂坊喝点酒，等你考完试，我再讲给你吧。” 于文茵站了起来，拉着马丹丹就要走。 马丹丹也赶紧打圆场：“对啊，子彤 ，你明天要考试，你准备了那么久，我们可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先回去吧，我陪文茵去喝几杯。” “好，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回去了，等我考完试，我再请你们吃饭。”赵子彤走到于文茵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起，我性格太急了一些。” 于文茵嘴角一笑：“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快回去吧，考试要紧，你别忘了，你在未来婆婆面前立下的军令状。” 赵子彤一笑，只好坐上的士先回去了。 “走吧，圆球丹，今天晚上和我不醉不归吧。”于文茵拉起马丹丹的手。 “好啊，不醉不归！” …… 隔天七点，赵子彤吃完孙少芬给她准备的考试成功面，就准备出发去考场。 一下楼，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卓振风：“走吧，未来的师妹，我送你去考试。” 一个轻轻的吻就是他送的祝福语。 赵子彤嘴角一扬，更准备上车，马丹丹的电话来了： “子彤，呜呜呜……我被人强暴了，你快来酒店救我！” ------------ 161，卓振风去了阿富汗 一瞬间，赵子彤的脑袋是懵的。 怎么那么巧，自己刚要考试，就碰到这件事，她都来不及去想h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眼下马丹丹的安危最重要的，但是自己准备了那么久，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次考试。 冷静了几秒钟以后，她对卓振风说道：“你快去W酒店，丹丹在那里遇到了麻烦，我自己去考场吧。” 说完，她又给于文茵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无人接听。 要说情绪一点都没受到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在自己多年的职场经验，让自己迅速进入了考试的状态。 W酒店里。 马丹丹衣衫不整，酒店的套房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卓振风赶到的时候，怎么样也想不到那个男人竟然是叶文乐。 “哎呦，这不是堂堂卓氏集团的卓大公子吗？怎么？你有参观别人运动的乐趣？” 卓振风把自己的西装一脱，丢给马丹丹：“穿好衣服，我们去医院采集证据，对了，你报警了吗？” “卓律师，我……”马丹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的手足无措：“我下个月就要和文华结婚了，我……”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眼睛里都是绝望：“卓律师，我该怎么办？” 卓振风的神色一凛：“还是报警吧……” “可是……我不想报警。”马丹丹更加紧张了：“我不想被我文华知道，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你，我以为是子彤，我……我知道，她今天要考试，但是我找不到文茵，我只好打电话给子彤了。” 叶文乐穿好衣服站了起来：“你还真是莫名其妙？就你这样的猪扒，也值得我强暴？” 他嘲讽地打量了马丹丹一眼，冷笑道：“昨晚可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要是我喝醉了，我才不会上你。” 马丹丹气的满脸通红：“你胡说！我……我……我……” 卓振风迷惑了。 但是在此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把马丹丹带离现场：“不管你想不想报警，先去医院要紧，收集了证据，再决定要不要告他。” 医院采集完以后，卓振风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振风，你堂姐在阿富汗出事了，你快点回家。” 因为战乱的原因，现在通航去阿富汗的飞机还没有，只能坐军用的去。 而赵子彤此时正在考试，这年头没有短信，卓振风来不及打一声招呼，就坐着飞机去阿富汗了。 等考完试，赵子彤才想起来这几天卓振风都没有找自己，她以为他是在忙马丹丹的事情。 加上自己考试也不能分心，干脆也没有联系。 等到发现卓振风离开香港去了阿富汗的事情，已经是几天考完试以后的事情了。 “轩轩，你舅舅呢？”站在中环公寓门口的赵子彤有些懵，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舅妈，你可算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轩轩可爱的脸上全是担忧：“我听我外公外婆说，我妈妈出事了，舅舅就带着钱去了阿富汗。” 赵子彤只觉得有一声炸雷在脑海里散晕开来，身体瞬间僵硬。 阿富汗…… 那个充满战争的地方。 太危险了。 一股不安的感觉从脚底升上来，竟然走的那么匆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肯定是事情非常紧急吧。 “你妈妈怎么了？现在什么情况？”赵子彤慌乱得不知所措，抱着轩轩肩膀的手越收越紧，直到轩轩痛苦地喊了一句：“舅妈，我痛。” 赵子彤才如大梦初醒一般，连忙放下轩轩，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没弄疼你吧，是舅妈不好，舅妈太用力了。” 轩轩却反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赵子彤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有什么消息了吗？” 等待赵子彤的是轩轩的摇头：“别担心，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赵子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家的，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像游魂一样荡来荡去。 原来，不知不觉中，情根已深种，一往而深。 稳定了几天的思绪，赵子彤才想起那天马丹丹的事情，暗骂自己一句该死。 “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啊……”马丹丹的语气里透着怨气。 赵子彤自知理亏，一点愧疚：“对不起，丹丹，是我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 马丹丹打断她：“行了，事情多，我理解的，说到底，还是我没其它事情重要罢了。” 赵子彤语噎。 丹丹说的没错，自己是把高考、男朋友都排在友情的前面了。 解释再多都是苍白，赵子彤只好问道：“你上次在电话里说的事情怎么样了？是谁？” “没谁，那只是我喝醉了，给你打电话胡乱说的。”马丹丹特别不擅长说谎，编起谎来漏洞百出。 赵子彤还想问，马丹丹却冷冷地拿出一份请帖：“我下个月就要和文华结婚了，希望到时赵小姐可以赏脸。” 赵子彤愣住了，结婚？ 不过，一瞬间，她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丹丹，那个男人是谁？”赵子彤很担心她，揪着那么大一个心结，能好好过后面的日子吗？ 为了结婚，所以把发生了的事情当做没发生，真的是对的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粤语？我都跟你说了，那天是我胡说八道的，你怎么还问我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就像文茵说的那样，你见不得我幸福？” 马丹丹激动地推她。 赵子彤一个没站稳，就被她丢在地上，手掌印在沙地上，一下子就出血了。 “我不是和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关心你。”赵子彤有些手足无措，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关心？呵呵，迟来的关心就是一个笑话。”马丹丹看她不走，从她手里抢过结婚的请帖：“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的婚姻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马丹丹顿了一下，语气苦涩地说道：“我只求你一件事，忘记那天早上我给你的电话。” ------------ 162，子彤发现自己怀孕 赵子彤沉默。 虽然她知道那个电话不是玩笑，但是现在的她可以做什么呢？丹丹马上就要结婚了，也许她确实该学会沉默。 待嫁的新娘，哪个不是兴高采烈、脸上写满笑意的。但是此刻的马丹丹脸上写满了忧郁。 以前多么乐观开朗活泼的姑娘啊，怎么才几天就变成这样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难受、心疼、自责、愧疚……很多种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心头，赵子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转身，离开，回头又看了一下同样一脸愁云的丹丹，她的心咯噔一下，如果真的转身离开，就真的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丹丹，你真的……真的打算就这样隐瞒下去，真的打算背着这样的包袱去结婚吗？” “够了！你走，你走，你走！” 马丹丹好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捂着耳光声嘶力竭地把赵子彤往马路上推，推完她以后，自己掉头就跑了。 眼看就要撞到一辆黑色奔驰上，赵子彤吓得跌坐在马路上。 一阵急刹车，车里的司机赶紧下车来骂她：“想死的话，死远点。” 车里的男人冷冷地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女的打架，另外一个女的把这个女的推我们车前面了。东少，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说不定是故意的。” 司机下车看了一眼赵子彤，走到后车座对霍英东说道。 “哦？现在的女人都疯了吗？为了想见我，连车都敢撞？”霍建东挑眉，大长腿从车上下来，他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女人那么疯狂。 赵子彤不是想碰瓷，她是真的受伤了，刚后退的时候，脚不小心崴了一下。 所以现在只能坐在地上，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肯定是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低血糖的。 加上脚又受伤了，强忍着头晕和脚痛站起来，只觉得身体软趴趴的，眼前一黑，顺势就要跌落在马路上了。 然而，自己的身体却没有碰到坚硬的水泥路，而是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 阳光有些刺眼，眼前出现的一张帅气的脸，迷迷糊糊中好像是卓振风。 赵子彤的心一乱，双手紧紧抓着他领口，眼泪就下来了：“我等了你那么久，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知道。 它来的时候，自己躲不掉，它走的时候，这样静悄悄。 在这一刻，赵子彤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她终于承受不住多日来的煎熬和痛苦，晕了过去。 霍建东抱着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和我见犹怜的病态美，一瞬间，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但是理智马上就占据了脑海。 这个女人？ 不是振风的女朋友，那个香港小姐赵子彤吗？ 怎么？ 男朋友才离开几天，就那么受不了寂寞，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找一个金龟婿？ 刚开始的心疼和心动马上就变成了厌恶和恶心。 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扔给司机，冷冷地说道：“送她去医院，要是是死在半路了，我们也说不清楚。” 司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毕竟人是在他们车前晕倒的，不管如何，总是要负责到底的。 “好的，东少，那你呢？”司机赶紧从霍建东手里接过昏迷的赵子彤，将她放在后座。 “我自己走走，你不用管我了，等下我会打车回公司的。”霍建东整理了一下被赵子彤弄皱的衣领，又看了一眼车里脸色苍白的她，眉头紧皱。 “好好带她检查一下，记得把单据和检查结果都保存好，免得被人讹上了。” 霍建东对这些娱乐圈的女明星向来没什么好感，但是自己朋友爱喜欢了，那就是朋友妻不可欺。 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不要脸，竟然当街贴上来。 看来当初，追振风的时候手段用了不少啊，不然堂堂卓氏集团的大少爷怎么会看的上这样一个出身的女人？ 一想到这，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就差到了极点，甚至厌恶起了自己这身衣服。 “送完这个女人去医院以后，把车给我洗十遍！”霍建东厌恶地说道：“不，直接卖了这部车，换一辆新的。” 司机一脸懵逼，这辆车不是刚买不久吗，怎么又要换新车，但是人家是老板，司机也只好听命行事。 “车落地就打折，有钱也不能这样铺张浪费啊。”司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但是对于霍建东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丢下这句话以后，他转身就去了商场买了一身新的西装。 莫名其妙就被送进了医院，莫名其妙地被检查了一通，又莫名其妙地被告知自己怀孕了。 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真是够够的了。 不是都采取措施了吗，怎么这个宝宝突然就来了？ 这一秒的赵子彤是惊大于喜的。 自己刚刚参加完高考，孩子的父亲又生死未卜，好朋友被人强暴了却要让自己远离她。 一桩桩事情，都搅得她头晕脑胀…… “这个……”司机王哥拿着检查报告有些不知所措：“赵小姐，要通知你的家里人吗？” 看今天赵小姐对二少那态度，不会这孩子和东少有什么关系吧？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东少啊？ 怎么自己就知道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了。 在这种豪门家族干活，知道的越少就越好。 “不用……”赵子彤的神色有些恍惚，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郑重地跟司机王哥说道：“还麻烦王大哥帮我保密，谁都先不要说，可以吗？” 司机王哥有些为难，刚东少特意交代自己，什么检查单和收据都要保存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东少，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这个……我冒昧问一句，赵小姐，这个孩子和我们家东少有关系吗？” 赵子彤愕然？ 什么意思？ 路上碰瓷一下就会怀孕？ 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啊！ “王哥，你怎么会这样想？”赵子彤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昏迷前也没有对霍建东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啊。 ------------ 163，恋爱对象人品要好 司机王哥不好意思摸着头笑了笑：“那个……”他想起刚才赵子彤对少爷说的什么不要离开她之类的话。 又想起东少说“什么检查单都要保管好”，当下马上就懂了，人家不想让他知道。 “没什么，那赵小姐好好休息，医药费什么的，我们少爷都已经付好了，你不用担心。” “替我谢谢你家东少，不过我晕倒这件事本来就跟你们没有关系，没有让你们付医药费的道理。你们能送我来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 赵子彤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往别人车上撞，还要人家赔医药费，本来不是碰瓷都变成碰瓷了。 司机一愣，这……看起来也不像一个贪钱想上位的女人啊。 司机把还回来的医药费交给霍建东的时候，霍建东眼皮都没抬一下。 “东少，我看这个赵小姐好像也不是贪财之人，她主动把钱还给我们，又让我……” 瞒着你她怀孕的事情。 司机王哥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赵小姐怀孕的事情告诉东少啊。 “哼……”霍建东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医药费算的了什么，像她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不要小钱是为了图谋大钱。” “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吧，检查单你都看了？反正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又说这个那个，借此接近我们家就行。” 霍建东拿起客厅的茶喝了一口，这段时间家里已经被一个穷鬼搅得天翻地覆了，再来一个这样的人，自己妈估计心脏病都要犯了。 司机王哥正想说检查单那个怀孕的事情，朱美玲就带着妹妹霍云烟过来了。 司机王哥识趣地离开了。 霍建东看两人的神色不对，知道肯定又要吵架，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准备开溜。 “站住！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管管你妹妹？”朱美玲气呼呼地按住子儿子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情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霍云烟都搞不懂自己妈妈为什么那么激烈，不就是和穷小子谈个恋爱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你闭嘴！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放着那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你不选，偏偏要选一个穷小子，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原本以为自己女儿和那个建筑师李宁浩是空穴来风，八卦杂志捕风捉影的事情，结果霍云烟竟然亲口承认了。 她这几天因为这件事，气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苦口婆心地劝她，她倒好，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说我眼神不好可以，你人身攻击我智商，那可不行，智商可是遗传 ，你骂我蠢，那不就间接骂你自己基因不行？” 霍云烟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拿着桌子上的葡萄，放了一颗在嘴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你！你！”朱美玲气得浑身发抖，果然是太过于宠她了，搞的她现在都无法无天了，自己说的什么话，她都不放在心里了。 “云烟，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妈说话，你的智商是你的智商，爸妈的智商是爸妈的智商，你没有遗传到是你的问题，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你看我的智商明显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霍建东给自己妈妈倒了一杯茶，又瞪了自己妹妹一眼。 朱美玲心里乐开了花，还好生了两个，至少有一个可堪重用的，要是生的两个都跟霍云烟一样，自己不得气吐血。 霍云烟气晕，自己这是赤裸裸被高智商的哥哥给鄙视了？ 不过确实哥哥说的是事实，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自己就那么不会读书呢。 唉…… 同妈不同命啊！ “智商我就不说你了，你这个情商怎么也那么低啊？”霍建东决定无情嘲弄一番自己妹妹一番： “你想谈恋爱可以，但是也要看是什么人吧。” “什么意思？不就是没钱嘛，哥，你怎么和妈妈一样，眼睛里都是钱，没钱就不行，我就是喜欢他的人品、才情和性格，不可以吗？” 霍云烟不爽地瞪了自己哥哥霍建东一眼。 “呵呵……”霍建东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妹妹身边，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是不是傻啊？我说的就是他的人品。” “人品？他人品怎么不行了？” “在我看来，孝顺父母，对弟弟妹妹都很好，而且勤奋上进，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香港大学建筑系，而且对工作也特别认真负责，我就是喜欢他这些。” 霍云烟的脑袋吃痛，但是脑子却没有发晕，他现在是穷的，但是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这些都是你看到的表象而已，据我所知，这个李宁浩之前是有一个七年的女朋友的，他为了你，竟然抛弃了七年的女朋友，肯定不是什么长情之人，你还是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再说！” 外表、性格、家世、都很重要，但是选另外一半，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如果人品这么低劣，就算条件再好那也是枉然。 “哥，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霍云烟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她是知道李宁浩之前有女朋友，但是从来都不知道是七年的感情。 再说，一开始，她也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觉得新鲜，没有和穷小姐谈过恋爱，觉得挺好玩的。 但是，她，堂堂霍氏大小姐，她玩弄别人可以，别人玩弄自己，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些还用听说嘛，你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所以我就说你傻啊，不知道社会人心险恶，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真是可笑。” 看自己妹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霍建东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 “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和谁谈恋爱，是你的自由，但是人品不好的人，我劝你还是早日远离。” 这句话，是对妹妹说的，又是对自己说的。 他莫名想起那天被一个人品不行的女人无助柔弱的眼神给拨动了一下心弦，就觉得郁闷得要死。 ------------ 164，不是大善就是大恶 七年？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她倒没想到，这个李宁浩上一段感情那么长情。其实吧，她也不是说有多喜欢李宁浩。 但是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最近被自己爸爸逼着去公司学什么管理，真的太闷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好玩的，玩着玩着觉得和这种男人谈谈小恋爱也是不错的。 这些年，她身边不少狂蜂浪蝶，但是很多都很油腻。套路也非常的单调，无非就是送花、送礼物要不然就是什么烛光晚餐，各种看电影、音乐会的。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傻子一样的男人，什么都不懂，连爱马仕都不懂，慢慢地又觉得他有些傻得可爱。 重点是，长得竟然还算顺眼，虽然比不上自己哥哥和卓振风，但是别有一番傻傻的书卷气。 后来又知道他家里不富裕，但是为了弟妹和父母都是努力拼了命的工作，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宝藏男人，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东西， “这个世界没有规定，谁一辈子都要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就算是七年的感情，也没有理由让人不分手吧？” 霍云烟还在为李宁浩强解释，但是心里的不快却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傻啊？你这个时候还在为你那个人品低劣的男人解释？”朱美玲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自己女儿了。 “那人家都已经分手了，和我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啊，难道我还要拿这件事去质问他吗？” 霍云烟有些委屈，但是一向倔强高傲的她，不允许自己被人说自己的眼光不好。 “小妹，我并不反对你谈恋爱，每个人都有权利分手，但是如果他是看中你的权势地位，抛弃陪伴他七年的女朋友，这就另当别论了。” 建筑圈子本来就小，像李宁浩和于文茵这样从中学一直恋爱到大学，又从大学毕业以后还在中环谈恋爱的，本来就非常稀少。 分手，自然也是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男方新的对象是富家千金，任何有点智商的人都会怀疑男方是为了钱移情别恋吧。 “哥，那我应该怎么办？” 霍云烟说不上对李宁浩什么感觉，一开始吧，就只是玩玩，后来是被他的温柔和真诚给感动了，真的到最后，自己发现也有些喜欢上他了。 “小妹，有一种人，不是大善就是大恶，你能明白吗？”以霍建东对李宁浩的接触，他若有所思。 他并不是不爱才，但是李宁浩这个人，他不喜欢。 按道理说，一个从小家境贫寒，又上有父母，下有弟妹要负担的员工是最安全的。 因为他们有压力，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李宁浩这个人，太能隐忍了，隐忍的让他觉得可怕。当初是大哥把他调到自己组的。 不管受多么大的委屈，包括上次为了收楼断人水电那件事，他都可以隐忍下来，而且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表露半份埋怨。 还有这次把他派出去给小妹当助理，他也是甘之如饴就接受了，堂堂一个建筑系的高材生，连最基本的尊严和高傲都没有了吗？ 不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就是他太渴望这些东西，所以才那么能忍。 一个如此渴望财富权势的男人，又有高智商和高学历，放在霍云烟的身边真的太过于危险了。 霍云烟不是很懂，在她看来，没有所谓的大善和大恶，人性是很复杂的，每个人都有好几面，但是她相信她所看到的，李宁浩对她是真诚的。 也许是一开始的先入为主吧，她想当然的以为，一个拿着银行卡叫嚣着要买下爱马仕包的憨憨，能有什么坏心思？ “不如，你去问问他的前女友吧，又或者他身边的朋友，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一面之词，多听多看总是没有害处的。” 霍建东从小就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自认为看人的本事还是学到了一些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看人，又想起了赵子彤，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捉摸不透啊。 一开始，就在自己面前展露了她的能力，但是又很不识趣地拒绝了自己。 有一段时间，他以为赵子彤是欲擒故纵，故意在玩一些花招，也一直等着她出招。 以静制动，他有这份自信，等她的上钩。 没想到啊，没多久，她转身就和卓振风出现在了八卦杂志上，后来竟然还拉着卓氏夫妇为她撑腰。 真是本事不小啊。 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听说那个孙师奶生鲜超市也是搞的像模像样，这才大半年就要准备开分店了。 长得漂亮、又聪明，还有手段，这样的女人，昨天为什么拦住自己的车，对自己说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 卓振风去了阿富汗，出事了？ 卓振玲在阿富汗被绑架的消息，在整个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从小，卓振玲就和自己大哥定过亲。 结果，人家为了逃婚去当了无国界医生，为了这件事，两家人曾经闹过很多的不愉快。 但是，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当初是为了两家人的共同利益才联姻的，不可能因为结婚不成反而变成仇人。 反正这对不成就凑下一对嘛，卓振风和霍云烟的年纪倒是挺合适的。 只可惜，卓振风的事业心不在集团上，自然也不会搭理这种无聊的集团婚姻。 霍建东沉吟了片刻，给英国的一个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如果有朋友在阿富汗失踪了，你那边可以帮忙吗？” 霍建东的朋友以前是英国情报机构的，就是类似007那种，他此想了一会回答道： “有点难度，现在那边战火正激烈呢，每天都失踪无数人，你朋友怎么那么想不开，还往这里跑。” “是因为他堂姐在那边做无国界医生出了点事情，他才过去的，不过已经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们才担心的。” 霍建东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把你朋友的名字告诉我，我托人查一下吧。” “卓振风，男27岁，卓振玲女28岁，都是香港过去的，卓振玲无国界医生，拜托了。” ------------ 165，小绵羊变成小狐狸 一进到办公室就看到霍云烟，于文茵的心又开始痛起来，心痛的同时也带着怨恨。 只是隔着玻璃门看了一眼，就能让她心烦意乱。 不仅是全身的名牌显得她精致无比，更是那种由外散发的天生王者气质让她嫉妒。 不是说霍云烟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吗？ 但是乍一看，人家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有教养、有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 “文茵，你终于来了，霍小姐在会议室等你很久了。”同事见她来了，连忙把手里的原本要拿给霍云烟的茶杯给她。 于文茵并不想给霍云烟斟茶倒水，如果可以，她更想把茶杯里的水直接泼到她精致的面容上。 见同事尴尬地站着，于文茵开始冷静下来。 这里毕竟是公司，既然人家都敢找上门来，她这个什么都没做错的原配又在担忧什么呢？ 早就听说霍大小姐脾气大，心眼小，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何不趁机撩拨几句，让她当众难堪。 没错，李宁浩现在是不在这里，但是自己女朋友来前女友公司闹事，撒泼，迟早也会传到他耳朵里。 中环的建筑圈子那么小，她就不信，李宁浩可以做到毫不在意。 这么作的女朋友，李宁浩为了吃软饭都可以忍下去，传出去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文茵……”同事见她不接茶杯，自己也有些尴尬，刚才霍云烟来的时候就引起了大家不小的躁动。 “这是霍家大小姐吧……” “是她，我在八卦杂志上看过她，哇，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啊……” “对啊，难怪李宁浩甩了七年的女朋友选择这个大小姐啦，又漂亮又有钱，换我，我也中意啊。” “得了吧你，你看看你自己那副样子，哪里有李宁浩的身材和相貌啊。” “就是了，这年头，吃软饭也是要资本的，没有一副好的皮囊，连做小白脸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了，你以为当小白脸那么容易当的，我前几天在中环的电梯里看到他们了，你是不知道，李宁浩撑伞拎包那就跟一个男秘书一样。” “哈哈……人家本来就是男秘书上位啊……”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霍大小姐到咱们公司是闹哪样呀？” “谁知道呢，是不是分手没分干净，霍大小姐找上门示威？” “怎么会没分干净啊，我可听说，当初是李宁浩劈腿先和霍大小姐在一起了，然后才甩的文茵。” “而且我还听说，于文茵可是一分钱分手费都没拿……” “不会吧……就这么便宜这对狗男女？于文茵也太好欺负了吧……” “好欺负？那也不一定……你看这次王晓辉的事情，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于文茵，谁知道她在背后耍了什么心机。” “那也是，一个实习生毕业以后竟然可以直接当组长，这在我们公司可真是史无前例啊。” “是吧，你们也这样觉得，我总感觉，自从和李宁浩分手以后，于文茵变了不少。” “人总是会变的，换做是我，被人这样抢走了七年的男朋友，我也变啊。” “不过，你们说，今天霍大小姐上门到底是何用意啊，那个跟屁虫男秘书李宁浩怎么没一起来啊？” “你是不是傻啊？上门找前女友麻烦，带着自己男朋友？再说这里是中环，李宁浩是有多不要脸，才会跟着来？” “他本来就没有多大脸，要是真那么在乎脸面就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啦……” “嘘……别说了，于文茵来了……” “撤……准备看好戏……” …… “不好意思王姐，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于文茵接过同事手里的茶杯，抱歉地说了一句。 “这个……不麻烦，就是，文茵，虽然你现在是组长了，但是王姐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里毕竟是公司，闹起来终究不是很好看，你……那个……悠着点。” 王姐把茶杯递过去，刚想要走，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王姐，我想着霍小姐找我们，估计是公事，不然也不会在上班的时候找上门来，在公司谈私事，到时经理也会不高兴的。” 于文茵很巧妙地把这么尴尬的见面说成了是公事。 王姐是谁啊，多年的职场老油条了，马上就心领神会了： “对对对，说不定就是公事呢，他们家本来也是地产公司嘛，和我们这种建筑事务所肯定有生意上的往来的，你好好谈啊，” “谢谢你，王姐，希望你也可以帮我解释给外面的同事听。你放心，我会记着你今天的人情的。”于文茵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一丝深意。 王姐做了那么多年，都还是一个普通的职工，自然很明白和新组长打好关系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送茶过来，好在于文茵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 于文茵呢，刚当了组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拉拢一些人。 她当然也知道王姐这种人，在公司基本上没什么非常杰出的贡献，但是传播八卦这种事情，是绝对少不了这样的老油条的。 “对了，霍小姐在会议室等了多久了？”于文茵看了一下茶杯，又放下。 “有半个小时了吧。”王姐笑了一下：“我跟她说，你出去见客户了，一时半会可能没那么快回来，她就说她在会议室等你。” 于文茵勾起一抹笑意，把茶杯又重新放回了王姐手里： “那就麻烦王姐帮我进去说一下，说我还没回来，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如果她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让她下次再来吧。” 于文茵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顺便告诉她，我现在已经是事务所的正式的建筑师了，以后想见我的面，是要提前预约的。” 王姐看着于文茵的背影有些出神。 看来，温顺的小绵羊已经进化成职场的小狐狸了，以后真的不能小看了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王姐深呼吸一口气，拿着茶杯走进了会议室。 ------------ 166，霍云烟来见于文茵 “霍小姐，不好意思，文茵今天出去见客户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要不你下次再来？” 王姐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又说了一句：“那个，文茵现在已经是二组的组长了，事情比较多，下次你还是要提前跟前台预约一下。” 霍云烟摘下墨镜，不可思议地看了王姐一眼，嘴巴一撇：“我霍云烟见一个小建筑师，还要预约？你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王姐讪讪地说道：“这……这只是公司规定。” 霍云烟一拍桌子：“公司规定？你怕不是忘了你们总经理姓什么了吧？” 王姐一愣，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忘了，现在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霍云烟是谁？ 那是霍总经理的堂妹啊，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出头，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会议室的空调明明就开的很低，但是她还是热出一身汗。 像她这样没有很厉害的文凭、年纪又大，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的员工，如果不小心得罪了高层，那分分钟都会失业的。 王姐定了定神，走到于文茵的办公室：“文茵，那个……霍小姐好像不是很开心。” 王姐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那个……她毕竟是霍总的堂妹，我们是不是……” 王姐的意思是，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该讨好还是要讨好，不能乱给下马威，免得到时受伤的是自己。 “王姐，我和你她的关系，估计你也有耳闻了，这种前女友和现女友的关系，是我再怎么讨好也没有办法消除的敌对关系。” 于文茵顿了一下，站了起来，看了一下窗户外面的中环海景。 这个位置，可是她费尽心思、推翻理想、踏着别人的血肉爬上来的，她绝对不允许别人来轻易破坏。 王姐虽然是四十多岁的老员工了，但是此刻，她是下属，于文茵是上司，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也不好再多嘴。 但是斟茶递水，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还是决定不做了。 霍云烟足足在会议室等了于文茵一个半小时，才看到传说中的七年的前女友。 女人和女人见面，第一眼就是先看外表。 也就那样吧…… 于文茵今天穿了最普通的黑色套裙，上半身是白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半身裙，一双黑色高跟鞋，画着淡淡的妆，头发是短发，有些干练，但是看不出有多漂亮。 这样的女人，在中环这种地方随处可见，衬衫也不是那种很名贵的衬衫，也就是几百块钱一套的那种吧。 相比之下，霍云烟就有些过分隆重了。 一身好几万的香奈儿短呢套裙，精致优雅，一副香奈儿的墨镜，妆容也是刻意精心打扮过的，还有几千块钱一双的jimmy choo的鞋子，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派头。 特别是一个限量款的香奈儿包，全香港就只有一个。 不过自己平时也是这样穿的，所以她也没感觉自己穿的有多么过分。 “霍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你知道，我们建筑师很忙的，经常要去工地上盯着，还要时不时出去见客户。” 于文茵没有意外，只是很平静地伸出手和霍云烟握手。 霍云烟却有些意外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态度那么客气，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李宁浩的新女朋友吗？ 难道她就不生气吗？ 七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 但是从小的家庭教养，让她做不出在别人公司大喊大叫的事情来，她也非常礼貌地伸出手和她握手。 于文茵嘴角勾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天真啊，难道刚才她听不懂自己是在嘲讽她时间太多，太空闲了吗？ 也是，如果不天真又怎么会被李宁浩那样的人骗到手呢，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样，天真的可怜。 不，不能说是天真，还是蠢的可怜。 不，有不是蠢得可怜，而且蠢得让人讨厌。 “霍小姐，你今天来我的公司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于文茵特意强调给公司两个字，是希望她可以有点正经事谈。 不然明目张胆地在公司的会议室谈私事，传出去对自己的工作态度肯定是有影响的。 “那个……你……认识李宁浩吗？”霍云烟被她的落落大方给搞蒙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来问什么。 就是昨天听了哥哥这样说，鬼使神差地就跑到于文茵的公司了，她没有勇气去问李宁浩，只好来问前女友。 于文茵一挑眉，咧开嘴角笑了笑：“当然认识，不过恕我直言，霍小姐，李宁浩先生并不就职于我们建筑事务所，而且他也是一名建筑师，我想，作为竞争对手，我不方便评价他。” 霍云烟虽然是从小就在霍氏这样的大家族长大，但是现在毕竟还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她对职场这样的事情是一窍不通。 不过，她也不是来打听人家职场的事情的，她一时有些沮丧，也许，自己就不应该来。 但是大小姐的脾气突然就上来了，她又忍不住打断于文茵：“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不是这个。” 于文茵眨眨眼：“那请问霍小姐想问什么？” “当然是你和他为什么分手？不是七年的感情吗？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霍云烟干脆一股脑把自己的问题像倒豆子一样说出口。 于文茵哑然，转而又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 她也想问为什么？ 但是她连一句为什么都来不及问，就被宣判了分手。 后来她想明白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如果真的要追根问底，那就是不爱了。 至于为什么不爱，那理由就多了。 不管是哪一个理由，都是她不想听到的理由。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伤口已经好了，直到有人出来把它撕开，还要在伤口上狠狠撒一把盐。 重点这个撕开伤口的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是那个制造伤口的帮凶。 一瞬间，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嘲讽地说道：“霍小姐觉得会是什么呢？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不然也不会急匆匆就过来找我。” 霍云烟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于文茵：“因为我吗？” ------------ 167，只有自私才能快乐 于文茵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她，心里生出一股恶心的感觉。这个时候了，还矫揉做作给谁看呢，她忍不住又加上一刀： “当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背后的霍家、” 霍云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李宁浩是因为钱才和我在一起的？” 于文茵坐在她对面，喝了一杯茶，定定地看着她，这几秒钟的眼神看的霍云烟心里发毛。 “不然你以为呢？也许是那个爱马仕包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吧，他以为存了五六年才能买得起你的一个包，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了。” 于文茵丢下一颗炸弹，炸的霍云烟七晕八素的：“谁知道，就算存了那么多年，人家连买包的资格都不给他。” 说道这里，她嘲弄了一下： “财富和金钱，真的是无坚不摧，不是吗？就算是一直清高的他，就算是一直坚信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闯出一片天地的他，也禁不起这样的打击。” 霍云烟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转身又觉得自己可笑，跟自己男朋友的前任女友求证，现在的男朋友爱的是自己还是自己的钱，不是特别可笑吗？ 她抓着限量女包的手有些疼痛，又觉得有些讽刺。 生在霍家这样的家庭，到底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想问那些喜欢她，追求她的男人们，到底是单纯的喜欢她，还是喜欢她背后的霍家？ 于文茵，这个女人啊，可怕让人发指，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摧毁自己所有的信心。 霍云烟正想站起来告别，玻璃门上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云烟，你怎么跑来这样了。” 熟悉的声音，七年了，犹在耳边，但是这样紧张的语气却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另外一个女人。 于文茵强装镇定，站起来迎接李宁浩：“李先生，想要喝点什么？” 李宁浩一怔，这么陌生的语气，七年了，曾经那么熟悉的两个人，竟然可以陌生如此。 见李宁浩来了，原本就躲在隔壁偷听的同事们都炸了，这名场面也太精彩了。 堪比大型狗血现场啊，八卦之心，是不分年龄、不分学历、不分阶层的。 几个人都开始悄悄议论起来。 “这……谁去通知男主角的啊？” “不知道啊，反正这下好看了，新欢旧爱在一起，等下不会打起来吧？” “想得美啊，打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可能吧？” “看得出，这个李宁浩是真紧张霍大小姐啊，文茵来我们公司一年多了吧，还没见过李宁浩来一次。” “可不是，所以啊，都说女人现实，其实男人比女人更现实。” “看李宁浩那紧张的样子啊，真是替于文茵不值得啊。” “你懂什么啊？你看看于文茵和霍云烟，无论从身材相貌还是家世背景，是瞎子也会选择霍云烟吧。” “你这么说，我可不同意啊，那文茵，怎么的也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啊，那个霍大小姐的大学，是靠老爸花钱赞助去的吧？” “这年头，女人的学历没用，只要长得漂亮，就大把人喜欢，你有没有见过于文茵之前那个朋友，香港小姐季军那个，人家的学历听说也就中学毕业，可是现在找的男朋友可是卓家大少爷啊。” “你说的是赵子彤吧，你还没听说吗？卓家出事了，大少爷去了阿富汗，听说遇到什么炸弹袭击了，听说连尸体都没找到。” 于文茵站在茶水间的外面，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卓振风死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于文茵拿着茶杯的手，激动得忍不住颤抖。 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铲除了处处针对她的上司，让单纯善良的马丹丹背上了一辈子的道德枷锁，又让卓振风去了满是战火纷飞的阿富汗。 下一步，就应该是赵子彤了吧。 对了，李宁浩不是想做霍氏上门女婿吗，那就让他先高兴一会吧，到时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应该更加难受。 端着茶杯的她镇定自若地漫步一步步靠近会议室，她料定了李宁浩会出来跟她说话。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宁浩借口去上厕所，就把她拉到一边：“文茵，今天云烟来找你做什么，你又和她说了什么？” 于文茵装作无辜的样子：“她不过就是来问我们分手的原因，我只说是性格不合，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了。” 李宁浩的心一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于文茵还是这样维护自己，他的内心挺感动，也挺骄傲的。 直男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明明那么普通，却觉得前女友和现女友都为自己争风吃醋，是一件很有面儿的事情。 “文茵，对不起……不……谢谢你。”李宁浩说不出的感动全写在脸上。 以前的于文茵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完美的不行，但是时过境迁，她只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狗眼，明明就是那么普通而且虚伪，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男人身上虚度七年的光阴？ 还有那一大家子奇葩的父母和弟妹，自己竟然也甘之如饴地当成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虽然不喜欢赵子彤，但是她说的，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就不知道外面的天高地厚，原来不是骗人的。 “不用那么客气，宁浩，只要你过得好，你幸福了，我也就开心了。” 于文茵强忍着恶心说下这句话，以前的她觉得做人要诚实善良正直，一直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后来才知道，这个社会，其实根本不需要讲真话的人，大家喜欢的都只是他们想要听到的话。 见鬼的善良和正直吧。 人都是自私的，只有自私、虚伪才能过的好。 而那些正直和善良，只能成为别人欺负你的理由和借口，二十三年了，于文茵第一次觉得，说假话是那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至少这句假话，现在让李宁浩感动的几乎要落泪。 多久没看到这么温柔的李宁浩了？ 想来真是可笑，以前她对他多好啊，付出的全部都是真心，但是换来的只是他无情的抛弃，但是现在几句虚情假意的话，去让他感动的无以复加。 ------------ 168，就是那么喜欢捉弄 呵呵…… 既然只要说几句话就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之前的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呢？ 回去的时候，于文茵有意让李宁浩先回去，自己再慢悠悠地转到会议室，果然看到霍云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呵…… 李宁浩哄人的本领还是那么高明，她当然知道自己几句话根本就挑拨不了什么，但是自己的存在就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扎在两人心上，想想也挺解恨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霍云烟也没打算继续待在别人的公司当笑话，加上李宁浩也来了，再待下去只能更加尴尬。 在李宁浩的劝说下，霍云烟半推半就地走了。 离开前，她意有所指：“于小姐，既然大家都在中环上班，以后有时间一起吃午饭啊。” 于文茵笑，眼神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看不出她是开心还是忧伤。 “那个……文茵刚做了组长，很忙的。”李宁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虚地阻止着。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现女友和前女友搅合在一起吧。 于文茵看着李宁浩紧张的表情，莫名想笑，就这么一个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男人，能成什么大事？ 难怪他在职场混了几年，是越混越差，最后都沦为大小姐的男秘书了，真是白瞎了他这些年来的专业技能。 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好作品，都当有钱人的狗腿子去了。 “霍小姐，最近我们事务所刚接了霍氏集团几个项目，以后大把机会可以见面的。”于文茵只当做没看到李宁浩紧张的样子。 但是她也高明地给李宁浩一个台阶下，意思是私事就不要再聊啦，公事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 但是，就霍云烟这样的大小姐，有什么公事好谈的。于文茵怕她听不懂，又加了一句：“霍小姐怕不是忘了，我们总经理可是你的堂姐。” 霍云烟了然，微微一笑挽着李宁浩的胳膊离开了。 看着霍云烟和李宁浩离去的背影，于文茵又想起了赵子彤。 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让她恐惧又厌恶的女人，一个和她说话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女人。 于文茵已经搞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爱赵子彤还是恨赵子彤的，或者可以这样说，是单纯的嫉妒吗？ 还是因为她曾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而她，却冷血无情地让她心痛。 李宁浩的背叛，她只是莫名心痛了一段时间，但是赵子彤的无情，却让她彻底变了一个人。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背叛比爱情的杀伤力还要大。 还有马丹丹，其实她并没有打算害她的。但是凭什么，明明自己才是对赵子彤最好的那个朋友。 但是马丹丹这个蠢货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赵子彤的信任和真心。 都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三个女人的感情也应该是最牢固的。 但是三个人的感情肯定就有比较不是吗？于文茵在意的是，自己是那个获得爱和信任最少的一边。 这是她没有办法接受的。 那天晚上，她带着马丹丹去喝酒，刚好就遇到了同样喝得烂醉的叶文乐。 当她知道叶文乐在隔壁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以后，她毫不犹豫地就把同样被自己灌得烂酒的马丹丹送到了叶文乐的房间。 她知道，第二天就是赵子彤考试的日子。 既然真的把马丹丹当成是最好的朋友，那么当得知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强暴的那一刻，会放下考试不顾一切地跑过来看她一眼吗？ 呵呵…… 结果还是高估了赵子彤啊，真是无情又冷血，冷漠又自私啊。 在那一刻，于文茵的心涌上来无限的快乐。 原来，马丹丹也不是那么重要嘛。自己当初受到的背叛和抛弃，仿佛没有那么严重了。 至于阿富汗的消息。 那个被恐怖份子绑架的人确实是无国界医生，但是却不能确定是不是卓振玲。 但是她放出消息说，确定就是卓振玲才引起卓家方寸大乱，不得不派出私人飞机去阿富汗。 谁让卓振玲是独生女呢，两个老人宝贝得不得了，虽然是怨她人性出走，但是毕竟是血肉至亲。 只要到了阿富汗，出点钱，让一个富翁的儿子死掉可真是太轻而易举了。 其实，要杀死赵子彤也很容易，但是有很多个瞬间，她都不舍得让她死了。 有一种痛苦，应该叫做生不如死。 卓振玲和卓振风在阿富汗遇害身亡的消息传得很快，香港就是一个小地方，这么轰动的新闻当然值得那些杂志和报纸用几个版面来报道。 赵子彤就是再鸵鸟也看到了这些消息。 不过最难过的人应该不是她，而是汪文慧。 因为昨天的标题是《卓氏集团亿万身家后继无人》，今天的新闻就变成《卓立群自爆有两个私生子，霍氏集团还是后继有人》。 赵子彤拿着报纸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因为那个私生子的母亲，她认识，是汪文慧的闺蜜。 真是年度的狗血大剧啊。 亲生儿子命丧黄泉，老公和闺蜜搞在一起，还弄出两个私生子，今年最悲惨的人物非汪女士莫属。 她失魂落魄，神差鬼使地来到卓振风中环的公寓家里，什么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心累。 原本的她本来就是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早就对爱情、亲情、友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很多时候， 她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对以前的事情没有留恋，对现在的事情没有兴趣，对未来的事情没有期望。 然而，上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让她重生到了90年代，这个还存有一丝人情味的时代。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闪送的时代。 让她有了一个爱她的妈，两个好朋友，还有一个完美情人。 但是，她似乎忘了，命运本来就是爱捉弄人的，它又何曾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玩弄人的机会。 哦，不，命运也不是全然无情，这不就给她赠送了一个大礼包吗？ 对，一个小生命。 多好啊，之前不就想借精生子吗，现在孩子有了，父亲死了，不正是随了她当年的心愿嘛。 ------------ 169，祝你早日被车撞死 莫名其妙，一个扫把星的帽子就扣在了自己头上，赵子彤真的最这些八卦杂志反感极了。 站在中环公寓的阳台上，看着阳台下的车水马龙，只感觉一阵阵的悲凉。 屋子里没有开灯，赵子彤听到了大门钥匙转动的声音，这几天，她多么希望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甚至抱着一线生机，想着尸体一天不运回来，就一天不会相信卓振风已经死了。 可是进来的人不是卓振风，而是卓振风的母亲——汪文慧女士。 出乎意料，汪女士打扮的非常大方和得体，一身干净整洁的丝绸面料的旗袍，发髻高高梳起，干净利落。 耳朵上的翡翠耳环，种水色都极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妆容精致，一点都不像失去儿子和遭受丈夫背叛双重打击的女人。 汪文慧打开了灯，看了一眼站在阳台上的赵子彤，穿着一件好像睡衣一样的衬衫连衣裙就出来了，而且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头了，还有那脸上，憔悴的让人讨厌。 “干嘛一副死了老公的样子，赶紧跟我出去化妆洗头，换衣服。” 汪文慧拉着她，不让她说话，就带她去了中环的商场，给她买了一身名贵的红色连衣服。 剪裁大方得体，颜色鲜艳而不俗气，又叫化妆师给她弄了头发和精致的妆容。 “汪女士，已经是晚上了，你这样打扮我，是想带我去哪里吗？”赵子彤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带你去参加卓氏集团的酒会，今天卓立群会的女伴，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十八年的好朋友。” 汪文慧很满意她今天这个造型，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套名贵的蓝宝石项链和耳环。 “汪女士，这个太贵重了吧？我……” 赵子彤觉得今天的汪文慧不太正常。 以前卓振风在的时候，她也没对自己那么好过，每次见面都是不咸不淡，维持表面，有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等振风回来？” 汪文慧看着她，用自嘲的语气说道：“我很不会看人，选老公和选朋友都是瞎了眼，但是这次我希望我可以看准一些。” 一瞬间，赵子彤已经知道了汪文慧的决心，她沉默了一会，冲着汪文慧重重的点了点头。 顺便告诉了她一个消息：“汪女士，我……我怀孕了。” 汪文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抓着她的手很激动，颤抖着声音问道：“真的？” 赵子彤的手被她抓的有些疼，但是这一刻，她才觉得汪文慧是真的活过来了，刚才那一切表现都只是她在强撑。 “孩子，你会留下来吗？”汪文慧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只要你把孩子留下来，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 “汪女士，孩子，我会留下来，不是为了钱，而是，我想和孩子一起等振风回来。” 赵子彤的语气无比坚定，仿佛重生这辈子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待。 汪文慧的神色放松了下来，看着她脚上10cm的高跟鞋，对助手说了一句：“帮我去买一双36码平跟的鞋子来。” 赵子彤也没有反驳，在这一刻，两个女人好像有了一种默契，一种同仇敌忾，并肩作战的默契。 豪门的酒会一如既往的高大上，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卓家大少爷和大小姐生死未卜。 全香港的达官贵人都在迎接新的卓少爷和卓二少，还有很快就要转正的卓太太——唐晓冉。 唐晓冉是汪文慧多年的好朋友，两个人是大学里的同学，后来在职场上相遇，就变成了闺中密友。 整整二十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闺蜜，因为她一直在国外生活，但是电话和电邮从来就没有断过。 而最可笑的是，唐晓冉还有一个外国老公，而在此刻，她才知道，连唐晓冉的那个外国老公都是自己老公安排的。 真是可笑啊。 在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她没有一丝的愤怒，只是觉得可笑和可悲。 早就应该离婚了，不是吗？ 在自己丈夫和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的妈妈搞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应该选择离婚，不是吗？ 如果说此刻的她对卓立群还有怨恨，那肯定不是怨恨他背叛自己，还是怨恨他的不挑食。 为什么？ 既然卓立群已经把自己曾经深爱的丈夫彻底扼杀，为什么还要拉上自己的好朋友陪葬？ 既然已经断送了她年少青春的爱情，为什么要连着她珍之惜之的二十多年的友情也要夺走。 当汪文慧带着赵子彤出现在酒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场合，原配出现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你怎么在这里？”卓立群看着她，只觉得她陌生的很。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法律上的太太，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一半。” 汪文慧指着这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指着所有的宾客，拿过司仪手里的话筒，指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唐晓冉说道： “唐晓冉，既然你想做卓太太，那我就成全你。” 转而又丢出一份文件对卓立群说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所有细节和财产分割，我也已经交给了我的律师。” “离婚，我会带走我应有的那一份，当然还有我儿子的那一份。” 唐晓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她的大儿子已经沉不住气：“你儿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汪文慧一步上前，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打过去：“贱人养的儿子就是那么不知轻重，长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儿子死了？你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了吗？” 唐晓冉见自己儿子被打，气愤不过，就上前去护着大儿子：“文慧，你气我恨我，打我就好，千万不要迁怒到我儿子身上。” 汪文慧一杯红酒直接泼到她脸上：“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这杯酒我敬你，祝你早日被车撞死。” ------------ 170，普普通通的中国人 经过酒会上这么一闹，全香港的人都知道汪文慧和卓立群彻底be了，以后汪文慧不再是卓太太，而是汪文慧女士了。 “祝贺你重新成为汪女士。”赵子彤手里的酒杯刚举起来，就被汪文慧一推：“谁准你喝酒的？我的孙子孙女同意了吗？还有没大没小的，Au tie不会叫嘛？” 赵子彤浅笑：“是,Au tie,我错了，这个是饮料啦，我已经换掉了。” “从明天开始，香港就会迎来一场轰动全城的官司，很多律师都会为之疯狂，因为涉及的金额真的很大。我会拿回属于我的那部分。” 赵子彤突然发现，专心搞事业的汪女士真的很美。 从今以后，她也要专心搞事业了，顺便等一下孩子的父亲。 DES的分数如期而至，按照去年的分数线，赵子彤要申请剑桥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除了孙少芬高兴的要死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很高兴，包括汪文慧。 “你要大着肚子去英国读书？”汪文慧很不高兴：“既然怀孕了，就专心当卓氏集团，哦，汪氏集团的少奶奶不好吗？” 汪文慧和卓立群的官司已经尘埃落定，汪文慧分到了一大笔财富还有公司的股份，折现成港币有好几亿。 赵子彤建议汪文慧把事业的重心转移到正在蓬勃发展的大陆地区，汪文慧也同意这位“儿媳妇”的建议。 她以为这位“儿媳妇”会全力辅佐自己在大陆的事业，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要怀着孕跑到英国去读什么建筑系，怕不是疯了？ “建筑师一大堆，有钱就可以请到了，你折腾什么？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才是要紧事。” 汪文慧的话不无道理，赵子彤认真思索了一下：“如果以后我们要走大陆路线，不如我去申请大陆的高校吧。” 去读大学，不仅是为了学到知识，更重要的是可以认识大学里的人脉，在大陆发展事业，没有人脉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大陆那边听说风气保守的要死，会愿意让你大着肚子去念书吗？” 汪文慧不了解大陆的政策，但是在校大学生听说管的挺严的，怀孕生子这种事校方肯定不可能允许吧。 “前几个月也看不出来，我申请不住校，后面两个月，我们就办个因病休学，只要不耽误正常的考试就行，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再回去上学。” 汪文慧见她把事情都已经想好了，料想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了，这个“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决定好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行吧，你想申请哪个学校？”汪文慧是拿她没办法，只能在学校附近买房了。 “北京还是上海，还是广州？” “既然我的分数那么高，当然要选择最好的学校了，清华如何？”清华建筑系，在全世界排不上名，但是在过年确是最顶尖的存在。 选择清华还有一个原因，在这里读书的学生，以后很多都会成为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 比如现在的总理，就是出自清华大学。 不过比起内地那些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赵子彤感觉自己就像作弊一样进去了。 建筑系还和经管系，赵子彤犹豫了。 正如汪文慧说的，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建筑师请不到，要学就学经管系，好好学会管理才是重要的。 一开始自己也没有想到，几个亿的女富婆会成为自己未来的婆婆啊，本来还想一步步稳扎稳打的，从建筑师坐起，然后开一间房地产公司。 谁知道，上天直接送了一个那么大的礼物给自己。 从香港坐飞机到北京，降落在首都机场的那一刻，赵子彤望着窗户外面醒目“北京”两个字，轻声地说了一句：“北京，我回来了。” 在90年代的大陆，人情世故还是非常重要的，就算是现在也一样，财富和权势非常好用。 1992年，香港还没回归呢，港商的身份非常尊贵，港币还是属于外汇呢。 虽然北京到处都是高官，但是赵子彤和汪文慧的到来，还是受到了当地政府的热情接待。 “我们汪氏集团准备向清华大学捐赠100万。”汪女士的秘书叫Lucy，她的一句话让清华大学的负责人瞠目结舌。 1992年，大陆人民的人均月工资才500元，100元港币是什么概念，反正清华大学的负责人没见过那么多钱。 “汪女士，赵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们对祖国教育事业的贡献了，其实我看了一下赵小姐的成绩，根本就不需要靠捐赠，她的分数足够优秀了。” 清华大学招生办的主任姓李，叫李光荣，他一开始以为赵子彤小姐是汪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因为DES的分数不好，所以才来大陆读大学。 但是一查那个分数，全部都是5分以上，这样一个成绩，申请香港大学最好的专业，一点难度都没有。 甚至是美国常青藤大学还有英国的那几所知名的大学，她想要申请都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为什么要选择清华大学呢，李光荣来了兴趣：“赵同学，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成绩那么优秀，完全可以选择国外很多知名的大学，你为什么会青睐我们清华的建筑系。” 清华建筑系，在全球的排名并不十分靠前。 建筑系最知名的几所大学分别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英国离伦敦大学学院、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英国曼彻斯特建筑学院、新加坡国立大学、美国的哈佛大学和英国的剑桥大学。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是我们的根吧。”赵子彤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给招生办的主任鞠了一个躬。 “年少的时候读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就很想来清华园里一探究竟，清华是所有学子的梦，是所有考生的梦，我也不例外。” “虽然我并没有出生在这片土地上，但是我血管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名香港人，我时时刻刻都觉得：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国人。” （因为诸多原因，本书就先完结到此，下部有机会再继续写下去。）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